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三年間祁連山上翡翠谷,凜冽的北風颯颯地自谷底吹起,四周片片如棉絮般的雪花紛飛,在豐潤的枝干上掛著晶瑩潔淨的冰珠,而在煦日拂照下反射著清麗的光芒,這使得高空上的煦日顯得柔和而討人喜愛。
這是一個陽光與白雪並存的日子,這樣的天氣在翡翠谷是罕見的。
翡翠谷之所以稱之為翡翠,顧名思義乃因它看來就有如翡翠般潔淨、翠綠與無塵,它是祁連山頂峰下的深谷;祈連山終年白雪紛飛,四季均處在極寒冷的氣候中,可唯獨這處人間仙境免去凍寒之苦,反而百花盛開,一片綠意盎然。
乍現的冰寒凍結了數棵正吐著新蕊的花卉,抑制了原是萬花奪燦的奇異景觀,僅留下數枝梅花繼續吐著新蕊,漾著盛開的嬌媚,散發著一陣雅致的清香,另成一番新的氣象。
暗香浮動,一縷琴音清脆的繞著冷梅如天籟般自空而降。
梅樹中盤坐著一位冷峻男子,在他面前擺著一個小香爐,爐中香煙繚繞,縷縷輕煙反雪花而飄動,漸次地融入空氣中;香爐旁是一小幾,幾上有一只古琴,男子的十指正緩緩挑動著,天籟之音便是由此流瀉而出。
由十指往上瞧去,是一張俊傲的面容,他的天庭飽滿、身約九尺,一雙劍眉斜飛入鬢,深邃的黑眸如鷹般銳利迫人,而此刻他的臉上正現著遠比寒霜更?令人畏懼的酷寒。
他輕動十指,天籟之音瞬間幻化成催命之音,男子酷寒的俊?緩緩地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淺笑,隨著唇角微揚,十指愈是激越,琴音听來愈是欲震心魂,似要將人的五髒六腑全給震碎了般,抖動得令人難以喘息;琴音愈來愈快,他的笑容愈是冷酷張狂……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天搖地動的震晃一陣,四周的景物隨著音斷而粉碎。
「哎喲,搞什麼鬼啊!是哪個小兔崽子吵得我沒法睡?」一位綁了兩根長辮子,卻留了一口花白胡須的白眉老者,自樹上給震了下來,不悅地罵著。
然後,他很快的發現一地的粉碎,蹲撿起殘落的梅瓣哇哇大叫道︰「哎呀呀!我的心肝寶貝哦,是哪個小兔崽子把你給打成這樣?我?你報仇去!」說著,便一躍而起,一掌往男子身上劈去,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男子沒料到老者會突來這一掌,他直覺的躬身一拂,長袍猛然翻起,氣勁在飛旋激蕩間,只覺一股窒人欲斃的勁道逼追著,他不由得大吃一驚,雙掌死命一推。
砰的一聲,老者身形站立不穩,一跤跌坐在地。
男子隨即走上前去,伸手要拉起老者,老者哼了一聲,拍掉他伸出的手轉過頭去。
「師父!」男子喚道,口氣有著極?忍耐的味兒。
老者一躍而起,在他面前暴跳嘟嚷著︰「怎麼?你還記得我是你師父啊!我可不記得我曾收過一個冷面殺手?徒了!好吧,好吧,你行、你好、你厲害,你這就給我滾出去,我翡翠谷不留你了!」
「師父!」
「走開、走開,少惹得我礙眼!」
「師父,如星……」
「我管你什麼星,別說了、別說了,咱們師徒情緣已盡,你趕快走吧!」說著,他咻的一聲便又不見人影。
冷如星望著眼前紛亂的景象,明白他是惹得師父不高興了,可心中那憤恨之情怎麼也涂抹不去,尤其是在這一片梅林之中,他更是難以克制心中那股肅殺之氣。
時光荏苒,七年韶光匆促而過,忘不了的依舊在心中低回不去,他不相信真有人能在經歷那樣的血海深仇後,還能如師父所說的忘空一切、看破紅塵俗怨?
做不到,他根本做不到。
他要報仇,他要梅家血債血償……「大師兄,師父只是一時氣話,你可別當真!」自另一角落出現一位約莫冷如星年紀的男子,上前勸慰道。
「亞紀,我是真的該離開了。」冷如星未轉回頭,他盯著怪老者離去的方向冷著聲音說。「師父對我生氣並不是第一回,但這般確確實實的趕我走卻是頭一遭;他老人家看似糊涂實則精明得很,會這麼做必有其道理在,我不想拂逆他的意;況且,我確實有許多的事等著去處理。」
說著,他一揮袖,掃掉新沾上的雪花,轉身時雪花紛落的景象確是有些傷別的意味,這天象倒像是?
了眼前的冷厲男子灑下了漫天白色水淚般,淒然哀傷。
「大師兄……」亞紀原還想多作慰留,但一思及大師兄的脾性也就噤口。
大師兄的硬脾氣是?所周知的,他一旦下了決定怕是再也無人能左右了,于是他換言開口︰「倘若日後用得上大伙兒的時候盡避說,咱們同門師兄弟一場可不是做假的。」
冷如星走了過去,同亞紀擊掌後交臂而握,默默的又往怪老者離去的方向望去,心中仿佛有所得,又仿佛有所失。
「二師弟,我走了以後,師父的怒氣怕是要你們承擔了,你們可得多留心些,還有多注意他的身子,近來老人家的身子看似虛弱許多。」
亞紀聞言一笑,「師父的身子就是再撐一百年也不成問題,剛剛那一掌我倒是看得清楚,大師兄的武藝是明顯的與日俱增,如今已有淩駕師父之勢。」
「胡言!」冷如星斥道。
亞紀聳了聳肩,轉移話題說︰「大師兄,此次出谷可有準備往哪兒去?」
冷如星望一眼地下殘梅,鷙冷的目光帶著寒意。
「京城,投效楊國忠。」他宣布道。
亞紀問言怔愣住,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哪兒不好去,去紛亂的京城?
誰不好投靠,去投靠那婬亂貪婪的奸臣?
這……大師兄,是腦袋有問題,還是給師父關傻了?怎麼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就在亞紀尚不能理解冷如星的作為時,他已雙臂一展,如白鶴亮翅,身軀已然飛起,在空中身子一斜,如大鵬展翅般旋空翔飛而去,身後片片白雪依然飄飄而落,空谷之中已失一抹俊杰身影。
***
「小姐,您別淨是哭啊,哭得月兒的心都給哭碎。」月兒拿了條帕子直往梅水靈臉上輕拭。
「月兒,你說這會是真的嗎?爹爹真要把我送進宮去!」梅水靈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是爹爹唯一的女兒啊!難道爹爹不明白,入宮對她而言會是死路一條嗎?
月兒瞧梅水靈哭得心傷,眼眶一紅忍不住也抱著她一道哭了起來。
「小姐您別哭,我去打听過,這宮中也沒什麼可怕的。皇帝老爺喜歡水當當的姑娘,小姐您長得這般天仙模樣,相信皇帝老爺一定會疼您的。您瞧,那楊玉環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她當初也只是一介平民,可自入宮以後得了皇帝老爺的疼,全家都受封了呢!就連她的堂哥都成了臣相,所以……」
「所以爹爹才想把我送進宮去,圖個榮華富貴?」梅水靈哽咽地接下月兒的話,心里真是難過極了,對爹爹來說,這就是她的存在價值?
「小姐!」月兒搓揉著帕子,不知該如何接話。她明白梅水靈此刻的感受,當初她的阿爹為了讓全家溫飽,把她賣給梅府,她也曾恨過、怨過,可這終究是她的命,她也認了。
但眼前的小姐呢?
梅府既不愁吃、也不愁穿,為什麼非要把一個玉雕般的美娃兒給送進宮去?這對小姐來說,會是一個好的安排嗎?看小姐哭得難過,她不敢再多言。
「唉!」
一聲長嘆自廊外傳入,梅水靈及月兒紛紛抬起頭來,望向房門。
「靈兒,爹能與你說句話嗎?」門外傳來梅常顥的聲音。
梅水靈收住淚水,緩緩點個頭示意月兒去開門。
「老爺。」
「你先下去吧,我有話同靈兒說。」
「是。」月兒回頭看了一下小姐,然後離開。
梅水靈站起身來?梅常顥斟了杯茶,福了福身道︰「爹爹用茶。」
梅常顥略過女兒手中的茶杯直接握住她的柔荑,問︰「靈兒,你怨爹是吧?」
梅水靈眼眶一紅,咬著下唇不放。
她能說什麼,她怨啊,她怎能不怨?
但她能這麼回答嗎?
眼前是生養她的爹親,他有權利決定她的一生,即使她只不過是爹爹追求榮華富貴的一顆棋子,那也是她的命。
「靈兒,爹對不起你,但現在的情勢已不是我所能掌控,我也是無可奈何的。」女兒的倔強看在梅常顥的眼里,除了不舍外還有一絲愧疚。
只能怪自己當初一時的貪念造成今日的悔不當初。當年他與義兄冷擎天在一次偶然機緣下認識安祿山,自此奠下往後的禍根。
安祿山眾人狡獪、善猜人意、巧于人事,凡朝廷使者至平盧皆厚賄之,在官場上更是阿諛奉承,就連皇上都贊以為賢。而冷擎天就曾對他多次叮囑,須多加留心此人,但當時他利欲薰心,竟被一時貪念迷失心志,在得知義兄可能握有安祿山造反名冊後,竟听從安祿山的指使誣陷冷家慘遭滅門,自此後反受限于安祿山,陷入他的奸計之中而不能自救。
前些日子安祿山在無意間巧遇水靈,一見之後便驚?天人,直道︰「美、美,太美了,此女直可媲美貴妃仙子,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當時他一听此語即明白大禍臨頭,雖然他也曾想過以水靈的姿色,若能入宮必得皇上的寵幸,自此梅家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但……可不是這麼的送法啊!
安祿山隔日便上門來明著要人,軟硬兼施地說道︰「梅老,你要是能想得明白便是你的福氣到了,要是你弄不清楚狀況,可就別怪老夫沒能在皇上面前替你說情呢!
要是說起當年冷家滅門一事,至今事隔多年,也不見梅老你能提出個交代;至于這勾結亂黨篡謀的重罪,真要論起來,就怕連你這位與冷家素來交好且有姻親的親家,恐怕也是避不了嫌的。那到時老夫可就為難,就不知是該幫親還是忠君了?」
梅常顥當場一愣,這分明就沒給他轉圜的後地,目前要人都已經是這般強硬的態度,那遑論以後還能圖什麼榮華富貴一生享用不盡?
看來這回他就是心中再怎麼不舍,也非得把水靈給送出去不可了!
梅水靈見爹爹怔忡失神了半晌,于是輕喚︰「爹爹,爹爹,您不舒服嗎?」
梅常顥自女兒輕喚聲中回神,面帶愧疚地道︰「靈兒,爹現在交代你的話你可得記清楚。你這一入宮,爹是再也幫不了你,你自個兒可得機伶些,你的模樣兒長得好,不怕給皇上冷落,就怕遭來其他嬪妃的嫉妒與怨怒,所以你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引得皇上的注意,讓皇上戀上你、保護你,懂了嗎?可別讓那些女子有機會傷了你。
還有,這安祿山你可得注意些,別淨信了他,可也別明著得罪他,他一時間還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若他日你真能得到皇上的寵幸,那麼咱們父女也就可以翻身。靈兒,爹下半輩子靠的可全是你啊!」
梅常顥語重心長的話听在梅水靈的耳里,恁是難過得緊,她哽咽地問︰「爹爹,恕靈兒多嘴,靈兒不明白爹爹為何執意要靈兒進宮不可?靈兒……能不能不去呢?」
「傻丫頭,宮里沒什麼不好的,錦衣玉食、穿綢戴玉的日子可舒服得很,且憑你這副嬌俏模樣,他日若有幸得以坐上皇後的位置,這天下可不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嗎?」
梅常顥仍頗具野心地幻想著,一心巴望哪天真能憑借著女兒的姿色,得以高官厚祿,顯耀門庭。
「爹爹,我要天下做什麼?我是寧可雜草結廬也不願與人爭寵啊!」梅水靈苦苦哀求,就希望爹爹能改變心意。
梅常顥臉色一變,口氣冷硬起來地道︰「是,你是可以不要天下,可以雜草結廬,你高尚,你不求富貴榮華,可難不成你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我死,你才甘心嗎?」
梅水靈聞言震退了數步,她不置信地搖著頭,眼眶溫熱地說︰「爹爹何以有此說?女兒就是再不孝,也不至于置爹爹的安危于不顧。」
梅常顥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搭著女兒的縴肩,軟語道︰「爹就知道靈兒最得我心,絕不會違背我的意。你放心吧,明兒個你隨安使大人進宮去,一切就听他的安排,爹是對不起你,可是爹的生死大權操控在人家的手里,我也是不得已。」
梅水靈不語了,她能再說什麼呢?
這如果真是她的命,她又能如何?
閉了閉眼,她明白了,這一生她就當自己已經死了,以她的性命換取爹爹的安全,也劃算了……
***
近年禍事連連,戰事不斷。玄宗好大喜功,自以為功成業就,于是怠于政事貪圖美色,尤其自迷戀上楊貴妃的美色後更是深居宮中,日以繼夜的以聲色自娛,並且重用楊貴妃的堂兄楊國忠?相,放任其妄行。
楊國忠則兼領四十余黨,結黨營私權傾天下,並與安祿山爭權,在朝中形成兩股對立的勢力。
冷如星就是看中楊國忠如日中天的權勢,以及與安祿山多年暗結的心結。
他要報仇,但絕不是只取安祿山那條狗命就能平復他心中的怨恨,他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在僅限的有生之年里嘗嘗權勢盡失、?叛親離的苦痛,他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當然,這也包括梅家,那個阿爹口口聲聲說的好兄弟、那個毀他家園的梅世伯!「呃!客倌,這是您要的小菜……」客棧里的小廝顫抖地端著手中的兩盤小菜,害怕地不敢抬頭瞧著面前厲漠的冷如星。
罷剛他才端了菜走過來,正巧見冷如星的劍柄往桌上一敲,桌子立即龜裂成兩半,嚇得他差點沒屁滾尿流。
冷如星斂了斂神,剛才又差點失了心智,看來他的定力修?仍嫌不足,日後他可得小心謹慎才是,可別讓一時的情緒影響他的大計。
倏地,他豎起耳來,明白他等的人已經到了。
這時,客棧里進來一隊人馬,前後約有十來人,由他們的動作看來個個均是頂尖高手,這等陣仗之中?首者位居中央,而由此等氣勢看來,此人非富即貴。
冷如星的眼中閃過一抹嘲弄的神色,然後氣定神閑地獨自飲酒。
小廝一見來人連忙跑了過去,鞠躬哈腰地嚷著︰「這幾位爺,是要用餐還是住宿?」
「先來一些吃的,動作要快!」前頭一人說著,其他人等?首者入座後,方才于隔桌入座。
在經過一番酒足後,眾人的戒心漸松散,就在此時突然自二樓躍下數名黑衣人,手持利刃破空直刺向?
首者,並怒喊道︰「該死的楊國忠納命來,今日我就要取你的項上人頭,來祭咱們成千上萬條無辜的靈魂!」
護衛們見此突發狀況,全大驚失色地躍起護主,頓時整個客棧立即陷入一片刀光劍影之中。
其他的客人見狀紛紛快速逃逸,唯恐走避不及慘遭牽連,唯獨在楊國忠左手邊的桌子,仍有一人正優閑地飲酒,完全無視周圍的激烈戰況。
可才一會兒的工夫,已見楊國忠等人節節敗退,死傷慘重。
楊國忠見身後已無退路,伸手推了旁的人擋住適巧劈來的一劍,駭然道︰「快上啊!你們這群無用的笨蛋!」
黑衣人目露凶光,步步逼近楊國忠,眼看就要取下他的首級。「該死賊子,納命來!」
楊國忠霎時嚇得白了臉色,冷汗直流,全身僵硬的動彈不得,他心想難不成他真的得死在這里?
眼看這一刀劈下,他不就分成了兩半?
楊國忠雙眼一閉,就在等死的一瞬間,突然自右旁出現一把劍柄擋住了急急揮下的利劍,並伸手一推,將黑衣人打出數尺之外,黑衣人當場口吐鮮血。
其他黑衣人見狀便紛紛蜂擁而上,瞬間數十把利劍直逼向冷如星而來,他一個旋空雙腳一踢,硬是把那群黑衣人掃向門邊?
黑衣人的?首者見失去了刺殺的良機,深知不敵眼前的男子,即當下決定不再戀戰,大聲喝道︰「退!」
見黑衣人散去之後,冷如星才拂拂身上剛剛沾上的血?,蹙了蹙眉掉頭離去。
楊國忠急忙直呼︰「這位大俠,請留步!」
冷如星停下腳步卻未回頭,唇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有事?」
楊國忠驚惶的注視著眼前的一片混亂,心有後悸地直拍胸脯,走上前去搭冷如星的肩,他卻嫌惡地退了一步,讓楊國忠當場顯得相當尷尬。
楊國忠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今日得以認識這位元武林高手,他哪有輕易放過之理,瞧他剛剛連劍都未曾出鞘,就能以一擊敗數十名高手,可想而知他的武功修?該是如何出神入化。
于是,他哈哈一笑以略過冷如星剛才的回拒,欣喜道︰「幸好有大俠你的相救,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好說。」
「就不知這位大俠該如何稱呼?」
「萍水相逢,沒有留名的必要。」
「呃,這……」
楊國忠急得額頭冒汗,他可不想就這麼錯失一個人才,試想,身旁若有了這等高手相助,往後的千秋大業還有何懼?
冷如星又向前跨出了一步,故作離去狀。
楊國忠急喊︰「大俠請留步,今日救命之恩我本當回報,那就這樣吧,不如就請移駕至府中作客如何?」
冷如星回頭看了他一眼,問︰「敢問閣下是什麼身份?為何引來殺手?」
這麼大膽的問題,依楊國忠平日的性子必然大怒,但今日他實在是太惜才,于是他回答︰「我乃當朝臣相,楊國忠是也!罷才想必是處心積慮謀權之人所設下的陷阱,還好有大使及時出面相救,實屬萬幸。
不瞞大俠,我正想借重大使這一身功夫,伴其身側。」
由冷如星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實在難以判斷他此刻的想法。
就在楊國忠著急等待間,听聞他冷冷的聲音說︰「我對仕途無意,但因急尋一人,或許需藉重臣相大人的廣大力量也說不定……」
「好說,好說,大俠的事就是我楊某人的事,我一定幫你把人找到;不過,現下還是先請大俠與我一同回府,好讓老夫?今日的救命大恩略微聊表心意。」
「臣相大人,您客氣了!」
「哈哈哈,大俠,請!」
說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去,楊國忠與冷如星各懷心思,這是一場污濁的戰場,一旦踏入,恐怕是難以回身。
報仇!這是冷如星此刻的唯一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