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武真的很辛苦!
齊無憂悲苦的嘆著氣。
周昆言所教的都是一些硬底子的功夫,不似水野遙的功夫輕巧,是以無憂學來倍感辛苦。
當慕容無恨如疾風般地飄回王府,看見無憂疲累地趴在石桌上睡著,心底不禁起了一聲輕嘆。
幾日來的挑水、蹲馬步,讓她本就不很硬朗的身子更加吃不消,幸好師父知分寸,總會讓她適度的休息,否則這會兒恐怕早躺在床上申吟了。
他輕輕抱起無憂。這些日子她幾乎沒長到肉,而且愈來愈輕盈。
到現在他都還想不透,當初為什麼會答應她的無理要求,這不符合他向來的無情冷酷。
他從不相信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會對任何人產生愛意,即使是養育他二十載的王妃,也從未得到他的愛,他所付出的僅止于尊重。
而現在他卻發現他的深情漸漸在發芽,不管他怎麼壓抑,結果都只有更揠苗助長而已。
好可笑,他居然對個小娃兒產生這麼大的興趣!
他的輕笑聲驚醒了睡夢中的無憂。
「你回來了。’她已經有三天沒見著他了。
「怎麼?想我啊?’慕容無恨露出在她面前才有的風趣與笑容。
「誰想你了?是娘整天念著你!’無憂的娘叫得真順口。
「嗯!比我好听多了。’
「什麼?’無憂不知道他說什麼,瞪著大眼兒直瞧進他眼里。
「你叫娘的聲調比我好听多了。’慕容無恨帶著取笑的口吻。
「那當然!’
這丫頭似乎不知害躁為何物。
「你餓不餓?’已過了晚膳時分,這丫頭一定累得連晚膳都沒吃就睡了。
「還好啦!’她可不敢說自己快累癱了,哪有時間想到吃飯,怕他一氣之下,不準她再學武。
「我帶你出去逛逛。’來京城有一段日子了,她哪兒也沒去過,真是委屈了這個一刻不得間的人。
「可以嗎?’她雖然野,可是閨女該守的規範她都懂,況且她身在王府中,總不能壞了王府的名聲。
「有什麼不可以?那些教條你幾時遵行過?’他愛極與無憂談話的感覺——輕松、無拘束。「可是現在不同了。’無憂嘆口氣。
「有什麼不同?’吃幾天苦真的就變成熟了?
「現在我是王府里的人,多少要替王府顧點面子,太任性妄為,哪天娘一生氣,轟我出王府,那我……’說著,無憂又淚滿腮。
慕容無恨輕輕擁她入懷。
「不會的,我喜歡純真無邪的你,不必為任何事、任何人改變出自己。’能做自己的人最快樂,他不會讓自己受過的苦,在她身上重演。
「真的嗎?我真的不會讓王府威名受損?’她還是對慕容無恨的話半信半疑。他們這些達官顯貴不是最在意虛名?
「別提這些,我帶你到京里去逛逛。’
慕容無恨將她抱下床,替她理理衣裳,牽起她的手,往夜市出發。
這個畫面讓他想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能嗎?
可以嗎?
慕容無恨懶得去想。他只適合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未來對他而言是一個遙遠的未知。???在京城里,有名的夜市在州橋一帶。
從皇城南門的朱雀門出去,直往龍津橋,偏向東方便是州橋。
州橋南方一帶有各種的吃食攤販,種類名稱極多,當街有水飯、熬肉、肉干之類的小吃,一般官府宴客也常吃。還有不少的山產、野味兒,如權兒、野狐肉,和一些肉脯、野雞等。
再往前走,通到朱雀門一帶也是夜市的範圍,那里賣的是旋煎羊、白腸、鮮脯、鑽凍魚頭、抹髒。夏天更有清涼的吃食,如麻腐雞皮、麻飲細粉、素簽沙糖、冰雪冷丸子、水晶皂兒、生腌水木瓜、藥木瓜、甘草冰雪涼水、荔枝膏、廣芥瓜兒、堿菜、杏片、梅子姜、芥辣瓜兒、香糖果子……各色的食品用梅紅色的匣盒盛裝,擺在攤位上售賣。
冬天一到更讓人食指大動,熱烤的食物紛紛出籠,有盤兔肉、旋炙豬皮、野鴨肉、滴酥水晶鰭、煎夾子、豬髒等等,加上龍津橋那兒的須腦子肉,這些雜嚼會讓人百吃不厭。
齊無憂好奇的東張西望。京城比蘇州熱鬧多了!
慕容無恨低著頭問無憂想上哪兒吃。
無憂讓各種吃食擾得眼花撩亂,加上他的介紹,她連現在的時令都搞不清,哪知道要吃什麼!
慕容無恨帶著她走到一家酒樓門前,商家在門口用彩帶結成一道「歡迎’之門。
進門一條正面走廊,主廊長有百余步,南、北天井兩邊的走廊上,有著小綁子的房間,每個房間都點上燈火,一片輝煌,明亮得有如畫書。
數百名歌妓濃妝艷抹,彩衣飄飄,群集在走廊檐邊等待酒客召喚,看起來猶如仙境里的仙女。
「我們真要在這里吃飯?’看這排場,一頓飯吃下來,怕不花個百余兩是無法走出去。
「你不喜歡?’慕容無恨當然清楚這里的花費,他只不過想試試無憂。
如果她是虛榮浮華之性,趁現在來得及撒手之時,早早替她選蚌好人家嫁了,免得日後跟著他吃苦受罪。
「這太奢華了,我們還是隨便到飯館、店攤解決就好。’一樣是填飽肚子,何必一定要揮金如土?
「偶爾為之沒關系。’他還想再確定。
「我怕吃完了回去會拉肚子。’無憂頑皮的吐吐舌頭。
慕容無恨滿意的摟著她。這才是他要的女人。
「咱們上南方館子。’慕容無恨體貼地想解她的思鄉愁。
他們來到一家門前搭有枋木和各種花樣杏木結扎而成的棚子,棚子上面掛著整片大塊豬肉、羊肉,約有二、三十塊之多,店面相當大。店門及門邊瓖著紅、綠色的邊框,有個很特別的名稱,叫「罐門’,罐字同歡,大概是歡迎的意思吧。店內有東、西兩廊的廳院,每個座位都有稱呼的號碼。客人一到,就有人拿著筷子和紙筆過來詢問客人點菜。
無憂對京城不熟,所以由慕容無恨點菜。無憂的食量較小,他替她點了碗單羹,自己則叫了一碗合羹。
還未上菜之前,只見「行菜’的左手操三個碗,右手由臂到肩,疊著約二、三十碗之多,無憂嚇傻了,連「造孽’端上來她都沒察覺。
「無憂,吃面了。’真像劉姥姥進大觀園。
將眼光轉到桌上,無憂的雙眸又為之一亮。琉璃淺稜碗上精細的吃食,讓她的肚子直嚷餓。見她的眼光盯著琉璃淺稜碗看,他小聲地為她解說︰「這叫作碧碗,也稱造羹。’
「很貴吧?’她不是被它的美麗吸引,而是怕所費不貲。
二碗十文錢,還算便宜。’
闢家的生活就是不一樣。
不過王府倒是例外,她之所以會吃驚京城里的排場,是因為王府一向吃食隨性,既不講究也不奢華,害她以為她冤枉了所有當官的呢!
當他們步出飯館,已經是二更天了,慕容無恨雖然有意帶她逛逛耍雜技的地方,但無憂的眼皮幾乎快張不開了。
「困了?’
無憂乏力地點點頭。再不睡覺,怎麼應付明天累人的訓練?
慕容無恨攔腰抱起她。
「睡吧!我抱你回去。’
無憂噙著笑意,在慕容無恨的懷中沉沉睡去。???慕容無恨將懷中的齊無憂放在床鋪上,他的皇帝主子便由屋宇輕巧地落下,眼光灼灼地望著榻上的小美人。
「臣恭候聖上多時。’
皇上沒空听他說假話,一雙眼楮直盯著標致美麗的齊無憂,他彎高剛毅的嘴唇,盈笑的眼神凝神地將她與掛在牆上的畫中人比對。
「朕要她交出密函。’皇上單刀直入。
慕容無恨放下床前的簾子,阻擋皇上的視線,接著拿下牆上的絹軸,慢條斯理地卷著。
「萬歲爺那麼確定密函在她身上?或者……楊世昌想挾密函以令天子?’
皇上極力想忽視慕容無恨引起的那股無由來的不安。
慕容無恨的話不無道理,也許楊世昌真的別有所圖。
「如果密函真在無憂身上,我一定會知道。她所隨身攜帶的不過是櫃子上那幾件破衣裳,我打算丟了它,萬歲爺如果不嫌髒,盡避拿去!’他的神態輕佻,眉宇之間盡是恥笑。
「朕要你殺了楊世昌!’一不做、二不休,所有牽扯在內的人都得死!
「皇上確定?’
據他所知,楊家雖無官職,卻是皇上在民間的一大主力,如果殺了楊世昌,無疑是自斷一臂。
「殺無赦!’皇上毫不留情。
皇上惟一的優點就是簡潔干脆的個性。
問題是,這絕不會是結束,反而是另一場殺戮的開始,他該為無憂高興,還是為她傷心?
「對了!’皇上在轉身之際,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後天公主辦了一桌宴席,希望你和這娃兒能賞光。’
慕容無恨爽快的答應,讓皇上頗為驚訝。
聰敏如慕容無恨,絕不可能不懂宴無好宴的道理,難道他不怕他心愛的娃兒遭逢不測?
有意思,皇上愈是多疑,愈是忐忑,他就愈是輕松自在,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喜歡這種被激發時的熱血奔騰,他活著的惟一樂趣就是不斷地受刺激,就像他的無憂,那是另一種不同的刺激。
慕容無恨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詭異,強化了皇上的不安,也堅定了他想除掉慕容無恨的心。慕容無恨喜歡皇上的反應。
「既然密函對萬歲爺如此重要,需不需要用刑讓楊世昌交出來?’
「不必了!’他雖然下令殺了楊世昌,但卻堅信密函一定在齊無憂身上。「今晚就下手!’
皇上以為蘇州就在隔壁嗎?
「恐怕無法從命。’
是他太急躁了!
「好吧!朕等你的消息。’
「赴了公主的宴席,微臣馬上動身。’
慕容無恨微彎著身子恭送萬歲爺。???說是宴席,不如說是示威。
鮑主了心彰顯自己的身份,一場宴會下來,無憂著實被比到天涯海角去了。
原則上,一般臣女的裝扮不能太過招搖,更何況齊無憂不是官宦之後,自然必須嚴守分際。慕容無恨將她打扮得非常得當——上好的絲綢,樸素的顏色,襯托出齊無憂與眾不同的氣質。
無憂的表現讓慕容無恨非常滿意。他的無憂不是泛泛之輩,雖然表演的盡是取悅人的戲碼,但配上他這個殺手恰如其分。
齊無憂雖然是正當人家的女兒,卻因為不安分,愛在坊間茶樓、酒肆閑逛,會的絕活可不少。在慕容無恨的鼓勵下,她起身為萬歲獻唱。
「請客民女敬奉杯酒,歌唱一闕詞,來為皇上助興。’
接著,無憂施展出她小唱的本事,唱道︰「柳陰直,煙里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拂水飄綿送行色……’
這闕「蘭陵王’博得在場人士的一致好評,掌聲不斷,如雷貫耳。
齊無憂沒想到這首由李師師所唱的闕詞,在坊間的歌舞娛樂場所流行後,由她再獻唱會博得眾人的掌聲。
受到現場氣氛的鼓舞,無憂一時興起,問在場的官員,可要听听時下最盛行的儒、佛、道三教會通。
平常的官宦人家,出入的都是高級場所,許多民間的技藝往往不好意思光臨,好不容易有此機會能開開眼界,自是不肯放過。
大家的興頭正熱烈,催促無憂趕緊表演。
齊無憂一人分飾兩角——男音︰「你說你博通三教,請問如來佛祖是何人?’這問題可真直接。
女音︰「她是一個女人,’
男音︰「怎麼會是個女人?’
女音︰「你太沒學問了,難道你沒讀過佛教的金剛經?’
男音︰「佛經里說了如來佛祖是女人?’
女音︰「經里說了︰「敷座而坐」。如果佛祖不是女人,為何要等到夫坐而後坐?’
這句話引起哄堂大笑。
接著男音又問︰「那麼老子又是什麼人?’
女音回答︰「當然也是女人!’相當堅決肯定。
男音︰「此話怎講?’
女音︰「道德經里寫著︰「吾有大患,是吾有身;及吾無身,吾復何患?」假使老子不是女人,怎麼會「有身」呢?’
這下不但百官大笑,連皇帝也笑彎了腰。
男音又發問了︰「那麼,被封為文宣王的孔夫子又是何人?’
女音還是那個答案——「一樣是女人!’她裝得很有學問的樣子。「試想看看,論語里面明明記載著︰「沽之哉!繃之哉!吾待價者也。」如果他不是女人,干什麼要待嫁?’
無憂用三個同音假借的方法,把佛、道、儒三尊都幽了一默,當然也是在諷刺三教論的泛泛之輩。
「你這丫頭,這些鬼靈精怪是自己想的嗎?’萬歲爺笑得淚水直流。
「稟皇上,民女哪有這等能耐,不過是從小不受教,性喜四處游玩,在坊間听多了說書們編講,自然會學上一、兩手。’無憂倒是頗有大將之風,應對得很得體。
不過,看在公主的眼里,可不是這麼回事兒。
這個死老百姓,居然敢搶公主的鋒頭!
千萬別讓她達到機會,否則一定要齊無憂沒命!
慕容無恨把公主咬牙切齒的樣兒,一覽無遺地盡收眼底。想不到無憂有這等才能,哪天他要是不做殺手,想要餓死恐非易事。
經過這場宴會,皇上覺得應該好好再與齊無憂聚一聚,遂開口約定下一次的狩獵行,但遭到慕容無恨的婉拒。
「皇上,我想趁著執行任務之便,順道帶無憂回家鄉祭祖。’
雖然不願意,但卻不願慕容無恨耽誤行程。
「愛卿快去快回!’如果能有命回來,當然來日方長。???對于慕容無恨的提議,齊無憂一則以憂,一則以喜。
前些時候水野遙捎信過來,說楊世昌從懲惡幫逃走了。
她心里十分清楚,楊世昌那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雖然她學了不少拳腳功夫,但對于逃命的要招——輕功,卻一無所成!
她越想心越嘔!
枯坐花廳一上午,齊無憂努力地不讓明天的行程影響心情,全神貫注的集中精神打坐,但試了幾次,均因內心煩躁不安而告徒勞無功。
在蘇州時,每當她心煩意亂,只消翻牆到慕容無恨的宅第,便可打發掉煩郁的心緒,偏偏這會兒人在王府內,卻無法靜下心來。
越想心越亂,她決定到練功房繼續練迷蹤步。
心不在焉地踏過滿園泥濘,驟雨初歇的窗欞還滴著雨珠,剛被大雨清洗去灰塵的花香迎面撲來,摻雜著午後山巒獨有的青草香。
喪母的痛苦至今猶回蕩心底,時時戳傷她的心。滿心的悲傷無處發泄,遂隨著師父畫在地上的腳印,一古腦地走著。
嘴里喃喃念著口訣,腳下不停歇,淚水隨著腳步滴滿衣衫,她任性地折磨自己,直至筋疲力盡。
最後索性一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娘…???
一心想除掉齊無憂的公主來到王府,找遍整座王府,卻怎麼也找不到齊無憂的蹤影。
她有些不耐煩地在後院閑逛,終于在後院的練功房里,看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齊無憂。
這丫頭片子渾身是汗,滿臉是淚,有什麼迷人之處?
慕容無恨竟然會鐘情于她!
想她乃堂堂一國公主,竟要與民女爭夫,傳了出去,她還要不要作人?
這些日子,皇兄變得多疑猜忌,對慕容無恨的信心已經動搖了,若不趕快讓他成為駙馬,只怕慕容無恨的處境會危險異常。
「齊無憂!’趁著慕容無恨不在,殺了她一了百了,如此慕容無恨便永遠屬于她。
「我心情不好,別煩我!’無憂不疾不徐地拎起袖子揩去臉上的淚水。
鮑主氣壞了。齊無憂居然敢氣焰高張地對她說話!
「大膽!竟敢對本宮無禮!’這慕容王府都得買她的帳,一個小小民女竟敢頂撞她,不想活了!
「好好的皇宮不待,誰要你來自取其辱!’齊無憂擦干淚痕,漸漸露出掩不住的厭煩。
鮑主一向如眾星拱月般的被捧在手心巴結,齊無憂目中無人的傲慢態度,讓她嬌容泛青。
「齊無憂,你若想活命,就快快離開慕容無恨。’等她與慕容無恨成親,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結束齊無憂的生命。
拍掉身上的灰塵,齊無憂平靜心湖,打算再練習迷蹤步。
「你聾了嗎?本宮在問你話呢!’
「我寧死也不離開。’她一面說一面練起迷蹤步。
沒一會兒,無憂興奮地大叫出聲——「我練成了,我練成迷蹤步了!’
娘在天上還是有在保佑她,如此一來,若是打不贏楊世昌,逃命也絕對沒問題!
鮑主被她興奮的神情惹得火冒三丈,陰狠地將袖中的白色粉末,順著風勢向齊無憂撒出。
正沉迷于迷蹤步的齊無憂,越走越順,瞬間有如一陣旋風,將白色粉末擋在風牆之外。
沉浸在勝利中的公主大意輕敵,待那股香氣入鼻,發現異狀,為時已晚。
齊無憂發現公主有些不對勁,便停下腳步一看究竟。
只見公主雪白的肌膚上,透出一層色澤柔女敕的粉紅,才半刻,公主變得妖嬈,笑得十分。
齊無憂嚇壞了。
鮑主怎麼會變得這麼的……她不知道怎麼形容。
齊無憂一刻也不敢停留,跌跌撞撞的沖出練功房。
慕容無恨在練功房門口一把抱住慌張而出的無憂。
「怎麼回事?’
「公主她……’她已經嚇得口齒不清。
慕容無恨探頭看了一眼便知情況,吩咐無憂速去找慕容多情前來,自己則進練功房點住鮑主的穴道。
片刻,慕容多情火速趕到,慕容無恨在他耳邊叮嚀幾句,便帶著無憂離開。???「公主到底怎麼了?’無憂心有余悸。
慕容無恨思索著該不該告訴她。
幾經考量,他深知江湖險惡,這些必備的常識若不告訴無憂,怕她將來踫上了會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公主中了迷藥。’
「公主也太笨了!吧麼對自己下迷藥?’
齊無憂不解地看著慕容無恨。
「傻無憂,她要下手的對象是你呀!’慕容無恨的手指戳上齊無憂的額頭。
「我?’她更不明白了。「既然下手的對象是我,公主又為何會害人害己的吸入迷藥?’
「這就要問你了,當時你有沒有閃躲?’
無憂仔細地回想。
「我根本不知道她使壞,當時我沉醉在練成迷蹤步的喜悅中,對外界發生的事全然不知。’這就是了!
迷蹤步一使出來,外圍會形成一道風牆,輕如空氣的粉狀物只會被擋在風牆之外,難怪公主會吸入自己撒出的迷藥。
「中了那迷藥會死嗎?’無憂不是壞心腸的人,她當然擔心公主的安危。
「你當真想知道?’他怕無憂听了會臉紅心跳。
無憂點點頭。
「那是一種下流的迷藥,吸入之後,若無男女交歡的行為,必死無疑。而且在尚未與人交歡之前,那種折磨人身心的痛苦,普天之下,恐怕無人能熬得住。’
無憂果然臉紅到耳根子去了,但是求知欲在心里蠢蠢欲動,讓她不得不擱下羞恥心追問。
「那些下流東西可有名稱?’
「當然有,而且五花八門,是誰發明,就由誰命名。合歡散是最普遍常用的名稱,再高竿一點的會因時、因地、因人,發展成不同的名稱,如翻雲末、雲雨粉等,名稱不同,效果卻大同小異。’怎麼也想不到無憂是這麼好學的姑娘。
「不論男女,都需以那種……行為才能保住性命嗎?’無憂的臉紅透了。
「沒錯!’
無憂听得汗流浹背。
先前她還戲言要與慕容無恨夫唱婦隨,攜手走天涯,現在她可要打退堂鼓了,江湖這麼險惡,還是歸隱山林來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