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戀織女 第六章
作者︰滕真

洛陽余家大宅

「爹,女兒真的受不了了。」一名美艷的少婦嘟著嘴抱怨。

她身上一襲鵝黃絲綢,滿身珠光寶氣,看起來貴氣逼人。

「女兒啊!你又怎麼了呀?」老人正在泡茶,同樣是錦衣華服。

「爹,他最近又納了個侍妾,真是氣死人了!」美少婦咬牙切齒的說道。

「小翠,有財有勢的男人本來就是這樣呀!沒什麼好奇怪的。」老人責怪女兒的小心眼。

「可是我們成親才三年,他就納了七個妾那!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嘛!」有這麼多個女人和她搶丈夫,她能得到多少寵愛啊?

「是不是我那個優秀的女婿最近冷落了你呀?」老人笑著問道。

「可不是嗎?他整天不是忙著商行里的生意,就是和他那群小妾們鬼混,哪還有時間陪我呀?」小翠一想到他摟著那些女人的模樣就生氣,卻又拿他沒辦法,她要求的又不多,至少別忽視她嘛!

「唉呀!女兒呀!你就別挑剔了,他忙生意是好事嘛!雖然他的侍妾是多了點,可至少他沒上妓院呀!他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呀!」老人還是站在女婿那一邊。

「哼!丈夫回到家里卻是別人的,這跟沒丈夫的寡婦有什麼差別呢?」小翠真的很不服氣,她年輕貌美,完全不輸那群侍妾呀!為什麼她會留不住丈夫的心呢?

「唉呀!小翠,你可別這麼說,再怎麼說你都是正室嘛!而且還生了個兒子,你在這個家的地位是無庸責疑的,別想太多了。」老人連忙安撫女兒,以免她又說出什麼夸張的話來。

「若不是因為這樣,我才忍不下這口氣呢!」小翠氣呼呼的說,一個月耶!那個死沒良心的臭男人居然冷落她整整一個月!

「小翠呀!其實我們能擁有這樣的生活已經很不錯了,你也別不知足。」老人想起三年前那個改變他們父女倆一生的際遇。

他和女兒四處行乞,平時都住在半山腰的破房子里,若不是遇見余復良,說不定他們現在還在撿破爛呢!

「是呀!如今我可是洛陽大商家余記的少夫人,有多少人羨慕我呀!」小翠顯得驕傲自滿。

「可不是!幸好復良相信是我們救了他,不然我們現在還在四處行乞呢!」老人家笑呵呵地說道。

「說得也是,說來還真要感謝良哥以前的那個未婚妻呢!」小翠也笑了,現在的日子和以往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是呀!發現他時,地上那一大攤顏色怪異的鮮血,應該是他那無緣的未婚妻幫他吸出來的吧?那血看起來好可怕啊!」老人如今想起那攤血還會發顫呢!

「應該是吧!若是我才不要幫他吸呢!那血看起來好像含有劇毒似的,一個不小心搞不好連命都丟了!」小翠也打個冷顫。

「真虧她去找人救他,我們才能撿到這個現成的便宜呀!」老人萬分慶幸的說道。

「說得也是。」小翠笑得很好邪。

「所以,你就別再抱怨了。」老人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可不想被女兒給毀了。

「知道了爹爹。」小翠想起現在的好日子,也就不再怪丈夫花心了。

余復良站在門外一字不漏地听完他們的對話,震驚得無法援受這個事實,他真的錯怪苡寧了!

原來她當初說的都是真的!她甚至還幫他吸出毒血!是她救了他,而他竟錯怪了她!還無情地休了她!

她……現在在哪里呢?

甭苦無依的她,現在流落何方?

他究竟對她做了何等殘忍的事啊?

余復良痛苦萬分地捶著自己的胸,悔恨不已!

☆☆☆

揚州古意織

由于狂花烈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古風的傷勢也已痊愈,苡寧又回到這熟悉的地方。她靜靜地坐在畫室里發呆,因為古風不準她太累了,所以,她現在根本不能踫織品,今年的織品她只能繡一塊小方巾。

小方巾!

迸風真是瞧扁她了,繡一塊小方巾需要花多少時間?害她現在只能坐在窗邊望著天空發呆。

苡寧撫著自己微燙的臉頰,感到陣陣暖流滑過心頭,他真的好溫柔……

天呀!她在想什麼呀?

一想到那天她居然會無助地哭倒在他的懷里,苡寧就感到胸口一陣燥熱,她居然會這麼依賴他,為什麼在他面前,她就變得那麼脆弱呢?

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她發現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只是,她也發現她對古風的感覺和以前對良哥哥不同,可她無法分辨真正的差別在哪里,但感覺真的不同。

面對良哥哥,她是全然的順從,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反正只要听從良哥哥的安排就是了,他是她的天,依天而活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呀!

直到突然變天了,她才驚覺沒有了天,她就什麼也不是了,她存在的價值在哪里?因為他的離去,她完全失去方向。

直到遇見古風,這個完全沒有道德觀念的怪男人……看著他,她會臉紅、害羞、生氣……所有的情緒因他而生。

她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就這樣跑出來,趕也趕不走,如今她心中滿滿地都是他,這樣的她是愛上他了吧?

怎麼辦?她不該愛上他的,她還是離開比較好吧?

也許她對古風只是一時的迷戀,等她離開了,腦袋自然就會清醒過來。

對!就是這樣!她還是趕緊走吧!

當她打定主意站了起來,轉過身時,就見古風倚在門邊,滿臉問號地看著她。

「呃……你怎麼又來了呀?」一看見他,苡寧剛剛的氣勢一下子就消失無蹤。

「你剛剛在做什麼?」古風好奇地問道。

他站在門邊觀察她老半天,就見她一會兒害羞,一會兒生氣,一會兒迷惘,一會兒又信心十足地,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讓他嘆為觀止,正想夸她兩句,她就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又成了懦弱的小老鼠。

「剛剛?呃……沒有呀!你也看到的,我正在發呆。」苡寧大概是全天下第一個向主子承認自己在偷懶的員工了。

「你覺得無聊?」

迸風當然知道因為他的限制,她現在有多閑,而這就是他的目的——飽暖思婬欲。呃……這樣她才有空想他的事嘛!否則她這樣迷迷糊糊的,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開竅啊?

他當然要讓她想清楚嘛!這可是關系到他一生的幸福耶!

「廢話!一個織工不能做織品,還算是個織工嗎?」苡寧瞪了他一眼。

「咳咳!你可以不只是織工。」古風不懂她為何要這樣畫地自限,她又不是只能抱著織品過一輩子,放開手上緊握的東西,她會發現可以要的東西多到她用雙手抱都抱不完呢!

「我只是一個織工。」苡寧賭氣地說道。

迸風笑了,每當她生氣時,她的眼楮就會閃閃發亮,好動人、好嫵媚,她大概不知道吧!

「笑什麼啦?」原以為他會反駁她的話,可他只是笑,笑得好……寵溺,笑得她好心虛。

迸風走近她,仔細的看著她。

「你看什麼呀?」

苡寧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正想拉開和他的距離,他去突然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龐。

「你剛剛想做什麼?」古風的眼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意,如果他沒猜錯,她剛剛又想逃了。

「什麼?」苡寧沒搞懂他在想什麼,被問得莫名其妙。

「我可以等你,不過,並不包括千里迢迢到處找落跑的老婆。」古風瞪著她說道。

「咦?什麼?」什麼落跑的老婆?他們沒這種關系吧?

「你真的沒這麼想嗎?」古風忽然又湊近她,兩人的鼻子都踫在一塊了。

「當然了。」苡寧也瞪他一眼,她又不是他的老婆,她當然不會這麼想了。

「那就好,別讓我發現你在騙我,知道嗎?」古風突然啄了她的鼻子一下,笑著說道。

「呃……怎麼會呢?」苡寧好心虛,他看出她想逃了是嗎?這算是在騙他嗎?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就算她走了,他頂多也只是少了個捉弄的對象罷了。苡寧說服自己。

「怎麼我看你一副心虛樣?」古風握著她的下巴,眯著眼研究她飄忽不定的眼神。

「有嗎?」苡寧掙月兌箝制她的下巴的手,卻躲不開他改而環上她腰間的雙手。

「寧寧,你看我像不像在騙你的感情的登徒子?」古風俯首吻上她的頸項,邊說邊舌忝,雙手也不規矩地撫上她的胴體。

「不像嗎?」苡寧無語問蒼天,他這樣若不叫登徒子,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配叫登徒子。

「咦?我這麼安分守己、善良可愛的小老百姓居然會被你誤認為是登徒子?天理何在呀?一定是你還不夠認識我的關系。」古風嘟著嘴,一副委屈的模樣。

「我還不夠認識你嗎?」苡寧哭笑不得,這世上大概只有她知道他是一個表里不一的雙面人,她對他的認識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不然你就不會枉顧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仍想遠走他鄉了。」

迸風嘆口氣,幸好她的心思不難猜測,不然他鐵定時時刻刻都要有所覺悟,準備四處去找親愛的枕邊人了。

「我……」苡寧也嘆了口氣,怎麼問題又兜回原點了呢?

「說呀?別只敢想卻不敢說。」古風忽然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呀!會痛耶!」苡寧推了他一下。好痛喔!

「只有你會痛嗎?快說!」古風仍抱著她,沒放開的打算。

「唉!你就不能放了我嗎?我們不適合的。」苡寧的心亂糟糟的。

「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詞嗎?」古風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但我就是這樣想呀!」苡寧白了他一跟,是他老是纏著她才會一直听到同樣的話嘛!還怪她?!

「不管如何,我都要定你了。」古風重重地在她的唇上啄了兩下,皮皮地說道。

「那是不可能的。」苡寧連忙否認,她可沒答應。

「我要你一輩子!算了,我看連下輩子和下下輩子也一起預約好了,省得我到時候還要到處找你。」古風根本沒听見她的抗議聲自顧自的說著。

「你究竟有完沒完呀?听不懂人話嗎?」苡寧扯住他的衣襟,生氣的叫道。

「如果是這些沒建設性的話,我還真是听不懂。」古風將她擁得更緊,也有些動怒了。

「你……難道不在乎我的身分?」苡寧因為他的強力擁抱而有些喘不過氣來,便捶捶他的胸口以示不滿。

「什麼身份?」古風稍稍放松她。

「寡婦!」苡寧大叫一聲,全古意織的人都知道,他還裝什麼蒜?

「那又如何?」古風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來!這種事大家都知道,她何必再提出來?

「你真的不在乎我曾有過別的男人?」苡寧不相信有哪個男人會這麼寬宏大量,完全不在意要娶的女人不是完璧之身。

「既然你成過親,這是自然的事,難不成你嫁的是太監?」古風對她的自貶身價感到好笑,嫁給他真的有這麼恐怖嗎?居然讓她想盡辦法的要他放棄。

「當然不是,問題是。你真的不在乎嗎?」苡寧紅著臉問,她只是要他想清楚,別一時興起,到時候才後悔就來不及了,呃……她在想什麼呀?她又不會嫁給他,哪來的後悔不後悔的?

「既然決定要娶你,當然是不在乎了,那畢竟是你的過去,對現在的我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要的是以後我們能相依直到永遠。」古風難得嚴肅地對她訴說他的真心話,他不是傳統禮教下古板的男人,以後她就會知道了。

苡寧被他的話震得難以置信,這是真的嗎?他竟然可以包容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相依直到永遠……這是何等誘人的幸福啊?她要得起嗎?

曾經,她也以為她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可是那個美夢卻破碎了,她還可以再去相信幸福的美夢嗎?

「別讓我等太久。」古風縱容地吻了吻她的鼻尖,反正抱在手上,她跑不掉的。

☆☆☆

偌大的花園里,兩個相依偎的身影漫步其間。

「勛,看來你派去的人沒有達成任務。」西門進望著花圃,捺不住性子的問。

「合該是如此。」烈勛倒是滿不在乎地,他本來就不喜歡這種打打殺殺的事,都是為了他,他才勉強介入的。

「你不會是在敷衍我吧?」西門進抬頭瞧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我派了兩名得力的助手前去,怎麼可能是在敷衍你呢?」烈勛顯得十分傷心,他怎麼可以這樣說他?

「呃……你知道我不是在怪你。」西門進在心中罵了一堆髒話,他為什麼要在這里哄一個高他一個頭的臭男人呢?

「春和夏雖然功夫不怎麼樣,卻是使毒的高手,沒想到竟然會失手,看來對方的確不簡單。」烈勛也沒想到她們會失手,這讓他對古奇莊更加好奇了。

「看你這樣子,好像對他們很感興趣?」西門進忽然有點擔心,萬一讓他瞧見了古奇家四兄弟,也許烈勛會臨陣倒戈也說不定。

「對實力堅強的對手感興趣是很自然的事,他們讓我開始想認真對付他們了,全力以赴是我尊重對方的表現。」烈勛笑著答道,他是沒什麼野心,可這並不表示他就沒有能力完成大事業。

「這麼說,你會全力對付他們羅?」西門進雀躍不已。

「當然!」

烈勛笑著揚起左手,兩名女子立刻現身,也不知道她們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主人!」兩名女子靜候主人的吩咐。

「我要看到何苡寧的人頭。」烈勛淡淡地吩咐道。

「是!」兩名女子一轉眼又失去蹤影。

「她們行嗎?」因為先前那兩個女人失手,西門進對烈勛又派女人去執行任務感到很不以為然。

「秋是狂花堂的堂主,最擅長使毒,冬則是烈林堂的堂主,武功由我直接傳授,由她們兩人出馬絕對不會有問題的。」烈勛對他的手下大將十分信任,由她們前去,絕對可以取何苡寧的性命。

「真的?那太好了,我就等她們的好消息了。」西門進立刻獻上獎勵性的擁抱,反正烈勛想當女人,他就哄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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