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漣漪咬著發白的下唇,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小混混丟給她的借據。
天哪!她的父親居然為了幾十兩的賭債,就把她賣給杭州城惡名昭彰的首富張建銘了。
在杭州,誰都知道張建銘這個家伙喜好美食與美色。
他已經年近六十了,鎮日醇酒美食,吃得肥頭胖耳,還有人在私底下取笑他如果加上長耳朵和豬鼻子,就是頭標準的肥豬了。
這些年,他已經娶了正妻外加十來個小妾,但他還不滿意,隨時隨地都在找尋可以讓他收為小妾的美麗女子。
不論是青樓艷妓或是大家閨秀,只要他看上的,他都會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的將人弄到手,更別提他整天流連在妓院里了。
他好像一天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似的,杭州城里每個人一提起他,都是徹徹底底的厭惡,可惜大伙兒都敢怒而不敢言,誰都不敢得罪杭州最有錢有勢的張大富。
前幾天他在街上正巧撞見了上街買東西的漣漪——漣漪早就在爹爹的叮嚀之下,避張建銘如洪水猛獸,所以張建銘向來只聞其名,卻從未有幸見著其人,而漣漪一時的疏忽,就造成了如此災禍。
那張建銘一見到漣漪,就像是見到了仙女般,驚艷得連口水都流了下來。他趕緊要家丁去查出她是哪家的姑娘。
當他知道漣漪就是賣豬肉霍老爹的女兒杭州第一美女霍漣漪之後,二話不說,當下叫僕人拿五百兩銀子要到霍家提親。
沒想到那僕人才剛進門,馬上就被霍老爹揮著屠刀給趕出去了。
開玩笑,他的女兒怎麼可以嫁給那個的張大富呢?若真答應了,他如花似玉、氣質非凡寶貝女兒的一生不就毀了嗎?霍老爹那時心中是這麼想的。
想想他霍老爹雖然只是一介屠夫,但娶的妻子可曾是官家的千金哪!只不過因為家道中落,才會委身于他的。
他的妻子從小就嚴格地教導漣漪,因此漣漪對琴棋書畫多多少少都懂一些,直到前兩年漣漪她娘去世後,漣漪為了負擔家中的生計,才稍稍的荒廢了。
所以漣漪的氣質、身段可好得很,不輸一般的大戶千金。他總幻想著哪天漣漪會被王侯公爵看上,他們一家子就不用再過苦日子了。他那傾國傾城的女兒,哪有色鬼張大富染指的份?
雖然霍老爹明顯的拒絕了,這張建銘可不死心。
他打听到霍老爹沒舍嗜好,就愛賭兩把,他就串通賭場的人,害得霍老爹莫名其妙的輸了一大把銀子,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簽下借據。
霍老爹原想要瞞著女兒,然後趕緊去向親戚朋友借錢還債,沒想到張建銘這個無恥之徒早就已經算計好了。
他趁著霍老爹心情不好而獨自買醉,神智不清時,竟歹毒的把霍老爹淹死了.只留下年方十七的漣漪和她才十歲的弟弟武勛。
姊弟兩人才剛用身邊僅剩的一些碎銀,和仰仗鄰居的支助,替霍老爹辦完後事,張建銘的家丁就跟著上門來討債了。
「怎麼樣?當初給你們五百兩銀子你們不要,現在可狼狽啦!」張家的僕人狗仗大勢,也是囂張得很。
「還有一個月才到期,我會把錢湊出來還給你家老爺的。」漣漪明知她爹是被張家害死的,卻苦無證據。她一個弱女子又無法替父親報仇,只得用拖延戰術,然後帶著弟弟逃出杭州。
可是漣漪這點心思壓根瞞不過狡猾的張家人。
家丁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然後出其不意地將躲在漣漪身後的武勛一把抱走。
「姊姊!」武勛又急又怕,當場嚎叫大哭起來。
「你想干什麼?」漣漪撲過去想把武勛搶回來,卻抵不過那人的蠻力,被一掌推開。
「別以為我會這麼笨,讓你們有機會溜走。」他打了不停扭動著身軀的武勛一巴掌,「不要亂動。」
「你不要打他,把他還給我,我保證不會逃跑的。」漣漪見心愛的弟弟被打得臉都腫了,眼淚也控制不住地傾泄而出。
「反正你越快到咱們張家來,小孩子就越快還你。記住,張大爺在等著你喲!」說完,他抓著哭鬧不已的武勛往屋外走去。
「武勛!武勛!」漣漪追了出去,卻在門口被絆倒了。她趴在地上看著弟弟被人帶走,而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可恨哪!只能怪她是一名弱女子。
她抹掉淚水,抬頭看著青天,心中大聲咒罵著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他們霍家既不偷也不搶,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老天為何要他們受苦?
但她心中也很明白,除了進張家做小妾之外,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命不由人,她一個弱女子根本斗不過有錢有勢的張家呀!
她收回淚水,清麗的臉上面無表情,異常冷靜的走回屋里。
如果張建銘這麼猴急,她會如他所願,馬上進張家門,好趕快把武勛救出來,免得他在張家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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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總算盼到你來啦!」張建銘涎著臉,上前抓住漣漪的小手。
「我弟弟呢?」漣漪忍住惡心的感覺,用力將手抽回。
「在里面,在里面。」張建銘連忙差人進去將武勛帶出來。「我早就交代過那狗奴才,不可以對你們有任何不敬的,那個王八蛋居然還敢打武勛,我已經把那不听話的狗奴才修理一頓了,你息怒啊!」他現在急著討好漣漪,一點都不在意她的無禮。
漣漪根本沒注意他聒噪些什麼,她只關心武勛的狀況。
「姊姊!」武勛被丫環帶出來,見到姊姊,連忙朝她奔過去。
「武勛!」漣漪如釋重負地抱住弟弟,臉上的絕美笑容又讓張建銘看得傻眼了。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受傷了,還是……」漣漪仔細地查看武勛的身子。
「沒有,他們都對我好好喲!還給了我好多好吃的東西。」武勛稚氣的臉上滿是笑容。好像有好吃的,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他哪知姊姊為了他,要犧牲自己冰清玉潔的身軀。
「听說老爺又有新歡啦!」一個听起來就不太和善的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
張建銘的正室李蓉一听說老爺的新歡來了,連忙出來瞧瞧,看看又是怎樣的花容月貌,會讓她的丈夫如此痴迷。
漣漪看著一名約四十來歲,尚稱得上風韻猶存的女子在丫環的前呼後擁之下來到正廳,心中有些緊張的想著,她大概就是張家的大夫人吧!
「你就是大家說的杭州第一美女霍漣漪?」李蓉先是對張建銘微微欠身,才鄙夷地把漣漪從頭到腳打量個仔細。
漣漪被她嚴苛的眼神掃得全身發冷,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觀賞的玩物。好可怕的女人呀!她忍不住地打著冷顫。
「哼!的確是有那麼一點姿色。」李蓉表面裝作不在意,心里可為了艷麗耀人的漣漪而開始擔心緊張了。
雖說她是張家的主母,但是如果張建銘太寵愛這丫頭,讓她竄起來的話,張家龐大的家產,難保不會落在這丫頭的手上。
這可不行!李蓉刻薄臉上的嘴角微微抽動著。
她當初就是為了張家的財產才狠心拋棄青梅竹馬的情人,嫁給張建銘這個無恥爛人的。但是她嫁人張家這麼多年來卻沒有生個兒子可以繼承張建銘的龐大家產,讓她十分的不安。
幸好張建銘這麼多個小妾也沒能為他生個一男半女,他死後她就可以獨吞財產。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張建銘老了、身體不行了,可不能在這時又殺出個程咬金哪!
她得想點辦法打壓這丫頭才行。李蓉冰冷的眼光一直瞪著漣漪,看得漣漪心中發毛。
如果真沒有辦法的話,她只好使出撒手 ,把她滅口,就像上次那個林家的小丫頭一樣。
她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連親妹妹都不顧了,更何況是這些痴想要爬到她頭上的黃毛丫頭。
「大家趕快去準備準備,明天我就要迎漣漪進門。」張建銘沒發現李蓉陰沉的臉色,只高興得合不攏嘴,吩咐著僕人去做事。
大伙兒一哄而散,只剩下漣漪、武勛、李蓉和張建銘四個人在突然變得安靜的正廳里各懷心事。
「好啦!」張建銘因為好事將近,心情特好的拍拍手,「夫人,你先帶漣漪去安歇吧!她肯定是累壞了。先給她找幾件衣服暫時穿穿,過兩天再找‘錦繡坊’的楊嬤嬤來給漣漪做幾套新衣裳。」
「是。」李蓉藏住心事,故作親熱的拉住漣漪的手往後面走。「走吧,妹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李蓉等月兌離張建銘的視線範圍之後,馬上甩開漣漪的手,害得沒有防備之心的漣漪撞到牆上。
「小賤人,別以為你有點姿色就會得到老爺的寵愛,有我在你可給我安分點,別耍花招。我才是張家掌權的人,就連老爺都得讓我幾分,你別想有什麼壞心眼。」她凶狠的臉上已不復剛才的親熱。
漣漪垂下眼瞼,一手揉著被撞疼的肩,「相信我,大夫人,如果我有選擇的話,我絕不會踏進張家大門一步的。」
李蓉听出她語氣中的絕望,怔了一下,又恢復她刻薄的表情「說是一回事,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我可不知道。走吧!我帶你去房間休息,再叫下人拿幾件衣服給你。」
「謝大夫人。」漣漪微微欠身。
「別謝我,如果老爺知道我沒好好照顧你,我可是會挨老爺罵的。」李蓉又用她冰冷的細眼打量漣漪好一陣子,才哼了一聲,轉身要走。
「那……」
什麼事?」李蓉用眼角不耐煩的瞟了一瞟。
「能不能也找件衣服給武勛?」漣漪怯懼地看了李蓉一眼,她舍不得自己穿得漂漂亮亮的,弟弟卻穿著破舊衣裳。
「得寸進尺。」李蓉重重地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疾步往前走。
漣漪不知道她到底是願不願意,可是又不敢多問,只得牽住武勛的手,急急忙忙的跟在李蓉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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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漣漪哄武勛睡了之後,站在窗前看著孤寂地掛在空中的明月,心中的苦楚與喪父的傷心雙雙侵蝕著她。
不能哭!
她輕輕拭去眼角即將滑落的淚水,在心中大聲的告訴自己。她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她得堅強起來,才能守護她僅存的親人。
門被人輕輕地打開了,漣漪微張著嘴,有些害怕的看著走進來的人。
「張大爺,您……您有事嗎?這麼晚了,您該歇息了吧!」她連連向後退,直到抵住牆邊,無路可退為止。
「還沒,還沒。」張建銘涎著臉接近漣漪。
漣漪知道他想干什麼,他婬穢的眼神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張大爺,我們明天才成親哪!」漣漪驚慌的閃躲著他伸過來的手。
「不差一天嘛!來,大美人,先讓我親親。」張建銘粗肥的手握住漣漪的小蠻腰,肥厚的嘴唇就要往漣漪如玉般的臉頰親去。
「姊姊?」武勛被他們的吵聲驚醒了,揉著眼楮看著兩人。
張建銘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悻悻然的松開手,他也沒忽略漣漪解月兌的吁了口氣。
「沒關系,大爺我就等到明天,明天看你怎麼躲。」他強壓著怒氣說完,便氣沖沖的甩門而去。
「姊姊?」武勛喚著仍怔在原地的漣漪。
「沒事,快睡覺。」她坐在床邊再次哄弟弟入睡,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下來。
這就是她的命嗎?她以後就得這麼的忍受他嗎?他只不過踫踫她而已,她就惡心得快吐了,她不敢想像他還會對她做些什麼……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
她想過自殺,但是孤苦無依的武勛又該怎麼辦?
為了武勛,就算再多的委屈、不願,她都得吞下去。她撫著武勛的頭,心中的哀戚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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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天還沒亮,漣漪就被幾名丫環喚醒了,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梳妝打扮。她看著自己一身的喜服,心中卻沒有一絲新嫁娘的喜悅。
然後她就一直坐在房里,直到有人把她帶到正廳和張建銘完婚,之後又被帶到另一座獨立的別院里,展開更漫長的等待。
漣漪坐在床邊,一顆心害怕得都快要跳出胸口了。她正想要掀開罩在頭頂的紅布巾,門外由遠而近的喧鬧聲又讓她倏地垂下手。她的心因為恐懼而急速地跳動著,手心也因為緊張而汗濕。
張建銘好不容易才擋掉了那些想要鬧洞房的人搖搖晃晃的腳步顯示他被灌了不少酒。
他掀開漣漪的頭巾,粗魯的摘下鳳冠,還扯到漣漪的頭發,痛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哈哈!我終于盼到你啦!」張建銘將漣漪壓在床上,一張油膩膩的嘴直往漣漪的臉上猛親。漣漪被噴出的酒氣燻得好想吐。
「不要!」她恐懼的流出淚來。
張建銘見她梨花帶淚的臉,竟然又看傻了。他從沒見過連哭泣都如此美的女人。
漣漪利用他失神時用力推開他肥胖的身軀,然後跑到桌子後面,一臉驚慌地看著也從床上起身的張建銘。
「原來你也喜歡玩這招?」
他踩著不穩的腳步也來到桌前,和漣漪隔著桌子對峙,「沒問題,老子就陪你好好玩一玩,等我抓到你以後,我再好好的教訓你。」他當現在還在妓院里和花娘玩捉迷藏呢!
「你不要過來。」
漣漪驚慌的神情像只被浪獵殺的小兔子,和張建銘兩人繞著桌子轉了好一會,直到張建銘玩煩了,他一把掀翻桌子,把漣漪嚇了一大跳。
他快步撲上前,抓住了正想跑出門的漣漪。
「我的小美人,今天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怎麼可以丟下丈夫跑掉呢?」
放開我!漣漪直覺的一個巴掌就揮過去,打得張建銘眼冒金星,他這下可真是怒意高張了。
他一把將漣漪推倒在床上,然後快速的月兌掉自己的衣服。他痴肥的身體害漣漪真的吐了起來。
張建銘急喘著撲上床開始剝漣漪身上的衣服,漣漪死命的掙扎,一連端了張建銘好幾腳。
「看你瘦瘦弱弱的,倒也挺辣的嘛!」張建銘捂著被踢得發疼的肚子,臉色發紅的罵著。
「你不要過來!只要你不過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漣漪躲在床角,聲聲哀求。
「只可惜我張建銘什麼都有了,就只差你這個小美人。快點過來,我快忍不住了!」張建銘吞吞口水,不停地急喘著,臉色漲得朱紅,挺嚇人的。
漣漪見他又要補上來,連忙翻身跳下床,又讓張建銘撲了個空。她瞥見梳妝台上的針線盒里有一把小刀,連忙跑過去,用顫抖的手將小刀握在手中。
「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你。」
張建銘原本被她臉上的堅決駭著了,可是他轉念一想。馬上又眉開眼笑。
「別傻了,你要是死了,你弟弟要怎麼辦?」張建銘知道武勛是漣漪的致命傷,他狡猾的以此為要挾。
漣漪听到他的話,不知所措地拿著刀發呆。是啊!她要是死了,武勛一個孩子該怎麼辦?她犧牲自己的幸福,不就是為了武勛嗎?
張建銘趁她沉思時奔到她面前,奪下她手上的刀,將之丟得遠遠的,然後再次將漣漪甩上床。
「這次你跑不掉了吧!」
「救命啊!救命!」漣漪嚇得放聲大叫。
「你叫吧!反正他們根本听不見你的聲音。我要他們不可踏進竹院一步,除非我自己走出去。我要好好享受你這個美人兒,你叫得再大聲都沒有用的。」張建銘把漣漪身上僅剩的幾件衣服全都月兌掉。就當他喘著氣想要侵犯漣漪時,突然身子一僵,兩眼一瞪,趴在漣漪的身上動也不動。
他怎麼了?
漣漪過了片刻,睜開緊閉的雙眼,懷疑地看著還壓在她身上的肥豬。
她推推張建銘,要他離開她身上,他卻一動也不動。漣漪咬著牙用力一推,張建銘就翻身仰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地往上翻。
漣漪打了個冷顫,顫抖的手指慢慢伸至他的鼻子下。
沒氣了?
漣漪顫抖著雙唇,要喊也喊不出聲,她圍著被單跳下床,勉強舉起發軟的雙腳,閉著眼一路跑出竹院。
「什麼事?」一雙粗糙的手抓住漣漪瘦小的肩。
漣漪緩緩睜開眼,思索了老半天才想起這個人是誰。
來人是張建銘的弟弟張凱。他是談完生意,剛好回來參加張建銘不知第幾次娶小妾的典禮。
「他……他……」漣漪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張凱見她神色驚忙,便挾著她走回竹院。一進房間,他臉色微變發現張建銘已經氣絕而亡了。
看來他的氣數已盡了。張凱無情地看著親生哥,一點都不為他感到傷心或是悲哀。
張建銘不知道已經敗掉張家多少的財產了,像他這種欺壓善良鎮日花天酒地的無賴,死了是沒有人會為他哀悼的。
張凱的腦筋冷靜地轉動著。
張建銘死了,張家肯定會陷入財產的爭奪戰之中。
大娘李蓉覬覦張家的財產已久,再加上其他為了張家的金錢才進門的小妾們,如果張建銘已死的消息傳開的話,恐怕會有不少的問題。
而最難纏的就是李蓉了。張凱閱人無數,對李蓉想要奪取張家財產的心思可是一清二楚,而光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可能敵不過陰險的李蓉。
他抓住臉色慘白的漣漪,她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令一向無情的他都有些心動了。
「你听著,現在先不要聲張這件事,等我想出辦法之後,我們再作打算。」
漣漪沒听見他的話,猶自痴傻的低語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張凱見她如此,不輕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才讓漣漪清醒過來。漣漪撫著臉頰看著他,依舊柔弱得令人疼惜。
「我現在要去找人,你先留在這里。記著,千萬不要聲張,不然你這個殺人犯就要被抓進府衙了。」張凱的腦中已經有一個雖然荒廖、殘忍,但絕對有效的方法了。
這個小泵娘看來很好掌握,是顆很好用的棋子,他該好好利用才是。
「不,你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漣漪顧不得身上只圍著被單,倚在張凱的懷中,不敢看向已經死去的張建銘。
「他已經死了,不會再害你了,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乖乖听我的話,待在這里,不準出這門一步,听清楚沒?」張凱壓低聲音嚴厲地吩咐道。他不等漣漪回答,放開她就走出去了。
漣漪頓失依靠,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飽受驚嚇的眼瞳看向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尸體,縮窩在房間的角落,不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