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覺得她快要死了……
她不能思考、不能說話、不能透氣,四肢抽搐,隨著一雙厚實的大掌所帶來的是……喔!她不能確定,她什麼也不能,七情六欲全耽溺在火海里翻滾……
驟然間,壓在身上的重量不見了,在她隱諱地區撫摩的大掌消失了,氧氣又開始灌注她的肺部,思維逐漸轉動,涼意拂上心頭。她看到龍紹麒狼狽地扒梳他凌亂的頭發、拉平他紊縐的衣服。
「我……」心髒急速地收縮使她喘不過氣來。聖母啊!她剛剛……在做……什麼?楚楚猝然坐起,抓起散落于地的毛巾,遮蔽她「全多露」的身體,卻遮蔽不了她的羞愧!「你——怎麼可以……」
龍紹麒蹲至她身前,收斂神色,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嘲訕道︰「你怪我不該停是嗎?」
「你……」楚楚挪出一手拿起地上的石頭便丟。
「別這樣嘛,得不到滿足就發火。」他輕易閃開。「我不介意再繼續!」說著,他又靠過來。
「去死啦你!」楚楚為之氣結,一口悶氣竟逼出了淚意。
「哎唷!怎麼漏水啦?」他發現和她相處時,他總能露出最輕松的一面,連幽默感都增加了。「這麼喜歡的話,我再親你一下好了。」他繼續逼她。
「你……還說!」楚楚揮拳作勢打他。「那是人家的初……」這吻字說什麼也出不了口,她惱羞成怒地將粉拳往他槌去。
「別!別!」龍紹麒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由她青澀的反應,他當然曉得她還不解人事,只是想到連她的初吻亦為他所屬,笑逐顏開不禁對她更加珍惜,而她日後的每一個吻,全標屬「版權所有」,旁人「盜用」不得。「別氣啦,我不過逗著你玩的嘛!」
「一點也不好玩!」楚楚嗔怒道。
唉!真是一物克一物,瞧她嬌羞可人的模樣,清純中帶著嫵媚,他好不容易克制下來的欲火再次燃燒,他確定自己已經找到要共度一生的伴侶了……德拉米不是也說這是他的「未來」嗎?
「不好玩,下次就不玩了!OK?」他連說話都和她一樣孩子氣了。
楚楚單純得像個孩子,脾氣來得急、去得快,人家「大灰熊」都拉下臉來向她賠不是,她怎好意思硬繃著臉生氣。「好……吧!不可以再有下次。」其實她一點也不排斥「那種」感覺,不過這想法令她心中不由得一羞。
「是,遵命!」他行個禮、鞠個躬保證,下次他就不是用「玩」的。
「嗯……」楚楚躁紅的俏顏低垂著。「你……轉過身好嗎?」
「好。」龍紹麒意態瀟灑地轉過身。
「謝……謝。」原猜想他會有陣刁難才肯動,結果他干脆地允諾反令楚楚愣了二下。
基本上龍紹麒覺得他轉不轉身沒差,反正她嬌軀的每一寸皆已烙印在他的腦海中,光是听背後郎郎*'*'的聲音,他就能料出她現在的動作,比方說剛剛是站起來,包緊毛巾,移動比例勻稱的長腿走到溪旁拾起髒衣服,穿上……呀!她這聲輕呼是毛巾不小心掉下來,然後偷睨他,趕緊匆促地套上衣服……
「髒衣服就不要再穿了。」龍紹麒說道,他可以想像她可愛的詫異樣,然後一臉疑惑地想他是不是在偷看……他不自覺地笑眯了眼,這丫頭的心思透明得像張玻璃紙,一眼就能望透。
鏡頭轉到那廂去,楚楚果真瞠目結舌,一只手停在才伸進一半的衣袖間。「你……」她分明盯得好緊,難不成……他的背部有長眼楮?
「毛巾包好了嗎?我要轉身啦!」龍紹麒雙手抱胸地等待,他肯定她還是赤條條地待在那兒。
事實勝于雄辯,她遽喊——「等一等!」
「再等下去要吃中餐了。」龍紹麒唇角向上揚。
「好了,好了……」楚楚手忙腳亂地包回大毛巾,想想仍不妥,她又披上髒外衣,才拎著其他的髒衣物站在他左後側輕語。「我好了。」
「放心!我不會讓你罩裹著毛巾四處轉。」他道出她的心事,不過就算她想,他也不答應。「你那些衣服大概洗不干淨了,暫時先穿我的吧!」
「嗯。」楚楚乖巧地點頭,跟著他回小屋,在他去找德拉米時,趕忙將他遞給她的衣服穿好。
***
楚楚穿上衣服時才發覺龍紹麒比她臆測的還要高大——
棉質T恤的肩線掉到手臂,上身的長度落至膝蓋,百慕達短褲可當馬褲使用,腰圍尚可塞入兩個拳頭……當龍紹麒再度出現時,她慌忙地抓著正在滑落的褲腰。
他綻開笑容,立刻解下自己的皮帶幫她系上,一種莫名的親昵讓她頰上泛起紅潮。
「這樣就不會掉下來了。」龍紹麒頗自滿地欣賞他的杰作。「不過你比我想的還要瘦。」
她抬頭欲向他道謝,卻感覺到他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同了……看了半天才意識到——「嘿!你把胡子刮掉了。」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味道,蓄胡的他豪邁不羈、器宇軒昂,不蓄胡子時貌似潘安、清雅堂正,可見造物主在創造他時的心情特別好,費的心思特別多。
「前陣子都在山上跑,沒時間刮。」龍紹麒撫著下巴。「很奇怪嗎?」
「不會,很……干淨。」她差點月兌口說很帥。
「干淨?」他放聲大笑。「我留胡時看起來很髒嗎?」
「當然不是,你留胡子時給人是種粗獷的美,不留的時候是……」楚楚急急地解釋,直至看見他嘴邊的嘲笑。「哇!你又逗我……」
龍紹麒接下她幾道粉拳。「夠本啦!餅來,我們有事情必須先商量。」
「什麼事?」楚楚任他握住自己的柔荑,透過他掌心傳來的溫暖讓她踏實地感到可以將一切放心托付給此掌的東家。
隨他進入德拉米的茅屋。屋子大小和他的差不多,里面的設備簡單到只有一「堆」干草床和手編的席子,屋角堆置著鍋碗器具和他私人的用品。
楚楚禮貌地向德拉米打招呼。「德拉米早……那?你的眼楮……」要不是她心細,外人恐怕很難在他黝黑的皮膚上,分辨出他眼窩的一圈黑青。
「沒事,他不小心撞到牆壁。」龍紹麒冷笑。那「牆壁」是他的拳頭,誰叫德拉米「知情不報」,害他當了一天的白痴擔憂他有戀男童癥!
「是呀!懊死的牆壁。」德拉米吃了悶虧還不敢哀叫,真是天理何存?不過既然因而看了一場劃時代的好戲,倒也劃算。
「呃?」楚楚覺得那比較像是被揍,張嘴欲言,卻被龍紹麒伸手阻攔她。
「我想你的事比那個重要。」他說。
「我的?」楚楚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你是來自助旅行的吧?住哪個飯店?」德拉米插話。「再來我們會離開這個地方,進入很原始的部落行醫,所以我可以利用今天送你回住處。」
「我不是來自助旅行的,我是來找我爸爸,他寫了一封信說他在這兒,我擔心他出事……」楚楚娥眉緊蹙,扯著龍紹麒的手肘。「而且我所有的財產和行李,全在來的路上讓導游偷走,我沒錢回台灣,在找到爸爸以前也不想回去,你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是嗎?」龍紹麒不置可否。他已托好友王佑盞,請他代為調查楚楚的底細,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
「我沒必要騙你們。」楚楚說完便跑回另一間屋子,把父親的信從髒衣服中拿出來給他們看,不過她沒有提及項鏈和皮革的事。
德拉米會說但不會看中文,因此由龍紹麒擔任鑒定的工作。
「我父親叫楚國城,是位考古學家,他來非洲有好些年了。」楚楚附加說明。
楚國城確是位考古名家,龍紹麒曾听說過,但他最被人論及的是他對妻子的痴情。看完信後龍紹麒問道︰「你知道光是奇育洛斯山就有多大嗎?」
楚楚嘟著嘴,搖頭。中國的地理她都不及格了,更何況是遠在天邊的肯亞。
「它全長有八十公里,寬約七公里,最高點超過二千一百七十公尺,這樣的面積你想找一個人,簡直像在大海里撈根針!」龍紹麒分析。「何況令尊給的線索太模糊,你要從何找起?」
「我不知道。」楚楚長吁一口氣,她當初只想先來了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那也必須是在船安然無恙的情況下才到得了橋頭。」龍紹麒語含責怪她莽撞之意,他不能想像她若遇到的不是他們會有什麼可怕的下場。
「我……」楚楚也知道自己是輕率了。「我總不能呆在家中什麼也不做啊!」
「總比冒生命危險好。」龍紹麒倚老賣老。
楚楚憤然站起。「你不幫就算了,沒什麼了不起!」
德拉米曉得龍紹麒是用心良苦。「你是故意要把她氣回台灣,因為這信並不尋常。我由你的神色可以瞧出蛛絲馬跡,再者,我們此刻要踏入的是真正的蠻荒地帶,帶她在身邊你不放心……是吧?」他用馬賽語說道。
豈止對,簡直對極了!龍紹麒訝異地用馬賽語對他說︰「沒錯,我相信她和我們純是偶遇,而看到信的第一眼,我的本能反應就是‘危險’!尤其信上最後那幾個字,錯落不齊,顯示筆者在寫的時候非常匆忙,像是趕著去哪里或是‘不測’正在接近?」
頓了頓他又說︰「從楚先生的信可知他已曉得自己會遇到‘不測’,一個考古學家會遭遇什麼危險……」
「可能是他發現了藏寶圖或寶藏吧!」德拉米戲謔地接下。
「你電影看太多啦!」龍紹麒譏笑他。
「偶爾作作發財夢嘛!」德拉米憨笑,只是誰也沒想到他的夢想後來會成真。
「既然你明白我的顧忌,為什麼我看你是一副不苟同的嘴臉?」龍紹麒收住笑問道。
「讓她回國你會放心嗎?」德拉米自問自答。「不,你不會!我說過她是你的未來,因此你的心會永遠放在她身上,與其這樣,倒不如讓她跟著你,你能看得到、模得到、親眼確定她的安危。」
「這……」龍紹麒啞口無言。德拉米說中他的要害,事實上他本身也很矛盾,舍不得她在身邊受苦,但又擔心她會因那封信所帶來的訊息,而惹禍纏身……唉!看她個子小小的,拗起來可是挺強的。
「隨你高興吧!」說罷他搖搖頭,回去整理他昨天帶回來的植物!
***
楚楚的決定當然是「高興」地留下來。
接著的幾天,龍紹麒專心致力于植物萃取和分析,然後將一些她看不懂的化學程式輸入電腦中,楚楚根本插不上手,最多幫他洗洗試管,德拉米則自那天晤談後便開車下山,閑得發慌的她只好乘機四處探險。
說「四處」是夸張了些,「大灰熊」因安全顧慮,限制她僅能在茅屋的四面附近閑逛,不過她最常去的地方仍是溪谷間,除了小象「嘟嘟」外她還結交了幾個好友——河馬「圓球」、水羚「芭比」、藍猴「紳士」、犀牛「淑女」和今晨新加入她們的紅鶴「紅兒」。
這天,楚楚又同往常一樣跑至溪邊玩到濕透才回「家」,她踩著步,一路上唱著︰「天大,地大,我什麼都不怕……」
好似存心和她作對,無巧不巧樹上垂下一條蛇,她愉悅的歌聲倏地變成驚心動魄的尖叫——「哇!我怕!」
她火速向前沖,正好落入一個熟悉的胸膛里,她連考慮都不用就抱著不放。「蛇啊!」
深山大小動物很多,所以他對楚楚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隨時張開雙臂,讓受驚的楚楚沖入懷中,這樣的狀況,一天要演上好幾回。「別叫了,它已經被你給‘嚇’跑啦!」
楚楚現在因「訓練」有素,「神志」復蘇得相當快,她沒好氣地推開龍紹麒。「你說的是什麼話?難道是我先嚇到它不成?」瞧他一臉被抱會吃虧的德性,她又不是故意要抱住他,只是他恰巧在面前「等」她抱嘛!
「我說的是‘中國話’啊!」龍紹麒故意氣她。
楚楚紅咚咚的小臉鼓得像河豚。
「那有什麼地方需要‘解釋’的呀?」龍紹麒調侃。
既然說不過人家,楚楚只好嘴巴認輸,心里卻不,氣呼呼地越過他而去。
「慢走喔!」龍紹麒雙手環胸,忙不迭地提醒。「不要像昨天一樣又踫到蜥蜴或大牛蛙,再不然就是前天的變色龍,大前天的巨型蜘蛛……」
龍紹麒話匣子方開,她已垂頭喪氣地乖乖退回到他的身邊,小辮子被人抓得死牢,楚楚再怎麼耍老大亦不敢拿自己的膽子去冒險……唉!別人她是不清楚啦,可是那些爬的動物總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們先回去!」龍紹麒側目睞視她。
沿途路不長,但龍紹麒卻變得陰陽怪氣,他不開口,楚楚也只好沉默,直至入了家門口,他手插褲袋、視線停在別處,聲音粗嘎地命令︰「把衣服換一換!」
「為什麼?」楚楚訥訥地低頭一瞥,他借她穿的這件衣服有啥不好,不過是大了些……「啊!」她火速地鑽回茅屋,一路還發出幾聲尖叫哀鳴。
又出丑了,原來她剛在溪谷玩水,濕漉漉的上衣幾乎透明地順著沒穿內衣的胸部緊貼在身、娉婷上圍一覽無遺……「天呀!天呀!」
而差點噴鼻血的龍紹麒,則回到溪邊沖涼是也!
***
德拉米要再不回來,楚楚恐怕會腆顏地躲在房內餓到變人干了還不敢跨出門。
「來,盡量吃!」德拉米笑嘻嘻地招呼。「這米飯和龍蝦是我特地從山下帶來的,不錯吧!」
看到楚楚塞得滿嘴、開心地點頭,他才滿意地扒著自己碗中的食物。「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更何況已經吃了那麼多天的玉米了。」
德拉米狼吞虎咽一番後,用油膩的手指著龍紹麒問楚楚︰「這龍蝦的味道和我們的‘龍兄’哪個好啊?」
楚楚險些被嗆到,龍紹麒則長腳飛向德拉米!
德拉米被踢得疼卻依舊笑開嘴。驀然他勾一勾食指,歪頭要楚楚靠過來听仔細︰「龍紹麒的廚藝很差,你這幾天一定餓慘嘍!」他聲音大得正好讓一旁的龍紹麒听得一清二楚。
「不會啦!」楚楚抬頭看向對面的龍紹麒,不意正好與他投來的眼波交纏,中午她曝光的那一幕刷地重返記憶,嫣紅雲霞瞬忽爬上雙頰,她下意識鴕鳥地掩住兩眼。
德拉米涎皮賴臉地望著兩人眉來眼去,他不怕死地捱在龍紹麒的身邊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不然為何剛剛你叫她吃飯時,她不肯出來?」改用史瓦希利語繼續虧道︰「該不是趁我不在時你‘下手’啦?」
「去你的!」龍紹麒撞開他。
楚楚發誓要學會他們的語言,每回他們用肯亞地方語交談時,雖然她是鴨子听雷,但直覺是與自己有關,更何況德拉米輕佻的笑眼令她更加確定——
「我先進去了。」她赧然站起身離席。
「她害羞嘍!」德拉米在她身後起哄。「新娘子害羞嘍!」
「閉上你的河馬嘴。」龍紹麒不客氣地拿起木杓往德拉米的腦門敲。「你讓她受窘了。」
「噫呀!」德拉米痛得哇哇大叫,猛搓著被敲的地方。「新娘害羞,新郎動肝火……唉啊!」後頭那聲慘絕人寰的哀嚎是龍紹麒木杓又敲了記的緣故。
「還說!」龍紹麒作勢再敲。
「開開小玩笑,干麼那麼認真?」德拉米翹著黑褐色的厚唇。
「活該!醫生的口德都讓你丟光了。」龍紹麒啐道。
「醫生要的是醫德,跟口德啥干?」德拉米手搓揉著挨敲的腦門。
「廢話少說,該辦的事辦得如何?」龍紹麒截斷德拉米的呶呶不休。
「我親自出馬會辦不好嗎?」德拉米沾沾自喜地拍著胸膛。「你列的東西全買妥啦,備胎、汽油……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還有你特、特、特別吩咐買給楚楚的衣物……」他用肘輕撞龍紹麒。「穿你的不就好了嘛,性感,又顯得你倆相親相愛……」
當接到龍紹麒宰人的目光,他馬上三八地揮著手。「哈!開玩笑!」斂著氣方道︰「有關你要我查的考古隊,我們的運氣不錯,駐扎在奇育洛斯山的僅有一團,位置在夏伊塔尼附近。」
「夏伊塔尼?你說的可是那塊史瓦希利語中‘邪魔’之意、至今仍是黑色山脊的‘夏伊塔尼’?」龍紹麒掀眉,這下好玩?。
***
「邪魔」是肯亞近百年留下來的傳說。
「夏伊塔尼」為奇育洛斯山脈中的一座,據說此山是受詛咒的不祥地,里面住滿會奪取侵入者靈魂的惡魔,放眼所及沒有生命體,僅有被腐蝕的厚石,所以當地人又說,連石頭都活不下,它才會呈罕見的黑色。
「賓果!就是那座目前連土著都沒人敢去的黑山。」德拉米揚起大拇指說。
「你呢?敢去嗎?」龍紹麒操心地問。
「不敢。」德拉米老實說。「但有你在,我相信邪魔也會回避。」
龍紹麒誑笑。「太好了,雖然此話傷到我脆弱的心,可總比你為‘迷信’而不肯去要好,你知道,到了那里,我會很需要你的幫助。」要去哪兒找到像德拉米這麼好的搭檔?又有誰能像他穿梭于山區卻自由地儼若逛自家里的花園?只要有他在,可減少大自然所帶給他們的天然危機。
「曉得自己受重視是令人愉快的事,可惜我卻得要為這點喜悅去冒生命危險。」德拉米唱作俱佳。「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龍紹麒拍拍德拉米的肩。「不好意思,為了我的研究擔誤你今年巡診的時間。」此乃他尊敬德拉米的地方——德拉米每年都會固定到落後的山間林區做義診。
「嘿嘿嘿!實際上是我賺到咧,正因如此,我才能拖你這位大名醫和我一起下海呀!」德拉米好笑。
「如果不是因為認識你,我會以為自己被你設計了。」龍紹麒伸了伸懶腰,這些天除了「接住」驚跳到他懷中的楚楚——如果那也算運動的話,他大多是坐在桌前研究他的植物報告,沒什麼運動——如今筋骨真有點松散哩。
「好說,好說,相差不遠。」德拉米亮出「你現在察覺已晚矣」的哂笑。
龍紹麒裝出恍然大悟貌,兩人相視笑鬧,他舉起拳頭輕擊德拉米的頭。「我去準備明天出發的東西。」
龍紹麒待德拉米走後,甫就著落日的余暉拆開信來看,那是他托王佑鑫調查有關楚楚的檔案,里頭洋洋灑灑三大張,楚楚從小到大的一生只佔了不到一頁,剩下的全是王兄的廢語和好奇。
真是敗給他,龍紹麒沒輒地搖頭,有朋如此,他只能……再搖頭!然後把看完的信丟入火堆中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