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耶,真的是總裁……」
「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事情。」
「噓,被他听到就糟糕了。」
「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耶……」
耳邊不斷傳來的竊竊私語,讓正在對高級職員訓話的應煒冠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你們在說什麼這麼有趣,干脆說大聲點,讓大家都听听看。」他朝右邊幾個女職員道。
「呃,沒、沒什麼……」
幾個女人紛紛紅了臉頰,趕緊低頭閉嘴。
「我不介意妳們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是必須是公開的表達。」他放松蹙起的眉頭,露出溫和的笑容,等待她們分享心得。
「是、是的。」
她們尷尬的點頭,但是仍然沒有人願意把剛才討論的話題說出來。
「Miss胡?」應煒冠將視線放在年紀最大的女職員上。
「總、總裁。」胡美月立刻戰戰兢兢的站起身。
「妳們剛剛在討論什麼?」他優雅的笑笑,試圖降低對方的不安。
「我……我……」她斜睨了一旁低頭的同事,囁嚅著。
「快說。」他的聲音雖溫和,卻帶著不容許別人拒絕的威嚴。
胡美月緊張得都快哭了,蠕著唇就是說不出口。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記得我有這樣畏畏縮縮的員工。」
以她公關經理的職位,不該連句話都說不出口。
「總裁,我……我……」
「Miss胡,妳該知道我的耐性有限。」應煒冠猛的站起身,話才說完,立刻引來一陣低呼。
「又怎麼了?」今天到底該死的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他覺得他的員工都像變了個人似的?
「咳咳--總裁,您的褲子……」一名資深經理干咳了幾聲,故做平靜的道。
「褲子?」他低頭瞧了瞧,這一瞧可糗大了,只見拉煉不知何時迸開,露出了內褲的花色。
懊死!他低咒了聲,連忙坐下,困窘的鐵青了臉,「今天先到此為止,散會吧。」
原本僵著神情的眾人一听到解散令,紛紛如獲重釋的轉身逃離現場,尤其是胡美月跟方才一起嚼舌根的同事,更是跑的比飛的還快,不過卻忘記帶走桌上的八卦雜志。
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應煒冠濃密的黑眉緊緊的蹙了起來。
為什麼這陣子他似乎運氣很背,老是在出糗?
一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天被那群歐巴桑包圍剝衣月兌褲的恐怖景象,真是不能小覷上了年紀的女人啊。
要是那一幕被紅花會的其它人看到的話,肯定又會有一番奚落與嘲弄了。
站起身,懊惱的看著自己無緣無故壞掉的拉煉,索性將襯衫拉了出來,遮住褲襠。
本來今天下班後他是打算去維也納森林瞧瞧,期待可以再度踫到她,但是看來他得先回家換條褲子才行……
他低嘆口氣朝門口走,卻在經過雜志邊時瞄到了一個很像自己的身影。
他停下腳步,渾身一震,倏的將雜志拿起來仔細一瞧。
天,這張照片……
懊死!他英俊的臉龐驟的漲紅,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封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張照片上的人不只是很像他,根本就是他。
只見他被一群裹著大浴巾、身材壯碩的歐巴桑團團包圍,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甚至連褲子都被拉下三分之一,差點露出小屁屁。
應煒冠幾乎快昏厥了,他完美的翩翩公子形象完全毀于一旦,這叫他以後要怎麼見人呢?
天!
雖然運用了各種管道與勢力強迫八卦雜志回收所有的雜志,但已有不少數量流入市面了,這讓應煒冠著實難堪了好一陣子。
就算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檔事,但是他很清楚,他一定已經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話題。
實在很不對勁,最近除了這一連串的惡運之外,他出的糗也太不尋常了,尤其是那天他回家換褲子,卻發現每條褲子的拉煉都在穿上之後沒多久就迸開,如果說這是巧合,那或許他去簽樂透都會中頭獎了。
但是以他的居所進出管理之嚴格,連只螞蟻要進去都很難了,更何況是個人?
而且,就算對方進得了Lobby,也不該進得了他家啊!
他越想越困惑,可怎麼都理不出個頭緒。
難道那個惡魔真的有神通,可以幻化成各種形體,來去自如?
嗤,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什麼時候他也跟其它人一樣,開始「敬畏」起那個見不得光的宵小了?
搖搖頭,坐在維也納森林里的應煒冠將腦中荒謬的想法甩開,將注意力放在門口處。
自從那次追丟丫丫之後,他就沒再遇到過牠,對蔣冰艷的下落更是無從查起,而唯一一個希望就是這間酒館了。
他有預感,她絕對會再度來到這里,就跟他一樣,深深喜歡上這酒館。
「應先生,你在等人嗎?」James好奇的走向他,感興趣的問道。
「為什麼會這樣問?」應煒冠淡淡的微笑反問。
「很簡單啊,你一進來就故意挑了個正對門口的位子,而且每隔幾秒就抬頭往門口處張望,我想那個讓你等待的人,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吧。」他微笑回答。
當侍者這麼久可不是白當的咧,好歹也學會老板察言觀色能力的千分之一。
應煒冠的笑中透露著贊賞,「你有興趣到我的公司上班嗎?」他應該會是個能力很強的業務人才。
James先是佯裝驚喜的瞪圓了眼,不過隨即咧唇搖頭,「不了,我已經找到我最敬佩、最值得學習的人了,所以只有跟你說謝謝。」
「沒關系,緣分有時候是很微妙的。」他回以一笑。
「沒錯,一切都得要靠緣分呵。」James贊同的點點頭。
緣分……這兩個字讓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張讓他朝思暮想的容顏。
他跟她到底是怎樣的緣分呢?
為什麼什麼都不缺,尤其是不缺女人的他,卻獨獨這麼掛念著一個模樣並不是最出色的女孩?
應煒冠眼睫半闔思索起這個問題,心頭涌上一股奇特的感覺……
「Hermit,惡魔被糾纏了。」
Jwes忽的大喊了聲,讓他的心頭一震。
惡魔引
他連忙朝外頭望去,哪里有看到什麼惡魔,他的眼中只看到那個讓他牽掛的身影,正被一個男人拉扯著。
而這個景象讓他沒來由的憤怒了起來。
「幫我顧一下吧台。」Hermit酷酷的道,縴細的身影就要往外走。
「等等,這是我的事。」應煉冠倏的站起身,在Hermit反應之前沖了出去。
「呵呵,原來他等的就是她啊。」James拉長了脖子往外看,有趣的扯起唇瓣。
Hermit皺眉頭的看著應煒冠的背影。
「這妳就不懂了,這叫做緣分。」他一副成熟男人的模樣,饒富深意的道。
「你又懂了?」白了他一眼,她走回了吧台後。
「怎麼不懂,就跟我們一樣,都是緣分牽在一起的啊。」他嘻皮笑臉的說。
「是啊、是啊,真是段孽緣。」Hermit淡淡的語氣里有著取笑。
-嗚,原來妳這麼討厭我?老板,Hermit欺負我啦!」James故意裝出受傷的模樣,朝在廚房忙的Kin告狀去了。
真是敗給他了,Hermit無奈的對著他消失的方向搖搖頭,心中有句話倒是沒有說出口。
屬于維也納森林的人、事、物,就算是孽緣,她也甘之如飴呵。
舉起手中剛為自己調好的一杯酒,她對著空中揚了揚--
敬孽緣。
「放開我,你到底想要干什麼?」蔣冰艷怎麼都沒有想到張家澤竟然會在下班後跟蹤她,真是可惡。
「原來妳除了上班時的模樣,還有這樣的一面,冰艷,妳實在是太會偽裝了。」張家澤看著她拔掉眼鏡、抓開一絲不苟的油頭,穿著輕便的模樣,原本就充滿愛意的胸口又更加的熾熱了。
「上班跟下班本來就不會有同樣的打扮,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試圖甩開他抓住她胳膊的手,可卻沒有半點作用。
「妳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他的眼中閃著惡意的光芒,話中有話的道。
「我不知道,你快點放開我。」這個男人真的是有病耶。
「妳若是不懂,我可以再提示妳多一點。」他扯起唇,緩緩的吐出,「計算機……」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計算機又怎樣了。」她依然掙扎著。
「冰艷,我是全天下最了解妳的人,只要妳願意跟著我,我就答應替妳保守秘密。」
秘密?蔣冰艷的心頭一凜,還來不及應聲之前,一個高壯的身影已經竄了過來,一拳擊上張家澤的下巴,將他打飛了出去。
「痛--」張家澤又是模著下巴,又是撫著臀部,臉上因為疼痛而痛苦得扭曲了起來。
「你?!」天,怎麼會在這里遇見他?
蔣冰艷心髒開始怦怦作響,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因為感受到他的接近而輕顫著。
「放心,我會保護妳的。」應煒冠朝她拋出一個瀟灑的笑容,堅定的道。
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加上一個英俊的笑容,就可以讓她有種自己是公主被呵護的感動,他的魅力根本沒女人抗拒得了。
「不用了,我沒事。」她回避著他的視線,怕被他看出心頭的悸動,「況且……有別人會保護我。」
「別人?」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別人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甚至想要把他挖出來打一頓。
蔣冰艷將視線轉移到跌坐在地上的張家澤,只見丫丫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了過來,毫不留情的自天空中俯沖而下,猛力的啄著他。
「救命啊、救命啊--」張家澤剛剛挨的那拳的痛楚感還沒消失,又被丫丫啄得滿頭包,連忙站起身抱頭逃竄,沒多久就跑得不見人影。
而丫丫則是迅速飛回停在蔣冰艷的肩頭,警戒的盯著應煒冠,那眼神彷佛在說--少動歪腦筋。
「看來,上次是你故意搞的鬼嘍?!」應煒冠回視丫丫的挑戰,他以為上次自己會誤闖女浴池是因為丫丫的關系。
「不是我--」蔣冰艷以為他指的是她,連忙否認。
他微微笑道︰「我當然知道不是妳,不過看來丫丫在跟我下戰帖了。」
呵,沒想到他應煒冠也會淪落到跟一只喜鵲爭女人歡心的地步?
討女人歡心?驀地,他被自己心中自然而然冒出的念頭給震撼了下。
從小到大他可沒討過任何女人的歡心,或爭取女人對他的注意力,得到女人的青睞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像呼吸一樣的平常簡單。
但為什麼,他卻對眼前的她這麼的在意……
ㄟ,他怎麼猛盯著她瞧,該不會是發現她就是那天混進他家的清潔工人了吧?
若是他知道她之後又回去把他的長褲拉煉全都動了手腳,再加上他被歐巴聶「欺負」的照片曝光的事件都是她主謀策畫,可能會恨不得把她撕成兩半吧?
蔣冰艷被盯得又是心驚又是心悸,面對他,她似乎很難鎮定,還是先閃人為妙。
還有,她實在很討厭自己心跳得像要自胸口蹦出來的怪異感覺。
「我該走了,再見。」匆匆道別,她頭也不回的轉身想走。
原本她是打算今天來維也納森林小坐片刻的,但是先是被張家澤掃了興致,後又遇到了他,她還是打道回府算了。
「等等--」應煒冠迅速的擋住她的去路,好不容易又遇到她,他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就放她走?
「還有什麼事?」她不得已的停下腳步望向他。
「我送妳回家。」他抓住機會道,她既然這麼仰慕他,想必會對這個提議感到受寵若驚吧。
「不用了。」她拒絕得飛快,讓他的自信大受打擊。
「妳說過妳仰慕我。」他沒發覺自己的聲音中帶著期待。
她愣了愣,隨即裝出抹釋然的神情,「我已經知道我配不上你。」
「誰敢這樣說?!」話才沖口而出,他就發現他竟然超級不希望她退縮的。
怎麼了?他不是不踫處女的嗎?
「呃,總之,你是個大總裁,我只是個平凡女子,哪比得上你身邊的那些美女。」ㄟ,她怎麼覺得自己心里好象真的在埋怨著似的?
「她們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他直言道。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讓她們接近?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傷害別人嗎?」她一時間忘記自己的角色,忍不住教訓起他的感情觀念來了。
他詫異的挑起眉,緩緩的說︰「妳在吃醋嗎?」
嗯,會因為他吃醋的女人不少,但從來沒有讓他有像這次如此開心的感覺。
吃醋?蔣冰艷怔了怔,原來胸口一直悶悶的那種感覺是吃醋嗎?
沒等她回答,應煒冠已經自顧自的解釋,「我承認我的女伴很多,也沒有固定的對象,但是在事先我就有訂好游戲規則,絕對不會欺騙任何女人。」
「這是什麼謬論,你根本就是用游戲規則來替自己的花心找借口,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傷過任何一個女人的心嗎?」什麼跟什麼嘛,難道他以為感情是這麼容易控制的?
她激烈的反應讓他微微的挑起了眉,若有所思的直瞅著她。
糟糕,她好象太激動了,這樣似乎不太像是個只想偷偷仰慕著他的弱女子。
連忙收起臉上憤恨不平的神色,她裝出一副抱歉的模樣,「對不起,我好象干涉太多了。」
「沒關系,我可以為了妳改變。」連應煒冠自己都對說出口的話感到意外。
為了一個女人改變?!
這怎麼可能會是紅花會會首所說出來的話?真是丟臉死了。
但是更丟臉的是,他竟然是真的這麼想的。天。
不比他少驚愕的蔣冰艷更是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的望著滿臉漲得通紅的他,「呃,這、這是什麼意思?」她懷疑她是不是耳朵有問題。
他深吸口氣,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拉入懷中,低下頭找到她的唇,迫切的擷取她的甜美。
她無法思考這一切是代表什麼意思,渾沌中訝異的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如此期待著他的踫觸。
她感到自己所有的力氣彷佛都被抽離似的,縴細的雙腿再也無法承受她的重量,整個人不自覺的往他堅實的身子癱靠過去,只依賴他環過她腰肢的粗壯手臂支撐著她柔弱無骨的身子。
「嘎嘎--」丫丫躁動的拍打著翅膀想要喚醒她,但應煒冠卻用另一手抓住牠,控制牠的行動,牠只能怨恨的瞪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的將唇瓣移開,黯黑的眸子望進了她漾著水色的蒙星眸。
「我答應妳,我不會有別的女人。」他粗嘎的聲音泄漏了他的。
蔣冰艷眨眨眼,思緒還沉浸在方才的那一吻中。
她真的好可愛,他微微的扯起唇,俯下頭輕啄了下她的鼻尖,宣布道︰「從今天開始,妳就是我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