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況曉韜翻身想下床盥洗,卻又被閻悍抓回懷中。
「那男的是誰?」
「不干你的事。」她推開他,繼續方才未完成的動作。
走進浴室,她開了蓮蓬頭沖洗身體,閻悍站在門外看著她,她轉身,拒絕被他欣賞,才想關上門,閻悍用手擋住,不讓她關上。
「你要做什麼?」
「明天中午,跟我去個餐會。」
「餐會?」
他踏入浴室,又問她︰「那個男的對你有意思?」
「才沒有。」她只將許虔當成朋友,一直以來都是,但今晚她有點動搖了,許謊似乎不是這樣認為。「我們只是朋友。」
「但對方可不這麼認為。」他溫柔的為她抹上沐浴乳,祝曉韜心中警鈴大作。她所熟悉的那個閻悍又回來了,在這個浴室,煙霧彌漫的空間里。
「盧小姐不跟你去那個餐會嗎?」為了避免曖昧氣氛,她問他。
「她明天有事。」
「所以才找我,你可真貼心。」她咬咬下唇,突然發現她說這話好像在吃醋。
「我會找你,是因為簡世承也會去。」
「真的?」她的眼楮睜大。
見到她興奮的表情,就像在她的胸口狠狠劃上兩刀。
明天,就要放開她,任她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他分不清楚此刻流到地止的,到底是水還是他胸口淌的血?
「你很開心?」他替她沖掉泡泡,又替她將垂在頰邊的發絲理到耳後,輕輕吻她的耳朵。「明天別去。」
在耳邊的低喃像是咒語,有一瞬間她甚至想答應他——去那里做什麼嗎?還不如待在他身邊——可是不行!她離開他,一雙眼楮直視他。
「你在開玩笑?」
閻悍看著她認真嚴肅的表情,知道她執意要去見簡世承,他折心都涼了。
「對,我是開玩笑。」
他走出了浴室。離開這個地方,去哪里都好,只要沒有她,沒有這個會讓他心痛,又憐惜不已的女人就好……
棒天早上,她換好衣服正愁著到底下一步要怎麼做,閻悍卻適時出現了。
「你換好了?」他的眼神冰冷,不帶一點點情意。
祝曉韜一身高級小禮服,將她的身村襯托得玲瓏有致,搭配上典雅美妝,宛如天生就該存在上流社交界。
她走向他。「走吧!」
他們走到停車場,沒想到閻悍車上的副駕駛座上有一個女人。
「她是誰?」
車上的女人五官細致,親切的向她打招呼,卻是用她听不懂的語言,應該是日語。她看向閻悍,一臉不解。
女人和閻悍說了幾句話後,閻悍對她說︰「反正你應該下午都會陪在簡世承旁邊,那我多無聊,昨天她來搭訕,我就邀她下午來陪我了。」
祝曉韜咬咬下唇。「說的也是,閻總風流倜儻,身邊怎麼可以沒有女人呢?」她非常自動開了車門,卻鑽進後座,讓那個日本女人與閻悍坐在前座。
真是太好了,她听不懂日語,省去听他們打情罵俏的心煩意亂,但是看他們眉來眼去,就讓她渾身不是滋味。
到了會場,閻悍還是不忘提醒她,「我之前教過你的,都沒忘吧?」
「你教的?那可是終身難忘。」
罷開始,她只是陪在他身邊,淡淡笑著,不說話,隨著他向一個個商家大老打招呼,其中不少人多看她幾眼,並想藉機認識她。
「她是安毓在美國認識的朋友,今天帶她來看看。」
「盧小姐不但人長得漂亮,就連認識的朋友也都是美女啊!」說是美女還有點客氣,這個社交界中的新面孔,盡避有著新人的生澀,卻有著一股耐人尋味的神秘感,她的一顰一笑、一個回眸都成為焦點。
不到一小時,祝曉韜馬上成為大家議論紛紛的人物。包括簡世承到場後,也立刻注意到她。
見簡世承迎面而來,兩人先是客套的寒喧。過不久,他就將焦點轉移到祝曉韜身上。
「閻總身邊總是不缺美人,真是教人羨慕。」
「什麼不缺啊!一個個都被安毓趕跑了,今天她不能來,還叫個了管家來盯著我呢!」
「喔——所以這位是?」
「我是安毓在美國認識的同學。」
此時正好有人又來招呼閻悍,他朝她使個眼神,就先離開。
「在美國認識的,所以你也是含哈佛嘍?」他知道許多權貴子女一有機會就往美國鑽,其中真正的精英就會到哈佛念書。他看這個女的身份氣質肯定不凡,如果也是其中之一,那他就……
她笑而不答。「你叫什麼名字呢?跟閻悍好像很熟。」
「我是律城的總經理簡世承,這是我的名片。」他遞給她一張名片,「我和他幾乎是從小就認識,只是長大後大家都忙,也就沒什麼聯絡。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閻悍跟他居然小時候就認識了?這點倒是她沒猜到的。「大家都叫我Angle。」
「天使?這真是個好名字。」
「Well,我剛從美國回來,很久沒回台灣了,都不知道有哪里好玩?」
「可多著呢!如果你想去哪里玩,我可以帶路。」
「哇!台灣男人都這麼熱心嗎?」她若有深意的看著他。
「那要看是誰嘍!」他牽起她的手輕輕一吻,「這個周末我們在日月潭有活動,那里值得去走走。」
「喔?但剛剛我已經和‘長碩’的柯先生約好,這個周末和他去打網球了,真是不巧。」她一臉失望。
「不急不急。」他拍拍她的手。「你現在住在閻悍家,我跟他熟得很,改天我再去找你。」
「好啊。我最近學會烤蛋糕,安毓說我手藝還不錯,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蛋糕,改天你來,我就烤一個讓你嘗嘗。」
听見美女要為他親自下廚,她溫柔的微笑和先前方海芯高傲的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簡世承都要飛上天了。
「都好都好,只要是你做的,一定都好吃。」
「你——跟閻悍很熟啊。」
「熟,小時候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常到我家來,我也常去他那兒。只不過,你知道的,人一長大,就什麼都變了,大家都忙,也就沒像從前那麼熟。怎麼?你很好奇?」
她嬌羞的笑了。「我和安毓一起回台灣,可是,閻悍看起來好凶喔!又嚴肅,看見他總教我有點心驚膽戰,沒辦法,我最怕嚴肅的人了,還是柔和點的人好。我想說,你如果跟他很好,會不會也是個嚴肅的人啊?」
聞言,聞世承大笑出聲,順道將她摟近些。「你放心,我是個很溫柔的人,絕對和他不一樣。」
她像是輕輕偎在他的懷中,卻又有技巧的與他保持距離。「是嗎?那就好。」
話匣子一開,他突然說道︰「其實閻悍本來沒這麼陰沉的,他只是比同年紀的人成熟,不過在他求學時女朋友過世後,他就變成這樣了——誰曉得,他這人一直教人猜不透。」
「是啊。」她若有所思,眼角余光跟著閻悍。只見他身邊已經出現方才那名日本女子,非常親昵的摟著他的臂膀,一臉甜蜜的樣子。
閻悍似乎察覺有股視線盯著他。回頭一看,只見到簡世承摟著祝曉韜,非常滿意的笑著,而祝曉韜臉上有種他所陌生的溫柔,和無害又親切的笑容,他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道。
「好疼!」理沙子抬頭問閻悍。「怎麼了?」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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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餐會結束,賓客各自散去。祝曉韜正和簡世承有說有笑,今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跟他耗在一起,雖然偶爾會和其他人閑聊,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和他在一起。
閻悍走過來,身旁的日本女子已經不知道到哪去。
「他過來了,正巧。」簡世承問起他。「閻悍,今天我和安毓的朋友簡直是一見如故,我才要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她還說得听你的。怎樣?我們一塊去吧!你可以找安毓一起來,我作東。」
閻悍看她一眼,只是笑了一下。「不是我不肯,只是安毓今天訂了間餐廳,說是半年前就開始預約了,如果我不把Angel帶回去,回去她又要生氣了。」
「哈哈哈,沒想到你閻悍也是‘妻管嚴’,還沒娶進門就管東管西,恐怕以後有你好受的了。」他完全不疑有他,拍拍閻悍的肩膀,「什麼時候一起到我家吃個飯,我爸說很想你。」
「會的,改天再一起過去。」
互相告別後,祝曉韜跟著閻悍回去,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麼話。
「還順利嗎?」
「比你預計的還順利。」她將頭偏向窗外,不去看他,心中沒有一絲喜悅。
回到飯店套房,沒見到盧安毓蹤影,難道閻悍剛剛那席話只是為了帶她回來的借口?
「不是說要去吃飯嗎?那只是幌子?」
「如果不這麼說,你月兌得了身嗎?」
「我有說要月兌身嗎?能更接近他,我才能更早如願以償不是嗎?」她緊繃了一整天,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不知怎地,她的雙手又攬上他的頸子,身體靠近他。「還是你只是單純不希望我跟他出去而已?」仿佛是試探,又像再給自己最後一刀,要自己不要奢望不可能的愛情。
她靠近的馨香讓他覺得暈眩,但當他聞到她身上有股不屬于他的古龍水味時,那簡直讓他快抓狂。他輕推開她,將她趕去洗澡。「你太著急了,相不相信,因為你拒絕了他,他現在一定滿腦子都在想你,說不定,他想打電話給你。」
才說完,她的手機馬上響起。她看他一眼,才接起電話。
「喂?」
「我是世承,你——你們現在要吃飯了嗎?」
「嗯。」
「是這樣的……我想說,明天晚上我訂了一間港式茶樓,你剛從美國回來一定得試試看。怎樣?明天我去接你?」
她瞄一眼閻悍,當下就答應了。「明天可以啊。」
「太好了,那——明天晚上六點,我去飯店接你。」
幣了電話,閻悍馬上奪走她的手機,丟到一旁,並且狠狠吻住她。他要把她身上那不屬于他的味道抹去!他粗魯地月兌去她的上衣,裙子,祝曉韜意外地柔順,不反抗。
他吻著她,像永遠都吻不夠似的,如果時間可以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因為當這個吻結束,他們又會回到現實的劍拔弩張。
電話響起,那是盧安毓回台灣後為自己裝的一支特別專線,只有她打來才會響起。
祝曉韜回過神,看著桌上電話不斷閃著的紅光,而閻悍卻絲毫沒有停下動作的意思,只顧專心的吻著她、觸踫她……
她決定暫時拋開一切,雙手環繞著他,回應著這個永遠不會停下的吻,直到電話鈴聲結束,他們仍然緊緊擁抱著彼此。
靶受對方的體溫、重量、味道,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
愛情是一時的迷惑嗎?如果,這就是迷惑的滋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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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下午,簡世承非常準時的來到飯店門口,過沒多久,一身輕便小洋裝的祝曉韜,翩然映入他的眼簾。
「等很久了嗎?」
「不會、不會,我也才剛到。」他從後座拿出一大束百合花給她,並輕吻一下她的臉頰。「這是最接近你美麗的花朵。百合的花語是純潔。」
她好美,昨天在會場見到她那艷麗的身影,便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今天的她,像是盛開的花朵,永遠這麼美麗,這麼令人著迷。
「好漂亮的花,謝謝。」純潔?誰?她嗎?她從花束中取了朵小花別在頭上。
他非常紳士的替她開了車門,兩人坐定後,他開車離去。
閻悍冰冰瞪著他們離開,直到車子完全淹沒在車潮中,他才收回目光。
她要投向別人的懷抱,他只能放手,為了報仇,付出一切,在所不惜;然面,困鎖在心底的那股郁悶是什麼?深深纏繞著他,令他窒息,似乎要他緊緊抓住她。
「該死!」他不該放手的!現在這個當下,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
他打開桌上的水晶相框,望著內層那張殘破的照片。那曾經是他最深愛的人,他曾以為自己的心為隨著她的死亡而逝去,但為什麼現在又和當時一樣,看著曉韜在別人懷里,想像他們的進展,就讓他一肚子火。
「康儀……」他緊抓著照片,痛苦地低吟,陷入十年前的回憶…………
「悍,你明年要考研究所吧?」
「我會到美國念,你也一起來吧!」他下了床,倒了杯水給她。
康儀皺起眉,一臉為難。「去美國念書要花不少錢耶!」
「我爸都說願意資助你了,為什麼你還這麼固執呢?」他調皮的伸手劃著她胸前那淡紅色的菱形胎記。
「但畢竟不是我的錢啊!伯父對我很好,但我真的不能接受。」
「有什麼關系?他們都很喜歡你,我們也交往這麼久了,為什麼要分彼此?」
「你不懂。」她嘟著嘴抓住他的手,禁止他繼續非禮下去。「我們家並不富裕,能讓我念完大學就很吃力了,現在我怎能拿著別人的錢自己跑到美國去。」
「依你的成績,回台灣之後就能報答你的家人了,為什麼你這麼死腦筋?」
「那是未來的事啊!可我家現在就……」她父親在她國中時就離家出走,隔天母親才知道,他在外頭欠下一千多萬賭債,一走了之,將那份沉重的負擔就這樣丟給母親,和他們姊弟三人。
母親開始兼差,除了還債,為了維持這個家,不知道兼了多少份工作,而她,為了不成為母親的負擔,努力念書,總是全校前三名,拿獎學金繳學費。當她高中讀完,想馬上出社會工作幫母親分擔辛勞,母親卻又希望她將大學念完。
「唉,好了好了,每次講到這個就一定會吵架,別破壞氣氛了。明天世承生日,說什麼要盛大辦慶生會,那人就是好大喜功,怎樣?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