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翔,我告訴你,明昌他真的好風趣。我想是因為他從小在法國長大的關系,他好浪漫喔!你看,他今天送我一百朵玫瑰,夭啊,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宇湘一到家即滔滔不絕地向明翔描述著今天約會的細節,而且巨細靡遺。
羽翔打了個大呵欠,漫不經心地指著眼角的眼液,她瞥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宇湘,現在已經快凌晨兩點了,你可以等明天不,今天下午我下班回來再說嗎?一大早還得起床趕上班咧。」
宇湘將鬧鐘拿起來扔進羽翔的被單裹。「哎呀,人家睡不著嘛!你想它是不是對我有興趣?他是不是認真的?」她滿臉期待地等著羽翔的回答。
忍不住又讓個呵欠從嘴角逸出,羽翔滿臉抱歉地看著興匆匆的妹妹。「大概吧!明天再說好不好?我實在撐不下去了!」她說著將燈切熄,鑽進被窩裹。
但是宇湘卻還沒有結束談話的意思,她啪一聲打開燈,干脆整個人也鑽進羽翔床上。「你听我說嘛,明昌說他有個叔叔很凶,而且對他管東管西的,你想他會不會阻止我們來往?因為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他會不會認為我配不上明昌?」
「誰?」羽翔昏沉沉地開口,根本沒法子將思緒完全集中。
「他叔叔啊!」宇湘瞪著天花板,一面拆著耳環、項煉之類的裝飾品。「姊,你到底有沒有花听嘛?」
「我在听啊!你管他叔叔干什麼?你是跟明昌交往,又不是跟他叔叔交往……宇湘,我真的受不了啦!」羽翔發出牢騷,伸手去按電燈開關,由于她連眼楮都沒張開,所以只是伸出手去模索想當然耳的區域,辛苦地揮著手找尋開關。
宇湘反正也得到她所想要的答覆了,所以她輕巧地跨過羽翔的身子再跳下床。「羽翔,明天你那套淺綠色的洋裝借我。」
「嗯,拿去吧!當心別弄髒了。」羽翔恨不得將頭埋進枕頭里,悶悶地回道。
「我知道,看你就是這德行,分明就像只小豬嘛!」宇湘打趣著拎起那套洋裝,再幫羽翔把電燈切掉,瞬時間室內籠罩在黑暗中。「我走啦,明天早上我不用去上美儀課,所以不必叫我。」
羽翔迫不及待地發出滿足的嘆息聲,她連話都懶得說,只是舉起手胡亂揮揮算是回答,然後將自己更加放松地理人被窩里,做她的好夢去了。
嘉澍皺起眉頭盯著眼前的那張照片,裹面是明昌摟著個年輕女子談笑地圭在熱鬧的東區紅磚道上。光看這名身著淺綠色洋裝女子手上拎著的百貨公司提袋,不難想像明昌大概又做了慷慨的散財童子。明昌微偏著臉正跟她不知說些什麼,似乎很開心。那個女的整個頭湊過去,從照片中只看得到她相當高挺的鼻子,還有她飛揚在風中的齊肩秀發。
「這個又是哪來的小明星或是模特兒嗎?」嘉澍交叉著手指抵在下巴,輕描淡寫地看著阿富。
阿富將另一些資料又送上嘉澍辦公桌,並攤開放在他面前。「不,這個女孩子剛從學校畢業,叫唐宇湘。她現在在補習班上美儀課,听說是準備要考空姊。」
「空姊?」嘉澍翻閱著那個女孩子的資料,看來這個唐宇湘課業成績平平,倒是容貌長得很精雅。它的類型不同于明昌向來所流連忘返的那種濃眉大眼的西方美典型,難怪明昌會願意在她身上花費大把鈔票。
「是啊,不過根據她的條件,已經有不少的星探對她表示過興趣了,但是她本人似乎志不在此。」
「哦?」這倒是稀奇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釣上了明昌這個大凱子頭,還需要那麼辛苦的拋頭露面,和不可預測的際遇對搏嗎?「明昌最近除了她,還有跟其他的女人來往嗎?」
阿富很快地搖著頭。「沒有。剛開始時偶爾還會和那個王美雲見個面,吃吃飯的。
但三個多月來,程先生一直都是固定跟這位唐宇湘約會。」
這倒是件好事,嘉澍低忖著。「嗯,那麼我想對明昌的跟蹤可以到此為止了。畢竟明昌回國快一年以來,她是唯一比較固定且單純的對象,再調查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我想從明天開始就中止這個CASE,至于我們的合作關系我很滿意,所以明天開始我需要你為我調查一些公司內部職員的安全性。」
「哦?是關于哪方面的?」阿富才正愁著要失去一筆固定收入,想不到還有後續的CASE,喜出望外地趕緊追問。
其實干這一行也沒多大竅門,只要人放機靈一些即可。但是追蹤人員的面孔又不能太常出現,所以他都是找些大學生兼差打工,一來曝光率比較低,二來工讀生的價碼也便宜得多。
嘉澍站起身,走到窗畔。「最近我公司內部的許多人事異動及技標價碼,甚至是新產品的走向都有外泄的情況發生。雖然還沒有對公司營運造成任何損失,但是公司內部機密曝光在市場上,就好比是個女人赤果果的擬在貨架上任人出價一般,今人厭惡!」
他說著,眼神頓時間冷硬了起來。
「我明白,我明白。那麼程先生有沒有哪些可疑的名單呢?還是要我們從內部人員一個個過濾?」
嘉澍考慮了一會兒,還是維持他一貫冷漠的表情。「你先從業務部門的人下手,調查的重點擺在他們有沒有跟我的對手掛勾。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要知道誰有積欠債務,或是跟女人有糾紛。」
「那當然了,也只有這些理由才會出樓子。」阿富贊同地說。看來人家說程嘉澍是商場之虎這個形容詞是半點也沒有夸大其詞,光看他行事的態度即可略知一二了。
「如果不是因為債務跟女人而出賣公司機密,那麼這樣的人才是可怕,因為它是為著自己的野心而做這些事,那麼,我就更不能原諒他了!」嘉澍點燃一根煙,望著梟梟上升的煙霧徐徐地說完,精明的目光銳利的鎖定了面前的阿富。「我希望你能盡快給我回音。」
「那當然了,我一定盡量。」阿富連聲地保證著,對他那似乎可以洞悉人心的眼神感到有些不自在。
「嗯,」嘉澍噴出長長的煙,傾身向前盯著阿富。「我不能允許有人背著我要花樣。如果有必要,我寧可先下手為強,免得節外生枝,養虎傷身。」
「是,是,我馬上去辯。」阿富說完,急急忙忙地朝外走。奇怪,自己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可是一見到這個程嘉澍,就會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
扁看他那個氣勢,不難想像他在股市中呼風喚雨、縱橫商場的能耐了。唉,別多想了,還是趕緊找人辦正事要緊。阿富問出駿永企業大樓時,不禁開始想像︰若是有哪個人被程嘉澍抓到搞鬼的證據時,會有什麼下場?
嘉澍再次的拿起那張照片,百思不解的放下又拿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它的眼光就是不能從那個女郎側臉的笑容移開。她叫唐宇湘,但是很奇怪,面對她正面的各式各樣照片,他卻絲毫提不起興趣,唯獨對那張她和明昌自百貨公司出來的照片,不由自主地被照片中的她吸引住。
到底為什麼?嘉澍煩躁地再點燃一根煙,啞然失笑的看著煙灰缸中仍躺著燒了半截的另一根煙。很快的將手中的煙捻熄,他坐回舒適的大皮椅,再次地凝望著照片中那優雅的下巴弧度及淡淡的笑容。
縱橫商界這麼多年了,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從大家閨秀到小家碧玉,清純的學生至歡場名花,端莊溫順的女職員,或是同行不讓須眉的女強人……從沒有一個女人能這麼地令我念念不忘。而她,是明昌的女人,我……或許是我遠離虛偽做作的應酬場合太久,或者是我已經太久沒有跟女人接觸了,否則我怎麼會如此荒誕地胡思亂想?八成是這個原因,而這太容易解決了。
他伸手按下電話內線鍵「陳秘書,請進來一下。」
「羽翔,好不好嘛,只要再一次就好了。上次你假裝是我,跟明昌去SOGO跟明昌的朋友見面的事,不是很好玩嗎?我們就再玩一次嘛!」宇相纏著剛下班的羽翔,一再地央求道。
羽翔皺起眉地將冷霜搽在臉上。「宇湘,那天是因為你要上課,所以我陪明昌去買禮物,送他那個要回法國的朋友。你明天又沒有課,為什麼要我冒充你去陪明昌的叔叔吃飯?他叔叔不是很重要的長輩嗎?為什麼要我去?」
「就是因為太重要了,所以才要你代替我去嘛!」宇湘像只小貓地窩在羽翔床上,伸著懶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踫到那種很嚴肅的人就手足無措,萬一我要是太緊張而砸鍋,我一定會恨自已一輩子的。」
「而你難道就不擔心我砸鍋,害你讓他叔叔有了惡劣的第一印象?而且,他要是知道了,不是會認為你很沒誠意?」羽翔邊按摩著臉邊想打消宇湘的念頭。
宇湘見羽翔的態度不似先前般堅決反對,她趁勢加緊游說的功夫。「反正只要我們不說出來,他怎麼會知道。姊,明昌已經向我求婚了。」
「真的?你怎麼說?」羽翔驚訝得忘了手上的動作,從鏡子裹瞪著宇湘看。「宇湘,你跟明昌才認識不到半年,你確定你們彼此合適嗎?」
宇湘一反平常的大而化之,顯得有點扭怩地紅了臉。「姊,有時候時間的長短並不重要,明昌他真的很愛我。當然他以前是花了一點,但是認識我之後,他就已經跟那些女朋友都劃清界線了。」
「那你不當空姊了嗎?」羽翔拿起化妝棉動手將臉上的冷霜及化妝品拭去,平常它是不化妝的人,頂多上班時涂個口紅就很了不起了。但是宇湘就不同啦!她愛透了在臉上涂滿五顏六色的化妝品。自從她開始「美儀課之後,自己的臉畫完了,還會拿羽翔的臉做文章。
宇湘很灑月兌的甩甩頭。「不當了。否則整天飛來飛去的生活,明昌就沒有人照顧了。」
「既然他已經向你求婚了,那我更看不出要我去冒充你的意義何在了。」羽翔卸完妝,拿起梳子緩緩梳著頭發,若有所思地指出疑點。
「我說過啦!明昌他那個叔叔實在很討人厭,他把明昌管得死死的,最過分的是,他竟然找保全人員跟警衛去跟蹤明昌。我是不想理他的啦!可是明昌說他這個叔叔講的話,在他媽媽面前可是非常有分量的,為了能讓他媽媽盡快答應我們的婚事,所以要給他叔叔一個完美的印象。」宇湘滔滔不絕地說著,端起杯子喝著她的卡布基諾咖啡。
它的話倒是引起了羽翔很大的興趣。「他那個叔叔是個怎麼樣的人呢?明昌似乎很怕他!」
「我也沒見過。但是听明昌形容的樣子,我看他八成是個很嚴肅又無趣的老頭,而且是個工作狂!」
「工作狂?」
「嗯,明昌說啊,他精力非常充沛,而且熱愛工作,甚至常常住在公司裹。噢,我忘了告訴你,明昌他叔叔就是駿永企業的老板。」
「駿永企業?那可是相當大的集團,也難怪他叔叔得忙到要住在公司裹的地步了。」羽翔明了地點著頭說道。
「誰管他!現在我只求他別反對我跟明昌的婚事就好了,否則他要是在明昌媽媽面前說些什麼的話,那我恨明昌的事就吹啦!」宇湘靠著牆躺在羽翔床上,伸展著她修長的美腿。
「這麼厲害!他長得什麼樣子?」羽翔的好奇心愈發的濃郁起來。「唉,問你也沒用,因為你沒見過!」
「是啊,放心,明天你就會知道了,明昌會去公司接你下班的。」宇湘爬到明翔身旁,對著鏡中那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扮了個鬼臉。
羽翔懷疑的張大眼楮。「明昌也贊成你這麼做?」
宇湘理所當然地看著羽翔,似乎覺得她太過于大驚小敝了。「當然啦,明昌也覺得你比較穩重,大概他叔叔比較不會唆。」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宇湘,我只比你早三分鐘出世,可是卻覺得似乎我們之間差距有一百年!」羽翔申吟地捂著臉大叫。「你總有法子讓我跟在你後頭團團轉,而且還很沒原則的跟你一路玩下去!」
宇湘將頭靠在羽翔肩膀上。「其實,羽翔,有時候我也會很嫉妒你的成熟跟穩重,而且冷靜又有條理。但是怎麼辦呢?我天生就是這樣的個性,改也改不了啊!」
「無論如何,我還是很高興有你這個雙胞胎妹妹的,只是,希望你以後別再拖著我玩這種交換角色的游戲了。」羽翔拍拍宇湘的手背,以略帶埋怨的語氣笑著抱怨。
「你不會比找吏感激老天爺的安排。想到要跟明昌他媽吃飯,我的胃就開始打結啦!包別提還有個叔叔等著審判我夠不夠資格!」宇湘垮著臉地吐苦水。
羽翔只好安慰宇湘,為她打氣。「放心吧,他叔叔絕對沒有理由反對的。」
宇湘大喜過望的擁抱著羽翔。「那你是答應替我去吃這頓鴻門宴!」
羽翔莫可奈何之下,只有苦笑的點頭應允。
嘉澍不耐煩地彈著手指,看看腕間精確的手表,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咖啡。明昌跟他的女朋友遲到了!他皺起眉頭,看著眼前來來去去的人潮,他坐在這間熱鬧非凡的咖啡廳已經等了快半個鐘頭了。
對他而言,枯坐著等人是絕無僅有的事。想起大嫂所說的話,他沉吟地抿緊了唇。
「明昌說他要結婚了。」大嫂語帶興奮的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
「哦?」初聞乍听之下,他吃驚得手中的筆畫歪了。
「他說認識了一位唐小姐,人品跟家世都不錯,家里是住在南部,父母都是公務員,而唐小姐才剛畢業沒多久。」
「他們認識多久了呢?」嘉澍沉住性子,裝作不知情地詢問。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只是一听到明昌要跟那位飄逸的綠衣女子結婚,忍不住就有陣悵然涌上心頭。
雲屏夫人透過話筒傳來一陣低啞的笑聲。「才半年多哪!但是明昌說他跟這位唐小姐可是一見鐘情,第一次在畫廊踫面之後,他就再也看不上別的女孩啦!嘉澍,我原先也是覺得他們認識的時間會不會不夠長,但是明昌自從認識這位唐小姐之後,整個人變了好多。所以找想,也許是緣分到了。」
「是嗎?你見過唐小姐了嗎?」嘉澍忍不住拉開抽屜,一再地端詳著那張綠衣女郎的照片。
「還沒有。我已經告訴明昌找一天帶唐小姐回來吃飯,我想也請你過來一趟,畢竟你也算是明昌的長輩。」
「嗯,我會過去的。確實的時間你可以先告訴我,若是我不在,交給秘書安排也行。」嘉澍勉強揮去心中的怏怏不樂,提起精神回答雲屏夫人。
沒幾天,雲屏夫人的秘書即通知嘉澍的秘書,這個星期六下午唐小姐將至雲屏夫人優雅的公寓做客。
嘉澍擋掉了一大堆的應酬,要求明昌跟他先在這家咖啡廳會合,然後再前往雲屏夫人獨居的公寓。
現在想起來,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大概是為了要提早先揭開謎題吧!他如此告訴自己。因為自從看到那張她的側身照片之後,他的思緒常會不由自主的繞著她打轉,甚至很情緒化的將它的照片放在抽屜正中央,以便一拉開抽屜便能看到它的巧笑倩兮。
可是對地那其他幾張正面的照片,卻絲毫激不起我任何的感覺!真是奇怪的事,我唯獨對那張側面的照片神魂顛倒、牽腸掛肚。
但這是不對的,因為它是明昌的女朋友,現在進而更可能成為明昌未來的妻子,我不應該也不能夠對她存有這些遐想,但是……他條然心驚的坐正身子,回想昨夜那個不停糾纏著他的夢∣∣在夢中,她展現恬美笑饜的對象是我,而非明昌!天,我怎麼會作這種怪誕荒謬的夢?
照這樣下去,我該如何面對她?面對明昌?他漫不經心地再喝了口咖啡,冷掉的咖啡已失掉它的芳香,喝起來就像是藥水似的。
謎起眼楮,掏出煙,他很快的點燃並狠狠接連吸了幾口,希望藉此平定內心的騷動。
難道都沒有用?他疲倦地自問。為了除去那個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的綠色身影,他將自己放縱于各種聲色場合,一個接著一個的參加那些無聊的酬筵宴會。但是,每當夜深人靜之際,那個淺淺、綠得像仲春女敕葉的影子,總會突如其來的躍入腦海,教他更加感到空虛。
究竟,我是著了什麼魔?他沉重地長嘆口氣,眼角不經意地掃視到從門口進來的那對璧人時,他渾身一僵,只能怔怔的坐在那裹若不是相機有問題,就是拍照的人技術太爛了!因為那張照片根本沒有把她的神韻完全捕捉出來。嘉澍看著那個穿著一件鵝黃色為底,上面有白色郁金香圖案洋裝的女郎,暗自在心底私語著。
她輕盈地挽著明昌的手臂走進人來人往的咖啡廳;突然之間,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在他的眼中就只看得到她的存在。明昌眼尖地看到嘉澍,低下頭告訴她,她很快的朝這頭順著明昌的手指張望著。
在看到嘉澍之初,她似乎愣了一下,但隨即臉上又綻放出恬美的笑容,並且跟著明昌快步的走過來。
「嘉澍叔叔,這位是唐宇湘,宇宙的宇,湘女多情的湘。宇湘,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嘉澍叔叔。」明昌摟著羽翔,不,現在應該說是宇湘的肩,笑著為他們彼此做著介紹。
「叔叔,對不起,我們來遲了,因為在路上踫到塞車,所以……」羽翔忐忑不安地解釋著,剛才一見到明昌所說的「叔叔」的一剎那,她大吃一驚。因為據宇湘給它的印象,他應該是個老頭子,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大概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所以使她愣了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嘉澍試圖鎮定自己澎湃的心情。該死的,她竟然連聲音都是這麼的清脆悅耳,令人忍不住想再多听她說些話,或者將她擁入懷中,听她輕聲細語地呢喃傾訴愛意……察覺到自己的想像有些離譜,嘉澍很快的轉身朝外走去,為的是掩飾自己那實在太過火了的心思。
「快走吧!雲屏夫人大概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說著打開駕駛座,從後視鏡中可以看到明昌似乎正在哄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宇湘。他從容的自後視鏡中打量著宇湘,老天!我是不是不正常了?我竟然沒法子將眼光自她身上移開。
羽翔擔憂地看著正坐在駕駛座上的程嘉澍。老天,我是不是搞砸了?「明昌,你叔叔是不是因為我們遲到太久,所以才生氣?」
「我也不知道。那又不是我們的錯,台北市的交通他又不是不曉得。」明昌仍是不以為意的托著羽翔的背朝車子走過去。
「可是,我有點擔心他會對我……哦,對宇湘不滿,那我不是幫倒忙了嗎?」羽翔在快靠近車子時,忍不住低語道。「我看他似乎不太高興見到我。」
「怎麼會呢?你別多心了,只要吃完這頓飯,以後如果你不想的話,甚至可以一輩子不見他!結婚之後,我可能要帶宇湘跟我媽回法國住。台北,我已經陌生了。」明昌說完,為她拉開了後座車門,等她坐定之後才俐落地將門甩上。
羽翔還想再追問下去,但是在接觸到後視鏡中那對直瞅著自己瞧的眸子之後,她選擇閉上嘴,安靜的看著窗外不停向後移動的街景。
她似乎很不安。是因為要跟未來的準婆婆見面的關系嗎?嘉澍穩穩地掌握著方向盤,眯起眼楮地打量著低垂眼簾的宇湘。
明白自己不該如此公然的盯視著她,但是嘉澍只能莫可奈何的從後視鏡中再三的偷瞄著她。她甚至比照片中的模樣還要可人!嘉澍忍不住再次偷瞥她一眼。
羽翔有些詫異的再低下頭,從後視鏡中,她不只一次的察覺到嘉澍在打量著自己。
她慌亂的心似乎跳快了一拍,怦怦跳個不停。
我及格了嗎?我真的緊張得快要休克了!希望我能順利過關,那麼宇湘跟明昌就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她抬起頭望進一對深邃的眸子,他那銳利的眼神正好整以暇的趁紅燈之際盯著自己看。羽翔沒來由地感到臉紅心跳,她無意識地將手掩在胸口,好像藉此便可以平定自己惶惑難安的心情。
而明昌根本沒有心思去看這車裹凝重的氣氛,對嘉澍這位控制他行動跟經濟的叔叔,他著實有些害怕;再看,他的整顆心都已經放在跟宇湘雙宿雙飛的念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