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阿玲的電話吵醒徐家寶。
「表小姐,不好了,今天一早,太太就好可怕地抓住大老爺,頻頻問他在什麼地方?」
「什麼在什麼地方?」作了整夜的夢,夢里都是樊立行,徐家寶倦意深深,精神不濟。
「我不知道,只是大老爺一直念著還有一顆鑽石、還有一顆鑽石的。」
「天哪!」听到鑽石兩個字,她腦子立刻清醒。「他說什麼鑽石?」
「我不懂,大老爺一直念還有一顆鑽石,不給妳、不給妳。太太听了火大,一直抓著大老爺問在哪里?」
「怎麼會呢?」天啊!她好不容易才又拿出一枚鑽戒給外公,還以為可以安穩個幾天,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表小姐,妳快想想辦法,太太看起來好恐怖。」
「好,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徐家寶的心全亂了起來。
才一天的工夫,外公就出了狀況。或許她當初就不該實行這個餿主意。
怎麼辦,現在叫她到哪里再找一顆鑽石?
她的視線不自覺移到門上。
八點了,樊立行應該起床了吧!
想到又要有求于他,她就羞傀得無顏以對,再想到他的吻,她的身體瞬間燃燒起來。
可沒辦法了,唯今之計只有求他了。
換好衣服走到餐廳,她只看到樊立行一個人。
「立敏還在睡?」
「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看來,我該找個時間訓訓她了。」
眼前她沒有心思為好友開罪,所有的思緒全集中在該如何開口。
「有件事……」
「什麼事?」
今天的他看起來特別容光煥發,穿著剪裁合身、昂貴的西裝,一身藍黑色使他的雙眸看起來不可思議的深邃。他緊盯著她,讓她幾乎說不出話。
徐家寶有異于平常的高傲,低下頭訥訥地說︰「我需要……再一次……交易。」
樊立行很慶幸她此刻沒有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充滿愛憐、不舍,可又想笑。
徐萬成一定將他們的計劃演得十分成功,否則她不會一早就來向他求救。
他很想現在就把話攤開來講,可又怕她不會接受他的鎗贈,反倒壞事了就不好。
「家寶。」他盡量讓自己的口氣听起來與平常無異,不讓濃烈的感情泄露半分。
她抬起頭,眼下一圈黑影。
她昨晚沒有睡好嗎?
「我很想現在就和妳進行交易,可惜我九點鐘有一場重要的會議,必須立刻出門。」他從皮夾中取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妳拿著這張名片到這家店找這個人,他是我的朋友,妳就自己挑選妳要的款式,然後我們再找時間算一下酬勞,怎麼樣?」
她臉上流露出半晌的不解,隨即又恢復成原來的冷淡。
樊立行想要就此放過那份他額外的福利--她的吻,他不願意看她硬著頭皮的樣子,就算他心知肚明她其實和他一樣享受兩人之間的親吻。
再忍忍吧!現在還不是時候。有一天,他會將所有事情都一一解決。到那時,他盡可大聲說出他的感情,他想怎麼樣親吻就怎麼親吻她,而現在,他會強迫自己壓抑下那些渴望。
他只希望那一天盡早到來。
「隨便你。」
等到樊立行出門之後,徐家寶拿起名片。
在他刻意冷淡的表情之下,其實隱藏一絲溫柔。她到今天才真正知道,她喜歡的男人就是擁有像他的特質--溫柔、強壯,還有一顆關懷的心。
原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偷偷幻想,奢望她也能像立敏一樣,擁有他一點點的愛。
推開玻璃門,一種明亮簡單的氣氛抓住她。她喜歡這家店的感覺。
「妳好,請問妳需要什麼?」一張燦爛的笑顏迎向她。「很高興能為妳服務。」
「嗯,麻煩妳,我找Ben。」徐家寶露出笑容。
「好,請妳等一下。」女店員走進里頭去請人。
「誰找我?」一個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比樊立行瘦,留了一頭長發用發束綁起,一身筆挺的制服襯托出他的優點,容貌清秀而出眾。
「是樊立行要我來找你。」
「哦,是妳啊!」她道出來意後,Ben就拉著她往里面走。「跟我來,」
「你知道我要來?」
「立行剛打過電話。」他拉她進其中一間貴賓室,高級的地毯走起來悄然無聲。他讓她坐在舒適的沙發上。「而且,他經常叫女人來找我。」
她才坐穩就听到Ben這麼說,一股不悅倏地涌上心頭,她站起來扭頭就走。
Ben傻眼了,「喂喂喂,我跟妳開玩笑的,妳就不能開一下下玩笑啊!」趕緊追上去,他可不想死在樊立行手中。
好不容易把徐家葆拉了回來,他小心翼翼地防著她。「別又跑掉了。」
「我不會。」她怎麼會這麼沖動,她提醒自己是為了外公的事而來,就算樊立行天天和別的女人進行交易,她也無權干涉。
「我是真的跟妳開玩笑的。」看見她的臉色仍是不怎麼好看,他感覺身上的細胞一下子死了好幾萬個。「妳可別跟立行說哦,否則他會讓我死得很難看。」
「你怕他?」
「誰不怕他啊!」他咕噥道。「那家伙,凶起來會要人命的。」
可她就算和他起最嚴重的爭執,她也不曾覺得他會傷害自己;他只會讓人氣瘋而已。
確定她不會再隨便跑掉,他才放下一顆心,放松地癱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呼,嚇死我了!」他正眼打量她。「嗯,的確是長得不錯,可是,立行的喜好也怪了些。」打量她身上沒幾兩肉,他驚異地說︰「原來他喜歡嬌弱型的。」
可看她堅強的眼神又覺得剛才的形容不妥當。「不不不,一點都不嬌弱。」剛剛他才稍微開個玩笑,她就立刻走人,超有個性的。
「你在說什麼?」樊立行的朋友真是奇怪。
「算了,沒什麼。」Ben自嘲地笑笑。反正他永遠也別想弄懂那家伙在想什麼。「我只是在想,在前幾天能讓我在深夜被一通電話從溫暖的被窩挖起,還威脅立刻要弄到一顆鑽石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聞言,徐家寶的臉立刻漲紅。
原來上次那枚鑽戒是這麼來的。
「對、對不起。」
「沒關系,」他聳肩。「誰教我交友不慎。來吧!妳要什麼樣的鑽石,我讓人送進來讓妳看看。」
「外公。」
當家寶喚著自己的時候,徐萬成要用上全部的自制力,才能遏止自己沖上前去擁抱住她。
徐家寶急著把鑽石拿給他,沒有看出他的不同。
「這一次,你把鑽石給舅媽,還要記得跟她說,如果妳對我好,還有好多可以給妳。」她沒有想過她所允諾的大把鑽石要怎麼來,只想先渡過眼前的難關。
避他的,到時候,再找樊立行吧!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開始依賴他。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不能天天把鑽石掛在嘴上,否則我縱使有一座鑽礦也負擔不起舅媽貪婪的要求。」她頑皮地吐了吐舌。這麼嬌俏的模樣第一次在外公面前展露出來。
「外公,我真的很矛盾。」她突然嘆息道。「我好想你趕快康復,不用再受舅媽的氣,又擔心你一旦好了,我們這樣的時光就不會再有。」她眷戀撒嬌地把頭靠在外公腿上。
徐萬成滿腔熱淚幾乎奪眶而出,忍著老淚,抬起的手懸在她頭上,輕輕撫模她柔順的發。
「家寶。」
「外公!你叫我,你好啦。」剛剛這一聲咬字清楚、飽含感情,讓她詫異不已。
他趕緊收起感動,換上痴愣的表情。
抬頭看了一眼,她驚喜的臉龐慢慢地變得黯淡。是啊,外公怎可能用正常的口吻叫她,剛才一定是她听錯了,再說外公一向不喜歡她,真的意識清楚了,也不可能這麼喚她。
「外公,我真的好自私,對不起。」徐家寶難過地哭了。「我願意用我所有的一切交換你的健康。只要你好了,不認我也沒關系,你趕快好起來吧!我會照顧自己,一個人也一樣能活得好好的,我會堅強,不讓任何困境把我打倒。外公,你快好起來吧!」
她哭倒在他膝上,他也哭了,為她的乖巧、善良、無私。
家寶,對不起。徐萬成心中萬分不舍的說著,這些話他再怎麼想說出來,也還不到開口的時機。
他真是做錯太多事了,瞧家寶這麼善良,代表受過很好的教導。他對待小莞像個透明人,而她卻毫無怨言,臨死前還吩咐女兒回來照顧他,完全不像個被冷落的女兒。
可再多的歉意也挽回不了所失去的。失去了妻子、女兒,如今連外孫女也要失去,徐萬成不勝欷吁的暗嘆口氣。
對不起,家寶。
幾滴老淚落在撫著徐家寶的手上,而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兀自低低嚶泣。
直到深夜,樊立行才回家,松開系了一整天的領帶、月兌下外套,他坐在客廳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又想著稍早Ben的來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這麼禁不起玩笑,一進門就跟她說你常叫女人來找我,結果她氣得立刻起身就走。」
「Ben,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對不起嘛,所以我自己先打電話來請罪。」才怪,他是怕她如果向好友告密,他會更加罪加一等。他感覺到好友很重視她,瞧,他沒猜錯,這家伙一听到這件事馬上冒出熊熊的怒火。
不過稍一思索得知自己的感情並非單向,樊立行才稍稍緩下火氣。「算了,看在你為我測出家寶對我的在乎程度,我就饒了你。」
「什麼,你還沒搞定她啊!」
「Ben,注意你的用詞。」他不允許任何人用這種語調說有關她的事。
「哦,抱歉,我只是驚訝憑你樊立行的魅力,怎麼可能有人逃得過你的手掌心。」
「你太高估我了。」徐家寶可不是一般尋常女子。
「好吧!那麼我跟你說,這女孩不錯,她一點都不貪心,只挑了一顆很小很小的鑽石。」在Ben眼中,所有鑽石都很小,因為那只代表他高額業績的一小角。「賬單我幫你留著,等你有空來算。」
「謝啦!」
「不客氣,只要你記得訂婚和結婚戒指一定得來我店里挑。」呵呵!這才是大宗生意。
「好好,我發誓。」
「新娘會是徐家寶哦!」
「那是肯定無疑。」樊立行斷然地道。他很高興Ben也喜歡她。
收回思緒,樊立行看了眼徐家寶的房間。此時此刻,他只想留給她一點安靜。
喝掉杯中最後一口酒,他沒有走向她的房間,直接回房。他今天開了一整天會議,晚上又陪外國來的客戶,整個人快累翻了。
他走進房間,丟下公文包和外套,抬起頭,整個人凍結住。
「家寶?」
她身著白色繡花棉質睡袍,很適合她,讓她看起來柔弱無助,令人想好好保護她。
徐家寶抬起臉,直直地看著他,好一會後,似乎才下定決心的道︰「我是來付我拿到的酬勞。」
樊立行僅有的一絲意志力岌岌可危。「我累了。」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搖搖頭,讓頭腦更清楚些。「我今天累壞了。相信我,我開了一整天的會,還要和外國客戶周旋,現在無力向妳索取酬勞。」
「可是我不想欠你。」
他真的想狠狠地吻住她。「哦!我也不想便宜妳,可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他裝模作樣,垮下肩膀以示力不從心。
隨即又露出一副欠扁的模樣,不懷好意地睨著她。「我現在最需要的是洗個澡上床睡覺,或許妳願意陪我洗個鴛鴦澡?」
「你作夢!」她抓起床上的枕頭擲向他,然後頭也不回地越過他走了出去。
樊立行松了口氣,卻又感到失望。瞪著房門,他其實很想沖出去擁抱住她,可惜時間未到……
不過快了,等這件事告一段落,他會完完全全地佔有她。
樊立敏坐在LV專賣店的真皮沙發上,意興闌珊地翻著服務人員為她送來的產品目錄。
連續好幾天,她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到處閑晃。
「喂,立敏,妳覺得這款怎麼樣?」她的朋友湊上前指著新春最流行的一款包包。
她搖搖頭。「還好吧!」
「立敏,妳真的很奇怪耶,這幾天都心不在焉,玩什麼也不起勁,連妳最喜歡LV都喚不起妳的興致,妳到底怎麼了?」
「沒有啊!」只不過心裂了一大塊。
「那麼我們晚上再去PUB狂歡吧!」
「隨便。」樊立敏闔上目錄,隨意拋下,然後走向玻璃櫥窗,看著那幾款擺設出來的鞋子。心里質疑,為什麼她向來最愛的東西,此刻在她眼中成了無所謂的裝飾品?
這幾天她總是晚出晚歸,奇怪的是,一向管她管得緊的哥哥,也都沒有找她。
她不想見到家寶。
因為她害怕見到好友流露出來的幸福樣。此刻的她,應該墜入愛河里了吧!
她和楊志遠,可說是相當完美的組合。兩個人同樣認真的個性,處理事情一樣嚴謹。
她知道總有一天楊志遠會離她遠去,他有他的生活、工作,兩人會成為兩條並行線,他很有禮貌,她卻沒大沒小,他在醫學領域里奮斗努力,她卻游手好閑,連功課也勉強在及格邊緣,這樣的她哪有資格得到他。
她愛他好久好久了,可是這份情意她始終說不出口。
是在他當上醫生那時,她興匆匆抱著好玩的心態,跑到他就職的醫院說自己感冒了,他嚴肅地蹙眉,關心地拿起听筒為她看診。
他的手伸進她的外衣,冰冷的听筒觸上她肌膚,她的心陡地一跳,他溫熱的手和听筒呈兩極化,那一熱一冷令她的身體變得奇怪起來。
她的皮膚簡直像著了火。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她的異狀,只能很小心、很小心地屏住呼吸。
她又不是第一次看病,而且楊志遠她認識了一輩子,可她抬起頭看進他專注的眼中,整個人頓時迷失。
那一刻她清楚知道,她一直都愛著他。
所以她和別人不同,老沒大沒小的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從不肯獨自一個人和他在一起,也老愛戲耍他,把他當玩偶似地擺弄。
那時,診完了後背,他將听筒抽出來面對她前胸,她倏地站了起來。
「我沒病、我沒病。」她怎麼可以讓他听見她的心跳聲?!那一刻她心跳的速度快得驚人。
「立敏?」楊志遠疑惑不解,只能由她唐突地沖出去。
從此之後,她再沒找他看過病。
一串手機鈴聲打斷她的回憶。「喂!」她一接起,立刻听到熟悉的聲音。
「樊立敏,妳在哪里?」樊立行連名帶姓喊,帶著警告的意味。
「我在逛街。」
「今天晚上七點鐘,我要在家里看到妳。」
「晚上我有事。」
「七點,不要遲到。」說完他徑自切斷通話。
她嘆口氣,反正她本來就不想去什麼理由,她向來對那種地方沒什麼興致,要不是為了躲避……
「算了,該面對的還是跑不掉,只希望家寶今天不在。」轉身,她決定買個皮包慰勞一下自己。
晚上七點,樊家的客廳坐著四個人,氣氛凝重、詭譎。
樊立敏坐得特別遠,靠在沙發一角,而楊志遠和徐家寶兩人挨在一起坐。
這是樊立行特意安排的位置,他今天要徹底解決妹妹的情事。
「你找我回來到底有什麼事?」沒好氣地問坐在高腳椅上的哥哥,樊立敏心里忖度著,不知道他又想玩什麼把戲。
「沒事就不該叫妳回家?妳已經連續好幾天晚歸,我們都見不上妳一面。」
「見我干麼?」她涼涼地瞥向好友。「反正大家都忙。」
「忙的是妳吧!雖然我真的不懂妳到底在忙些什麼?」樊立行不客氣地說。
「對,我很忙,若沒事我就要走人了。大哥,你也別耽誤人家約會的時間嘛!這樣剝奪人家的甜蜜時光,小心楊志遠要不高興了。」
「關我什麼事?」楊志遠听到她譏諷的話。無辜地反問。
這實在不像他所認識的立敏。
「對,是不關你的事。」她瞪了他一眼。
「坐下!」樊立行嚴肅的說。「我現在所要說的是關于你們的事。」
「我們有什麼事?」兩個人同時開口問他。
他緩緩說出今晚要大家聚在一起的原因。「我想,我們總該關心一下我們家客人的福祉吧!」
「我?」這會輪到徐家寶感到莫名其妙。
「她?」楊志遠和樊立敏也雙雙轉頭看著她。
「是啊!家寶借住在我們家,我們總該關心一下她的終身大事。」
「終身大事?」三個一頭霧水的人,異口同聲的問。
「沒錯。」樊立行說得理所當然,好像他是人家的老爸似的。「我記得立敏說,家寶和志遠正在交往。」
瞥了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的好友一眼,徐家寶知道他的用意了。
「是啊!我們是在交往。」她反應很快的挽著楊志遠親密說道。
「我們……」楊志遠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可妒火燃燒的樊立敏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對啊!他們是在交往沒錯,」想想那還是出于自己的杰作,她忍不住開始怨自己。
「你該給家寶一個交代吧!志遠。」
「我?!什麼交代?」
「你曾說過,我們的交往是以結婚為前提。」徐家寶再推一把。
「對啊!我也听到了。」苦澀的聲音來自樊立敏。
「可是……」
「家寶有什麼親人,還是由我們家代表出面?」樊立行裝好心地問。
「我沒什麼親人,自己作主就可以了。」
「那很簡單,志遠,你應該跟楊叔叔提過了吧?!我看過幾天先安排訂婚的事,結婚也別拖太晚,趕在農歷年前完成。」
「農歷年前?」這一次大聲驚呼的是樊立敏。
「是啊!會太早嗎?」
「不會。」回答的是徐家寶。她緊緊抱著楊志遠的手搖晃,似在暗示他。
可這局內人慌了手腳,正絞盡腦汁想著借口要「拒婚」。
樊立敏苦澀的開口,「很好,既然婚期也訂了,我先離開了。」
「等等,妳是家寶的好友,她又沒什麼親人,妳不幫她?」樊立行悠哉地說。
她沉住氣,慢慢地轉向好友。「家寶,我祝福妳,可是請妳原諒,如果要我幫妳的話,我會死。」心里愛的人要和好友結婚了,她現在簡直心碎得快死掉,眼淚,早不知不覺淌滿了臉。
「立敏。」
她沒有發現臉上的濕意,直到听到楊志遠喊她,一股無明火從胸口竄燒而起,也顧不得還有別人在,驀地,她沖到他面前,拿著剛買的LV包包不斷打他。
「你去死啦,楊志遠!我和你認識這麼久你為什麼都沒愛上我,而家寶才認識你幾天你就要娶她?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叫我祝福你我情願去死。你這個呆子、書蟲、假道學、白痴!」
楊志遠整個人都傻住了。他為什麼沒愛上她……冤枉啊!天知道他喜歡她喜歡多久了。
他轉向樊立行尋求解答,
樊立行帶著無奈的笑意,為他解開他永遠不敢去追求的答案。「因為她愛你啊!笨蛋。」
「打電話給她,讓她知道你關心她、想她,不希望她玩得大晚,把你說給我听的一字不漏地告訴她,就能夠結束彼此互相揣測的日子。」
家寶的提議猶在耳際。他真是個笨蛋!
「立敏。」楊志遠的心豁然開朗,拉住不斷揮舞的手,將她擁住。
「你干什麼?」哭花臉的樊立敏停止了叫罵,看著他的眼神是又氣又怨。
「我愛妳。」
「你、你說什麼?」她震驚得完全不敢相信。他干麼唬弄她啊……咦,不對,他的個性正直不曾唬過人。
「我愛妳,立敏,我要娶也一定娶妳,沒有別人。」
「你想玩弄家寶啊!」
就在他鼓起畢生勇氣表白的時候,她居然還想要他對別人負起責任?!
「我警告你,我不許你拋棄家寶,如果你……嗚……」
一向在感情上表現得很白痴的楊志遠,這會施展無與倫比的魄力,直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狠狠地親吻她。
樊立行在一旁苦笑,卻也真正放心了。轉過頭,眼神和徐家寶進行無聲的交流。
他們默契十足的靜靜繞過正要進入狀況的愛侶,悄聲開門離去。
「嗯。」還在掙扎的樊立敏漸漸地屈服了。
靶情專注純潔一如白紙的楊志遠,處女之吻還表現得不錯,他由生澀到掌握住訣竅,深深地吸吮著她的唇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你……欺負我。」她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咬住紅腫的下唇指控他。
「我沒有。」他又開始慌了。「我愛妳都來不及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愛我的?」她不準他比較晚愛上她,那她會很吃虧。
「從第一次在妳家見到妳的時候。」他輕聲地說,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什麼?」
他鼓起勇氣,決定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了。「在我第一次到妳家的時候,我就愛上妳了。」
樊立敏好感動,他這麼久之前就愛上她了。
「真的嗎?」
「當然,我從來都不說謊。」
「那剛才……」
「我什麼都沒說,不是嗎?」
「志遠。」她深情地喚著他的名,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立敏。」楊志遠輕聲喚她,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妳……真的愛我嗎?」
「嗯。」平常氣焰囂張的她,如今像只小綿羊,溫馴地在他懷里點頭。「我當然愛你啦!要不怎會听到你要娶家寶時那麼生氣。」
「可是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妳愛我,為什麼妳可以隱藏得那麼好?」
她決定告訴他一個秘密。「你不是常問我,為什麼不再找你看病?」
「對。」這也是他百思不解的問題。
樊立敏笑意甜甜地抬起俏臉。「因為我不敢讓你听診,怕你听出我急促的心跳。」牽著他的手覆上自己心髒的部位,她十分清楚,那每一聲怦跳,都在向他訴說她的愛。
轟!他的臉立刻著火,整個人似要燃燒起來。「立敏!」他說不出任何話,只能用行動表示一切。
緊吻著她的唇,他再也不用收斂自己的愛,讓它明目張膽地滿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