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就是這里!」安穩地待在索狂客的懷里,沐暖日找出了鑰匙,她剛想去開門,門忽然從里面一把拉了開來。
「暖日你可回來了真是急死我們了一夜未歸你也不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這麼長的句子可以不斷句地一口氣說完,這一點只有溫霽華做得到。
樊落星胖嘟嘟的身體很快堵在了大門的前沿,「剛剛巫翰陽打電話來說你受傷了,嚴重嗎?怎麼不打個電話回來,我們也好去接你啊!」
「我沒事!真的沒事!」暖日給她們一個暖日般的笑容,以示安慰。
兩個女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才有多余的精力打量抱著她的索狂客。
同一時刻,索狂客也在打量著她們——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這里會叫東施公寓了。一個丑丫頭,一個胖妹妹,加上一個俗妞兒,這里就是名副其實的東施公寓。
他的思緒剛告一段落,霽華就沖了上去,「你是誰?你怎麼能隨便抱著暖日呢?松開!快松開!」在她的觀念里,這樣子的接觸只有很親密的人和醫護人員才可以做。
「霽華別這樣!暖日受傷呢!」還是落星較為隨和,「先生,請問您姓什麼,叫什麼,今年多大,從事什麼職業,祖籍何處。可有什麼家族遺傳病史,上一次體檢是什麼時候?有沒有超速駕駛或醉酒打人的紀錄?您吸煙嗎?煙齡多長?平時喜歡什麼樣的運動……」
索狂客臉上的狂傲之氣愈來愈濃,很明顯他快堅持不住了。別說是他,就連暖日也受不了地皺起了眉頭。「落星,你不是警察對嗎?」
落星木然地點點頭,可她依然有自己的道理。「可滄浪說了,對陌生人要細加盤問。滄浪說萬一來者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我們一定要通知警察。滄浪還說見人要看三分相,你看他一臉的狂傲之氣就知道決不是什麼好東西。」
知道滄浪說的話對落星而言就是聖旨,暖日在全身痛的基礎上又加上一個頭痛,「他是索狂客。」
「索狂客又怎麼了?索狂客還不是……」落星猛地收聲,用一雙驚恐的眼在暖日和索狂客之間游走,「他……他真的就是索狂客?」
點點頭,暖日只覺得全身無力。霽華也嚇懵了。「這個索狂客就是那個……那個索狂客?」
暖日困難地喊了出聲︰「這世上還有幾個索狂客能讓我遇上?」
一胖一俗,兩個女生、四只眼楮同時集中到了索狂客身上,就像看一個外太空的不明生物一般。
狂傲不羈如索狂客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注視,讓暖日的腳接觸地面,他匆匆丟下一句︰「我走了。」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這所東施公寓。
真的是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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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里的索狂客狠命地抽起了煙,一支接一支,大有想將自己毒死的趨勢。
他想離開這里的,他想趕緊離開這里的,可握著方向盤的手就是動不了。心里記掛著她的傷勢,他卻不能有任何多余的表現。明明告訴自己,她和自己沒有任何的牽連。可不知不覺中,他就是放不下她。
試著交往吧!
這句話再一次如影隨形地佔據了他的心,他已無法像從前一樣果斷地將它趕跑。它似乎在心的某一個角落找了一個位置住下來,時不時地跑到他的腦袋里轉悠上兩圈。就如同現在!明明人在車里,他的心卻飛向了那間有著奇怪名字的公寓。
她該換藥棉,也該吃藥了,可那兩個傻不隆咚的女生會照顧她嗎?
一抬眼,他從反射鏡里瞥見了後座位上放著的袋子——那是她的藥棉和藥,她居然忘了拿上去。
長臂一揮,他拿過藥袋跑進了公寓內。忽略等待的電梯,他直接用兩條腿向樓上奔去。
此時的東施公寓,兩個女生扶著暖日進了客廳。尚未坐定,樊落星就愧疚了起來,「對不起,暖日!我不知道他就是索狂客。」
「是呀!是呀!」溫霽華也連連道歉,「我們以為你喜歡的索狂客該是個……該是個……哎呀!反正不是他那樣的啦!」狂得跟天似的!讓人看到就想把他那股子狂勁用拳頭給狠狠地揍下來。
暖日也明白她們對索狂客的觀感,她不想解釋也不想說明,只是將自己的感覺如實地說出來︰「他天生如此,其實人倒不壞。」
霽華和落星對視了兩眼,滿臉寫著不相信。
這時候,提著藥袋的索狂客就立在外面。按理說他應該按下門鈴,等里面的人打開門,他就將藥袋遞進去。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舉動,卻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多見她一眼,他的牽掛將更難放下,那句話將永遠地回蕩在他耳邊,趕都趕不走。
天生狂傲,他不是一個能允許牽絆的男人。
將藥袋放在正門口,按下門鈴,他也不等電梯仍舊從樓梯離開。
鮑寓里的霽華听見門鈴聲,「 」地趿著鞋跑去開門。門一拉開,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地上的藥袋。將它從地上拎起,她疑惑地四下打量著,「這是什麼?」
「先別動!」落星中氣十足地喊了出來,「滄浪說了,對放置在家門口的東西不能隨便動,說不定就是一個危險物品呢!」
「什麼危險物品?那是我從醫院帶回來的藥。」第一眼看到那個袋子,暖日就什麼都明白了。剛剛那門鈴是他按的,目的就是要提醒她們出來取藥袋。可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不親自送進來呢?難道連多見她一眼,對他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不!不能再想下去,她需要的不是胡思亂想,而是實實在在的感覺。
身為護土的落星取出袋子里的外用藥,蹲下胖乎乎的身體,親自為她換起藥來。一邊進行著手上的工作,她一邊喃喃︰「這藥是索狂客剛剛送上來的吧?也許……這個人真的不錯。」
霽華端來水讓暖日吃藥,「看樣子是咱們錯看他了。這個索狂客雖然狂了點,卻有著狂傲外的一顆平凡心。」
一顆平凡的心,一顆可以愛與被愛的平凡心——只是,這顆心會屬于她嗎?丑丫頭皺起了丑丑的眉頭。
那天下午,索狂客好好利用巫翰陽給他的假,修繕起破舊的小樓。尤其是每一階的樓梯,他決不允許它再出任何問題,決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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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沐暖日又回到了D.H.M。將塑好的頭骨交給衛千暮,她拎著一罐東西來到了保全設備設計部。
「索狂客。」站在門口,她笑笑地看著他,如陽光般親切。
看見她,他有些驚訝,然而這驚訝卻被他掩飾得很好。低下頭,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設計上。
「索狂客,我回來了。」她走到他跟前,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壓根不需要他的招呼。
這麼快就回來了,你的傷都好了嗎?
差一點,就差一點!索狂客就將自己的關心問出了口,可他最終還是咽了回去。掃了一眼面前的她,他只是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
暖日也不說話,掉頭走進了茶水間。望著她隱去的背影,索狂客方才抬起頭——她生氣了?她放棄了?
這樣也好,省得他內心掙扎。他真怕下一刻,他就撐不住將所有的擔心傾吐出口。
長長地吐了口氣,他的手伸向了抽屜里的煙,抽出一支煙,他想去平台解決掉心中的郁悶之氣。恰在此時,平空伸出的一只手突然奪走了他的煙。沿著手臂的方向,他望了過去——是那個丑丫頭!
「我不知道你也有抽煙的習慣。」他不喜歡她抽煙,雖然他自己有嚴重的煙癮——人……準確地說,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暖日沒搭理他,一只手將那支煙丟到了一邊的廢物簍中,另一只手將一杯綠茵茵的液體放在了他面前,「喝掉。」她的語氣比他還狂。
索狂客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那杯恐怖的液體,「這是什麼毒藥?」不至于吧!他不過是表現得冷淡了點,她竟想毒死他?
「什麼毒藥?」她橫了他一眼,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這是配合戒煙用的中草藥。」
戒煙?索狂客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他又不是沒事做,干嗎要戒煙?將視線埋進工作里,他一句話丟了出去︰「拿走。」
「喝掉。」她比他還堅持。
他猛地抬起頭,拿出最狂傲的眼與她對視。他在等,等她主動投降。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卻連半點屈服的意思都沒有,他不再縱容她繼續任性下去。他如她所願地拿起杯子,卻並沒有如她所願地送進嘴里,一抬手,他將那恐怖的藥汁一滴不剩地喂給了地毯。
暖日直直地看著他,好半晌,她轉過身走開了。這場對峙似乎已經宣告了索狂客的勝利,可他卻連一點勝利的喜悅都沒有。
下一刻,另一場戰役又打響了——穩穩地端著又一杯同樣恐怖的中草藥汁,暖日再一次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反反復復,她還是那句話——「喝掉。」
冷冷地看著她,索狂客的眼楮都快結冰了,可他就是不去接那杯恐怖的藥汁。
僵持不下的當兒,一個具有戲劇化的人物出場了——
「喲喲喲!瞧瞧這是怎麼了?」這種說話的語氣與方式不用說就知道,準是巫翰陽那個喜歡多管閑事的家伙來了!
不僅他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索狂客的助理張靜夷。兩個人連在一起的那樣子,明顯是看戲來的嘛!
其實他們已經在外面看了好一會兒了,不進來是在等關鍵時刻。想想看,好不容易逮到這麼個機會,巫翰陽當然得抓住時機,好好改造改造索狂客的狂脾氣。「我說狂客啊!你怎麼欺負人家暖日了?今天可是人家傷愈後第一天回公司,你怎麼讓人家站著呢?」
還是索狂客的助理張靜夷比較好心,拿過一把椅子,她大力地邀請暖日坐下來,「暖日,你坐啊!你傷剛好,可不能再出事了。」
索狂客這才想起她受傷的部位也包括她的腿,擔心她是一回事,放棄原則喝下那麼恐怖的藥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也不看她,也不招呼頂頭上司巫翰陽,徑自做著自己的事,好像獨立于一個真空場所似的。
巫翰陽眼一瞟,情況不對啊!暖日端著手里的杯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索狂客。他借助身高的優勢向杯子里掃了一眼,向暖日問了一聲︰「這綠茵茵的東西是什麼啊?」簡直跟她的臉一個色調。
暖日沒好氣地瞪著巫翰陽,將火氣全都轉到他身上,沖口就是一句︰「毒死你的東西。」
不是吧?巫翰陽一副害怕的樣子,他心里直犯嘀咕︰沐暖日啊沐暖日,你真不愧是衛千暮的得意門徒,連脾氣都一樣的古怪,我不過是多嘴問了兩句,你居然要毒死我?
旁邊的張靜夷顯然沒弄清楚狀況,她還以為暖日是在跟巫先生生氣呢!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這滿屋子人里,惟獨隱藏在筆記本電腦後的索狂客明明心里都快笑翻了天,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冷淡與狂傲。你想啊!每每總是他被巫翰陽嘮叨個沒完沒了,現在丑丫頭一句話說得那個「多嘴公」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你說他能不樂嗎?
可他也樂不了多久了!將那杯恐怖的液體用力地擱在桌上,暖日僵硬的聲音訴說著她已經爆發的情緒——「喝不喝,隨便你!」
她氣沖沖地向外走去,尚未痊愈的腿讓她走得不太順當。即使如此,走出大門的那一剎那,她還是非常之用力地摔上了大門,將所有的怒火摔給了門。
「砰——」一聲巨響,工作室里的三個人先是一驚,然後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巫翰陽算是長了見識,「我認識她已經八九年了,這還是頭一次見她發這麼大的火。氣勢驚人!實在是驚人!」
張靜夷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索狂客和巫翰陽,「索先生和巫先生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別把我拉上。」巫翰陽趕緊撇清,「這句話要是讓我太太晚晴知道,絕對會引起一場家庭動亂。」
索狂客涼涼地丟出一句︰「那是因為你過去的紀錄非常不良。」
他曾經打工的那家「WISH」咖啡屋老板娘跟巫翰陽的太太是好朋友,同在咖啡屋打工的聶草草是衛千暮的女朋友,再加上狄電浦的未婚妻竺怡君,四個女人湊在一起,最大的樂趣就是互相交流「馭夫術」。從那時起,他就越發地感覺到女人真的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動物。
必于這些事情,在黑道上再怎麼厲害的「三劍客」也是應付不了。為此,索狂客常常嘲笑他們沒有男子漢應有的尊嚴和威信。現在看來,女人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你根本是防不勝防嘛!
端起桌上的恐怖液體,他眼一閉、牙一咬,就這麼灌了下去。
巫翰陽看著他突來的舉動,他就是想搶救也來不及啊!緊盯索狂客,他生怕他下一秒就墜地身亡,「暖日不是說這是毒藥嘛!你怎麼給喝……喝了下去?」
抹了一把嘴,索狂客余味未盡,這看起來恐怖兮兮的東西味道還不錯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新滋味。
站起身,他晃到了茶水間,將暖日帶來的那一罐藥汁都給翻了出來,「咕嚕咕嚕——」他將藥汁當成了綠色飲料,一口氣喝完。這才精神百倍地坐到辦公桌後面處理起手中的設計數據。
巫翰陽看著他匆匆離去又匆匆回來,心里是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他拉了拉身邊的張靜夷,悄悄地問道︰「他沒事吧?」
或許開始的時候,張靜夷還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戲看到這個分上,她若還是一竅不通,也枉費她來這世間當一回女人了。拍拍老板的肩背,她笑了起來,「老板,當年你是怎麼把你太太追到手的?難道你太太都沒有跟你發過脾氣嗎?」
「哪有?!」巫翰陽非常認真地想了一遍,這才得出結論,「晚晴她都是先要求我做些什麼,我不肯,她就出言威脅,若是我還不肯棄械投降,那她只好摔門而去。她跟暖日一點都不樣!真的一點都不一樣!」
「是一點不一樣,其他都很像吧!」沒見過這麼白痴的老板,踩著細高跟,張靜夷風情萬種地出去工作了。
整個空間里惟留下戲已散場、仍未離去的巫翰陽對著心情頗好的索狂客直犯嘀咕︰「哪點一樣?根本不一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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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暖日,你當時真的發火了?」溫霽華半張著嘴驚訝地問道,你甚至還能從她張開的嘴巴里看到正處于咀嚼中的隻果——真是一個俗妞兒。
沐暖日沮喪地將頭埋到了掌心里,懊惱地說著︰「我太氣了嘛!我可是一片好心,你們又不是沒看到,昨天早上我忙了整整一個早上就為了弄那草藥給他喝,結果他居然毫不客氣地拒絕耶!」
還是胖妹妹樊落星比較通情達理,「那麼怕人的草藥誰見到都會當它是毒藥,索狂客當然不願意喝。你怎麼能向他發脾氣呢?滄浪說過的,一個人最重要的是為他人著想。滄浪還說……」
暖日一听落星的「滄浪箴言」頭都痛了。「唉呀!我現在不是後悔了嘛!你們說我該怎麼辦吧?」
「去向他道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在霽華心里,誠懇的道歉是一個人人格的保證——她堅持暖日應該如此去做。
「可是他能接受我的道歉嗎?」暖日心里怕怕的,畢竟她是向那麼狂傲的一個家伙發了火耶!
落星用那雙肥嘟嘟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覺得那個索狂客不會那麼小氣吧!」
霽華一邊嚼著隻果一邊嘟噥︰「反正你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想,就去試試吧!」
「去試試?」暖日在狐疑的心情與落星、霽華堅持的目光下就此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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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暖日趁著工作時間還沒開始,獨自來到了索狂客工作室的門口,徘徊不前。
懊怎麼開這個口?該怎麼解開彼此之間的尷尬局面?她心里也是個未知數。手伸向工作室的門,她想先推開門走進去再說。
沒等她反應過來,公司里的程流鶯程大美女從側門走進了索狂客的工作室。暖日心里一驚,程流鶯隸屬公關部,怎麼好好的來到設計部?一種莫名的感覺讓暖日躲在門後靜觀事態的演變。
只見程大美女貼近索狂客的辦公桌,千嬌百媚地調笑了起來,「索先生,我們公關部的計算機出了一點小筆障,麻煩您這位專家去給看一看,好不好嘛。」
「公司有專職的程序員,你可以去找他們。」索狂客的目光依然盯著手中的設計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程大美女哪容得自己的美貌就這樣被忽視,手一抬,她扯住了索狂客的袖子,「啊呀!我們這些女生不懂嘛!大家一致推舉我來請索先生,要是她們知道我連你都請不動,那多丟面子啊!」
不知道是被她惹煩了,還是顧慮到同事間的關系,索狂客站起身,不冷不熱地丟了一句︰「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就知道索先生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柔媚地攏了攏落在肩膀上的長發,程大美女一路笑著走了出去。
當他們兩個並肩走向電梯的時候,旁邊的公司同仁紛紛議論了起來——
「喂!看見沒有!看見沒有!索狂客和程大美女走到了一起耶!」
「還真是郎才女貌——蠻登對的!」
「就是!就是!」
迎合著眾人欣賞的目光,他們上了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暖日從陰暗的角落走了出來。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自古郎才配女貌,可她呢?
站在玻璃門前,借助玻璃的反光,她依稀看見自己的臉。手探上玻璃,她輕撫著自己臉頰的模樣,恍惚有一種感覺——那不是她的臉!那麼丑,丑得讓人作嘔的臉不屬于她!不屬于她!
猛地推開面前的玻璃門,暖日拔開腿逃離了這片丑陋的空間,似乎如此做就能甩開這張丑陋的面容。
只是,甩得掉丑貌,甩得開自己被丑圍困的心嗎?甩得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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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索狂客工作還沒多久,卻趕上了D.H.M半年一度的工作酒會。所謂的工作酒會就是借著酒會的機會讓公司里的每位同仁彼此間增進了解、促進合作,老板也將借此機會感謝大家半年來的辛勤工作。
酒會的地點就設在一樓大廳里,做後勤的同仁將會場裝飾一新,迎接著這一歡樂的夜晚。
索狂客本不想參加今晚的酒會,可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那個丑丫頭了。她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嗎?最後他還不是喝了嘛!她有什麼好生氣的?再一次地,他認識到,惹天惹地惹鬼神,就是別惹女人——女人都很小氣的!
一想到這些,他還是帶著九分的不願和一分的期待出席了酒會。
鎊位同閑聊著,笑著,吃著,跳著。索狂客遇見熟識的人會禮貌性地打個招呼,中途也有女職員來邀請他共舞,他則用狂傲卻不失禮貌的態度通通給拒絕了。
端著一杯酒,他不時地望向出入口的方向——她怎麼還沒來?
終于,他等待的姑娘闖進了他的視野中。身著簡單的休閑服,沐暖日有著最舒服的扮相。
她直直地向他走來了,臉上掛著暖日般的笑容。出奇地,他竟有些緊張,不自覺地僵住了手腳。靠著羅馬石柱,他努力「維持」著所有的狂傲不羈。
她向他走來,已經很近了,然後……她越過他,向他身後的衛千暮打了聲招呼︰「衛先生,你沒帶草草一起出席?」草草是衛千暮認定一生的一根「草」。
衛千暮送給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她今晚要打工。」
精明如「冷劍」衛千暮,再加上巫翰陽時不時地在他耳邊嘀咕著暖日和索狂客之間的事,他怎會看不明白,她這是在借他討伐那個狂傲不羈的索狂客呢!就當是幫暖日的愛情一個忙,還沐先生一個心願,他會竭盡全力地配合她演好這幕戲。
「暖日,上次我見到沐先生,他要我幫你留意你的婚姻問題。我現在身邊的助手里有個鑒證學碩士,就是上次你見到的那個小李,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衛千暮將音量控制在索狂客剛好能听見的範圍里,他就是要看看他的反應,看看他索狂客的狂傲會否為她而收。
暖日壓根沒想到衛千暮會跟她說這些,她只能以「嗯」、「啊」作回答。在她的印象里,這個二十四歲的鑒證學和法醫學雙料博士是個再冷淡不過的男人,除了面對聶草草,其他的時候他對誰都沒有太多的表情,名副其實的「冷劍」一把。今天怎麼好好的「八婆」起來?
衛千暮不動聲色地瞟了索狂客一眼——還沒有反應?那他可得再努力了!
「明天他會到我辦公室來,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你過來見見他,順便吃頓午飯。」
「哦!好!」這時候,面對這種狀況暖日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就先這樣,我先走一步,去接草草。」衛千暮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向暖日告別,臨走時經過索狂客的身邊仍不忘掃他一眼——沒反應!他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判斷出錯?就連衛千暮也疑惑了。
一邊的索狂客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他心里有著自己的盤算。如果他沒有在「WISH」咖啡屋待過,他或許真的會相信衛千暮的話。可他認識聶草草,他甚至是看著衛千暮和聶草草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也從旁觀者的角度認識到衛千暮的特性——不隨便參與他人的感情世界。所以,他堅信衛千暮決不會當這個媒婆。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又要說那些話呢?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索狂客沒有想到的是︰衛千暮不隨便參與他人的感情世界,卻參與了他和暖日的故事。他不了解,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愛上了聶草草這樣的女生,就由不得衛千暮不去改變了。
這個道理有一天索狂客也會明白,當他愛上一個值得他去愛的女生的時候,他就會恍然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