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名環肥燕瘦的妙齡女子,在白發總管的引領下,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一間相當寬敞的廂房中。
「各位姑娘,請在這里稍候片刻。」總管推開廂房的門,領著十多名女子走進廂房之中。
這些女子全都是來參加「蔑世山莊」的莊主——馮天浩的選姝會。由于這些女子當中,也許有人會成為未來的莊主夫人,所以總管的態度相當恭謹,絲毫不敢輕忽怠慢。說起馮天浩,這個已屆知命之年的魁梧男子是個自命不凡、目空一切的梟雄,不但有著強悍的野心,更有高強的武藝。
約莫十數年前,馮天浩以剽悍之姿,強行將這附近的兩個小村落全部納為己有,接著便大興土木建造樓閣、高牆,並將這一塊由高牆所圍起的偌大區域,定名為「蔑世山莊」,而他自然就是這座蔑世山莊的莊主了。
由「蔑世」二字,就可窺知馮天浩的狂妄自負,他不但蔑視世人,更蔑視一切世俗的規範與禮教。
對于這麼一個強悍的掠奪者,村民們的心態從最開始的深惡痛絕,接下來的謹慎觀望,到最後終于完全歸順了。
雖然馮天浩的性情狂妄而霸氣,招來不少怨怒的議論,但不可諱言的,自從他建立了蔑世山莊之後,擁有謀略與野心的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讓村民們原本貧窮的生活有了大幅度的好轉。
苦日子過了數十年,現在好不容易才有些改善,一嘗甜頭的結果,就是沒有人願意再回到從前,過那種苦哈哈的窮困生活了,這也是村民們沒有群起反抗的主要原因。然而,盡避已如願擁有了顯赫的霸業,但馮天浩的心中卻有個長年的苦惱,那就是他至今仍未有半個子嗣!
雖然他擁有過的女人,多得連他自己也數不清,但就仿佛受了詛咒一般,這幾年來,竟沒有半個女人為他生下一兒半女。
如果沒有子嗣,那就表示將來沒有人能夠繼承他的霸業了,為此馮天浩感到苦惱不已。他曾請來城里最負盛名的大夫來診斷,但診斷的結果竟發現問題是出在他的身上!大夫甚至很明白地告訴他,因為他曾身中劇毒,一條命雖然是僥幸存活了下來,卻因為毒性蔓延于體內的後遺癥,使得他這輩子能夠擁有子嗣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這個答案重重打擊了狂妄自負的馮天浩,他怎麼也無法接受問題會是出在自己身上。然而事實卻證明了大夫所言不假,這幾年來不管他怎麼「努力」,身旁女人的肚子依舊沒半個大起來。
隨著年歲漸老,為了預防萬一,馮天浩只好收了四名義子,那時年紀最大的義子不過才十四歲。
轉眼間,十個年頭過去了,馮天浩依舊沒有半個子嗣,而四名義子經過歲月的洗禮和自身的努力,個個的樣貌、武功皆稱上等,馮天浩對此稍感安慰,要是他真的命中注定沒有親生兒女,至少還有四名出色不凡的義子。
不過,再怎麼說,義子總是不如親生兒子來得好,所以馮天浩始終沒有放棄希望。雖然大夫說他能擁有子嗣的機率非常低,但他相信只要多多努力,有朝一日一定能如願以償,有個能繼承他霸業的親生子。
于是,馮天浩對外放話——如果有哪個女人能夠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她就可以坐上莊主夫人的位置,而她所生下來的孩子將來更可以繼承「蔑世山莊」的一切。這個消息一放出,立刻造成了城內外老百姓的驚訝與轟動。沖著如此大的利益,三個月前首次的選姝會,也同今天一樣來了十多名女子,那時馮天浩留下了幾個看中意的,其余的女子則給點銀兩遣了回去。
然而,馮天浩努力了許久,卻還是沒半個女人的肚子傳出好消息,所以他才決定再舉辦一次選姝會,並打算多納幾個女人在身邊,繼續為繁衍子嗣而努力。
此刻被總管引領到這兒來的十多名女子,就是為了要參加明日的選姝會。她們不論是主動前來,或是被貪權慕貴的雙親硬逼著送來,每個人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能被馮天浩選上,並為他生下子嗣,從此富貴一生,不愁吃穿。
「各位姑娘!」總管輕輕擊掌,在確定所有人都將注意力移到他身上後,才繼續說道︰「等會兒你們必須接受檢查,出了旁邊那扇門後,朝右轉個彎,就可以看見一間樓閣,你們必須一個個到那里面去檢查。」
「檢查?檢查什麼呀?」一名女子不解地問。
「難不成是要檢查咱們是不是處子?」另一名女子問得更直接大膽。
總管被這個問題問得尷尬不已,一張老臉瞬間脹得通紅。
「不是的。」總管急忙解釋道。「是要檢查各位姑娘的身上,有沒有隨身帶著不該帶的東西。」
「不該帶的東西?什麼意思?」
「這是為了確保莊主的安全,避免刺客混在你們之中。」一提起刺客,總管原先尷尬的神情一斂,目光銳利地盯著眼前的十多名女子,像要找出里頭有沒有可疑人士似的。當初馮天浩在強行佔據附近的村落時,曾經斬殺了一些誓死頑抗的村民,那些村民的親人們激憤難消,誓言要殺了馮天浩為親人報仇。
上一回的選姝會,因為一時的疏忽,讓一名女刺客混了進來,意欲刺殺馮天浩,雖說那名女刺客還沒踫到馮天浩的半根寒毛就被當場擊斃,但仍是惹得馮天浩大大不悅,這回說什麼也必須小心一點才行。
听總管這麼說,坐在最不起眼角落的顏若霜小心掩去眼中的譏諷與恨意,卻忍不住在心里鄙夷地訕笑著。
呵!馮天浩這麼貪生怕死,還敢自稱是什麼「蔑世山莊」的莊主?真是太可笑了!顏若霜輕蔑地在心底輕哼。
「好,開始吧!等會兒我喚到誰的名,誰就依照我剛才的說明,到右後方的樓閣里去接受檢查。」
總管翻了翻手中的名冊,開始依照上頭的順序叫喚著,每隔約莫一刻鐘就再叫喚一位。按照這個速度來看,很快就會輪到顏若霜了,她低垂螓首,掩飾住眼中勢在必得、只許成功的堅決波光。
和其他女子到這兒來的目的不同,顏若霜一點也不將莊主夫人的位置看在眼里,更不可能為馮天浩生兒育女。她到這兒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毀了馮天浩!能夠殺了他最好,讓他身敗名裂也行,或是讓他半生的心血「蔑世山莊」毀壞崩解也可以,總之,她就是夾著深沉的恨意,沖著馮天浩而來的!
「顏若霜。」總管的叫喚打斷了顏若霜的思緒。
終于輪到她了!顏若霜深吸口氣,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後,才從容地依照總管的指示,朝那間樓閣走去。
樓閣的門扉是半掩著的,屋外的天色明亮,屋內卻是一片朦朦朧朧的幽暗,顏若霜輕蹙著眉,隱隱約約感到一股詭譎不尋常的氣氛自屋內竄透出來。
她猶豫了半晌,最後伸手輕輕推開了門,縴巧的身影自燦亮的屋外踏入幽暗的房中。似乎相當寬敞的房內,所有的窗子全緊閉著,只有幾絲聊勝于無的光線自窗子的縫隙透入,整間屋子昏暗得仿佛籠罩在夜幕之下,幸而身後那扇半啟的門扉引入了些許光明,使得屋內的一切事物不是那麼地模糊難辨。
顏若霜眯起眼,心生防備地朝昏暗的房中望去,然而映入眼簾的第一個畫面,卻像倏然引爆的火藥一般,炸得她呆若木雞、驚詫錯愕,之前所做的心理準備全在猝不及防間被炸得一絲不存!
昏暗的屋內,除了她之外,尚有一男兩女,其中一名女子看裝扮應該是丫環,而另一名女子竟只穿著單薄的兜衣褻褲,並且正使出渾身解數想勾引那名端坐在椅上的男子!這是怎麼一回事?這里到底是哪兒?她該不會是走錯地方了吧?
雖然那名看不清容貌、神情的男子衣衫整齊,而且對于那名半果女子的主動挑逗不為所動,但是對顏若霜來說,這種畫面還是太過刺激了些!
她的腦中轟轟然,像是有一群人在奮力擂鼓,過度的錯愕使得她忘了非禮勿視、非禮勿听,整個身子硬挺挺地僵立在門邊,就連一雙眼珠子也像僵了似地無法轉動,只能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景象,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下去!」幽暗中,傳來了男子的低斥聲,他的嗓音低沉冷冽,同時還夾雜著不容錯辨的微慍。
「可是,我……」半果女子顯然還不死心,繼續試著用豐腴的身子媚惑那名男子。「下去,否則就立刻離開蔑世山莊!」男子沉鷙的嗓音再度響起,慍怒的語調中沒有半絲被撩撥的波動。
「你——」男子一再的拒絕終于令半果女子惱羞成怒,氣憤地直跺腳。「好哇!你這麼不解風情,要是我被你義父馮天浩選上,要是我當上了莊主夫人,我可就是你的義母了,到時候你一定會為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
此話一出,屋內驟然陷入短暫的沉默,半晌後,男子突然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像是在嘲笑半果女子的自不量力,更像是篤定她不會被選上似的,一點也不將她的恫嚇放在心上。男子輕蔑嘲弄的態度和他那一雙森冷銳利的黑眸,令半果女子陡然感到一陣膽顫,她閉上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匆匆地拾起衣裳胡亂套上後,便逃難似地自廳堂側門離開。那名女子離開之後,男子才將注意力拉了回來,斜睨了眼猶呆立在門口的顏若霜。「看夠了吧?你不是來這里看戲的吧?」
「哽?呃,當然不是。」顏若霜終于回過神來,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冷靜與謹慎。「我是來接受搜查的,但我似乎是走錯地方了,抱歉。」
她一定是走錯地方了;再怎麼說,搜查的工作也決計不可能由一名男子來負責,而且這個地方著實太過詭異,她還是趕緊離開,再去向總管問個清楚。
「誰說你走錯地方了?」當她正要跨出門檻時,男子低沉幽魅的嗓音驀然從她身後傳來。
顏若霜渾身一僵,倏然回過頭去,驚詫不已地望著隱在昏暗之中的男子。「你說什麼?」
他的意思該不會是……真的是在這里搜查?真的是由他來檢查?可……難道剛才那名女子月兌得只剩貼身私密的兜衣褻褲,就是為了進行搜查?
她突然覺得冷,一股自腳底竄升、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冰冷。
雖然她早听說蔑世山莊的莊主目空一切,不但蔑視世人、蔑視一切的禮教規範,但……這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些!
「這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顏若霜先是看了看那名男子,再看了看立于一旁的丫環,最後決定這肯定只是個惡劣無聊的玩笑。
若說只有一名丫環那還有可能,但是再加上一個大男人……這太荒謬了!玉潔冰清的身子,豈能隨便讓一個男人看了去?
「開玩笑?我可沒那個閑情逸致。」男子冷冷地輕哼,顯然對于搜查的工作也感到相當不耐與厭煩。
若不是有上一回的意外事件發生,今日的搜查工作也不至于會落到他——馮荊?棘?的頭上來。
上一回的選姝會,有名女刺客混了進來,重金買通了搜身檢查的丫環,讓她得以在身上暗藏凶器,甚至差點殺了馮天浩。
經過那次的事件後,馮天浩因此變得猜忌而多疑,再也不放心將搜身檢查的重要工作交給別人。所以這次的選姝會,馮天浩特地指派他最信任的一名義子——馮荊棘負責,要他仔細地進行搜查的工作。
也許是因為馮荊棘天性不貪好美色,所以馮天浩也不怕他會踫了這些女人,更何況,馮天浩又派了一名丫環跟在他身邊,美其名是協助搜查,實際上是彼此監視——他監視丫環有沒有仔細搜身檢查,而丫環則盯著他以防他踫了不該踫的女人。
不但如此,在馮天浩的授意下,這間樓閣的窗子不但全部緊閉著,還遮上了層層的布幔,使得屋內陷入一片幽幽暗暗。不僅是旁人無法從外頭窺視房里的一切,就連端坐在屋中一角的他,也無法隔著一段距離,將昏暗中的女子身軀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在這里?由你檢查?」顏若霜依舊驚疑不定,尤其一想到剛才撞見的場面,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浮現腦海。
「別浪費時間了,進來。」馮荊棘沒什麼耐性地下著指令。
顏若霜的心一沉,實在不願接受這種近乎屈辱的搜查,但是一想到她來這兒的目的,便硬生生地忍住想轉身離開的沖動。
她緩步走了過去,謹慎而防備地站在離他約莫十步遠的地方。
彼此的距離雖是拉近了,但由于光線的昏暗,顏若霜仍無法看清那名男子的模樣,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他有著剛稜的臉部輪廓,雖然他的五官沒能看得清晰真切,卻可以肯定他有著一張充滿陽剛魅力的臉龐。
但奇異的,他那一雙熠熠灼亮的黑眸在幽暗中卻是格外明顯,仿佛黑夜中獵豹的瞳仁,銳亮得令人隱隱發顫。盡避他只是端坐著不動,但由他身上自然散發出的懾人氣勢,卻是強烈得令人無法忽視,為此,顏若霜幾乎有片刻的呼吸困窒。
「自己動手月兌吧!」馮荊棘瞟了她一眼,淡然的語氣,仿佛要她做的只是倒茶、吃飯這一類稀松平常的事。
真的要月兌?顏若霜心中暗驚,下意識地揪緊了衣襟。
「這關乎我的名節,我豈能這麼做?你們怎能枉顧禮教?」顏若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得好,但若是在乎那些一文不值的東西,這里也不叫‘蔑世山莊’了。」既然稱之為蔑世,自然就是蔑視世俗的一切。
「這……」顏若霜語塞,找不出話可以反駁。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事情不會進行得太過順利,可卻怎麼也沒料到一到蔑世山莊就得面臨這麼大的難題。但是,她甚至連馮天浩的面都還沒見到呢!怎能就此離去?「你要不就快月兌,要不就馬上離開,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馮荊棘不耐地下起最後通牒。
他可沒那麼多的時間和她在這里白白浪費,他必須在傍晚以前將十幾名女子全部搜查完畢。
「好,我月兌!」在來得及後悔之前,顏若霜咬牙做出了決定。
她視死如歸般的閉上雙眼,努力按捺著滿腔的忿恨與羞恥,以微顫的雙手褪去身上的衣裳。
很快的,她就像剛才的女子一般,全身上下只剩單薄的兜衣褻褲,聊勝于無地遮掩住她最私密的曼妙曲線。
她的身子無法自抑地輕顫著,分不清是因為極度的憤怒、羞怯,還是忿恨。她的雙手握拳,指尖狠狠地刺入柔女敕的掌中,傳來陣陣的刺痛。她咬緊牙根,命令自己只能去感受掌心的刺痛,想借此忘卻自己正半果地站在一名陌生男子的眼前!顏若霜的衣裳一褪下,一旁的丫環立刻上前仔細搜查著那些衣物,在確認里面沒有暗藏任何的刀刃或暗器之後,丫環朝馮荊棘點了點頭。
「睜開眼楮。」馮荊棘淡淡地命令。
聞言,顏若霜緩緩地睜開雙眼,並小心地掩去眸中強烈的恨意。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不簡單,他那雙銳利灼亮的黑眸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她必須沉住氣,不能讓他看出半點破綻,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馮荊棘盯著她,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玲瓏曼妙的身軀上,而是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眸。
半晌後,他的嘴角竟隱隱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看在顏若霜的眼里,心中不禁暗驚。
他的笑很顯然不是單純因感到愉悅而笑,而是那種高深莫測、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詭譎笑意,令人打從心底發寒。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不可能呀!顏若霜的心中有些慌亂,但表面上仍維持著無動于衷的冷然模樣。
馮荊棘的濃眉興味地微挑,他發現眼前這名女子相當與眾不同。
先前的幾個女人在褪去衣裳後,不是一副心慌羞澀的模樣,就是大著膽子想勾引媚惑他,但眼前這名女子卻是半點反應也沒有,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眼前,然而,她下意識緊握著的拳頭,卻泄漏了她正努力壓抑著真實的情緒,要他不起疑心也難。
說不定她是一名刺客,而刀刃暗器被她藏在更私密的地方。
他莫測高深的眼對上她的,說道︰「繼續。」
「繼續什麼?」顏若霜怔了怔,隨即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你該不會是要我繼續月兌……」
馮荊棘沒有回答,但從他的沉默便可得知他的意思的確就如她所想的——要她月兌得一絲不掛!
顏若霜想要開口抗議,但一對上他那雙堅定、充滿探索意味的眼,所有抗議的話便硬生生地哽在喉中。
她知道他並不是在和她開玩笑,更知道即使她抗議也不會有什麼效果,說不定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那可就糟了。
事情到這個地步,她知道自己除了依言行事之外,別無選擇,她恨恨地咬牙,在心中發誓這筆帳有朝一日必會向他討回來!
總有一天,她也要這男人嘗嘗這種屈辱;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挖掉他那雙褻瀆過她玉潔身軀的眼珠子!
滿腔忿恨地發完誓後,她深吸口氣,輕顫地將身上最後的屏障輕輕卸下,菲薄的衣料瞬間飄落腳邊,美麗的胴體再沒有半絲遮掩地呈現在馮荊棘的眼前。
她那一身雪白柔女敕的肌膚,秀挺飽滿的酥胸,不盈一握的縴腰,修長勻稱的雙腿,以及兩腿之間的神秘幽地,足以令任何男人熱血沸騰,但馮荊棘只是迅速一瞥,在確認她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可疑物品後,便不再多看她一眼。而負責搜查衣物的丫環也在仔細地檢查過後,再次朝馮荊棘點了點頭。
「好,你可以穿回衣裳了。」
听見他的話,顏若霜緊繃得快斷掉的神經瞬間虛月兌般地松了下來,她迅速將地上的衣裳拾起,並以最快的速度全部穿戴整齊。
「我通過檢查了嗎?」顏若霜直視著眼前的男子,她要牢牢地記住這張臉,將來好將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還諸于他的身上!
經過這一小段時間,她的雙眼已適應了屋內幽微的光線,也終于能看清眼前這名男子的容貌。
她發現,他果真有著一張俊朗出眾的男性臉龐,英挺飛揚的劍眉,鷹般銳利的黑眸,再加上不怒而威的凌厲氣勢,以及精壯頎長的身形,不可諱言地,他的確是個充滿魅力的男子,怪不得先前那名半果女子不惜使出渾身解數也要勾引媚惑他了。
在顏若霜盯著他的時候,馮荊棘也同時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即使見過不少美女,他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美得令人屏息、驚嘆。她不但有著白女敕似雪的肌膚、不點而朱的紅唇,更有著一副玲瓏有致的曼妙身軀,他肯定義父一定不會錯過這麼一個標致的美人兒。
不過,盡避剛才的搜查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之處,馮荊棘仍直覺這名女子有些不尋常,他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多加注意這個女人。
「我可以離開了嗎?」顏若霜輕昂著臉問道。
「當然可以。」馮荊棘回答,他瞥見另一名女子已來到了門口,正等著要接受搜查。
「顏姑娘,請從旁邊那扇偏門出去,外頭會有其他的丫環領著你到廂房去休息。」一旁的丫環開口說明。
「我知道了。」顏若霜點了點頭,不再多看馮荊棘一眼就要離開。
然而,當她經過馮荊棘身邊時,縴細的手腕冷不防被緊緊扣住,在她錯愕之際,一個強勁的力道將她猛然扯向馮荊棘,她在重心不穩之下,差點直直撞進他偉岸壯碩的胸膛。
陽剛的男性氣息驀然包圍住顏若霜,令她有片刻的心顫。
她猛一抬頭,隱隱含恨的眼眸對上銳利灼亮的黑瞳,她眼中來不及掩去的倔強波光,在猝不及防間撞擊著馮荊棘的心,令他的胸臆間驀然竄過一陣異樣的熱流。不過那一瞬間的奇異悸動,轉眼間就消逝無蹤,快得令他懷疑那只是一陣奇幻恍惚的錯覺。「你做什麼?」顏若霜防備地低嚷,近距離地望著他俊魅的臉,她的心跳不知怎地突然亂了節奏。
馮荊棘盯著她的眼,低沉地出言警告。「記住,如果你做出什麼傷害莊主的事,不但你自己會賠上一條命,甚至連你的家人也會全部遭殃!」
顏若霜聞言暗暗心驚。眼前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日後她的行動得更加小心謹慎才行。「公子多慮了,我是來參加選姝會的,怎麼會對莊主不利呢?」她冷靜地應對。「如果是這樣就好。」馮荊棘放開了對她的鉗制。
一重獲自由,顏若霜便立刻轉身離開。再待下去,說不定真會被這個男人看出什麼端倪,在她見到馮天浩以前,絕不能出任何的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