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真的,我沒有要和你上床的意思,我頂多能陪你吃飯聊天,但不包含上床,我的服務項目不包括這一樣。」
方菲從苦口婆心的解釋,一直到破口大罵。
「宋知然,你放開我!你吃了神力果實是不是?要不然你怎麼會突然神力大發,你抓得我的手很痛欸,你到底想做什麼?」
很好,她這樣罵人,表示她真的酒醒了,他可不願和一個爛醉的女人上床。
「不準你再笑了,我已經看穿你的笑容虛假,你這個騙子!」嗚嗚,現在才發現,但老實說,她還真讀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此刻,他還能夠一臉笑嘻嘻,他剛才駭人的神情不再,只是現在她似乎可以窺見里頭正蘊孕著狂風暴雨,
「哇!」從電梯一路被他像犯人般押扣著,直到進了房間,宋知然松開手,她才重獲自由地跳到一旁喘氣。
不對,現在談自由猶過早,她的敵人正松掉領帶、解開扣子……
什什什什麼?!他干麼要解扣子?
「啊!」方菲驚呼一聲,看到房門立刻奔奪而去。
「想逃?沒那麼容易。」宋知然大步一跨,輕輕松松擋住門口,好整以暇地微笑看她。
「你會讀心術不成?」要不,怎會在一瞬間識破她的詭計,及時阻止了她。
「我不會讀心術,是妳的表現太明顯了。」她當他是三歲小孩,連肢體語言都看不懂?
懊惱、生氣,方菲又羞又怒地拽他、推他。「走開,你走開啦,別擋住門!」
可惡,他是石柱不成?怎麼推都推不動。
「別白費力氣了。」他輕易地拎起她。「游戲的時間結束了。」
兩步不到他就抵達床前,將她輕易地扔上那張大床,隨即一腳跨了上去。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她又開始結巴。
「妳說呢?」宋知然慵懶一笑,意圖不言而明。
「我、我全身都臭臭的,你不會有興趣,要不,我去沖一下澡……」她的腦筋是做什麼用的,這種危急時刻,總該想出一兩個月兌身的辦法。
「不用了,我倒覺得妳很香。」他出其不意地欺近她的頸窩,汲取一抹馨香。
方菲倒抽一口氣。
「今天不適合,我們選蚌良辰吉時再來吧!」她費了好大的力,將他推離一段距離,忍不住口干舌燥。
呵,她真有趣。「不用了,早上我看過農民歷才出門,今天吉星高照、六合化下,諸事皆宜。」
「真的假的?」他不會真連這個都懂吧?
然而,在看清楚他眼底的促狹,她忍不住微慍。
「你騙我,你根本沒看什麼農民歷。」
「正如同妳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不是良辰吉時。」他回嘴道。
稍早,宋知然就看出她是單純的,魅人的誘惑只是虛張聲勢,明白她不是以自己的身體提供交換服務,他有說不出的輕松,可同時,他想教訓她,她這樣玩火很容易引火自焚。
「好嘛,我承認我很孬,你讓我走好不好?」方菲改以哀兵政策,可憐兮兮地央求。
雖然她身為美女,可不常和男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她的心險險要跳出口,而且隨時有休克的可能。
「不好,我還沒拿到我的福利。」他一口拒絕,再往前逼近,眼底竄燒著兩簇火苗,在他無害的笑臉下顯得詭譎而令人不安。
「今天真的不妥,我大姨媽來。」她連連後退,直到抵住床頭,警覺已到了底線,她趕緊用手擋住他。
「我不介意。」他還是不斷逼近,一吋吋,壓縮她所剩無幾的空間,同時擠爆她肺部的空氣。
「我,我肚子痛。」她再使上腳力,嗚……不成,這下子兩人快成了夾心餅干。
「我有治肚子痛的法寶。」語畢,他耐心全失,制住她徒然無功的四肢,飛快堵住她的唇。
這一吻來得又快又猛。
「唔、唔……」在宋知然充滿力量的強吻下,方菲漸漸放棄了掙扎,來自他眼底的火苗已發展成熊熊烈火,透過他的舌焚毀她殘存的理智。
他激烈地吻她,帶著連他自己都陌生的沖動,只知道吻她是當前唯一重要的事。
這一吻並不溫柔,可她已經不介意,地攫住池,也想更深入他的口中。
約莫有一世紀之久,兩人氣喘吁吁,同時瞪著對方。
她被他餓犬似的眼神盯得好不自在,半垂下眸,驚覺自己的雙手正貼在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胸膛上。「哇,你好結實。」
看著他僨起的胸肌,令她口水不自禁大流。
「現在妳才知道。」宋知然挺胸,微敞的衣襟再出更多養眼的鏡頭,只消稍稍傾向她,她便無處可逃。
「男人……果真和女人不一樣。」他的力量之大,讓她臉紅心跳,耳朵也熱辣辣的。
「現在妳才知道,看妳還敢隨便挑逗男人嗎?」他唇邊笑容隱沒,沉聲警告。
「我下次不敢了。」她吐著小舌,下次絕對要模清對手的底細,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還有下次?!」他眼露凶光,光是想象她被其他男人「教訓」的鏡頭,他就忍不住回復沉寂多年的凶殘個性。
他口氣惡狠狠的,還吐出一陣凶爆的氣息。
嗚,她怎會認為他是斯文無害的呢?「你騙得我好慘,你這個表里不一,笑里藏刀的大壞蛋!」
現在才發現他的真面目,會不會太晚了?
明明剛剛狼性大發,這會兒卻說要保持紳士風度送她回家?別演戲了!她不會再上當了。
方菲一上車就緊貼近車門,深恐一個不小心,那頭披著羊皮的狼又會撲上自己。
宋知然則好氣又好笑,她分明是有色無膽。
想玩弄男人于她的手掌中?她顯然錯估了男人的劣根性和力量。
方菲不得已說出自己家的地址後,便一路沉默到底,直到看見熟悉的街景,她臉上才勉強露出笑容。「我家就在那條巷子里,你不用繞進去了,我在這里下車。」
她簡直是落荒而逃,在他踩下煞車的那一瞬間,立刻奪門跳下車子。
連聲再見也沒說,她更不敢往後看,進了家門,也不理會方媽的叫喊,沖進自己房間,把嬌軀投向那張大床。
「可惡、可惡,可惡!」她把枕頭當成宋知然,拚命搥打藉以泄憤。
糗爆了!
她堂堂一名女獵人,沒獵到獵物就算了,竟還反遭獵物咬一口,這話說出去,她方菲還要繼續混下去嗎?
要不要致電鄒開文,說她決定棄械投降,要他另請高明?
「不行不行,我不甘心!」好歹她「咬」都被「咬」了,這樣就放棄,會不會太說不過去?
回想宋知然充滿魄力的一吻,方菲情不自禁地輕撫自己的唇瓣。
「不行!」她又大吼。「既然他都佔了我的便宜,那就更有理由要讓我糾纏到底!」
棒日一早,宋知然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就見黎一飛故態復萌,長腿大剌剌地跨上晶亮的桌面。
「你中獎啦?」奇怪,前幾天才見他要死不活的,還學會抽煙咧,今天就又神清氣爽。
「什麼?」黎一飛轉向他。
「昨天連杠了五次的樂透開出頭獎,不是你中的?」宋知然閑閑地問。
「別呆了。」誰有那個狗屎命喔!
「那瞧你樂的?」
「嘿!」先不管自己心里在高興什麼,黎一飛看向他有點不悅的神情,立刻放聲大笑。「我知道了,有人被『獵人』追到怕了,所以才會結屎臉。」
炳哈,雖然不解宋知然有何不爽,但能被那麼漂亮的女獵人追著跑,有哪個男人不開心?
「我要再說一句話看你笑不笑得出來。」說他結屎臉,有嗎?昨天他略施懲戒,狠狠教訓方菲,他應該很樂才對。
「說吧!」黎一飛掏掏耳朵,再度擺出欠扁的姿態。
「昨天我看到有人去開房間。」他心里莫名煩躁,差點真的揮拳過去,打飛那張調侃的臉。
「什麼?你看到了?」可惡!不會吧?他和蕭絮心去汽車旅館也會被抓包?
「對,那個戴巧苓--」
「什麼,戴巧苓?」黎一飛聞言先是松口氣,隨即爆出大笑。「哈哈,你在說什麼,戴巧苓怎麼可能去開房間?」
「是跟那個劉光洪。」剛才宋知然已先到一樓走了一趟,證實內心的猜測,昨天和戴巧苓在飯店拉扯的正是一樓的男性行員。
聞言,黎一飛嘴巴大張後旋即閉上。「嗯,有可能是劉光洪脅迫她嗎?等一下我開完會立刻找她問清楚。」
此時,其他伙伴陸陸續續地進來,唐未未先是環顧了四周,隨即咦了一聲,「方菲咧,怎不見她?」
「她今天恐怕不會來了。」宋知然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來,為什麼?」
「我想她應該放棄了。」沒道出實情,他只是輕喟一嘆。
「厚,昨晚你到底拉她去哪里,為什麼她今天就不來了?」唐未未很不滿,哇啦啦地抗議。「她如果不來,誰陪我玩?」
恐怕她在意的是這點。
拜托。「未未,她是獵人。」
「我管她是什麼人,我就是喜歡她嘛!」唐未未閱人有她的一套,只要能通過她的眼,她就認定對方是好人。
「別說了,我們要開會,妳選擇留下來還是離開?」
討厭的戴仲禹,連他也一並欺負她,她……當然還是留下來。
一場會議結束,沒有任何下相關的人干擾,這是好事吧!
回到辦公室,一如長久以來靜雅的氣氛竟讓宋知然有些不慣。
「早,宋先生,這是方菲小姐要的茶。」秘書端著茶盤出現在門口,這才發現里頭沒有那道嬌俏的身影。
「哎呀,方小姐今天怎麼遲到了?」
可笑,方菲幾時成了唐風集團的員工,還需要打卡出動?看來,連秘書都被她收買了。
「妳自己慢慢喝吧,從明天起不用再泡茶,她不會來了。」是吧?
「為什麼?」秘書不解。
他突然耐心全失,大掌一拂。「我要忙,妳出去時把門帶上!」
頭一回見他這樣板起臉下逐客令,秘書瞠目了好一會兒,隨即點頭退出去。
怎麼回事?掛上多年的面具竟開始松動,他在不耐什麼?又在煩躁什麼?
正當他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合約時,又聞門外一陣騷動。
一股莫名的雀躍,讓宋知然下意識站起身。
「不好了、不好了,宋先生,你快去幫忙啊!黎先生他辦公室鬧烘烘的,好像他爺爺來探班在大發脾氣!」秘書沖進來請求支援。
沒空留意心里那股失落感,他立刻朝黎一飛的辦公室火速奔去……
昨晚黎一飛徹夜未歸,讓黎大海以為好事近了,誰知道他喜孜孜地前來探班,卻意外撞見黎一飛和蕭絮心擁吻的畫面。
那個長相妖艷的女人,一看就是來搶他的孫子,黎大海當場發飆,說什麼也不讓孫子跑出去追她。
還好戴巧苓終于解釋清楚,蕭絮心只是空有「狐狸精」的盛名,其實只鐘情黎一飛。
再加上梁若晨和宋知然在一旁點化,黎大海才終于肯放手,讓孫子去追回他真正心愛的女子。
一場鬧劇折騰下來,戴仲禹派人先送黎大海回家,待他們也準備回辦公室時,卻听見方菲嬌俏的聲音。
「這里好熱鬧哦,發生了什麼事?」
發現眾人都停下腳步,方菲好奇,剛才在一樓大廳她就發現有點不對勁。「怎麼了?你們干麼這樣看我?」
莫非宋知然把昨天的事都說了?
抬頭,迎視那道愕然的目光,她這才明白,他定是以為她退縮了,不敢再上門來。
哼!她瞪他一眼,挺起雙肩,但仍是不小心泄漏了心里的惴栗和羞澀。
「方菲,妳終于來了!」走在後頭的唐未未一見是她,立刻發出興奮的叫喊。
嘖,人家未來女總裁發出的歡迎聲至少象樣點,哪像他,悶不吭聲的,活像在看標本。
「方菲小姐,我泡好的茶還是溫的,妳等一下,我去替妳端過來。」
就連當初防她像防賊似的秘書也興奮地趕去端茶,他咧,問都不問候一聲喔?
「妳還敢來?」宋知然終于開口,唇胖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內心的驚喜則隱藏在平靜的瞳眸下。
「我有什麼好不敢來的?」方菲冷哼一聲。開口就沒好話,他還是閉嘴算了。
他淺笑,不再多言,那股煩躁一掃而空。
可惡!可惡!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方菲心里是又氣又嘔。
如果她不來,他是不是就可以輕松了?別、作、夢!她死都要纏住他,讓他甩不掉她這場惡夢--
呿,她在心里糾正自己,什麼惡夢?她是每個男人求之不得的美夢才對。
她的表情隨著內心反復變化萬千,讓一干人看得很有趣。
「嘻嘻,妳昨天和宋知然吵架了,對不對?」唐未未吃吃地笑問。
「沒、沒有啦!」方菲掩不住臉上的尷尬。
「那妳今天怎這麼晚才來?」那雙骨碌碌的大眼,明顯有打探之意。
「我……有點事。」她順口推托。
「我以為妳不來了。」
「我怎麼可能不來,在沒讓他點頭跳槽前我絕不會放棄!」方菲從內心發出豪邁之語,說出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失言。
慘!玩完了……沒想到害自己馬失前蹄的竟是這張嘴,獵人獵到人家的地盤上,她還想混下去嗎?
方菲嗚呼哀哉,半晌才發現,為什麼沒人露出驚愕的表情?
抬頭,她的視線徘徊在戴仲禹,梁若晨和唐未未之間,瞟過來又瞟過去。「是秘書跟你們說的厚?」
搖頭,唐未未笑︰「是宋知然自己說的。」
什麼?!
她真的被他騙慘了,以為他很好欺負,沒想到自己才一路被暗算到底!
和戴仲禹點頭打過招呼,方菲就急著拉唐未未到一旁。「我有事問妳。」
「是關于宋知然的個性嗎?」
唉。「對啦!」方菲無力。
唐末末沒嘲笑她。「別懊惱,其實我們都上過宋知然的當,他啊!是只名符其實的笑面虎,還好他不會存心害人,要不,妳被他賣了還會幫他數錢說謝謝呢。」
「妳形容得一點都沒錯!」方菲像遇到知己,慨然忿道。「我很好奇,他為什麼本領這麼強?」
「唉!」唐未未重重地嘆了一聲。「妳不是佩服他吧?我要告訴妳他的個性怎麼來的,妳就會大表同情,」
「妳跟我說、快跟我說,我有大把的時間听妳說。」方菲神情激動,有關宋知然的一切,她絕對不放過。
全世界就數她們兩個人最閑,梁若晨和戴仲禹早去忙自己的了。
正好秘書端茶過來,唐未未接手,領著方菲走進會議室。「我們現在要談的是宋知然的身世,所以不能去他的辦公室。」
幸好這點道理她還懂,到人家的辦公室去泄人家的底,她瘋了不成?
一個孤單男孩的一生,短短道來竟只有十來分鐘。
方菲無法想象,她出生在一個經濟小康但感情非常豐裕的家庭,怎料到有人會被父母狠心拋下,而輾轉在親戚間流浪,最後還被送進了育幼院。
「我想他是習慣了,習慣了那張討好人的笑臉,到現在,他仍很難流露出他的真實情緒,像常人一樣大怒大笑。」唐未未最後感慨道。
聞言,方菲眼眶紅了一大圈。「我、我來想辦法,讓他可以像我們一樣大聲罵人、大聲說笑,」
她又攬下了這不可能的任務。
唐未未驚愕,這個女獵人還真不是普通的獵人,她難不成……是來獵宋知然的心?
才平靜不到兩小時,唐風集團又傳出鬧烘烘的聲音,這回是大廳一角的電視正播放出黎一飛要跳樓的畫面,驚得保全警衛急忙奔上樓來通報。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眾人急得跳腳,連忙聚集在一樓緊盯著後續發展。
「哇呀,他要掉下來了!」一位女客人慘呼道,在見到黎一飛差點滑墜樓時。
「這個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為首的戴仲禹表情狠狠地罵了句,眉間的深溝讓人感受到他的怒氣。
「都怪我們平時太放任他,居然開這麼大的玩笑。」宋知然臉上僵硬地笑。
多年前,一對男女站上同樣的高度,結束掉自己的生命,同時也扼殺了一個小男孩的心……
方菲悄悄伸出手。
「什麼事?」察覺到身體被踫觸,宋知然警覺地轉頭。
「別急,不會有事的。」方菲要自己擺出最燦爛的笑容。他很不安吧?她想給他一個溫柔的保證。
「妳--」她怎麼知道他著急?她听見他內心的聲音?
她飛快將自己的手塞進了他的手掌心,但因為害臊,所以轉頭看螢幕。「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我看他天庭飽滿、鼻翼豐厚,嘴巴也夠寬,我想他福大命大,死不了。」
她哪懂什麼面相,根本是一派胡言--
可听她瞎掰,宋知然的表情竟柔了下來。
曾經,有雙手輕輕地撫慰他,她是來代替那雙手的嗎?
耳聞四周涌起的紛沓聲,他心里宛如一道小溪潺潺流過,灌溉了他枯竭的心房。
此時,戴仲禹決定和梁若晨立刻起程到黎一飛準備跳樓的地點,正想動身之際,旁人卻眼尖地發現螢幕的一端出現了一名女子。
「啊,是蕭絮心,蕭絮心趕到了!」
那聲尖呼,讓眾人松下一口氣,再見到黎一飛在她的嬌斥下安全地踩在平穩的地面上,大家的心才終于踏實。
「太好了!」
歡聲雷動,眾人圍簇之下,唐風集團總部的一樓大廳頓時成了巴西嘉年華會的現場。
宋知然緊握住方菲的手,和她相視而笑。
這天真夠累的。
被黎一飛這樣折騰下來,眾人決定等他回來好好罰他。
從電視台三不五時傳過來的SNG畫面,兩人還留在那棟樓上親熱地擁抱。看來,等他們抱過癮再下來,還來得及趕赴老Jack那里「收驚」。
方菲和唐未未手牽手--
手上還留有宋知然的余溫,可現在人群都散了,方菲不好再拉著他,改拉住唐未未,但她神情羞怯,不時朝宋知然丟去靦腆的一瞥。
回到頂樓,另一架電梯在不到一分鐘後也送上一個男人。
方菲定楮一瞧,哇,這男人的長相和氣質可真謂一流之選。
「植安,你怎麼來了?」梁若晨看著此時該在薛氏大樓辦公的男友,驚訝他怎會突然跑來?
「我剛看到新聞畫面,趕來了解一下狀況。」薛植安面色凝重。「別說我和黎一飛對沖,我可是夠義氣,覺得電話里查詢還不足以安心,非得親自跑這一趟。」
但他的嚴肅僅維持了一秒,隨即涎臉湊向心愛的女人。「而且我順便來看看妳!」
「無聊,你每天看不膩啊!」梁若晨嗔了句。
兩人幾乎形同住在一起,他不擔心她這張臉失去吸引力嗎?
「怎麼會,就算我每天盯妳二十四小時還嫌不夠呢!」薛植安發表他惡心的愛情論調。
「嘖,這麼會說甜言蜜語,有人要學你一半就好。」唐未未噘高唇。
想指望戴仲禹像她準姊夫一樣,下輩子吧!
方菲目不轉楮,瞪著薛植安大獻殷勤,再見到梁若晨清冷的臉刷上一層紅暈,她心里不禁為宋知然默哀。
看來人家真的心有所矚,他這個育幼院一起長大的伙伴也只能黯然失色地退到一旁去。
靶受到她憐憫的目光,宋知然想也知道,唐未未一直高嚷的芭樂劇,在方菲心里恐怕是根深蒂固了。
答答答答--一串號角式的進行曲響起。
方菲在眾目睽睽之下接起,隨即瞪大眼楮。「什麼?!我被拍照了?不是啊,爸,你听我說--」
卡嚓,電話斷了,以方大洪個性如雷,怎可能靜下心來听她解釋清楚。
「怎麼回事?」難得見她露出一張苦臉,宋知然問她。
「我們……」這麼多人在場,她怎好意思開口,可不說又不行,「我們……被狗仔隊拍到了。」她含糊地一語帶過,螓首低垂下來。
「狗仔隊?」宋知然勉強捕捉到關鍵字眼。
「我爸要我帶你一起回家解釋。」她自動省略掉「跪在祖先牌位前」那幾個字。
「等等,妳剛說狗仔隊拍到什麼?」唐未未耳朵挺尖的,再加上方菲說的曖昧不清,讓她更是好奇。
「哎呀!」叫她怎麼說呢?
「昨天我們去飯店,被拍到了。」宋知然吐實。
「哇,你們去飯店干麼?開房間啊?」唐未未嘴快,沒想到還真讓她料中了。
只見方菲兩頰爆紅,雙眼無所適從,恨不得當場有個地洞讓她鑽下去。
「我們又沒做什麼,而且不具知名度,應該不會有報導的價值。」言下之意,他不準備跟她回去。
餅份!他現在是想過河拆橋?
是沒錯,她雖沒失身,可要面對的是她爸爸的怒火。「我爸很凶的,他發起脾氣會掏槍罵人。」
「一般人不可能持槍。」這道理三歲小孩都懂,不用他這個學法律的提醒她。
「可我爸是管區主管。」
聞言,宋知然的笑容微微降了下。「那我更不該去。」
去被當槍靶啊?神經。
「宋知然!」可惡,方菲眼眶含著一滴淚--唬人的就是啦!
「嘖,這時候你該表現出男子漢的氣概,來個英雄救美才對。」
對嘛對嘛!
轉頭尋向支持她的人,一見是瀟灑的薛植安,方菲忍不住大嘆一聲。「難怪人家要拋棄你。」
「妳在胡扯什麼?」宋知然暗罵了句,隨即嘆息。「算了,我就跟妳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