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火車站,離開張致桀的車。看到他走遠後,她叫了計程車。而一上車,她就忍不住了,淚水潸然落下。
她不相信張致桀說的全是真的,但她清楚,那不盡然是謊言。
只是,她一直不肯好好的去看清楚兩人之間的差異。
「嗚!」她悶泣了一聲,惹來計程車司機關心的眼神。
她抬起手揮了下,「別管我,我沒事。」
「喔!好……小姐,難過就哭出來,哭是健康的,我車上很多加油站的面紙,盡避拿去用啦!」
「謝謝……」她揚起嘴角,神情卻依然充滿了酸楚。
原本她對今晚是多麼的期待跟渴望啊!她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嚴譽嘯了,她是多麼的渴望跟他之間那種美好又貼心的感覺啊!
天……她還是沒辦法相信張致桀所說的!這種堅強的信心,她不知道是哪來的,但就算古諭嘯用假名的謊言是這麼的明顯,她……依然本能的想相信他。
方裳珞想到那些照片,尤其是他跟兩個女人親密交談的照片,又哭了出來……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更模糊了她的未來。那原本渴望著他……就算不打算談戀愛,卻依然無法自拔的愛上他的未來……
不……她沒辦法相信他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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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站離開後,她共轉了兩部計程車,一直到看到目的地,才慌張的抹去臉上的淚痕,打點一下自己的妝容。
她跟他約在一間私人的豪宅,也就是他說的那間跟朋友借來,要借給她弟妹住的地方。
今天大家都在方家,所以,這里只剩他跟她。
唉一開門,古諭嘯根本沒注意到她眼小的陰霾與遲疑、他今天跟美國那頭開了一整天的會議了,煩都煩死了,一心只渴望見到她。
大掌對準她的縴腰一撈,他就把她整個人給摟進懷中。
「等等……等一下……阿嘯。」她閃躲著他吻上來的唇,小手也抵在他的胸前,不讓他靠近。
「嗯?我不想等。」他這輩子從沒這麼猴急過,連青少年時期也沒有過,但這一刻,他急著對她傾吐愛意,急著告訴她,他希望她能相伴他左右的計劃,更急著……先吻再說!
「先給我一個吻。」
「但……」
他那低柔嗓音的沙啞,跟她粉女敕臉頰上,那沒來得及擦干的微微咸味,終于讓差點被沖昏頭的他警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嘿……怎麼了?你哭過了?」他勾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
「嗯?沒有……」
「騙人!」他凝著她的眼,那紅腫的限皮下,漾著水光的眸心里,是他自己的倒影。
「為什麼哭?你害怕嗎?」他實在是想不到理由,只好假設她是因為害怕跟他上床,「如果你真的怕……我可以等……不一定要今晚……唔!」
頓時,他瞪大了眼,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用吻給堵住話!
這人……還是那個頑固的、理智的、冷靜的方裳珞嗎?
被強吻的他,一路倒退,直到被大沙發絆倒,跌坐在沙發里。
這一跌,讓他有了空隙問話,他想知道她到底怎麼回事!
「裳……唔!」
可是,她顯然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
她坐在他大腿上,那柔女敕的唇瓣緊緊的含住了他,一點空隙都不肯給。
她吻他的方式,根本毫無技巧可言,更沒有任何的性感跟挑逗在里面,反而充滿了慌亂,還有近乎絕望的激情……
方裳珞什麼都不想管了,她只想回到沒看到那些資料之前的自己。
她一直到見到他的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渴望相信他。兩人才分開短短的一天,心里的思念已經滿載到她無法承受的地步……
而現在……當她听到他關懷的語氣,听到他為了她,願意繼續把的時間點延後……
這樣的貼心跟這樣的溫暖,天!她怎麼可能相信他是個販賣軍火的壞人,是一個有兩個情婦的男人,還是個大騙子呢?
她的理智在叫她踩煞車,但她的情感卻一直在呼喊著︰相信他!釋放自己的渴望,所以……這輩子,就這麼一刻,讓她全然的屈服在之中吧!
「天……」
迸諭嘯渴望回應她的吻,但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個給她第一次完美體驗的好時機。他得先說清楚自己的立場,還有自己的安排,好請求她的配合。
他希望讓她安心後,再接受他的愛情。
所以,他只是緊閉著唇,用意志力逼自己慢慢等待。
當她終于吻他的唇吻別喘不過氣,稍微放松一下呼吸時,他把握著時機,輕輕的推開她一點,想弄清楚發生什麼事。
「等等……裳珞,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方裳珞凝著他,輕輕搖頭,—句話都不說,只是起身,輕輕後退了兩步,然後,解開了自己那件合身絲襯衫的扣子。
他猛吸一口氣,俊眸不自覺圓睜,看著那罩著蕾絲門的柔女敕胸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緩緩展現。
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放開她,才退後一點,就看到她動作迅速的月兌掉襯衫後,又開始月兌裙子。
而直到她解去,褪下內褲,那曲線柔美性感的嬌軀完全果裎在眼前時,他才發現大事不妙。
她顯然根本不想讓他在上床之前,去了解她為什麼哭,也不打算讓他有說話的機會。
而更不妙的是,他發現自己現在也不想說話,只想用全身好好的愛她。
她宛如世上最高貴性感的女神,能迷惑人的心智,叫人甚至忘了語言是怎麼回事!
「裳珞……你……」
「別說……」方裳珞走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楚楚可人的水眸凝著他,里面充滿著叫人無法拒絕的渴盼,「拜托你,什麼都先別說……只要先抱我就好……」
「我……當然很樂意……」到這種地步,他得用盡了最後一分理智,才能問出他還是很在意的事,「但你是為什麼哭?」
方裳珞看著他,緩緩的接近他,那雙黑色的眸心里,盛滿了讓人無法招架的愛意柔情,「因為我想要你,我相信你……」
這句話,終于徹底的擊潰了他的理智。
要解釋……明早起床後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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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汗水淋灕的兩副身軀纏卷在一起。
方裳珞沉沉睡去,枕著他溫熱的手臂當睡枕,長長的羽睫還凝著不自覺的淚珠在上面。
迸諭嘯凝著她那張略帶著濕痕的睡顏。
她哭了……這是為什麼?
在歡愛的過程中,他甚至無法確定她是否是完全滿足,他看得出她大部分的時候雖然反應生澀,卻很忘我……然而,也有幾次,她眸底含著淚水,有幾次,她的靈魂好似飄到遠方……
這一切的跡象,都讓他心底感到不安。他試圖在第一次後跟她談,但初試雲雨的她,很快的用生澀卻熱情的方式,在浴室里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又點燃了他身上的火苗……
而第二次後,他想談,她卻想吃東西。
她用超乎尋常的速度,把廚房冰箱里先前放置的水果一掃而空,甚至還喝了點酒,然後又趴回他的身上,三度用那毫無技巧可言,卻絕對能引爆他體內炸彈的方式,擊潰了他想跟她談話的意圖。
而第三次的激情過後,夜也深了……她閉上眼,就這麼沉沉的在他身畔睡去。
她到底……在哭什麼?
樓下的大客廳里,隱約有手機聲響起。他皺了皺濃眉,輕輕的移動佳人的頭顱,回眸又看了床上一眼。方裳珞依然沉睡著,維持著之前的姿勢。
確定她沒醒,他才起身走下樓,到客廳接電話。
「怎麼了?」這是麗莎有緊急事件才會打的電話。
「我們在外面,能跟你談談嗎?」
「好!」他迅速的掛掉電話,撿起掉落在客廳的長褲,隨意套上後,便走向大門處,開了門。
門外,麗莎跟米莎站在那。
「我剛查到一個最新的消息。」
「什麼消息?」
「下午方裳珞是否遲到了?」
「嗯?」他有點訝異,「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個。」麗莎拿給他看下午方裳珞上了張致桀車子的照片。
他一震,深眸眯起,「這家伙想干嘛?」
「我們不清楚,他的車有反竊听裝置,但我剛查到,前兩天在店外偷拍我們照片的人,是張致桀派來的。而且他今晚找了幾個大陸有名的殺手,埋伏在方家外面,顯然的,那個張致桀急著想除掉你。而且他也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我想請示你的是……美國那里現在是白天,正是逮杰森的好時機,可以的話,我希望兩邊同步進行。」
他沉吟了下,他本來是不在乎何時解決掉張致桀的,但現在……他隱約的希望等到跟方裳珞之間的一切順利後,再來決定該怎麼對付張致桀這種小角色。
「我想先按兵不動,因為我還沒跟她解釋……」
「你可以現在解釋。」
他身後一句冷冷的柔嗓傳來,讓門口三個人皆一震。
他緩緩轉身,面對著那不知道站在樓梯上方多久的方裳珞。
而他身旁的麗莎跟米莎,則是迅速後退,關上大門,不想趟入這種私人感情的渾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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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睡?」
「你一起床我就醒了。」她倚在臥室門邊,穿著來時的白色襯衫,果著兩條性感長腿,雙手擦在胸前,一臉冷冷的看著他。
「你剛才是故意裝睡?」
她不置可否,挪動長腿走下樓梯,「那是麗莎跟米莎?」
濃眉皺起,「你怎麼知道?」
「你販賣武器?」
他一臉詫異,「誰告訴你的?不是裳月她們吧!」她們明明答應過會先保密的。
他是軍火跟保全系統制造商,公司大多也只接國家級部門下的訂單。
昨天晚上,他離開方家前,只先跟裳月、裳麗解釋過他的安排,包括生病的大姑媽要怎麼護送到美國去接受醫療,當然,要解釋他為何要這樣做,就只能告訴裳月、裳麗他的本業是什麼。
而這一切,只是打算給她個驚喜,想逼她不得不答應跟他一起走。
但現在看她的表情,顯然非常不喜歡這驚喜。
「裳月?」她想起張致桀說過的話,關于他會讓她弟妹未來沉淪進不法社會的事,但她沒想到,他已經開始做了,「你竟然真的把她們拖下水?」
「拖下水?你是不是弄錯什麼了?」
「我弄錯了嗎?古諭嘯?」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關于這一切,我今晚本來要解釋。」
听到她用這麼冰冷的怒吼聲,吼出他的名字時,古諭嘯就發現不對勁了。
「用什麼跟我解釋?更多的謊言?我相信你,我是這麼的想相信你,但現在我知道我錯了!親愛的阿嘯,我告訴你,我錯在愛上了你!」
愛?這個字讓古諭嘯震在當場,腦袋被狂喜當場刷得一片空白。
她愛他?方裳珞,這個珞珞如石的女人,真的像他愛上她一樣,在這麼短的時間愛上了他?
「天!我真是覺得自己蠢斃了,竟然選擇相信你,事實是這麼的明顯……」
她望著他,他的模樣在她的視線中逐漸模糊起來,過了兩秒,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是因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
天!她心好痛啊……
當她看到他跟那兩個美艷的金發女郎說話時,她才痛徹心扉的覺悟到,原來被所愛的人傷害,會是這麼的痛。
甚至,痛到她覺得連哭都是種愚蠢的舉動。
她抹去不爭氣的淚水,才抬頭,卻赫然看到他走到眼前。
「你知道的不是全部的事實,應該只是張致桀告訴你的吧?」他想通了,下午張致桀攔住她,一定用某種謊言欺騙了她。
「是沒錯!但有一部分是我自己親眼見到的。」
她挺起胸膛,拒絕退後,「他叫我讓你吃迷藥,但我沒有這麼做,那包迷藥已經被我丟到垃圾桶里了,你知道我這麼做會有什麼下場嗎?」
「什麼下場?」她對他的信任令他窩心,語氣也不自覺的放柔。
「他會找機會為難我的弟妹。」
「沒錯!他已經一直在為難你了。」
「你說什麼?」
「是他動用了關系,不讓你貸款通過,我調查過了,相信我。」
「他……等一下!現在跟那家伙根本沒關系,是我跟你之間的事,你不該騙我。」
「我有我的苦衷,我並不是要故意欺騙你的。」
「那你原本打算欺騙我到什麼時候呢?欺騙到你離開的那一天?啊!就是今天,不是嗎?」
她想起之前他跟那兩個金發女郎的對話,可是,那想裝成嘲諷的語氣,听來卻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有的只是哀傷……
「裳珞……」
他把她拉近,輕輕的擁住她。
她不想讓他抱,卻又無力推開。
「我很抱歉……一開始就沒告訴你實話。」
「我懂……」誰能說自己是個軍火商呢?
「你真的懂?」
「當然!」她點點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你販賣軍火,想毀了這個世界,不是嗎?」
「我販賣軍火毀了這世界?不……我是跟各國政府合作,制造武器……天殺的!你怎麼會以為我是那種喪盡天良的軍火商?」
她眯眼看著他,眼底的不信任,讓他感覺到一股怒火在胸腔里蔓延開來。
他咬牙,「那個張致桀,我要毀了他。」
「我管你毀不毀了他!重點是……他也調查出來你其他的一切,麗莎跟米莎的存在,你能說是騙我的嗎?我親眼看到了。」
「麗莎跟米莎?」他一臉愕然,「她們又怎麼了?」
她看著他,不敢相信到這種時候他還想否認,她渾身發抖,眯起眼,「當然有關系!你要是以為我愛上你,你就能為所欲為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這個混蛋!」再也忍不住了,她掄起拳頭,瘋狂的擊向他。
他沒忘記她的拳頭是多麼的靈活有力,邊閃邊說︰「你冷靜點。」
「我才不要!我親手毀了你,比讓你被張致桀抓去好。」
「抓我?」他閃她,卻不想抓住她的手,反制住她。
因為他本能的知道,這種時候,最好讓她發泄個過癮。
「對!你這該死的混蛋、欺騙我的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比張致桀還可惡!」起碼,張致桀從沒踐踏過她的心。
「什麼?」
一听到這句話,古諭嘯火大了,「我比張致桀可惡?有沒有搞錯?」
「當然沒有!」
她一直揮拳,卻打不到他,因為這客廳的空間實在是太寬敞了。
所以,當他閃出她的拳頭範圍後,她只好抓起能拿的東西砸向他。
「亂講!你愛的是我,不是他,這就證明我比他好!」
匡的一聲,一盞昂貴的維多利亞式罩燈被砸爛。
「你還敢說?踐踏我的心你很得意嗎?小人!下流!無恥!卑鄙!不要臉……」
「張致桀才是,我不懂的是,你明明不相信他,為什麼卻容忍他這麼久?」
匡的又一聲,一個昂貴的瓷瓶被人狠狠的砸在餐廳門上。
「你還跑!你還跑……我容忍他是因為我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惹惱他會有什麼下場,我清楚得很。」
「你明知道他不懷好意還讓他接近你?」
他閃過一個絕對會造成重大傷亡的虎型紙鎮,滿目瘡痍,已經一路從客廳延伸到書房。
「他也許不是個守法的好人,但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
她丟出架子上一個昂貴的瓷盤。
「我比他好到哪里去?你不要拿我跟那家伙比。」
他又閃過她丟過來的百科全書。
「起碼他還懂得做錯事要道歉,你就不會。」
「我不想騙你,我今晚就要跟你解釋了。是你不听,一進來就月兌衣服。」
「什麼!?」她停下了抓東西的動作,不敢相信的瞪著他,「你現在要指控我愛你是不對的事?」
「那當然不對……不!我是說那當然對!」
「對個屁!」她激動之余,還是發現自己的邏輯有問題,「我本來就不該愛上你?你這大騙子!」
這次她丟的是一個昂貴的音響,但沒丟成,因為電線被固定在牆壁上。
「我沒打算騙你,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你說過要相信我的,你愛我,不是嗎?」
他沖出書房,這里的東西實在是太貴了,他清楚她事後一定會心疼。
「對!我是個超級大笨蛋,大白痴!」
她跟著他沖出來,赤果的腳丫子,眼看就要踩到之前地上的瓷器碎片。
他眼明手快的一個搶先,打橫抱起了她,「可惡!瘋女人,你鬧夠了沒?到底要不要冷靜的听我說?」
他終于再也忍不住了,難道她一定要等到有人受傷才行嗎?
平日這麼冷靜理智的她,為何要這樣瘋狂?難道真的是因為愛上他的關系?一想到這點,他竟然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啪!狠狠的一個巴掌,打碎了他眼底的柔情。
他低頭瞪著懷里的她,一把走向沙發,把她丟上沙發,然後撲上去。
「可惡!你別想再踫我……」
他要吻她,她卻不讓他吻。
他火了,「好!不讓我踫是嗎?非常好!」
他霍地起身,走向客廳大門。
「你想去哪里?」
她急急想起身,才想踏到地上,卻赫然佇住,她看到地上滿是瓷器跟玻璃碎片散落著,而深色華麗的地毯上,似乎還有污痕。
她猛地抬頭,看向站在客廳前方大門的他,果然……他的腳掌有些微的血跡。她想起方才他抱起她的動作,那不是為了把她去上沙發欺負她,而是因為……他怕她受傷?
心里滿滿的溢出了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愛慮……天!她愛他,但這樣下去,她該怎麼……
「去毀了張致桀,現在!」
突然間,他充滿怒氣的低嗓傳來,她赫然抬頭,就看到他打開門,正對著那兩個金發女人下令。
「啊……」她在床邊錯愕的叫著,「慢著!為什麼?」
「為什麼?」
遠在客廳門口的古諭嘯猛一回身,直直的就踏過滿地的碎片走向她,沿途還撿起她的裙子,然後抖落上面的碎裂物品,直走到她面前,舉起裙子交給她。
「因為我要跟你解釋清楚這一切,而在那之前,我得先毀掉那個讓你喪失理智毀了這地方的家伙。」
他的黑眸充滿著鷙猛的光芒,震得方裳珞幾乎無法反應。
而遠在客廳大門外的兩個金發女郎則是對看了一眼,在心底為那個可憐的、想跨足殺手界的走私客惋惜。
唉!那個故意欺騙古諭嘯的女人的家伙,這下可要遭殃了!
******
大批的警力圍繞在張致桀的餐廳外,看得方裳珞目瞪口呆。
而她現在正跟冷著一張臉的古諭嘯,還有麗莎坐在直升機上,俯瞰著張致桀被警察重重包圍,不得不舉雙手投降上警車的畫面。
「這……這怎麼可能?」方裳珞簡直不敢相信會看到這種情形。
張致桀在花蓮這一帶,也算黑白兩道通吃的啊!而且,就算要抓他,也不該是這種……好像要抓什麼重大槍擊要犯的陣仗啊!
「當然可能!他走這條路這麼久了,遲早會有這麼一天。」麗莎在一旁用有點吃力的中文說著,只是……用這種陣仗來抓這種小角色,實在是夸張了點。
但沒辦法,誰叫這個張致桀得罪了他們的大老板呢!
「但他……他的勢力……就這麼輕易的被瓦解了?」方裳珞看向一旁冷著臉,卻緊握著她的手,不肯看向直升機外的古諭嘯。
驀地,她想起他懼高,本能的反手與他十指交握。
原本眯著眼的古諭嘯發現她的動作,一愣,睜眼望向她。
他沒想到她還會安慰他,原本以為她會生氣發飆的,但她看著他的眼神里卻沒有生氣,只有單純的困惑。
「你怎麼可能叫警察出動警察就出動,說抓張致桀就抓張致桀?」
「這是因為……」古諭嘯揚起嘴角,「我是武器跟保安系統的制造設計商,各國政府高官為了軍事預算,都要買我的帳。」
「啊?」
「我們老板是海堂集團的總裁,」一旁的麗莎用口音甚重的中文,夾雜著英文專有名詞,幫忙解釋著︰「海堂集團專門接受美國政府的武器研發與制造,還有制造一般特級商用的保全系統,而我們對台灣的警力並沒有影響力,只是對國際刑警有。」
「啊……」她愣愣的看著古諭嘯,「海堂集團?」
「對!你真是白痴,竟然以為我是軍火商。」想到這,古諭嘯就極度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他也有疑惑。
「他被抓,你看來不太高興。」
「我?不會啊!」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但是……」他想起另外一件事,帶著一絲酸味說,「為什麼你能接受犯法的他當朋友這麼多年,卻不能接受我?」
「那不一樣,他做什麼都跟我無關,但你……」她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麗莎在場,立刻抿住唇,不好意思說下去。
「我怎樣?」濃眉一挑,他就是要她說出口。
「你是我喜歡的男人,我當然……我不知道……我很掙扎,軍火商听來很可怕,他們幫助戰爭,戰爭中又有這麼多流離失所的孩子……」
俊眸眯了眯,又重新閉上,靠向椅背。
他已經為她做了這麼多,甚至還隱瞞了她,他之前已經派人除去她家附近的殺手,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但她卻……
唉……他懂她的心思,但在懂之外,還是有點氣……氣她的不信任、氣她……突然間,某個點令他雙眼一睜,看向她︰
「等等,你剛才說我是你喜歡的男人?」
「對!」方裳珞沒回答,一旁的麗莎倒是搭腔了。
「為什麼?」他看也不看麗莎一眼,繼續逼問方裳珞,「你該說是我愛的男人啊!」從愛降格為喜歡,听來真不值。
「咦?我……」方裳珞被他這種突如其來、充滿孩子氣的抗議給嚇到了,「我是愛……但她……她……」她指向麗莎,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跟麗莎之間,不是有關系嗎?
「別把她當人看。」古諭嘯說。
「什麼?你這樣說太過分了!」麗莎一听就用英文抗議。
「可是……她不是你的情人嗎?」方裳珞一臉錯愕。
「情人?」這句話不只讓古諭嘯愣住,連麗莎部皺起眉頭。
「對啊!還有另外一個……啊……」方裳珞突然懂了,「你跟她們之間的關系……也是張致桀騙我的?」她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三人行!
但如果是三人行,她們就不可能對她的存在視而不見,甚至還有點必恭必敬的。
我的天……方裳珞真想要挖地洞鑽進去了。
她居然被張致桀那半真半假的話要得團團轉,甚至為了這件事,像個瘋女人一樣毀了那間豪華的別墅。
「喔!」她沮喪的模樣,讓古諭嘯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
「對!她們是我最得力的兩個貼身助理,而且……她們是—對情人。」
「我真的很抱歉,麗莎。」她對著麗莎道歉。
麗莎才想回答,方裳珞的臉卻又被身旁的霸道男子給逼著按回去跟他面對面。
迸諭嘯繼續說︰「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我可不想介入她們之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力裳珞因為白己的誤會,羞得臉都紅了,「我想我是氣到連邏輯思考都沒辦法了……」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她竟然被嫉妒遮蔽了雙眼,什麼也看不清楚。
「不怪你,因為我也會這樣。」他柔聲的說,「而且,我更不想讓任何人介入我們之間。」
「嗯?」她有點困惑,又有點驚喜的看著他。他這樣說的意思,難道是……
「我也愛你,小笨蛋!」
「真的?」
「對……」他終于笑了,低啞的笑聲溢出了唇間,然後緩緩的想要貼上她的。
不料,卻有只冰涼的小手擋住了他的唇。
「嘿!」他抗議。
「有人在啦!」她紅著臉指向麗莎。
「不!」接收到老板投來的殺人眸光,麗莎只能認命的雙手一攤,然後遮住自己的眼楮,咕噥著說︰「別當我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