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皓恩手里拿著杯香檳,周旋在人群中。
今晚是日偉集團創立三十周年的慶祝會,出席的都是成功的企業家及上流社會人士。而她既非成功的企業家,也非上流社會的成員,只是硬被董事長要求前來的普通人,身處于這些賓客中,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慢慢的由她心中升起。
宴會是在偉企大樓的宴會廳舉辦。百余名貴客三三兩兩的交談著,訓練有素的侍者穿稜在賓客中,為賓客提供所需的服務,餐台上的點心新鮮可口且分量十足,所有出席的客人皆一致認為。這是個舉辦得相當成功的宴會。
皓恩實在不喜歡參加這樣的宴會,此刻她腦中仍滿是今天中午前往桃園洽公時所面對的問題,臉上卻還必須掛著笑。發疼的太陽穴不斷地侵擾她的自制力。她幾乎想躲開張張虛假的臉。手中的香檳也由原先的冰涼被她手心的溫度加溫。身旁來來往往的人沒有張臉孔是她熟悉的。她的臉依舊掛著笑容,只是她不知道這樣虛假的笑容還能夠持續多久。
皓恩最後還是放棄了手巾的香檳,她將否檳擱在放滿各式點心的長桌上,雙眼搜尋著可以隱身的角落,好讓發酸的腳可以休息一下。
她側身退至陽台,讓孟秋幽靜的夜包圍她。
「莉兒,我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我想已經沒有必要再這段關系繼續下去。
一個陌生的男聲止住了皓恩的腳步。陽台的另一端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背對著她,女的則被男的高大的身影擋住,兩人皆沒有發現皓恩唐突的出現。
在這種時刻,皓恩只有選擇站在長及地板的窗簾後,期待男女主角下會發現她的存在。
「立偉,這個決定實在太突然了!」女人微顫的聲音泄漏出這個訊息帶給她莫大的震撼。「你教我該如何回答?」
「莉兒,你是個聰明的女孩,知道我要的答案是什麼。我奉勸你,該收手的時候就別拖泥帶水,也別讓你自己成為我所厭惡的對象。」男的聲音明顯的帶著不耐及厭煩。
「立偉,別那麼狠心地一腳把我賜開。」女的聲音已微微哽咽。
「不是狠心。是你的行為舉止已超過當初的約定。你的野心愈來愈大,我已給不起你所要的,所以……」男聲頓了頓。似乎在掏拿什麼東西。「我從不虧待我的女人,拿去吧,這條鑽石項鏈就當作是分手禮物。」
皓恩差點驚叫出聲,這個男人是江立偉,日偉集團的年輕總裁,台灣最有價值的鑽石單身漢?!
日偉集團總裁江立偉當年以二十七歲之齡,在往後的八年間將父親所創立的日偉貿易公司,發展成今日包括銀行、證券、建築、餐飲、航海等多種企業的企業王國。
這是一個傳奇故事,江立偉一開始將一些瀕臨倒閉的公司買下加以整頓,然後再以局價售出,這種作法替他帶來了財富及名聲。也幫他奠定了企業集團的基礎。「江立偉三個宇代表財富,成功、權力,他更被政商兩界的人形容為冶酷的吞噬者。」
在社交界,江立偉是出了名的公子,女人對他趨之若鷺,只求能得到他的青睞。他的冷酷無情無損本身的魅力,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坊間八卦雜志便常以他的花邊新聞做為頭條報導。
「是下是有別的女人出現,」莉兒月兌口說出最不該問的話。
「莉兒。別忘了你自己的身分。你我之間的關系僅止于此。我奉勸你說話前最好三思。」立偉伸手捏緊她的下巴,神情冷肅。
立偉十分惱怒自己處于現在的情況中。他可以明快果決的處理上億元的合約,但是對于女人,他卻永遠模不透。每個和他交往的女人,最後總是忘了自己的身分而越了權。
林莉兒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六個月的交往時間。她自以為已經能控制他,殊不知他早已忍無可忍,想和她攤牌。
「立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愛你,我不會再過問你的私事,求你別離開我,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莉兒就像個溺水的人,緊攀著浮木不肯放手。
「莉兒,一開始我就說了,你我的關系中絕不叮能會出現愛。你現在說愛我,未免太矯揉做作了。」立偉甩開她的手。
他轉過身。看見立于窗簾後的人影,眉頭一皺,低聲詛咒了一句。
這個陌生女子最好不是記者,否則她的飯碗可就不保了。
皓恩的心漏跳了一拍,呆愣的看著江立偉朝她走來。她的秘書小貞把讓立偉當成偶像。報章雜志上任何關于他的消息、照片,她絕不會錯過。她也曾順小貞的意看過他的照片。只是紙上的他怎麼也比不上眼前的他來得真實。
立偉在皓恩眼前站定,如老鷹般的雙眼犀利的直視著她。只需看一眼,他便能確定她不是記者。
皓恩勇敢的迎視那雙幾乎看透她中心的鷹眼,心真拚命告訴自己要鎮定。
莉兒跟在立偉身後也來到皓恩眼前。
「你是誰?」莉兒以鄙視的眼神從頭到腳打量著皓恩,心里想著她和立偉的談話,這個毫不起眼的女人听見了多少?
皓恩把視線栘到莉兒美麗的臉上,故意忽略她臉上明顯的敵意。
「我……」
一根食指止住了皓恩接下去的話。
「她就是你口中別的女人。」立偉緊瞅著皓恩,不讓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莉兒的糾纏不清讓他不得下藉助眼前這個陌生女子充當第三者。
皓恩瞪大雙眼,全身的感覺皆被他的手指催眠。
立偉放下輕踫她雙唇的手指。此刻,這只手指有如被火焰燃燒,一把火甚至莫名的延燒到他的內心,他不明白這股突來的感覺因何而生。
「立偉,我不相信咖會喜歡上這種女人。」莉兒的眼神由鄙視轉為憤怒。
「哪種女人。」立偉一只手臂突然環住皓恩的肩頭,等著莉兒的答案。
「她不漂亮,又沒身材,又不會打扮自己,和你站在一起就像只丑小鴨。她如果和你出現在正式場合,肯定會讓自己成為眾人的笑柄。」莉兒毫下留情的批評。
「別人怎麼想是他家的事。」立偉刻意縮緊環在皓恩肩上的手,使得她緊貼在他身側。」現在容我們告退,我很樂意帶她回宴會上,看是她成為笑柄還是你成為笑柄。」
皓恩無法掙月兌立偉有力的手,不得已只有跟著他進入會場,臉上滿是對莉兒的同情。
直到進入明亮的會場,皓恩才有開口的機會。
「請你放開我。」
柔柔的聲音傳進立偉的耳里,字字敲擊他平靜的心。他側頭看向身旁這位只及他肩膀的女孩。
她不漂亮,至少不是像莉兒那種令人雙眼為之一亮的美艷。細細的柳葉眉下瓖著水汪汪的大眼楮,鼻梁線條優美,抹著口紅的雙唇微張,似乎是在邀請他品嘗一番。
她是不漂亮,但她的柔媚讓男人心動。像她這樣的女人,天生是讓男人疼的。
當立偉打量著皓恩時,她也同樣打量著旭。
現在看著他本人,他渾身散發出的孤傲氣質令她的心頭震顫一下,他的臉上還留有對莉兒的無情。劍眉下的雙眸深黝……
立偉放下擁著她肩膀的手,改而握住她垂放在身側的柔荑。
「江先生,我相信你的前任女友已經清楚的接收到你所傳達的訊息。即使她心中、分下願,也應該不至于把你的話當耳邊風,所以請你高抬貴手,放開我吧!」皓恩用空著的手指著被他的大掌包裹住的手。
「你不了解莉兒的個性,她想得到的絕不會輕書放棄。所以就請你好人做到底,今晚就充當我的女伴吧。」事實上,這只是個借口,心里一股難言的悸動讓他不願這麼快放開她。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那麼也該讓我認識一下我的女伴吧?」立偉的語氣有股狂妄。
「朱皓恩,明眸皓齒的皓。恩惠的恩。」不知哪來的魔力,讓皓恩下意識的報上姓名。
「我從沒見過你。今晚你同誰一起來參加宴會?」立偉用另一只手撥開皓恩垂落在額際的發絲。
皓恩不自在的撇開頭。」我是陪我們建業公司的董事長林文盛先牛出席宴會的。」
「建業?就是今年在桃園推出個社區開發案的建業?」
皓恩驚訝的點頭。桃園開發案是和大偉建築公司合作,而大偉建築是日偉集團底下的一間子公司,江立偉不該記得這件小事啊!
「我只是恰好研究了這件在房地產市場造成不小轟動的案子。」立偉舍不得將眼光移開她驚訝的小臉。」那的確是件完美的開發家。」
「謝謝。」皓恩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來吧!我帶你四處逛逛。」
整晚皓恩任立偉牽著她和上百位賓客寒暄。她可以感受到所有人的異樣眼光,甚至听到背俊所傳來的竊竊私語。
當她來到林董事長面前時,她看到一抹驚訝閃過他的臉。他夸張的笑臉仿佛在告訴她,你真不簡單。居然能釣上江立偉這種大人物。
立偉眼角余光瞄到身旁的皓恩早已神游太虛去也,眼前安華公司的陳董事長正口沫橫飛的說著合作的企畫案,他卻一個字也听不進去。
他用力握緊掌中的縴縴玉手,迫使她回過神來抬頭看他。
「陳董對不起,改天我們再找個時間一起研究這個合作方案。站了一整晚,我女朋友累了,我先帶她上樓休息,你隨意逛逛。」
說完,立偉立即帶皓恩轉身離去,留下一臉愕然的陳董。他可以理解陳董臉上為何出現那樣的表情。在商界他的冶酷無人不曉,他絕不可能讓女人打擾他談公事。現在他卻為了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主動打破這項原則!
來到電梯前,立偉招來一位侍者。「訴我父親,我上頂樓。」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了進去。立偉取出磁卡,在特別設置的儀器上一刷,讓電梯直達頂樓。
電梯迅速到達頂樓,立偉踏出電梯。打開唯一的一扇門,皓恩跟隨他進入門內。
眼前所見的不是辦公室。而是一個家,一個陽剛味十足男人的家。
皓恩環顧四周,最醒目的是右側的黑色大吧台。酒是男人世界的產物,有男人在的地方就一定有酒。左側是另一道門,門後應該是主人的臥室。
偌大的客廳以黑白為主色黑色的小牛皮沙發配高級的白色長毛地毯,另有幾項健身器材擺放在靠近落地窗的角落,顯示他是個運動型的男人。
皓恩走到落地窗前,輕推開一扇窗口。北市美麗的夜景立即呈現在她眼前。即使已是初秋,台北盆地的氣候依舊有著盛夏的酷熱。
她回過頭,左側的牆壁上掛了一幅巨大的油畫,畫中男女充分表現了男女間最原始的熱情,最直接的誘惑。
不敢多做停留。她將視線移回他身上。
立偉走到她面前。兩手各拿了杯酒。
「我不該再喝酒了,今晚我已暍了夠多的香檳。」皓恩婉拒他遞過來的酒。」明天還得上班,我不想明天帶著頭疼到公司。」
「要不要躺下來休息一會兒?」立偉指著窗旁的大躺椅。
「我想先回去了。」皓恩蹙起眉心,她真的好累。
「男朋友在家等你嗎,」
唐突的問題飄進皓恩的耳朵里,她沒有回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讓他這樣想吧!她和他就好象兩條並行線,不可能會有交集。答應隨他來到頂樓已是一時失去理智。現在她該離去了。
立偉注視這個像謎一樣的女人,她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刻意對他冷漠,不像他交往過的女人。迫下及待的想上他的床。成為他的女人。
「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絕對舍下得讓你這麼累。」
「我真的該回去了。」皓恩刻意回避他的話。
江立偉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就像只獵豹,在黑夜中繞著他的目標,蓄勢待發,而她朱皓恩正是他的下一個獵物。
見她離意堅決,立偉也不好再挽留。」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我的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
立偉陪她走到電梯門前。
「我陪你到停車場。漂亮的女子獨白夜行並不安全。我樂意當護花使者。
「宴會的男主人消失得也夠久了,相信會場上的女性無不引頸期待你的出現。你的身邊少了我,她們會更加高興的。」她再次婉拒他的好意。」何況偉企大樓的保全,我很放心。」
電梯門開了,皓恩走進去,在電梯門重新收攏之前留下一句︰」江先生,幸會了,再見。」
立偉盯著電梯門,久久才回過神來。他回身進入屋內,拿起為皓恩準備的酒。踱到落地窗前。當初在設計時,他特別把落地窗加寬,讓台北市的夜景能盡收眼底,今晚她卻無視眼前的美景,急著要回家。是因為害怕嗎,他不能肯定,他唯一肯定的是朱皓恩急著和他晝清界線。
他輕啜口酒,這兒被他的兩個弟弟取了個名字,叫私人城堡。他從下帶女人回這里的,今晚他卻毫無理由的將朱皓恩帶到他的私人城堡來。
朱皓恩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她是故作矜持,還是欲迎還拒,加果這是她想引起他更加渴望的技倆,那她真的做到了。她引起了他去揭開那神秘面紗的渴望。真實的她到底是真的冷得像冰,或者是熱情如火?
立偉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辛辣的液體直燃燒著他的身體。
「經理!經理!」小貞奪門而入,聲音透露著興奮,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發現新大陸。
皓恩埋首于昨天從桃園帶回來的報告書、頭也不抬的說︰「小貞,進來前請先敲個門,否則即使我有十個心髒,也經不起你一次又一次的驚嚇。」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可她聲音里並沒有悔過的意思。
「好吧!」皓恩把報告書推到一旁。拿下鼻梁上閱讀用的眼鏡。閉起雙眼。手指輕按著發酸的眼窩。」什麼事讓你這麼大驚小敝?」
小貞把手中的報紙放在桌上,伸手指著頭條新聞,」你看了就知道了。」
皓恩張開眼,斗大的標題出現在她眼前——日偉集團總裁江立偉的新歡與舊愛。底下是兩張照片,一張是他和林莉兒攜手進入宴會廳的照片,一張是他和她同陳董談話時的照片。
「經理,你和江立偉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從沒听你提起過?」小貞的聲音將皓恩的思緒喚回現實。
「昨天。」皓恩簡單的回答。
小貞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隋。」經理,你別開玩笑廠,看看照片中的你,儼然就是一個沉醉在愛河中的女人,而且江立偉把你擁得那麼緊,眼楮還猛對你放電,說什麼我都不相信你們昨天才認識。」
皓恩又看了照片回想起當時他直接告訴陳董她累了,然後便帶地上頂樓。「小貞,一張報紙的照片,你居然可以看出他的眼楮在放電,我真是服了你了。」
「江立偉是我的偶像、我的神,對他的一舉一動,我當然要多用點心。」小貞指著照片,」我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話題多了一絲霸道。
皓恩不知該從何說起,所以她只好選擇沉默。」無可奉告。」
「經理,」小貞的驚訝多于不滿,經理竟然用」無可奉告」四個字來回答她的問題,莫非他們之間真的有不尋常的關系?而整天和經理相處的她竟沒有察覺。
「小貞,麻煩你把桃園開發案的企畫書拿來給我。」
對于經理就這樣草草結束話題,小貞也無可奈何。」是,經理。」
門在小貞的身後關上。皓恩若有所思的看著照片。
昨晚的她就好象是仙履奇緣真的仙度拉,有著夢幻般的奇遇。昨天以的原本是只小麻雀的她,只因站在江立偉身旁。就變成了飛上枝頭的鳳凰,成為每個女孩艷羨及嫉妒的對象。可是,為何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興奮之情?
目前地最不想要的就是感情的牽絆,她必須以全部的心力經營自己的工作。
對愛情,她從不敢有所要求,尤其是像江立偉這種上流社會的精英,他就像是火星一樣遙不可及。他和她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怎敢奢望會有愛的火花迸出,又怎能期盼高高在上的他將眼光停駐在她身上。
「鈴。」
「經理、董事長找你。」
「按過來吧。」
「宋經理。」董事長過度愉悅的聲音從听筒彼端傳來。
「董事長找我有什麼事?」她以極公式化的口氣問道。
「桃園開發案的問題處理得怎樣了。」
由他的聲音听來,顯然董事長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
「昨天我到桃園已經了解問題的發生原因,今天我會再去一趟桃園。和王主任問討解決的方案。」
「要多久時間才能解決問題?」
「三天內就可以解決了。」皓恩說出了時間。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董事長的聲音又傳來。
「宋經理,昨天晚上……」
皓恩忍著掛電話的沖動。和董事長講得愈久,她的臉色就變得愈難看。過了二十分鐘、她才氣力盡失的將話筒甩上。
時近中午,江立豪進入了偉企大樓,
「陳秘書,我老哥在嗎?」江立豪站在陳秘書的辦公桌前問。
陳秘書放下手中的筆。」江先生剛開完會,現在財務部經理還在裹面和江先生討論一些事,可能還要幾分鐘的時間。需要我先通知江先生嗎?」
立豪揮了揮手中的報紙,」不必了,給他一個驚喜。」
陳秘書笑笑,懷疑江先生會把他的出現當成驚喜。
餅了幾分鐘,立豪看見面色死灰的李經理從總裁辨公室出來,馬上在門未完全關上之前閃身進去。
「老哥。」
「老三。」立偉放下手中的公文。靠著皮椅椅背。立豪會出現在辦公室肯定有事。」你今天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立豪揚了揚手中的報紙,「一件很重要的事。」
立偉看了眼報紙,即使不清楚內容是什麼。但從立豪一臉的戲謔,他知道事情絕對不簡單
立豪打開報紙,慢條斯理的念出標題,」日偉集團總裁江立偉的新歡與舊愛。」
「了無新意。」
「有人可不這麼覺得。」立豪把報紙攤在立偉面前。
立偉傾身看著報紙,報上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他和林莉兒的合照,一張是他和朱皓恩的合照——一個困擾他一整個晚上,害他情緒不穩。為了一點小事就炮轟部屬的謎樣女人。
「這又不是頭一回,更不會是最後一次,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立偉把報紙往前推,拒絕看報紙上千篇一律的內容。」你該不會就是為了這篇報導專程跑這一趟吧?」
立豪抓起報紙往沙發一躺,「你可好,昨晚躲在你的私人城堡里,避開了今天早上的暴風雨,我就沒那麼幸運了。」
「我不記得今大早上有下過一滴雨,更遑論是瀑風了。」立偉故意打哈哈,心裹十分清楚立豪口中的暴風雨所指為何。
「是老媽那有名的十二級暴風雨。」立豪在沙發上調整出一個舒服的姿勢。
立偉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撥開百葉窗簾,窗外的陽光立刻灑了滿室。」老媽的十二級暴風和報紙有關?」
「雖然老媽已經很習慣在報紙上看到兒子的花邊新聞,但是今天早上她卻反應過度的拿著報紙猛敲我的門。把我從被窩里挖起、為的只是要問我認不認識照片上的女孩。」
立豪一把抓起剛才隨手攤在茶幾上的報紙,玩味的盯著它。短短幾句話實在無法形容今天早上刮進他房間的老媽風暴,從老哥開始游戲人間以來,他從未見過老媽的反應如此激烈。
「林莉兒是你的任女友經紀公司的旗下模特兒,你也曾為她拍過照片,這樣應該算認識她吧!」立偉手上把玩著一根香煙,閑閑的說。此刻他有股沖動想拿出打火機將手中的香煙點燃,吸上一、兩口,以緩和內心不安定的情緒。但是他又想起好下容易才把多年的煙癮戒掉,于是只好作罷,而他被朱皓恩擾亂的心思全表現在手指間亂轉的香煙上。
倒是立豪就毫下客氣的點上了煙,」我也是這樣告訴老媽的,不過這個答案還是撫法滿足她的求知欲。」他狠狠的吸了兩口便把香煙捻息,想到老哥已經戒掉抽煙的習慣,「老媽的好奇心全在你的新歡上。」
立偉一听,立刻轉身。」老媽為什麼會對朱皓恩感興趣?」
兄長的反應有些出乎立豪的預料之外。他原以為報紙上的女孩對老哥而言根本不算什麼。看來他錯了。」我老實的告訴老媽我不認識這個女孩,然後我好奇的反問以前你從不在意老哥的花邊新聞。為什麼唯獨注意到這個不怎麼漂亮的女孩?」
立偉因他最後一句」不怎麼漂亮」而白他一眼。
「老媽的回答真是有夠鮮,她說這個女孩于和你以前所交往的女孩不一樣,你之前的女友個個都是拜金女郎,但是這個女孩有股不同的氣質。」
立偉挑高眉毛,很難相信老媽居然光憑一張照片就能看得這麼透徹。「當時老媽可有帶上她的老花鏡?」
「老哥。雖然幾個兄弟中我自認最能討老媽歡心,但是在這種非常時刻,我可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開她這種玩笑。好不容易你的花邊新聞引起她的注意,我和立賢終于可以從這波低氣壓中月兌身,我可不會再傻得讓老媽把矛頭轉向我。」立豪很清楚老哥在想些什麼,對于老哥成為老媽最新且唯一的目標,他所能幫的也只有祈禱老媽這股找尋媳婦的熱潮能很快的結束。」總之,老媽要我跑這一趟告訴你她的命令。」
立豪尚未說出老媽的命令,立偉已經直覺到他將不會喜歡听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老媽想知道這個女孩子的背景,想認識她,了解她。」立豪露出等著看好戲的笑容。」她命令你在近期內帶朱皓恩一起回晨曦山莊。」
帶朱皓恩回晨曦山莊
活了三十五年,他只帶過一個女孩回晨曦山莊。大學畢業服役前夕。他帶著交往三年,唯一一個擁有他的真情的女孩回山莊。母親立刻喜歡上她,對她疼愛有加,于是他堅持兩人立刻訂婚。訂婚後,他戴著訂婚戒指安心的去服役。而她戴著婚戒指出國攻讀碩士。只是這枚戒指留不住她。到了美國沒多久,便傳來她和當地一個華僑之子結婚的消息。
他被拋棄了!這件事狠狠地打擊了他,他開始不信任女人,到了事業有成時,更是視女人如玩物,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他不在乎她們,因為他的心早在十二年前就被狠狠地撕裂了。那種痛一次就夠了,他不會再傻第二次。而現在,老媽竟然要他帶朱皓恩回農曦山莊?!
「老哥,這下老媽把矛頭轉向你,我和立賢真的是松了好大一口氣。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把我從地獄的永深火熱中解救出來。」立豪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更下忘落井下石,」順便提醒你,老媽的近期內期限不可能太長,如果讓她等得不耐煩了,她就要用自己的方法認識朱皓恩。」
立偉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從趙文晴毀婚俊,他開始游戲人間,現在出現了一個朱皓恩,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吸引著他。或許他會重新考慮,試著用心和她交往。
「大哥,話我已傳到,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立豪站起身。」我得走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他走到門前,手握在門把上,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回頭。「老媽要你有空時回山莊和她聊聊,不過我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打通電話就好,和老媽面對面來個真情對談。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立偉看著立豪的背影,失神的笑了笑。
「鈴——」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什麼事?」
「江先生,江老夫人在一線上。」
立豪前腳才踏出去,老媽電話就追過來了。立偉面露苦笑,他知道老媽要和他談什麼,而且他肯定,他的答案絕對安撫不了老媽。
「告訴她,我現在正在開會,有空會回她電話。」
「是,江先生。」
立偉走到茶幾前拿起立豪留下的報紙,望著報紙上的朱皓恩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