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樸林月時,天色已經昏暗。項經歷一日的疲勞轟炸,原本一張亮麗的臉變得黯然無光。她緩步上了二樓,江雲琮和慕塵玲早已打扮好等著她了。
「子,怎麼拖到這麼晚?時間差不多了喔。」慕塵玲叮囑道。
項見著了她們,心中涌起一股想哭的沖動。強忍下幾乎要泛濫的眼淚,她像個鬧別扭的小孩扁著嘴,將自己拋入沙發中。
「我不去了!」
江雲琮和慕塵玲面面相覷,瞧她一副快哭了的模樣,不知她又怎麼了。她不是回余家找耳環嗎?就算沒有找到,也不至于如此吧?江雲琮和慕塵玲一左一右的坐在項兩側,準備好好詢問一番。
「怎麼了?」江雲琮小心翼翼的開口。
「反正我不去同學會了,就當我惡意缺席好了。」項對參加同學會已全無興致。
雖然這次同學會恰巧是畢業十周年,幾乎全班同學都會參加,而且還邀請了高中時所有教過她們的老師,非常難得,但是她們也不能枉顧子的感受。
江雲琮和慕塵玲當下各自在心中下了決定,惡意缺席就惡意缺席吧,誰教她們向來是同舟共濟,一個鼻孔出氣的呢?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好好說呀!」江雲琮又追問了一次。
「今天真是倒霉到極點,方才車子拋錨了不說,竟又遇到劉曼依和她那混黑道的大哥……」一開始抱怨,項便沒完沒了的說下去,也不管听的人耳朵會不會長繭,一肚子的怨氣盡往江雲琮和慕塵玲身上倒。
「原來你方才還遇到昊明幫的人啊。」慕塵玲愈听愈覺得不對,「奇怪,就算你先前忍了一肚子氣,可那些人的下場也挺慘的,你還有啥好氣的?」
江雲琮也點點頭,沒錯呀,那些流氓被下了禁令,不能繼續在道上混下去,而劉曼依也被人當街摑了一巴掌,要換成自己的話,別說氣消了,早樂得飛上天。不過,令人想不明白的是,昊明幫為何無緣無故救子?那位幫主也太有俠義風範了,他是奉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幫規嗎?
項一臉哀怨,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當然還氣啊!因為我根本還沒講到重點。」
江雲琮和慕塵玲听了差點為之氣結,那她的意思是,其實剛剛她劈哩啪啦說的一大串根本就是廢話,真正的主題還在後頭。
「那到底是什麼事?」慕塵玲大嘆一口氣。
項這才一古腦兒的將與余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並表明她實在被他搞糊涂了。所謂旁觀者清,她想也許子琮、子玲較能知曉他的心理,給她一個比較正確的指示,否則,她更快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逼瘋了。
說出一切,項靶到一陣舒暢,可是江雲琮及慕塵玲卻嚇了一跳,她們雖曾有預感會發生這種事,但真正听到仍免不了驚訝。
「子,先前我和子玲都曾懷疑過這種可能,我們總覺得,余君和吳奕樊不太像是同性戀。」
「而且你先前不是覺得余君應該沒有什麼理由扯這個謊?現在你明白了嗎?我想,他是喜歡上你了。」慕塵玲為項分析。
余君喜歡她?!這句話仿佛一顆手榴彈,炸得她七葷八素。她的心跳驀地加速,雙頰浮現一抹彩霞。她竟因為這句話而感到欣喜,難道她真的期待這樣的結果?可是她仍然感到生氣,氣他竟如此處心積慮的瞞騙她,她是最討厭被欺騙的。
慕塵玲繼續分析道︰「也許之前余君只是和吳奕樊一起開了你一個小玩笑,誰知你不但當真了,並且向他提出假結婚的事,于是,他便順著原先無心的謊,圓了他心儀于你卻無法出口的秘密。可是,這謊卻愈拖愈久,直到今天他才忍不住說了出來。」
項回想著認識余君以來發生的種種,子玲的分析是如此有條理,是呀!自始至終,每回瞧見君和吳奕樊,似乎除了是挺好的哥兒們,根本瞧不出他們還有契合的情感。她一直以為他們是為了避人耳目才如此「收斂」,誰知道事實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當然,」慕塵玲又補充道,「這只是我的推測,不一定全是如此。」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江雲琮率先打破沉默,「其實要證明這事到底是真或假並不難。」她挑挑眉,「把另外一位當事者吳奕樊約出來,大家把事情說開,不就曉得了?」
「嗯,這方法可以試試。」慕塵玲也贊成。
項腦中一片混亂,欣喜與憂心兩種情緒復雜得讓她分不清是否該去揭開事情真相?
「子,你喜歡上他了吧?」江雲琮突地問了一句。
項抿了抿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當局者迷。」慕塵玲也附和,「子,也許你自己尚未發覺,但是我和子琮大概可以看出來。」
「我不知道。」她幽幽的說,「我也不曉得這種怪異的情緒是什麼?我……真的不曉得。」
???
吳奕樊神清氣爽的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沿路吹著口哨走著。他如此興奮的原因是因為他接到了江雲琮的電話。
扁听到她那特有的沙啞聲音,他就驀地精神抖擻,而更令他差點樂翻天的是,她要請他吃飯!一听到她的電話邀請,他當場愣了足足有一分多鐘,直到她多次叫喚,他才回過神。
約好時間後,他用力的揍了自己一拳,待疼痛的感覺傳來,他才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噢!老天仍是憐憫他、愛護他的!
自那次宴會見過江雲琮後,他就對她那親切又略帶冷淡的態度大感興趣,但為了幫君的忙,只得逼迫自己成了雙性戀,並放慢追求江雲琮的腳步。
如今,江雲琮一通意外的電話,讓他又重燃希望,他豈有不興奮的道理?
吳奕樊在餐廳門口停了下來,整整自己的服裝,又用手梳了梳頭發,確認一切都很完美,他才堆起最誠摯的笑容走入餐廳。
他來到之前所訂的座位,倏地,臉上的笑容垮下,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此刻他終于明白江雲琮為何會邀請他了。
她並非一人前來,此時她與慕塵玲正露出虛假的笑容歡迎他,而項則是發呆的望著窗外,未發現他的來到。
吳奕樊認命的坐下,項這時才緩緩地看向他。
「我是參加鴻門宴嗎?」
他隨意的玩笑話卻惹來江雲琮和慕塵玲的白眼,他像做錯事的小孩般閉了口。
「你和君謗本不是同性戀,對不對?」項直接問。
「嘎?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他才驚覺這麼說,秘密不全泄漏出來了嗎?所以趕緊將話鋒一轉,「喔,不,我是說,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不用再隱瞞了。」項瞧他方才訝異的反應便知曉,原來一切真是謊言!「他今天已經跟我坦承一切了。」
「他告訴你了?」吳奕樊表情略顯訝然。
君終究坦白了嗎?他也一直覺得君老實坦承一切會比較好,畢竟沒有人喜歡被欺騙,何況又被騙了那麼久,任誰也會無法接受的。
「子被他這麼一說,心中都沒了個準。」慕塵玲替項抱怨。
吳奕樊見她憂愁苦悶的模樣,急忙替好友解釋,「其實……君他不是故意扯這個謊的。」
「廢話!」江雲琮當下一喝,「要他真是故意的,那還得了?」
「他……」項靶覺心頭悶悶的,捉不住自己真正的心思。「他……他騙了我。」
她最厭惡的便是別人對她不信任及欺騙,被騙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原先她是如此相信他,誰知這一切竟是假的,教她如何接受這種變相的背叛!
「項,君也很痛苦,他一直不知到底該說實話,還是繼續欺騙你。若繼續欺騙你,他會覺得很痛苦,若他說了實話,又怕你一氣之下離他而去……」
「那他當初就不該扯這個謊!」項低吼出聲,想將所有不平的情緒宣泄出來。
「當初他只是惡作劇想捉弄你一下而已,誰知道會演變成這樣呢?」吳奕樊替余君
解釋著。
「可是他竟還利用這個謊,和子假結婚。」慕塵玲又指出一項罪證。
「這是為了要留住項啊!」吳奕樊替好友說明,「他早明白自己對項的感情並不單純,希望能擁有她,所以當項提出假結婚時,他一口就答應了,因為縱使有名無實,他的確擁有了項,而且期待兩人能因此慢慢培養出感情呀。」
听了吳奕樊的話,項深深地吁了口氣,在眼眶中打轉許久的淚珠終于滾落。她的確因這番話而動容,畢竟自己早已不自覺的喜歡上君,更何況她肚子里還有他們的寶寶……
「反正余君就是不應該。」見到項落淚,江雲琮心中怒火燃燒。「欺騙別人就是不對,還有什麼好爭辯的?」
「沒錯,君欺騙項是不應該,可是他也承受了不安的折磨,這還不夠嗎?」他看向項。
項沉默著,滾燙的淚水不斷地奪眶而出。
江雲琮和慕塵玲也無言了,吳奕樊說的也很有道理,況且,一味對著吳奕樊罵余君也不大對,應該改天再好好指著余君鼻子,努力臭罵他一頓。
項緩慢地拭去頰上的淚水,露出今晚第一個淺笑。
「謝謝你。」她向吳奕樊道謝。「今晚你說的一切,我真的很感動。但是,欺騙我的人是他,不是你,就算你說破了嘴,也不能代表他個人的意思。過幾天我會去找他,問明他原因,若他的說詞與你相同,我想,我會原諒他的。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別將今日與我們聚會的事告訴他,我想親自證實他的想法。」
他輕輕的點頭。「我答應你。但是項,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經過一番掙扎,他決定問出心中的疑慮。
她抬眼看著他,等待他開口。
「你對君是何種感情?」吳奕樊知道余君已付出他所有的愛,而項呢?她是以何種心情對待他?
「我?」她低頭凝思,接著露出一抹笑。「我想,若君如同你說的那般愛我,那麼,我便一樣的愛他。」
項堅定的語氣是不容懷疑的,吳奕樊終于放下了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他做得也夠多了,接下來是他們兩人的事,他不好插手。希望如此一來,這對佳偶能真正在一起,而非只是用假婚姻來束縛彼此。
???
余君坐在書房內的單人沙發上,糾結的眉及緊抿的唇顯示出他極差的情緒,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偌大的書房內,只能听聞到他沉重的鼻息。煩躁與不安籠罩在他周圍,不自覺散發著駭人的氣息,令人望之卻步。
方才他接到消息,受委托跟蹤子的人告訴他,事情已有進展,待會兒會將所拍下的照片送過來。
這代表什麼?子當真是人盡可夫的女子嗎?既然他派去的人拍攝到照片,那麼這一切應該錯不了。看來她真的是擁有極高明的手腕,才得以周旋在男人之間,沒想到她更是這般的女子!
余君驀地感到一陣心痛,為了她,他一改先前的風流習性,先毫無預警的愛上她,繼而為她付出一切,然而,她卻是個放蕩的女子。
他不願面對這個事實。以往,他不屑男女之間的真情摯愛,他對女人的貪戀,僅止于上的糾纏,若是她們欲再越雷池一步,那根本是甭想。哪知當他遇上擁有多變臉孔的子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他欣賞她的不矯飾,是陷入愛情的警告;在他情不自禁的想念她時,他已一腳踏入情愛的陷阱之中;而當他因見著她與別的男人糾纏而憤怒時,早已無可救藥的陷落了。爾後,他不惜與她假結婚,嘗過吃醋、氣惱、矛盾、掙扎及真情表露的種種滋味,證明他對她的愛已到了無法回頭。
她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他捉不住她、模不透她、搞不懂她,更不清楚自己一味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
「叩、叩!」兩聲短促的敲門聲後,門便開啟,管家低著頭進來,生怕觸怒余君。
「先生,太太回來了。」她說完立刻退下。
項走進去帶上門,來到他的身前坐下。
室內一片寂靜,兩人各懷心事的坐著,誰也沒開口。過了好一會兒,項才打破沉寂,說出自己的目的。
「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為什麼要欺騙我?」
「欺騙你?」余君眯起雙眼望著她瞧。
今日的他看起來與平常不太一樣,她看出他眼中蘊藏著無奈的情緒,似乎正拚命的壓抑著心事,顯得很疲累。他是怎麼了?為什麼他的眼神中有著懷疑?他在懷疑些什麼?
「你不是同性戀的事情。」項提醒他。
「這是欺騙?」余君一反平常不慍不怒的情緒,反問起她。
她揚眉,「難道不是?」
「那麼,你是否也欺騙了我?」他無法再繼續壓抑下去,若要攤牌,那麼就說個明白吧!
「你……」項不解的看著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望進她那雙漾滿疑惑的清澈大眼,他所看見的是純真、靈秀,見不到一絲的欺騙、隱瞞。究竟她是真的如此,或者她根本就擅長偽裝?還是雙眼盛滿了天真,看似心無城府,但暗地里卻是善耍心機的女人?
余君站起來背對著她,嘴角牽起一抹淒楚的笑。
「你究竟要我怎麼樣?」他低喃。面對著她那張秀麗清純的臉,他竟狠不下心責備她。他不知她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卻傻傻的對她一往情深,可是她呢?
那日與她擁吻時,她的反應中帶著些許嬌羞,那是她的心情,或者是她耍伎倆的一部分?她一直如此多變,總教他理不清頭緒,不知該如何待她。此刻他不禁茫然了。
項見到他落寞的背影,心底猛地撞擊了一下,有一股沖動想上前緊緊抱住他,給他溫暖、給他愛,但她克制住自己。她若真做了如此荒唐的動作,他的反應會如何?今天他實在太冷淡了,讓她有幾分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確定他的感情。一種想哭的沖動又涌了上來,讓她差點亂了方寸。
「你到底想問我什麼?你能明說嗎?」她輕聲開口。
「明說?」余君苦笑轉過身。「若我明說,你能坦白的回答,不說假話嗎?」
「我為什麼要說假話?」項微微皺眉,今天他所說的一切都撲朔迷離得讓她模不著他的心思。「好。」他臉色一沉,「今天,若我們這一場婚姻並非虛假,那麼在這段婚姻期間,你的確對我真誠而未曾欺騙嗎?」
項蹙起雙眉,對他的問話感到匪夷所思。她突然覺得好笑,今日是她前來問他的,怎麼現在換他問她了?
「你為什麼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她提出疑惑。
「你回答我,別岔開話題。」余君以為她是為了回避而轉移話題。
「沒有,我沒有什麼欺騙你的。」項與他正視,坦然無畏的望入他的眼中。
一瞬間,他幾乎相信了她,相信她所有的說詞,相信她並非放蕩的女人,相信她的純真……然而,她與朱翌群的親密畫面在他腦中浮現,將他從恍惚的情緒中拉扯出來。
「當真沒有?」余君逼視的目光幾乎要讓她沒了退路。「若我真是你丈夫,你也無任何欺騙的行為?」
「絕對沒有。」項凜然的道。「就算我是真的嫁給你,而非只是假結婚,我也確信我在精神、行為上都沒有任何的不忠實。」
她認真的態度又教他感到迷惑,她不像是在敷衍,難道她耍手段的伎倆太厲害,竟教人分不出真假?
「我已經回答你了,你究竟為什麼要問這些?」項要求他解釋。
「我是真的想證明。」余君喃喃自語著。
「等等,原本是我要問你的,怎麼反倒是你問起我來,現在換你回答我,你為何要騙我?而你剛剛問的那些,又是什麼意思?」
「我……」余君正要開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先生。」管家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只牛皮紙袋。「剛剛有人送來這包東西,說是要馬上交給您。」
余君盯著牛皮紙袋,遲疑許久一直未伸手,因為他知道那里頭裝的就是「證據」。他一咬牙,接過袋子。
「你下去吧。」他揮手要管家先離開。
避家看了看項,又瞧了瞧余君,看得出兩人之間似乎不大對勁,但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得低頭退下。
余君由袋中取出一疊照片,看了幾張之後,原本沒有表情的臉變得猙獰、扭曲,仿佛即將爆發的火山。
「沒有欺騙?!你說沒有欺騙?!」他怒不可抑的狂吼,承受許久的壓力與猜忌,在此刻全爆發了出來。
他揚手將整疊照片撒了出去,四散的照片恍若飛絮一般飄落。
項被他失控的怒吼給駭著,她捂住嘴怔在原地,但當眼角瞥見那些照片時,她不可置信的退了好幾步。
「怎麼?詭計被拆穿了嗎?」見她如此,他認定了她是心虛而語帶嘲諷。
項顫抖的手拾起一張照片,怕自己會突然休克般的喘著氣。照片中,她正笑著依偎在朱翌群懷中,而他也愛憐的摟住她。其他的照片,她或擰眉、或哀傷,而朱翌群眼中盛滿了寵溺,任誰瞧了也會認為他們的關系曖昧。
「你跟蹤我?你竟然找人跟蹤我!」她聲音顫抖,不可置信的指控他,為此感到十分心寒。
「你呢?你剛剛是怎麼說的?你為何不坦承?」余君低吼,心中五味雜陳,不是滋味到了極點。項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心中不斷的為他找說詞,可是他卻用這種方法傷她至深,她的心在淌血,他是徹底的傷了她!
「你好過分……」項低喃,淚水濡濕了她的雙眼。沒有用了!就算自己再怎麼拚命為他找借口也沒用了……
「我過分?!」余君不滿她的指控,是誰過分?是她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他!
項緩緩望向他,哀戚的雙眸中,豆大的淚珠在里頭打轉,硬是不肯讓它滴下來。「你好過分……你好過分……」
她淒楚的模樣教他心疼,他錯了嗎?她看起來是如此無助,但看了那些照片,他更是心如刀割啊!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最心寒的事,就是別人對我的不信任以及欺騙。」她冷聲說。「而你,先是欺騙了我,之後又不信任我而找人跟蹤我。你說,此刻我該相信你什麼?」
「那麼你呢?你剛剛說你並無不忠實,那這些照片又是怎麼一回事?你解釋啊!」余君期盼的注視著她,希望她能說明一切。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項站了起來,如今她已心死,也沒必要再對他解釋。「沒錯,我就是,是個壞女人,你也不該相信我的話,我就是說歸說、做歸做的那種人。可是余先生,請你搞清楚,我們之間只是一場假婚姻,我有權擁有自己的生活,你無權過問我的一切,搞清楚了嗎?」強挺起胸膛,她絕不讓自己倒下。
余君無法相信她竟說出這種話,不禁啞口無言。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輕緩地道︰「既然你我已無法繼續相處,那麼就結束這段荒唐的婚姻吧,我會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你。」
項轉身飄然離開,不再多作停留,只因淚水已不爭氣的落下,她不願讓他看到她的淚。
一切就到此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