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神光在診所前呼喊著她的名字已不下數千遍,而她就像消失了一般,始終不見蹤影。
「那男人又來了,真是一個痴情種,如果我老公有這麼痴情就好了。」旁邊走過兩個三姑六婆,交頭接耳地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神光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的痛苦,只見他一臉胡髭、不修邊幅的愁苦樣,看了便令人難過。
「神光,你何苦這麼折磨自己呢?」開車載他來的水靈兒實在不忍見他如此消沉下去。
「唉!以前我常說自己最懂得什麼是愛,其實我什麼都不懂,只有真正愛過才知道真愛……」他嘆了一口氣,眼楮始終看著診所的方向。
「真沒想到這一次你竟會陷得那麼深,才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你就能愛得如此真切。」「我自己也沒想到……一定是我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要不然她不會就這麼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神光懊惱地自責著。
「她有沒有可能是被……綁架了?」最近診所搶案連連,因此水靈兒便往這一方面去推測。
「不太可能,像她這種心理咨詢中心又賺不了什麼錢。」
「我記得你說過她曾獨力制服過想搶她的歹徒,還有那些‘女朋友’的嫉妒……」水靈兒提醒他可能會對黃玲瓏不利的人。
「我都想過也查過了,應該都不是他們。」神光不敢往壞處想,因為那會使他崩潰。
「如果她真的想躲你的話,那麼就算你在這里等上一百年,她也不會出現的,我們回去吧!」水靈拉著他回到車上,發動了車子。
「為什麼我會如此想她?」神光頹然地將背靠在座椅上。
「也許你找到了真愛,可是她卻不這麼認為。」
「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神光一听到水靈兒的話,霎時發出一陣申吟。
「不這麼說,我要怎麼說?」她打檔輕踩油門,讓車子緩緩前進。「也許她只是去散散心,想厘清你們之間的感情。」
「是嗎?」
「有耐心一點,別死氣沉沉的。」水靈兒嫣然一笑,使勁重踩油門,車子立時如子彈般沖了出去。
「喂!小心開車,別這樣亂沖亂撞的!」一見水靈兒開車的樣子,神光急得大叫。
「這樣才像是我們的神光。」水靈兒回眸對他一笑。
「謝謝你。」神光這時才了解她的意思,原來她只是想讓他不再那麼沮喪。
「順其自然吧!像我就不敢去談什麼戀愛,因為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所以振作點吧!」水靈兒突然有感而發。
希望真能順其自然,神光在心里苦笑著。半響,兩人一起回到了自在結界。
「大情人,你終于肯回來了。」管理者見神光回來忍不住一陣嘲諷。
「對不起,為了我的事讓大家辛苦了。」
神光一發現黃玲瓏不見了,就放下手邊的工作開始四處尋找她的下落,要不是眾使者通力合作,高雄可能早變成了個妖獸都市。
「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收拾了。」風雲淘氣地說。
「想不到你倒是教訓起你師父我來了。」神光舉起手,作勢要揍他。
「哇!看來神光大哥已經沒什麼問題,那我得溜了。」風雲見神光舉起手,立刻咻的一聲,溜出了自在結界。
避理者看著神光,為他分析當前的狀況。「自從你離開工作崗位後,所有的妖獸開始變得無人管制,到處橫行;事出必有因,在你去消滅它們的時候,順便調查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會注意這件事的,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避理者尚未開口,水靈兒便搶先說了出來︰「還有一件事,就是雖然妖獸的魔力很小,但也不可小覷他們。」
「謝謝。」神光微微一笑後便離去。
「唉!愛情這東西真的那麼神奇嗎?」管理者嘆了口氣。「你動了凡心了嗎?」
「別開玩笑了,那種累贅的世俗玩意兒!」管理者的口氣是極度的不屑。
「別說得那麼肯定,免得到時候下不了台。」
「要你管那麼多!」管理者睨了她一眼。
「冷面呢?怎麼沒看到他?」水靈兒問道。
「我也不曉得,這小子也滿會混的。」管理者隨手抽出了一本「劇本」觀看。
「你才多大,別小子長小子短的,難听死了!」水靈兒皺了皺眉。
「人突然發現你好像和他們變成一伙了。」管理者放下了「劇本」瞪著她。
「是嗎?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水靈兒說完也離開了自在結界。
???
陰濕腐臭的下水道中,到處亂竄的老鼠吱吱尖叫,蝙蝠靈活地飛翔其中……
神光手中一道閃光激射而入,腐臭之氣頓時一掃而空。「臭死了。」平日極在乎自己穿著干不干淨的他居然會親自深入下水道中除妖,而這向來是風雲的工作。
「什麼地方不好躲,竟然躲到這種臭地方。」神光低著身子,皺著眉頭進入了下水道之中。
「吼——嘶——」一團蠕動的物體正以惡心的觸手撕裂它手中的獵物——一只巨犬。
「幸好你只吃動物,要不然豈不天下大亂!?」神光隨手又是一道強光射出,立刻將這妖獸炸得粉碎。
看著妖獸被除掉,神光心中又掠過一股空虛的感覺。「盡是一些跳梁小丑,真沒挑戰性!」
他每天不停地追捕著妖獸,企圖讓忙碌的工作能夠麻痹自己對黃玲瓏的思念,可是每到一閑下來的時候,她的倩影卻總是歷歷在目。
神光腳步沉重地走出下水道,天空突然下起雨來,雨勢來得快又急,他來不及躲,也不想躲,就這麼讓雨打在他的身上。
???
謗據管理者的資料顯示,台灣所有的極樂丸都是從加拿大引進的,為了鏟除極樂丸的大本營,神光決定到加拿大一趟。
飛抵加拿大後,神光在機場敖近租了一輛車子代步,經過了約二個小時的車程,他來到了一間古樸的木屋前。根據資料,住在這兒的華人男子黃文與極樂丸引進台灣一事可能有所關聊。
「年輕人,有什麼事嗎?」一個中年人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神光一看見來了,便戒備的看著他。「我找黃文黃先生。」
「喔?我認識你嗎?」黃文狐疑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帥氣的男子。
「我叫神光,現在你認識我了。」
「神光、冷面、水靈兒、風雲、赤火,極樂丸……神光……這個名字在黃文的腦海中快速地掠過。原來暗黑早在他的腦里植入了只要听到這些名詞便立刻殺了來人的指令。
「你听過我的名字嗎?」神光看著他。
「我當然听過。」黃文突然快速地拿起手槍,對著神光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只見神光以極不可思議的速度閃過了他的子彈。黃文又一連開了三槍,逼得神光不得不退到樹叢之中。奇怪,為什麼他一臉的黑氣?神光這時注意到了黃文臉上的變化。難道他被暗黑所操控嗎?有了這一層顧慮,神光便不能使用光破來制敵。
「嘿嘿,就憑你也想來抓我……」黃文狂態盡現地大叫著。「出來呀!有種出來呀!」
「文!」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黃文將那名女子給推到一旁。
「你醒醒吧!不要再被他控制了。」女子哭喊著。
黃文果然是被迷了心智!神光听見了兩人的對話,更加肯定了這件事。
「小子,你給我站起來!」黃文不知何時已來到神光的背後拿著槍抵著他。
「可以談談嗎?」神光站了起來,試圖安撫他,以緩和氣氛。
「去死吧!」黃文所接受的指令中沒有轉圜的余地,他扣下扳機,子彈便射出。
「啊!」大叫的人不是神光,卻是剛才那名女子歐陽佩。
「哇!」黃文一見到自己誤殺了妻子,竟從口中吐出了一口黑血,頹然倒地。
「文……我不能再讓你……迷失下去……」黃妻斷斷續續地說著。
「佩……我……對不起……我……」黃文的大半生皆被暗黑所控制,沒想到一見心愛的妻子遭自己的誤殺,竟解開了咒語。
「不用說了……我們終于又在一起了……」歐陽佩掙扎地爬至丈夫身旁,握住他的手後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佩!」黃文發出了一聲充滿情感的淒厲叫聲。
「年輕人,謝謝你讓我清醒過來。我有一個女兒在台灣,請你幫我照顧她好嗎?」黃文一直為暗黑所操控,如今清醒過來,也憶起自己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由得十分悔恨。
「你只是被人控制,千萬不要做傻事!」神光急忙阻止他。「你女兒是……」
「太晚了,醒得太晚了……」黃文將槍口放進嘴里,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一槍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神光嘆了口氣,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正打算離去時,即發現黃妻的手上似乎握了一樣東西。他扳開她的手指,卻看見一條項鏈,他好奇地打開它——
「天呀!竟然是她!?」神光如遭五雷轟頂般愣在當場,因為照片中的人赫然是黃玲瓏。
「他們是她的父母嗎?」神光的手顫抖著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間接害死了她的父母嗎?」神光茫然地喃喃自語著。
「不許動!」此時,一個警察接到有人報案便趕到了現場,一看到現場的慘狀便以為神光是凶手。
不好!神光回過神來,立刻沖進了木屋之中。
砰砰!警察開了兩槍,可是沒打到他。不一會兒,屋外已包圍了許多的警察。
神光一進入屋內便看見了黃玲瓏的照片,更加證實了黃文就是她父親的事實。
「里面的人听著,限你在十秒之內舉手投降走出來,要不然我們就沖進去了。」喊話的人說完便開始倒數計時。
人又不是他殺的,神光苦笑著。突然他被客廳桌上的一本日記本給吸引住了,他翻了一下,只見字跡娟秀,想來是黃妻所寫,神光匆匆看了幾頁便將它帶在手上。
倒數計時已完畢,外頭槍聲隨之響起。
沒辦法,只好先走再說了。神光身形一轉,立刻化成一道光線沖了出去——
以肉身化光跨越太平洋回到台灣是很快的事,可是消耗的體力卻不是一天兩天所補得回來的。
而加拿大警方這邊,由于並沒有人看清楚神光的面貌,而且對于已被層層包圍還讓凶手逃掉這事也感到不可思議,當局甚至還懷疑第一個見到神光的警員是不是眼花了,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沒有人能夠離得開那間木屋。另一方面,根據驗尸結果指出黃文乃是自殺,而其妻所中之子彈亦是同一把槍所射出,所以全案最後只好以自殺案件處理。
???
「不可能!我爸媽不會自殺的!」黃玲瓏看著電視新聞,驚嚇得失去了意識。
「玲瓏!玲瓏!」亞利安假意地喊了幾聲之後,逸出幾聲冷笑。
「主人真的是料事如神,一切都如主人所料。」紫夢奉承地說著。
「如果沒有意外,神光這時應該是最弱的時候,你應付得了吧?」亞利安陰沉地說著。
「我一個人?」紫夢還是有點擔心。
「放心,他一定是直接沖回家,而那會耗掉他近三分之二的精力。」亞利安十分篤定的回答。「而且據我所知,擁有治療恢復能力的水靈兒已因事外出,所以目前沒人救得了他。」
「是……是的。」雖然亞利安充滿信心的保證,可是紫夢的回答還是十分的勉強,腳步也沒敢移半步,畢竟那神光可不是泛泛之輩。
「那你還不快去!」亞利安怒聲喝道。
「是的。」紫夢心里頭十分不願意,可是又不能不去,所以臨行之前她帶了二只妖獸前去。
神光的住處離市區有一段路,當紫夢到達的時候,她還躊躇著要不要進去,因為神光的威名實在太響亮了,她決定讓兩只妖獸先進去。
輕!瞬間,二道閃電般的光芒自屋內射出,夾雜著巨響,這情況在顯示神光此刻是神光元氣足的狀態。
逃命要緊!紫夢這一嚇,連忙駕車疾馳而去。
「沒想到你倒是料事如神。」屋內的神光臉上竟絲毫沒有疲倦的樣子。
「請你用多點大腦,要不然再這樣下去我可要累死了。」說話的人是管理者,只見他一臉汗水,有點疲累地抱怨著。
「你為什麼會有水系的力量?」
是管理者幫神光療傷,才讓他很快就能恢復體力。
「稀奇嗎?」管理者隨手一揮,一道光線射出。「你的‘手電筒功’,恰巧我也會一點。」
「真看不透你。」神光極為吃驚。
「要當你們這些人的管理者當然得身懷幾種絕技才行!」管理者輕松地說著。「暗黑沒那麼容易對付,小心別又中了他的圈套。」
「我會小心的。」神光苦笑地道。
而另一方面,被嚇得心驚膽跳的紫夢有如喪家之犬般地逃回家中,黃玲瓏則已被亞利安安置在另一個房里。
「主人,那神光非但沒有失去三分之二的力量,而且他的威力是更充足、更可怕。」她心有余悸地急喘道。
「不可能,水靈兒明明不在,他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回復威力呢?」亞利安百思不解。
「但是我帶去的兩只妖獸都在一瞬間被消滅。」紫夢惶恐地說著。
「算了,反正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整倒他。」神光一臉狡獪地說著。
???
兩天後,亞利安與黃玲瓏一起出現在加拿大,在接受新聞媒體的采訪時,她顯得十分的悲傷。
「黃小姐,這件案子對你警方以自殺結案,有什麼樣的看法?」記者們不斷地將麥克風逼近她。
黃玲瓏的雙手捧著雙親的骨灰,仍然不願相信地大聲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父母絕不會自殺的,他們不會留下我一個人!」
「黃小姐,你是不是認為你雙親是被謀殺的?」
「對不起,請讓讓。」亞利安推開了蜂擁而至的記者,讓她上了車。
「玲瓏,對于這宗慘劇,我做了些調查,你想不想知道?」亞利安讓司機開車後,面色凝重地說著。
「你說,我想我承受得住,這世上再沒有比失去雙盯更令我傷心的事了。」她堅強的回答。
「首先,根據我的調查,在案發當天有一名警員堅持說他看見了一名男子在你爸媽住的屋子外頭不知道在干什麼,當他喝令他站住不許動時,孩男子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進了屋內。」
「既然有這條線索,為什麼加拿大警方依然認定我父母是自殺的呢?」
「奇怪的事就在這里,當時那名男子跑進屋內不到一分鐘,警方便紛紛趕到包圍了整個屋子,可是屋內卻空無一人。」
「他逃跑了嗎?」黃玲瓏詫異地問道。
「不可能,時間太短了。」
「啊——是不是那名警員眼花了?」
「是嗎?剛開始我也是這樣想,可是現在我又多了一個線索指出當天的確有這名可疑男子出現在現場。」亞利安從上衣中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人應該就是出現在現場的那個男人。」
「安,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的?」黃玲瓏一見照片,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見到很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不過她並沒有將這種感覺告訴亞利安。
「我看屋外停了一輛車,心想這車有點可疑,便要人查了查,沒想到租車的人是台灣來的;所以我想他會不會跟這宗案子有所關連,現在我們只要找到當天的那名警察便可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現在就去嗎?」
「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亞利安將她輕柔地擁在懷中。
「這世上我只能依靠你了。」黃玲瓏依偎在他的懷中,不住地啜泣。
「你放心,我一定會陪在你身旁的。」他輕拍她的背,安撫著她。
黃玲瓏點點頭,與亞利安、紫夢一同開車來到一幢屋子前。亞利安領著她走了進去,里頭有一位粗獷的男子正等著他們,他就是事發當天唯一看過神光的那名警員。
「麥可先生,請問那天你見到的那名男子,是不是這照片上的人?」亞利安將照片遞給了他。
麥可接過照片,「是他!就是他!就是這家伙害我被人誤解有妄想癥的。」他激動地大叫著。
「真的是他,你沒看錯?」黃玲瓏又問了麥可一次。
「不會錯的,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認得。」麥可氣憤難平地道。
「謝謝你。」亞利安見目的已達到便要離去。
「這算什麼?你們來只是問問就走了嗎?你們不設法讓我的職務恢復嗎?」麥可以為他們是來幫自己的。
「對不起,我們尚有事得走了。」紫夢攔住了麥可並給他一張支票。「這件事我們會處理,反正你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是的、是的。」麥可貪婪地看著支票上的數字,那是一個可以讓他安享下半輩子的龐大金額。
走出屋外,回到車上後,黃玲瓏顯得極為沮喪。「安,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她無助地問亞利安。
這人就算不是凶手,也必定與這事有關,我們現在得先找出這個人。」他知道神光一定會到機場來「接」他們,正在心里盤算到時候該怎麼應付。
「人海茫茫要怎麼找?」她一听十分泄氣。
「玲瓏,不滿你說,其實照片上的這個人是我的朋友,他叫神光。」
「什麼!?你說什麼!?」黃玲瓏驚詫不已。
「唉!我一直不願意告訴你他的存在,就是怕他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這話怎麼說?」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一直都很愛慕你,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回台灣時他一定會到機場等候。」亞利安故作擔心地說。
「他……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黃玲瓏對于亞利安口中所描述的神光感到十分的恐懼。
「他很會演戲,就連我都被他騙過。」
「難道他不怕被揭穿?」
「他做什麼事都會留一手,就像這次的事情,我們也沒有明確的證據顯示是他做的,總之你千萬記得不能相信他任何的說辭,還有,沒到把握可以將他繩之于法的時候,先不要跟他翻臉。」亞利安注視著她,神情凝重的提醒她。
「我知道。」她低下頭,輕輕啜泣。「如果真的是他,你一定要替我爸媽報仇。」
「會的,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亞利安的臉上浮出了一抹冷笑,而在前座開車的紫夢也露出一臉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