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中的大石後,天水融的心情愉快得不得了,趁著天水靈被雲亦塵押去睡午覺,她邊走邊跳的來到游泳池旁。
正要跳下水,突然看見雲亦凡從外面正要往屋里走去,她本想躲到一旁,卻發現他身旁摟了個「妹妹」,還不是上次那個,這次是紅頭發的。
雲亦凡也看到她了,「不準游太久,還有……」他對天水融諷刺道︰「這次別再跑來‘救人’了!」
「你……」天水融指著他的背影,氣得罵不出話來,只好拼命跺腳。當下她也不想游了,轉身便往塵院走去,省得在這里惹人嫌。
住進來後天水融發現,這座「活火山」的行情還挺好的,身價不凡吶!女朋友三不五時的就換一個,更氣人的是好像八國聯軍,各種發色、膚色、目色都有,看得她眼花繚亂;而遇到她時又總愛拿初次見面的「小小狀況」糗她,氣得她火冒三丈。
她走進塵院找到不想睡覺、正覺得無聊的天水靈,心思卻仍繞在剛才的那一幕上頭。
什麼嘛!要交也不找個好一點的,淨選些外國女人是什麼意思,還三天兩頭的換,真是花花大少一個。
不是在外面鬼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就是老在房間里制造「噪音」,直到日上三竿才出來,吵得別人睡不好覺。
天水融氣得直想掐死他,這下她總算知道為什麼她半夜三點偷偷跑去游泳還會引來雲亦凡了,他分明是才剛進門!
「三姐,三姐!」天水靈伸手搖她。
「什麼?怎麼了?」天水融慌亂的看著四周。
「你在想什麼呀?我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反應。」
「沒事。」
「是嗎?」天水靈不相信的看著她。
「對了!你肚子好大了,什麼時候要生啊?」天水融連忙顧左右而言它。
「還要二十來天吧!」天水靈的臉上充滿母愛的光輝。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要當媽媽了。」
天水靈沒答話,只是柔柔的笑著。
「對了!最近怎麼都沒瞧見亦凡?」
「別跟我提那個人渣!」天水融忿忿的站起身。
「怎麼了?」天水靈驚訝于她的怒氣。三姐對人向來都是淡淡的,又不會記仇,怎麼提起亦凡會引起她那麼大的怒氣?
「沒事,我們別談他好不好?」
「你和亦凡到底怎麼了?」天水靈不死心的追問,「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你和他吵架了?」
「沒有。」天水融立刻否認。「只是我覺得那個人簡直是集全天下的缺點于一身,沒水準又愛惹事。」
事情很不對勁喔!
「三姐……」
「算了,這不重要。反正我只是借住在他那里一段短短、短短的時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一點也不重要,更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根本不用去在意!」天水融仿佛是在解釋,又好像是在說服自己。
「是這樣嗎?」天水靈不笨,她看得出來這里面一定有什麼。三姐向來不喜歡批評別人,至多看不順眼就不來往嘛!
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沒錯!」天水融大聲回道。
「好啦!別再說這個了,我們去散步吧!听說孕婦多運動,到時候小孩子會比較容易生出來。」
「是嗎?那好。」天水靈拉著天水融的手站了起來,兩人朝外邊走去。
看到一大片玫瑰花,天水融就覺得好笑。
「亦塵大哥的身體很好,對不對?」天水融沒頭沒腦的冒出這句話。
「咦?對呀!三姐怎麼知道?」
「從你懷孕這麼久他都沒有送醫急救,就可以稍稍瞧出一些端倪了。」她天家特有的水眸里淨是戲謔,直直望進另一雙相似的眸子。
「這有什麼關聯?是我懷孕又不是他。」天水靈疑惑的看著她。
丙然上當了。
「當然有!在這期間你一定給了他很多‘驚喜’,他能到現在都沒事,別的不說,光心髒就肯定比別人強上好幾倍。」
說「驚喜」還不如說是「驚嚇」,光是她來這里的幾天就可以看出小靈一點也沒有懷孕的認知,總是不經意讓亦塵大哥冷汗直流。
幸好小靈的行為舉止原本就挺文靜秀氣的,要是換成二姐水漾……
天水融突然開始同情起天水漾未來的丈夫,他肯定會比雲亦塵辛苦十倍、驚嚇十倍。
「三姐,你又取笑我了。」天水靈的一張俏臉霎時紅透。
「我哪敢啊!我只不過是說出一項事實罷了。」天水融俏皮一笑。
「三姐……」
「好啦!好啦!」天水融指著玫瑰園。「難怪人家說‘數大便是美’,這一大片花看起來還真是不錯。」
「那是因為玫瑰花本來就很漂亮。」天水靈辯道。
「是嗎?改天我們把這里改種玉米,我說肯定也很漂亮。」
「真的嗎?」天水靈想象著。咦,好像真的不錯耶!
「好啊!好啊!」她忙不迭的附和,「好像‘龍貓’里面的菜田,而且這樣就有現成的玉米可以吃了。」
想起她們四姐妹的「愛片」龍貓,天水靈就笑得如春風般。
「Yes!」天水融也想起龍貓一片里的景象了。「我們還可以種點小黃瓜,現采的小黃瓜看起來好像也滿好吃的。」
「人家不喜歡吃小黃瓜啦!還有沒有別的?」天水靈皺了皺小臉,期盼的看著天水融。
「對喔!我怎麼忘了。」天水融往自己頭上一拍。「好,我再想想。」
天水靈興奮的點點頭。
「有了,我們可以種西瓜!還有包心菜、蘿卜、地瓜、馬鈴薯……」
天水融扳著手指,如數家珍的說著,天水靈則在一旁猛點頭,想象著園里種滿那些蔬菜的樣子。
天啊!她們竟完全抹煞了雲亦塵的一片苦心,居然想把玫瑰拔掉改種一些有的沒有的。
幸好雲亦塵沒有听見,要不然肯定會氣得吐血。
夕陽西下,就見兩個女人並肩站在玫瑰花海前,熱烈的討論著一件不可能實現的事。
***
雲亦凡手持酒杯,默不作聲的啜著,完全漠視身邊頻頻引誘他的娜妲莉。
這幾天為了不待在家里面對那個超級沒大腦的女人,他只好夜夜笙歌,狂歡熱舞到天明。
他也覺得很不能適應,但是越面對天水融、越和她接觸,他心中就仿佛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情感涌上心頭。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英年早逝。
娜妲莉心里不禁直罵雲亦凡的不解風情,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呀!雲家二少雖然脾氣暴躁、很難伺候,但可是個絕佳的情人;再加上雲家的產業,這二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她說什麼也要坐上。
「亦凡,你怎麼了嘛!扁是自己一個人喝酒都不理我。」
一口流利的中文,也真是難為了她這個法國人。為了嫁給她,她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心思,下了一番功夫。
雲亦凡拉開粘在自己身上的娜妲莉,他現在對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看到她那張畫得精致美艷的臉,他卻突然想起家里那張脂粉不施的俏臉。
娜妲莉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但隨即被一個哀怨的表情遮蓋住。
「凡!」娜妲莉往他的大腿上一坐,不依的嘟著嘴喚道。
「閉嘴!」雲亦凡一把推開她,二話不說便走出俱樂部。
看著他的背影,娜妲莉美麗的臉氣得扭曲變形。什麼?你等著吧!等我當上雲二少女乃女乃,看我怎麼整你!
***
雲亦凡上了車,一路狂飆回到家里,習慣性的在游泳池里尋找,卻沒看到希望見到的人。
他悻悻然的走進屋里,原本以為她應該在游泳的,偏偏這回又這麼乖的睡覺去了。
一進門,雲亦凡發現飯廳的燈還亮著,便好奇的朝那兒走去,這才發現原來游泳池里那條魚跑到廚房來了。
「哎喲!難得耶,今天居然這麼‘早’回來。」正在切菜的天水融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的雲亦凡,故意裝出一臉驚訝的樣子。
咦?身旁還沒有美女相伴,今天真是難得。
雲亦凡朝飯廳壁上的鐘看去,凌晨一點五十八分。再看向廚房里的天水融,一件小可愛、一件牛仔短褲,頭發半濕的披散著,顯然剛洗完澡。
她一定得穿這麼少衣服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嗎?雲亦凡突然後悔剛才拒絕娜妲莉的「邀請」。
「你沒別的衣服了嗎?」
「什麼?」天水融看看自己,「我當然有別的衣服,你問這干嘛?」
「有最好,以後不準你穿得這麼……涼爽在我面前出現。」
天水融不解的看著他,「這樣穿有什麼不好?很輕便啊!」
「容易著涼。」雲亦凡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她,總不能告訴她,她穿這樣會讓他「心動」吧!
不等她說話,他連忙問道︰「這麼晚了,你在這里干嘛?」
這個男的是白痴,要不然就是智障。天水融很肯定的對自己說。
「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問我在干什麼?你自己有眼楮不會看嗎?」天水融忍不住數落起他來,很想證明他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笨。
「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不知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你還是一樣——」
「夠了!」雲亦凡喝止她,「你到底在干什麼?」
天水融揚揚手上的菜刀,再指指砧板上的青菜。
「你覺得我像是在做什麼?」
「別告訴我你在做菜。」不會吧!雲亦凡怎麼看她也不像是個會做菜的人。
天水融倍受侮辱的看著他。什麼意思嘛!
「沒錯,這位先生,請相信你所看到的,我是在做菜沒錯。怎麼,餓不餓?想不想吃消夜?」
罷才光是喝酒,肚子現在還真有點餓。可是,她煮的東西能吃嗎?
天水融從他眼中讀出了他的想法,事實上這也是許多人的疑問,難道她真的長得一副笨手笨腳的樣子?為什麼小她兩歲的小靈從來沒有這種困擾呢?
「你那是什麼表情?放心啦!我們家的家事和三餐都是輪流做的,所以安啦!吃不死你的。」
看著她一臉的保證,以及眼中因不被信任而閃過的無奈,一時間,雲亦凡覺得就算吃了會死,他還是要吃。
「好吧!你要煮什麼?」雲亦凡扯開領帶,走近她問道。
「面,吃不吃?」
「吃,為什麼不吃。」雲亦凡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好。」天水融開始忙碌起來,切菜、洗鍋、炒菜……忙得不可開交。
看著她的身影,雲亦凡突然覺得有種幸福的感覺。
他不自在的搖搖頭。什麼跟什麼嘛!幸福?還是跟天水融在一起?天知道他們倆湊在一起沒大打出手就已屬萬幸了。
幸福?怎麼可能!一定是自己最近睡眠不足所產生的錯覺。
沒多久,天水融已經煮好一鍋蔬菜面。
她盛了兩碗走到餐桌旁,將較大的一碗放在雲亦凡面前,自己則端了另一碗在對面坐了下來。
看著完全沒有反應的雲亦凡,天水融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這個人又怎麼了?
「喂!吃面了啦,你在想什麼呀?還是你不想吃?」天水融猜測。「不想吃就說嘛,我又不會硬逼你吃。」
雲亦凡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清清淡淡卻極富香氣的面,他驚訝極了,本來還有著吞胃散的準備,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吃了一口吞下,雲亦凡誠心的稱贊︰「唔!滿好吃的。」
「是嗎?」天水融笑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會吃不慣呢。」
「哦,為什麼?」
「因為你平常吃大魚大肉習慣了嘛!」天水融理所當然的回答。
他有嗎?雲亦凡在腦中回想著。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在想什麼?」天水融用手支著頭,好奇的看著他。
「沒什麼。對了,平常我要你吃個飯你老推三阻四的,恨不得整天不吃,怎麼今天這麼自動,而且還親自下廚?」
天水融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什麼時候不愛吃飯了?」
「上次呀,我叫你吃飯你卻拉長了一張臉,還直朝著面前的菜看,好像那菜有毒似的,光看不能吃。」雲亦凡喝了一口湯,唔!真是形容不出來的美味,而且還帶有一種獨特的風味。
「哦!原來是那件事呀!」天水融恍然大悟的敲了下桌子。「其實那是因為我剛睡醒,沒什麼食欲,而且我也不喜歡吃外國料理,我比較喜歡家常菜,尤其是我大姐煮的。」
雲亦凡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剛說你們家的三餐都是輪流做的?」
「嗯!從小就這樣了。」
「從小?」雲亦凡皺起眉,想象不出那種畫面。
「為什麼?你不是說都是由你大姐照顧你們的嗎?」他記得她和天水靈是這樣說的沒錯。
「是啊,可是這和大姐照不照顧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天家的女兒原本就是要從五歲起開始學做菜。」
天水融一面吃面,一面回答他。
五歲!?那不是很小嗎?他實在想不出要一個五歲的小孩在廚房里做菜有什麼意義,簡直是虐待兒童嘛!
「為什麼?」
天水融白了他一眼。這個人怎麼這麼沒聯想力?
「你忘了我們家是做什麼的嗎?」
「做什麼的?不是開食品連鎖店的嗎?」以前是听天水靈提過,可是當時的他也沒費什麼心去記,反正是三、四家和食物有關的店就是了。
「食品連鎖店?什麼時候改的?」天水融故意裝出一臉迷惑的樣子,隨即才說道︰「你個大頭啦!什麼食品連鎖店,不知道就別亂講好不好!我家開的是連鎖餐廳。所以我們家的人都一滿五歲就要開始學做菜,好繼承家業。」原來他真的不知道,那就不能怪他了。天水融在心里偷偷替他說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煮的面有一種特別的風味,想必是你家特制的祖傳秘方吧!」
天水融笑著點點頭,低下頭繼續吃面。
雲亦凡喝完最後一口湯,「嗯,吃完了!」
「我也吃完了。」天水融呼了口氣,放下筷子看向他。「你還要不要吃?」
「不了,吃不下了。」
「真的嗎?」天水融眯起雙眼看他。
「還是你不喜歡吃?沒關系,你老實講我不會生氣的。」
雲亦凡失笑的看著她,光看她那個表情,他就絕不相信她不會生氣。
「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吃了那麼一大碗,我就不信還有誰能吃得下。」
「誰說的!」天水融不服氣的反駁,「很多人就可以,像相撲選手啊!他們的食量就很大。」
雲亦凡听她這麼說,忍不住就想吼出聲,可轉念一想,難得今天晚上他們相處得這麼「和平」,這可是少見的現象,所以他在心里告訴自己︰算了,就讓她這一次吧!看在她煮面給自己吃的份上。
「是,他們的食量是很大,可是很抱歉,我不是相撲選手,所以……」雲亦凡站起身朝樓梯走去。「我的確吃飽了,很感謝你的消夜。現在我最想做的事就是睡覺,晚安。」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天水融才回過頭來收拾桌面,同時無聊的嘆了口氣。怎麼自己心中居然會覺得不舍、可惜呢?
這陣子老是遇不到他,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會覺得很高興,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最近她居然還有點想念他的吼叫、怒罵聲,今晚好不容易踫到了,沒想到卻聊不了多久。
這到底是什麼心態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她不是討厭和他在一塊嗎?兩個人見面也總是不歡而散,可是為什麼等到真的見不到面時,自己居然又想起他來?
長長的嘆了口氣,把這個煩人的問題丟到一旁,她決定一會兒再上游泳池游個四趟,也許就不會有這些煩惱了。
***
雲亦凡伸個懶腰,閑閑的朝樓下走去,突然看見一抹身影跪在大廳的地板上,身旁還放著一桶水,心里不禁感到奇怪。
大廳不是向來都用機器整理打蠟的嗎?什麼時候開始用人力慢慢磨?而且怎麼只有一個人,這樣要擦到什麼時候?
他正想出聲詢問,卻覺得那背影好眼熟,好像……
「天、水、融!」雲亦凡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響著,大有「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的氣勢。
天水融忿忿的丟下手中的抹布,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昨晚還好好的,搞什麼鬼?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難不成她擦個地板也不行?
「干什麼啦!」
「這是我要問你的,你見鬼的在干什麼?」雲亦凡沖到她面前,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打一頓。
天水融翻了翻白眼,實在很想昏倒。為什麼他每次一見到她總是會問這句?
「你是白痴啊!還是你的眼楮是用來裝飾的?看不出來我在擦地嗎?」天水融用她那雙略帶近視的大眼惡狠狠的瞪著他。
「我知道你在擦地。」雲亦凡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知道了還問,神經!」說完她又低子,繼續她未完成的使命。
「我神經?」雲亦凡一把拉起她。
「你給我起來說清楚,你為什麼要擦地?佣人們全死光了嗎?都不會做嗎?Mary……」他非要問個清楚,究竟是誰叫她在這里擦地的,還是用抹布擦!
「閉嘴!不用叫別人,是我自己要擦的。」
雲亦凡的叫喚硬生生的卡在喉間,連忙放開她,緊握著雙拳,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掐死她。
這時,在後面忙著的佣人全听見了聲響,緊張得紛紛跑了出來。
天啊!二少爺是在生什麼氣呀?吼得那麼大聲。
可是一到大廳,看見正僵持的兩人,卻沒有人敢上前去詢問,更沒有人敢開口打岔,只好全不敢吭聲的站在一旁,等著看二少爺有什麼吩咐。
另一方面,雲亦凡和天水融完全沉溺在彼此的世界中,一點也沒發現他們,爭執仍然繼續著……
「你有病呀!好好的客人不當、好好的福不享,在這里擦什麼地!你知不知道這個大廳有幾坪啊?」
「有幾坪關我屁事!又不是我的。」天水融氣呼呼的撇過臉,覺得這兩個星期以來自己大吼的次數,比她生命中的前二十一年加起來都多。
「放開啦!我還沒擦完。」
「不準你擦!」雲亦凡大吼,希望藉此抒發自己的怒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亦凡,你在鬼叫什麼?」扶著天水靈的雲亦塵一進屋,就听見雲亦凡的吼叫聲。
「你小聲點,別嚇著了我兒子。」接著他看見一旁的佣人,不禁皺起眉。「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又站在這里做什麼?」
雲亦凡回頭看著他們,還是沒注意到那群佣人。
他受不了的朝天水靈說道︰「嫂子,你來說說你偉大的三姐吧!她居然一個人窩在這里擦地板!」
天水靈走近天水融,皺眉看著地上的水桶及抹布。三姐向來不喜歡做家事,尤其是擦地板,除非……
「三姐,你是不開心還是在煩惱什麼?」
天水融不語。她總不能說是為了雲亦凡吧!
「她不開心?」雲亦凡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姐妹,不明白擦地跟不開心扯得上什麼關系。
「嗯,三姐平常最討厭做家事了,只有在她不開心或煩惱的時候才會想做,尤其喜歡擦地板,而且還是先用掃把掃一次、用清潔劑擦過,再用清水擦一次,有時候還——」
「好了!小靈。」天水融出聲制止她,「秘密全讓你給說光了,我以後拿什麼給人家探听?」
「少來了!」天水靈露出她少有的調皮神色。「反正你早就沒得讓人家探听了。」
說著,她隨即轉向雲家兄弟,「我跟你們說喔,我三姐真的很討厭做家事呢!以前我們家所有的家事都會排輪職表,大家輪著做,每次該她的時候她都喜歡賴皮,不是假裝忘記,要不就是說學校的作業很多,氣得大姐追著她罵。所以每次她有事求我們的時候,我們都喜歡……」
「喜歡怎樣?」雲亦凡故意興致勃勃的問著天水靈,完全無視于一旁亟欲殺人的天水融。
這時,雲亦塵出聲了︰「先停一停。」他轉向一旁的佣人們,以英語命令︰
「你們先下去,把水桶那些也收拾干淨,再準備茶點送上來。」
聞言,佣人點點頭,飛快的拿起水桶、抹布,一群人如獲大赦般的下去了。
雲亦凡這時才發現他們。「奇怪,他們是什麼時候站在旁邊的?」
「這要問你呀!」雲亦塵無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轉向天水靈道︰「你剛才說水融喜歡怎樣?」
「把這個當條件啊!」天水靈看了天水融一眼,「三姐,配合示範一下嘛!人家很‘懷念’那種情形呢!」
想起以前的事,天水融也覺得很好玩,但仍故意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很勉強的說︰「好啦!看在觀眾熱烈要求的份上,我就配合一下吧!」
雲亦塵和雲亦凡對看一眼。熱烈要求?他們有嗎?
「要開始!」話一說完,天水融開始裝出一副懇求的姿態,輕輕拉著天水靈的衣袖。
「拜托啦,小靈,就這麼一次嘛!」
「我才不要,你每次都說一次,結果都嘛好多次。」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天水融作勢舉起右手發誓。「好啦!親愛的妹妹,就當是我這個姐姐求你嘛!」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結果還不是一次又一次。」天水靈轉過頭不看她。「我才不要相信哩!哪來這麼多最後一次。」
雲亦塵和雲亦凡好笑的看著她們兩人一來一往的說著,心里則想象著她們以前的樣子。
「這次是真的嘛!好小靈、好妹妹,拜托啦!」
天水靈開始有些動搖了。「可是被大姐知道會罵死我們的。」
「你不講、我不講,大姐怎麼會知道。好不好嘛?」
天水靈神色一整。重點終于到了。
「那這個禮拜的碗?」天水靈眼中滿是笑意。
「我洗。」天水融無奈的說。
「衣服呢?」
「我洗。」她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回道。
「地板呢?」天水靈忍不住笑了出來,心里拼命說不可以,還沒完呢!
「當然也是我擦。」
死天水靈,笑什麼呀!不過想想以前的情形也真是好笑。
總算到了最後一樣,也是最讓人愉快的一樣。
「零用錢呢?」
「你們花!」天水融無奈的把雙手一攤。
「成交!」天水靈笑了起來,天水融瞪了她一眼,忍不住也跟著大笑。
「要是二姐在這里的話,肯定會更好玩。」
「對呀!」天水靈附和道。
「你們以前都是這樣……」雲亦凡找著合適的形容詞。
「協商。」雲亦塵以商業口吻好心的接口。
「真沒想到我這個溫柔的老婆,竟是這麼惡劣的妹妹。」雲亦塵笑著揉揉她的頭發。
「才不是呢!你都不知道三姐要人家幫的忙有多危險,如果讓大姐知道了,我肯定會吃不完還得包回家繼續。」
「這麼嚴重?我還真好奇是什麼事。」雲亦凡說。
「就是——」
「閉嘴!」
天水融連忙捂住天水靈的嘴。開玩笑!以前那些事要是被小靈講出來的話,她還有什麼做姐姐的尊嚴,好歹在外人面前也要維持一下面子、形象嘛!
天水靈拉下天水融的手,「不說就不說,你那麼凶干嘛!」
天水融還來不及答話,便有一名男佣急急忙忙的跑來。
「大少爺,門口有個男人說要見天小姐和少夫人。」
「誰?」
「他說他姓路,是少夫人和天小姐的朋友。」
路?天水融和天水靈迅速對望了一眼。不會那麼巧吧?
「他在那里?快請他進來!」
天水融興奮的說著。真是「飛機引擎跑進了小鳥」,巧得不能再巧了!她們才剛想要找他「聊聊」,沒想到他自己就先找上門來了,真是太好啦!
「對呀!他在哪里?快請他進來。」天水靈的想法和天水融是一致的,她們先前還在煩惱怎麼和他聯絡呢!沒想到今天他人就來了,可見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和大姐果然是天生一對。
「是。」應了聲,男佣便朝大門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