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後的身影走在山中的小徑上,後頭的人步履蹣跚,腳程行走得慢,但還是努力的追趕著前頭的人,一邊追著一邊大口喘著氣。
「你可等等我……我快走不動了。」
王世豪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後頭追趕著,他的雙腿早已為趕路發酸、發疼,卻未敢稍作停歇,就怕慢了會追不上展南雲的腳步。
就在一個月前,韓柳心突然失去蹤影,也沒留下只字片語,這還是他有事到展府,卻沒見到韓柳心才知曉了一切原因。
韓柳心莫名其妙的失蹤,展南雲也跟著把自己關在房里,就連他來了也不見,到了第二天展南雲對他依舊是相應不理。他擔心好友想不開,準備喚人撞破房門,不料,江湖人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歐陽徹突然出現在展府中,說是特地來為展南雲治腿傷的。
當時,他才算是真正見識到神醫的師父——歐陽徹的神奇醫術。
只花了十天的功夫,歐陽徹就治好了展南雲的雙腿,然後沒讓眾人有懇求他醫治病癥的機會,又一陣風似消失于展府之中,歐陽徹什麼時候走的還沒半個人知曉。
不知情的人,還當他這人是神仙下凡來解救展南雲的哩!
「展兄,等會再走吧,我們先休息一下,我累得要走不動了。」
哎喲!他一雙原本健壯的腿已經給這些天所走的路程折磨得虛軟無力了。
展南雲停了腳步,卻不是為了王世豪的話,而是瞧見前頭不遠處的樹下站了名女子。
他心頭一震,又舉步往前走,王世豪只好繼續舉步追趕展南雲。
「哎……展兄等等我啊,別再走了!」
他在後頭直喊著,然後在見展南雲走到一棵樹下後停住了腳步,他連忙兩步作一步的上前追了過去。
「展兄,你是看見什麼了?」
王世豪頗為詫異的問道,也順著展南雲的視線看去,卻見到在視線範圍內的樹底下有一名女子佇立。
遠遠的在山里吹起了一陣風,這一吹,頓時吹下許多的樹葉。
「一片、二片、三片、四片,嗯,落下的樹葉可真好看呢!」女子喃喃自語的說著。
「落下的樹葉有什麼好看的!」王世豪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順手揮去沾到衣上的枯葉。
「當然好看。不過落下的桃花可比這黃葉還要美上幾分呢!」她轉過臉望向他們,輕輕柔柔的說著,唇角微微揚起。
「姑娘喜歡看桃花嗎?」
「喜歡!」
女子笑眯眯的,然後別有深意的望著說話的男子。半晌,突然地又開口道︰
「這位公子笑起來真好看呢,如果是我夫君的話那該有多好,我們會是天生的一對。」
「姑娘你在胡說什麼啊?」王世豪在旁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到底是這畫面他似曾相識,還是時下的姑娘家都時興這一套?閑來無事就用此種招術招來夫婿,若更是流行,怎麼就沒人來招他?
「我不能娶姑娘,因為我已經娶妻了。」
「原來你已經‘名草有主’啦,那真是討厭。」
她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唇似在咒罵,覺得沒了趣便轉過身去,不想再搭理他們。
「姑娘于山中不知有沒有見過有個姑娘來此或者經過此地的?」
「這山里一向少有人來,我住在這一年半載的也沒見到有什麼人來這,更何況是姑娘家;要說姑娘的話就只有我一人了,若要其他的話,山里頭的毒蛇猛獸倒是一大堆,你們要不要知道?」
她開始不耐煩的揮著手,像是極欲趕走兩只惱人的蒼蠅。
「柳心,你不肯見我嗎?」他輕嘆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她了。
「韓妹妹?」立在一旁瞧著一切的王世豪,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去,一雙眼死瞪著那黑臉的女子……
不會吧?!她怎麼可能是韓妹妹韓細,不,是韓柳心?
莫非,展兄因日日夜夜思念韓妹妹,又連日找韓妹妹找到得了瘋病,把見著的姑娘都當成了她嗎!這可不成啊!
「展兄,離韓妹妹的屋子還要再走上數個時辰,你別找糊涂了把她當成韓妹妹啊!」
王世豪走上前向他勤些話,展南雲抬起手道︰
「王兄,我很清醒,而且我自有分寸。」
「這……好吧,我到遠一點的地方等你吧。」
王世豪無奈的應聲點頭退下,知道現在的情形就與數月前一般輪不到他說話的余地,只好識相的步到遠處去等候。
「柳心。」見她對他喚出的名字沒反應,他又再喚了一次。
「公子你在叫誰!這地方除了你我他三人以外,還有別的人嗎!」她左顧右盼的朝四下搜尋一番,沒見到此地另有第四人在場。
到現在還不肯承認是為了氣他嗎?
展南雲垂下眼,瞧著她。
「你喜歡桃花嗎?」
「桃花?喜歡啊,不過不只桃花,其他的花我也愛,我愛瞧著一朵朵花瓣由樹上落下,像下雨一樣,好美啊!咦?公子對花也有興趣嗎?」
她瞧見他像似是在笑,微微上揚的唇角泄露著頑皮的意味,呃……她沒看錯吧?
「在下是想起我心愛的娘子,她也喜歡賞花。」
沒有意外的注意到她的動作有些不自在,這一下展南雲更加確定眼前的女子即是他要找之人。
自從那一夜後,隔日她便失了蹤影,接著他的師父歐陽徹出現,沒讓他問清楚來由之前,就將他弄昏了足足十天十夜,等他一醒來後,雙腿開始有了知覺。
待他漸漸能行走是再三日以後的事,三日足以讓他想清楚與柳心之間的事,待一能行走,他刻不容緩的即刻起程回北方。
在韓府中遍尋不著她的下落後,韓柳雙對他說了一句︰「一切回歸原點」的話後,他才沒日沒夜的趕來此地。
「哦?公子,你的娘子怎麼沒與你一同出外,是在家中相夫教子嗎?夫婦理應是夫唱婦隨的才對呀。」她見他愣在原地,以為他給秋日午後的熱力熱傻了,趕忙說話來喚醒他的神智。
「我娘子是因我的不解風情所以離了家,現在不知流落何方,我正在尋她的去向。」他的臉色黯然的說。
「原來是小夫妻吵架啦。」她嘻嘻笑道,內心卻在見他落寞神色後,覺得有絲不舍。
「不知道姑娘是否見過我娘子?」
「我看公子就說說你的娘子長得如何?形容一下長得是圓是扁,是胖是瘦,有什麼好認的特征都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公子的忙,找到你的娘子。」
「她的長相——」展南雲抬起雙眸定定的汪視她。「就跟姑娘的容貌一模一樣!」
她沒料到展南雲會突然說出此言,一時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個沒站穩人就要往後跌去。還好展南雲適時摟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子,免于跌落泥地中,在確定沒有危機後,她回過神見他仍摟著她,立即急道︰
「公子,請你放開我!」
她滿臉羞紅,掙扎的要月兌離他的懷抱,卻讓他摟得更緊,堅持不肯放手。
「不放!」他輕道,笑著瞧她雙頰紅透的模樣。
「公子請你自重一點,男女授授不親啊,難道公子不怕讓人看笑話嗎?」見他不放手,還肆無忌憚的注視著她,連忙又說道︰「莫非公子將我錯當你娘子了,這可不行,我可不是公子的娘子啊!你不能隨意亂認一個陌生女子就說是你的娘子。要是你再不放手,我……我可要叫非禮了!」
她抬起眼看著展南雲,卻見他一雙眼眯起,活像只……不!正確的說,應該是像極了一名專門在街上調戲女子又掩不住一身流里流氣讓人見了就討厭的公子哥兒。
他……?!她沒瞧錯吧,展南雲不該是般模樣的,他河時變得如此下流了?
「娘子,你張著小嘴是等著為夫的來一親芳澤嗎?」
展南雲就要往她的雙唇親去,她趕緊回過神,眼明手快的伸手搗住他的嘴,沒讓他得逞。
「你……你在干什麼?你要敢再如此無禮,我可要大聲叫非禮了!」
「呵呵!你叫啊,此處荒山野嶺的,除了我們三人在此,也沒有別人的,你叫給誰听?不過即使有人听見了也無妨,自古以來夫妻之間的親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有誰敢不準的?」展南雲眯起眼一臉的笑,語氣輕挑傲慢。
「啊?!」
她再次張嘴,訝異展南雲不同于平常的表現,在肖未來得及反應,下一刻雙唇即讓他偷香吻了去。
展南雲吻住她的唇,熱烈需索著,半晌,才得以放她自由。
「你……你怎麼可以親我?!」
她脹紅了臉直喘著氣,展南雲面對她的指控卻笑意連連,忍不住的雙手又捧起她的臉往她唇上啄了一下。
「喂……你……你這登徒子還來?快把我放開呀!」她伸手用力抹了抹被他輕薄去的唇。
「柳心,我找你找了好久,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肯原諒我嗎?」他雙眸深深凝視著她,訴說他的心意。
「公子,我說了很多遍了,你要找尋的娘子真的不是我,你是認錯人了,趕快把我放開……唔……」
接下來的話再一次讓南雲狠狠的堵住,半晌,他才肯停止怒火看著韓柳心。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瞞我!」
他瞪著她的眼要逼她說出實話,她用力的掙月兌出他的懷抱,怒道︰
「公子,我真的不是你所要找的人。」
她正要轉過身,忽然,見展南雲雙腿一軟直直的倒向她,她連忙扶住他,心急的月兌口叫出聲︰
「南雲,你怎麼樣了?……呀!」
冷不防的頭上所戴的帽子讓人掀起,露出她的真實面貌,展南雲趁此將她緊緊摟入懷里,感覺像是與她分離了許久。
「你終于肯承認了,娘子!」
展南雲欣喜的抱住韓柳心,卻見她沒有驚喜的反應,反而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他拉開韓柳心,關心的問道。
「你……你居然假裝來騙我!」韓柳心伸手指著他道︰「你快放開我,我才不要當你娘子!」她用力的掙扎想掙出他的懷抱。
「可是我要你當我一生的妻子,誰搶也搶不走的!」
展南雲定定的看著她不安的神情說著,她听到自他口中說出的話,心一軟,韓柳心垂下臉,臉色仍有些氣怒與懷疑。
「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會又是一場空吧,你已經失信了兩回,我好怕你會再把我推給別人。」
「嗯,是真的!」
展南雲溫柔的捧起她的臉喃喃說著,她這才展露笑顏的緊緊抱住他。
韓柳心安穩的靠在他懷里,貪婪的吸著屬于他身上獨特的草藥味,索求著令她安心的感覺。
「為什麼你要瞞我瞞得這麼久,不肯承認你是韓柳心?」
「瞞你是要罰你讓我在山里等了一個月有余。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你來,心里實在好不甘心,所以使了點顏色好讓你以後都忘不了我。怎麼?你找我才花了一點點時間而已就急著喊累啦!」
本來是想好好吸吸他身上的味道的,最後還是敵不過他指控罪行的眼光,只好一一向他吐實,說完才又躺回他的懷里繼續索取安全感。
「倘若我沒認出你,那我豈不是錯過了你!」
「錯不過的,我都打算好了,等一個月後你再找不著的話,到時我會自己去找你,再想盡辦法非賴上你不可,到時你想甩也甩不開我的……咦?」
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什麼,她急急將視線從他的臉上往下移。
「你的腿能走了!」韓柳心頗為驚訝的論著。
見到展南雲既沒坐輪椅、也沒拿拐杖,雙腿依舊站得直直的,看來一點事也沒有,那麼方才他腿軟無力是裝來騙她就範,說出真相的!
韓柳心意識到這一點後,終于發覺她被他給騙了,正準備想開罵。
「我數十天前能走的。」
「什麼?你……你數十天前才能走?」
听到此,方才腦海之中自動消去展南雲用腿軟來騙她承認的事,現在注意力全集中在他的雙腿上。
「你的腿才剛恢復就尋上山,那不是得費好多腳力。怎麼樣?你的腿還好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沒想到他的腿才剛能走,就急急趕來找她,如此的心意,讓她好生感動。
「我之所以會遲了一個月才來,是我沒想到你會回來這里,我一路尋了很多地方,包括我府里與你家,三大家族我都去了一趟,中間沒休息的整整走上十來天才走到這的。」
听完,韓柳心皺了皺鼻子,口是心非的罵道︰
「你活該!誰叫你要一直堅持把我嫁給別人,我不得已才離開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話雖如此,心里卻十分心疼他,不過才說完,就見他雙腿一軟,往她倒了過來。
「啊……小心!」
韓柳心急急上前扶佐他的身子,不料展南雲反將她抱進懷里,雙臂緊緊鎖住她略嫌消瘦的身子。
「哎呀!你……你又騙我!」
可惡!她發現自己讓他一騙再騙。實在是一遇上他的事,她就沒有多余的空間來想其他的事。
「你不也騙得我好苦。」
「哪有?你胡說!」
「要提你的騙術那可多了,就說你假裝別的姑娘騙我,一個月前騙我娶你為妻,還有……」
「胡說、胡說!你本來就該要娶我的,只是我用些計策讓你的願望成真,這不算是騙。」
「用計與騙不都一樣。」他苦笑著搖頭。
「不一樣,那不一樣!」韓柳心拼命的對他搖手道︰「前者不含壞心純粹好玩罷了,後者是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計’與‘騙’兩者怎麼能說一樣呢?」
展南雲見她義正詞嚴的說著,知道他是辯不過她,要再與她說下去,她性子一起,又逃了那怎麼辦?下一回他又得從哪里找起?
「你不會再走了吧!」
「‘走為上策’一計,用一次就已夠了,等下一回你要敢再欺我,我就換另一種方式出走好了。」
出走?那與逃有什麼兩樣!
她瞧著展南雲一臉苦瓜,決定不再玩他,準備放過他一馬。
「我是出走沒錯,是走到咱們府里的一處地方,讓你來找我,再不然出走到廚房里,我親自下廚做一盤‘好吃的’,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你說好不好呢?」話完,韓柳心兀自笑倒在他懷里久久不停。
「這……」
面對她,他無話可說,娶了如此刁鑽頑皮的妻子,唉——說不定老來她會與孩子說是他們的爹三跪九叩的來娶他的娘進門的……
展南雲苦笑的搖了搖頭。
「你怎麼說都好,我都依你就是了。在山上的日子你過得好嗎?」他模著她有些消瘦的臉頰。
「嗯,還好。」她點頭,心頭暖暖的,差一點為了他的關心淚如雨下,但又想起他的腿……「對了!你已經完全能走了嗎?」
「多虧我師父他老人家,是他讓我的雙腿恢復行走的能力。」
「我就說嘛,他一定會去治的!」果然不出她所料。
「是你要他幫我治的?」展南雲挑眉問道。那時,師父二話不說的要替他治腿,也不說明原因。
「天下間除了你師父以外,還有誰能幫你治愈好雙腿讓你能再度行走。」
「我最後一次見到師父,是我十八歲學成行醫時,他說要游山玩水,從此就不見蹤影;況且他一向不隨便幫人醫治,即使是對親人也是一樣,你是用什麼方法讓他答應治痊我的腿。」展南雲大感詫異的問道。
「你忘了你師父最怕的東西是什麼了嗎?」韓柳心賊賊的笑說。
其實很簡單,只要一遇上歐陽徹的克星,包準不用求他,離了十萬八千里也即刻飛回來。
提起歐陽徹此人,就是展南雲的師父,其個性狂效自大,雖被稱為一聲師父,今年的年歲推算來也不過三十,只虛長了展南雲五歲。
不過卻早在二十歲正偵少年時,就成了聞名江湖的神醫。只是脾氣甚寫古怪,空有一身絕頂的醫術卻不是救人無數的神醫,也從不收徒弟來傳承他的醫術。要不是在十年前闖入皇宮盜取藥草,巧遇展家大小姐展雨薇,從此開啟了他的愛情之門,也教他破例收其弟展南雲為徒,要不只怕一身卓絕的醫術就此失傳了。
在收展南雲為徒後,他只教了他五年的醫術,之後聲稱與妻子要過隱居的生活,兩人便失了蹤影,任誰也找不到他們人在何處。要不是他們偶爾會捎回家書告知一切平安,要不真會讓人以為夫妻倆死在哪里沒人知曉。
「你在信中寫了什麼,讓我師父答應治愈我的雙腿?」
「我在信上寫了要見展姐姐惟有到韓府來。」
「所以他回來了?」
「嗯,他在這世上最大的致命傷就是展姐姐了。」
「你這麼做會壞了大姐與師父他們之間的感情。」展南雲搖頭道。
他知曉師父歐陽徹的性情古怪,自與大姐相戀後,他連連自破誓言,除了勉強收他為徒之外,更破例在大姐的央求下救了不少的人,最後弄得沒辦法只好找個沒人知道的山頭隱居起來,從此不過問世事。至于師父為何為立下此誓言,背後的緣由也只有大姐才知曉真相。
「怎麼會?」她偏頭否定道︰「本來展姐姐就想下山來的,我只是恰巧逮到了大好機會,才會想到要展姐姐幫我忙的。」
最近展雨薇突然回到娘家,直嚷著她非要休了歐陽徹不可,所以她才有機會挾展姐姐以令歐陽徹去治愈好南雲的雙腿。
展雨薇對此事倒也樂見其成,她算來也是其中之一的幫凶;至于展兩薇會下山,除了有自己不方便透露的原因外,也是收到韓柳心捎來一封寫著南雲的腿給壓傷了,至今無法行走,需靠輪椅代步,所以希望她能設法讓歐陽徹答應醫治展南雲。
展兩薇為了親愛的弟弟,怎能好好的待在山上任其夫君的一身好醫術浪費,所以寫下了一封休書,說她要離家出走順便休了他。
「對了,方才的事還要跟你算帳呢,你竟然裝成的樣子調戲我!」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你又怎麼肯承認你便是韓柳心。」
「你太卑鄙了!」
韓柳心手指著他罵道,展南雲抓過她的手,有禮的說道︰
「娘子,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難怪見他方才的舉動,就覺得他像似換了一個性子,原來是套用以前她曾用在他身上的把戲。
這下可好,計策反讓人用在自己身上,還被氣得半死。
「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
「別氣了。」展南雲溫柔的摟住韓柳心,將她納入懷里輕道︰「我娶你好嗎?」
「啊?!」
韓柳心聞言張著嘴忘了合上,訝異著這一句話真是出自他嘴里?還是她給听錯了!
「說要娶你,你也用不著這麼訝異吧?」
展南雲趁她張著嘴,偷香的吻了一記。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我們馬上回京城告訴我們的爹娘,說我們要成親了好不好?」
「可是……依照女乃女乃的原意,理該是你與姐姐成親的,我只是個代替品啊。」
「別擔心,等回京城以後,我自會去向太君說明一切的,相信太君不會強人所難,拆散我們才是。」
「可要是女乃女乃不同意我們成親,那又該怎麼辦?」她擔憂的低問著。
身為太君的親孫女,知曉姐姐深得女乃女乃的疼愛,她實在好怕回府後女乃女乃會一意孤行的替姐姐與展南雲舉行婚禮,到時她又該怎麼辦?
「別擔心,只要我不同意娶你姐姐,她老人家能奈我何;更何況你別忘了我們已有夫妻之實,就只差迎娶你入門和拜堂了,你還怕些什麼?」
「討厭啦!」韓柳心低頭羞紅了臉,捶了他胸膛一記。
經展南雲一提,才讓她想起等會兒她得脅迫……不,是知會展南雲一聲,說她在此是很謹守庭訓與禮節的,其中最為重要的是萬萬不能讓家里知曉,她幾乎是倒貼的才讓展南雲答應娶她,要是這些「事跡」敗露,教爹娘知道了,她不被罰抄有關女子應學得的女訓、女戒以及三從四德……等那些她光瞧字就會睡著的書才怪哩!
「我娘子何時變得如此害羞了?」
展南雲雙手環抱著胸,有些明知故問的瞧著一臉紅透的韓柳心。
「誰是你娘子?我……我們還沒拜堂成親呢!」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害羞的低叫著,心中卻泛起一絲甜蜜。
「呃……你不承認的話,那我只好即刻回北方娶韓柳雙了。」展南雲故作嘆息的說道。
「啊?不要啦!」韓柳心急忙轉過身抱住展南雲的腰急道︰「我才不把你讓給別人!」
「傻瓜,除了你以外,我不會再娶別的女子了。」展南雲勾起了她的下巴訴說自己對她的深切情意。
「我也是,除了你,我誰也不嫁。」韓柳心的臉緊緊貼著他溫暖的胸膛。
「早就知道了。」展南雲笑笑的捏了握她的俏鼻。
這日,老天是真的眷顧到她了,真真實實的給了她屬于她的幸福,在未來的日子里她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往後,他會是她的避風港,更是陪她一同分擔喜怒哀樂的夫君。
展南雲——他的夫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