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芙帶著兩兄弟在晚飯前趕了回來。
「砰!」大門在她拿出鑰匙時被人猛然撞開,只見徐巧茵小小的身體由三個人身旁飛奔而過,快速的在他們視線中消失。
「那是巧茵,她好像在哭耶?皓軒,你快去追她。皓翔,你到書房跟你爸說一聲。我去問問秦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緊急的發號司令,分配好任務後,三個人便各自行動。
「小隻,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巧茵哭著跑出去呢?」芯芙沖進廚房,只見秦隻生怕弄傷手似的,正由地上小心的拾起玻璃碎片。
「我怎麼會知道?!那個孩子突然間就哭得淅瀝嘩啦的沖出去了。」她站起身來,不耐煩的將手中的玻璃碎片丟進垃圾桶。真是沒教養的野女孩,以後她得好好教她,如何做個真正的淑女!
「你手上的碎片好像是他們媽媽留下來的咖啡杯,怎麼會打破?」看著被她不經心丟進垃圾桶的玻璃碎片,芯芙認出那是三個孩子過世的媽媽留下來的遺物。想到巧茵會哭泣,一定和咖啡杯有關系。
「我準備了一些小點心給她,她說想用這個杯子裝茶配著點心吃。我幫她拿時不小心掉下去就打破了。只是一個杯子而已,再買就有了嘛,干麼大驚小敝的。」秦隻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輕描淡寫的將整個情況一筆帶過。
「你真的告訴她「再買就有了」?巧茵沒告訴你,那是她媽媽的遺物嗎?」她心虛的模樣讓芯芙斷定事情絕不像她說的這麼簡單而已。
「有呀,她有說呀。但那又怎麼樣呢?」秦隻憤怒的反問著,這個女人憑什麼把她當做犯人般詢問?
「老實說,你還說了些什麼?」芯芙覺得心中升起熊熊怒焰。
這個女人是笨蛋嗎?她不了解對一個自小就沒了媽媽的孩子而言,媽媽留下來的東西是多麼重要嗎?還是她根本是故意的!
「我告訴她,不久以後她就會有新媽媽了,到時候新媽媽會再買新的杯子給她。」她不安的囁嚅說道。面對她的氣勢,她不自禁的打了冷顫。
可想了想,她又立即轉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哼!她只不過是個小避家,憑什麼凶她!
「你凶什麼嘛,我又沒有說錯。早晚老師都會結婚的,那時候他們不就有新媽媽了嗎?」她丟棄偽裝的淑女面具,第一次在芯芙面前將自己的深沉心機和真正用意表現出來。
「少故做清高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還不是像我一樣想嫁給徐逸臣。別以為你比我佔優勢就可以跟我隨便大小聲。反正呀,只要老師一天還沒結婚,鹿死誰手還不曉得呢!」
「你說什麼,誰像你一樣,這麼……這麼……我哪有……」她的誣陷讓芯芙氣得語無倫次,一時間想說些什麼話來反駁,都無法完整的表達出來。
「少假了啦,你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當管家的嗎?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喜歡這份工作才來的。哈!騙誰呀,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嗎?」秦隻趾高氣揚的冷哼道。
「秦小姐,你話說完了嗎?」
爭執中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只見一向斯文的徐逸臣鐵青著臉,雙眸閃著酷寒的冰霜站在那兒。
當他由皓翔口中听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不知什麼原因哭著跑出去後,回身拿起桌上的稿件和皓翔趕到廚房,準備向秦隻興師問罪。他有預感,整件事情和這個女人一定月兌不了關系。
來到廚房門口,他只來得及听見芯芙和她最後的幾句對話。但看芯芙義憤填膺的模樣,不難猜出這件事一定是秦隻搞的鬼。
一看到他站在門口,秦隻馬上換上楚楚可憐的神情奔向他。「老師,你看芯芙啦。我又沒有怎樣,她竟然無緣無故的凶我!」
愣在一旁,仍滿臉怒氣的芯芙,看著她的表演,生氣之余對這個厚臉皮的女人仍不禁佩服不已。真是厲害的女人,「變臉」的功夫學得真是又快又道地呀。
眼角閃著淚光的秦隻,心里計畫著利用這個機會假裝受到欺凌,一定可以激起徐逸臣對自己的憐惜,又可以打破芯芙在他心中乖乖女的印象。
鐵青著臉,嘴角淡淡的笑著,但徐逸臣的眼眸中卻不見一絲笑意,原本溫和的眼光不再,只見到冷冽的肅煞充斥其中。
徐皓翔敬畏的看著父親,從來不知道老爸的眼神可以如此冷酷無情,表情可以變得這麼鐵青可怕。晚上一定要學給老哥和妹妹看看。
正當秦隻跑到徐逸臣眼前,差一步就能投入他懷中時,他將手中用牛皮紙袋裝著的稿子塞進她懷中,並輕松側過身避過她的投懷送抱。
一頭熱的秦隻愕然的注視著手中的紙袋,她不能相信整個事情的發展竟然沒有依她的計畫進行。
沒關系,她不會因為這一點點的挫折就退縮。她以最嬌媚的姿態踱到徐逸臣身邊,以無比溫柔的眼神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老師,這個袋子是……」她嗲聲嗲氣的問。
「秦小姐,這本書我已經完成了,袋子內就是稿子,你可以拿回去校對了。既然這里的工作完成,以後就不用這麼辛苦的兩邊跑了。」他強捺著性子客氣的說。
「不辛苦,我以後還是可以來煮飯給你們吃呀。」她心里慌了,目的還沒達成,眼看就要被請出門了,她一定要想辦法力挽狂瀾,將整個局勢扭轉回來。
「不需要,我們家有芯芙就夠了。」這個女人真是不死心,徐逸臣覺得他的耐性快用完了。
「但是我煮的菜比較好吃啊,而且整理家務也做得比她好,不是嗎?」為達成留下來的目的,秦隻可以不擇手段的對芯芙做人身攻擊。
「秦小姐,這些事情或許你做得都比芯芙好,但有樣東西卻是你永遠比不上的,那就是芯芙對這個家庭中每個人都付出全心全意的關懷和愛。所以不論你做得再多再好,對我和孩子們來說她、水遠是最好的。你懂嗎?」
「我也是呀,為什麼……」她心有不甘,不服氣的辯說道。
「秦小姐,公司派你到這里的工作是什麼?」徐逸臣終于失去耐性了。
雙眼閃著懾人的烈焰,平日溫和的聲音此時顯得特別低沉沙啞,芯芙和徐皓翔知道他快發脾氣了。
「編輯。」秦隻真的被嚇到了。來這兒一星期,他對她雖然冷淡,但總是謙謙有禮,她不曾見他如此大聲粗氣的說過話。
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她可以輕松操控他,但依現在的情況看來,從一開始她就打錯如意算槃了。這個男人不是沒個性,真惹火了他,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既然是編輯,現在我將稿件交給你了,你下一步的工作應該是帶回公司校對。請問,你站在這里不走,是對這些稿件有什麼疑問嗎?」他繼續厲聲問。
「沒有,沒有……我……我馬上回公司。」秦隻被他嚇得快哭了。緊抱著胸前的牛皮紙袋就好像這個袋子是她的救生衣似的,抓起自己的公事包,沒命似的向外狂奔而去。
回公司後,她一定要上司調她的差,她絕對不再回來這兒,這個男人是魔鬼,她絕不要再見到他!
「砰!」大門被用力甩上,秦隻終于離開他們平靜的生活。
廚房中三個人靜默著,芯芙和徐皓翔沉浸在對徐逸臣的崇拜中,他則是閉上眼楮努力將失去的自我控制找回來。
「芯芙,對不起。」回復到平日溫雅的他歉然的摟著芯芙。
「為什麼說對不起呢?這並不是你的錯呀。」她不解的問。
「相信這種事情以後可能還會發生,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應付得了,因為你是我們家最堅強的戰士。」他把玩著令自己愛不釋手的秀發,充滿信任的說道。
「咳咳!不曉得大哥有沒有找到巧茵?」徐皓翔略顯尷尬的打斷眼前的春光。
如果眼前上演談情說愛戲碼的情侶是別人,他一定會看得津津有味,但是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是老爸和芯芙耶,這下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眼光應該放哪里才好了。
「芯芙,你留在家中等電話,我和皓翔也出去找。」渾然忘我的兩人趕緊分開來,記起尚未回家的小女兒,徐逸臣發揮一家之主的威嚴,重新分派工作。
「砰!」此時大門又被用力甩開來。
「爸,巧茵回來了嗎?」只見徐皓軒一身是汗的沖了進來。
「皓軒,沒找到巧茵嗎?她也沒打電話回來。走,我們再去找找看,我想她應該不會走太遠。」徐逸臣心急如焚的說道。
「我打電話問問她同學小芬,說不定她會跑去她家。」芯芙站在大門目視父子三人消失在天色漸暗的道路另一端。
門外山的另一頭,夕陽只余一點紅掛在山頂,長長延伸到山下的路旁街燈,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路旁的樹林在漸暗的天色中顯得陰森森的。
看著這樣,她心中更著急了。巧茵那孩子怕黑,再不快點兒找到她,馬上就天黑了。她真的不敢想像她會嚇成什麼樣子?
☆☆☆
一個小時過去了,這期問,芯芙將所有徐巧茵可能去的朋友家的電話都打過了,還是一無所獲。
現在她只能祈禱逸臣他們會找到她,但怎麼連他們都沒消沒息的?坐在家中的她只能盡量的回想還有什麼地方是自己遺漏掉的。
「鈴……」乍然響起的電話聲嚇得她心驚肉跳的,她趕緊拿起話筒。
「芯芙嗎?巧茵有沒有消息?她有沒有打回家?」話筒另一端傳來徐逸臣焦慮的聲音。
「沒有,所有能打的電話我全打過了。你們也沒找到她嗎?」她心急的問。
「你先報警好了,我們再找看看。」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到附近的小湖找過?我猜她有可能在那里。」心急的芯芙腦中忽然閃過上個月她曾和巧茵在附近發現一個悠靜的小湖。
那小湖雖離家不遠,但因為位在一片樹林後,知道的人不多。她和巧茵都很喜歡那里的寧靜,巧茵還決定將小湖當做是兩個人的秘密花園呢。
「什麼小湖,這附近有小湖嗎?」徐逸臣回想著附近的地形。
「你們在哪里?我馬上過去和你們會合。」芯芙決定自己也出去找。
「我們在社區公園等你。芯芙,不要急,慢慢來,小心點。」
幣上電話,他的關心還在芯芙耳邊回響著。心中雖然仍為徐巧茵著急著,但卻泛起一股甜甜的滋味。
穿上外套正想出門之際,她記起徐巧茵離家時好像沒穿外套,便回到自己房間,拿起五斗櫃中一件嶄新的毛衣。
這毛衣是她利用工作之余一針一線織的,本來預計巧茵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匆匆來到社區公園,遠遠就看見一個大男人站在公園門口抽著煙,旁邊坐著兩個大男生,芯芙知道那就是她最愛的家人。
「芯芙,你說的小湖在哪里?我問過皓軒和皓翔,他們也不知道呀。」徐逸臣熄掉手中的香煙,帶著兩個兒子迎了上去。
「對呀,我們在這兒住了這麼久,怎麼都不知道附近有個小湖?」徐皓軒點著頭,和弟弟兩人面面相覷。
「我帶你們去,離公園不遠,那是我和巧茵一起發現的。巧茵說過要把那里當做秘密花園,所以我想她應該會跑到那里去。」芯芙一馬當先,抱緊懷中的大包裹便往公園里鑽。
帶著三個男人穿過後方的樹林,踏過雜草漫生的羊腸小徑,撥開擋道的低垂樹葉,眼前豁然開朗,展現在四個人面前的是一面平滑如鏡的小湖。
小小的湖面上,月兒倒掛其中,只見一個小人兒的身影屈膝坐在湖邊的大石上,她將頭深深的埋在兩膝間。徐徐的夜風中飄來隱隱約約的七里香,淡雅的花香中更伴隨著陣陣如小貓般的哭泣聲。
「她在那里。逸臣,巧茵在哭耶。」芯芙心急的直扯著徐逸臣的袖子。
「我們過去看看。」他牽起她稍嫌沁涼的小手便往湖邊大石走去,徐皓軒兩個兄弟也緊跟著。
坐在大石上的小女孩,被黑暗驚嚇得只能無助的閉上雙眼,將小小的頭顱深深的埋在雙膝間。心中驚懼的直哭著,此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害怕得將身子縮得更緊了。
「哇……爸爸……我要回家……」哭得寸腸欲斷的徐巧茵喃喃自語的哭訴著。
「寶貝,乖。巧茵,不哭哦。我們來帶你回家了。」徐逸臣听見女兒的哭聲,心疼不已。
身旁的芯芙已是熱淚盈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身後的兩兄弟更是難過得緊皺著眉頭。
自父母過世後,在他們和徐逸臣建立起親子之情前,三個人相依為命,他們之間的兄妹情不是他人能夠了解的。對這個最小的妹妹,他們兩個人更是捧在手心的呵護憐惜。
「哇……爸……我……我好害怕,我還以為你們找不到我。哇……我好害怕這里有……有鬼。哇……」听到徐逸臣的聲音,驚怕了一晚的徐巧茵,哭花了一張小臉奔進他熟悉的懷抱中。
抱著失而復得的女兒,徐逸臣激動的心情仍難以平復。
「沒事了,你看大家都來找你了。羞羞臉,巧茵是大女孩了,還哭得像個小女圭女圭!你看,爸爸和哥哥們都在笑你了。」急忙擦干淚水,芯芙從外套口袋中拿出面紙溫柔的擦拭徐巧茵如花貓般的小臉,輕聲安慰著。
「巧茵,我跟你說哦,老爸已經把那個秦隻趕走了,她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徐皓軒迫不及待的將弟弟告訴他的消息轉述給妹妹知道。
「大家都好擔心你,為什麼不回家呢?」徐逸臣疼惜的問著懷中的小女兒,激動的心經過調適已慢慢沉靜下來。
「我……天黑了,我不敢回家。」支吾半天,她不好意思的又將小腦袋藏進老爸懷中。
記起害她離家出走的禍端,她又抬起頭來,被淚水浸潤更顯明亮的眼神迷惑又不解的注視著徐逸臣。「爸,秦阿姨把媽媽的杯子打破了。她還說你娶了新媽媽後,她會買新的杯子給我。那是不是表示新媽媽出現後,媽媽就不見了。」
「當然不是,那是她亂說的。你閉上眼楮听爸爸說。」他憐惜的輕拍她的背脊。「你想想媽媽,她的樣子是不是還在你的心里?」
徐巧茵听話的專心回憶媽媽美麗的樣子。真的耶!媽媽開懷大笑的樣子鮮明的浮現在她腦海中。
「所以呀,杯子雖然破了,但是媽媽還是活在你的心中。還有在爸爸娶了芯芙以後,她只是代替媽媽愛你、照顧你,媽媽不會不見,反而你會多一個新媽媽,懂了嗎?」徐逸臣繼續開導著。
「爸爸說的沒錯,我不會取代媽媽,媽媽還是在你心中。而且和小芬她們比起來,你比她們多了-個媽媽,多了一份媽媽的愛,是不是比她們好?」芯芙也輕撫著徐巧茵散亂的頭發,輕聲的向她保證,同樣的也向站在身後的兩兄弟保證。
「對哦。媽媽再加上芯芙,我不就有兩個媽媽了。」听完他們的解釋,徐巧茵的心情這才豁然開朗,哭花的小臉雨過天青的漾著天真笑容。
「你真是個小迷糊蛋,秦隻那種人說的話你也相信,還因為她說的話哭得離家出走。哎……想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有你這種「天兵」妹妹?」徐皓翔見妹妹笑了,心里頭松了一口氣,但仍不忘取笑她一番。
「爸,你看啦,二哥就會欺負我。」她小嘴嘟得半天高,氣惱的向父親告狀。
「皓翔,別再逗她了。」徐皓軒說話了。他了解弟弟的不良嗜好,有時看他整巧茵整得太過火,他還是會以大哥的身分出面制止。
「還是大哥疼我。二哥最壞了,每次都喜歡欺負我……哈……哈啾!」徐巧茵見大哥護著她,便乘機向眾人打著小報告。
沒想到話未說完,只穿著一件小洋裝便跑出來的她,在陽明山夜里的北風吹拂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單薄的身子躲在徐逸臣懷中直顫抖著。
「看你,只穿件單薄衣服就跑出來了,也不加件外套。回去我煮個姜湯給你喝,小心明天感冒了。」芯芙心疼的邊念著邊打開手上的大包裹。「我帶了一件毛衣,穿上吧。」
其他三個男人皆好奇的看著她打開大包裹,看見她拿出一件全新的大毛衣,徐逸臣臉上寵愛的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還是芯芙細心,注意到晚上天冷了,女兒會需要一件外套。
兩兄弟看著穿在妹妹身上的大毛衣,卻皆不約而同失望的想著--為什麼他們沒有?!
徐巧茵興奮的模著身上暖暖的大毛衣,她一穿上就知道這是芯芙親手織的。因為她曾經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房門縫中看見她坐在房間內笨手笨腳的織著。那時衣服還沒織好,她只看見滿床上都是白色的毛線。
穿著毛衣,回想起芯芙編織時的模樣,她好感動,她可以感受到這件毛衣中針針都密密的編織著芯芙對她的愛與關懷。
「哇……我好喜歡哦。芯芙,謝謝你,織得好漂亮!」徐巧茵離開老爸的懷抱,撒嬌的緊依著芯芙。
「這是芯芙自己織的……為什麼只織給巧茵?我也要。」徐皓軒一听見這毛衣是芯芙親手織的,不高興的吃起醋來了。
一旁的徐逸臣當然也想擁有一件,但當著孩子的面前,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此時听見兒子的要求,他不自覺地也以期待的眼神注視著身旁的小情人。
芯芙環視著每一雙期待的眼楮,尤其是徐逸臣那雙渴求的眼神根本令她無法拒絕。「沒問題,每個人都有。」
心中計算著希冀能在聖誕節前送給他們各一份禮物。
「你們餓不餓?我可是餓壞了。我們回家吧。」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徐逸臣右手牽起女兒的小手,左手摟著芯芙微涼的肩膀,征詢的看著兩個快和他一樣高的俊俏兒子,心滿意足的想著--幸福人生不過如此。
「家里只有秦隻煮的菜,我先聲明,她的菜我可不吃。」徐皓翔瞅著老爸直言道。
「我也不吃。」徐皓軒與妹妹亦點著頭,異口同聲的附和他的意見。
「我們今天上館子吃好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再請芯芙煮似乎有點兒不人道,我可不希望有人批評我是個不講理的雇主。而且等她煮好,我看我們大伙兒全都餓扁了。」徐逸臣好心情的開著玩笑。
「老爸,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心疼芯芙就說一聲嘛,我們又不會笑話你們,頂多……頂多也是在心中偷笑而已。」徐皓翔不怕死的調侃著。
自己的心事讓兒子挑明的全說了出來,徐逸臣臉皮有點兒掛不住,氣惱的瞪著他,「你這個小子,什麼都好就是那張嘴不好。小心哪一天惹火我,我拆了你的骨頭!」他半是威脅半是恐嚇的說道。
「老爸,算了。你才舍不得呢。」徐皓軒笑道。
這些年的相處下來,他們和老爸之間,與其說是父子不如說是兄弟還來得恰當。尤其是老爸還年輕,三個人站在一起,相似的面容,相差無幾的身高,誰不認為他們是俊逸三兄弟呢?
「爸,我要吃港式飲茶。好久沒吃了,我好想念叉燒包的味道喔。」穿著芯芙送的毛衣,牽著老爸厚實的手,忘掉先前一個人在黑暗中的害怕,徐巧茵心中充滿了安全感,此時她才感覺到肚子餓死了。
「你們呢?有什麼意見嗎?」笑著點點頭,徐逸臣詢問著兩個兒子。
「沒意見,可以吃飽就好了。」徐皓軒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只要不讓他餓著了,什麼事都好商量。
「吃飲茶我沒意見,但我想去兄弟飯店吃。」徐皓翔就不同了,他是對吃滿挑剔的人,挑味道也挑花樣。眼前的菜如果擺飾不雅致,味道如果不對他的胃口,他寧願餓著肚子也絕不會動筷子。
「就到那吃吧。」徐逸臣領隊往前走去。
月夜下一男一女帶著三個孩子,月光將五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映在地上並親密的依靠著,他們是彼此相扶持的一家人,雖然那對男女目前還沒有夫妻之名;雖然那三個孩子不是他們親生的,但眼前的情景,誰能說他們不是一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