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紹祥揭開窗欞上的簾幔,讓閃爍的陽光撒在純純蜷伏成懶貓狀的嬌軀上。
「小搗蛋想改名為大懶蟲啊?太陽都快下山啦!」
「嗯!」純純反常地單是悶應,頭照舊埋在被單里。
她看起來軟趴趴的讓龍紹祥心慌。「怎麼啦?你不舒服?醫生不是說你早康復了嗎?」不是腦震蕩殘留什麼後遺癥吧?那個蒙古大夫竟敢誆他?麒這混蛋,要他展現醫術時偏不在!
「我要死了……」她虛弱的瑟縮著,昔日的精力旺盛蕩然無存。
「嗄?」他嘴張大到可塞入一個拳頭。「你哪里難受?我帶你去看醫生。」
「沒有用的。」純純幽咽。
「你不要嚇我!」他覺得事態嚴重,一把將她抱起。「我帶你到醫院——」
「我不要去醫院!」純純沒看過醫院,可是每回她不乖,爸爸總說要帶她去醫院打針,印象里它等同于地獄。「我死也不要去!」不對喔!她本來就快死了……她泣下沾襟。「我要死在你的懷里……」
「不許你亂說話!」龍紹祥圈緊她,這種恐懼的滋味不是初次嘗到,但次次都和她有關。
「我在流血,一直流,流不停……」她一個逗點抽噎一下。
「流血?」真是腦震蕩造成的?他憶起有人在事後發現腦出血或體內出血……龍紹祥不敢往下想。
「對,下面拚命在流!」她俯在他的大腿上哭。「我就要死了……可是人家我還沒有和你做夫妻也!」
「下面?」她指的是月復部或腳?腳流血不致死人,這麼說是月復腔出血!那……「現在不是鬧孩子脾氣的時候——」
龍紹祥不讓她有任何反對的余地,飛車送往麒的中龍醫院急診,院方听說院長的弟弟駕到,除了身為院長的龍紹麒該死的不在場外,副院長和其他搬得上台面的各科主治醫生全都擠在急診室,盛況不得不謂空前。
接著的小時,是透過一系列精密的儀器照射、測試、驗血、驗尿……
「龍三少——」這算外界對龍紹祥的尊稱,副院長斯文地推推眼鏡,將檢查報告放在桌上。
「怎麼樣?是哪里出毛病?要緊嗎?吃點藥就會好,對吧?」龍紹祥慌亂的翻著那一疊檢驗結果,不過隔行如隔山,他看不懂上面的成堆數字代表的定義。
「你不用擔心,小姐她的健康無恙。她……」想必她就是最近新聞被炒得很熱的「神秘美少女」!氨院長由龍紹祥罕常的反應可猜出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可是她為什麼很痛苦的樣子?而且她說她在流血……」龍紹祥大概和純純相處久了,近墨者黑,他竟養成話不听完的壞習慣。
「那是……成為女人必經的過程。」副院長搔搔頭,向龍紹祥此等「經驗豐富」的「老」男孩解釋「月經」的來由是有些多余。
「呃?」龍紹祥腦筋轉了半晌彎才恍然大悟。「你是說她只是……那個……」
「沒錯,她沒病,只是……那個……」副院長赧言,在龍紹祥掀起如此大的騷動後,兩個男人談起女人家的自然生理話題反而忸怩。
「你確定嗎……我的意思是,依她的年齡不是早該……懂了嗎?」龍紹祥已不知該用什麼措辭才好。
「其實女孩在這方面的時間不一定,有的人比較早,也許小學便來經了,有的人可能因環境、食物、心理不等的因素而較慢,但都是正常的。」副院長以他的專業知識詳加說明。
「天啊!」龍紹祥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無疑他已幫醫院增添了茶余飯後的好題材和成為兄弟們的笑柄!
***
基于保護原則,龍紹祥不希望純純受到外界不相干者的騷擾,經過龍家大家長——龍媽、龍爸——的同意,他與純純的訂婚儀式采低調處理,僅請了些親朋好友到場參加他們的雞尾酒會。
純純身著白色雪紡紗的小禮服,公主袖、雞心領、花瓣式的裙型設計,映襯出她吹彈即破的肌膚,楊柳腰由紗帶系成的蝴蝶結,宛若雙翅膀似的,使她更像穿梭在人群中的精靈。
「祥哥哥,我跟你講……哇……」純純活蹦亂跳地跑向龍紹祥,後面那陡然高銳的慘叫是她被自己的長裙絆倒的配音——
「小心!」難為了正在和父執輩交談的龍紹祥,因常面臨她這位闖禍精靈的突發狀況,久而久之,已練出爐火純青的好功夫,加上天生手腳長,只見他儼如科班出身、駕輕就熟地將她從很不可能的狀況中穩穩接住。
「嘿嘿嘿!」她憨氣地抓緊他的臂,看看僅差五公分就要和它「合為一體」的地面。「好險!」
「我不是千叮萬囑要你不急、慢慢走嗎?」摔跤會成習慣呀?龍紹祥今晚第N次把她拉起,這尚不包括他沒看到的……
「裙子太長了嘛!」純純撩起裙擺嗔怨。
「我听說……哈哈……」龍紹麟悄聲擱上他的肩。兩個逸俏俊雅的復制人站在一起,即便酒會中多是熟人,依然吸引無數贊嘆的眼光。
龍紹麟未受這些眼光的影響,他的嘴角抿著更濃的嘲笑。「有人……哈哈……因為女人每個月的生理現象……,賽車冠軍級的速度……到醫院掛急診……還……哈哈……勞師動眾的好似……國家元首病危……弄得全醫院人盡皆知……哈哈……哈哈……」
「你笑夠了吧!」躲了這麼多天,該來的就是會來,枉費他做了那麼久的心理建設,到頭來仍想打爛麟那張再笑可能便要裂開的嘴。「我不曉得我訂婚能讓你這麼欣喜若狂。」
「對喔!抱喜呀!」龍紹麟笑得淚都流出來。「你會訂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該不會是為了贏咱們的賭約而犧牲吧?兩個月就快到了,加油呀!」
「你管的還真多,公司的事不夠你忙嗎?」龍紹祥狀若噴火龍地斜睇龍紹麟,看來「醫院趣談」會長年讓他咸魚翻不了身,莫忘,麒還沒笑過他呢!
「擔心你自己吧!再十多天本大爺就要月兌離苦海,不過,你這招‘偷跑’高哇!到時婚約一解除又是個自由身!」龍紹麟用肘腕勒住他的頸子,另一手在他頂上亂磨。「臭老弟,我算是領教到你的奸詐了。」
「講話客氣點,你有誹謗的嫌疑喔!」他寒著臉送出一記拐子。
兩兄弟忙著玩笑,沒留意夢蓮從旁經過,踫巧將龍紹麟的話全听入耳,原就不灰心的斗志更是火上添薪。曙光乍現,腦中頓織遠景美好的白日夢讓她皮肉均笑。
龍紹麟吃疼地捧著肚皮彎了腰,仍是死鴨子嘴硬不服輸。「你可以上訴啊!」
「是嗎?」龍紹祥又送出一腳。「我個人比較偏好‘庭外和解’。」
龍紹麟這次有準備,躍到旁邊閃過,咬著十指佯作三八的惶恐相。「莫非……你來真的喲?」
「蒸的、煮的、炸的,你當是在上烹飪課啊?」龍紹祥不慣感情世界被人看透,居然有紅潮。
「哇呀!好可愛!祥臉紅了耶!」龍紹麟冷不防地摟住他忽親忽揶揄。
龍紹祥惱羞成怒用勁兒將龍紹麟踹開,後者死皮賴臉地又靠回來,墨檀瞳孔簇曜著頑皮。「好啦,念在你今天是主角……」接著他吃吃怪笑。「祥呀,剛才好多人都把我誤認是你喔!」
「你多大啦?還老玩這種變臉的游戲。」龍紹祥睥睨刻意穿著裝扮皆和他相同的龍紹麟。
往昔只要是他倆共同出席的場合,兩人在外型上會很有默契的弄成一個樣,然後互相假冒對方整別人,倘若鬧過火,便又默契地死不認帳,因此小時候一起受罰乃兵家常事。
「配合一下嘛!」龍紹麟手插在褲袋里。
「你不會是用了我的名義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糗事吧?」龍紹祥心不在焉的眺望彼端,有人正纏著純純不放,而她驚慌地瞻左仰右似乎是在尋找他。
「我哪……有!」看龍紹祥一臉凜然,龍紹麟吞回本想說的話……他剛剛以祥的名義約了那位不請自來的妖冶大明星夢蓮。不過,這不算啥見不得人的糗事嘛!
倘為平時,龍紹祥定能听出龍紹麟的含糊其詞,但是目前他的精準雷達卻顧著接受純純傳布的求援訊號。
「我該過去了。」他說此話不是征求龍紹麟的同意,而是說明他的決議。
「大概無傷大雅吧?」龍紹麟盯著他的背影,吊兒郎當繼續去愚弄客人。
沙拉吧台前,夢蓮心懷鬼胎的朝著這兒陰笑。
***
王國正氣悶地喝著一杯又一杯的雞尾酒,醉眼睨著四天前就天天?哩叭唆要他一定得到場的父親,見他正與其余年齡相仿的老不死談笑,心頭暗唾這不知是啥的聚會千百遍,要不是老頭說他該多認識一些商界上的重量級人物,否則他瘋了也不會從另一個聲光十色的舞會趕來。
哼!現場全是些「人瑞」,好不容易在人煙稀少的廚房看到個不算LKK的紅衣女郎,不過是看得起她才模她一把,沒想到她竟不知好歹地賞他一巴掌,險些氣得他把昨夜胃里的殘酒盡數吐出。另一位養眼的是他的「舊識」夢蓮,可是佳人此夜心不在他。
正當他打算溜席,不經意卻瞥到落單的純純,他鼠眼猛地一亮並驚為天人,滿載三酸甘油脂的血液霍然沸了起來,五短碩軀瞬成哈巴狗相黏上去。「我是王國正,你可以叫我小正正,美人兒呀,該怎麼稱呼你啊?」
賺到了!這妞兒比夢蓮「幼嘎」萬萬倍,一塵不染如仙子,紗裙下若隱若現的長腿尤其撩得他心癢癢,讓人就是想染指,王國正搓磨肥掌哈著氣,幻想手中握的是她那堅挺的。
純純的黛眉不由得打結,龍媽去拿食物怎麼還不回來?祥哥哥訂婚典禮前甫告誡她今晚要很淑女,所以她不能踢人……但是王國正拚命貼近只差沒流涎的血盆大口,讓她惡心得想尖叫。
「別走嘛!」王國正伸出祿山魔爪阻撓純純的逃月兌,剛好抓散她衫後的蝴蝶結,邪里邪氣的豬哥臉笑著玩弄那條衣帶。
「放開我——」純純嘗試扯回帶子。
「哎唷!」美人就是美人,听那黃鶯般令男人銷魂的嬌音,害他酥到快不行了,王國正婬穢地申吟著。
「放開我!」純純揮掉他探過來的手,急濕的眼眶到處尋覓龍紹祥鶴立不凡的身影。
怎麼辦?祥哥哥在哪里?那些老先生好討厭,干麼拉著他一直說話嘛?
「你說放,小正正我偏不放。」王國正欲拉她離開大廳,隨便找個房間「解決」。
「祥哥哥——」純純噘嘴忍住不大叫,存著一線希望低嗚著,也許龍紹祥真的會听見。
他真的有听見!龍紹祥從後面圈住純純的腰,音調柔和眼神卻是刀光劍影地瞪著「采花大盜」王國正。「小精靈你在找我嗎?」
王國正懾于龍紹祥巍峨的王者之風,和蓄勢待發的怒氣,雙手下意識的松開藏負在背,猶似做壞事給老師逮住的小學生。
「他……」純純一見救星來了,馬上指著王國正述忿。
「我曉得。」龍紹祥俊顏越過她的肩頭吻上她的頰,一方面安撫純純,一方面是印上標簽,鷙眼挾著跋扈的殺機睚眥對邊的家伙。「這位是‘小正正’嘛!請問‘我的’未婚妻認識你嗎?」居然敢于強龍嘴里拔牙?
「你……的……未婚妻?」王國正咕嚕地咽下好大的一口口水,不能自制的胖體在戰栗。
「她的蝴蝶結惹到你嗎?」說是「親朋好友」的聚會,但仍舊有這種不入流的第二代摻雜,龍紹祥若非看在王國正的父親與龍家是世交,可能這會兒王爸就要替此敗家子收尸了!
「嗄?」王國正腦滿腸肥,一時反應不過來。
「既然沒有,為什麼‘小正正’適才猛拽著不肯放呢?」龍紹祥哂誚。
「我……那是……唉……這……」王國正冷汗涔涔、齒寒骨悚。
「相信你知道大門在何處!」龍紹祥有禮地下逐客令,並目中無他地挽著純純離開。
王國正呆若木「豬」,久久呼吸才復歸正常,當下思到剛剛有多沒面子!雖說是放馬後炮,但也算出出嘔氣地舞著空拳耍狠道︰「龍紹祥——你給我記住!」
***
龍紹麟望著坐在邊疆地帶的楊綿綿,一身的火紅套裝卻壓不住滿臉的晦運,但見她將叉子使力地插住生菜,接著橫眉怒目地盯著,當它是仇人的肉似的,他才走近,如石雕的高鼻就已聞到一股很重的炸藥味。
「干麼,在我家院子踩到狗糞啊!」龍紹麟眯瞰她碗里被攪爛的沙拉。「沙拉真有那麼難吃嗎?」
「要你管!」楊綿綿沒好氣地撇過頭。
「誰管你呀!」龍紹麟頂克回去,頭則撇朝另一方,卻黏著椅子不動。
「你坐這兒干麼?」換她問他,話鋒犀利全無善意。
「要你管!」龍紹麟模仿她的調兒。
「誰管你呀!」楊綿綿亦拿他原先的話砸他。
兩人對瞄後齊哼,又動作一致地逆向偏頭用單手托著腮,可是誰都沒有離座,楊綿綿繼續握緊叉子機械似的反覆戮著沙拉,刺進去,拔開……
龍紹麟窺睞她的泄憤行為,搞不清楚自己何必坐在這里和她耗,更妙的是,他倆每回見面每回吵,原因不明,簡言之就是彼此看不順眼。故每次她來家里坐,他就往外溜,來個王不見王。
而她是他所認識中最最最現實、世故的女人,其他女人起碼懂得假裝吧!氣便氣在偏偏她是少數能分辨他和祥的女人,恨就恨在她于人前圓滑玲瓏,轉對他時倒是剛愎自用的雙面人,哼!這個「羊咩咩」。
「可惡!」她大力地將叉子往桌上放,巨大的聲響引來許多「關愛」的視線。
龍紹麟注意到她瞪的是正要踮出大廳的王國正,依其不良的素行和她的表現,他大概可以猜測到個九點九分。
沒錯,楊綿綿乃半小時前在廚房內痛擊王國正一耳聒子的紅衣女郎,但這讓人吃豆腐的怨憤不是打了對方就會消。
「我幫你出氣。」龍紹麟皮臉堆著皮笑,起身經過她時拋下一句。
王國正,一點都不正,改名「王國恥」或者較為恰當。龍紹麟看他不順眼也積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那肥豬丟盡他們這票被媒體稱為「紈*!子弟」五陵群雄的臉;而這死胖子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給他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調戲他龍家未來的三少女乃女乃,即他龍二少的弟妹是也……
嘿嘿!他可不記得今日的菜單有「熊心」或「豹膽」這兩道哦!倒是楊綿綿踩到的「狗糞」能請王國正嘗一嘗,等會兒他就來試昨天警局送來托他篩選的二十只警犬吧!
***
在回臥室的這一路上,純純嘰嘰喳喳地叨斥王國正剛剛的糾纏。末了,她慍怒地蹶嘴。「祥哥哥,你說他壞不壞?」
「他豈止是壞!」簡直是該下十八層地獄,先前龍紹祥看到他繞著她轉時已經怨入骨髓,如今再听細節,越發怒火中燒地想把他丟入熱鍋油炸,怪當初沒海扁他成肉餅。
「可是我很乖,都沒有大聲鬧。」純純邀功的仰起瑩瑩秋波。
龍紹祥以吻代替贊美。「除了多摔幾跤、打翻三次飲料、鞋子不記得去哪兒和溜到花園爬一次樹外,你今天的確很乖,不過下回若再遇到那種無賴時,你可攻其不備以膝蓋撞他的鼠蹊部,那是男人最弱的地方,包準令他躺在地上哀爸叫母!」
「鼠蟋部?」純純訝罕。「但是我瞧那人長得跟山豬差不多,哪來的老鼠和蟋蟀?他放在口袋嗎?我以後怎麼知道他藏在哪里?」
「這……」龍紹祥窘笑。「凡是男人,藏的地方只有一處。」他示範「正確」踢法和位置給她看,還叫她練習好幾遍。
待她熟稔後,他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可不願周遭的人都「絕子絕孫」也。「這不能隨便拿人做試驗喔!你也不要告訴別人我教你這個‘秘密武器’。」
「好!秘密武器。」純純愉悅地拍著小掌。
「嗯。」他幫她拿睡衣。「你該上床休息了。」
「我要你陪。」她眨著企求的燦眸揪住他的衣角搖呀蕩啊。「好不好?好不好嗎?」
「好吧!」他根本不必考慮就很爽快的答應,縱然他是今天的主角不該中途缺席,縱然樓下有成打貴賓,且泰半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父執輩……唉,管他的!誰叫他敵不過她布下的情網。
「那……」她躍到床上歡呼地蹦來蹦去。
「別跳啦!已經讓你跳壞一張彈簧床了,快睡覺!」龍紹祥倒不是在乎床,他是心疼她累了一天。
「好。」純純站在床中央,當著他的面月兌換起衣服。
龍紹祥見狀急急背過身,此舉非關小生怕羞,而是他怕抑不住的會使他失掉理性,既然他愛她就愈需要遵循傳統忍耐到婚禮的那一天。呵,是呀!他是真的愛她,否則怎會任她這個小精靈在他的生命里搗蛋呢?!
「祥哥哥,幫我——」純純女敕幼的聲音隨著她的移動來到他的跟前。「拉鏈拉不動呀……」
唉!她真的是來搗蛋的,他才捺下的欲火在面對她大片光潔玉質的背肌時,倏地以排山倒海之勢淹沒他的清心,他身不由己地抖著手自她的頸項冉冉下滑,一手撈住她的縴腰往懷中嵌,然後將滾燙的頰貼上她的粉膚,嗅著那芳蘭軀體。
「你手好冰喲!」純純怕癢地拱肩,格格吱吱地笑。
「啊!」她柔憨的笑聲如冷水般兜頭灌注,龍紹祥驟地一驚,空白的腦神經總算恢復運作。「對……不……起!是……是……是……」
「是拉鏈卡住了吧!」純純雙手橫月復彎身蹲在地上,偏頭對他笑道。
「噯,是拉鏈卡住了。」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龍紹祥失魂地幫她解開拉鏈,他的心隨著褪卸的鏈條撲通撲通亂抽,聲音大到他自己都听得見!
嘖!真好笑。瞧他表現得像不像個初長青春痘的毛頭小表。
在一陣磨難之後,龍紹祥終于安頓她臥上床,純純幾乎是才踫到枕頭就睡著了,想不到磨人精也有體力透支的時候。
***
龍紹祥確定純純真的熟睡後便退出房間,經過隔壁時,該房門忽地打開,有人從里面伸出手來拉他進去,接著是副軟香玉體狂暴地將他壓于門板,在他尚未弄明白怎麼回事,火熱熱的吻已經侵吞他愕張的嘴,一雙蠻躁的手扯掉他的領結和皮帶……整個「」歷程不超過十秒鐘。
「慢著!」他想推開來者,不期卻觸到對方赤袒的前胸,這一驚非同小可,此時他已延手打開電燈,詫然是寸縷不掛的夢蓮。「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說呢?」夢蓮錯把他的困擾當驚喜,她狐媚挑逗地剝著他的衣扣。
「你放尊重點!」龍紹祥揚眉深蹙,扒下她的「毛手」。
「唷!這哪是龍大導演說的話?」夢蓮笑得花枝亂顫,「毛腳」緊挨而上。
「懶得理你。」龍紹祥道貌岸然地轉身,手才沾上門把,夢蓮突然擋在他與門之間。
「你別走!」她執起他的大掌放在她引以為傲的豐乳中磨蹭,舌忝舌吭出嗯嗯哎哎讓人面紅心跳的音浪請君入甕。
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心系于純純的龍紹祥,對此聲色合一的誘餌不僅沒受到催化,反而倒盡腸胃,他開始懷疑以前的水準為何那麼低賤。「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何必假正經,分明是你要我等你的,再說訂個婚有何大不了?」夢蓮風騷地勾住他的脖子,嘟高艷唇廝磨他的頸線,竭力散著狎褻的邀約。「我听到你們雙胞胎的談話,你根本不愛她,只是為了打賭。」
鐵定是麟惹的腥。「如果我說我愛她呢?」龍紹祥淡漠地說。
「不可能——」夢蓮松手倒退,瞟著他梭巡,她又粲著笑靠回來。「你最壞了,故意逗人家……」
「你還不明白嗎?」龍紹祥厭煩地拂掉她如八爪女緊纏的四肢。
「是你不明白,你別走!」夢蓮不死心。「你愛的人是我,一直是我!祥,我也愛你,我們是天作之合,那個小女孩不可能比得上我,你對她只是一時迷戀,她的床第功夫有我好嗎?她比我懂得服侍你嗎?」
「面對現實吧!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我們的關系向來僅限于彼此生理上的需求,去找你其他的玩伴,我想他們會很樂意地供奉你為女王。」龍紹祥冷峻嗤道,不回頭,他轉身就走。
「不可能!我不相信!不會是這樣的……」夢蓮不是滋味地面對空屋狂喊,因愛生恨的她儼似瘋女十八年般失去明星的光彩,剩下的是嫉妒衍生的憎恨。「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龍紹祥——你給我記住。」
短短一夜間,就有不同的兩個人說相同的話,龍紹祥倘若有知,篤定會感動得涕泗滂沱,夢里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