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琉茵見到寢宮內的情景時,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
滿地的瓷瓶碎片中,一個英挺偉岸,穿著上好絲綢的俊美男人正蜷縮在偌大的床上,口中連連咆哮著任性的話語,而他英俊黝黑的臉孔,也因為疼痛而顯得有些蒼白。
琉茵先是愣了一下,便很明快的做出決定。
「你們下去幫我拿些熱水來,還要幾條干淨的毛巾,最好是長條狀的,可以讓我熱敷他的腿。」
「可是……」一旁的僕人都猶疑的瞪著她。
「你們還不快去!」琉茵怒眼一瞪,一股不凡的威儀讓人不由自主的順從她的話。
她大步地走到床邊,一把翻過男人的背,在他的背脊上扎了幾針後,才抓起他的手,細心的把脈。
銀針才下,齊格渾身的痛就緩和些,像是察覺到有人正握著他的手,他反轉過頭,突然睜開一夜未曾合過的眼,愣住,瞪著眼前褐發紫眸、皮膚白皙,且面容清麗的絕色美人。
那眸子,清澈得像是早晨濃霧剛散時的深邃湖泊,讓人直想沉入她的眼底。
「你是誰?你在做什麼?!」
低啞的聲音回蕩在寬闊的房間中,但琉茵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並不作聲。
真是個美人!
齊格力完全忘了腿上的炙痛,就這麼直勾勾的瞪著琉茵,一寸寸的審視她。
但琉茵沒注意到齊格的反應,因為她的全副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她很認真的探測著他的脈搏,然後,她突然皺起眉頭。
不對!這跟病歷表上寫的不一樣!
病歷表上,寫著他應該是患了腿部血管阻塞的病癥,因為長期的血液輸送不順,而引起疼痛;可是,她從脈搏上檢測出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身上有毒!她敢拍胸脯保證,他腿部的劇烈疼痛,是因為這毒素長期滯留在體內所引起的。
正當齊格要撫上琉茵的長發時,她倏然抬起頭,很突兀的問︰「你有服用什麼慢性藥物嗎?」
「什麼?」齊格愣了一下。「什麼慢性藥物?」
他本來想要一親芳澤的,可是她卻突然問出這麼不著邊際的話。
一感覺到背上扎著針刺,齊格這才拉回紛亂的神志,他坐直了身子,黝黑的眼眸瞪著眼前的陌生女子。「你到底是誰?怎麼可以這麼隨意的進入我的寢宮?」
琉茵睜著大眼望著他,此時她才想起自己還沒跟這個加納國王作自我介紹,她連忙伸出手,笑著對他說︰「我叫薇薇安•戴,我是個草藥劑師……」
可她話還沒說完,她所伸出的手,即被齊格的人給一掌揮落。
什麼見鬼的草藥劑師!她以為她在和誰說話?什麼你呀我的,他可是加納的國王耶!難道這個女人不知道跟他說話該用敬語嗎?
齊格不禮貌的動作,讓琉茵臉上的笑靨為之一僵,而冷酷的他,只是再一次硬著聲問她。
「你到底進我的寢宮來做什麼?」
已經不覺得痛楚的齊格支起上半身,望著不知該如何解釋的琉茵,突然浮起一抹自以為了解的笑容。
「說!是哪個老頭子送你進皇宮來的?是西那?還是塞斯?想不到他們這回竟會送上這麼不一樣的女人!」
他在說什麼呀?什麼叫做送上不一樣的女人?
齊格隱含著麝香氣息的男性體味.令她有些恍惚,讓從未體驗過如此曖昧的琉茵,只能呆愣的讓他撫上她的頰邊。
他哄誘的在她耳邊輕喃著,「說!是誰要你來的?」
琉茵愣愣的應著齊格的話,「是……塞斯大臣請我來的。」
「是塞斯?」齊格突然一愣,而後開朗的笑了。「想不到那個老古板也會幫我挑到上上之選,原來我太小看他了!」
什麼……什麼上上之選?
琉茵望著齊格像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腦袋混亂成一團。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她眼睜睜的望著齊格越來越接近的臉,渾身虛弱得說不出話來。
「你說你叫薇薇安是嗎?」
當齊格欲將自己的唇印上琉茵的紅唇時,他半倚的手臂一時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突然一軟,背上的銀針便往里頭扎進了些。
那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該死的!」他的嘴在發琉茵的紅唇五公分前驪然停住,而他嘴里突來的低咒,更是驚醒了琉茵已被催眠的神志.
她剛剛差一點就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吻了!
琉茵驚呼一口,驪然地從位子上跳起。
「你剛剛想做什麼?」她震驚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做作!」齊格不肖的道。
都說她是塞斯老頭送進來的,只不過想要跟她親熱一點,她就一副吃驚的樣子;那要是其上了床……
「不過只是個暖床的女人,何必裝成一副害羞的樣子?戲演夠了嗎?現在該把我背上的針給拔掉了吧!
「你長得還算不錯,下去找塞斯,要他幫你在宮里安排一個房間,對了!下回再見到你,我可不希望又听到你在那你呀、我呀的叫著,你只是幫我暖床的女人,要叫我王才對!」
她滿臉氣憤的瞪著齊格,心里不斷地咒罵他。
這個殺千刀的臭男人,竟然把她當成了暖床的工具?!
她可是一個有自主能力的獨立女性,他怎麼能這樣瞧不起她?
他以為他長得俊美了點,就可以這麼目中無人了嗎?
琉茵的心中突然浮現一個主意,她今天若不好好挫挫眼前這個男人的銳氣,她戴琉茵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沒預警的,她一把拔下他背上的銀針。
「你說……我只是你曖床的女人是吧?」
齊格瞪著滿臉甜笑的琉茵,劇痛突然又襲上他,不到一秒鐘,他便又在床上疼痛得翻滾。
「你到底是誰?你……你對我做了什麼?」齊格蜷著劇痛的身體,惡狠狠的瞪著琉茵。
面對齊格的質問,琉茵只是很無辜的聳聳肩。
「我哪有做什麼?我只不過是照王您所說的,把、針、拔、掉罷了!我這就下去找塞斯大臣,告訴他,我不醫治您這個高貴的王了!而關于我的身份嘛……」琉茵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我再對您這個偉大的王說一次,我是個很專業的草藥調配劑師,名字叫薇薇安•戴!您可要記清楚嘍!」
琉茵很惡質的朝著齊格擺擺手,就這麼無視于他的狂嚎,一路步出豪華的寢宮。
???
當琉茵氣憤的從寢宮走出時,所有的大臣全都瞪大了眼。
「就照著你心里想的去做呀!」齊格吻著琉茵的臉龐,輕聲的哄誘著。「就算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會證明我不是一個無理的情人。」
真的可以嗎?
琉茵猶豫的看著齊格,卻不知自己該不該答應。
看見她仍舊猶豫著,齊格咬牙承諾道︰「我發誓,我不會在沒經過你同意的時候,就輕易的冒犯你!」
「真的?!」琉茵的眼里燃起了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希望你別再忘了你說過的話!」
「我保證!」
肯定的承諾背後,其實齊格在心里隱隱的哀嚎著,因為看得到卻吃不到是很痛苦的事。
???
自從早上和琉茵交手過後,一向覺得沒有人的智慧能夠及得上他的羅巴特,也開始小心謹慎起來。
他不會讓任何人有阻礙他的機會!
第一件事,便是對一向沒什麼大腦的茱莉安耳提面命一番,叫她最近千萬要看緊齊格和那名草藥劑師,以免他們真的在她背後做出什麼苟且的事來。
「真的嗎?」茱莉安並不覺得那名草藥劑師會對她造成威脅,瞧那女人的身材沒有她好,個性也沒有她來得溫馴,齊格怎麼會看上那樣的女人呢?
「叔父,您太多心了!」
「算了!要听不听隨你!」
羅巴特不耐的啐了句,然後丟下仍然一臉不解的茱莉安,徑自走入他私有的書房中。
???
「啊……呼……啊……嗯……」
在舒適的溫室中,隱約傳出幾聲申吟聲。
只見齊格此刻正躺在平台上,他的腿擦滿了油,臉上渾是冷汗涔涔。
而站在他身邊,穿著一身簡單沙龍的琉茵,則拼命似的在他的腿上揉捏著。
突然,琉茵用力地在齊格的腳掌的穴道上使勁一壓,使他忍不住低咒出聲。
「啊!懊死的!」
他繃緊身子,不顧顏面的哀著。「夠了……」
「還不夠!」琉茵安撫的拍著他的腿,然後蹲低了身子,心疼的幫他拭去額上的汗珠。「再撐一下,等我做完這療程,你的腿就不會這麼痛了,說不定再過幾天,你就可以不用坐輪椅。」
琉茵的勸慰和溫柔的撫模,讓已疼到極點的齊格硬是咬牙點頭,因為他知道,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
可是……真的好痛呀!
就在一陣陣錐心似的疼痛的折騰下,齊格回想起這些日子和薇薇安——不!她喜歡他叫她琉茵——共處的甜蜜時光。
琉茵不但有高深的智慧,更有令人折服的言談,她和他從前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同,在她身上,齊格只瞧見了她特有的溫柔甜美和貼心,以及她那堅強不屈的意志,和獨一無二的可愛嬌憨。
由于她是個醫生,所以非常注重他的身體健康,但是過于專注的結果,卻是常常忘了吃忘了睡,讓他只好一邊配合她的療程,一邊叮嚀她多吃多睡。
若不是因為愛上她,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專寵自己心愛的人,竟然會是如此的甜蜜。
愛呵!多麼令人覺得振奮的字眼呀!
齊格俊朗的臉上,浮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而腿上傳來的疼痛,似乎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好了,」琉茵笑著傾身拭去齊格臉上的汗滴。「今天的治療結束了,再過幾天,你就可以不用每天接受這種折騰了。」
「受折騰的人是你!」齊格撐著坐起身,在琉茵的掌心輕輕印下一吻。「瞧你,都累得瘦了一圈了!」
他心疼的撫著她明顯瘦削的面頰,然後,灰眸深情的凝視著琉茵的臉龐。「謝謝你,若不是你這麼費心的照顧,我或許這一輩子已沒有再站起來的希望了。」
琉茵搖搖頭。「我只是盡我的本分,但是我又很擔心,這樣會不會引起有心人士的強烈反應?」
齊格給了她一抹微笑。「放心,所有的事都在我的掌控中,我這回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說什麼也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琉茵在齊格熱情的注視下紅透了頰,她不好意思的扭了一體,才依順的被他拉進懷里。
齊格溫柔的按摩她緊繃的肩,令琉茵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嚀。「嗯!」
她的眼輕輕的閉上,嘴角泛起一抹恬適的笑。
「舒服嗎?」齊格在她的耳邊問。
「嗯!」琉茵細長的睫毛輕顫著,緩緩的點個頭。
看著她嬌美柔弱的模樣,齊格一時忍不住,在她的唇邊啄吻著。
他說過不會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就隨便親近她,可是她真的太美、太誘人了!
令他迫切的想要吻她,想嘗嘗她的甜蜜,是否如他記憶中的那般美好。
「琉茵,我可以吻你嗎?我想要吻你,好想好想!」
齊格用著不甚標準的中文喚著琉茵,帶電似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使她忍不住睜開眼。
她在他眼中瞧見了濃烈的愛意,那種仿佛想要將她融化了般的熱情……
「好嗎!」齊格強壓抑自己,再次詢問。
從不知忍耐為何物的男人,竟會破天荒的開口詢問,這要她怎麼能不答應?
琉茵無言的輕輕頷首,同時臉蛋變紅了。
當兩人唇瓣相貼的剎那,一股電流突然竄進她的心窩。
他的吻十分溫柔,不像之前那般狂暴,而這種溫柔的哄誘,竟惹得琉茵眼眶濕濡,胸口突然一陣揪痛。
「怎麼了?」兩行清淚突然震醒了沉醉中的齊格,他捧著琉茵的臉,焦急的問︰「是我弄痛你了?」
在愛人的面前,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加納王,他只是一個心、魂全系在她身上的普通男人。
琉茵搖搖頭,「沒有……你沒弄痛我……我只是覺得我好幸福……」她突然抱住齊格,頭埋在他的頸窩里蹭著。「其實……其實你……你可以不用這麼溫柔的……我不會被你踫壞的……」
她哭,只是因為她覺得好幸福喔!
「你可以吻我……因為我想親近你的沖動,就跟你一樣。」
她一說完話,唇便主動湊在齊格的嘴上,與他的唇舌交纏。
齊格猛喘一口氣,便熱情的伸出舌尖,在她的嘴里翻弄,吮啜著她的甜美滋味。
「嗯……啊……」
這回的親吻和剛才不同,激情的像火一般流竄著,狂野的讓琉茵一時來不及適應,不過,在齊格的循循善誘下,她緊繃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不一會便跟上齊格的動作,忘情的回應著他。
「你……你真的好甜……好軟呀……」趁著唇齒交纏的空檔,齊格贊嘆似的申吟著。
「嗯……」琉茵輕扭著身子,突然張開迷的大眼。
以為齊格是在責備她表現得過于饑渴。
他笑著探著她的長發,再度伸手擁著她。「傻瓜!我那句話是在稱贊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的吻。」
「嗯……」琉茵的臉馬上變得嫣紅,又埋首在他的胸前。
齊格望著琉茵美麗的頸部曲線,伸手扶起她的臉,再度吻上她的嘴。
他哄誘琉茵的舌進入他的嘴,狂亂似的吮著她的唇。「琉茵……我還沒吻夠!」
琉茵低喘一聲,癱軟的身子被齊格輕輕放倒在床上。
溫熱的日光照射在琉茵白皙的肌膚上,令齊格忍不住低吼一聲。
他火熱的眼望著琉茵迷醉的神情,然後,靜靜的、虔誠似的伸手撫上她半敞開的衣領。
「嗯……」琉茵害怕的縮起身子。
「別怕……我只是想要模模你……你是這麼的美麗……」齊格俯低身子,慢慢的解開琉茵身上的扣子,然後,黝黑的手贊嘆的按捏她美妙的山峰。
沙龍底下的身軀,不著一絲文明的痕跡,沒穿上胸衣的胸脯,滑女敕得像是可口綿軟的布丁一般,直讓人想要一口咬下。齊格親吻著她光滑的皮膚,手不停的搓揉那敏感的粉紅小點,突然,他用嘴輕咬住。
「啊!」琉茵的身體一震,甜美的麻痹感迅速傳遍她的身體。
琉茵責備似的瞪了齊格一眼,可當他笑著將腿擠入她的腿間時,她燦爛的紫眸,突然深暗的幾近黑色。
她感到她的腿間,有一個硬挺的棒狀物正頂著她的柔軟,讓她腿間的秘密處突然收縮了一下。
「齊格……」琉茵渾身發軟的睨著齊格。
她的眼中滿是害羞和迷惑,像是不知該怎麼處理她體內澎湃的一般。
「嗯?」他沒時間回答她。
「我覺得……這里……好像……」她羞澀的遮住自己的上半身,眼中滿是楚楚可憐的神韻。「你可不可以……停一停?」
她不是不想和他有更親密的接觸,可是這里……
望著琉茵羞怯的紅頰,齊格懂了。
他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知道他不該在這簡陋的床上佔有琉茵,她是這麼的美好,應該要用光滑的絲綢、柔軟的床榻,來進行她的第一次。
雖然心里明白,但真要實行起來,還真是會要人的命!
齊格半支起身子,讓紅著臉的琉茵坐起身,還幫著她穿好她身上的沙龍。
「謝謝。」琉茵穿好衣服後,主動在他的嘴上留下一個溫存的吻。
琉茵俏盈盈的凝望齊格俊朗的面容,半晌後,才紅著一張臉,火速的跑離溫室。
???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影,像棵沉默孤獨的大樹一般,靜靜的坐在紫檀木桌前,許久,他伸手按了一個不起眼的暗褐色按鈕。
映在他面前的牆壁,在下一秒鐘突然轉動。
進入黑袍男人眼中的,是一幅仕女油畫,那栩栩如生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她就會從畫里走出來似的。
「朵,」黑袍男人情不自禁的走到畫前,輕聲的低喃。「你今天依舊如此美麗!你知道我是多麼多麼的愛著你嗎?你呢?是否也是一樣的愛我?」
男人伸出蒼老的手,撫上畫中女子的笑顏,然後,忍不住親吻她嫣紅的嘴,雙手細撫著她所的每一寸肌膚。
「朵,想不到他會找個草藥劑師來治他的病……不過沒關系,就算那女人有再大的能力,我終究會是最後的勝利者,你別為我擔心,他們全都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