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過俊帥的臉龐,覬一眼如花痴般凝視自己的女客,瞿涼大嘆自己身價一落千丈,現在年輕貌美的女客全投靠艾迪去了,留下一身貴氣的「貴們」給他。
斌婦是很有錢啦!但是那副難以下咽的尊容,肥臃腫的身軀,加上四十有余的年歲……怨嘆哪!都是阮彌彌砸了他的招牌。
彌彌……不曉得她現在在做什麼?已經是子夜時分了,她大概正穿著透明睡衣,性感的躺在床上睡覺吧!才一天沒見,他已經忍不住開始想念她了。
應貴婦的要求,他們不上高級飯店,直接開往人煙稀少的郊區,他猜,貴婦可能希望在車上留點珍貴的回憶吧!
停下車子,他們已經到了無人地帶。
斌婦半眯著她那綠豆大的眼楮,表現出性感的撩人姿態。瞿涼很有職業道德的配合著,把他的唇往肥嘟嘟的兩條「香腸」吻去,貴婦猴急的把羅衫褪到腰部,壕溝巨乳大方的往他貼緊。
離開貴婦的唇,瞿涼正想往她的後頸吻去,眼楮不期然看見遠方有棟尚在施工的建築物,陰森森的大樓直教他發毛,最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看到幾條黑影在那里飄蕩。
他心一驚,差點叫出聲音,眼楮怯怯的盯著遠方。黑影的身邊還有一輛車子,難道異世界的人也把車子開上來了?
咦,奇怪了,那輛車子竟詭異的熟悉,定楮一看,他忍不住瞠目結舌,是彌彌的雲霄飛車!
「杰克……」貴婦輕喚他的花名。
「甜心,今晚我不太方便,我——」瞿涼推開她,開始胡言亂語。
「什麼不方便?」激情突然被打斷,貴婦不悅的問。
「我……噢,我健身做得太激烈,有點沒力。」他不自在地笑著。
「沒力?」貴婦尖叫出聲,被瞿涼及時捂住了嘴。
「今晚欠著。下次隨便你要幾次都行。現在非常晚了,你一身珠光寶氣,我擔心會被搶,還是趕緊回去吧。」他幫她把衣服穿戴整齊,眼楮不時地往黑影那邊瞄。
「杰克,你別太過分。我是顧念舊情才捧你的場,你以為我沒听到你被拒絕的糧事嗎?今天想這樣打發我走,不怕我以後倒向艾迪?」
「只是今晚嘛!」又老又丑,還敢跟他談條件?
「今晚我偏偏要你陪我到天亮。」她很任性,說一就
瞿涼豁出去了,「走就走,想到艾迪那邊去沒人攔你,肥婆!」瞿涼嫌惡的下車,不理會她的叫罵聲,逕自往熟悉的車輛跑去。
當他跑近車輛的同時,一道黑影敏捷的抓住他,捂住他的口,用槍抵在他的太陽穴,在他耳邊沉聲間︰「你是誰?」
瞿涼來不及反應就被擒,眼楮不敢亂瞄,只發出「唔唔」的聲音。
他是善良百姓,不過想來看看這輛車子的主人在哪里而已,竟然也引出一個殺手拿槍對他,這年頭怎麼衰事全落在他身上?
直到口被松開,他才喘口大氣,囁嚅道︰「我是……我來找……」他緊張得大舌頭了。
「什麼事?」一陣熟悉的女音傳來。
瞿涼一震,猛然回頭,「彌………彌彌……」果然是她,她三更半夜和這幾個烏漆抹黑的男人在這里干什麼?
阮彌彌冷眸一沉,這個男人陰魂不散的,究竟想干什麼?
今晚是一舉殲滅假鈔集團的好機會,所以出動「墨海門」的弟兄來到這里埋伏,等到對策再重述一遍後,便開始各自行動。沒想到半路殺出程咬金。
「把你………的槍放下來……我認識彌彌,不是壞人……」瞿涼咽口水,強壓下驚魂未定的情緒。
墨海門的一號用眼詢問阮彌彌,她無可奈何的點頭。
雖然瞿涼對她而言是無害的,卻屢次破壞她的任務,這一次一定得想法子斷絕他突如其來的「拜訪」。
對方的槍一放下,瞿涼連忙跑到她身邊︰「嚇死我了。」
阮彌彌瞄他一眼,膽小表,她要如何讓他知道,一再的跟著她會有更多驚駭的任務嚇死他?
「你們這麼晚了,在這里干什麼?還有,私帶槍械的罪很重,況且你們………我的天!」這時候又走出好個「殺手」,人人佩帶槍枝,他苦笑低鳴︰「當我沒看見好了。」
「隊長,要怎麼處置他?」三號發問。
阮彌彌忽然一笑,想到個好點子。「我有辦法。」
她將一頭霧水的瞿涼帶到剛才開會的空地。
「彌彌,你想做什麼?」瞿涼心頭掠過一股不祥的預感。
「別怪我,是你太不會挑時機地點,我只好讓你參與其中」
「參與什麼?」一片烏雲罩得他昏天暗地。
「什麼都別問,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讓他嘗試一次攸關性命的戰役,以後他就不敢再追著她後面跑。
阮彌彌拿出一台相機給他,他無措的望著手上的相機,不明所以,想發問又不知從何問起,只能任由彌彌擺布。
「彌彌,我——」
「听清楚,當你一進到這家工廠,立刻多拍幾張照片,有人追你的話,你就一口氣爬到跟前建築物的頂樓,那里會有人接應你。明白嗎?」阮彌彌認真的。
被她晶亮的眸子吸引,瞿涼不曾看過那麼「熱」的彌彌,只能呆呆的點頭。
「很好。現在兵分兩路,一。二、三、四號與我在工廠內擒王,被瞿涼引開的羅,就由五。六號負責,還有問題嗎?」
「沒有。」墨海門的組員低聲回答。
「瞿涼,你呢?」她轉頭問。
「彌彌,我能問我們做這些怪事的動機是什麼嗎?」瞿涼怯笑。
「不能。」
他喪氣的盯著相機,為什麼要叫他拍照啊?總覺得自己掉入了的陷阱,正和她一塊做一件天動地的大壞事似的。
「你還發呆?」’她忽然冷笑一聲,「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才沒有!」他硬著頭皮逞強道。
「沒有最好,你既然闖入這里,就沒有半途抽身的道理。現在立刻行動,不準失敗。’阮彌彌不斷施加壓力,嚴厲的嘴臉令人敬畏。
「喔!瞿涼轉身走了幾步忽然被一塊大石頭絆倒,狼狽的爬起後,回頭對彌彌歉然一笑,才又朝目的地走去。
彌彌在他跌倒的瞬間,心被撞了一下,竟有股沖動想叫他回來。
明知道瞿涼膽小怕事,她卻殘忍的把他往鬼門關送,她是不是做錯了?
「隊長。」
「啊?」阮彌彌回過來,見到組員個個認真的臉,她整肅起猶豫的情緒。「五號、六號。」
「是!」五號、六號同聲說。
「好好的……把壞蛋收拾掉。」她不太清楚涌上來的擔憂是什麼,本想叫五號、六號好好的保護瞿涼,卻又說不出口,她是怎麼了?
在執行任務的當口,絕對不能分心,這是她對自己和部下的要求,現在卻……
「隊長,我們先到頂樓埋伏。」五號,六號,並且迅速地趕往建築物。
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彌彌深吸一口氣。
「咱們也準備行動了。
「是。
***www.轉載整理***請支持***
月黑風高,四周寂寂靜靜,森森冷冷……
瞿涼不由得在心里玩起疊字游戲,愈玩愈教他氣虛膽縮,黑暗的四周仿佛隨時會撲上幽靈和猛獸,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抓著相機的手抖著,他依照彌彌的指示,慢慢向那座如同廢墟的工廠前進,意外的是工廠內竟有小燈亮著。
還以為彌彌叫他來拍「靈異照片」呢!
瞿涼探頭進去,听見機器運作的聲音,幾個剽悍的男人站在一旁笑著。
那種情況詭異到極點,他很想臨陣月兌逃。……唉,不行啦,要是他逃了,豈不是讓彌彌取笑他,看不起他?最重要的是他會因此追不到她。
提一口氣,他莽撞的闖入工廠內。眼尖的人發覺有人闖入,連忙高喊出聲。瞿涼愣了一會兒,抓著相機隨按幾下,立刻轉身跑走。
「記者!有記者!’有人大喊。
「還不給我追!」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喝道。
「追呀!勢必把膠卷搶過來,死了人也沒關系?」
頓時,廠里泰半的部下傾巢而出,每個人擔心斷了生路,雙眼發出嗜血的光芒。
瞿涼沒跑多遠,本想停下來喘口氣,一彎下腰立刻看到七,八個壯漢往他飛奔而來,猙獰狠絕的面孔在黑夜下仍不容忽視,而帶頭的幾個男人手上亮晃晃的西瓜刀更教他一顆心提到了喉間。
「我的天廣瞿涼叫一聲,俊容失色的逃。最近不幸和逃命成為兄弟,三不五時就和它打打招呼,問候它好不好。
想起彌彌的叮嚀,不假思索地往建築物方向跑去,跑進建築物之前瞄了一眼頂樓的位置,一時竟數不清頂樓在幾樓……
這是不是表示如果他沒有飛毛腿,也許在某樓的樓。梯口就會被閻王喚去喝茶了?
性命堪憂的念頭賜予他源源不斷的力,雙腳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也似的沖上樓去。
他可不能有啥三長兩短,要不然在德國的母親托誰照顧?至少要等他娶房媳婦後,閻王想怎麼處置再怎麼處置嘛!
不知爬了幾樓,他已經是用狗爬式的方法在逃命了,低頭看見有幾個男人也追上來,他只好再努力一點,終于爬到頂樓了。
「彌……彌……」瞿涼頭昏腦脹,反正跑到頂樓了,也就是說他得救了。
正當他以為會有救星出現,或者能見到心系的佳人,因而安心地停下來拭汗的時候,卻發現四下無人。
不會吧!他在心里哀號,步伐虛軟的走到頂樓中央,轉個身再看一遍,確定一只獵狗也沒有,他的眼神開始呆滯了。
假鈔集團的人追上來,瞿涼嚇得退後幾步,差點跌倒。
追上來的三個人搖著刀子示威,然後體力告馨的坐在地上喘氣。另外的幾個同伴老早在半途累掛了,暫作休息後再上來。
「把膠卷………交出來!」「其中一個氣喘吁吁的吆喝。
「膠卷?」瞿涼懷疑的拿起相機,「是這個嗎?」
「還懷疑呀!」一副大哥的口氣。
「是不是還了,你們就放了我?」在必要的時候,只好搞砸彌彌交代的任務,誰教性命比什麼都重要呢?
「還敢談條件?」最多話的男人站起來。
「喂,別亂來。」瞿涼害怕的倒退。
「把相機丟過來。」
「你先答應不殺我。」
「丟過來!」他惡狠狠的命令道。
「你……」瞿涼已經退到不能再退了,噢,干萬別往下看,否則死定了。
「再不交出來,我就讓你粉身碎骨。」下一次你能僥幸留下來說我活著。」悶氣之激動讓瞿涼和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竟然也有情緒化的一天?
「你別過來了,我……」突然,他把相機往上一拋,過了一會兒才听見它摔到地面上的聲音。
這種聲音真可怕,他衷心希望下一個自由落體不是他。
「你這家伙!」男人氣憤地大叫。
「我什麼都不要了,反正那卷底片一定曝光,所以你們別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癥。對了,不信你們趕緊下樓去看。」瞿涼討好地笑著。
「這樣又如何?我叫你丟過來,你卻丟下去,你耍老子啊?老子就是不爽,不好好折磨你不能消我心頭之恨!」話一說完,他就要撲上去。
瞿涼眼見自己就要死掉了,四周突然響起槍聲,然後听到跟前男人的慘叫,刀子落地。望向隔壁的建築物,兩個黑衣人利用繩索鎮定的朝這邊過來。
「你們終于來了。」瞿涼喘口大氣,埋怨的睨著遲來的兩人。幸虧蒼天長眼、否則,他就一命嗚呼了。
受傷的男子眼見來人有槍,一雙眼暗殺氣騰胯地瞪向瞿涼,看得瞿涼直打哆嗦。
「喂,別胡來,我是有……有伴的。」瞿涼急忙。
「我管你有沒有。」男子發狠的向他撲去。
瞿涼大叫一聲,抱頭問到一旁去,那男子沒撲著,整個人飛出頂樓,直直地往下墜,之後听到慘叫和踫撞聲。
瞿涼嚇呆了,雙唇不停地顫抖著。
老天,一定是血肉模糊,摔成肉餅了︰
墨海門的兄弟輕易地制伏其他兩個人,而此時阮彌彌也趕來頂樓,擒王的行動已經順利完成了,並且在上樓的途中把累垮在樓梯間體息的嫌犯一並解決。
看到瞿涼平安無事的蹲在地上發呆,提心吊膽的感覺才真正放下。
她承認自己擔心瞿涼,因為這是墨海門的任務,他無意間人這淌渾水,又無意間被她指派,真的夠倒楣的了。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墨海門的弟兄押下所有人,頂樓只剩下阮彌彌和發呆的瞿涼。
她靜靜地看了好半晌才冷淡地︰「還不走?」
他真的很沒用,而且頭腦又不夠靈光,剛才是叫他引嫌犯往隔壁大樓去,他卻偏偏挑這棟樓,如果不幸被殺了,他自己也要負一半責任。
瞿涼眨了眨眼,欣喜若狂的大叫︰「彌彌!我的上帝,幸好我還活著,否則我就見不到你了。」
「幸好你沒搞砸行動,沒有扯我後腿。」
「你帶槍的朋友來得太慢,我差點把小命丟了。」他傻氣地埋怨著。
是他沒有按計劃上應該上的樓,竟然還埋怨墨海門的弟兄行動太慢,他實在是……
「你走不走?我可沒空留下來听你一堆廢話。」彌彌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彌彌……’瞿涼開心的從地上爬起來,想一鼓作氣跑到她身邊。
他太得意忘形了,沒注意到他正在頂樓的邊緣,一起身立刻失去平衡。
「彌——」他叫一聲,往後仰倒。
彌彌不耐煩的轉頭,「你的廢話——」
回頭不見他的身影,听到一聲嘶喊叫,讓她不知不覺緊握住拳頭。
「瞿涼!」沉聲低喚,一股形容不出的緊繃感控制她,她大步走向頂樓邊緣。
「救命啊!救命——」瞿涼正掛在八樓的窗口哇哇求救。
彌彌輕斥一聲,轉身跑向八樓,在千鈞一發之際把他救下來。
「我……我……活著……」瞿涼不可思議的看著雙手,大口大口地吐氣。
彌彌氣憤的一再吐納,「對,瞿先生,你現在還活著,但是從今以後,請你自動從我的跟前消失,否則不保證下一次你能僥幸的留下來說我活著」口氣之激動讓瞿涼和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竟然也有情緒化的一天?
「彌彌,你在為我擔心。」瞿涼眼楮一亮,急著想起身,大腿卻仿佛被刀刺人似的,他痛呼一聲。
看他痛苦的按住大腿,也知道他受了傷。
「受不了。」彌彌上前扶他一把,「你最好回家,安分的做你的牛郎。」
「在這之前,我的一切還是得交給你啊!」他說得好委屈,心頭卻樂得很。
***www.轉載整理***請支持***
一股惡臭飄進阮彌彌的鼻子里,眼楮瞥到滿出來的垃圾桶,然而它的主人竟若無睹,「念舊」的舍不得將它們丟棄。
「你鼻子不管用了嗎?」這不干她的事,但對生性沒膽的瞿涼就奇怪的愛嘮叨。
瞿涼立刻察言觀色,順著她的目光找到問題所在。
「臭男人,臭男人,不就是這麼來的嗎?」瞿涼不反省,反而找到理由月兌罪。
彌彌實在討厭像他那麼不正經又散漫的男人,自己的窩不整理,不負責,成天找歪理扶正他的惰性,他的親友難道不曾皆嫌過嗎?
將他扶到單人床上,甩開他一路上黏著不放的手,她能容忍到現在,實在教人吃驚。
漫不經心的掃過他的住所一遍,心底突然產生一個問號。
以為牛郎都住斑級洋房,出門有豪華轎車接送,有幾個可以使喚的下人,有個包養情婦的浪漫金窩。瞿涼不但都沒有,住所還比普通單身女子的閨房不如,這一點讓她大感意外。
「坐啊。」瞿涼真的沒料到不過三天的時間,就能把彌彌拐到小窩來,雖然付出極大的代價,但離他征服彌彌的目標不遠了。
彌彌回身說道︰「我要走了。」更何況這里沒有一個「空位」可以坐,他的椅子已經被亂七雜八的東西佔據了。
「別急著走。‘’他慌忙開口挽留,觀了一眼平時看起來很順眼的小窩,馬上知道這時候該做什麼。「這里很亂,但是我收拾得很快,你等等。」
當務之急是空出一個位置安頓大美人的尊臀。他一跛一跛地離開床位,把擱置在椅子上的東西拿掉,然後東張西望,想找個地方放這些東西。
結果他要命的發現,自己的窩連一樣拳頭大的東西都沒地方擺。瑛妹的忠告這時候發生作用了,他對于男人的惰性終于有反省之意了。
瞿涼就在她面前走過來又走過去,似乎忘記了腿部的疼痛,不過他破腳走路的樣子竟勾起她無邊的同情和愧疚。
「我不想再看到你故意勤勞的假象,請你停下來。
瞿涼停下來,回頭問︰「你說什麼?」
「白痴!」她低頭道,向來秉持的優雅高貴,全被這個男人破壞了。「你的腿在流血。」
瞿涼低頭一看,真的在流血耶!
不過,他偷偷覷著彌彌,心想她喜歡的應該是有骨氣的男人吧!這點傷如果大呼小叫,不只她會瞧不起他,連他都會看扁自己。
瞿涼故意昂首闊步,壓抑椎心刺骨的疼痛,擠出一抹笑容。
「這點傷算什麼,沒事」口氣非常豪氣爽朗。
皮開肉綻了還說沒事?不該逞英雄的時候他偏偏搶著當;應該拿出氣概的時候,只見他像只老鼠,怕得躲在一邊發抖。
「你最好上藥。」彌彌懷疑自己現在為什麼還在這里不走。「我要走了,以後不準跟著我。
「不準走!」他大叫,連忙跑過去貼著大門,一張俊臉糾結在一塊。
「讓開。」
「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得到答案。」
彌彌露出不耐煩的色。
「我不能傷得不明不白。」瞿涼再度開口。
「你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閉上嘴巴當今晚是一場教訓,以後少管閑事才是你應該做的。」
他搖頭不接受,「你究竟是誰?今天被抓的又是誰?別敷衍我,不得到滿意的答案我不會善罷干休的,我會花更多的時間追你。」他很肯定的說。
「好。今天抓到的人是假鈔集團的頭子,我是警政單位的人,你可以看明天報紙的頭條新聞,便能明白整個任務的內容。」彌彌冷淡的敘述,想讓他死心。
「你是警察?」那他不是很危險?飯碗隨時會不翼而飛?
「識相的話就讓開,否則讓你沒飯吃是很容易的事情。」她威脅他了。
「彌彌,你為什麼要那麼冷淡?我的確擔心你會絕情絕義斷了我的生路,但是我要追求你,想要打動你的誠意該何去何從?我不想錯過你。」那張中德混血的臉龐頓時變得迷茫又無奈,仿佛在她和飯碗間取舍是生與死的問題。
她也迷茫了,只能冷冷地瞪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片刻,瞿涼嘆口氣,無奈的豎起白旗。「如果我的職業和你的職業水火不容,只能擇其一才能與你交往,那麼我只好放棄………再當牛郎了。」
他的停頓使她的心七上八下,彌彌非常厭惡這種感覺,偏偏它又像要把她吞噬似的。「這是你的私事,跟我不相干。」她別開眼,幾乎听見心在打鼓的聲音。瞿涼又嘆了口氣,一跛一跛地走向他的床,他以為一轉身彌彌就會消失了,但她卻沒有,還文風不動的站在原地。
「彌彌,幫我拿把剪刀來,好不好?」他小心謹慎的問。
彌彌猶豫了很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在桌上找到剪刀交給他。
瞿涼的褲子都擦破了,他把傷口處的褲子剪開,看到「糊了」的腿肉,深深的抽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有更心疼的。
「一條褲子報銷了。」他搖頭哀悼。
「你沒錢買嗎?」
「沒有。」他抽了好幾張衛生紙止血。
彌彌很想離開,但看到他像孩子一樣,連包扎傷口的步驟都錯誤,竟然走不開。
「你應該用干淨的布止血,用雙氧水消毒,必要時得上醫院。」她雙手環胸,不自在的叮嚀,佯裝出一副冷漠的臉孔。
「昨天被那位歐巴桑A走兩千塊,我全身上下只剩不到一千塊可以使用,哪有錢上醫院?」
「我不信牛郎的行情那麼差。」她嗤笑。
「是不差,但全匯給在德國的老媽了。」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需要這麼多錢?甚至得拿出你的基本生活費?」
「她撞車住院有三年,和植物人差不多,我請了特別看護照顧她的一切,費用自然不少了,唉!還真擔心不當牛郎後,錢夠不夠老媽花用。」
彌彌沉默了,望著他懊惱的臉龐,仿佛天就要塌下來似的,而她正是把他頭上的一片天拆下來的惡魔。
「你父親呢?」要瞿涼一肩擔起生活重任,必定有個、不成材的父親,要不就是沒有父親了。
瞿涼表情僵了僵,沙啞的開口,「我沒有父親。」眼底一片陰黯。
這是什麼意思?父親不在了。或者他從未見過薄幸的父親?
只見過瞿涼幾面的人,大概無法猜測出他的背景是淒涼的,他給人的感覺是漫不經心,是不在乎一切責任歸屬的男人,今天無意間窺知他的家務,她覺得手足無措。
瞿涼仰首見到她的表情,卸下冰冷的偽裝,她也是有情感的動物啊!
「你是我第一個談得那麼深入的朋友。」他笑道。
「是嗎?」那他們算不算同是天涯淪落人?
「別一副為我難過的樣子,我早就習慣了。」他馬上恢復「本性」,嘻皮笑臉起來。「偷偷告訴你,四歲的時候我就會做三明治,十三歲之前,我的志願是做大廚,嘗遍天下美食。現在回想起來很有趣,也很天真。」
然而十二歲以後,家境陷入前所未有的困頓,他開始想些旁門左道,只要能賺到大錢,又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事,他都會去做。
「誰為你難過,少臭美了。」
也許她與瞿涼的背景有些相似,但在人格上卻南轅北轍。
他笑鬧人間,只為抓住眼前的美好,而她冷淡孤僻,心防築得天般的高。
瞿涼深深看她一眼,忽地站起。
「我會讓你愛上我的。」說完,動作熟捻俐落的摟住她的柳腰,將她攏向自己,在她來不及大罵的時候,他的唇覆上她的。
嘗過無數個女人的唇,年輕的女孩,風韻猶存的少婦,遲暮的老女人,甚至又丑又黏的大花痴,什麼樣的女人他幾乎都吻過,就獨缺像彌彌這般令他心折的冰山美人,這是他身為男人最大的遺憾。
今天嘗到她的美好,才明了自己的渴望快不能負荷了,他完完全全臣服在她無形又無心的魅力下,擔心以後沒有她,「吻」將變成咀嚼無味的口香糖。
彌彌在毫無準備下被突擊,震愕和氣憤油然而升,她用手推拒他的胸膛想逃離,卻被他抱得得更緊,更密,他的吻教她渾渾噩噩,全身的力氣全被吸走。
瞿涼是沒出息,沒膽量,沒本事的男人,他唯一的優點是有張天生吃牛郎飯的俊臉,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男人的力氣永遠比女人大。
不能再沉迷于他帶來的醉人世界,彌彌警告自己,把臉別向一邊。
「放手!」然後又轉過來瞪著瞿涼。
「不放。」他心情愉悅的笑著。
「你再這麼不正經,我會看扁你。討厭你。放手。」彌彌氣得面紅耳赤。
「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他好陶醉的在她粉腮偷了一個香。
「你………我是生氣,氣紅了臉!」彌彌臉更紅了。
她的說辭令他又偷了個吻,更無賴的窩在她的肩窩汲取她的香淳。
「你好香,有老婆的味道。嗯……」他發出沉醉的聲音。
「你……」彌彌俏臉一拉,悄悄拿出貼身的武器——銀針,往他的頸子輕輕一扎,不到半秒的時間,他便像沉睡般不省人事。
將他拖到床上躺好,看他睡得好香好甜,真想賞他一個拳頭,教他嘗嘗侵犯她的後果。不過,卻老是下不了手。
一切前功盡棄了,她無聲的嘆息。
銀針是她的貼身武器,除了可以讓人昏睡一個小時以上外,次要的功用是嘛醉腦經,使中銀針者對兩個小時以前所發生的事不復記憶。
全都白忙了,本想讓他經歷生死關頭而放棄她,甚至把職業告訴他,他卻無動于衷,反而說出曖昧的話……想起他很有技巧的吻,阮彌彌的臉又發燙起來。
「我到底在干什麼?」她迷惑的自問。
壓抑住攀升的心慌意亂,冷漠的再看他一眼。
男人沒有持久的真情,眼前就有兩個可悲的人了,更何況他是嬉笑怒罵,不正經兼花心的牛郎,絕不能再與他有任何瓜葛了。
他說的話全是假的,阮彌彌自我催眠。
轉身即將離去,卻有一點點罪惡感,把他弄得渾身是傷,最後竟消弭他這兩個小時的記憶。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她一向不欠別人恩情仇怨的。
她得做些事撫平罪惡感。看了一眼瞿涼骯髒的小窩,她露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