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文耐心地陪著致妤挑選結婚禮服,不厭其煩地看她一件件試穿,每試一件致妤總要伯文幫著拿主張,雖然煩瑣,倒也是甜蜜的負荷。
婚紗廣場的老板看見男主角是家喻戶曉的名主播,竟然承諾免費幫伯文服務,條件是他們的店面將懸掛伯文和致妤的結婚巨幅照片,做為宣傳廣告。
‘我沒意見,問問新娘子吧!’伯文故意促狹。
致妤責怪卻甜蜜地看了伯文一眼。
婚紗廣場上從老板到店員無不羨慕又嫉妒地看著這對郎才女貌的新人試拍結婚照,攝影棚內頓時駐足不少人。
當了一下午的‘活道具’,任憑攝影師‘擺布’,致妤和伯文足足拍了數百張照片,也換了無數套禮服,終于在體力將要耗盡時,結束了‘偉大’的拍照過程。
伯文先換好了衣服,並告訴致妤,先到休息區等她!她的卸妝、保養、護膚……恐怕不是一時半刻可完成。
伯文倒也樂得輕松,到休息區悠閑地翻看報章雜志。
‘徐先生,這是今天的晚報。’店員送來剛收到的晚報,真是服務至上。
伯文注意到店員帶著似笑非笑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直覺事有蹊蹺。迫不及待地攤開報紙,果然,葛瑞瑞又上了影劇版頭條新聞。
女強人葛瑞瑞承認已懷有身孕,但矢口不提男主角。她宣稱向甄妮看齊,願做個未婚單親媽媽。時代的轉變,不婚族愈來愈多,但像女強人葛瑞瑞有這般勇氣未婚懷孕生子的女性實不多見!不曉得葛瑞端的入幕之賓,那位不具名的男主角有何看法?
記者推算臆測男主角可能人選有二︰其一為葛瑞瑞唯一承認的男友,也是名主播徐伯文先生;另一可能人選,是曾傳聞介入三角戀愛的傳播界名人STEVEN先生。或者另有他人呢?守在令人好奇……伯文看著自己的照片竟斗大被刊在版面上,與瑞瑞、STEVEN並排他感到腦袋一陣空白與暈眩——有人在他背後輕拍,力量很輕,但伯文卻反應過度地跳起來,往後一轉,‘誰?’
致妤笑盈盈地佇立其身後,‘怎麼了?’
‘沒有!’伯文略帶倉皇地回答,並驚覺地企圖將報紙藏起來,將它們疊了兩折。‘護膚和保養都做好了嗎?’伯文盡量讓自己平靜。
‘沒有!’卸妝後的致妤更顯嬌柔,‘怕你等太久,我不想做了!等明天,利用下班空檔再來做。’致妤善解人意地說。
‘好吧!先去吃個飯,再送你回去……’伯文急著道。
致妤納悶地,‘你晚上有事?’
伯文錯愕地掩飾,‘沒有呀!看你累了一天,想送你回去,讓你早一點休息……’
‘嗯。’
送走了致妤,伯文如釋重負地回到家。
車子駛近大樓停車場門口,卻出現了三名陌生人,鎂光燈、照相機此起彼落地對準了他。
伯文煞住車,按下車窗,三位記者一涌而上。
‘怎麼回事?’
‘徐先生,我們是日新時報的記者……’記者遞上名片,伯文不解地收了過來。
‘葛小姐懷孕了,您是不是始作俑者?’記者尖銳地、不加修飾地問,一台隨身型錄音機放在他面前。
伯文似乎被一盆冷水澆得全身濕透,又被電流傳導上身一般,又麻又暈……‘您和萬小姐交往甚密,您曉不曉得葛小姐懷孕了?’記者見伯文不回答先前的問話,便緊接著問。
‘對不起!’伯文接上汽車電動窗,記者連忙離開,但又不甘心地道問︰‘您本身也是記者,與我們同行,應該了解我們的立場……’
伯文迅速地把車子駛進車庫,地下室車庫的自動鐵門沙沙地自動下降,把記者擋在門外。伯文隱約听見他們的對話,‘不回答,我們怎麼回去交差?’
‘沒關系,我們拍了照……’
伯文上了樓,拿起話筒,竟覺得有點呼吸困難;電話撥了好幾次,總算接通了。
‘瑞瑞,我是伯文。’伯文略顯有氣無力。
‘你一定打了很久對不對?那些記者像蒼蠅一樣黏人,又不好得罪他們,只好和他們耗了。’瑞瑞解釋電話佔線的原因。
‘恭喜你……’伯文不知從何說起。
‘你知道了?’
‘都上了影藝版頭條新聞,我能不知道嗎?’
瑞瑞沉默不語。
‘孩子的爸爸是誰?’伯文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怎麼也跟那些凡天俗子一樣,喜歡追問這個問題?’瑞瑞責怪地說,卻又一轉話鋒,‘或者是你心虛?’
‘瑞瑞……’伯文無奈,又帶著些許怒氣。
‘放心!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會牽連其他人,我只是要當個媽媽,要生個自己的baby……’瑞瑞用極輕松的口吻解釋。
‘對!你不牽連其他人,但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你這樣做,對大家的傷害都很大……’伯文怒氣上升。
瑞瑞也不好惹,‘我說過,不干你的事;我會自己撫養寶寶,不會把寶寶的爸爸的名字曝光,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
‘瑞瑞,寶寶是不是我的?’伯文緊張地問。
‘我說過,不干你的事……’瑞瑞重復剛才的話。
伯文略微心安,‘瑞瑞,我希望你好自為之。’
沒想到這樣一句話又激怒了瑞瑞,‘難道你敢說你沒在我床上過夜嗎?我怎麼好自為之?’
幣斯了瑞瑞的電話,伯文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酒。這一向都是搜集來的名酒,今天卻要拿它來澆愁……
***
伯文步入辦公室,和經理不期而遇,經理慢條斯理地道︰‘正好!來我辦公室一下。’
在經理對面坐下,伯文已知凶多吉少。
經理露出不曾見的惋惜表情,‘你擔任主播已經有三年了!’
‘是。’伯文正襟危坐。
‘這三年也把你的事業推向最高,我不否認你是個用心、用功的新聞人……也許你是該休息一陣子了。’
‘經理?’伯文訝異地問。
‘接二連三的緋聞,對一個新聞人的殺傷力很大,相對的,公信力、權威感都會跟著消失……’經理一貫溫吞吞的說道︰‘上面要你暫時離開主播的位置……’
伯文倒抽了一口氣。
‘人事命令下午就會公布,換一個角度想,把機會讓給其他杰出的同事不也很好嗎?’
伯文無吉以對,腦子一片空白。
‘還有,屬于我們電視公司內制的幾個社交節目的主持棒也請你交出來,上面另有計畫……’
什麼叫做‘噩運連三’?伯文終于明白了,身上的責任頓時被卸得一空。
‘新聞部文字編輯的工作你一定能勝任,暫時在幕後服務,對你、對公司都會比較妤。’
‘經理,我明白了。’伯文轉身準備離去。
經理卻在背後補上一句,‘下午把工作移交一下……’
伯文回到座位,望著公文卷宗,再無處理的干勁了。同事們來往走動,對他盡是同情或不解的眼神,可能是盡在不言中吧!無聲的安慰倒勝過言語的溝道!
伯文想起小時候在玩堆積木游戲,總想把積木堆得像高塔般。看到積木堆得壯觀,心中更有種勝利的喜悅,因為弟弟或同濟總是為他歡呼;老師也湊過來,稱贊他的聰敏。這樣的榮耀是雋永的!從此‘第一’、‘最佳’便深植心中……有時得為這樣的殊榮付出加倍的心血,甚至必須犧牲喜好與興趣,他也甘之如飴!只因為他是哥哥,是弟弟心中的模範,是爸媽希望的寄托……伯文幾次想打電話給致妤卻沒有勇氣。
接通了,該怎麼說?負荊請罪,或是一概否認?
致妤又該如何自處?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所有的賭注全放在他身上,這次真的辜負她了!伯文痛苦地把臉埋進手掌中。
‘徐大哥!’
伯文台起頭來,是一名新進女同事——沈家貞,汲汲名利是她唯一的目標,伯文恍若看見從前的自己。
‘今天晚上我就要上主播台了,好緊張喔!要請您多指導。’沈家貞客氣有禮貌地來向伯文討教。
‘你不是有很多午間新聞的播報經驗了嗎?’伯文反問‘那不一樣呀!’她機智地回道︰‘徐大哥是我們的先進,我應該多向徐大哥學習。’
‘嗯。好……’伯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沈家貞卻又道︰‘經理說,還是由您負責撰寫新聞稿,真是麻煩您了。’
伯文點點頭,不想再揣測復雜的人事變動。
‘可不可以請徐大哥提早完稿,讓我早點拿到稿子,早一點有心理準備……’沈家貞一語雙關地道。
伯文屏住氣,點點頭。看著她一副電視新貴的模樣周旋于同事間,心中萬般思緒,一並涌上。
以往,位居高職,總不能體會其他同事的心情,再怎麼圓滿通達總是會有疏忽,現在總算身歷其境,感受到那種滋味了。
下了班,伯文呆呆佇立致妤任職的銀行門口。
致妤步田銀行大門,看見伯文,訝異地問︰‘你怎麼沒上班?’
‘我已經調整上下班時間了,朝九晚五,再幸福不過了。’伯文苦中作樂地說。
伯文領著致妤進入餐廳,並挑了窗邊的位置坐下。伯文還是把‘調職’的處分告訴了致妤。
‘你怎麼想?’伯文不安地問。
‘不要問我怎麼想,我擔心的是你……’
伯文感謝而深情地看了致妤衣眼,原來在平凡中才是真幸福。
‘坦然面對一切!’致妤支持地道。
‘未來的波折可能是你、我都無法控制的……’伯文把問題及憂郁一並說了出來。
‘伯文,我曾經告訴你,我的心已像古井水了,任何波瀾對我來說,都只是輕風拂過……’致妤堅強地說︰‘除非……’
伯文緊張地望著致妤。
‘除非,你選擇了瑞瑞,我便無話可說,我會默默祝福你們。要不然,我是不可能離開你的……’致妤一口氣把心意告訴伯文。
‘站在我這邊吧!我需要你。’伯文無助地緊握住致妤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救生圈般的安全。
餐後,伯文送致妤回家。
伯文把車子停在致妤住處巷口,致妤正欲下車,卻又眸光深遂地回望著伯文,覺得飽受折磨的伯文已樵粹不少,便說︰‘一時之間,被架空了,你心中難免會覺得空虛。’
伯文無言地苦笑。
‘沒關系,我們一起走過這段時間……’致妤把雙手交給伯文,‘不要讓我擔心,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誤解你、背叛你,只有我,我永遠不會誤解你、背叛你。’
伯文在致妤臉頰上輕輕一吻,才放心地讓致妤下車。看著致妤溫柔的背影,伯文無助地自言自語,‘致妤,我該怎麼辦?’
致妤一上樓,敏感地發現大嫂舊態復萌,一張暴風雨欲來乖戾的臉色。
‘大嫂,我回來了!’
‘回來的正好。’語末畢,便把載有‘瑞瑞懷孕事件’的報紙往致妤臉上甩過去。
致妤默默地承受,並將報紙拾了起來。
‘你怎麼那麼沒本領?’大嫂大聲嚷道︰‘徐伯文都能把別人的肚子搞大,怎麼不會把你的肚子搞大?’
致妤不曉得大嫂竟會有如此反應。
‘看你怎麼辦?你怎麼辦?’大嫂的聲音帶著失望。
‘大嫂,我自有打算。’致妤坦白地說。
‘對!你自有打算,那我們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大嫂其實是擔心伯文的‘聘金’泡湯。
‘拈花惹草的男人、不要臉的臭男人……’大嫂歇斯底里地叫罵著。
‘還以為你多有本領,能給我‘麻雀變鳳凰’,哼,麻雀就是麻雀,還給我裝什麼鳳凰?被人家騙了還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還要裝?’
致妤把房門輕輕合上,再不理會大嫂的叫罵。
***
伯文回到家,取出信箱內的報紙,邊翻看邊上樓。以往總是每天忙與盲,忽略了許多事,如今靜下來,還是有許多值得注意的事。
扭開電燈,影劇版仍繼續渲染‘瑞瑞懷孕事件’,繼續揣測該事件的男主角,甚至將他前天把記者擋在外面的事件加以繪聲繪影,說他是︰心虛擋人。
這場風風雨雨會慢慢平息,再也威脅不了他的地位,更不用為了維持‘聲名不墜’而戰戰兢兢。
只是……伯文極不願去想它、踫觸它,但仍必須去面對。
萬一,瑞瑞肚子裹的寶寶真的是自己的,怎忍心讓骨肉分離?這樣的椎心刺骨、這樣的殘忍事實怎能再重演?身為孤兒的無依與苦楚,要讓下一代再承受嗎?
瑞瑞堅不吐實,然而自己真是始作俑者嗎?為什麼對那一夜睡在瑞瑞床上的事件一點記憶都沒有?
空白的記憶,毫無任何線索,為什麼這般折磨人?
致妤又無怨無悔地站在自己這一邊。萬一,上面的假設都成立,他又該如何面對致妤?致妤又該何去何從?
伯文沖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冷水兜頭沖下,一顆心仍無法靜下來。
夜里,主播的頭餃,受人矚目的榮耀,自己奪目的神采,瑞瑞的咄咄逼人、大月復便便,致妤的嬌弱、體貼真心,甚至連弟弟、電視台女同事沈家貞……都一一出現,惱得伯文汗水淋灕,驚醒地坐起;窗外月光仍明亮地懸在天上,他卻一夜無眠。
***
瑞瑞給自己沖了一杯溫牛女乃,坐在陽台上,靜靜享受陽光。
昨天公司秘書給她有關伯文被調職及免去所有內制節目主持人的消息,一時令人難以置信;然而,今天電視公司新聞部人事變動令已明白地公布出來……瑞瑞把牛女乃一口喝完,然後走進室內,思忖半分鐘,決定給伯文一個電話。
‘伯文!’
‘嗯。’伯文知道是瑞瑞,但在辦公室中盡量不把她的名字叫出來,他知道,周遭是不寧靜的。
‘上班了?’瑞瑞小心翼翼地問。
‘我現在朝九晚五,恢復正常上班時間。’
‘你的事,我听說了……’瑞瑞有點于心不忍。
‘事情總是在不能掌握中才刺激……’伯文挖苦地說。
‘伯文……’瑞瑞惋惜道︰‘我很抱歉,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沒關系,反正文字編緝的工作我也能勝任。’伯文強顏歡笑。
‘別騙我了!我了解你的企圖心,你對工作的野心不僅于此……’瑞瑞女強人的氣勢再度出現。
伯文被瑞瑞一語道破心事,只好默認。
‘香港的電視公司現在極需要人才,你有沒有興趣?’瑞瑞又企圖幫伯文穿針引線。
‘它是亞洲電視網,到時候,整個知名度將擴大到全亞洲……’瑞瑞想進一步說服他。
伯文不表示意見,他知道瑞瑞有強烈的事業,還有三寸不爛之舌。對她,多說無益。
‘我們一齊去香港打天下,這裹的人、事、物,不愉快的過去統統把它拋掉……’
瑞瑞說得正起勁,伯文忽然插口,‘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瑞瑞開心地回應。
‘baby的事,是真的或是假的?’伯文盡量壓低音量。‘我是說,你懷孕的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瑞瑞敢做敢當地道。
.‘baby是不是我的?’
‘是不是都無所謂……’
‘如果是,我跟你去香港,’伯文慎重地說︰‘如果不是,我寧願留在這裹。’伯文痛苦地下了決心。
‘你已經被降職了,你怎麼面對往後的滿城風雨?你的自信和自尊呢?’瑞瑞不服輸地問。
‘這是我的選擇,我無怨無悔……’
‘伯文,’瑞瑞灰心了,‘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嗎?’
伯文捺著性子道︰‘先前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我是喜歡你,僅限于你的豪爽與率直,以及我無法凌駕的工作能力,我是不愛你……不配愛你……’
瑞瑞沮喪她在電話那端楞住口,‘你願意跟我去香港是因為baby,而不是因為你愛我……’瑞瑞喃喃道。
‘從小,父母親疏于照顧我和仲文,我們鮮少享受到家庭的溫暖與父母的呵護;後來,他們離開了人間,我們成了孤兒,同時失去依靠與安全感。因此我立志,一定要讓下一代子女過正常的家庭生活,有父母的呵護……’伯文娓娓訴說自己的立場。
‘我懂了……’瑞瑞的聲音已不復強勢。
‘不可諱言的,主播的工作已變成了我的興趣,但今天的調職,更讓我對工作有深一層的體驗……我們已經在追名逐利中迷失了自己、失去了方向。對我來說,這是一次重新出發的一次機會,我樂意接受。’伯文安于現狀的體驗令瑞瑞更加明白一切。
‘伯文……’瑞瑞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事情因我而起,我會想辦法補償你……’
‘不要談補償好嗎?我們誰也沒有虧欠誰……’伯文溫和地回答,令瑞瑞感到無地自容。
幣斷了伯文的電話,瑞瑞頓時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瑞瑞端詳鏡中的自己,人人稱羨的女強人,有著傲人的臉孔與身材,集上帝所有的眷愛于一身,竟在社會翻滾多年後還無法體驗‘真、善、美’的真諦,一味去強求不可得的人、事,不在乎別人的感受……終究還是得面對失敗。
瑞瑞漫步中山北路,婚紗攝影禮服廣場林立;以前,從不留注意它們的存在,對婚姻不留懷有任何希望,現在竟開始留戀。
一幅大型結婚照吸引了瑞瑞的注意,瑞瑞站近,仔仔細細地看著——新郎,氣質的出眾、眉宇的書卷、個性的內斂,善良的本性照然流露。一副娶得美嬌娘的得意神情。
新娘,含蓄古典、溫柔婉約,美麗與嬌柔兼而有之。她對新郎的依戀,以及沉浸在幸福的愛戀歷歷在目,讓人看得好生羨慕。
‘伯文,伯文的新娘,祝福你們……’瑞瑞喃喃道。
走在寬廣的中山北路上,整個人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瑞瑞有意無意地輕撫尚未隆起的月復部,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不覺得開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