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僅僅一門之隔的花園里,江羽寒試著壓下種種涌上心頭的復雜感覺,伸出手打開了大門。
驀地,兩人四目相對,不是天雷勾動地火,燃燒出熾熱的感情;卻像是兩條接錯的電線,迸發出仇視的火花……
此刻,她滿肚子怨言,氣他、怪他,卻又莫可奈何。
他,則是一派瀟灑的靠在車門上,緊繃著一張嚴峻的臉。
只見他穿著一套白色休閑服,身材頎長、體形壯碩,簡單大方的裝束卻把他自信瀟灑的魅力表露無遺,他胸前有幾粒扣子未扣,露出里面結實寬厚的胸膛……
意識到自己的視線竟不自覺被他吸引過去,她不禁羞紅了臉,頰上一片燥熱。
噢!她一定是讓他氣糊涂了,行為才會變得這麼反常大膽。幸虧是暗夜里看不清楚,否則她真要糗大了!
就這樣經過了一段時間,兩人仍像打一場持久耐力賽般,眼楮一瞬不瞬的互瞪著對方。
最後,好男不與女斗——孟子軒先打破了僵局。
「江羽寒,一句話我從不說第二遍的,你算是特例了!」他冷冷的開口,雙手插入褲袋里。
「是嗎?」她挑起眉,懷疑的不住上下打量著他。「那真是我的榮幸啊!我真是受寵若驚。」
「不必故作謙卑了,江羽寒。」他始終連名帶姓的叫她,似乎已成了一種習慣。「我們都清楚這不是你的本性,何必裝呢?」
「哦——」她拖著長長的尾音,懷疑的目光不只在他臉上,還挑釁的打量他全身上下。「那麼,敢問閣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觀察、研究,進而分析我,才會這樣清楚我的個性?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她故作一副困惑表情,眨動著一雙眼眸。
「在要求我給你個滿意的答復前,你最好先認清楚,你不是個值得我浪費時間精力的女人!此外,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別太高估了自己。」他不客氣的說,絲毫不留余地的。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幼稚膚淺的男人!」受他的語氣影響,她也變得尖銳起來。「你以為,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有上述種種舉動出現嗎?其實,憎恨一個人,也會有相同的表現!」
「這是指……你因為憎恨我,所以也在暗中觀察、研究,進而分析我,是不是?」他舉一反三。「不過,我很好奇,你真的是因為憎恨我才這麼做的嗎?」
「孟子軒,現在是誰在高估自己了?你別往自個臉上貼金了!」
「我有嗎?」
說這話時,他眼中閃過幾抹異樣神色,一時教她不敢正視,避了開去。
「你今晚找我出來,不是專誠要跟我討論這麼無聊的問題吧?!」
她臉紅心跳,還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這……實在是太荒謬了!只因為他莫名所以的凝望?
「很好!」忽然間,他的態度又變得嚴肅起來。「如果你肯一開始就好好跟我合作,不要東拉西扯的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我們早就可以步入正題,把事情解決了。」
听起來好像還是她的錯!她心底原本止息的怒火,不禁又熊熊燃燒起來
「孟子軒,你說這話該不是在指責我吧?」強抑怒火,她帶著點質詢意味。
「真是遺憾,我說得這麼明顯了,你還是不懂,我也沒辦法。」他搖搖頭,一副深表同情樣。
「你——」
「上車!」不等她罵完,他簡單說了兩個字。
「去哪里?」
「這你不必問,反正到了你自然知道。」他站直身子,打開了車門,一轉頭卻見她仍站在原地不動。「怎麼?不會還要我請你吧?」
「只怕你也請不動!」拋下冷淡一瞥,她掉頭就要往里頭走去。
他也沒加以攔阻,只故意在她身後自言自語的低聲說︰
「原來,你的器量是如此狹小,我算是見識到了。」
「不錯!」停下腳步,她輕快的一轉身面對他。「我的確如你所說,具備了以上種種缺點。所以,如果你真那麼聰明的話,今晚你根本就不該來找我,我可是一點都不想見你!」
「江羽寒,你又犯了老毛病——太高估自己了。你以為我今晚來找你,是因為我想見你嗎?」
「難道不是?」她蹙起了眉。「那麼是誰?是誰要見我?」
「你這麼聰明,該知道怎樣才能找出答案。」他淡淡拋下一句,反身鑽進了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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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孟子軒,你車子開了這麼久,到底要帶我到哪里去?」誰知她得到的反應,卻是他緊閉著雙唇,沉默以對。「你為什麼不說話?!我都已經坐上你的車了,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好笑!誰規定你坐上我的車就一定得告訴你?」
她張開口,一連串氣話眼看就要月兌口而出……但轉念一想,嘴巴長他臉上,他不肯說她又能拿他怎麼辦?所以,還是——算了吧!
這樣一想,她怒火似乎消了大半;沒過多久,他們的目的地似乎也在眼前了。
車子駛進一扇黑色雕花大門,穿過偌大的花園;最後,停在一幢燈火通明的白色宅邸。
兩人才一下車,立刻就有位管家似的男人迎向前,含笑的招呼著︰
「孟少爺、江小姐,請快進去吧!老爺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老爺?是指他父親嗎?
江羽寒回眸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帶她來見他父親。他們彼此間又沒什麼特殊的關系,這樣做肯定會引起旁人誤解的。難道……他沒考慮這後果嗎?她心中納悶不解,然而,此時除了跟隨他進去之外,也沒什麼其它的選擇。
才走進大廳,她就看見一位老人正坐在一張輪椅上,等待著他們。
大約是六十出頭年紀吧,一頭斑白的頭發,額上還滿布著歷經風霜的皺紋;不過,他鼻梁依然挺直、嘴唇紅潤飽滿,依稀可看見他年少時的俊帥豐采。
幾乎是第一眼,她立刻就喜歡上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對他有股說不出的親切感。
「您好,伯父!抱歉來得太晚,讓您久等了。我是江羽寒!」她走近老人身邊,溫文有禮的問候著。
老人微笑的看著她,先仔細端詳一會,才發出由衷的贊賞。
「江小姐,你果然像子軒形容的一樣漂亮!秀雅中又帶著月兌俗的氣質。」
秀雅中又帶著月兌俗的氣質……這真是他對她的形容嗎?若不是親耳听到這話,她還真懷疑是自己的幻想。
「哪里,伯父。其實……我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
「不!我相信子軒的眼光。普通的女孩是絕不會令他動心的,否則我早可以做爺爺了。不過,現在看到你,我就知道這夢想已經實現一半了,是不是?」
「伯父……」听了這話,她真有些羞赧的垂下了頭,臉上酡紅一片。
「哈哈哈……」老人開懷得仰首大笑,拉起她坐在面前的椅子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不用害臊的。羽寒……喔,我這麼叫你,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啊!孟伯父。」
「那就好!」他放寬了心。但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呆愣了會。「咦?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孟伯父啊!」
「不,你叫錯了。我不姓孟,我姓揚,單名一個威字。子軒是我在幾年前認的干兒子。」老人簡單的介紹自己,注視她吃驚的表情。
「原來——伯父您就是那位揚威?」她感到相當意外,瞪大了雙眸,張口結舌。
「怎麼?你听過我的名字?」
「以您在餐飲界的盛名,如果要說我沒听過,那可真是孤陋寡聞了!」
揚威這名字,可是餐飲界鼎鼎有名的人物。他的事業不只經營得當,分店遍布全國;也因為他白手起家的創業事跡,成為許多年青人效尤學習的對象。
「沒錯!我確實有那麼一段輝煌的時光。如今這一切,都隨著我這雙中風癱瘓的腿而宣告結束了。」揚威的話里充滿了無限的惋惜感傷。「至于我的事業,則大部分都交由子軒代為打理。」
原來是這樣,所以他才會身兼二職,既是一流公司的高級主管,又是餐廳的總經理。
「羽寒,怎麼你對這些事都不太清楚的樣子?難道……子軒都沒對你提過?」
「他……」她為難得不知如何解釋。
「干爹!」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孟子軒,此時才打破沉默,來到他面前說︰「您可別怪我不透露這消息。事實上,我是怕她知道您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揚威之後,會迫不及待想來見您。那麼,您今夜指定的禮物,我不就無法如期奉上了嗎?」
「喔——原來你是這種用心!我明白了。」
揚威笑著點點頭,雙眼直盯著江羽寒瞧,瞧得她一臉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伯父,什麼您指定的禮物啊?在哪兒?怎麼我沒看見?」她好奇的望一望四周。
揚威拍了拍她手背。
「不用找了,羽寒。因為這指定的禮物就是你!」
「我!?」她驚訝的愣住了,瞪大了眼楮。
「不錯,正是你!」揚威給她一個肯定的答復。「我妻子走得早,除了一個遠嫁的女兒之外,膝下無子。因此,我把子軒當自己兒子一樣,關心他的終身大事。偏偏我為他挑選的對象,他一個也不中意。我才會在今年生日的時候,指定他帶位女朋友回來見我當生日禮物,否則我一概不收。」
原來如此!
這下,她總算能明白今夜到這里的原因,也總算能了解他的無奈了。畢竟,他總不能帶「高遠」來見他干爹吧?那樣,不僅對這老人家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也會拆穿他同性戀的事實。
必于這點,她能體諒,也願意暫且幫忙,配合到底。
「抱歉,伯父,不知道是您生日,所以什麼都沒為您準備,下次一定補上。」
「真的嗎?你這麼肯定?」他的眼光閃了閃,一股興奮之情難掩其中。「我看,你還是考慮考慮再答應我,否則會令我失望的!」
「您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會黃牛。」
「哦?那這麼說,我們可以開始準備辦喜事嘍?」他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一臉喜形于色。「這真是我六十五年來,收過最好的兩份生日禮物了!」
「您真愛開玩笑,伯父!」她低下頭。
盡避只是客串演出,她臉上仍有股難掩的羞赧流露,染紅了雙頰。
「說得對!我是一向開慣了玩笑。不過,這回我可是非常認真的!你看我的表情就知道。」
「干爹,您這麼逼她,恐怕會把她嚇得再不敢來看您了。」
孟子軒的話,表面上听來像是在替她解圍,其實她清楚知道,他是為了他自己。
「真的嗎?羽寒?你真會像子軒說的,從此再不來看我了?」他著急的問,擔憂全寫在臉上。
「才不會呢!伯父,您別听他胡說!」她安撫的握住老人的手,緊張得都有點發抖了。「事實上,他是怕您疼我超過了他在您心中的地位,才會故意這麼說的,您千萬別當真!」
「喔——原來是這樣!」他釋懷的吐出口長氣,臉上又充滿了笑容。「你放心!吧爹會公平的對待你們倆,誰也不偏心!所以……羽寒,你就收下這個吧!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他從口袋掏出一條項練,親手為她戴上。
「不!今天是您生日,我沒為您準備禮物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還能收下這份禮呢……」
她推拒的想從脖子上取下項練,卻讓老人勸阻下來。
「羽寒,你先別急,你先看看這上面雕刻了什麼,再拒絕不遲呀!」
她手捧著項練上的玉墜子,細細端詳起來。
只見約莫半個手掌大晶瑩剔透的古玉,上頭雕飾著層層山巒間一只鳳凰展翅飛翔……
「沒錯!羽寒,這玉癿原來是一對,稱之為龍鳳玉癿。龍形玉癿我送給了子軒,鳳的這塊自然是屬于你的。這樣,你能明白我的一番心意吧?」
想不到,這玉癿比她想象中的意義要來得重大許多。望著老人關愛的眼神,一時之間,她真希望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可以大大方方收下……
「謝謝您,伯父。」
她不便推辭,只得暫時先收下這玉癿。或許,等哪天他恢復「正常」時,再將這玉癿「物歸原主」吧?
揚威欣慰又滿意的含笑點點頭,心中已將她視為干兒媳婦了。
「干爹,聊了這麼久,您一定餓了吧?我去吩咐他們準備開飯了。」孟子軒說完,就要往廚房走。
「等等!子軒。我去吩咐一聲就行了。你在這幫干爹好好招呼羽寒,可別冷落了人家!」他向孟子軒使了個眼色,刻意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之後便識趣的離開。
揚威前腳才走,孟子軒立刻就回復成先前冷峻的一面,目光冷冷的對著她。
「我希望——你不要誤會了什麼!?」
「你以為我會誤會什麼?」
「你心里明白!」
「是嗎?如果我說……我什麼都不明白呢?」她大膽迎視他的目光,有股挑釁的意味。他陰郁的眼神一黯,隨即眉頭又緊緊皺起。
「江羽寒,你幾時變得這麼可惡?!」
沒有干爹不在場,他也不必再虛情假意的對她溫柔,省得弄得自己別扭不堪。
「或許,我一向是這麼可惡,只不過你沒認清我罷了!」
他們兩人之間,最該發火的應該是她吧?她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被騙到這,既弄不清楚事情的情況,還要隨機應變配合他瞞騙老人家;現在,他又憑什麼認為她該明白他所有的事呢?真是太霸道了!
「放心吧!即使我再怎麼閑得無聊,也不會把精力浪費在認清你這件事上!」他老實不容氣的說。
幸虧她早听習慣了,否則真要給他氣出病來,真是好心沒好報!
「既然如此,你認識的女孩絕不只我一個,為什麼你誰不找偏找我來?」
「問得好!正好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省得你真以為自己有多大魅力能夠吸引我。」他以嘲諷的目光瞪視著她。「你能雀屏中選,是因為我們倆像世仇一樣水火不容,彼此看不順眼。所以我才不必擔心你會產生誤解而愛上我。可惜,現在看來……你似乎還是誤會了。」
「誤會你的天真和幼稚嗎?不,這點我是絕不會誤會的!」她也以眼還眼的瞪視他,仿效他嘲弄的語氣。「孟子軒,我不是傻瓜!也不會蠢到相信你會對我有感情。相反的,我非常清楚今天來的任務和目的。既然任務已經達成,那麼,我也犯不著再看你臉色,再留在這听你的冷言冷語!」
她動作迅速的轉身就往大門走去。只是,還來不及走到門口,孟子軒就追上她,將她一把攔住。
「慢著!你要去哪里?」
「回家!」她撇開頭不願看他。
「我不準!」他硬生生的下命令。
笑話!她什麼時候回家還得經由他批準?別說他不是她什麼人,就算這會他真是她「丈夫」,他也沒這權利!
「憑什麼?難道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她壓低音量。若不是顧及老人,她早就毫無顧忌的和他大聲開罵了。
「江羽寒,你用點腦子行不行?!你這一走,教我怎麼跟干爹交代?!」
「很簡單,再去找個人配合演出呀!反正我又不是真正的‘主角’!」她鬧別扭的說,話里有賭氣的成分在。
「你——果真是不可理喻!」他咬著牙說。
「很好,那你就讓開,放我走呀!」
「休想!」
「你……」她忍著氣,怒瞪著她,控制著怒火。不然,她真怕會不經大腦,吐出一大串咒罵他的話。
好一會,兩人就站在門邊,互不相讓的瞪視著對方,僵持不下。
「江羽寒,你到底還要我怎樣?!你听不出我在求你嗎?!」他忍耐的蹙起眉。聲音雖然低下,不過架勢仍擺得老高。
「你沒搞錯吧?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她不可置信的說。
「別太過分了!我已經對你夠低聲下氣了,生平第一次!」
呵!那他這「低聲下氣」的標準,可真跟一般人不同啊。她都快被他氣得吐血了!
「怎麼樣?你究竟留是不留?」耐著性子,他不耐煩又問了句。
不發一言的,她掉頭又坐回了沙發,氣鼓鼓的徑自生起悶氣,決定再也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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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天孟子軒帶她去見的不是他父母,反倒是他干爹揚威呢?
事情過了好幾天,她心里仍疑惑不解這個問題。
雖然說,揚威想見干兒子的「女朋友」,並沒有什麼奇怪;但……按照道理,做父母的不是更關心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嗎?
算了!反正嚴格說起來,他只能算是大哥的朋友,跟她根本毫無關系,何必為他傷腦筋,增添那麼多無謂的煩惱?
至少,今晚她要把這些煩心的事統統丟到一旁,因為,今晚正是她兄嫂要回國的日子。
經過半個月時間分離,說實在的,她還真有點思念他們呢!
扮哥想必變胖了些吧?而心柔,一定是出落得更加標致動人了……一想到這,她就高興得眉開眼笑,就好像是自己度蜜月一樣。
下了班,一走出公司,她就看見高遠已等在門口。
「抱歉!羽寒,我沒遵守昨晚跟你的約定。」不等她開口,他先主動致歉,請求她原諒。
「不要緊,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約定,你不必放心上。」她淡淡的說。
「不!羽寒,只要是與你的約定,無論是什麼樣的約定,我都該確實遵守的!」他著急的解釋著,一臉慌亂。「只不過……一來,有車子代步到底方便快速得多,我相信你也想早點見到他們的,是不是?二來,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我想見你。」
她輕輕垂下眼睫,一會,她又緩緩揚起,定定看著他。
他的雙眸溫暖而多情,潛藏著數不盡的綿綿情意……
在他眼里,她看到了自己;然而在她心里,卻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如果這份感情能升華為一份雋永的友誼,該是件更幸福的事吧……
但,他能了解嗎?她在內心深處輕輕的嘆息著。
「你怪我嗎?羽寒?」他嗓音低柔的輕聲詢問。
「我說過怪你的話嗎?」她放柔了語調,緩緩轉開頭。「開車吧!否則到天黑我也回不了家。」
斑遠只深深的看她一眼,隨即發動引擎離去。
一路上,兩人都格外安靜。她定定的望著窗外發呆;高遠則默默的駕駛著車子。沒多久,車子停在江家大門口。
走出車外,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向他道「再見」,他卻先丟下一句語重心長的話——
「羽寒,但願我的等待不會落空,你終將給我一個答案……」
怎麼?怎麼會這樣呢?是她表白得不夠清楚?還是高遠執迷不悟不听勸,一頭鑽進了死胡同?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不曉得該如何解決這難題?
必于愛情,她听得多、看得多,卻是一知半解,沒有絲毫經驗。
其實,她何嘗不想好好談一場戀愛呢?有個人呵護疼惜、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奈何,她對高遠卻缺少那份靈犀相通、兩心契合的感覺。畢竟她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那麼,他又為什麼要欺騙自己的心,以為她終有可能被打動?他明明看見她的為難、她的拒絕,也清清楚楚感受到彼此間的鴻溝,為什麼還要令她矛盾掙扎呢?
她不禁要懷疑,被愛——真的是幸福的嗎?或者是一種無形的負擔?
暮色漸漸暗了下來,她站在初冬的夜風中,嘆息聲飄了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