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沈如筠氣急敗壞的來到福軒——周家姑女乃女乃居住的處所,人未到,怨懟的聲音便遠遠傳來。
「姑女乃女乃,姑女乃女乃!」
「誰啊?」姑女乃女乃不怒而威的詢問著身旁的貼身丫環錦秀。
錦秀略略引領,往窗外瞧去,「是沈姑娘。」
「她是怎麼了?窮嘟嚷些什麼啊?」姑女乃女乃略略責怪酌口吻問。
「姑女乃女乃您先喝口參茶,我去瞧瞧。」
善于察言觀色的錦秀連忙打開福軒的大門迎接沈如筠的到來。
「沈姑娘好。」
沒理會錦秀的招呼,沈如筠如一陣旋風似的走進了福軒,氣急敗壞的喊著︰「姑女乃女乃,您一定要幫人家做主啦!」
沈如筠的不把人看在眼里,姑女乃女乃看得一清二楚,但卻是隱忍沒發作,口氣逕是和藹的道︰「怎麼了?我的心肝寶貝,誰欺負你了?告訴姑女乃女乃,讓姑女乃女乃幫你做主。」
泵女乃女乃一邊說一邊用拇指強壓住鬢角兩旁,狀似疼痛難忍的模樣。
「姑女乃女乃,您怎麼了?」沈如筠注意到姑女乃女乃的不尋常了,收起驕縱與不甘的氣焰,貼近姑女乃女乃身旁問。
「唉!老毛病了。」姑女乃女乃搖搖頭,沒打算說清楚。
善解人意的錦秀聰穎的忙著補充道︰「姑女乃女乃連著幾天都犯偏頭痛呢!昨天夜里也沒睡好。」
錦秀希望沈如筠能借此打退堂鼓,別再拿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在姑女乃女乃面前窮嚷嚷了。
「這樣啊……」沈如筠努著嘴,一想到要告的狀恐怕無法如願呈上,心情就不悅。
沈如筠的臉部輕易的把情緒顯出露水,閱人無數的姑女乃女乃一眼便瞧出端倪,但礙于周、沈兩家多年的交情,以及她與子昂指月復為婚的雙重關系,姑女乃女乃便隱忍不悅,佯裝沒察出端倪。
「如筠,姑女乃女乃的偏頭痛不打緊,倒是你,什麼事讓如筠不開心呢?誰敢讓咱們如筠不開心呢?姑女乃女乃幫如筠做主。」姑女乃女乃恩威並重的說。
不知輕重的沈如筠沒听出姑女乃女乃的話中有話,只是開心她的「冤情」有管道可申訴了。
「姑女乃女乃,您要幫人家做主啦!」沈如筠做出一副眼淚欲滴落的可憐兮兮表情。
「怎麼了?怎麼了!別哭,姑女乃女乃疼啊!」姑女乃女乃隱忍不悅,口頭上盡是安撫。
「姑女乃女乃……」沈如筠見靠山已隱固,便更夸張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周哥哥他……」
「子昂?」一提到她唯一的親佷,姑女乃女乃整個人便振奮了起來,「子昂怎麼了?」
噙住淚水,沈如筠楚楚可憐的望了姑女乃女乃一眼,才又道︰「周哥哥他……他欺負人家啦!」哇的好大一聲,沈如筠的淚水竟猶如決堤泛濫般,滾滾的竄流了下來,一下弄得涕淚縱橫。
「子昂欺負你?」這回姑女乃女乃可就納悶了,子昂明明是留書出走,說是千里尋妻去也,怎麼還會犯著近在眼前的沈家大干金如筠呢?姑女乃女乃一臉的不解。
「沈姑娘,你就別再哭了。」錦秀機伶的遞給沈如筠手絹,「把淚水擦干吧!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你總得要清楚些,要不,姑女乃女乃怎麼幫你做主呢?」
也沒稱謝,沈如筠逕自接過錦秀遞給她的手絹,努力拭去眼淚和鼻涕。
這驕縱的女孩,不懂進退的女孩,的確不適合當周家的生母!否定的念頭再度由姑女乃女乃心頭繞過。
飲了一口溫純的龍井茶,姑女乃女乃才溫吞吞的又道︰「是啊,有話好好說,眼淚無法解決事情的。」她無奈的與錦秀交換了個眼神。
沈如筠努力的噙住一發不可收拾的淚水,倒抽了好大一口氣,用委屈十足的口吻道︰「我剛才到城門西郊的鳳凰寺上香祈福……」
「然後呢?」姑女乃女乃追問。
泵女乃女乃不追問還好,一追問,沈如筠好不容易恢復正色的一張臉又扭結成一團,十分的委屈,「我遇到了周哥哥……」
「啊!」子昂回來了!泵女乃女乃既驚且喜,錦秀的表情與心情和姑女乃女乃是如出一轍的,「子昂回來了,這是個好消息,你怎麼反而傷心的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呢?」姑女乃女乃壓抑喜悅的心情,不疾不徐的問。
「姑女乃女乃……」淚人兒似的沈如筠將滿月復的委屈,一下如排山倒海的全部宣泄了出來,「周哥哥他不是只有一個人回來,他的身旁還多了個姑娘,周哥哥和那個姑娘他們兩人在鳳凰寺的毆堂內卿卿我我的,又是打情又是罵俏的,大庭廣眾之下,一點也不知道羞恥,他們兩人簡直是寡廉鮮恥的無恥之徒。」她罵得幾乎接近語無倫次了。
沈如筠咒罵子昂的字字句句,恍若一巴掌打在姑女乃女乃的臉上似的,姑女乃女乃的臉色一陣紫一陣綠的,老半天說不出半個字來。
其實,她早就知道驕縱,傲慢且充滿千金小姐真氣的沈如筠不適合當周家的媳婦,更不適合做她唯一的親佷子昂的妻室,但,哥哥與嫂嫂多年前與沈家所許下的婚盟,怎麼能容許她一個婦道人家輕易的推翻呢?
如此矛盾且復雜的思潮像海浪般不斷在姑女乃女乃心湖翻滾,這麼多年了,她仍是沒有勇氣推翻這個指月復為婚的婚盟,于是,只好將錯就錯的要親佷子昂回來履行婚約。
不曉得自己這樣遵循先人的遺願進行婚盟的行為究竟是對或是錯,但不知輕重的如筠,以及沈家那對以女為貴的夫妻對她的種種威會言行,卻隱隱的惹著她愈來愈不想完成此遺願。
「姑女乃女乃,周哥哥本不把我放在眼底,到底,我也是他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室,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人家,這教人家以後該如何出去見人嘛!」沈如筠一字一嘆息的責問。
隱忍著不悅的神情,姑女乃女乃猶如一尊石泥似的,既威武又嚴肅,讓人無法借由她臉部的表情猜出她的情緒。
「姑女乃女乃……」錦秀機伶的趕緊將參茶遞給姑女乃女乃。
沈如筠一臉的委屈與不甘依舊,眼鈍拙得令人同情。
「姑女乃女乃,您一定要幫人家做主啦!」沈如筠直咕噥,「要不,回頭我讓我爹來主持公道。」她威脅著。
後面那一句話,沈如筠不還好,她一出口,已然觸犯了姑女乃女乃。
泵女乃女乃忿忿地咬著牙,心想,她身代杭州首富周家主事已經十余年了,雖然只是個婦道人家,但畢竟也將周家產業經營得有聲有色,自己有著什麼樣的功力,自己最清楚,而這個如初生之犢的野丫頭,竟然敢在她面前撒野、威脅,哈!她倒是要看看誰的功力較深厚,竟敢跟她斗?!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沉吟半晌,姑女乃女乃恢復和顏悅色,「你先回屋去吧!」她揮揮手。
「姑女乃女乃?」沈如筠有著些許的不甘,她希望姑女乃女乃好歹也要在她面前先數落周哥哥幾句,再要不,也該數落那個狐狸精才是啊!
「你和你周哥哥的事我自有主張。寬心點,別再鑽牛角尖了。」姑女乃女乃和顏悅色的勸慰,方才的想法一點都不著痕跡。
沈如筠努著嘴,立定原地好半天不動。
「沈姑娘……」錦秀本想加人勸慰的行列,但沈如筠卻不領情的逕往姑女乃女乃跟前走近,讓錦秀好是難堪。
「姑女乃女乃,既然我和周哥哥的事您老人家願意幫我做主,那我就先回屋去了。」
「嗯,好,你退下去吧!」
泵女乃女乃揮揮手,送走了沈如筠,隨即吩咐管家要廚房多備些子昂愛吃的菜肴。
她知道她的親佷即將歸來,這等令她興奮的消息,想來整個人喜孜孜的,就連平日無表情的臉孔也跟著笑顏逐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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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女乃女乃。」在子昂的引導下,婕妤必恭必敬的向姑女乃女乃請了個安。
「嗯。」姑女乃女乃聲音不高不低的應了一聲,讓人猜不出她的情緒。
婕妤知道周家上上下下數十雙眼楮,現正全瞧著她看,便落落大方的漾著慣有的微笑與大家點頭招呼。
「宋姑娘好美哦!」
「宋姑娘笑起來好甜哦!」
耳語四起,婕妤的甜美微笑,很快的就收買了周家上上下下的人心。
「宋姑娘的令尊在哪里高就啊?」姑女乃女乃揚著聲問,臉上的表情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嚴肅。
「她叫婕妤。」子昂糾正。
原來子昂是有所為有所不為,他是擇善而固執的!婕妤對于昂的了解又多了一層。
「婕妤的父親是大清國駐日代表宋之儀先生,我和婕妤是在東瀛求學時認識的。」子昂幫婕妤回答了姑女乃女乃的問話。
原來是書香世家的子弟!
在子昂的介紹下,姑女乃女乃再次仔細的將婕妤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終于明白這個美得猶如國畫仕女圖中的美女,輕易的擄獲她親佷子昂的原因了。
她的笑容永遠盈盈,如春天般的璀璨,還有那雍容,大力的氣度,恐怕非普通人家所能培養出來的氣質。、
人與人的投緣與否就是這麼的玄奇,其實,姑女乃女乃第一眼見到婕妤,便打從心里喜歡她,再見更是疼人心坎。
泵女乃女乃明里是沒說什麼,暗地卻偷偷下決心,要把婕妤當親生女兒來疼。
「你們一路風塵僕僕的,也累了吧!」姑女乃女乃揚著和藹的聲音道,與剛才的冷默簡直是天壤之別。
「還好。」子昂笑笑的答,他很開心,他知道婕妤已經擄獲了姑女乃女乃的心了。
「讓月影帶宋姑娘先進屋休息吧,你留下來,姑母有話要跟你談。」姑女乃女乃半命令道。
「是。」于是子昂先領著婕妤,在周遭林立的眾多僕人堆里尋找他的貼身丫環月影。
暗地里,不曉得掉過幾次淚水的月影幽幽的站了出來,神情黯淡無比。
「月影,這是我妻子婕妤。」子昂牽著婕妤的手,喜不自勝的向月影介紹。
妻子?!叫得還挺順的嘛!婕妤白了子昂一記。但子昂卻視若無睹,還自在泰然的順勢將手搭在她肩上,害她無法「擺月兌」。
「少女乃女乃。」月影心不甘情不願的叫了一聲。
月影的思潮千萬雲涌,心想,子昂少爺一直是她的夢,她的天,一個外人,一個陌生的外人,就這樣活生生打破了她的夢,這教她情何以堪?
一向直線思考的婕妤,根本沒注意到月影的異狀,「月影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子昂跟我提過你呢!」婕妤極為親切的打著招呼。
「真的啊?!」月影勉強應付,心想,提過又如何?充其量,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她,卻狠心的奪走了自己辛苦築的夢。
子昂對月影的行事一向十分的放心,他認為把婕妤交給月影照顧,當是最好的安排。
「月影,婕妤就交給你照顧,一切麻煩你了。」子昂慎重的請托,並把婕妤的手放在月影的手掌上。
「少爺,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少女乃女乃的。」月影口是心非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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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走了周遭環侍的奴僕們,姑女乃女乃只留子昂與她姑佷兩人獨坐福軒。
「姑女乃女乃有末卜先知的能力啊!怎麼知道我和婕妤已經回到杭州了?」子昂好奇的問。
想起方才,他和婕妤才走在周家堡方圓五百里外,立刻就被管家周忠以及僕人們列隊迎接,那特殊的景觀,想來就是令人好奇。
「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向姑母報告你們的行蹤了。」姑女乃女乃答道。
「誰?」子昂這一問,腦袋瓜里立刻浮現在鳳凰寺偶遇的沈如筠,一臉恍然大悟,「是沈如筠。」
泵女乃女乃別過頭,輕哼一聲,讓人無法分辨其含意。
「姑女乃女乃,」子昂見狀,機伶的使出看家本領,「您這樣‘哼’的一聲,意思很深遠哦!」他嘻皮笑臉的道。
泵女乃女乃見一向視如己出的親佷子昂在自己跟前使盡全力的取悅,即使是有多大的怨氣,也消了好大一半。
泵女乃女乃略略舒展慈顏,「你這樣先斬後奏,讓姑母很為難。」
子昂知道此刻他惟有保持安靜才是最上策,乖乖的閉上嘴巴,一臉無辜且無奈的表情以對。
沉吟半晌,姑女乃女乃不說話,子昂只好找話說了,「沈如筠她怎麼說?」
「若要人不如,除非己莫為,你管她怎麼說。」姑女乃女乃反將了子昂一記。
「哈!」子昂聳聳肩,揚著沐浴在春風中的幸福笑顏,「難道恩愛也是一種錯誤啊?沈如筠是吃哪門子干醋啊?無聊、神經,莫名其妙!」
天!他罵人的捂句竟與婕妤罵人時所用的語句不謀而合!看樣子,兩人潛移默化,相互的影響力還真大,子昂吃驚的暗嘆。
「什麼都學,就是不學好!瞧你那說話的遣詞用句,像話嗎?」姑女乃女乃聲罵。
子昂翻著白眼球,無聲勝有聲的回應。
「都快三十了,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姑女乃女乃搖搖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又道︰「沈家在咱們杭州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你這樣未娶正房就先納小妾,教姑母我怎麼向沈家老爺交代呢?」
「姑女乃女乃……」子昂乎是呼,「誰說我末娶正房就先納小妾?」
「難道不是嗎?」姑女乃女乃溫吞吞的接著說,「如筠是你雙親指月復為婚為你定下的妻室,而婕妤是你自由戀愛的戀人,如筠與你有婚約在婕妤之前,于情于理,如筠天經地義該是你的正房妻室,而婕妤只能算是你另納的小妾……」
「不!」子昂果決的站了起來,表情很是嚴肅,「我周子昂只有一個妻子,我的心里只認定一個人,一房妻室,現在如此,將來如此,永遠亦然。」
泵女乃女乃被子昂堅定嚴肅的態度嚇楞住了,心想,這小子從小到大,對于生活的態度總是得過且過的,有事沒事老是東混西混,也混得還算是一帆風順的,單純簡單的笑焐一直是他的招牌,從未見過他如此嚴肅且果決,這倒令她開了一次大眼界。
泵女乃女乃仍打算暫時不動聲色,她想好好的觀望,看看子昂對婕妤的情愛究竟是認真的,抑或是「混」的本質未改,只想玩一玩?
「婕妤是我的正房妻室,除了迎娶婕妤成為我的妻室外,我不可能再納什麼小妾的。」子昂補充說明。
泵女乃女乃點了點頭,然後冷聲的問︰「那麼,如筠的事你打算怎麼樣?」她打蛇隨棍上。
「我會處理的。」子昂堅定的答。
「你會處理的。」子昂長大了!泵女乃女乃雀躍的想著。
此番,她對于子昂的勇于負責的行為有了正面的確認,她該是可以放心了,周家後繼的傳人是個有決定力,有擔當的人,她可以寬心的慢慢放權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後院傳來嘈雜的聲音,打斷了姑女乃女乃和子昂的談話。
「怎麼搞的,這麼吵?」姑女乃女乃不悅的問。
子昂也感到納悶,心想,在周家堡里,人人都知道姑女乃女乃愛靜,不喜歡嘈雜,為了不拂姑女乃女乃的靜心,周家上上下下,無論行事或是走動什麼的,總是刻意放輕動作、放慢腳步,多年來「靜」已成了周家堡的特色,實在無法想像誰敢這麼大呼小叫的,這分明是向天公借但嘛!
子昂搖搖頭,一臉的不解。
「錦秀,錦秀。」姑女乃女乃揚聲叫道。
錦秀連忙由屋角蹦了出來,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姑女乃女乃,怎麼了?」
「外頭是怎麼搞的啊?這麼吵?」姑女乃女乃面露不悅。
錦秀一臉歉然的表情,事出突然,她也不曉得啊!
「周忠,周忠!」姑女乃女乃揚聲要管家周忠進來報告。
錦秀連忙接聲,「姑女乃女乃,您先別動氣,奴婢這就去瞧瞧,立刻回來向您報告。」她三步並作兩步往後院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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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婕妤一臉的「霧煞煞」。
這事要從方才說起,剛才,月影領著她經由前庭繞過後院欲進入耕讀軒,到達耕讀軒前,月影忽地想起什麼似的,要她在回廊等一下下,說是要繞到其他的軒室拿個東西,她點點頭,然後靜靜的站在後院的回廊下,等侯著月影的歸來。
閑著也是閑著,她就瞧瞧周家堡後院栽種的各式珍奇植物,還有假山堆砌而成的造景,正忘情的浸婬其中,忽地傳來了貓、狗以及雞、鴨,鵝等等家禽,家畜汪汪雜雜的聲音。
婕好吃驚的瞪大雙眼,原來,家禽家畜全部囂張的出來大肆活動了!
糟了個大糕哦!狽兒追著貓跑,雞追著鵝奔,鴨不甘示弱的猛叫,狗兒追不著貓兒,索性回過頭來追著雞咬……頓時,家禽家畜羽毛四飛,蔚為奇觀。
「雞飛狗跳!」婕妤嘆為親止的猛搖頭低哺。
「怎麼摘的?是誰把後院的門閘打開的?」管家周忠氣急敗壞的怒吼。
周忠的怒吼聲顯然壓不過雞飛狗跳的嘈雜聲,婕妤完全沒听清楚他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他有點不悅。
「天啊!」
「不得了了哦!」
「哇,這怎麼得了啊!」
聚集看熱鬧的奴僕愈來愈多,一人一句夾雜著雞飛狗跳的聲音,真可謂聲勢沸騰。
這是有人故意的!有人故意把後院關家禽家畜的門閘打開,讓這些貓狗雞鴨鵝跑出來鬧場的,周忠篤定的推測,並用手心強力壓住胸口,思忖著該如何解決這鬧境。
月影也夾雜在看熱鬧的奴僕群中,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得意洋洋的,嘴角泛起的詭異笑意更是耐人尋味。
「啊?!」有人冷不防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急急的收斂起笑意,並將放在胸前的雙手規矩的放了下來。
「月影,這怎麼一回事啊?」周忠問。
月影揚著不太自然的嘴臉,攤攤手道︰「我不知道啊!罷才我有事先離開,是少女乃女乃一個人在後院的。」她嫁禍的心機昭然若揭。
「少女乃女乃?」周忠一臉的納悶。
月影抬了抬下巴,示意周忠她所指的「少女乃女乃」,就是現正被困在雞飛狗跳行列中的主角。
「哦!」周忠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月影不願放棄扇風點火的好機會,低喃的接著說︰「周家這麼多年一直是風平浪靜的,怎麼新少女乃女乃才進門,立刻就雞飛狗跳起來……」
「唉!」周忠無言以對。
「好耶!你們看,小黃直追著那只胖公雞呢!」
「哇!棒呆了,這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況耶!」
奴僕看熱鬧的吆喝聲此起彼落的傳來,周忠情急的喊著︰「別鬧了,大家幫忙把貓狗雞鴨鵝統統趕回後院去。」
他的聲音顯然壓不過鬧烘烘的吵鬧聲,無能化解這場鬧劇,又深怕姑女乃女乃怪罪下來,周忠整個身子忽地燥熱了起來。
眼看著雞飛狗跳的鬧劇以及奴僕們看熱鬧的情緒愈發激昂,月影好是得意。
「看她如何解危。」月影暗忖,並等著看笑話。
被貓、狗、雞、鴨,鵝團團圍住的「盛況」對婕妤而言,一點都不陌生。
平日,她的興趣便是虐待家禽家畜,有事沒事把家禽家畜弄得雞飛狗跳一番更是她的專長,同理可得證,將家禽家畜好好的歸類整隊對她而言,根本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完成的小事。
沒辦法!誰教她老是不學無術,專門學這些「偷雞模狗」的事!婕妤率性的聳聳肩。
「噓!呼!呀!喵!」
婕妤毫不費力的用唇發出了四個不同的聲音,嘈雜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
神乎其技似的,乖張不馴的貓兒,逞凶斗狠的狗兒,活蹦亂跳的雞,鴨鵝們竟乖乖的各歸其類。
「哇!」圍觀的奴僕們嘆為觀止的驚呼聲此起彼落。
婕妤指揮似的又喊了一聲︰「走。」
貓、狗、雞、鴨、鵝聞聲,乖乖的由來時路走回窩去。
這一幕剛好讓不耐錦秀久久未回報,而聯袂共來一探究竟的姑女乃女乃以及子昂瞧得正著,姑女乃女乃的表情是目瞪口呆夾雜著不可思議的震撼。
「婕妤。」眾目睽睽下,子昂努力的克制自己欲抱住婕妤的沖動,只是低切喚了一聲。
婕妤對子昂頑皮的眨了眨眼。
子昂心儀的回以眨眼,這就是他的婕妤,他知道她又輕而易舉的化解了一場鬧劇,任何難題對她而言都不是問題,他知道婕妤的專長便是絕處逢生,即使是把她去到山谷里或者是人煙渺茫的沙漠旱洲里,也難不倒她的。
盡避如此,他還是很想把她扳在懷里好好疼惜一番,沒辦法,誰教他是男人!男人哦真不曉得該如何給自己下定論呢,子昂有趣的漾著笑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