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彌不懂瞿涼的意思,用眼向他詢問。
「我想起來了。」他熾熱的眼眸緊緊凝照,不容她調避。
「想起什麼?」彌彌垂下眼眸問道。
「你利用我,把我當成棋子為你執行任務,害我差點摔樓致死。」
彌彌震愕的抬頭。
不可能的,從來沒有人能在事後又想起來,銀針上的劑量足以令他一輩子忘記那兩個小時的事,但是他卻篤定的提起。
「很驚訝嗎?我想,我和那些男人一樣,中了一支小小的銀針,導致部分記憶喪失。」瞿涼分析得精準無比。
他突然變得像個精明的男人了。
「沒想到你變聰明了。」彌彌微笑。
「我真是個傻子,放任你將我玩弄于股掌之間。但是找至今還猜不透你是何居心,為什麼忍心將我推向死神手中?」
「我想擺月兌你,你的糾纏造成我很大的困擾,只好出此下策。」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柯淑紡氣憤地大叫,上前勾住瞿涼的手臂。「別忘了你有未婚夫,不要來勾引我的男朋友。不管你們以前有過什麼瓜葛未算清,都要讓我知道,我要替杰克揮劍斷情。」
瞿涼冷淡地看了柯淑紡一眼,又轉頭向彌彌說︰「給她一支針,讓她忘記今天的一切。」
「我是打算這麼做,你不心疼女友是最好的。」彌彌手快的在柯淑紡脖子上扎了一針,不到一秒,柯淑紡經倒在地上了。
「我們言歸正傳,為了擺月兌我的追求,你可以不顧全我的性命?」瞿涼悻悻然地質問。
「我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你好殘忍無情,我可以告你草管人命、侵犯人身。」瞿涼說得咬牙切齒。
彌彌低頭不語,她不敢告訴他,做出這項決定她比誰都後悔,當時她失去身為墨海門組長的分寸了。
「如果是面對曾則行的糾纏,你大概不忍心這麼待他吧?即使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假的。」瞿涼心里不平衡,為什麼他老是比不上曾則行?
「你要這麼認為,我無話可說。」她的任務是最高機密,毋需對任何人解釋。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在那麼殘忍地對待我之後,你又願意為我包扎傷口,整理凌亂不堪的狗窩?」她的忽冷忽熱讓他無所適從,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實的彌彌。
彌彌全身一僵,這個答案她也不知道。
「你就當它是為了答謝你替我賣命的禮物好了。」彌彌不想再談下去,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幾個人。「你趕快把柯小姐送回家,別讓她睡在這里。」
至于那幾個大男人,她不屑為他們做任何事情。
「別走,彌彌。」瞿涼發覺她要離開了,連忙拉住她的手,將她抱人懷里,習慣地枕在她的肩窩汲取芳香。
「放開我。」彌彌氣若游絲的要求。
她討厭任何人的踫觸,可是瞿涼幾乎把她抱滿懷,她卻沒有一絲絲厭惡感,這麼反常的感覺教人害怕。
「不要」他又開始要賴了。「你已經漸漸喜歡我了。」
「我沒有!」彌彌錯愕,想要掙開他。「放開!」
「每當我有生命危險,你都是頭一個發現,並且挺身相救,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會這麼關心我的死活。」瞿涼篤定的分析。
「我是警察,維持治安是本分,你不要自以為是了。」
「既然你是警察,更應該站在我這邊。彌彌,離開曾則行,我會听你的話努力向上,並且找機會奪回家產,好不好?」
等到瞿涼「找機會」奪回家產,也許他已經沒命享受這一切了,他太天真了。
「你何年何月才能奪回家產?」彌彌冷冷的問。
她一向都那麼冷淡地對他,為什麼他還是不死心?
再這麼下去,可能連她都會深陷……不,她不能讓它發生,絕不能重蹈父母的復轍,要徹徹底底斬斷他的愛戀。
「只要有你在,總有一天會奪回來的。」瞿涼信心滿滿地望著她。
「我沒耐性等到那一天了,我是曾則行的未婚妻,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你現在抱著我,是無恥之徒才會做的。
「彌彌,曾則行是假的,瞿氏遲早是我的,你想清楚。
「我沒辦法想那麼遠。曾則行的確是假的,但最起碼他現在是真的總裁。你沒說錯,我是愛慕虛榮,警察這種行業太危險,我不想做了,我想做生活無虞的大少女乃女乃,你現在給得起嗎?」彌彌的神情已經否定他的能力了。
「但是我——」瞿涼還想力挽狂瀾,彌彌截下他的話。
「別求我為你留下,瞿涼,你這麼低聲下氣只會讓我更反感,有點出息好不好?」彌彌不耐煩的說。這次輕而易舉的掙月兌他,那種親密感一失去,她仿佛見到瞿涼頭也不回的背影。
「好。此時此刻我終于可以肯定實驗失敗了,我承諾過要讓你愛上我,現在我收回這句話,你去做你的少女乃女乃吧!」瞿涼絕望的抱起柯淑紡,氣憤的拂袖而去。
彌彌知道,瞿涼再也不會來糾纏她了。
她拂去眼角的淚光,消失在無垠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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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則行對彌彌的縱容寵溺,自她從婚宴中消失,到天色微亮的時候才回來起,開始產生變化。
他被瞿遠亮當著眾入的面訓了一頓,雖然他是瞿遠亮找來的替身,私底下沒有權利和瞿遠亮爭辯什麼,可是在眾人面前,他起碼是瞿氏總裁,積壓的怨氣只好發泄在彌彌身上。
彌彌這兩天來全忍了下來.還要假裝對他的公司。住處好奇,並且表現出百依百順的樣子,這些事做起來就像吃沙子一樣難受。
不過,這一切都有了代價。
「柯先生,你是瞿氏前任總裁的好友,對于瞿遠明交代的事,你一定會真真切切地把它完成,對嗎?」彌彌約了柯守誠在他的律師事務所見面。
「阮小姐,雖然你只是阿涼的未婚妻,但也不該直呼公公的名諱。」柯守誠義正辭嚴地說,當天婚宴他不到場,卻也耳聞她突然失蹤的事。
「你挺維護瞿遠明的。」她淺笑,很滿意柯守誠正經認真的態度,在一切真相揭曉之前,要先確定此人值不值得交忖。
「你真是不懂禮數。」何守誠怒火中燒,但不至于氣昏頭失去理智。「你到底約我干什麼?
「別急,我只是想知道你對瞿涼這位總裁的表現打幾分?」
「瞿涼是你的未婚夫,今天你私下找我談他的表現,不是顯得莫名其妙嗎?」
「柯先生,我尊重你是瞿涼的長輩,更是代理總裁,所以想從你口中得到客觀的評語。」彌彌慢條斯理的說。
柯守誠看了她一眼,不禁嘆口氣。︰「他不夠沉穩,公司的事大部分都是遠亮在幫他處理,我真的有點擔心。我曾經向遠亮提出建議,讓阿涼受相關教育後再來掌管公司較為妥當,但是遠亮覺得邊做邊學效果更好,我只好作罷。」畢竟瞿遠亮才是翟涼的叔父,他一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麼。
「你可知道瞿遠亮否定你的提議的原因?」彌彌犀利的盯著他。
何守誠被她的氣勢震懾,這才發現她絕對不是簡單人物。
「你知道?」
「我查過了,派去德國尋找瞿涼的人手,全是瞿遠亮親自安排,你只負責驗明正身,對嗎?」
「有什麼不對嗎?」柯守誠在腦海里飛快的分析,恍然大悟的低叫︰「莫非他找到的不是翟涼?」
「他是有找過,但不是為了找到他接回台灣,而是為了找機會除掉他。」彌彌簡單扼要的點出重點,其余的相信柯守誠能立刻明白。
「你是說……你的未婚夫不是遠明的兒子瞿涼?」柯守誠震愕的張大眼楮,幾乎跳起來。
「他的確不是,他的本名是曾則行。」
柯守誠腦子一片混亂,瞿遠亮和他少說也有二十年的交情,他從不曾發現遠亮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為了控制瞿氏企業,甚至可以犧牲親佷兒。
「那麼真的瞿涼呢?他是不是被害死了?」柯守誠激動又擔心的問。
「有幾次差點送命,但是還活得好好的。不過,下次能不能僥幸再逃過一劫,我沒有把握。」彌彌眸底染上些微的憂心。
這些消息來得大突然,柯守誠失去平時的冷靜,深吸一口氣,要求自己要冷靜思考。
「就憑你這幾句話,我怎能相信你?」
彌彌丟給他一個牛皮紙袋,墨海門收集的情報,以及在曾則行身邊找到的資料,全都能證明曾則行和瞿遠亮篡謀的計劃。
「曾則行是名孤兒,你若是有心可以去德國追查,至于瞿遠亮本身的意圖,由他們雙方的契約中,可以看出他的野心。」
「這真是……」柯守誠不斷地搖頭,真不敢相信她的話全是真的。
「請你還真正的瞿涼一個公道。」彌彌說出她最在意的事。
柯守誠沉重的點頭,「當然。不過,你知道真的瞿涼在哪兒嗎?」
「不就在你女兒身邊嗎?」她淺淺一笑。
「是他!他才是瞿涼?!」猶記得霍涼在瞿氏繼承酒會上大鬧,被瞿遠亮的手下打個半死,原來他沒有說假話。
「如果你還懷疑,瞿涼他倒是有一條和霍氏繼承人一模一樣的金鏈,那條才是真的,然而其中有什麼不同,只有拿來比較一番才會明白。」彌彌松了口氣,這次任務終于響起落幕曲了。
「我會照你的話去找瞿涼,而且這一次我要親自去調查他的身世,不能再疏忽了。」柯守誠有點懊悔,瞿遠明完全信任他,而他卻讓真正的繼承人吃盡苦頭,他真的對不起死去的好友。
「在這之前,請你看管好瞿遠亮,免得他又使壞心眼,瞿涼所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她的聲音突然軟下來。
「好,我會派人保護瞿涼。對了,你把真相揭露,不怕未婚夫吃上官司嗎?」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成為曾則行的未婚妻?」彌彌神秘的看著他。
何守誠一怔,結巴地問道︰「你早就……早就知道他是假的,成為他的未婚妻是……為了找到有利的證據?」若這是真的,那麼他不得不佩服她的膽量和勇氣。
「我的任務結束了,幫你找到真正的繼承人唯一的條件是——別透露是誰破的案,這些真相全是你細心觀察出來的。這個條件你非遵守不可,並且忘了今天曾經見過我。」彌彌又為特務勤隊破了案,臨走前仍保持特務勤隊一貫的神秘。
「你究竟是誰?」柯守誠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答,她已經消失在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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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涼放下突如其來的電話,火速趕到何守誠的律師事務所。
這是真的嗎?他不斷在心中反問自己。
縱然對瞿氏總裁的寶座毫不眷戀,更甚者因為老頭子拋妻棄子,對瞿氏只有痛恨,沒有感情和繼承的快樂。不過如果柯守誠真有法子還他清白,他可以不要總裁之位,只希望瞿氏能盡一份責任照顧他的母親,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坐。」柯守誠很客氣,並叫人奉茶。
「你在電話里說的是真的嗎?」瞿涼忙不迭地求證。
「遠明和曾則行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等待開庭應訊。」看他們被帶走,他心里並不好受。
「上帝保佑!阿彌陀佛!」瞿涼煞有介事的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辭,「不過,說也奇怪,我並沒有報警處理,警察怎麼會查出來的?」
「這……是我無意中發現他們共謀的契約,這件事才東窗事發。」柯守誠信守承諾,既然答應了彌彌,就要做到她的要求。
瞿涼連忙上前將他的雙手緊握,無比認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仗義相助,瞿遠亮不知道還會想出什麼鬼主意對付我,我這條命總算保住了。」
柯守誠心疼不已,瞿涼受過多少苦他是無法想像的,但今後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不用謝我,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了。」
「這倒是。」瞿涼頗有同感,突然想到一件事,眸底一股。「柯伯伯,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盡避問。」何守誠示意他坐下,有話慢慢說。
「曾則行被抓了,那他的……未婚妻怎麼辦?」不該擔心彌彌的,整件事全是她自討苦吃,他已經提醒過她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滿腔的憂心。
「阮小姐在曾則行被抓之前,就向他提出退婚的要求,所以曾則行的下場並沒有影響到她。」
「退婚?!」瞿涼吃驚的張著嘴。
「那是當然的。」柯淑紡突然走進辦公室。
「淑紡,你知道什麼?」瞿涼急急地抱住她的手臂。
柯淑紡不是滋味的甩開他,嬌氣倔傲的瞪著他。「在女朋友面前,對其他女人這麼心急,我真該掌你一巴掌。」
「如果打我能讓你消氣,你就打吧。」瞿涼低聲下氣。不顧男人的面子問題。
柯淑紡咬牙切齒的把手揚起,卻被柯守誠給攔下來。
「別任性了。你來干什麼?」柯守誠對女兒的性子也很頭疼,從小邊壞她了。
「爸,杰克欺負我,他腳踏兩條船。」柯淑紡眼眸含淚的向柯守誠訴苦。
「我們在談正事,你先回家去。」
「不要,我也是來談正事的。杰克,你知道彌彌退婚的原因嗎?」不等瞿涼發問,她退自說道︰「彌彌分明是發現頭不對,所以趕緊搞清關系。這個女人真惡毒,她要是回頭找你,你千萬別被她騙了。」
「淑紡,別胡說,阮小姐不是這種人。」柯守誠義正辭嚴地糾正她。
「爸,你不曾和她相處過,不曉得她的城府有多深。」
「阮小姐會這麼做,一定有外人不能理解的內情,你這丫頭不知情,就亂給人家栽贓罪名,她可以告你毀謗。」
「爸,你為什麼老是袒護她?我才是你的女兒,你竟然不相信我。」柯淑紡難過的依偎進瞿涼的懷里。「還是杰克最好,彌彌是怎樣的人你最清楚了,我不計較你和她之前的瓜葛,我們以後別提起這個人就好了。」
瞿涼心頭紛亂,一時也弄不楚誰對誰錯,但彌彌到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都教人痛心鄙視。
想起那一夜她絕情絕義的話,再袒護她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和阮彌彌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他沉聲承諾,仿佛也在說服自己動搖不定的心。
柯守誠嘆了口氣,什麼話都不能說。
「我叫你帶的東西,你帶來了嗎?」他還是回歸正事要緊。
瞿涼拿出金蓮交給柯守誠,「就為了把它歸還,差點連命都送掉了。」
「是我的疏失,今後你就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柯守誠將兩條金鏈合並,發出清脆悅耳的曲子,並且「喀」一聲,心型的表層彈開,里面有瞿遠明的簽名。
「原來遠明來不及跟我說的,就是這個。」柯守誠恍然大悟,除了音樂外,還有他的親手簽名。
「柯伯伯,以我現在的能力,我母親龐大的醫藥費我是負擔不起的,所以希望瞿氏能盡點責任照應我母親,我什麼都不求,唯獨這一點我不會放棄爭取。」瞿涼神情非常認真。
柯淑紡不信的叫出來,「你瘋了?瞿氏企業全是你的了,只要你一聲令下,你媽媽要多好的醫療設備都不成問題。
「淑紡說得對。」柯守誠點點頭。
瞿涼笑他們不明白,瞿氏交到他手里,比交到瞿遠亮手里更慘。
其實知道老頭沒忘記過他們,這筆恨也能拋到腦後了。
「我不是領導決策的材料,將瞿氏交給我,只怕不出一個月就被我弄垮了。
柯守誠一笑,這點他考慮過了。
「是不是等你有能力之後,你就願意接管翟氏?」
「不可能的啦。」瞿涼好笑的揮揮手,在這之前,他還是人人輕視的牛郎、是被人看貶的膽小表,林林總總加起來,這些習性是跟定他一輩子了,他不想害了瞿氏企業。
「一切就交給我吧,我會讓你完全改頭換面,而在這段學習期間,我就代你掌管程氏,等待真命天子來拿回去。」柯守誠笑道。
「怎麼改頭換面?」瞿涼模模臉,莫名的有著興奮與期待,如果何守誠此話不假,他也想要早日月兌離不正經、沒出息、十分痞子的形象。
「你不用擔心,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瞿涼雙眼一亮,這何嘗不是一次向彌彌證明能耐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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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彌!」
斑雲惠氣急敗壞、像陣風似地卷進彌彌的公寓,看到彌彌正無關緊要的翻閱文學名著,一肚子火燒得更旺。
「小阿姨。」彌彌看了她一眼,又埋入書中。
「你究竟到哪里去了?」高雲惠怒吼。
「你有事找我?」
「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這次你要一五一十把行蹤說給我听,要不然我饒不了你。」高雲惠氣呼呼的一坐,瞪著彌彌。
這一個月來,高雲惠無論是打CALL機、打電話,或是直接找到公寓來,都沒有彌彌的行蹤。
這種情形在以前是「很正常」,她也懶得管,可是上次彌彌走秀一舉成名,教她放棄這塊瑰寶,等下輩子再說。
幸好彌彌在下一場發表會的前夕出現了,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過,另外一口氣又緊接著提起。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失蹤到哪里去了?再過三天就是發表會了,我可不希望開天窗啊!」高雲惠又生氣又哀求的。
彌彌一臉狐疑,「這次我沒有答應要走秀,而且以後都不會了。」
「什麼?!那我的秀怎麼辦?彌彌,你忙些什麼我不管,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以前少了我也沒事,怎麼這次那麼嚴重?」
斑雲惠嘆了口氣,哀怨的說︰「淑紡出國了,什麼要深造進修,沒經過我的答應就喜孜孜的搭飛機走了,連一句話都懶得向我說,要不是我上柯家討人。她父親才把事情告訴我,我都還莫名其妙呢!」
這麼做的確很不負責,但彌彌也有自己的原則,再破例,不是擺明了下次還有說情的余地?
「小阿姨,我不能幫你,你再挖掘新星助你一臂之力吧!」
「新星,新星,捧紅了新星,每個人都不甩我這功臣了。」高雲惠氣得振緊拳頭,「就拿你介紹的杰克來說好了,本以為可以高枕無憂的簽下他,誰知道轉眼他竟然成了堂堂的瞿氏總裁,總裁之位當然比當模特兒來好,人人都會選擇當總裁,誰會瞧模特兒一眼?」
彌彌臉色揪然一變,個把月了,瞿涼這次很有骨氣,情絲斷得一干二淨,她應該要慶幸的,最起碼這個月內所接的任務都能順利達成,沒有人會突然插入干涉,可是內心總是隱隱盼望在某個地方能看見熟悉的身影,那個有點邋遢、裝扮隨性的男人。
迷戀原來是這麼惱人,無時無刻都會想起。
瞿涼毅然決然地斷了迷戀,她不能輸啊!不能任它滋長蔓延,造成無法收拾的後果,她不想背負這麼沉重的包袱。
「彌彌、彌彌!」
「呢,什麼事?」她窘然回神,暗責自己竟在小阿姨面前發起呆來了。
「唉!不是每個人都像杰克那麼好狗運,竟然撿到一個總裁來做,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到小阿姨這邊來,做個稱職的模特兒,好不好?」
「小阿姨,瞿涼並非靠著運氣,在這之前他所受的苦,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和承擔的。」彌彌有點惱火,她了解瞿涼的辛酸,也許在外人眼里他是那千萬分之一的幸運兒,但在她眼底,卻涌出無比的疼惜。
「其實你說得也沒錯,要當上總裁不是那麼容易的,要不然柯先生就不會安排杰克出國學習技能,听說是要磨練個四、五年吧!」
彌彌聞言十分震驚,半晌理不出頭緒。
「他沒告訴你啊?」高雲惠訝異的,只見彌彌輕輕地搖頭。
「他沒說。」
「顯而易見,他是上流人士了,不會記得咱們了。說也奇怪,淑紡竟然和杰克一塊搭機出國,也許他們關系匪淺呢」高雲惠兀自猜測。
柯淑紡也跟著一塊去了?
分不清梗在喉間的是什麼,只覺得極端不舒服。
斑雲惠奇怪的望著彌彌難得一見的表情,有點驚訝的悟出道理來。
「小阿姨沒見過你這麼在乎過朋友,你愛上杰克了,是不是?」
「我沒有。」她低聲否認。
「彌彌,別受你的爸媽影響,他們只是千萬人中的一小部分,不代表全部啊!而我一直單身的原因……」高雲惠的笑變得淒楚,她眨眨眼,辛酸地說︰「我在等一個男人,為了等他回來,用了我二十多年的歲月。」
「小阿姨……」彌彌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情。
「愛情本身沒有罪過的,你的爸媽就是忠于愛情,所以結合,也因為忠于愛情,而選擇分手。他們是不想玷污愛情本身,不過就算他們分手了,過往的情分還是真實甜蜜的。不要再悲觀地看待愛情了,你爸媽的故事不該讓你因噎廢食。」
小阿姨的話把她的記憶拉回很小的時候,當時她的父母是恩愛的,是寵溺她的,回憶的確真實存在,感覺也是溫馨甜美。
但是,仍挽不回她和瞿涼之間的關系了。
「謝謝你,小阿姨。」這個心結打開了,卻為時已晚。
「去找他。」
「不,我不想刻意做些什麼,那只會造成更大的誤會。」如果她厚著臉皮去找瞿涼,這不是表示她向財勢屈服,才會甩了曾則行後又想挽回瞿涼的心嗎?
「你有你的打算,我無法逼你。不過這次非要你救火不可呀!」
彌彌沉思了半晌,微笑道︰「好。」
那份芥蒂撤除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她整個人變得很有活力。
即使以後的生活缺少了愛情。卻教她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