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回來了!〕侍衛的通報,在下一秒隨即傳遍了將軍府上下,他們久違多時的主人終于回來了!
沒多久,全府的僕佣奴婢全聚集在門口迎接,且井然有序地排成兩列,必恭必敬的齊聲喊道︰〔少爺!〕
〔書雅,醒醒.....〕顧竟言愛憐地輕喚懷中睡得安安穩穩的她。
〔嗯,別吵嘛!人家還想再睡.....〕這幾日為了趕路,兩人幾乎是不分日夜都處于緊繃狀態。誰教他們貪玩四處逗留,使得路程嚴重月兌軌,不得已只好收起玩心,辦正事要緊,但如此一來,要向來嗜睡的她不累也難。
他忍不住喟然,看來,他在自家中的威嚴,也得因她而瓦解了,不過他早已不在乎,自愛上她後,他就豁出去了。
俐落地抱著她翻身下馬,這時才讓眾人看清他手中的〔東西〕是什麼了---一名粉雕細琢的女娃。
每張面孔皆是那一百零一號的表情———目瞪口呆,一臉驚訝錯愕。眾人死命地盯著他倆,想看清楚他手中人兒的長相,此時他們心里早有認知,這能讓他們家少爺視如珍寶的女娃,必定是未來的少夫人了。
但顧竟言仿佛視若無睹,只是擁著書雅直朝自己個人專屬的內苑————弘園走去。
而書雅絲毫不知自己已挑起軒然大波,反倒事不關己似的睡得香甜,一點也不被外界所干擾。
唉進內弘園內室,立刻來了位老者,而外面則是聚了一大群好事者。這些人哪肯放過這大好的機會,情願冒上一死,也要得到第一手資料啊!
〔少爺.....〕老者---顧府歷經三代的總管,人人喊他孟爺,沒人知曉他的身分,僅知他孤家寡人一個,在顧府,佔有一席之地,連狂傲的顧竟言也得理讓他三分。
彼竟言對他使了個眼色。
〔不用做事了是不?〕幸好孟爺沉得住氣,即使心中好奇得要命,然而臉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陰沉地板起黑臉,使出他的威嚴替他的主子解危。
眾人聞言,不一會兒便作鳥獸散,留下他們一行三人。
待閑雜人等紛紛離主後,總管再也禁不住地露出好奇的表情,〔少爺.....〕
他正欲開口詢問,顧竟言帶回的女子的來歷,卻又再次被他阻止了。
〔去忙你的事吧!〕顧竟言口氣不佳的說道。
〔是。〕總管為之氣結,縱使百般不願意,但這畢竟是他看著顧竟言長大成人後,有史以來頭一遭破天荒,他竟會對自己親友以外的人如此關切、動容。他也沒忽略他看書雅時那股灼熱深情的目光,更何況是他一向避如蛇蠍的女人。
連看著顧竟言長大的他都怔驚不已,更何況是從未見過他人性化一面的奴僕們了。其實少爺原本也不是如此的,要不是因為夫人....也就是少爺的娘親,少爺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孟叔?〕他的叫喚,讓總管自思緒中回神。
〔少爺有何事?〕唉,他又想起那件家丑了。
〔皇上有無再傳聖旨來?〕
〔有,皇上要少爺一回府,便進宮去面聖。〕
〔嗯,我知道了,等會兒派人給我備馬,順便挑幾名婢女來伺候書雅。〕他自我放逐夠久了,也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書雅?想必是這神秘女子的芳名吧!孟爺心想。
瞄了床上那名女子一眼,孟爺便離去,留下他們一雙璧人單獨相處。
〔書雅.....〕他輕喚她的名,愛憐地拂上她的頰,低喃道︰〔別背叛我,更別離開我,不然你會後悔的。〕他眼神一凝,低頭給了她一吻,便離去,留下書雅獨自一人。
只見一顆斗大的淚珠,自她的眼角順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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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名負責服侍書雅的丫鬟,眼尖的瞄到顧竟言的到來,趕緊低身欲行禮,卻被他阻止。
〔退下。〕他遣走婢女,不想驚動書雅。
〔是。〕婢女領命離開。
他輕手輕腳地靠近雙手撐托在池邊,整個人全然放松、昏昏欲睡的書雅。
〔書.....〕本想叫醒她,但一股捉弄之心油然而生,他褪下戰袍,緩緩步入池中。
接著,想也不想,將書雅一把攬進懷中,吻上她縴細的頸項。
〔啊————〕書雅大吃一驚,急著掙月兌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放手,你做什麼?〕她旋過身,迎面而來的是他一臉戲謔,正好整以暇地看著驚惶失措的她,似乎覺得她太大驚小敝了。
〔是你!〕她生氣地指控。
〔除了我還有別人嗎?〕他訕笑,看著她氣紅的俏臉,一股悸動的涌上他的心,〔書雅.....〕
他眼中清清楚楚的,教她心跳加速。
〔我想要你,〕他吻上她白皙光滑的肩,〔可以嗎?〕他說過他會尊重她的意見,就算她不願意,他也不勉強,他要她完完全全將自己交給他。
他輕聲的低喃,彷若天籟讓她著魔,根本听不進他說些什麼,便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任他擺布。
彼竟言一得到她的首肯,抱起書雅立即朝內室闊步而去。
〔書雅,我好想你。〕他撒著嬌。
〔嗯,神經。〕她戲笑。
當她來到將軍府並完全醒來時,所看到的陌生房間,雖不富麗堂皇,卻是清雅高潔,令人覺得清新舒服,她直覺的喜歡上這兒。
待她一起身,便來了位丫鬟說是伺候她的,身後尾隨著幾名婢女,送來許多綾羅衫裙,上至頭飾配件,下至白襪繡鞋,無一不全,最令她吃驚的是—每件皆是大小適中合她的身,根本就是照她的身段量身訂制的。
這也是最教她不明白的一點,就算是請人訂作,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趕制完成,除非顧竟言早在他們尚未回京前,就找人連夜趕制,可是照衣裳的數量、材質、手工,皆是一等一,明眼人一看即知是由皇上御賜〔京城第一繡織坊〕之稱的繡坊所訂制的成品,看來可能更早之前他便派人為她制衣了,想必他是認定她鐵定會同他回京。
彼竟言出手之大手筆,果然教人咋舌,這每件可都是價值連城,做一件可抵十來戶窮人家一年的生活費呢?
由此可見,他對她的重視與細心的呵護,令她不由得深受感動。
〔書雅,別離開我.....〕他像小孩子似的耍賴,在她雪白的胸前,烙下他專屬的吻痕,要她的承諾。
〔呃.....〕他帶點威脅性的吻,讓她感到疼痛,但最令他心驚膽戰的,卻是他無時無刻、一次又一次不間斷地叫她別離開他,不知是發現了她的異樣,還是他本來就不信任她?才會常常在兩人單獨相處時,不斷的重復低吟。
不行。瞼色一沉,她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竟言,你會永遠愛我嗎?〕明知不該問,但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月兌口而出。
〔會。〕他的語氣堅定,〔只要你別背叛,我向來不輕易原諒欺騙我的人。〕他陰狠地下了但書。
這樣就夠了,只要他愛她就夠了,即使他的愛只能如此短暫,卻也教她心滿意足了。
〔竟言,我愛你。〕她終究還是說出口了。
她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僵硬,不待他的回答,書雅第一次主動吻上他顫抖的唇,她看見的是,他眼中的激動與不確定。
但她的吻,教他安了心,接著用實際的行為回報她的愛。
他熱烈的吻,燃燒了書雅,讓她反主動為被動,緩緩在顧竟言的帶領下—進入男歡女愛的感官世界。
明月儷落了一地的春色,夜,正悄悄地上演.....
這是個屬于情人耳鬢廝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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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書雅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我是說在朝中常同少爺作對,最後還害少爺被調遣到邊強的秦老賊,因他那鬼靈精怪的女兒失蹤了近兩個月,到現在都還未尋到,听說整個人都病倒了,連床都起不來,差不多是命在旦夕了。〕顧竟言派來負責專門伺候她的小丫頭--喜兒,在她面前說著從那些三姑六婆听來的小道消息,這似乎已成了書雅每天必做的一件事,不然她遲早會無聊死。
〔
別說了,我不想听!〕書雅突然大聲斥喝,她不容許任何人說她爹的不是。
〔小.....小姐。〕喜兒第一次見她如此生氣,嚇得結結巴巴巴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心情不太好,遷怒你了。〕她賠不是,她必須心平氣和,不能讓喜兒發現她的異樣,她心知肚明,喜兒美其名是顧竟言派來伺候自己的貼身丫鬟,但實際上,她可是來就近監視她的人。
〔小姐無需道歉,是喜兒的錯,喜兒不該在小姐面前道人是非,說人長短。〕
〔不、不,沒這回事,你.....算了!〕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免得節外生枝,〔我想靜一靜,你先下去吧!〕她嘆了氣,心煩意亂。
〔可是,小姐您臉色不大好,而且少爺吩咐,要我不能離開您半步,若是有任何差池就唯我是問,小姐還是別為難喜兒。〕說來說去她就是不離開啦!她可沒有勇氣違抗少爺的命令,伴君如伴虎,這點道理她懂。
〔你.....〕書雅壓下自己的怒意,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別在意,〔隨你便。〕
她明白分離只是遲早的事,卻不知竟是來得這麼急、這麼快,教她別無選擇了。
今晚,今晚將是她離開的時候了。書雅難掩心中的惆悵與濃濃的愁緒,不自覺的悲從中來,但一想到臥病在床的爹,卻又教她巴不得即刻飛回家,至于其余的人事物,她皆可拋諸腦後。
書雅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連顧竟言來了都不知道。
〔在想什麼?〕這似乎已成為他每回見到她時,必問的話。
〔沒有。〕她壓止住心思,因他突然來的話語,引起了一陣顫抖,但她秉持一貫的態度,回答他的問話。
〔我不喜歡你的胡思亂想,更不喜歡你敷衍我的態度。〕他不悅的斥責。
自從回京城後,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好像她會離自己而去似的,說不在乎是騙人的,他全然不知書雅的真實身分,僅知她會混入軍中的原因,但這又能代表什麼呢?
〔我沒有。〕她心虛地避開她質疑的注視。
他見狀,更加怒火中燒,〔你有。〕
〔沒有,沒有啊!〕她被他逼急了,拚命地想證明自己無異狀,豈知卻弄巧成拙,讓顧竟言疑心頓起。
〔真的沒事?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他追問。
〔哦,可能是沒用午膳的關系。〕她隨口胡掰。
〔沒用午膳?〕他揚聲,〔喜兒,我不是要你好生服侍小姐的嗎?你的小命不要了是吧?〕
〔我.....〕喜兒有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山。
〔不干她的事,是我沒胃口,不吃的。〕她為喜兒解危,她是不喜歡她,但也不代表她就會害她。
〔這樣啊,〕他沉默了一會,才又吩咐道︰〔喜兒,去準備晚膳。〕
〔是。喜兒這就去。〕如獲大赦,對書雅投以萬分感激的目光。
望著喜兒飛奔而去的背影,書雅淡淡地說︰〔你嚇著她了。〕分不出口氣中的喜怒。
〔無所謂,〕他不以為然,〔我的溫柔對你一個人就夠了。〕他輕吻她凍紅的粉頰。
別對我太好啊!書雅在心中無言的納喊。
〔天冷了,就少出來吹風。〕他將她自石椅上抱起,踏出涼亭,步往他倆專屬的屋子。
她難得不掙扎,溫馴地任由他抱著,若是平時,她鐵定哇哇大叫,要他放下她。
氣氛不尋常!他的危機意識竄起。
他不由地在心中祈禱別背叛我,別背叛我,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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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幫我備酒。〕面對書雅突如其來的要求,顧竟言不禁為之一愣。
〔書雅你.....〕顧竟言欲開口,卻被書雅打斷,〔陪我喝酒。〕這時酒正好送上桌。
〔你臉色蒼白,我想還是別喝了。〕他阻止。
〔天冷了,喝些酒正好暖暖身子。〕不容拒絕,書雅為他斟了杯酒,推到顧竟言面前,也為自己斟了杯。
〔好吧!〕她的請求一向教他無法拒絕。
在她的注視下,他不疑有他,喝下了這杯酒,直到他不知喝了多少杯,書雅的酒卻仍然滿滿一杯,連動也沒動。
見他已有些許醉意,她趕緊頻頻勸酒,〔多喝一點。〕只要他的酒杯見底,她便再度添滿。
直到書雅見他好似喝得差不多了,整個人已經醺醉,意識不清時,才停下斟酒的動作,輕聲叫喚,〔竟言.....〕
〔嗯.....〕他回應,〔我頭好痛.....好像喝醉了。〕語畢,打了個酒嗝。
書雅聞言心喜,不動聲色地撤走桌上的酒菜,支開所有在旁候著的僕婢。
〔你醉了,我們去歇息。〕她拉起趴在桌上呢喃的他。
他卻如同鬧脾氣的小孩子般耍賴,〔不要,我還要喝,陪我喝酒.....〕
〔竟言不是頭痛嗎?〕她好似在同小孩子說話一樣。
〔呃,不行.....我不要睡!〕他煞有介事地嚷道。
〔為何不睡呢?〕她疑惑,難道是喝得不夠醉?
〔要是我睡了,你就會離我而去,我不要,不要.....〕他緊緊抱著她,親匿地吻著她女敕白的臉頰。
書雅心一揪,苦澀的咽了口唾液。
〔笞應我,你絕不離開我,答應我。〕他命令道,即使醉了,他的霸氣仍舊。
看來,今晚不答應他是不行了,〔你怎麼說,怎麼是,這下可以睡了吧?〕
〔嗯,好,可是你要陪我睡。〕
〔當然了。〕她對他微微一笑,笑中帶有一絲酸澀。
她攙著走路顛簸的他,吃力地步向內室。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扶到床榻上,書雅為他褪去外衣,蓋上被褥,靜靜地坐在床沿,看著顧竟言。
〔書雅,我要你陪我一同睡,你答應過我的。〕他拉著她修長的柔荑,不肯放手。
〔我不累,你睡吧,我會在這陪著你。〕
〔嗯.....〕他低喃,仿佛累了許久,沒三兩下便緩緩入睡。
凝視著他安詳滿足的睡容,她沒來由的一陣心痛,用著另一只未被牽絆的手,不舍地輕撫他剛毅有型的臉頰,兩行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好半晌,她一動也不動地持續著原來的動作,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擦了又濕,濕了又擦,最後她索性任它渲流。
不行,她不能再徘徊下去了,等他酒醒她就走不了,她得趕快離開才行。
書雅逼自己將視線自他俊朗的臉上栘開,她不能心軟!然而,卻拉不開他緊牽著自己的手,只要她用力想扳開他的牽制,他的手便越加重力道,好似同她作對一樣,越抓越緊,教她疼痛不堪,逼不得已,只好暫時宣告放棄。
她猛然心驚地看向平躺在床上的他。難道他是醒的?還是不夠醉?書雅仔細地打量他,欲尋些蛛絲馬跡,卻僅是徒勞無功,他看來就像真的睡著了。
書雅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欲掙月兌他的牽制,突地,她腦中靈光一閃。她想到上一回在溫泉池畔時,迷昏顧竟言的迷藥還留在她的珠釵里,她總覺得留著也許還有用,就干脆倒進顧竟言送給她的珍珠釵中,以防不時之需,如今果真派上用場了。
她拿下珠釵,打開珍珠,她記得他曾說過,這珠釵雖稱不上價值連城,卻是他的傳家之寶,是他爹送給他娘的,而她也是那時才明白,為何他愛人的方式如此偏激,如此害怕受傷,更怕被背叛,所有的原因,全都緣自他娘。
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門當戶對是一貫的道理,但他那天生溫馴的娘,卻愛上了個下人,這對富貴人家且出生書香門第的顧母而言,可是天理不容的事。因此,當此事件爆發後,家人為了不讓家丑外揚,趕緊將懷了他的顧母隨便下嫁給也是富貴之家的顧父——顧守全。
而溫文爾雅的顧父,在新婚之夜即知自己的妻子已非完璧之身,卻也未曾質問過顧母,僅僅告訴她,只要她安守本分,以前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顧母也答應了。
然而—當足月的顧竟言一出世,嫁人顧家不過七個月的顧母,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但是,即使所有的流言傳得再厲害、再難听,顧父仍然從未說過什麼,他動用了一切的力量封鎖流言,以大愛來保護他們母子倆,不受任何外來的傷害,而且待顧竟言猶如親生兒子一般,從未曾有過一句怨言。
但好景不常在,當顧母生下女兒,也就是顧竟言的妹子——顧心弦後,便時常往外跑,原來一次的偶遇,讓她與昔日的戀人再次重逢。
情感戰勝了理智,被愛沖昏了頭的顧母,便同那男人在外偷偷模模的幽會。然而,縱使再多不堪入耳的流言,傳入顧父耳中,他仍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妻子。
直至有一天顧母徹夜未歸,顧父擔心地整夜未瞌眼,四處尋她,卻在打道回府時,親眼撞見她與她的野男人在門前樓摟抱抱,一副離情依依的親熱模樣,這時,顧父再也忍無可忍了。
在顧父休了顧母後,她便不顧後果,拋兒棄女,獨自隨著那男人離開了
,就此銷聲匿跡,未曾再有過任何消息。
而顧父更因此而一蹶不振,見到顧竟言就像見到仇人似的,不時拳腳相向。最後,顧府的老管家孟爺,不得不連夜帶著傷痕累累的他,逃離顧父,到此投靠他的母舅。直到他長大成人,能獨當一面後,便只身出來闖天下,終于憑著他的毅力和一身傲骨,當上了鎮國大將軍。
雖然自他離開顧父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但他仍時常派人暗中保護顧父,且對唯一的妹妹寵愛有加,任她自由出入將軍府,不讓她受任何委屈,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他一概不管。
唉!一段椎心刺骨的家庭大悲劇,教人听了都忍不住動容,為可憐的顧父,也為無辜的他感到悲哀,更能理解顧心弦為何如此刁蠻任性而他會如此憤世嫉俗了。
他是這麼的信任自己,而今,她--秦書雅卻將是繼他爹娘之後,第三個負了他的人,看來,他一生一世鐵定都不會原諒她了。
一思及此,她不禁悲從中來。不過,她不能心軟,她已無路可退了。
眼一凝,心一橫,她拿起珠釵,輕輕吹了口氣,頓時,迷煙漫飛,朝顧竟言的方向飄去。
豈知,他突地睜開眼,大手一拂,反撲向一臉不敢置信的書雅。
〔同樣的把戲別想再耍我第二次。〕他惡魔般的低喃,在她耳際響起。
當書雅失去意識前,她看見顧竟言臉色陰沉,額上青筋暴露,眼中燃著兩簇熊熊怒焰,猶如地府的勾魂使者般,仿佛要將她燒成灰燼。
彼竟言望著癱在自己懷中的書雅,暗笑她的不自量力。她難道不知他有〔千杯不醉〕之稱嗎?很顯然的,她並不完全了解他,不過沒關系,接下來的日子,他會讓她了解的,了解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包括他最丑陋的一面。
她千不該、萬不該,給了他承諾,又背叛了他,他要她生不如死,要她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你不該背叛我的,〕他憐惜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隨即,眼神丕變,〔你是我的,這一生一世都別想離開我。〕他再次落下一吻,不復之前的溫柔深情,反之,略帶懲罰地啃舐她嬌艷欲滴的唇瓣。
滿意地看著她紅腫的櫻唇,這不過是小小的懲戒,他要做的可不只有如此而已,他要她後悔莫及。
早在她為他特地打扮,而且時時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心虛地避開他深情的凝視時,就教人心生懷疑了,因此他早作好心理準備!尤其在書雅拚命灌他酒時,他便心生一計,順著她演這出戲,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終究還是選擇背叛他。
彼竟言露出邪惡的笑容,由愛生恨,恨意遮了他明銳的炯瞳,掩蔽了他憐愛的心,取而代之的,是陰險毒辣的神情。
他現在一心只想教書雅後悔自己背叛了他,他要她付出背叛他的代價,她得為她的背叛得到應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