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在鳥叫蟬鳴聲中悠悠醒來,可是人生一大享受,軟得不能再軟的床鋪、用花燻得微香的床幔、精美的雕梁……咦?她不是和爺爺睡在破廟里頭,怎麼會有雕梁!小珠整個人馬上彈坐起來。
「這是哪里?」小珠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寬敞的女眷房,特地訂制刻著同樣花紋的桌椅、書櫃、櫥櫃……等做擺設,牆上還掛著一幅撼人的畫作,整間屋子簡單精致的布置,讓人不知不覺產生一種閑適的感覺。
昨日的點滴一時全涌進腦海,她記得昨晚吃了很多的山珍海味,後來……著了那小人幫主的道——被點了穴!
「副幫主您醒了?」
進來的是二名秀氣的女孩,她們手上各提著一桶熱水。
「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我們替您打水,好讓您沐浴。」綠衣女子恭敬的回答。
沐浴!這里的服務還真不錯,想想和爺爺下山後兩個多月來,只有在河邊隨便清洗過幾次;還沒泡過熱呼呼的熱水澡,一想到這里,小珠全身上下忽覺癢了起來。
「姑娘們謝啦!」小珠高興的跳下床。
「副幫主,小的叫小青,她叫小紅,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您的貼身丫鬟。」小青靠過來準備幫她月兌下衣裳。
「你們要做什麼?住手!」小珠花容失色的護住被解開的領口,這里的人手腳怎麼都這麼快!一下子就解開她三個盤扣。
「副幫主,幫主交代我們要服侍你,請不要為難我們。」小紅冷著聲說。
原以為副幫主會是個艷冠群芳的女中豪杰,沒想到見到的卻是一個髒兮兮的黃毛丫頭,這樣的野丫頭怎麼能配得上尊貴無比的幫主!
不甘願的小紅自然不會將小珠當做副幫主看待,動作粗魯極不尊重。
「誰理你啊!不洗總行了吧!我要去領我的賞金了。」小珠扮了個鬼臉轉身溜了出去,以她的功夫輕巧的便閃過兩名丫鬟的左右包抄。
小珠還沒走到門邊便撞上一堵硬牆,明明記得剛才這里沒有牆的,怎麼一下子多了一面牆?她睜眼一看是昨天的那個小人面罩大叔。
「面罩大叔,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我的賞金呢?」小珠順勢勾上賽玉軿的手臂。
小青和小紅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這個還沒清洗的髒丫頭竟敢勾高貴幫主的手臂!
崔子雲為了保住幫主原有的威儀,馬上吩咐兩個丫鬟和他們一同出去,房內只剩賽玉軿和小珠兩人。
「從今天起你要改口叫我幫主。」賽王軿冷冷盯著從他一進門,就拉著他不放的小手。
「面罩大叔,你不喜歡這個綽號啊?那沒關系,反正我拿了錢就走人,今日你我在此分道揚鑣後不會再見面,何必這麼麻煩記什麼稱呼,你說是不是?」小珠的手不但沒放,還高高興興的晃了起來。
「放手!」賽玉軿以嚴厲的目光瞪她,語氣冷得不能再冷。
「面罩大叔,手借我拉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何必這麼小氣!」小珠笑吟吟的望著賽玉軿勾住他臂膀的小手更是緊抓著不放。「不知怎麼回事,我一見到你就想拉著不放耶!」
往常他只要一擺出這樣的神情,連粗壯如段成剛和鄭吉都忍不住嚇得發抖,她卻一點也不懼怕反而笑臉迎人,除了玉樸和娘之外,這世上從未有女人能在他面前笑得這麼燦爛自然,尤其面對他冷厲的目光還笑得出來的只有她,她是少根筋還是沒知覺?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里。」他決定不再理會那雙礙眼的手。
「為什麼我要住在這里?那我爺爺呢?」小珠頓時花容失色,雙手也不自覺地放開了。
「已經派人去找過,沒有他的下落,你就在這里等他。」
實際上,他從未派人去找她的爺爺,她的武功不錯,想必她那個爺爺的功夫更好,如果他執意躲藏,就算出動全幫的人也找不著,他才不會讓手下去做那種徒勞無功的事。
「我才不要留在這里,我要去找我爺爺!」她大喊道。
才隔一夜的工夫,她才不相信他們真的會去找爺爺,小珠一想到將失去至親,再誘人的賞金也不想討了,一把提起桌上的布包便往門口沖出去。
見狀,賽王軿隨即追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追逐著.小珠擔心爺爺使出飛快的輕功,賽玉耕也用上七成的功力在後頭追,她的輕功如此高,難怪昨日圍場上沒人能攔得下來,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她一舉拔旗!
不一會兒的工夫,只見一黃一黑的身影逐漸拉開了距離。
在外頭等候的崔子雲和段成剛見到兩人迅速沖出,在屋檐和樹梢間飛奔,大吃一驚,以幫主的功力還追不到的人,在江湖上寥寥無幾!
賽玉軿一口氣加升了二成的功力.終于阻止她的去勢。
「你鬧夠了沒!」對于她的無理取鬧,他快大會耐性,快要壓制不住怒火。
「面罩大叔,你才奇怪,干嘛不讓我走?賞金我現在不要了,可以放我走了吧!」小珠雙手叉腰,一副悍婦樣。
「過得了我這一關,自然讓你走。」
賽玉軿見她武功奇特高強,不禁熱血沸騰,他從未主動對人開口宣戰,最主要是因為沒人能激起他的斗志,而今這個小丫頭是他第一個下戰帖的人。
「要比武嗎?好啊!昨天都是些不人流的角色,根本不需要我動手,今大我可要好好的大顯身手一番!」小珠的斗志也被激起,這個能夠追得上她的男人武藝肯定不弱,這下可以好好驗收平日所學。
賽玉軿的眼中露出一抹興奮的光芒,心中更是澎湃不已,有一種終于找到對手的快感,惟有站在頂峰最尖端的高手,才能體會到他那種不敗而又求敗的感受!
「除了爺爺以外我從未和人比試過,這可算是本姑娘出山……呸呸呸!出道來的第一場比試面罩大叔算你賺到啦!」話一說完,小珠便徑自比劃起來。
「喝——啊——吱——」
「哈哈哈!」這聲大笑是段成剛發出來的。
連站在一旁的崔子雲也忍不住捂著嘴笑。
實在是太好笑了!
這兩人氣喘如牛地趕到現場,看到的卻是令人笑破肚皮的一幕野丫頭要比就比,沒事擺什麼怪姿勢,一下子像是耍猴似的抓東抓西,一下子又像只兔子似的,兩只手高舉在頭上跳個不停,口中不時發出奇怪的叫聲,臉上的表情更是古怪至極、歪嘴、斜眼……舉凡能想得到的變化全都擠到臉上,
可笑的場面就連賽玉軿也微微彎起了嘴角。
以前他師父就以逗他笑為目標,再怎麼搞怪也沒能讓他勾起唇角,這丫頭的動作和表情實在令人發噱,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麼會做出這麼多滑稽又難看的動作?
可以開始了吧?」段成剛在一旁大喊,再笑下去他可就要笑破肚皮了。
看來昨天的比試她是靠輕功瞎蒙勝利的,看這種架式……天啊!竟有人在比武前做奇怪的暖身操!
「好吧!反正已經做完暖身,面罩大叔可以開始了,看招!」
小珠馬上擺出架式,表情不再是令人發噱的可笑,目光銳利的直盯著對手。
那是一個武功高手才會有的銳利眼神,一個簡單的小動作就能看得出一個人的武功底子有多強,剛才笑得最大聲的段成剛這下可笑不出來了,崔子雲更是聚精會神地觀望著。
賽玉軿暗吃了一驚,有多久他未見過這樣的對手?攻勢凌厲地朝他快速擊來。
好快的掌法!這丫頭的身手竟超出他想象中的快上許多!
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同時.胸口感到一陣痛楚。身為武林不敗高手的他居然中掌了!
「幫主!」崔子雲和段成剛同時驚呼出聲。
所有的人臉上盡是震驚之色,自賽玉軿出江湖以來,還沒人能夠只出一招就傷得了他,這年不過雙十的丫頭竟能有此能耐!
他們不禁開始猜測眼前的丫頭到底是誰?她的爺爺又是誰?如果她的武功是傳承自她爺爺、那她爺爺的武功不就更可怕了!
「面罩大叔,我贏了可以走了嗎?」小珠滿意的拍掉手上的灰塵,轉身準備離開.看來他的功夫也不怎麼樣。
「等等!你要勝過我三招才算贏!」賽玉軿出聲留人,顧不得手下們張大嘴的呆狀,留下人要緊;他快速思索著江湖上有哪一號人物武功有如此的境界。
賽玉軿拭去嘴角的血,還好他內力深厚,能接下這猛烈的一掌,如果換了左右護法接下這掌,少說也要躺上十天半個月的。
「哦?好吧!我們繼續吧!」小珠大方的接受賽玉軿的出爾反爾,還想繼續試試自己的實力。
「看招!
賽玉軿擺出陣勢全力以赴,不再掉以輕心,小心翼翼地準備應戰,眼前的丫頭武功不弱,是他遇過的對手中最強的一個!
罷才大意挨的一掌,提醒在武林一直處于不敗地位的他,強中自有強中手!
小珠迅速地使出另一種招式,幻化出數十個相同的身形。
「無極幻影!」賽玉軿臉色沉重,又是一套絕傳的武學。
兩人來來回回過了數十招後仍分不出軒輕,定在兩地的兩人互相盯著對方,就連吐氣也是同樣的步調,汗從他們額上一滴滴滑過臉頰。
原本寧靜無風的林子,因為剛才他們之間打斗所產生的氣,紛紛落葉飄散四方,他們凝望彼此的眼還是沒動,仿佛一眨眼間就能決定輸贏。
這丫頭的神情跟幫主同樣專注!
在旁觀看的兩人滿身冷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罷才他們之間的對招快得讓人看不清楚,從未見過幫主這樣專注的眼神,從他們認識幫主以來,幾乎沒見過他有過對手,連幫里頭的弟兄出門在外,只要搬出賽玉軿的大名,對手便不戰而敗。
也有過想要揚名江湖的傻子找上門,只見幫主沒出幾招對手就已躺平。
可從眼前的情況看來,兩人似乎還要再纏斗許久。
這丫頭的武功路子奇特到連崔子雲這白須老翁也從未見過,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啊!
段成剛吞了口口水,要是換他下場和她對打,不出兩招……恐怕還不需要兩招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昨晚他還瞧不起她,剛才笑得最大聲的也是他……
賽玉軿和小珠兩人的身影幾乎是同時往兩邊射出去,在轉身回到原地時,兩人手上同時握著一把劍,又是一個快又準的抽劍動作,兩人再次同時出手。
臂戰的左右護法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兩人手中拿的劍好像是自己所配用的那一把,伸手一模才發現劍鞘內空空如也,劍早被抽走了。
外人沒見過賽玉軿用劍,曾經還有流言說麒麟幫幫主不會使劍。其實他只是極少使用,是用不著而不是不會用劍、事實上使劍才是他最專精的功夫、今日難得能見到有對手能讓幫王拔劍,這小珠的武功更是讓他們肅然佩服。
刀劍相擊的聲音時快時慢.有時急如山澗的瀑布聲、有時又有如潺潺的流水聲.加上周圍的樹葉沙沙飄落聲,形成了天地間最曼妙的節奏。
兩人的身影電光火石般地飛快閃過,一陣刀光劍影後鏘的一聲、兩把劍因不堪兩人深厚的功力,同時斷成兩截。
臂戰的左右護法心疼得要死,那兩把劍對交手的兩人來說或許如破銅爛鐵,可再怎麼說也跟了他們好幾十年……早知道就不該帶家伙來觀戰。
「拿出麒玉劍!」難得遇到能讓他打到汗流浹背的對手,賽玉軿早就忘了比劃的原因,只覺得意猶未盡,身上有股用不完的精力。
幫主要拿出鎮幫之寶麒玉劍!崔子雲和段成剛的臉色馬上刷白,對付一個小小的丫頭竟需要用到麒玉劍!
驚歸驚,段成剛還是馬上沖進麒飛居拿出賽玉軿要的麒玉劍。
「哼!打不過我就拿出武器,小人就是小人,永遠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小珠解開胸前布包的大結,低頭翻了許久。
「哈!既然你用了別把劍,那我就用這個來治你!」小珠高興的亮出家伙。
「玄麟鞭!」賽玉軿和左右護法同時大聲驚呼。
有多久?他的心就像起不了任何波動的死湖,沒有人能惹得起任何的波動,和她相遇至今不過兩天的光景,原本寧靜的心湖卻像有巨石不斷投人而翻涌不已,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他震驚。
這不起眼的丫頭究竟是何來歷?從對他的無懼、擁有一身高強失傳的武功,甚至拿出幫內遺失的另一項鎮幫之寶玄麟鞭,令他迫切的想知道.她還有多少令人驚奇的壓箱寶沒搬出來?
「干嘛叫這麼大聲!打不過我,就想用嚇的嚇死我啊,告訴你,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少用那套來對付我。」小珠邊說邊拿起五尺長的玄麟鞭當跳繩跳了起來。
「住手!」賽玉軿一臉鐵青的阻止。
小珠露出古靈精怪的神情說︰「面罩大叔,原來你還有第二號表情耶,是心疼這條鞭子嗎?」
「拿好你的……玄麟鞭,我們可以過招了。」平撫了被小珠攪亂的心,他恢復淡得不能再淡的口吻。
「別裝了!听你剛才的語氣就知道你有多麼在意這條鞭子。」
「放心啦!這條鞭子耐用得很,你瞧,無論我怎麼踩它.還是像新的一樣,怎麼弄都弄不壞的。」小珠故意把玄麟鞭丟在地上用力猛踩,表面上是要證明它耐用的程度,骨子里是存心要耍弄他的。
「你到底要不要比?」賽玉軿這回不冉上當,忍著心痛面無表情的問。
玄麟鞭若非是武功高強又經過長期的練習,絕對無法運用自如,一般人拿到手上非但幫不了忙反而是種累贅、就算武功高強如他也沒把握以玄麟鞭來應敵,她竟會選擇這種難以掌控的兵器,實在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見識。
「好吧!這次你可要替你的破爛幫爭氣點,別又一下子就敗下陣!」話一說完,她馬上嚴肅起來,看似輕巧地甩了一下玄麟鞭。
小珠所散發出來的霸道氣勢,讓一旁的左右護法同時倒抽一口氣。
「看招!」
玄麟鞭像是有了生命的毒蛇,狠狠地朝賽玉軿襲去。
賽玉軿估算錯誤,以為她會被玄麟鞭所累,結果自己卻處于閃躲的下風。她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很懂得運用武器,知道使用玄麟鞭來對付削鐵如泥的麒玉劍,因為一般的劍一般是無法靠近長鞭揮舞的距離內。
玄麟鞭在光的照射下閃著駭人的冷光,飛舞的玄麟鞭仿佛和她合二為一,無懈可擊的招式壓得讓人透不過氣,他完全無法順利進攻。
飛舞的玄麟鞭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過,四處飛沙走石,這條玄麟鞭配合上她深厚的功力和出神人化的武功路數,簡直讓人無可乘之機。
突地,賽玉軿轉身飛快地來到小珠身後。這是自己也沒把握的險招,要是被玄麒鞭打到.沒去掉半條命也會皮開肉綻躺上個把個月。
小珠果真將玄麟鞭抽回過頭來,繼續向他攻來,可惜五尺的玄麟鞭揮舞起來,還是不及他的速度快。
「一招!」點中她的肩井穴。
「二招!」點中她的大椎穴。
「三招!」點中她的河谷穴。
就這樣小珠再次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玄麟鞭則靜靜的躺在地上,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沒了剛才凌厲的攻勢,這條玄麟鞭美得出奇。
賽玉軿走過去珍惜的撿了起來,輕拍去上頭的灰塵,拿在手中輕輕的把玩著,終于回來了……玄麟鞭,
這是麒麟幫另一件鎮幫之寶,他小時候曾見爹舞過,一條冰冷的鞭子像是有生命般,懾人的銀光在月夜下閃耀著無比的光華,煞是好看,令小小年紀的他深深著迷,幻想著要如何和爹一樣讓玄麟鞭在手中飛舞,只可惜後來玄麟鞭離奇的消失了。
如今它在小珠的手上發揮得極好,不輸給爹當年的氣魄,反而更增添了一股柔美,讓這條玄麟鞭更加絢爛,要不是身在比試中,他一定會給予熱烈的喝彩。
「小人!面罩大叔你是個可惡的小人,明明說好是比武的,你怎麼又點人家的穴,太不公平了!我要重比,這場不算。」
「說好三招的。我們事先又沒說不能點穴。」賽玉軿難得地露出冷笑,要制伏這野丫頭,也只有這招最快、最管用。
崔子雲和段成剛呆立在一旁錯愕得說不出話,幫主一向不齒偷襲的行為,幫規第一條就是眾兄弟行事要光明磊落。這次怎麼會「以身觸法」,在比武的時候以偷襲的方式狡勝一個小丫頭?
「說!你怎麼會有這條玄麟鞭的?」賽玉軿緩緩地走到她的面前。
「這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玩具,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珠開始耍賴,誰教對方先使詐。
「玩具,你是說你把我們麒麟幫的另一個鎮幫之寶玄麟鞭當玩具?」賽玉軿眯起眼,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見到他一臉想掐死她的模樣,小珠不自覺的心頭一顫,這下打死也不能把那條鞭子拿來綁在樹上當秋千、到溪邊打魚的事情說出來。
「你胡說!玄麟鞭才不是你們狗屎幫的什麼怪寶,那是我爺爺交代我要交還給別人的東西啦!」小珠順口說了出來。
「交給誰的?」賽玉軿臉色依舊陰沉.一听到玄麟鞭要交到別人手上,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不說、不說!我才不個要告訴你這個卑鄙小人。」
「你不說我就讓你一直在這里曬太陽!」要比整人的惡毒手段,在賽家他可是第一。
「曬就曬,反正我又不怕被曬黑。」小珠對于這種可笑的威脅根本不在意。
「問題是……我們這個山莊會有——禿鷹。」賽玉軿靠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萬一讓其他下人听到,堂堂一個幫主出言恐嚇個小丫頭,這傳了出去他還能在江湖上混嗎?
「禿鷹……哈!不過是只鳥嘛!」她毫不在意地說,他用那種比平常更溫柔的嗓音來威脅人。听起來更讓人覺得無關緊要。
鳥有什麼好怕的?要是他說是毒蛇猛獸還比較有點說服力,真搞不懂他為何淨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來嚇人。
「那些沒人管教的野東西,會不小心停在你的肩上,現在一大清早的,它們肯定還沒用過早膳,肚子當然也餓了,可惜這種鳥偏偏只愛吃肉,然後……」賽玉軿說到重點時停了下來,向天際望了望。
小珠也跟著朝上看,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然後怎麼樣?」
他無害的笑容帶著噬血的殘酷,「看到這麼豐盛的一頓,那些畜生們會開始啄,但是從哪里先吃呢?」
「從……哪里呢?」小珠臉色丕變。
天底下竟有專吃肉這麼可怕的鳥!
「當然是從全身上下最女敕的地方。」他的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指尖的接觸惹來她一陣輕顫,最後停在她的眼窩邊緣。
「看來應該是眼珠的肉最女敕,它們會一口一口慢慢的啄,直到剩下一堆白骨,不過你放心,半日內是死不了的,不過那種痛楚可能就不太好受……」
「哇!別啄我!我說,是交給一個叫賽玉軿的啦!」小珠嚇得不敢繼續想象後果。
「賽玉軿!」繞了那麼大的圈子,玄麟鞭到頭來竟是要送交給他的。
「你認識他?」
站在一旁的左右護法張大眼看著他們對話,頭也隨著你一句我一句的左右擺動;怎麼和昨夜段成剛雞同鴨講的問答全然不同,這兩人默契奇好無比。
同時,他們也首次見識到幫主這種嚇唬人的嘴臉——真是恐怖。
「何止認識,就連我們也和‘他’很熟。」崔子雲笑道。
「那事情就好辦了!面罩大叔你先解開我的穴。」
「你不跑?」賽玉麟沒把握能再次制伏住這野丫頭。
「面罩大叔您放心,看在您年紀大跑不動的分上,我不會再折騰您老人家的!」小珠雖被點穴,嘴上仍不斷地挖苦賽玉軿。
賽玉軿只好哭笑不得的解開她的穴道。
「面罩大叔,下回你不可以再點我的穴道了!這是種小人的行為你知不知道?我爺爺說行走江湖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光明磊落,絕不能以暗箭傷人或偷襲等行為取勝。」小珠雖然剛才吃了點虧,但仍曉以大義的開導他。
「你找賽玉軿做什麼?」為了避免她繼續滔滔不絕說個沒完,賽玉軿馬上接著問。
「先幫我找到人,我才要告訴你!」自從上過這些人的當後,她已經不會這麼容易被騙。
「幫主,你別被這野丫頭騙了!罷才她不是說過要將玄麟鞭給賽玉軿的,這還有什麼好問的!咱們直接搶……拿回來交給賽玉軿不就成了。」他們可是天下第一大幫,怎麼能做那種搶的土匪行為,只是「拿」回來而已。
「等一等!除了這條玄麟鞭,我還有別的東西要交給他!」小珠明白寡不敵眾的道理,馬上出言喝止。
「你又改變口供了,說!你找他到底要做什麼?」賽玉軿冷冷地說。
「我不說!你先把賽玉軿的人找來再說。」她一個坐到地上死賴著不說。
「你!」賽玉軿再次想當場掐死她。
這野丫頭的拗脾氣發作起來還真是讓人沒轍,三人對望後決定說出真相。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賽玉軿。」
「什麼?你就是賽玉軿!」
嘿嘿!總算換人吃驚瞪眼了吧!
他們沒有發覺,就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三個大男人的臉上竟有著無比的驕傲。
「說吧!你找我要做什麼?」總算扳回一城的賽玉軿大方的回答。
「我……我肚子餓了還沒吃早膳呢!」小珠不好意思地模著肚皮,尷尬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