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一定是夢!
丁蕊震駭得流了一身的汗,她瞠大眼梭巡屋內,什麼人都沒有,連那妖異的淡紅煙霧都沒有,一定是夢,一定是她又作了一場噩夢!
但身體的某個部位傳來的疼痛讓她低垂下頭,她驚恐的瞪大了眼——她的嬌軀居然一絲不掛!
她震驚的想尖叫出聲,但極度的驚恐卻使她的聲音梗在喉中。怎麼會——難道不是夢?是真的!
床上濡染了一小攤的血漬,灼燙了她的眼,是真的!是真的!
她忍不住尖叫出聲,「啊——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丁蕊不願意相信眼前所見的——切竟是真的,驀地緊掩眼簾!
當她再睜開眼楮,一切還是依舊,丁蕊口中低吟,她捂住臉,猛然發現自己手上正拿著原本束在發上的銀發束,發束上的鉤刺還沾著一些鮮紅的血漬。
她傷了人?!
丁蕊不敢置信的痴盯住發束,半響,她臉色發白的喃喃慘呼︰「這下他一定更不肯放過我了!新仇加舊恨,他一定會以更嚴厲的手段來向我報復!噢——」發束上的血漬,讓她更加證實了這不是夢,是真的——噩夢成真!
「該怎麼辦!」羞怒加驚恐擾亂了她的心,丁蕊不知所措的瞪著發束上的血漬及……床上的那攤令她老羞成怒的血跡。
這十年來,她從沒有像此時這麼驚慌、震怒;從來沒有這麼憎恨過一個人——恨得想要親手殺了他。心里被急怒的恨意與慌亂填滿,她雙手緊緊的握拳,驀地,手掌心中傳來一陣疼痛,她攤開掌心,手掌心被她的指甲掐出了一道血痕,正隱隱的滲出了鮮紅的液體。
丁蕊倏地恢復了理智,驅散了剛才緊纏心頭的狂怒與羞辱。
不,她怎能光在這里害怕驚怒呢?該死的家伙欺凌、侮辱了她呀!她豈能教人這麼欺侮了就算了?這個失身之仇她一定要報。
只要他敢再來侵犯她,她發誓一定要和他周旋到底。哪怕他是妖月國人,她也絕對要他為他的惡行付出慘痛的代價。她不信自己會斗不過他。
下定決心,丁蕊堅定的起身將衣裳穿妥,走出屋外,打算回驛館調集密探全力追查妖月國人的事。不管妖月國再怎麼詭秘,她仍相信一定有跡可循,除非他們不涉足天心國,否則,她不相信追查不到有關妖月國的事。
離開了暫時落腳的地方,丁蕊往驛館的方向而去。
「才走不到幾步,突地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黑點。她心懷警戒的走近,發現是一個身穿清藍色袍子的男子倒在地上,他一頭烏亮的長發披散著,蓋住了他大半邊的臉。
本來她本無心再多管閑事,但瞥見那人似乎緊糾著眉心,好像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他痛苦的神色教她的心微微的一動,蹲她輕喚︰「喂,你怎麼了?」
他微微的一動,眼睫翕動了一下。
「喂,你要緊嗎?要不要我扶你起來?」丁蕊再問道。
半響,他似乎極為困難的睜開了眼。
丁蕊為他撥開垂蓋住臉孔的長發。「你沒事了吧?」她發現他有一張極為精致的俊臉,那臉彷佛經過精雕般的細致。
他半睜著眼楮,定定的看了丁蕊許久,低沉的聲音緩緩逸出口︰「扶我起來。」
「好。」丁蕊伸手扶起他的身子。「你受傷了?」她看到他肩頭的衣裳正滲出血漬;他的額際也滲出了不少的汗珠,似乎很虛弱。
「是不是陽光太烈了?我扶你到樹下坐吧!」
他靜默的讓丁蕊扶到一株濃蔭密布的樹下坐著。
丁蕊拿出懷中的一只盒子,打開了盒蓋,一股淡淡的清香氣味逸了出來,盒內裝了幾顆朱紅的藥丸。丁蕊遲疑了一下,才取出一顆藥丸遞給他。
「這藥很珍貴,能寧神定心,你先吃了它吧!」這麼貴重的藥,就這麼送人,似乎有點糟蹋了。若他「懂事」一點,自動給她一些貼補,那就太好了。
他取餅藥丸直接送往口中。
「你覺得好點了嗎?」丁蕊抬頭望住他問。
他點了點頭,那雙眸子始終半眯著。
「既然你好點了,我還有事,那我走了。」看來他一點也不「懂事」!謗本無意貼補她這顆藥丸的損失,早知道就不給他吃了,白白浪費了她的珍貴藥丸。
丁蕊失望的站起身,再睇了他一眼才離開。
他睜開了一直半眯的眸子,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色,流漾過深邃如星的眼中。
背對著他而走的丁蕊,背脊突然起了一抹陰寒。她一回頭,正好對上他睜開的眼楮,那溢著邪魅的瞳眸讓她微怔了一下,她的心隱隱的縮了一下,有種奇怪的感覺籠上了心頭。
他睇住丁蕊,唇角勾起了一抹奇詭的笑,低沉的道︰「謝謝你的藥,我會記住你今日的贈藥之情。」
「呃——」丁蕊呆了一呆,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強烈的襲來,似乎在責怪自己不該多事的幫他。
「我……得走了。」說完,她不敢再回頭,急急的離開他的視線。
崇仰一見到丁蕊回來,難掩關心,開口便問︰「大人,這幾天你過得還好吧?妖月國的人可有什麼動靜?」
雖然她暫時落腳之處離驛館並不遠,但是她吩咐過,除非是她主動找他們,否則不要找她。
「嗯,我……還好,妖月國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麼動靜。」丁蕊含糊的帶過,不打算將今早發生的事告訴崇仰。這有損她名譽的事,咱然是沒人知道最好。
「崇仰,我離開前叫你找丁當來,他來了嗎?」丁當搜集情報的能力在黑星國可說是無人能及,她得到的很多珍貴的情報,大部分都是了當告訴她的。
若說黑星國有能追查妖月國的事跡,丁當是最佳的人選。
以前顧慮有關妖月國的恐怖傳說,妖月國與黑星國人一直都相安無事,所以她才沒有下令追蹤妖月國人的秘密。
但現在情勢不同了,是妖月國人先招惹她,她總得知己知彼,才能對付妖月國人。
「他已經朝驛館來了,應該很快就到了。」崇仰答道。
「運糧的事這幾天進行得還順利吧?」丁蕊隨口問道。心里知道有爾安在,運糧的事應該不會出差錯。
怎知,崇仰卻一臉欲言又止的望住丁蕊。
丁蕊敏銳的察覺一定有問題。「我不在的這幾天出了什麼事嗎?」
「呃……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是有關爾安……」崇仰微頓了一下,似乎正在思索該怎麼說。
「爾安,他怎麼了?」一听到他的名字,丁蕊不自覺的蹙起黛眉。
「他……他這幾天很奇怪,在大人離開驛館的這幾天,爾安的性情大為改變,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不一樣?你說爾安的性情大變?是怎麼個變法?」丁蕊不解的問。
細思了一下,崇仰才謹慎的道︰「比如說,最近這幾天他和公主非常的……呃,親密!他們兩人總是形影不離,和以前他對公主的冷淡有很大的差別。還有他的性情,他變得很多話,見了人總是口若懸河的說個不停。」
「哦?」丁蕊凝起了眸子,眼神中隱透著一絲怒意。「你去叫他來見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個變法。」
「他現在不在驛館里,一早他就陪公主出去游玩了。」
丁蕊拉沉了嬌顏,聲音中明顯的不悅︰
「他倒是挺有閑情的嘛!還這麼逍遙的陪公主出游。運糧的事呢?這幾天要運回的糧,他可都準備好了?」
「這……嬡姬公主把運糧的事吩咐給了屬下,這幾天有關運糧的事都是由我處理。」跟了她十年,崇仰有點訝異她此時的怒氣。
她一向擅于隱藏自己的情緒,縱使遇上再令她生氣的事,她也都能以笑容遮掩住怒氣,但此時……她的怒意竟然這麼明顯!她真的只是為了爾安失職之事?
「什麼?這幾天是你在負責運糧!那爾安呢?他都在做什麼?難不成整天在媛姬公主身邊陪她四處游玩!」丁蕊不禁怒責出聲。
崇仰老實的回答,「不錯,這幾天他都整天陪在公主身邊。」
「他到底在做什麼?他竟然忘了自己的職責、自己韻身分!」丁蕊的眸子射出兩道洶洶怒焰。
「大人!」崇仰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形于色的發怒,十分的吃驚。
從崇仰的瞳眸與神情中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丁蕊深吸一口氣,倏地將怒容斂起,不自在的強擠出一抹笑容。
「爾安竟然這麼的失職,太令我生氣了。我沒想到他竟會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她企圖為自己的怒氣做解釋。
「是呀!罷開始我也很驚訝,我沒想到他竟會這樣明目張膽的怠忽職守。」大人竟對爾安失職之事這麼驚怒,這……可意味著什麼嗎?他跟了她十年,就算有人出了再大的紕漏,她也不曾這麼生氣過呀!為什麼對爾安的事卻……
「姊姊。」
丁蕊聞聲急忙轉過頭望向出聲的人。
「丁當,你可回來了。」乍見到丁當,她開心的迎向門口那半張臉被濃密胡須遮住的男子。
「姊姊,你怎麼會招惹了這麼個大麻煩?」丁當走進廳里,劈頭就糾起眉心問。
丁蕊的臉又驀地一沉。
「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會沒事找事做嗎?」她沒好氣的回道。
「但是你什麼人不好惹,怎麼偏偏惹上妖月國的人呢?這到底是怎麼事?」
思及今早發生的事,她再也忍不住滿心委屈的投入弟弟懷中,想尋求一絲溫暖的慰藉。
「姊姊,發生了什麼事?」她異于尋常的舉動教丁當生疑,事實上,丁蕊聰明、精干,處事的手腕又極厲害,很少有事能打擊她的自信,然而,此際的她看來,竟有那麼一絲的無助與軟弱。
沉默了片刻,丁蕊才抬頭離開他的懷中,笑開臉道︰「沒什麼事,只是這幾天實在太煩心了,突然間看到你,一時忍不住情緒激動。」
丁當不以為然的撇著嘴埋怨。「只有在需要我的時候,你才會知道我這個做弟弟的好處;平常不需要我的時候,就當沒我這個人存在。
丁蕊嬌睇著他嗔道︰「你怎能這麼說?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不管你在不在我身邊,我可都是的時掛念著你的。況且是你自己不喜歡有人綁著你,喜歡一個人逍遙自在的過日子,我才盡量不去打擾你,如今反倒讓你說我這個做姊姊的太現實。那好,以後我就守在你身邊,每天念你,這樣你就不會覺得我這個姊姊忽視你了。」
「姐姐,你這張嘴我說不過你。說吧!妖月國這件事你希望我怎麼幫你?」丁當拉過一張椅子蹺著腿坐下。
「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不需要我開口就主動說要幫我,真是太教姊姊感動了。」丁蕊也在他身旁坐下,不客氣的直接說道︰「我有兩件事請你幫我。」
「等等,姊姊,我們先說好,我可不是平白幫你的,我們是照舊論件計酬。這次的事因為牽扯到妖月國,危險度較高,所以要加價。」他好整以暇的道。
丁蕊高叫一聲瞪住他。「什麼?這件事情可不是公事,是私事,是你姊姊的事,你……居然也要收錢!」以往他探來的情報,都是按件計酬,端看情報的價值而定。不過是公事,現在是她這個姊姊有難,他居然膽敢向她開凰要價?
這該死的丁當!竟敢趁火打劫。
「嘿!姊姊,我可是不做白工的。雖然我們非常‘相親相愛’,但親姊弟也要明算帳。這樣吧!看在你是我的姊姊,我就算你便宜一點,五千。」他伸出手比了個五。以前被她硬拗去那麼多的東西,這次總算可以連本帶利的拿回來了,哈!真是大快人心。
「五千!都可以買一船的糧食了,你搶劫呀?」丁蕊嬌目橫豎的伸手擰了他大腿一下。
丁當伸手撫了撫被她擰痛的腿,抱怨的瞪住她。「你想想看,惹上妖月國的人,可是非常恐怖的,我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呢!我只出五千還算便宜你了。」他正色的道︰「若非看在你是我姊姊,就算有人出再高的價,我也絕不會淌這淌渾水的。」
丁蕊沒好氣的瞪住他道︰「好!等你辦完事後再來跟我拿。」此時,她實在沒心情跟他拗,等這件事過了之後,她再跟他好好算這筆帳,現在就先由著他。
丁當由懷中取出一張紙,笑嘻嘻的瞅著她道︰「哪!你先蓋個印,順便寫下請托書。」
「你不信我?」丁蕊尖聲睨住他。
「不是,只是有憑有據,以後才不會有牽扯不清的麻煩事。」
丁蕊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那張紙蓋了印,寫下幾行字,再將紙丟回給他。她心想,就算有憑有據又怎樣,等事情過後他就知道後果了。
崇仰早已習慣他們兩姊弟之間的相處模式,只靜默的在一旁睇著他們。
丁當小心的收好請托書,笑呵呵的開口問道︰「好了,你可以說了,你要我幫你做哪兩件事?」
「第一件事,你幫我暗中追查有關妖月國人的事,最好是能查出妖月國人有什麼樣的能耐及弱點;第二件事,你幫我去找來鎖心鏈。」丁蕊凝起臉,肅重的道。
她叫他查的第一件事他倒也不覺奇怪,但是第二件……
「姊姊,你要我找吟星國人的鎖心煉做什麼?」
「你應該有听到妖月國人說要我嘗嘗心碎的滋味。鎖心鏈除了可以鎖住別人的心,也能鎖住自己的心,讓自己心如止水。」
早上發生的那件事讓她的心一直躁動不安,甚至讓她為了爾安的失職而發起怒了。她不能再讓自己這麼的失常,她必須保持一貫冷靜、不受干擾的心,才可以全心對付個可恨的妖月國人。
丁當恍然的道︰「你是想用鎖心鏈來鎖住自己的心。」他提出疑問,「不過,姊姊,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妖月國人為什麼要對付你,你到底做了什麼事?你又何以確定妖月國人不是打算直接把你的心撕裂成碎片,而純粹只想讓你因傷痛而心碎呢?」
「我…這幾天我想了很久,我想……或許是我在無意中破壞了他們的好事,所以……他們才會放話說要我嘗嘗心碎的滋味。我……覺得他們應該只是想讓我因心痛而心碎,並非想直接撕裂我的心。」經過早上那件事,她確定那個妖月國人就是想向她報復,才會以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他還想要她整顆心,哼!別想了。她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她不過是無心犯過,他居然對她做出了這樣不可饒恕的惡行,她絕不讓他好過。
「好了,丁當,你快點幫我去把這兩件事辦好。」她推著丁當急急的把他送出驛館。忽然又拉住他道︰「你自己要多小心一點,如果有危險,就……不要勉強。」
丁當輕輕一笑,「我知道,我會先把自己的命顧好,再辦其他的事。我走了。」
才送走丁當,丁蕊就在迥廊上瞥到嬡姬公主的身邊伴著一抹熟悉的人影,兩人正走回驛館。
爾安一臉春風得意、溫柔體貼的對著媛姬公主說著話,不知他說了些什麼,竟把嬡姬公主惹得咯咯笑得不停。
看見這幕,丁蕊的怒氣陡地漲滿了胸臆,她在迥廊上攔住他們。
她朝嬡姬公主行禮。「見過嬡姬公主。」說完,她將怒眸瞥向爾安。該死的,瞧他現在多麼意氣風發、得意洋洋呀!簡直已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丁蕊!」媛姬公主望住她嬌呼︰「你怎麼回來了?妖月國的事你已經處理好了嗎?」
「還沒有,我有事回來找崇仰。」丁蕊強壓下心頭一直想要燒起來的怒火。
懊死的!他們兩人居然這麼親密——爾安竟然敢挽著嬡姬公主的手,而且還對她視若無睹,一雙眼直盯在媛姬公主身上,一臉的迷醉,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
「你和崇仰談完了嗎?說完了你就快點走,要不然讓妖月國人知道你現在在驛館,可不得了!」媛姬公主一臉微驚的道。
丁蕊把目光冰冷的鎖在爾安身上。「我還有事想和爾安談談。」
爾安終于將眼楮看向丁蕊。「咦,你是……丁蕊?」他一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丁蕊?我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嗎?」她怒瞅住他。
他還未出聲,嬡姬公主已先幫他說話。
「他當然可以呀!因為,他已經快是我的夫婿了。丁蕊,以後不許你再以命令的語氣對爾安說話,還有,你也不能直呼爾安的名字。」
丁蕊凝沉了黛眉,心上一震,只覺得心頭無來由的似乎遭人猛烈的一擊,她深吸一口氣,睨視著他,冷冷的由牙縫中逼出話。
「哦,爾安已快是公主的夫婿!這麼說來我應該要向他道喜了,恭喜他攀上了公主,即將成為駙馬!」她難掩怒容的狠瞪住他。咦!不對!丁蕊忽然奇怪的盯住爾安,雖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那張俊挺的臉,但,似乎哪里不對了。
被她突然盯住,爾安不自在的也回望她一眼。在她犀利逼人的凝視下,他頓感混身不自在,掉轉了頭回避開她的睇視。
對了!他的眼神不對。那眼神不再像以前一樣深沉如謎及自信滿滿,還有他的神采中有的只是一抹驕矜,不再流霹出那種讓人害怕、諱莫如深的邪魅。
此時,她可以一眼就看穿了眼前的爾安是什麼樣的人,此刻的他,正迷惑于嬡姬公主的美麗,而且因攀上了公主,他幾乎快得意的忘了自己是誰了。
不!他不是爾安……不、不!他分明就是爾安——至少,他的容貌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爾安怎麼突然間變了一個人!
「丁蕊,你是怎麼回事!吧嘛盯著爾安看?」嬡姬公主不悅的出聲。
「他不是……」丁蕊差點月兌口而出,話說了一半她猛然驚覺的住丁口。
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崇仰,看出丁蕊的疑惑,緊接著她的話道︰「大人,我們不是還有事要談?」
「呃……對!我差點忘了。」丁蕊失神的點頭,然後對媛姬公主一行,先行離開。
離開時,丁蕊再回頭瞥了爾安一眼,濃濃的疑惑填滿她的眼眸。
往驛館的大門走去的路上,丁蕊一邊沉思著爾安的異狀,一邊問著崇仰問題。
「爾安他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竟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了?!」丁蕊疑惑的望住了崇仰。
祟仰細說從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在大人離開後的那天早上,爾安他突然就變了!那天早上,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一臉的恍惚、迷惘,一直喃喃自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神色很奇怪,沒多久,媛姬公主去找他,他一副受寵若驚、滿臉仰慕的和嬡姬公主說著話,還陪了公主一整天。這幾天下來,他和媛姬公主更是處得極為熱絡。」
丁蕊听完凝重的沉吟道︰「崇仰,你是否覺得爾安他……好像不是爾安,而換成另一個人?只不過他有著和爾安相同的容貌!」
崇仰點頭認同的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現在的爾安有些……浮躁、輕率、驕矜、不負責任,而且貪戀公主的美色與權貴,與以前讓人覺得莫測高深、才干卓絕、輕狂邪傲、冷淡一切的爾安相比,似乎是天差地別。以前爾安根本不把公主看在眼里;但現在爾安卻……如果不是他們有著同一張臉,我真會以為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
「沒理由人竟會在一夕之間突然改變性情呀?就算會改,頂多也只是受到某種刺激,而改變了某方面的性情,不可能會性情大變,判若兩人!這之間到底哪里不對了?」丁蕊凝眉說著。
崇仰謹慎細思片刻才開口。「大人,依你看這會不會與妖月國人有關?該不會是他們在爾安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所以他才會變得這樣?」
丁蕊垂眸細細沉吟了許久才道︰「妖月國人針對的人是我,怎麼會找上了爾安?再說這麼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丁蕊抬眼望住他。「崇仰,你可曾向爾安探問過?」
崇仰點頭。「有,就在昨天早上,我攔下他,向他試探過。不過,他什麼都沒說,他甚至對運糧的事也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態度,一心只想快點到媛姬公主身邊,還責怪我佔用他的時間。」
凝著臉沉思了許久,丁蕊道︰「崇仰,你派人回黑星國找安宵,詢問他爾安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爾安是他向國主力薦的,有關爾安的一切他應該最清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