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燈結彩,喜鼓震天,鳳翎格格出嫁的喜訊,讓皇宮上下都充滿著復雜的喜悅,一方面擔心過門後伴隨而來的正側房問題,一方面又很高興她尋著了如意郎君。
呆坐在新房內的鳳翎,頭遮著紅巾,沒人看得到她的表情,一點都沒新嫁娘的喜悅。
「怎麼駙馬爺都還沒進新房?」陪嫁的宮女們陪了大半夜,還沒見到駙馬爺進來喝交杯酒。
「妳們要是累,就先下去吧!」鳳翎知道福康當然不會進來,自己也困得要命,況且頭上的鳳冠也重得不得了,她恨不得快些支開宮女們,好讓自己輕松一下。
「這怎麼可以?」宮女可不敢讓駙馬爺發現她們怠忽職守。
「我說可以就可以,再不下去,我可要發脾氣了!」鳳翎命令著。
「是。」
新娘怎麼可以在新婚之夜發脾氣呢?不過宮女們仍是閉上嘴,乖乖退下。
守在暗處的柳元衛,對于自己偷偷模模的行為十分不自在,但為了不辜負福康王爺夫婦一番的苦心,更不願意就此放棄鳳翎,他等了幾個時辰,總算看到宮女們退出了新房。
「韻兒嗎?」
鳳翎听到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以為是韻兒來幫自己解決這些繁瑣的衣飾。
但是無人回應。
「我的脖子快要酸死了,韻兒,快點幫我取下來吧!」鳳翎以為韻兒不吭聲,是怕被別人發現。
紅頭巾緩緩被掀開,鳳翎抬頭一望,整個人如被雷打著似的,呆愣得忘了反應。
「妳的伶牙俐齒跑到哪了?」柳元衛表情凝重得似天快塌下來一樣。
「我……我……你……你……」鳳翎一個字也搭不上,表情也沒好到哪里去。
「為什麼要嫁給福王爺呢?不是說過非我不嫁嗎?」他緊緊握住她那雙小手質問著。
一連串的問題讓鳳翎快回答不出來,呼吸幾乎凝結在喉嚨中。
「妳想就這樣逃出我的心里嗎?」柳元衛已經盡了最大的極限表達情意。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不明白。
「我說,妳怎麼能偷走了我的心,現在又不負責任地嫁給了福王爺?」他再次重申。
鳳翎心中有股熱熱、甜甜的幸福感緩緩冒了出來,但是她不甘心輕易原諒這個木頭人。
「什麼偷?人家又不是小偷,干嘛每次一看到人家就開始罵,既然這麼討厭我,你不是應該要很高興我嫁給福康,這樣以後就沒人煩你了啊!」鳳翎 哩啪啦抱怨了一大串。
明明嘴角在偷笑,卻擺明了要折磨他!柳元衛雖然嘴拙、性溫厚,但可不是笨蛋。
「如果妳真這麼想逃離我,或許嫁給福王爺真的比較幸福……」看來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行!他決定讓磨人的格格嘗嘗捉弄人的痛。
臉上露出傷透心的難過之情,柳元衛慢慢轉身意欲離去。
一雙小手怯生生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到底要人家怎麼樣嘛?」
軟軟的聲音中帶著無限的埋怨,鳳翎騙得了別人,卻過不了自己的心關。
「這是妳最後的選擇,要我還是福王爺?」柳元衛不回頭的問。
「你明明就知道我自始至終選的是誰,可是無論我多麼努力,但得不到心,又怎麼相守一生呢?」鳳翎終于說出了心底話。
柳元衛猛然轉身。
「誰說妳沒得到我的心?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妳竟然妄自就替我下了定論!」柳元衛頗為光火,伸手舉起桌上的龍鳳杯,想要藉酒消氣。
「可是我听說你曾經有過心愛的女子,只不過有緣無分,尚未過門就……所以你不是發過重誓,不再接受其他女子了嗎?」鳳翎從沒這麼委屈過,兩行淚水緩緩流下。
「妳這是從哪听來的道听涂說?」這種事怎麼連他本人都不知道?柳元衛只覺得荒謬離譜到了極點,含在嘴里的酒,差點噴出來。
「這哪是道听涂說!很多人都傳說你有一位未婚妻子,要不是染上了……」鳳翎生氣地重復了一遍听到的內容,不過她遵守著承諾,絕口不提大牛的名字。
「哈哈哈!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過婚約,妳倒是很厲害,替我無中生有了位未婚妻子。」柳元衛氣結到不想解釋,因為謠言止于智者,況且果真有其事的話,也逃不過皇宮中的蜚短流長。
「你這是什麼態度!別想用這種方式蒙混過去。」大牛當時也的確說過不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莫非自己真的太沖動了?鳳翎的想法開始動搖。
「請妳想一想,要是真有其事,能逃得過皇宮內的流言散播嗎?」
「但為何會在百姓之間出現呢?」鳳翎不願承認自己的耳根子太軟。
「我想不是百姓吧!正確說是士兵間的傳言才對!」柳元衛無奈地笑著。
咦?連這樣都猜得到,莫非真是自己錯了?鳳翎開始心虛。
「士兵們長期駐外防守疆土,生活枯燥乏味,加上我又已超過適婚年齡,這些茶余飯後的閑聊,我早就司空見慣,不在意了。」
「不在意?正所謂空穴來風,沒有的事會不生氣?」鳳翎還是硬著頭皮爭辯下去。
「我都說了,士兵們只是閑來無事,幫生活增加點樂趣,又沒什麼惡意,我何必將這點樂趣都剝奪呢?」柳元衛很能了解士兵們枯燥的生活,更體諒那種乏善可陳的心態。
「算了,就當我接受這種解釋,不跟你計較。」確實听不出他的解釋有瑕疵,鳳翎承認自己果真沖動又幼稚,不過道歉的話依舊說不出口。
「一句道歉都沒?」柳元衛決定要好好管教一下新婚小妻子。
鳳翎倔強地搖著頭。
「既然這樣,我還是將新娘子歸還給福王爺好了。」他故意逗著鳳翎。
「你……可惡的人!」鳳翎怒不可遏。
「認不認錯?」他再次問道。
「我干嘛要認錯?」鳳翎死鴨子嘴硬。
「這麼不听話的娘子,我柳元衛無福消受。」
「誰是你娘子!」鳳翎賭氣跟他杠上了。
「剛剛好像有人跟我拜了堂喔!」
「我是跟福康拜的堂!」鳳翎自認福康夫妻還不至于設計自己到這種程度。
「遮著紅頭巾,果然什麼都不知道。」柳元衛口氣充滿著得意。
埃康跟韻兒真的出賣了自己?鳳翎不禁又氣又覺得甜蜜。
「好嘛!算我吃虧一點,認了你這位木頭夫君。」鳳翎喜孜孜地「勉強」接受這段婚事。
「既然嫁雞隨雞,是不是該听從夫君的吩咐?」柳元衛也舍不得太苛求寶貝妻子。
「既然我嫁的是雞,那就請雞相公吩咐吧!」鳳翎早就將兩人的恩怨拋到九霄雲外了。
「妳說我一個大男人是公雞?那就請我的小母雞過來。」
「要我過來?先說你要干嘛。」鳳翎很怕被懲罰她道听涂說的錯。
「當然是對自己不信任的錯誤付出代價!」
「你……你哪里值得我信任?我才沒錯呢!」她還是不認錯。
柳元衛見她連雙腳都縮上了床,就知道自己不主動的話,肯定無法逼她認錯。
「我現在就先教教我的小母雞,為人妻子的第一課就是信任夫君。」他走到床邊,高大的身影覆蓋了鳳翎嬌小的身軀。
「別過來!我為什麼要信任你?」鳳翎緊張地說道。
「妻子不信任,相公無大器!難道妳願意夫君是個無用的男人嗎?」他要先振夫綱。
「要是夫君很愛很愛妻子,信任當然沒問題!不過用在你身上就……」鳳翎很清楚記得,他不曾說過愛自己的話。
柳元衛實在說不出這麼肉麻的甜言蜜語,難道愛不是應該用行動來證明嗎?他總算證明了女人是听覺動物。
「行動不是比較實際?灌迷湯是浪蕩子不負責的行為。」他為自己辯解。
「不管,行動要,言語也要。」鳳翎推擋著想要用行動表現的他。
「好吧……我愛妳……」拗不過寶貝妻子的要求,柳元衛用著微弱到比蚊子還小聲的誓言,輕輕掠過鳳翎的唇邊,他可不想再浪費洞房花燭夜的寶貴時光。
「什麼?沒听見。」鳳翎不甘心這麼輕易放過他。
「沒听見就算了。」柳元衛不管她,繼續沉溺在她頸項間的香氛中。
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對待她?不趕快提振妻權還得了。
鳳翎靈光一閃,翻過身避開了他的懷抱,極盡誘惑之能地緩緩解開身上的繡扣,全身只剩下一件短小到不行的鳳繡肚兜,這比一絲不掛還讓柳元衛瘋狂。
「我累了。」鳳翎拉起喜被遮住身子,擺明拒絕的堅決態度。
「不準折磨我。」柳元衛豈能忍受眼前的誘惑?他大力扯去了喜被抗議。
「是嗎?那就大聲一點啊!」鳳翎憋著笑說道。
「妳……妳先說給我听。」柳元衛總算找到台階下。
「我不要。」關于這一點,鳳翎可不想退讓。
霸道地解下她肚兜的繩結,柳元衛撫過她微顫的身子。
「有人口不對心喔!」滾燙的身子不听使喚地愉悅了起來,鳳翎氣自己的身心被他徹底攻陷得無處可藏,強忍著燃起的,咬著上唇不認輸地說。
「別逞強,這樣會不可愛的。」柳元衛從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一切。
「嗯……不管,一起說。」鳳翎已經無法隱藏了,一起讓步是她尚可接受的結論。
強烈的需要也淹沒了柳元衛,跟親親娘子有什麼好堅持的?他同意了。
「我愛妳。」
「我愛你。」
兩人默契十足地同時許下了愛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