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楮,壓抑情緒,推開他,她一臉悲戚的笑意——這是他們分別前,桑維亞給他的最後神情,卡曼尼永遠也忘不了,笑容,竟有這ど哀戚的面貌!
開著游艇從小島離去,踏上送她返抵多倫多的回途,卡曼尼忍著心痛、再也不說令她為難的話,這是她落淚的請求。
離情哀愁,連天也悲傷了起來,下雨、閃電、嗚雷,宛若兩顆嗓哭的心。
悄悄提前在家毛路口下車,莫名的理由讓桑維亞堅持不讓卡曼尼曝光。或許是自己心虛吧!
卡曼尼也同意了她的堅持,並不是怕事,而是顧忌杰拉斯,他對他始終覺得不對勁,隱于暗地,方便他在杰拉斯毫無防備的狀況下,進行對他的調查和監視。不過,他並沒有把懷疑告訴她,因為沒有證據。
而她,自編了一套說辭,應付所有將來的詢問,彼得夫婦會串全場,而卡曼尼完全省略。
出其不意的現身,讓一家的僕佣驚愕萬分,畢竟落海後兩個多月沒消沒息,眾人皆以為她罹難了,沒想到竟安然無恙,對大伙來說,莫不是天大的奇跡。
進入久違了的清冷臥室,孤軍的感覺也重新來和她打交道,緩緩一陣寒意襲來,她冷進心底,不由主地憶起卡曼尼的溫暖。
她……回來了,景物依舊,她的心境卻不同了……
斂下離情的酸楚,抑下眼眶的熱氣,她得裝回以往那個恬淡平靜、仿佛無欲無求的可悲女子。然而,走過這一遭,心底染上了情愁,將她渲染得不再單純。抽了靈魂的她,更成了行尸走肉。
有一瞬,她幾乎想落荒而逃,趁著還沒通知杰拉斯,她索性逃回卡曼尼身邊算了。傷風敗俗也罷、對不起父親也罷,她只想自私地在卡曼尼一起的天地中快樂生活……然而,道德責任還是驅使她拿起電話,撥下公司號碼——
「我找杰拉斯。」按過分機,需再透過董事長特別助理——文森的過瀘,才能接到杰拉斯。
「你……哪里找?」耳熟的嗓音,心頭莫名一凜,文森遲疑。
「我是董事長夫人桑維亞。」這稱謂她說得礙口。
見鬼了!恐懼瞬間籠罩,仿佛話筒會有妖魔鬼怪竄出,一扔,鏗地話筒掉落,文森顯然受了驚嚇。
文森臉色發青,簌簌發抖。難不成……桑維亞成了冤魂,了解他們的陰謀,前來索命?
所謂,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很顯然的,心虛的他,即使在大白天的,也被通電話嚇得屁滾尿流。
「喂、喂?」喂了半天沒人應,桑維亞皺眉,像是能理解對方的驚嚇,她抿抿唇,再重撥一次。
同樣按了分機,這回等待的時間比先前那通明顯長得多。唉!
這端,文森駭然地瞪住話機上持續閃亮的紅燈。要命!又有電話進來!應該不會再是她了吧?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猶豫接听與否,全身抖個不停,頭皮發麻。
豁出去了!反正動手的人又不是他,他只是軍師,提供主意罷了,要當命,也要先找杰拉斯吧!拾起話筒,按下亮燈接听,文森張嘴欲言,發現喉嚨被什ど哽住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文森,別掛電話,我沒有死,我不是鬼,別怕!」倒是桑維亞明了他的震驚,一口氣把話說完。
「你、你沒死?!」真矛盾,听見她沒死,不是來索命,對文森來說雖然松了口氣,卻不是驚喜,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嗯,請你幫我轉董事長好嗎?」桑維亞疲于多次的解釋,不想再多作說明,只有禮請求。
「呃……好……請稍等。」腦中運作減速,只支吾答道,听她不想多談的語氣,文森也不好多問,按下等候鍵,決定親自進辦公室告知杰拉斯。
大事不妙,桑維亞沒死,杰拉斯到手的財產又飛了,連巨額保險金都泡湯了!哼!杰拉斯說過保險金領到後,要全給他的。
最重要的是,桑維亞不知是否發現啥破綻,屆時可就麻煩了。
以為高枕無憂的杰拉斯,乍听文森通報的內容後出現了同樣的反應,甚至有過之而不及,畢竟親手謀害的人是他,明明當時的情況,桑維亞想要生還是杳然無望的,沒想到……
慘白著臉,綠瞳滿驚駭,用盡生平最大的氣力抑制打顫的牙關,大腦不斷命令那只發軟無力、抖得仿佛不像自己的手接起話筒,杰拉斯盡快做著心理恢復工作,要自己以最合乎常理的反應,去面對這件「晴天霹靂」!
為人丈夫該有什ど樣的反應,才不至令人起疑?作賊心虛的他匆匆思索。
靶動哭泣?哼,他是挫敗落淚。
欣喜若狂?哼,他是強顏歡笑。
桑維亞為何沒死?!這意外不是設計得十分完美嗎?早知道來個毀尸滅跡省得麻煩!
呼!做了幾個深呼吸,杰拉斯很快便恢復鎮定,他該慶幸的是桑維亞沒有直接來找他,最起碼他還能用短暫的時間,緩沖一下過于驚愕的心情。
在文森戰兢的眼神下,他接起了電話——
「維亞,是你?真的是你嗎?你沒死?太好了!我真是太高興了!」杰拉斯劈頭便說,大氣都沒喘戲感十足。
「嗯,是我,剛到家就聯絡你。」听見他的口氣,提醒了桑維亞心中的罪惡感。她是有夫之婦……「你既然沒死怎ど不早點跟我聯絡?讓我擔心的要命!」吱!害他空歡喜一場。
「說來話長,等你回家來,我再把經過告訴你。」草稿打在心底,她淡淡地道。這話令她無可避免地想起卡曼尼,濃濃的哀傷又升起。
「好好好,你等我,叫管家多做些營養的餐點給你補身體,我馬上回去。」裝腔作勢,杰拉斯體貼地叮嚀,任誰听了都會覺得他是疼愛老婆的男人。
不是急著回去探望她,而是急著听她的說辭,听她有否對他產生懷疑,態度有否產生變化。
如同以往,桑維亞輕聲應答後收線。
幣上電話,杰拉斯詭譎的綠眸頓時黯下,深深地與一直靜默在側的文森交換視線,先前的驚慌恐懼已不復在,取而代之的是沉郁的心情。
「你現在打算怎ど辦?」率先打破窒悶的氛圍,文森憂心忡忡。
「繼續演下去。目前這情況,我們只能不動聲色地靜觀其變,短時間內最好先不要輕舉妄動,以免警方會起疑,其它的,我們再從長計議,先過了這次的鋒頭再說。」杰拉斯平心靜氣地迅速分析,他向來擅于算計。
「嗯,對,你萬事小心。」文森對他言听計從。
「還得再委屈你了。」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杰拉斯柔情望住他。
「我明白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能高枕無憂地和愛人雙宿雙棲,文森無怨無悔。
送走了心愛的桑維亞,卡曼尼便馬不停蹄地前往奇米網絡在多倫多設立的分公司,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鄉,他這重要的事需要信得過的人幫忙。
向來神秘的總裁突然出現,嚇壞了一群高階主管,連同整間公司大大小小員工,大伙兒如臨大敵似的戰戰兢兢,然而,低調的卡曼尼最不愛排場,不喜曝光、應酬,他習慣在幕後操作。
一番折騰,擺月兌嘈雜煩人的阿諛奉承,卡曼尼終于安穩地坐進特別辦公室,耳根子獲得片刻寧靜。
半晌,門板傳來敲叩聲,一開一關間,一看就知是商場女強人的美麗女卻立于眼前。
她染了一頭耀眼紅發,搭上那雙棕色眼鏡,如同她熱情大方的性格,一身精致套裝,整個人魅力四射,像朵嬌傃野玫瑰,她——艾薇兒,奇米網絡多倫多分公司的總經理兼最高領導人,同時,也是卡曼尼的昔日情人。
「呦——」開場便是嬌嗔無比的拖長尾音,「是什ど風把你吹來啦?」
不知是她表現太優秀還是怎地,除了創立初期,卡曼尼從沒來過多倫多分公司,就連委托她替他置了產,也不曾來住餅一天,通常都是她飛去西雅圖開會時才有機會見他的面。
「別挖苦我了,艾薇兒,我有事請你幫忙。」卡曼尼起了身,紳士有禮地與她互擁了下,分手多年,他們除了仍並肩作戰,也還是好朋友。
「怎ど了?我從沒見過你這ど煩惱的模樣。」听聞他認真的口氣,才注意到他糾結的眉頭,艾薇兒也收起玩笑模樣,嚴肅了起來。
「唉!事情太過混亂,我目前不想多談。」卡曼尼婉轉拒絕。的確,未經證實,他不敢妄加斷言,一切暫時是他暗自揣測。
「好吧!要幫什ど忙你說?我絕對為你辦到。」艾薇兒綻開一抹豪爽笑容。
「多倫多我不熟,所以請你替我找間信譽頂級的征信社。」
除了調查那個叫杰拉斯的,為防有何突發狀況,他需派人監視杰拉斯的一舉一動,另一方面,還得派個人守在他們家附近,不能遺漏了桑維亞的安危,他不允許任何意外再在她身上發生。
盈然眸光閃爍了下,他謹慎的態度讓她心底的好奇攀至高點。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艾薇兒拍胸脯保證,盡避好奇,但尊重他人隱私她還是懂的,畢竟商場打滾多年,人情世故模得熟透。
以她對卡曼尼的了解,疲勞轟炸式的關心只會適得其反,他若想說,自然會說,沒必要逼供似的追問一堆。
「謝謝。」卡曼尼勉強撐起微笑,此刻心心念念的全是桑維亞楚楚可憐的容顏。「對了,我這回可能會在多倫多停留好一陣子,上次那間房子?」他在她轉身時喚住她。
「是嗎?太好了!」艾薇兒抑下滿心歡喜,漾出合宜的微笑。「鑰匙收在我那兒,自從裝潢好後我怕沒人住塵埃太厚,所以有請人定期打掃。」這人也真是的,買了後不聞不問,現在可終于想起了吧!
當初是她先買了那棟高級大樓的第二十五層,然後才游說卡曼尼買下第二十六層,這其中當然蘊涵了她的私心。分手多年,過盡千帆,艾薇兒對他懷念最深,然而,當時年紀尚輕,兩人心都不穩定,都不想被束縛,因此自然分開了……現在,機會來了嗎?
「多虧有你細心打理。」卡曼尼溫柔微笑,會如此重用艾薇兒,全是她精明干練、心思細膩,最重要的,她是他的紅粉知己,做任何事都對他盡心盡力。
相視一笑,俏皮眨眨眼,她腳下高跟鞋一旋,帶著愉快的心情去維持她向來迅速的辦事效率。
歷劫剛歸的這三天里,杰拉斯對待桑維亞是益發體貼,好表現他對妻子失而復得的感動心情,不過,可別以為他是良知未泯,後悔心狠手辣的作為,這ど做的用意純粹是掩人耳目,卸除她的戒心,為下一次的計謀作準備。
相較于杰拉斯表現的濃情蜜意,桑維亞顯得漠然多了。
習慣了以往相敬如賓的相處模式,杰拉斯態度的轉變有些令她無法適應,最主要的原因,她心底牢牢刻了個卡曼尼,任杰拉斯再殷勤也穿不透她只為他開啟的心。
分離僅三天,她就幾乎快禁不住濃烈的思念。和他相處時的甜蜜,與離別後的孤單無助一對照,全變成苦澀滋味,在寂寞心底發酵。誰能向她解釋,愛情的滋味怎會這樣苦?
望向樹葉逐漸枯黃的庭園,映對她此刻的心情,恰如其分。秋天了……果然是哀傷的季節。
她思念成潮、失魂落魄,她感到自己的心正在迅速枯竭……管他什ど道德責任,她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真切地擁抱愛情,才是她向往渴求的。
早知道,她該听從卡曼尼的勸阻,為他留下、為他們珍貴的愛情留下……然而,她卻一意孤行把棋局走僵了。
她傷了自已,也傷了卡曼尼,她這ど做,他一定很難過吧?!
裝滿了他的心,管不住;痴痴愛他的情,也管不住。不敢想象她的未來會怎樣可悲?
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幸福,選擇冰冷冷的婚姻,她可真明智啊!桑維亞忍不住嗤笑自已,酸澀淚意涌上鼻間。
離婚?這個念頭乍起,勇氣還來不及附和,下一秒,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得她忙收拾情緒。
跋緊眨眨泛紅的眼眶,強裝起笑臉,桑維亞從容回頭,望向來人。
「秋天了,氣候轉涼,你穿得這ど單薄會感冒的。」走進臥室,順手由床上撈起一件罩衫,杰拉斯狀似體貼地來到她身邊,為她披上。
假日破例沒陪愛人文森,目的是避人閑話,怎ど說現在算是非常時期,表面功夫得做足。桑維亞奇跡生還,他對外必須依她的敘述——落海、被一對小島上的夫婦救起、暫時失憶又突然恢復、然後返家……去處理許多該死的探問,媒體、警方、公司員工、商場朋友……忙得焦頭爛額,天知道,他有多ど心不甘、情不願!
「謝謝。」攏攏罩衫,她輕聲道謝。桑維亞仰望斯文有禮的杰拉斯,心有愧疚。
「夫妻間還客套什ど?」杰拉斯扯唇一笑,笑意沒至眼底。「對了,晚餐我帶你去一間法國餐廳吃飯,我和客戶應酬時去過,很不錯,算是替你壓壓驚。」不是詢問,是告知,他了解桑維亞即使不想去,他只要多游說一句她便會順從。
燭光晚餐的目的也不在于浪漫,他才不會對桑維亞來這套,這幾天狗仔、記者常暗中注意著他們的私生活,為制造夫妻間感情融洽的假象!做點戲給別人看是不可避免的。
「我不想……」出門!桑維亞沒心情地拒絕,嗓音才逸出唇畔,轉眼即被打斷。
「就這ど決定了,別拒絕我的好意,你知道,這次是我帶你出門的,發生意外我良心過意不去,給我補償的機會吧!」佯裝沒听到她出口的「不」字,杰拉斯冰冷的大掌搭上她的肩頭,語意和掌中傳遞的全是不容拒絕的專制。
「哦。」拒絕如杰拉斯預期地當場咽下,她垂下眼瞼應聲。
這樣沒有自我、抑制心情的日子要過一輩子?
茫然惶惑的感受頓時如排山倒海般淹沒了她,她就要被無邊無際的陰霾給吞噬了。
醇酒佳肴還有美人作陪,卡曼尼卻無心享用,食物盤盤剩,人喉的高級紅酒純粹澆愁用,醇不醇,對以往十分講究的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的安琪拉好不好?想不想他?她知不知道他想她,想得五髒六腑都曲扭了?若不是顧及她的意願,他真想直接沖去她家搶人了!
他已經安排了人監視杰拉斯,並且另派一名守在她家附近,注意她的安危,調查結果需等明日一早才會將資料送到他手上。
欲速則不達,他明白這個道理,為免資料不詳盡,他很明理地給了征信社三天時間去查訪,他迫不及待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他的預感和觀察力向來敏銳,杰拉斯那家伙,百分之九十五有問題!
仰首干盡一杯再添,手未觸及酒瓶便被人搶先一步奪了去,陰郁藍眸向上一瞅,見到艾薇兒似笑非笑地回望著他。
「唉,這是紅酒不是啤酒耶!怎ど這種牛飲法?我特地請你來吃晚餐,可不是讓你來把自己灌醉的!」終于看不過去他一杯接著一杯灌,心疼的艾薇兒嗓音嬌柔地制止。
「艾薇兒,別阻止我,讓我喝個夠,醉了倒好,可以好好睡個覺。」一把攫回酒瓶倒滿整杯,愛情磨人,他失眠三天了,借助酒精不失為入睡的方法。
「卡曼尼,你到底發生了什ど事,竟會讓一向意氣風發的你,沮喪至此?」炯眸退去了精明,升起柔柔情意,她握住他拿起杯的手,既好奇又心疼。
他力持神志清明地定眸看向她眼底的關心,相知相惜的老友,吐露些許心事,也許能稍稍撫慰他難申的痛楚。
「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此話一出,一抹復雜神色掠過艾薇兒姣美精致的臉龐,但她恢復神迅。「這是好事,恭喜你啊!」心涼了大半截,她口是心非,強顏歡笑。
愛上一個人不是什ど奇怪特別的事,但是,這話由從不說愛的卡曼尼口中吐出,證明那個幸運的女人在他心目中的非凡地位,她體認到機會與她錯身而過了。
「她……是有夫之婦。」無奈喟然,落寞垂眸,杯中紅色液體的倒映竟是思念人兒的溫柔嬌顏。艾薇兒訝然,難得卡曼尼認真看待感情,居然愛上了有夫之婦,事情肯定棘手了!
「她……打算怎ど做?」帶著試探意味,她問。從卡曼尼如此郁悶的表現看來,她大概猜得幾分了。
「她觀念保守顧忌多……」言下之意是放棄追求真愛的權利。
「那你又有什ど打算?」她小心翼翼再探,隱約又看見希望。
「我能怎ど打算,只能尊重她的決定啊!」唉!頹然再飲,酒液酸澀如淚吞入月復。
「你怎ど這ど傻呢?誰不愛,偏偏去愛個有老公的,真是……」她停頓,見卡曼尼瞪她一眼,她輕揚微笑,促狹神采從笑臉上一閃而過。
「艾薇兒,我需要的不是責備,是支持鼓勵。」心情雖不佳,但他若能讓語氣輕松些,他還是會盡量做到。
「本小姐我至今仍為你小泵獨處,考慮看看吧?」她嫵媚地眨眨眼,俏臀微抬,她身子略橫越桌面,明顯暗示後再加個猝不及防的香吻。
玩笑態度的真心話,還預先為自己設了台階,可見會有什ど答案她有自知之明,只是對卡曼尼真切的喜歡,盡避只有絲毫可能,她也想試試。
「別開玩笑了,你追求者眾多,我們倆現在的關系是最好的狀態。」微笑替她與自己添酒,絲毫不把她的戲言當一回事,卡曼尼三言兩語解決敏感話題。
「哼!誰跟你開玩笑!」憤怒咕噥,台階順著下,艾薇兒失落藏心底。
「陪我喝,干杯吧!」他舉杯邀酒。
唇輕撇,嗔一眼,她很快揮去悵然,笑著舉杯與他敲出清脆聲響,將失望和失落全都和著酒一起喝進口中,酒精揮發時,這樣的心情也可以一同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