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有個國際性的秋冬服裝發表會,是在紐約舉行,預計是在十月份,公司認為,以沈先生獨特優秀的設計風格,如果不參加諸如此類的國際性展出實在可惜,不知沈先生的意下如何?」
堡作室里,陳大豪拿出幾份資料,特地將一些資訊轉達給沈浩知道。
沈浩仔細瞧了一遍後,微笑道︰
「自從上次的合作後,我對貴公司就非常有信心,也謝謝貴公司對我的厚愛,紐約的展出我會考慮的。」
「沈先生太客氣了,敝公司能和你合作也是我們的榮幸,你讓我們東雄集團有機會走入服裝業,我听羅總說,這次代理Saul品牌,讓公司增加了許多商機,也開拓了另一條業務,遠在美國的總裁听了非常高興,還說下次有機會的話,要見見沈先生你呢!」陳大豪滔滔不絕地說著。
「總裁要見我,那真是我的榮幸了。」乍听之下,沈浩有些受寵若驚,不過還是很高興。
「那沈先生好好考慮,我就不打擾了。」陳大豪起身告辭。
「慢走。」
送走了陳大豪,沈浩坐回沙發上,心情有說不上來的興奮。
從來也沒想過,他可以參與國際性的展出!全球有多少個國家,又有多少名設計師,他是否能獲得青睞還是一回事,不過東雄集團如此幫忙,的確將他的夢想又往前推一步。
「沈浩……」
耳邊響起她的聲音,他回首一瞧,臉上的笑意更濃。
「什麼時候來的?」
凌羽涵定定地瞧著他的臉部表情。從一進門,到悄悄走近他身旁,見他一個人陷入沉思中,當時她的心里好害怕,怕他已經知道那些八卦消息,怕他會從此不理她,而現在見他有了笑容,她的一顆心才敢放下。
「呃……剛到。」
「來,這邊坐。」他要她坐到他身旁。
她依言坐下,雖然臉上裝著笑容,但是心里還在為雜志的報導擔心。
「有心事嗎?瞧你好像悶悶不樂的。」他還是細心地發現了。
「沒有啦。」她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對了!下星期學校的畢業舞會,你當我的舞伴好嗎?」
「當然好,可是我的舞跳得很爛,你可不許笑我。」他一邊收拾桌上的資料一邊回道。
「不會啦……咦?這是什麼?」瞧見沈浩手中那一疊資料,她好奇地問。
「這是陳先生剛剛送來的資料。」
「是東雄集團那個陳大豪嗎?」他來干什麼?發表會一結束,不是就沒事了,為什麼他還來找沈浩?
「是啊。」沈浩神情愉快地說︰「東雄集團希望我能參加2002在紐約舉行的國際服裝發表會,你覺得如何?」
「真的嗎!」對沈浩來說,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對她來說,她除了訝異外就只有擔心了。她不知道爸爸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為什麼會對沈浩所設計的服裝如此有興趣?而她卻要為此行為感到不安,深怕哪天事情爆發出來,她真的是跳到太平洋也洗月兌不了謊騙的罪嫌了。
「幕同曾說過,要把Saul的品牌帶到全世界,我想,如果能參與這次的展出,我相信這會是一條捷徑。」
「我想也是。」看著他為了理想努力的神情,她的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見到沈浩能有此成就,她真的很替他高興,然而,她完全不曉得爸爸對沈浩有什麼計劃,那種無法預知的不安全感,著實讓她非常憂心。
「羽涵,如果有幸我的作品獲得全世界認同,你畢業後就跟著我,我們一起朝這方面努力,我相信你爸媽應當不會給你太大壓力。」他執起她的手,深情地看著她。
「可是……」她的話梗在喉嚨里,到底該不該向他說實話,現下竟成了她最大的難題。
「我知道你有經濟上的壓力,你放心,我會試著說服你爸媽的。」望著她痛苦的神情,他不舍地輕撫她的臉。
他如此真心待她,她實在無法再欺騙下去了!
「沈浩……你听我說,有些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那樣會影響到你的話,希望你能原諒我……」
他以食指點住了她的唇。
「不許你這麼說,有事我們一起承擔,我不要你獨自承受。」
「可是我——」
「我知道,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大概就是你的父母,是我不好,一直都沒去拜訪他們,改天我們一起去好嗎?」
他好體貼、好溫柔,呈現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完全不讓心愛的女人受一丁點委屈。她看在眼里,心里除了感動外,那無比的罪惡感正狂襲她的心。
「沈浩,我好愛你,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好嗎?」她忽然上前抱緊他。她好怕失去他,好怕今晚一過,他就不理她了。
「傻女孩,我們不是協議過了嗎?誰也不許提分手的,記得嗎?」他擁著她,長指順著她的發絲緩緩滑下。
「可是我好怕……我怕有一天你會不理我,我怕你會離開我。」她像個小孩般,躲在他的懷抱里,訴說著她的恐慌。
「不會的,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他抬起她的臉,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緊接著順著鼻梁一路吻下,直到吻上她的唇。
他感覺到她的不安,也不確定是什麼原因,然而他仍然緊緊地抱住她,借著兩人親密的接觸想給她一種安全感。
她的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只因無法確定自己還有多少時間能這樣躲在他懷里,她貪戀這樣的感覺,也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天啊!就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吧!
然而……
一切未必盡順人意,她害怕的那一刻終究會來臨。
現在,她終于明白姑姑的痛苦了。
原來愛上一個人可以無怨無悔地奉獻,就算花上一生的等待也毫無怨言,這就是姑姑所謂的愛。
「姑姑,之前是我不好,我不懂事,以後我再也不會阻擾你和那個男人的事了。」凌羽涵坐在凌秀芬房里,撒嬌地挨在一旁。
「你怎麼了?」凌秀芬疼愛地模模凌羽涵的頭。「告訴姑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她噘著嘴,眼楮瞟向另一方。
「別支支吾吾的,有就有,還怕姑姑知道啊?」凌秀芬好笑地盯著凌羽涵瞧。
「也沒有啦,只是他對我很好,我也有點喜歡他……」她的臉忽然一陣晚熱,害羞得幾乎要說不出口。
「這樣很好啊,姑姑支持你,改天帶回來給姑姑瞧瞧。」
「不行!現在還不行……」她那夸張的表情,著實嚇了凌秀芬一大跳。
「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凌秀芬是過來人,一眼便看穿凌羽涵的心思。
「姑姑……他還不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兒……」凌羽涵訥訥地說。
「什麼意思?姑姑听不懂。」凌秀芬被搞得一頭霧水。
「我對他說謊,掩飾了家里的一切不說,還騙他我的家很窮,需要半工半讀,晚回去了還會遭……爸媽一頓打……」
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說不下去,愈說頭垂得愈低,吐到嘴邊的話也幾乎說不出口。
「羽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凌秀芬的臉色一擰,擔心地說︰「男女之間最重要的是坦白、互信,兩人交往貴在交心,而不是表面上的喜歡就可以了,你這樣一胡鬧,要是讓對方知道了,就等于在欺騙他,你想想,對方會有多傷心?萬一對方因此而與你走上分手一途,你要怎麼辦?」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這件事她已經擔心不下百遍了,可是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又該怎麼收回呢?
「當初,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他,誰知道我們會互相喜歡對方……」凌羽涵依在姑姑身旁,一臉神色落寞。
「愛情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降臨,我和那個人不就是這樣……」之前,凌秀芬總是感嘆自己的戀情,卻不料,凌羽涵竟也走入愛情的深淵。
「我好怕有一天他會離開我。」凌羽涵有些喃喃自語。
凌秀芬用著疼惜的眼神瞧著凌羽涵。想當初,她不也是有著同樣的感覺,就怕這分不穩定的戀情,會禁不起考驗。
「別怕,別怕。」拍拍凌羽涵的手,凌秀芬說︰「如果那個男人是愛你的話,我相信,他應該不會那麼狠心與你分手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得幫我啦,我都已經被這件事傷透腦筋了,我現在心情好亂喔,就怕東窗事發!」
凌秀芬緩緩站了起來。
她能有什麼辦法?如果有,她也不會過得這麼痛苦,今天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嘆了一口氣,凌秀芬轉身對她說︰
「羽涵,向他坦白吧!誠實是最好的解藥。」
幾天後,一個酷熱的午後,林幕同喘噓噓地沖進工作室。
「沈浩!快出來,快!」
那一路高分貝的吶喊,的確讓人受不了。
「什麼事大吼大叫的?瞧你急成那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沈浩一身盛裝打扮,剛從房間走出來。
「你要出門?」瞧沈浩穿得那麼正式,林幕同喘著大氣趕緊問道。
「今晚羽涵有一場畢業舞會,她請我當她的舞伴,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接她了。」沈浩整整西裝外套,正準備出門。
「等等,你先瞧瞧這個!」林幕同攤開手上的雜志。「這是我在樓下信箱拿到的。」
沈浩定眼一瞧,那用了一整頁篇幅報導的內容,令他愈看眉頭糾得愈緊!
久久,他終于發出第一道聲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別說不可能,這里頭寫得一清二楚,要人不相信都難!」林幕同當然不想落阱下石,但是也不得不把事實分析清楚。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沈浩搖著頭,神情激動地道︰「羽涵的家世困苦,絕對不是什麼東雄集團的千金!我相信她,她絕對不會騙我!」
「沈浩,你醒醒吧!千萬別像雜志說的一樣,腦筋被羽涵給迷得忘了東南西北了!」林幕同嘆了口氣,無奈地道。
「胡說,她不是這種人,她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沈浩皺著眉頭,狠狠瞪了林幕同一眼。
「別瞪我,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上次的發表會怎麼會那麼剛好?王董剛取消,東雄集團就馬上知道消息,並且隨即與你聯絡上。你說,這一切若不是有人費心安排,又怎麼會那麼湊巧?」
「可是羽涵她明明是來應征……」雜志上寫著她來應征清潔工是有目的的,正是不謀而合,她……話到嘴邊,沈浩幾乎找不到替她辯解的理由了。
「我問你,你去過她家嗎?你見過她父母嗎?」林幕同是個局外人,此刻也較為冷靜,他一一分析︰「你說說看,她的一切真如你所見的嗎?」
「她——」當場他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
她的住處、她的父母,他全沒見過,他對她的一切所知,全是由她口中得知,難道……她真的如雜志所報導,是凌東雄的女兒?
「怎麼?你說話呀!」林幕同性子急,又在一旁催促著。
「我不知道!」沈浩突然暴喝一聲,隨即將手中的雜志扭成一團,朝地上用力一丟。
「你冷靜一點!」林幕同抓住沈浩的肩。「如果你不相信這里頭的報導,何不親自去查清楚,干嗎在這里發脾氣?」
他要查清楚,他當然要查清楚,而且就是現在!
心情五味雜陳的他,拿起車鑰匙,不顧身後林幕同的叫喊便奪門而出。
「這麼多年了,沈浩好不容易談了場戀愛,想不到才剛投下真心,換來的竟然是欺騙,唉,真是苦了他!」
這時,林幕同也忍不住要為沈浩悲嘆。
「少爺請。」
機場出口,一名身形修長的俊帥男子走了出來,他朝四周環視一圈,像是想把久違的土地看個仔細,最後才緩緩坐入停在他面前的進口轎車。
車子朝北一路行駛。
「少爺,您要先回住處休息,還是另有它事要辦?」坐在駕駛座上的男子,仔細並且有禮地詢問這位少爺的意見。
「小姐在家嗎?」從俊帥男子的談吐,看出他有著非常好的修養。
「今晚小姐參加學校的畢業舞會,等會回去可能遇不上。」司機一面開車,一面報告。
俊帥男子沉吟了下。
「直接到學校好了,我要給她一個驚喜。」
這一刻,他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
她竟然從那一棟豪華別墅的大門走出來!
沈浩比預計的時間早到了些,他知道這附近有幾棟高級住宅,在特地繞了幾圈後,遠遠地,在一棟別墅前,赫然發現凌羽涵的蹤跡。
他沒把車子停在她面前,只是隔著一段距離靜靜看著她。
她的眼楮朝四周張望,像是確定了什麼,才敢穿越馬路,接著往一條小巷子鑽進。
這個動作讓他更確定了心中的疑惑,然而……也敲碎了他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他?
所有的一切,在她演來,是那麼真,他真的無法相信,幾個月來的相處,竟然都是虛偽的,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要問清楚!
他把車子開往與凌羽涵約好的地點,也就是巷子盡頭的那一端。
繞了半圈,車剛停好,正好瞧見凌羽涵從巷子口出現。今晚她穿了那件他為她設計的水藍色小禮服,霎時,他仿佛又回到在工作室里為她穿上禮服的那一晚……
他永遠記得她那含羞帶怯的模樣。
對她,他的確付出了真心,沒想到她……卻只是在利用他!
只見她跑了過來,露出一張笑臉,坐進車子里後,忙道︰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嗎?」
他沒說話,眼楮看著前方,胸口卻藏著一波波翻滾的激動情緒。
她沒注意他的神情,只瞥了一眼他的衣著,便綻著笑容道︰「你今天好帥哦,我同學一定羨慕死我了!」
他依舊沒說話,方向盤一轉,車子便行駛在馬路上。
見他一直不說話,她隨即斂了笑容。「你生氣了?」
她開始覺得不安。除了與王姍妮爭吵的那一次外,她從沒見過他那麼嚴肅。側首再度偷瞧了下他——
他的眉頭糾成一團,像打了做死結一樣;而那張嘴,原來該上揚的唇,此時也微微抿成一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讓她不得不聯想到那個八卦消息,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你……為什麼都不說話?是我惹你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深怕一不小心就會把局面弄僵。
「你非常聰明,不同的場面之于你,都逃不過你的神算,這點小狀況,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不是嗎?」他望著前方,冷冷的語調,話中有話。
「我……」恐慌再度佔據她的心,那無邊的驚恐將她團團圍住,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如果你覺得有話想對我說,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別再耍什麼把戲,一個人是不會笨到上兩次當的!」
那冷冷無波的口氣,像是在對一名陌生人說話,而且像是在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似的,而她該怎麼回答?她根本不明白他是否已經知道了那則消息,為何他不干脆挑明了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管了,她決定裝傻。
「凌總裁千金羽涵小姐,對于你怎麼進入鎖兒工作室,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他的車愈開愈快,尤其此刻,情緒不穩的他,更是踩足了油門快速奔馳在馬路上。
懊來的終究是來了,看來,這件事是瞞不過他了,只是她還來不及先向他說明,他就已經知道了。
「你听我說,事情不是像雜志說的那樣!」
「雜志?」他冷笑了數聲。「看來,你早就知道事情曝光了。」
「我——」她一時頓住。她好恨,為何她不早點把事實說出來?事到如今,再怎麼解釋,恐怕他也听不下去了。
「我只能跟你說,我不是有心要騙你的,這一切起因,只是因為我喜歡你所設計的服裝,我為了想進入鎖兒工作室,才會有應征的念頭,後來發生的事,你也都知道,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
他的手緊緊抓著方向盤,連手上的青筋都浮了上來,像是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上面一樣。
「這只是你接近我的一個幌子,對不對?」他的車速仍然很快,口氣則是明顯的忿怒與不甘。「你以為這樣,往後就可以為東雄集團牽線,接著也就可以為你爸帶來不同的商機對不對?」
「不對!不是這樣的!」她的眼楮涌上一層水霧,激動地說︰「我喜歡你的設計,就跟後來我喜歡你的人一樣,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請你不要這樣說我!」
「別再用‘喜歡’這個字眼了!炳!傻子當一次就夠了,你以為我會笨到再上一次當?」
她看見他眼中的憤恨,他完全听不進她的解釋,她該怎麼辦?
「難道我是凌東雄的女兒,就不能和你在一起?這一切就錯了嗎?」
「你當然一點錯也沒有,錯的是我!錯在我不該痴心妄想,錯在我屈服于人性的弱點!盡避如此,我還是要告訴你——對于你,我很抱歉,我沈浩高攀不上!」
他怎能說得如此不痛不癢,像是他的心,從沒有過她一樣!然而,她沒辦法像他一樣,她的心已經被他佔去了全部,她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該怎麼過……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原諒你——」他看著前方,恨恨地道︰「但是從今晚起,你滾離我的視線,我就當作這幾個月從沒認識你!」
已經起了漣漪的心湖,要讓它平靜,可能嗎?
「不,我辦不到!」她傾身抓住他的臂膀,吶喊中,淚已不听使喚地狂流而下。「沈浩,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求你,你不要誤解我!」
沈浩沒有再開口,一徑地開著快車,任由凌羽涵在車內嘶聲痛哭。
「你說過,我們要互相信任,誰也不許提分手,誰都不許離開誰的,不是嗎?」那曾是他許下的諾言,難道他忘了?
「凌大小姐!請你搞清楚,當時我是對一位貧困且能樂觀進取的少女說的,你、是、嗎?」他恨恨地從牙縫里吐出這幾個字。
「我……」無聲流著淚,她失望地靠坐在椅背上。
餅去的種種,原本該是甜蜜的,此刻,竟都成了可怕的回憶!
難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嗎?不!她不會放棄……
「你不喜歡我的身份,那姍妮呢?你告訴我,為何之前你們能相處那麼久,難道她不是王氏企業的千金小姐嗎?」流著淚,她激動地道。
「姍妮是個好女孩,雖然她有些任性,但是比起你來,她的單純、不要心機,就顯得比你可愛多了!」他刻薄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寧可選擇姍妮也不願選擇我了?」
她眼眸半垂,沒再看他。這是最後的答案了,如果她連王姍妮也比不過的話
他鄙夷地覷了她一眼,嘴角帶著一抹嗤笑,像是笑她的不自量力;也像是笑她的愚蠢。
她靜靜等待他的回答。然而,車子在高速行駛中,一直到學校大門前,他仍然沒有開口。
這樣子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如果她再厚顏求取他的憐愛,她不如跳到太平洋去死算了!
「很抱歉,今晚我實在沒心情當你的舞伴,你下車吧!」
冷冷的一句話,足以將她拋入無底深淵。
凌羽涵,醒醒吧,別再妄想挽回不可能的過去……她在心里不斷提醒自己。
無聲的淚,仍然在流;顫抖的手,緩緩拉開車門。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吧!她想。
打開門的剎那,她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頭也不回地往校門方向跑去。
而他,心痛啊!
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有幾度他幾乎要軟化了,但是,他不得不懷疑,那是不是她的另一種招數?
坐在車內的他,神情沮喪地仰靠在椅子上。
霎時,校門前的一幕,緊緊鎖住他的視線。
她——竟然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