當銀飛翼回到辦公室時,身為他的秘書也是他妹妹的銀飛羽臉色難看的瞪著他。
「怎麼啦?」銀飛翼心情良好的開始處理桌上的文件。
「你還敢問我!哥,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快速的丟下『我出去一下,如果有事的話能取消的就取消,不能取消的就延後不然就找人代打』這些話,而且一說完就跑出去時,你親愛的妹妹我差點沒忙死?」銀飛羽又接著說道︰「你知不知道當時再過幾分鐘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耶!害我馬上找二哥來代打。又不曉得你什麼時候回來,所以今天的約會能延後的就延後、必須取消的也取消了、就連代打的人也找了……」
「小羽……」
「我話還沒說完呢?」銀飛羽阻止銀飛翼說話,她仍繼續說下去,「你知不知道還有幾場大大小小的會議我是怎麼解決的?」
「小羽,要刮別人的胡子前,先把自己的刮干淨。」銀飛翼手指著她的嘴角暗示著她的嘴角有東西。
哪知——「刮什麼胡子啊?我又不用刮胡子。」銀飛羽一點也听不懂。
算了,他自己揭開答案好了。「小羽,你的嘴角有東西。」銀飛翼直截了當的說。
「什麼東西?」銀飛羽往嘴角一模,臉色稍稍難看了些。
「鮮女乃油。」他幫妹妹公布答案,「聖也在外邊吧?叫他進來。」銀飛翼抽了張面紙給銀飛羽擦掉嘴角上的鮮女乃油。
會在上班期間買蛋糕來「孝敬」他這個秘書妹妹的就只有他的同窗好友也是銀氏的總經理——黎聖也了。
「是!」銀飛羽的聲音變小了。在銀飛翼外出期間,偷懶的事被抓到了,銀飛羽聲音自然變小了。
進到銀飛翼辦公室的黎聖也,手上提著一盒頗有名氣的蛋糕店所制的蛋糕。
「嗨!我特地拿這盒蛋糕來賠罪。」黎聖也笑咪咪的。
苞在黎聖也後頭的銀飛羽臉上也笑咪咪的,跟剛剛被「捉包」的表情簡直有天壤之別。銀飛翼看得出來是黎聖也將她逗開心的。
「不用了,你自己慢用。」銀飛翼看著桌上的文件邊說道,「我找你進來是要跟你談公事的,小羽拿蛋糕出去吃。乖!」
「哥,別當我是三歲的小女圭女圭好嗎?」銀飛羽受不了的說。
「如果我當你是三歲的小女圭女圭,就不會叫你吃蛋糕,我會叫你吃糖果。」銀飛翼如此回答。
銀飛羽生氣的向他扮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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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飛翼走進一家新開的PUB,這一家PUB是以音樂作為其特色,當他走進去時,舞台上的小喇叭手正吹出動人的情歌。看到了要找的人,他淡笑著走向她去。
「請問這里有人坐嗎?」他問。
「沒人,我是丟下我老公一個人跑出來玩的,正缺個伴呢!」殷殊理笑著。
「那正好,我也是丟下我家里的黃臉婆,一個人溜出來的,我可以奉陪喔!」他眨著眼道。
銀飛翼向服務生點了酒之後,殷殊理向他微微抱怨著︰「你遲到了。我等了好久。」
「抱歉!被公事給耽擱了。」
「是不是因為早上你幫我拿衣服來,以至于延誤了你辦公的時間?」殷殊理帶著歉意問道。臨下班前,銀飛翼撥了通電話給她這間PUB的地址,便匆匆掛斷了,讓她有些不解。
「不是,你用不著擔心。你難得打一次電話到我辦公室來找我,我當然要盡全力來幫你嘍!對了!我有沒有說你今天穿的衣服很漂亮?」
「沒有,不過很高興你這麼說,因為這件衣服是你付的錢。」
「是嗎?」
「沒錯,我還記得這件衣服價值四萬三千元整。」殷殊理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她不只買了一件,而是很多件,每一件的價格她都記得很清楚,尤其這原因還是她又被莎拉抓到把柄了,她的臉上充滿了怨恨。
「可是我覺得這件衣服被你這麼一穿,有十倍以上的價值耶!」銀飛翼試圖化解殷殊理的怨恨,因為這件衣服是銀飛翼特地買來給她的,可是怕殷殊理怪他花太多的錢買那一套衣服,尤其是台幣四萬多是打了對折以上才有的價碼,所以才托莎拉幫忙的。不過莎拉也有好處就是了,這幾件衣服可是莎拉當日的高業績來源。
「貧嘴!」說是這麼說,殷殊理的臉上可是笑得甜滋滋的。好听的話誰不愛听?
銀飛翼喝著服務生送上來的酒,專心的聆听著小喇叭所吹奏出來的音樂,殷殊理則是邊專心聆听邊注視著銀飛翼專心的樣子——她最愛看了,所以每當到他們兩人合租的公寓里時,她一定到書房去看他專心辦公的樣子。
「當你進來時,我就發現你了。」殷殊理突然說道。
「喔?」銀飛翼顯得很有興趣,想听她繼續說下去。
「只要我一听到四周的女人在竊竊私語對剛進來的男人品頭論足時,我就往大門口看,後來就看到你了。」
「我還以為是我們兩個心有靈犀呢!」銀飛翼撇撇嘴道。
「差不多啦!至少你來時是我看得最專心的一次。」
「這還差不多。」銀飛翼滿意的點頭。
「翼……」殷殊理看到了不能遇上的人。
「干麼?」
「我想我們得轉移陣地了。」殷殊理的眼楮直射向一群人。
「怎麼了?才剛來不久。」銀飛翼轉頭一看。該死!是他的表哥和表嫂也就是殷殊理會計事務所的老板及同事們。
「趁著他們還沒發現我們時,趕快溜。我先到化妝室躲;你先走,開車到大門口接我。」殷殊理分配著開溜計畫。
「好。」
兩人嚴肅得好像他們在演間諜片,而他們倆是情報員。不想讓人家知道他們的關系,這種事情是常要忍受的,否則的話直接窩在公寓里不就得了。
「你先去付帳吧!」殷殊理把帳單拿給他,「我去化妝室了。」
「那我先出去了,你十分鐘後再出來。」
「你手邊有沒有墨鏡?」她問。
「喏!」他拿出墨鏡給她。
「謝了。」說完她便走向化妝室去。
而銀飛翼則是神色自如的走向櫃台,更在預料中的被王偉安給叫住了。兩人寒暄一陣,原本他們是極力想邀請銀飛翼留下的,奈何他有事不得不先走。
餅沒幾分鐘,殷殊理從化妝室里走出來,戴著墨鏡神色自如的往大門口而去。
「老公。」林佩穎喊道。
「嗯?」
「我好像看到小殊耶!」她講得很不確定。
「怎麼可能?她不是應該在家彈她的琵琶嗎?」王偉安—點也不信。
「也是,一定是我看錯了?」殷殊理的愛彈琵琶是赫赫有名的,只是沒人敢听她的「魔音」。
「就算她不在家彈琵琶,她也不會到這來。」其中一個同事說道。
「『那件事』傷得她太重了。」另一個同事不禁搖頭道。
要不是因為如此,依僅次于事務所之花(由于他們都是吃老板的頭路,所以「事務所之花」是他們的老板娘)的小殊也不會拒絕男人的追求,然後又仗著是老板娘最疼愛的學妹,以至于全體同仁都要幫她「消滅」她周圍追求她的男士。當然嘍!如果有任何待字閨中的女性同仁對其中的追求者感到有興趣者皆可「夾去配」,這是福利——比較可惜的是男性同仁無法享用。
「不要緊,反正『他們』也遭到報應了。」說這話的人和殷殊理是同鄉。
接下來他們開始聊起「他們」的事。不是他們喜歡听人是非所以才那麼了解的,而是在座的人全都是同一學校又是同一科系,所以對于當初的事情很了解,也替殷殊理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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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殊理神色自如的走出大門口後,摘下墨鏡迅速的跑向銀飛翼的座車。
「他們沒懷疑吧?」銀飛翼在她一坐上車後,便快速的把車子開走。
「不曉得,反正明天就知道了。」殷殊理反而不會太擔心,「不過,要是他們起了懷疑的話,我想,我們暫時不能見面。」這是代價。
「那太慘了,我會想你的。」銀飛翼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
「肉麻!」
「你不愛听?」
「不!我愛極了,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愛。」殷殊理說得更肉麻。
「現在是誰肉麻?」銀飛翼笑著問。
「互相往來嘛!」
兩人講著肉麻兮兮的話直到到達莎拉的店。
當他們一進到店里便直達二樓,一進門就看見的莉莉,馬上叫小妹先行去通知莎拉。殷殊理原先也怕莉莉會認出昨晚她和學姊們到店里的事情,可是沒想到莉莉只字不提,真不知是因為莉莉已經知道了,還是莉莉根本就不認為是同一人?
「嗨!美女,你還是這身打扮我比較習慣。」莎拉熱切的向他們打招呼。
「我想理由是因為我全身的行頭全來自于『莎拉』的緣故吧!」殷殊理口氣不是很好的答話。
「哎呀!你還真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莎拉更是開心的回答。
這舉動讓殷殊理的火氣更大,原本是要諷刺莎拉的,沒想到莎拉居然更開心?!真把她給氣死了!
已經很習慣這種場面的銀飛翼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優閑的叫門市小姐給他一杯綠茶,他有點口渴。
「翼!」打了敗戰的殷殊理轉過頭一臉委屈的模樣,想尋求支援。
銀飛翼嘆了口氣,「莎拉乖,不要再欺負殊兒了。」口氣就像在哄小孩。
莎拉翻翻白眼,「你把我當成小孩子嗎?」
「就是說嘛!難道你沒看見她的魚尾紋已經夾死了十幾只的蚊子嗎?」殷殊理甜甜的說道。
好吧!這是你自個兒自找死路的。莎拉瞪了殷殊理一下便開始反擊。
「銀先生,味道還可以吧?」門市小姐之一的小婷問道。
「還好啦!不過……可以來盤點心嗎?」他問。
「可以,請稍候。」
他根本就不理會那兩個女人的「戰爭」,做著自己的事情。過了不久——
「吵完啦?」銀飛翼放下翻到一半的雜志,看著殷殊理一副氣呼呼的模樣,不用說也曉得她吵輸了。
「真是討厭!人家的吵架功力真是愈來愈差了,這一定是對象不好。」莎拉還不知死活的火上加油。
「那是因為我進步了,所以一點也沒進步的你功力才會愈來愈差。」殷殊理回道。
銀飛翼有些受不了的想到轉移她們注意力的方法,「薇薇安好嗎?」薇薇安是莎拉的女兒,可愛至極。殷殊理一見到她,銀飛翼的地位馬上降到最低。
「真奇怪,為什麼像莎拉這種人也會生出像薇薇安這麼可愛的女兒來?難道是因為遺傳威利的基因比較多嗎?」殷殊理對薇薇安之寵愛,比起「新二十四孝」來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錯!那是因為我的基因好。」
「不,那是因為後天因素吧!威利在家帶小孩果然是對的,萬一被你帶,我看哪天她成了莎拉第二代,全世界就又多了個禍害。」殷殊理不甘示弱的回著。
「殊兒姊趕快和銀先生結婚,好生個小寶寶來和莎拉姊對抗嘛!」小婷突然插嘴。她不曉得這番話引起他們三人的一愣,仍依舊繼續道︰「我猜小寶寶的可愛度一定和薇薇安有得拚喔!瞧你們還買了對戒,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因為昨晚到了最後,殷殊理還是買下了那對對戒。
「不好意思,我滿喜歡當單身貴族的,所以還不到時候。而且這麼一來的話,薇薇安就會失寵,那我可是會心疼的,所以還是不要的好。」殷殊理臉色有些蒼白可還是帶著微笑回答。
「小婷,你幫我把那對戒指拿來,就放在『一號』。」莎拉用著還算明朗的聲音說。在小婷走後,她沉靜的說︰「小婷她不知道你的狀況。」
「我明白,我不會在乎的。只是……莎拉,我從你這買的東西中,就數那對戒指最沒用處了。」殷殊理臉上雖然掛著微笑又用著不在乎的口氣說道,可她又很努力的不讓眼楮里的淚水流下。
銀飛翼心疼的擁住她。
他們明白殷殊理心里的苦楚,所以談「結婚」和「生個貝比」是禁忌。沒想到卻被不知情的小婷給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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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到對戒之後,過沒多久的時間銀飛翼和殷殊理便告辭了。
途中,銀飛翼開著車,眼楮不停的望向殷殊理。自小婷拿對戒給他們之後,殊兒還會說幾句俏皮話,他明白這是因為殊兒不想讓小婷發現到她說了不該說的話,而使她心里難過。可是等殊兒一上車之後,整個人便靜了下來,這讓他更感到擔心。
「看來我安靜的不是時候喔!」殷殊理發現銀飛翼不時的望向她之後,轉頭看他淡笑說道。
他瞧她還會說得出笑話就放心多了,「看你這樣,我多少放心點。」他流暢的讓車子轉了彎,「殊兒。」
「嗯?」
「剛剛我在想你和小婷聊天還說著笑話以及你一上車後便安靜下來的事。你和小婷兩人和樂融融的說著笑話,是因為不想讓不知情的小婷難過;可是你一上車之後就安靜下來承受著自己的悲傷,這令知情的我感到傷心,看到你這樣,我甚至殘酷的希冀你忍著心中的苦楚和我談笑。可是我也不該這麼自私的要你強作微笑,所以我們作個約定好嗎?讓我陪你,不要自己一個人忍受。」銀飛翼在說完這些話之後,車里安靜了一會兒。
「我不想你也和我一樣有這些惱人的事。」殷殊理突然開口。
「兩個人承擔總比一個人承擔好。」
她听到了他的固執。「我知道了。可是你也要和我作一樣的約定,如你所說的,兩個人承擔總比一個人承擔的好。」
「好!就這麼約定。」
這夜,兩人作了共同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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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嘍!」殷殊理用著開朗的聲音叫醒銀飛翼。「我已經把早餐做好了喔!」她坐在床上想要叫醒他。
就和平時一樣,如果他們住在一起的話,早上都是殷殊理叫他起床的。只是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她竟被銀飛翼給拉到他懷里去。
「早餐可不可以吃你?」他問,語氣中帶著曖昧的邪氣。
以為這樣我就會害羞了嗎?這三年所受的「教育」可不是白受的。只見殷殊理微笑的回答︰「不行,等一下就要上班了。不能『吃』太久。」說完便起身走到衣櫃那拿出昨晚準備好上班要穿的衣服。
憑她三不五時就會從莎拉那買回一大堆的衣服,說實在的,眼前這小小的衣櫃根本就容納不下,因此她早就另闢一間房間來放衣服。而衣櫃里的衣服則是上班穿的套裝,否則一大堆衣服看得就讓人眼花撩亂,根本就無從選擇起。她順道也拿出了昨晚幫銀飛翼配好的衣服。
銀飛翼著迷的看著她做著妻子該做的事,內心感到些許的感動。他突然說道︰「現在不少的夫妻流行當『頂客族』,所以不生小孩的多的是,我想這麼一來你不結婚的理由也不存在了,我認為我們可以結婚。」
殷殊理听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搖搖頭,「不要!」她說得直截了當。
「為什麼?是不是我哪里不好?」他問,「我深信我可以改。」
「問題是我不夠好啊!」殷殊理苦笑著。
「有幾個缺點算什麼?哪個人是一定完美的?」
她也只是笑笑,「你我都太貪心了,和你初識的開始我們便約定了當對不欲人知的親密情侶,原先的一個星期見面三次至今成了天天見面;原先說好一旦對彼此有了情感便得協議分手以免成了後患,現下卻是相知相戀到不敢預知我們的未來。『我們該分手了嗎?』最近我常這麼問著自己。」
說到最後,殷殊理的笑容已成了梨花帶淚,而銀飛翼則心疼的摟住她,「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可是卻又是好自卑、好自卑。不能生育是我心中的痛,相信你也明白,就算是你無所謂,可是……你的家人呢?不要那麼貪心嘛!不要……」她愈哭愈難過。
「對不起!殊兒,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又怕你身邊出現一個比我還好的男人,到時你可能會離我而去,我會受不了。」銀飛翼擔心的把她摟得更緊。
如此深情款款的話卻引來了她的噗哧一笑。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銀飛翼嘀咕。
「對不起啦!因為真的很好笑嘛!你也不想想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移情別戀呢?要知道,對我來說,你就是世界上第一好男人,不論是誰在我眼前,那個人就算再怎麼比也比不上你。」殷殊理說得很認真。
「真的?」銀飛翼很懷疑的問。不過,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在在說明了她的話他全听進去了。
殷殊理點點頭。身為麼女的她,從小的教育就告訴她,不論是誰都愛听好听的話,可是不要捧得太夸張,要有一半以上的實話才行。「真的!我最最愛你了。」
「那才不會枉費我想盡辦法要在放年假時,帶你到日本的輕井澤去度假。」原本是要給她一個驚喜的,沒想到一高興就說出來了。
「真的?!」殷殊理臉上又驚又喜的,真讓他感覺到值得。
「都認識三年了,從來沒有機會帶你出去玩上幾天。剛巧公司的一位日本客戶熱情出借他新買的別墅。我們已經說好了,日子就訂在下下個月,那個地方台灣觀光客較少去,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像現在一樣天天黏在一起好幾天。」銀飛翼玩笑式的將她抱到床上去。
「不要啦!」殷殊理想用手擋住他戲謔式的偷襲親吻。
銀飛翼一手便抓住她的雙手,兩人相視許久,他們明白接下來的情況,銀飛翼無言的詢問。
「你可要幫我想—想遲到的理由喔!」這是她的回答,暗喻著她已同意。
「好——」他瘖的聲音才發了一個音節便吻住了她的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