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門鈴聲,在雷貫的公寓里震天作響了起來。雷貫詛咒了一聲,拿起蓮蓬頭將頭發上的泡沫沖掉,隨手抓了一條毛巾擦一擦,然後將放置在架子上的灰色休閑服套上。
拖了兩分鐘,他才姍姍來開門。
他打開大門,立刻迎上方允淇燦爛如花的笑顏。
「允淇!?」雷貫的笑容只維持了一秒鐘,立刻就被面無表情的撲克臉給取代了。「你來這里做什麼?」
「探望老朋友呀!」方允淇不待雷貫邀請,就徑自往屋里走去。
她一坐在沙發上,大有「賴下來不走」之勢。
雷貫見狀也無可奈何,只得從冰箱里倒了一大杯鮮女乃給她。
「怎麼是這個?沒有可樂嗎?」方允淇皺眉看著眼前這杯鮮女乃。
「你的身體剛剛復原,應該多喝一些有營養的東西。」
雷貫語調雖然平淡,但是話中隱含的關懷之意卻讓方允淇心花怒放。她高興地端起鮮女乃,一口一口慢慢地啜著。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傷口還疼嗎?」靜默了片刻,雷貫忍不住問。
「不,不疼了!其實住院那段期間你沒來看我,我的心比傷口還疼哪!」方允淇毫不掩飾她火辣辣的情意。
雷貫低下了頭,神色不自然地辯道︰「我很忙!」
「是呀!人家夏承宇都能抽空來看我那麼多次,就連那個酷酷的白諶也來過兩次了,只有你……」方允淇嘟著嘴,不滿地抱怨。
听到夏承字的名字,雷貫的眉頭無法控制地皺了起來……今天辦公室里的一席話,他雖然假裝不在意,但事實上,他每個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夏承宇說的那句「你血中有我、我血中有你」的戲言,老是在他腦中回繞,足足讓他不舒服了一整個晚上。
「以後少跟那個家伙在一起!」
「為什麼?他是壞蛋嗎?」方允淇睜著晶亮的大眼楮,假裝無知地望著他。
「他……」雷貫拼命在腦子里搜尋對夏承宇不利的事跡,但他所能想到的竟是他——太帥、太溫柔、太體貼、太能言善道、太花言巧語……等等而已。
這些能算是缺點嗎?
「他有很多女朋友。」這是他所能想到夏承宇最惡劣的一件事。
「沒關系,我不介意!」方允淇巧笑倩兮地說道。
本來嘛!她喜歡的人又不是夏承字,他有很多女朋友關她啥事?
「你——」雷貫氣得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在意的人不是他,所以根本不在乎他有幾個女朋友啊!」
「在意的人不是他?那是白諶嘍?」雷貫已經被嫉妒的煙霧蒙蔽了雙眼。
「怎麼可能?他和我說的話還沒超過五句呢!我所在乎的人是一你!」
「是……我?」雷貫的嘴角一下子松了開來,那咧嘴傻笑的模樣,看起來真有說不出的可愛。
忽然,他想到了現實的情況,狠下心、轉過身,他硬聲地說︰「那又怎麼樣?我並不在乎你呀!」
「是嗎?」方允淇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有改變。要不是她已經知曉他對她的感情,只怕現在她早已哭著奪門而出了。
只因她所面對的人非常頑固,所以她也要有非常的耐心才行。
「可是根據我所接獲的情報顯示,事實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耶!」
「情報?什麼情報?我才不相信你有什麼鬼情報!」難不成調查局會浪費那個美國時間來調查他雷貫的感情歸屬嗎?
「咦——有人告訴我,你以前是很討厭女人的,根本不會浪費一點心力去搭理她們,甚至連說話都懶呢!可是你並沒有如此對我,對不對?我們住在小木屋的那段期間,你對我呵護備至,怕我受傷、怕我餓著、累著。由此可見你對我,的確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那是……那完全是奉上級之命保護你,所以我才不得不特別照顧你,沒有……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雷貫心虛地加以否認。
「哦?那上級有下令叫你來吻我嗎?不然你干嘛吻我?」
「我……吻你?」雷貫听得瞠目結舌、面容扭曲。「你不會忘了吧?是你強迫我吻你的!」
「好嘛!就算是我強迫你的,那你也不能否認你很享受吧?」方允淇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我……好吧!就算是又怎樣?那也不能證明什麼!」雷貫紅著臉,不情不願地承認。
「是嗎?可是那個人還告訴我,在我中槍昏迷的時候,有人為了我,不惜在大家面前滴下了男性珍貴的眼淚,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懊死!雷貫不必問也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準是那個長舌、多事、而又惟恐天下不亂的夏承宇!
「那是……那是……」雷貫的防御逐漸被擊潰,懊惱地直拔頭發,再也說不出任何狡辯的話。
「我愛你!」方允淇不給他逃避的機會,直接飛撲進他的懷里,柔柔地傾訴。
「你不適合我,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雷貫忍著不去抱她。
「除非你不愛我,我才會受到傷害。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它的,我什麼都不怕!」她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的心跳。
雷貫終于克制不住地擁緊了她,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摩挲,無奈地低語︰「你不明白,我對自己到底還能不能保護你已經完全沒有信心了!與其這樣將你留在我身邊,卻不能給你安全的生活,不如我現在就放開你,讓你遠離危險……那麼至少,我可以確保你的將采是安全無虞的……」他感傷地說︰「這樣,至少我會安心很多。」
「所以你就不顧我的意願,硬要將我推離你的懷抱?」
「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有!你有!只是你不肯去嘗試,你根本連試也不試就耍將我放棄了!你是個懦夫!」方允淇猛然離開他的懷抱吶喊道。
放棄?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個人對雷貫說同樣的話了,難道他真的一直都在選擇逃避而不自覺?
「為了你,我什麼都放下了!感情放下、尊嚴放下,甚至連自己寶貴的生命都放下了!為了要和你在一起,我做了多少努力,可是你呢?你模著自己的良心告訴我,你真的盡力了嗎?你有沒有為了我而堅持下去?你有沒有為了找好好振作起來?你有沒有嘗試著將我納人你的生活里?沒有!你連這樣的嘗試都不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方允淇聲淚俱下的指控撕碎了雷貫的心,他連忙上前擁住哭得傷心的人兒。
「不!我是在乎你的!我……我很愛你!」
「真的?那你為什麼不肯接納我呢?」
「因為我怕你受飭害!就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無法忍受你可能受傷,甚至死去的念頭……我要你平平安安地過完每一天,即使這樣的結果是必須讓我倆分離,我都願意忍受!你懂嗎?」雷貫的眼中充滿了赤果果的痛苦。
「不懂!」方允淇固執地搖搖頭︰「我真正在意的是怎樣讓自己每一天都過得滿足快樂,而不單只是讓生命平安卻痛苦地延續下去!我只想要在我生命里的每一天,都有你陪伴著我過下去。如果我真的因此發生什麼意外,那也只能怪我的命不好,活該如此,這又能怪誰呢?」
「我……」
「人生在世,哪有什麼事不冒險的?即使今天我離開了你,也有可能發生其它的意外,像車禍,或是墜機什麼的。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樣,那我干脆哪兒都不用去了,整天待在家里好了!即使待在家里也有可能會發生火災、地震、闖空門……」方允淇好像是嫌自己的霉頭觸得不夠多似的,拼命「舉例」自己的禍事給雷貫听。
「如果我答應試一試,你是不是可以停止詛咒你自己了?」雷貫緩緩露出這個月以來最真心的一個笑容。
「試?試什麼?」方允淇有些迷糊了。
「嘗試和你在一起。」
「真的?你願意了?」方允淇驚喜地大喊。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反對嗎?反正我想了一想,不管把你交給誰我都不會放心,與其這樣,我干脆自己負起這個看護你的責任。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
「嗯!」方允淇滿足地笑了。她風情萬種地貼近雷貫,嘟著嬌艷的紅唇輕喃︰「雷貫,吻我好不好?」
雷貫不須第二聲邀請就送上自己可口誘人的唇,這熱烈的一吻,吻得兩人是心蕩神搖、渾然忘我……
嘿嘿!沒想到這個咒語經過這麼久的時間,還是有效哦!
雷貫好不容易放開方允淇的唇,眷戀地將臉貼附在她柔女敕的頰上,氣喘吁吁地問︰「你想你哥哥……會不會答應我的提親?」
「干嘛?你想娶我哥哥呀?不行的,他已經有我嫂嫂了!」方允淇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雷貫警告地白了她一眼之後才說︰「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決定結婚,你哥哥會不會反對?」
「應該不會吧?他如果敢反對,我就馬上跟你私奔!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嫁給你!除了你,不管他要我嫁給誰我都不嫁!」方允淇信誓旦旦地保證。人還沒嫁出門,心就已經長翅膀飛了。
雷貫愛憐地模模方允淇認真的小臉蛋。她肯這樣拋卻名利地跟著他,他還能辜負她嗎?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放棄你了!」
這是一句告白,也是一句誠摯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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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氣氛是僵窒到了極點!
客廳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幾乎每個人的視線都落在今天的男主角——雷貫的身上。尤其方家的男主人方允澤,現在正用一雙銳利的鷹眸,老實不客氣地評估著雷貫。
雷貫忍住扯下自己脖子上那條勒死人的領帶的沖動,任方允澤像打量一匹馬一樣地打量著他。
今天他特地換上他最痛恨的西裝,像個乖巧的小學生一樣坐在這里,為的就是希望能夠獲得方允淇家人的首肯,而迎娶她進門。
方母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一面笑著,一面不住地點頭說好。
方允淇的嫂嫂程雨姮當然也很看好這一對新人。雖然他們認識不算很久,但是她敢肯定,雷貫絕對會是個愛家、愛老婆、愛孩子的好男人!
她也給了雷貫一個鼓勵的笑容。
解決了兩個,剩下最難搞定的一就是那雙手抱胸、一副很不好說話的樣子的方允澤。他完全擺出長兄如父的架子,存心不讓雷貫好過關。
「你——憑哪一點說服我將妹妹嫁給你?」打量了將近十分鐘之後,方允澤終于懶洋洋地開口。
雷貫誠懇地說︰「首先,我有一份收入穩定的正當工作;第二,是我不抽煙、不酗酒、不賭博,而且我有足夠的度量可以包容允淇的一切,她所惹的任何麻煩我都能毫無怨言地照單全收。」
「什麼?我哪有常惹麻煩?運算什麼保證?」方允淇噘著嘴在一旁抗議著,可是兩個以眼神暗中較量的男人並沒有理會她。
「就這樣而已嗎?」方允澤窮極無聊地打了個呵欠。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愛她勝過我的生命!我會盡我一生的力量來呵護她、讓她幸福的!」
劇情急轉直下——
方允擇突然咧開嘴從沙發上跳起來喊︰
「成交了!」他伸出右手給雷貫,並問︰「什麼時候來提貨?」
那愉悅的神情就好像剛完成一筆大買賣一樣,只差沒說︰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雷貫這才會意過來,原來他已經答應將妹妹嫁給他了!他充滿感激地用兩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說︰「等我的家人從南部上來,我們再選日子好嗎?」
「行!但是先說了,不準退貨的哦!」方允澤先下手為強。
「放心吧!絕不退貨!」雷貫保證道。
「喂、喂!你們當我是貨品哪?你們的眼里還有沒有我的存在?」方允淇氣得哇哇大叫這是什麼跟什麼?這算什麼大哥嘛?
但是這個充滿歡樂氣氛的景象,樂得大廳,沒人理會她的抗議,所有的人都歡欣鼓舞、眉開眼笑,卻只有準新娘一個人氣鼓鼓的,活像被人倒欠幾百萬一樣。
經過一番的忙碌和折騰,雷貫和方允淇的婚事總算是敲定了!反正方允淇嬌也撒了、脾氣也發了,現在正滿足地窩在雷貫懷里看電視。
「允淇,雖然我們已經快結婚了,但是你每天都往我這里跑,這樣好像不太好吧?」雷貫推推窩在他懷里、舒服得快睡著的方允淇道。
自從決定結婚的日期之後,方允淇除了選婚紗和拍結婚照這兩件事是親自出馬,其它的事全部丟給別人去處理。她依然每天跑到雷貫這里逍遙、閑晃,完全沒有半點新娘子的樣子。
「哎呀!有什麼不好?反正他們喜歡忙嘛!我要是不讓他們忙,他們會很難過的!」她慵懶地伸伸懶腰。
「強詞奪理的小懶蟲!」雷貫捏捏她的小鼻子,寵愛地說道。
方允淇在他舒適寬大的懷抱里翻了個身,看著他近來常漾著溫柔笑容的臉龐,突然問︰「雷貫,能不能告訴我,你以前為什麼討厭女人呀?」
「你想知道?」
「當然嘍!」方允淇認真的點頭。
雷貫搔搔頭,有點靦腆地說︰
「其實我不是討厭女人,而是怕女人!只是這一點我從沒告訴過人家,所以大家就很自然而然地以為我是討厭女人。」
「什麼!?你怕女人?為什麼?你被女人欺騙過嗎?」方允淇一口氣連問了三個問題。她怎樣也想不到雷貫這麼雄糾糾、氣昂昂的大男人,竟然害怕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不是,我沒被女人欺騙過。」雷貫不禁佩服她豐富的想象力。「我會害怕女人,是因為一直以來在我周圍的女性就很少。我家五個孩子加上爸爸都是男性,而我媽又去世得早,所以從小時候起,就很少有機會和女生接觸;時間久了,自然就害怕和女生相處了。以前我一直覺得,女生全是一些可怕的巫婆,她們除了尖叫之外,就只會哭泣了,完全沒有辦法溝通!還記得念小學的時候,班上男女同學都會在桌子中間畫一條線,誰要越過那線,誰就要被打一下——」
「我知道!我也經歷過那種劃分楚河漢界的時代哦!」方允淇興奮地插嘴。
「偏偏我又是特別粗枝大葉的人,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常常越界。那時坐在我隔壁的小女生很凶悍、非常‘恰北北’,只要我稍一越界,她的手馬上就會打過來。」他嘆了一口氣又說︰「她打我也就算了,反正我皮厚、肉硬、又不怕痛,我也懶得跟她計較;可是我最受不了的是——每次她一打我,她就哭!」
「她干嘛哭呀?打人還哭?真是豈有此理!」
「因為她說我的皮太厚了,打得她手很痛,所以她就哭啊!她的哭聲真的很可怕,不但很大聲,而且喜歡一邊哭、一邊尖叫,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很可怕呢!後來從國中開始,我再也沒有和女生同班過;一直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是對女人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
沒想到雷貫還有這麼「慘痛」的一段過去;不過話說回來,照他這樣的情形,那她不就是他的——初戀了嗎?
「這樣說來,我就是你的初戀情人嘍?呵呵呵!初戀情人?這個名詞不錯,我喜歡!」方允淇開懷地笑著。
「你在傻笑什麼?很晚了,你該回去了!」他起身拿起車鑰匙準備送她回家。
「什麼?還這麼早!」她還不想回家呢!「雷貫——」方允淇努著艷紅的小嘴,不依地扯著雷貫的衣角左搖右晃,企圖重施故伎。
「干嘛?你別又來了!這次絕對不行!你老是在這里過夜,你媽和你哥他們會怎麼想呀?就算我們之間沒什麼,也總要避嫌嘛1」雷貫別過頭,拒絕答應她的請求。
哼!雷貫雖然難纏,但是她方允淇還是有辦法教他乖乖投降!反正請求不行就用懇求,懇求不行就用哀求……嘿嘿!她可從來沒有用了第三招還沒有達到目的的喲!」
「好嘛!答應人家 !」方允淇將自己的身子貼近雷貫摩挲,而雷貫的心明顯地動搖了起來。
「不行!」雷貫抽出一絲僅存的理智喝斥自己︰老是這樣任她予取予求,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真是丟光男人的臉了!
雷貫今晚異常頑固,看來方允淇只有使出絕招——
「拜托啦!不要趕人家走……」她紅咚咚的小嘴已經快貼上他的唇瓣了。
雷貫心猿意馬地猛吞口水……剛剛自己堅持些什麼,早就不記得了。
于是,在打電話通知過家人之後,方允淇大大方方地留下來過夜了。
「你睡過去一點,別一直擠過來!」雷貫才剛躺上床,方允淇立刻就像只無尾熊一樣地貼附了過來。
「不要!人家偏要睡在你這邊!」方允淇緊緊巴著雷貫的手臂不放。
「允淇——」雷貫懊惱地出聲恫嚇。雖然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而前幾次也都相安無事;但——那並不代表以後就會一直這樣下去。
她知不知道,他也是個男人,他也會有沖動?尤其愈接近婚禮,他就愈難克制心中燃燒的那把熊熊烈火!他負責、守禮的道德良心一直會叫他要忍耐克制,不能在婚前就對她做出不軌的舉動,但是她——顯然不怎麼合作。
「你……要睡就睡,別像條蟲似的動來動去嘛!」雷貫又悄悄往後挪了一下,試圖拉開一點彼此之間的距離。
「可是你一直在跑呀!你跑那麼遠,我踫不到你嘛!」
方允淇不知死活地用一條雪白的玉腿勾在雷貫身上,不讓他逃跑;而雷貫終于忍無可忍地坐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他的呼吸急促、臉色潮紅,語氣更是不善。
「我知道呀!睡覺嘛!咦?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生病啦?」方允淇也從床上坐起來,緊張得將冰涼的小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這冰涼的手兒立即讓雷貫額頭的高熱舒緩了些,他衷心渴望這樣的感覺能夠遍及全身……反正,距離婚禮才剩下一個禮拜而已,就算做了,也不會怎麼樣。萬一不小心懷了孕,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有誰會去在意別人的孩子是不是早產一個禮拜?
不!還是不行!他要忍耐!他相信自己的意志力夠堅定,堅定得足以讓他抗拒這種誘惑!他要證明人和禽獸是不一樣的!
他勉強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說︰「快睡了,好嗎?」他只差沒說「求求你、快睡吧!」的話來。
「好吧!」方允淇听話地又躺回床鋪上。
雷貫才剛要松一口氣,麻煩馬上就來了——
「如果你吻我一下,我就馬上乖乖睡覺!」
這句話對已經欲火難耐的雷貫來說,無疑是那點燃炸彈的引信。
雷貫猛然吸氣轉過頭,緊緊瞅著方允淇,一雙黑色的眸子里噴出金紅色的火花來……
面對那對貪婪噬人的熱切眼眸,方允淇這才發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你……不吻就算了!干嘛用這種眼神嚇人?好像想吃了我似的!」
方允淇遲來的危機意識,唆使她往床的另一邊逃去;但是雷貫更快,他縱身一撲,正好逮住她欲月兌逃的身子。
「呃……如果你很累,這個吻……可以留到下一次再給沒關系……」
「我不累。」
「呃……真的很晚了,所以……」
「所以我們不應該再浪費時間了……」
雷貫說完立即將唇壓下,吻得她暈頭轉向、無力抗拒;接著他忙碌的兩手急速剝去方允淇的衣服,探索的大手略嫌笨拙地在她玲瓏的嬌軀上移動,卻依然點燃那一簇又一簇的火花,方允淇完全被這陌生的激情給沖暈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感覺還挺不賴的嘛!原來,這就是哥哥和嫂嫂老是關在房里不肯出來的原因呀!
好像是過了很久了吧?雷貫才忽然想到——唉!原來人跟禽獸的差別也不很大,只有那一線之隔而已。
哪一線?
當然就是有穿衣服與沒穿衣服的那一條界線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