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急急奔出小木屋,她唯一的心思,牽掛在賀祺遠的身上。
遠遠的,她便望見他了。
他頂著威力十足的大太陽,臉部被曬得焦黑,他還是站在她離開前的原處,像根木樁似地一動也不動。
她按捺一顆跳動不已的心,將腳步放慢,輕輕移到他的面前。
有一陣沉默,他只是默默盯著她。
等她的判決。
「好熱……」她望著頂上耀眼的陽光。
賀祺遠倒吸一口氣。
「你明白,我不是要听這個。」「夏日呢?」她目光游移四處。
「不見了。」他不帶情感說。
「她真會變魔術。」他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抓住她的縴細肩膀,將她的身體扳向自己。
「我才不管夏日、冬日的,你分明知道我緊張個半死,卻還要捉弄我……」桑榆想,你以為只有夏日或賀祺遠會捉弄人?她也想捉弄他……「老師一點都沒變。」賀祺遠愣住,她輕輕掙月兌于他的掌心。
「還是和以前一樣,神采飛揚、氣宇不凡,還是每個愛作夢小女孩的美麗幻想,我永遠的于老師。」她認真的說。
「然後呢?」他憋住一肚子的怒氣,忍耐萬分說。
「什麼然後?」她故作不懂。
然後他忍耐不住,暴跳三尺咆哮如雷,眼楮紅的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就是我期待的結果?拋下手邊一大堆做不完的工作,傻呼呼跟你到這里來,或者費盡我五年的光陰,苦苦哀求你的施舍,更或者為了你,被烈日烤焦,讓汗水淹死!桑榆,你太殘忍了,居然連憐憫都不肯分我一點,居然殘忍的把我丟入地獄里,忍受火烤水淹的酷刑,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愛我……」他字字咬在心口,疼痛的縮緊胸腔。
「然後呢?」她忍住笑意。
「然後……然後,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趕走我了?你錯了,你會看到一個男人的毅力比女人生孩子還堅強,我愛定你,跟定你,要定你,不論你如何對待我,這一生一世,你休想離開我!」她心底松一口氣,幸好她愛上他了,否則對于這種瘋狂的男人,她鐵定會被魑魅纏住一生。
他不是魑魅,他是她心愛的男人。
「說完了?」她優雅的如于老師。
忽然,他有種癱軟的感覺,話是說完了,淚卻憋在肚子里不能流下,她……好殘忍!
「說完了,話是說完了,暴力可能隨時展開!」他握緊拳頭,憤恨的星星之火隨地可燎原。
望著她美麗如水的大眼楮,望著她小巧挺直的鼻尖,望著她紅女敕欲滴的小嘴,望著她每個令人銷魂的線條,他真想沖過去撕爛她的衣服,用原始的暴力征服她,讓她變成他的女人……可是,他不能,他是多麼多麼的愛她--從五年前的第一眼。
「不要暴力,我害怕。」她膽小怯弱地說。
他想笑更想哭,為了她,他願意再花一個五年追求,如果她又出現另一個追憶……他頹然跪倒在地,捧著臉,不想再看到她,或者是不讓她看見他的脆弱。
她輕輕坐在他身側,他有些意外,她沒有離開他。
又是夏日捉弄人嗎?他放下手望向天際,陽光弱了許多,已是黃昏時刻,一天又將結束,而他的指望,亦如日薄西山般越來越渺茫了。
忽然她開口了。
「我告訴你一句話……答應我不要激動。」他沒有看她,他的骨血已隨夏日沉落西山,再大的打擊都不會再驚動他了。
「我愛你。」太陽真的落入西山了,緩緩的,帶著一絲微笑。
他猛然轉過頭,發現她帶笑的眼眸。
他傻住了,真的真的傻住了,像個超級大傻瓜呆呆望著她。
然後……她壓住他的手,以免他沖出暮色破天而去。
「吻我。」她閉上眼,臉上一片酡紅。
她的嬌女敕嘴唇微啟,他真想踫一下,想證明到底是夢還是真,當他用力捏住自己的大腿後,痛得牙根發軟時,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他有瘋狂的念頭,想念它一百萬次。
可是,他不能再默念下去。她的朱唇等待著他……等他吻上這片唇,她就是他的。
于是他俯下頭,當他快接觸到她的唇時,慌張望向四周一眼。
當他再一次確定夏日真的從地球上消失,不會再捉弄情後,才迫切萬分地將他的真心奉獻給她。
明亮的月光出現……緩緩照在兩個相依相擁的情人身上。
他們狂烈地把彼此的心吻進心坎里,從此兩人的世界融合為一。
世界的另一角,小木屋的窗口,偷偷探出兩個人頭。
誰說夏日從地球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