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倩原開開心心的要來看項晨那些字寫多少了,但在不遠處,就又瞧見了他們倆在拉拉扯扯。
無由來的,忽地心頭升起一把火。連雙眸也冒了二朵怒火,不假思索,便沖到他們面前,不悅的叫道︰
「你們兩人是在干什麼?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項晨一見她來,不禁露出笑容,迎上前去,柔聲喚道︰
「如倩。」
「何姊姊。」孟思雪也喚了聲。
何如倩橫了項晨一眼,語意不善的道︰
「瞧你現在的樣子,頭發沒梳,衣冠沒整,就站在門口與孟姑娘拉扯不清,你不怕讓人見了笑話嗎?」
「我……」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歸根究抵,他會這樣,是誰害的?還不都是因為她。
「何姊姊,這……」
「還有你,雖然這是你家的別苑,但是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竟然與男人在此拉扯不清,你羞是不羞?」
「我……」孟思雪一臉無辜,她今天是怎麼了?莫非是吞了火,否則怎麼火氣這麼大。
「如倩,不是這樣的,思雪是有事來找我,但因為孤男寡女,我不方便請她進房中,所以便在房門口談。」項晨不解是誰惹了她,為何她一臉怒容?
一瞧見他們倆又在拉扯糾纏,她的心頭就很不是滋味,酸酸澀濫的,甚至怒火中燒,使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怒沖胸臆,她怒瞪項晨︰
「有什麼事竟然要拉拉扯扯才能說?」
孟思雪見她火氣越來越大,心想還是趁早開溜,免得待會兒被這無名火給燒到,她趁何如倩沒注意時,悄悄溜走。
「是思雪要我帶她一起到項家堡,我不答應,她便苦苦哀求。」項晨一臉委屈,不明白她為何這麼生氣。
「是嗎?我看是你在誘拐思雪吧!你看她年紀小,好騙,所以便想誘騙她,是不是?哼!你簡直是下流無恥!」她忿忿不平的道。
「你……」被她說得如此不堪,他也生氣了!「你在瞎說什麼,思雪是孟兄的妹子,我怎麼可能誘騙她,再說我是那種人嗎?你說得太過分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不是那種人只有你自個兒心里知道。」
「我從頭到尾哪沒踫過思雪半根頭發,你這麼說太沒道理了!」昨夜沒睡飽,脾氣本就不好,又被她說得如此不堪,令他更是氣惱。
他確實是都沒有踫過她,但是不知為何,她一瞧見他與孟思雪在一起,心中就有氣,她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他愛與誰在一起,干她何事,為何她竟覺得很難受呢?
她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便轉身離開,這件事必須徹底想清楚,為何每次見他與孟思雪在一起,她便覺得心頭不舒坦,十分難受,甚至很生氣,這已非第一次,她得弄個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真是奇怪!」孟思雪喃喃自語。
「什麼事奇怪?」文池月走至她身畔,好笑的瞅著她。
「文姊姊。」
「思雪,你方才在嘀咕些什麼?」
「方才我去找項大哥,後來何姊姊也來了!可是不知是為什麼,何姊姊好生氣喔!」
「哦!如倩妹子在生氣?」
「嗯!是啊!她還當面斥責我們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為什麼她會這麼說?莫非你真與項公子……」
「才沒有呢!我是去拜托項大哥回去項家堡時順道帶我去,可是他硬是不肯答應,定要爹爹答應才肯帶我一道去,所以我便纏著他,求他答應。」
文池月低頭細想片刻,問道︰
「後來呢?如倩妹子又說了什麼?」
「後來她又教訓了我一、兩句話,我見她似乎正在氣頭上,火氣不小,便趕緊趁機溜了。」
「那麼你就不知道如倩妹子與項公子之後怎麼樣了?」這幾日,對于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她也隱隱有所覺。
「我走了之後,遠遠的瞧見他們好像在爭執什麼,吵了幾句,然後何姊姊就走了!項大哥望著她片刻,才進房中。」其實她是一直躲在附近偷窺他們,但是這種事怎能說出來呢!
「哦!」文池月低頭深思。
「文姊姊,你知道為什麼何姊姊那麼的生氣嗎?」
「我想……她可能是在吃醋吧!」
「吃醋!何姊姊為什麼要吃醋?啊!你是說……」孟思雪驀地眼楮一亮。
「不錯。」
「嘻!真好玩,何姊姊跟項大哥,嗯!還算挺登對的。」
「思雪,你方才可有瞧見如倩妹子是往哪兒去了?」或許她此刻正需要有人能與她談談。
「我見她往庭子去了。」
何如倩一手支著頭,坐在百花亭中。
唉!奇怪,這陣子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何總是無由來的發脾氣呢?
項晨又沒招惹她,為何她總對他感到生氣?尤其是見他與孟思雪在一起時,便不自覺的怒沖胸臆,這是為什麼?
瞥見枝頭上站著兩只不知名的鳥兒,吱吱喳喳的不知在叫些什麼,但是看那情狀,煞是恩愛。
不覺心中一動,忽想起那日在林中的情景,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他的武功那麼的好。當那壞蛋的鋼刀架在她的頸上,威脅他時,他定定的望著她,之後便答應那壞蛋的要求,將劍交給他們。
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她竟心急的大喊「不可以」,完全沒想到那把大刀正架在她頸子上,只要輕輕一抹,她便香消玉殞。那時她所想到的是他將劍交出去,一定會沒命的,所以才心急的大喊。
可是他為了她,果真將劍交給了他們,想至此,不禁覺得甜滋滋的。
她伸手撫著肩上的傷,那時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全沒顧慮到自己的安危,只想要為他擋去飛鏢。
想到他見到她中鏢的焦慮神情,心中微覺一暖,為了她中鏢,他竟然憤而將他們全都廢去了武功,這對習武之人而言,真是生不如死!
再想下去,她不禁羞紅了雙頰,他竟然那樣為她解毒!
又思及那一吻,心頭不禁如小鹿亂撞般怦怦跳著。
那吻的感覺--好奇妙,甜甜的、火熱的,教人不由自主陶醉其中,無法思考。
啊!真是羞死人了!他那樣非澧她,她竟然……
羞得用雙手捂住臉龐,仿佛有人在笑她似的。
「妹子。」文池月奇怪的望著她半晌。
好像有人在喚她,她放開手,抬頭看,「姊姊。」
「你怎麼了?不舒服是嗎?臉怎麼這般紅!」文池月關切的道。
何如倩聞言,忙用手撫著臉頰,羞怯的道︰
「沒什麼,可能是曬了太陽吧!」
「哦!是嗎?」她懷疑的盯著她瞧。今天的太陽並不烈,怎麼可能把臉都曬紅了!況且她在亭子里,根本曬不到太陽。
「姊姊,你找我有事呀!」
「我听說你與項公子,不知為何起了一些爭執?」
何如倩皺起了眉頭,想不到傳得這麼快,不過是方才的事,姊姊立刻知道了!
「嗯!」
「你們為什麼事起爭執,可以告訴我嗎?」
「也沒什麼事,不過是些小事而已。」不是她不想告訴文姊姊,只是想想,還真是沒什麼事。
「妹子,咱們倆既已結為姊妹,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嗎?我很希望能為你分擔一些事情。」文池月誠懇的道。
「姊姊,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這件事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要怎麼對她說呢?
「沒關系,你只要說出你心中的感覺就好了。」
「這……應該要從何說起呢?總之,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只要一瞧見項晨與孟思雪在一起,心頭就覺不是滋味。」她很困擾的道。
文池月聞言,輕笑一聲,道︰
「妹子你不明白,不過我想我明白。」
「哦!姊姊知道這是為什麼?快告訴我!」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你這是在吃醋。」
「吃醋?!這怎麼可能?我為何要吃他們的醋?」她吃驚的道。
「妹子,這就要問你自個兒了!你心里對項公子是否有什麼比較特殊的感覺?」
「我……」她偏頭凝思,半晌才道︰
「沒見著他時,我會覺得心里怪怪的,有些想念他。見他不開心,我也會覺得不開心,若他開心呢,我也會很開心,不過若是我瞧見他與思雪有說有笑,我就會覺得很生氣。」
「妹子,你可記得上次你曾問過我喜不喜歡孟公子?」
「嗯!記得。」為何姊姊忽然提到此事呢?
「那時我對孟公子的感覺與你相同,見不到他時,我非常的想念他,想要見他面,每當一想起他,心里便覺得甜甜的,可是因為見不到他,又覺得苦苦澀澀的十分難過。當我見到他開心的笑容時,我也仿佛被他感染似的,也很開心。可是若他不高興時,我的心便也跟著沉重起來。有時候我會想到,也許將來他可能會再納小妾,我的心頓時感到疼痛難忍,我不希望將來有人來跟我分享他的感情,不過,將來的事怎麼樣,並非我能掌握預知的,只要他現在對我好,那就夠了!」她露出一抹幸福的笑靨望向何如倩。「妹子,我這麼說,你可明白了?」
何如倩錯愕的呆望她︰
「姊姊你的意思是說,其實我是……喜歡項晨的!」
「我說沒有用,要你自個兒也這麼認為,那才是真的。」文池月好笑的瞅著她一臉愕然的神情,好像听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她太震驚了!一時無法置信自己竟然會……
怎麼可能呢?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個粗魯的人?
他有哪一點值得她喜歡呢?
既不溫柔,又不體貼,也不是什麼英雄豪杰。
好像不太對,這幾日他對她倒也是溫言軟語,不曾再惡言相向,而且每到吃藥時間,他總也是細心的為她端來湯藥。還有上次在林子中,他對付巫山九惡的情景,倒也不失為豪杰。
她支著頭,呆怔的回想文池月說的話,沒注意到她已悄然離開。
良久,她自言自語的道︰
「好吧!顯然他不太差,那我就決定喜歡他好了!而且他還瞧過我的身子,還親過我,依禮,除了他,我是不能再嫁其他人了,對,他得負起責任娶我。咦!不對,我決定喜歡他,可是他喜歡我嗎?或者是,他根本喜歡的是思雪呢?不行,他親過我,不可以再喜歡別人,哼!他要是敢喜歡別人,我定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