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你知道高凡的下落?」
斑汶聞言簡直就要跳起來,比中了樂透頭獎還興奮。
「嗯,我前幾天被你吵得不耐煩時,委托了一家征信社幫忙找。」高朗一邊煮咖啡,一邊回過頭來跟她講話。
「結果呢?快點告訴我。」
「他們在巴黎近郊的一處農莊外面找到高凡的黑色跑車。」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去呀。」
「汶汶,也許你二哥想一個人清靜清靜也說不定呀。」
斑朗向來覺得學藝術的人都有點敏感,有點神經質,高凡雖然平時總是一派紳士,溫文儒雅的模樣,但這種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想必要比普通人更可怕。
「清靜?我明天就要回東京了,他可以等我走了再清靜呀。」
說著,情緒激動的高汶已拉著高朗,要他陪她一起去找高凡。
「喂喂喂,你別這麼沖動啦。我是老板,我得看店哩。」
「別裝了,這家店有那麼多招待走來走去的,才不少你一個呢。而且你不在的話,這家咖啡館的氣質會更好。」
「你別口不擇言胡說八道。」高朗反駁她,「我才不是……」
「不听不听!」高汶雙手掩耳,拼命搖頭,「反正快點陪我去啦!求求你!」她使出哀兵姿態,「我一回東京就得再等大半年才會回來巴黎,難道你連我這個臨別之前的小小要求都不能幫我辦到嗎?」
遲疑了半晌,軟心腸的高朗終于投降了,交代店里手下接替他煮咖啡的工作,月兌下黑色圍裙,他摟著妹妹,相偕前往巴黎近郊的農莊。
???
斑朗開車駛越一片片美麗的金黃色麥田,傳說中的農莊終于出現了,就在咫尺。
「快點!」高汶催促著他加快車速。
「不會開車的人不要亂下指令。」他也回敬了她一句。
「咦,看到了!是高凡的積架跑車。」
她眼尖地瞄到了高凡慣開的黑色跑車,忍不住斑興地大叫起來。
「小聲一點!」高朗快受不了了。
一駛到農莊屋子前,他的車都還沒停好,她已打開車門,迫不及待地沖出去
「高凡!」高汶拍打著木屋的大門,可是許久都不見任何回應。
「他不在嗎?」
罷泊好車的高朗這時也走近木屋。
「沒人應門,奇怪了,他的車子還停在這里,不可能走遠的。」她喃喃回答著。
「高凡!」高朗也加入叫門的行列。
經過好一陣子的努力之後,他們這對兄妹決定采取別的方法。
「汶汶,你繞到木屋後面,看看後門是不是也上鎖了,我檢查這邊的窗戶,說不定可以爬進去。」
「好。」高汶馬上就動身。
斑朗走到木屋左側,試著推動上頭的那扇木窗,而出乎他意料的順利,那木窗居然被他打開了。
「汶汶!快過來這邊。」他叫喚妹妹。
「來了。」
在高朗的協助下,高汶沒有太大困難的一下子就從不算小的窗戶鑽進木屋,而他也隨後跟進。
「好亂的客廳。」
看到客廳茶幾上散布著為數不少的酒瓶和煙蒂,高汶皺起眉頭。
「高凡!」
斑朗也說不上為什麼,他心里有股莫名的不祥預感,他希望這和高凡一點關系也沒有,最好只是他自己的錯覺。
「我去後面的房間看看。」
斑汶猜測高凡八成已經不住在這兒了,不然憑她和高朗的這陣大呼小叫,他要是在屋里,還有不出面見他們的道理。
「啊!」
但當她打開臥房的門之後,眼前可怕的景象讓她禁不住尖叫起來。
「怎麼回事?」
听到妹妹的尖叫聲,高朗馬上從客廳趕過來一探究竟,他也被房里的景象給驚嚇到。
滿地的大小酒瓶,丟棄的髒亂煙蒂……臥室里飄散著濃濃的頹廢氣息,十分令人不愉快。
但最駭人的,莫過于橫陳在床上的那個人,他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如臘,仿佛早已失去生命氣息。
「高凡!」
斑朗和高汶同時驚叫出聲,兩人沖到床邊,試圖喚醒高凡。
「你快點醒醒!」高汶已經快要哭出聲音了,她完全沒有料到會見到這樣的高凡,她好害怕,好怕萬一他再也不醒來了……她不停地搖晃著他的身體。
「先別動他,快連絡醫院派救護車來!」高朗連忙阻止了她,要她去打電話。
斑朗探了探高凡的鼻息,發現他的呼吸變得十分微弱,從四周那些酒瓶和煙蒂看來,想必他一定是喝太多了才會渾身冰冷的昏倒躺在這張床上。
約莫過了半小時,在高汶的哭泣聲和救護車的警鳴聲里,陷入昏迷的高凡被緊急送往巴黎市立醫院。
???
巴黎市立醫院?
深夜時分,高凡置身在一處陌生的險峻山崖上,寒風陣陣吹襲,遠處夜空傳來烏鴉淒啞的鳴叫聲,被困在這山崖上的他放眼四周,竟都是深不可測的萬丈深淵。
突然他想起一個重要的人。
「關琳!」
他放聲大叫,卻怎麼也听不到回應,除了自己的回音。
「關琳!」
他又繼續喊著,不願放棄,直到寒冷的夜風完全將他侵襲,在他準備縱身跳下那懸崖前,他的心里還是只有她,而他不明白在他最需要她陪伴在身邊的時候,為何她卻消失無蹤。
「高凡!」
「高凡,你快點醒一醒啊。」
就在高凡閉上眼楮放手要躍下那萬丈深淵的時候,他突然听見熟悉的聲音。
是誰的聲音?為何听起來如此熟悉?他遲疑了一下,轉身察看,但偌大的荒野里,只有他孤單的身影而已。
「高凡,你別這樣丟下我不管。」高汶哽咽叫喊著。
斑凡努力地尋找聲音的來源,他很確定自己曾經在哪兒听過這個聲音。
斑汶緊握著他無力的手掌,從他們那天在農莊木屋發現昏迷不醒的他開始,他就被送進醫院的加護病房,而且一直都沒再醒來過。
「高凡……」
她哀傷地喚著他,本來要回東京的她為了照顧他的病情,已經無限期延後她的歸期了。
「汶汶,你二哥他……听不見的……」
一旁的高朗這麼勸慰著妹妹,醫生已勸他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因為高凡不但酒精中毒還吞下過量的安眠藥,要不是發現得早及時搶救,很可能他就這麼走了。
他不忍見她如此哀傷,本想要她先回去休息,但她執意要守著高凡,他只好先去找其他兩兄弟。
???
「怪了,依高凡的個性,除非是極為嚴重的打擊,否則他怎麼會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生命的事呢?」
在家屬休息室,大家長高韜濃眉斜挑,憂心忡忡地說。
「是啊,二哥那麼熱愛生命中美好事物,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我已經好一陣子沒回巴黎了,沒想到是為了二哥這件事趕回來。」高永無奈地道。
一接到高凡出事的消息,他馬上就放下台灣那邊的攝影工作趕回巴黎。
「她不知道嗎?」高朗在一旁喃喃自語著。
「誰?」其他兩兄弟異口同聲地問。
「關琳呀,高凡的女友。」
「他有女友?」高永驚訝不已。
「之前高凡還高高興興的帶她到我的咖啡館里聊天,看得出來,他們應該互相深愛著對方……」
斑朗把大致的情況向高韜和高永描述一遍。
「那這位關琳現在人在哪里?」
斑韜心想,要是她親眼目睹高凡干那些傻事都不阻止他,甚至一走了之,他絕對不會讓那個女人有好日子過。
「這……詳細的地址我也不曉得,不過她曾提到她是美術學院畢業的。」高朗看到大哥憤怒的眼神,他開始覺得供出關琳的名字是個錯誤了。
「我會去找這位關小姐問個明白的。」高韜冷冷地道。
???
「高凡,你醒醒呀!」
斑汶不停在高凡耳邊呼喚著他,老天見憐,那麼多個哥哥里,她最愛的就是他了,她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將要失去他的事實,她要他醒來,像從前那樣,兄妹倆貼心的談天說地,她要他陪她去拉法葉百貨買衣服。
「高凡……」
斑汶已泣不成聲,他為什麼還是不為所動呢?就是輕輕點點他的頭也行呀,只要讓她知道他听得見她所說的話,只要他還有意識,她心中的大石就可以放下。
他咧听到那個哭泣的聲音了。
斑凡閉上眼,無懼寒風,仔細地回想所有可能相關的線索,讓他明白究竟是誰在喊著他。
「高凡……」
斑凡?那聲音不斷地這麼召喚著他,打斷他原先濃濃的尋死念頭。
斑凡……慢著!他想起曾經有個小女孩也是這麼喚他的,她……她是……汶汶!他親愛的妹妹。
一想到這,他全身仿佛又充滿了新生的活力,那聲音給予他莫大的力量,他要去找汶汶,他好久好久沒看到她了,他憶起有關她的一切事情了。
「嗚嗚嗚……」
望著高凡蒼白的臉龐,高汶又悲傷地哭起來。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朦朧中她竟看到高凡的唇微微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他原本虛弱無力的手也漸漸舉起,慢慢揮動著。
斑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汶……汶……」
在漫長的昏迷後,高凡第一次開口說話。
「大哥!你們……你們快進來,高凡他……他醒了!」
她喜悅地大叫,她的手正被高凡緊緊握著……
???
兩年後巴黎高氏畫廊?
斑氏畫廊今晚舉行了一場辨模龐大的藝文佳宴,以慶祝高氏畫廊又將在德國柏林成立規模不亞于巴黎總部的分部,這已是這兩年來的第四家,高氏畫廊現在已是擁有倫敦、布魯塞爾、東京和柏林分部的跨國企業了。
在衣香鬢影的熙攘人潮中,擺滿頂級香檳,精致的各式美食,這是巴黎藝文界的社交場合,大家滿場談著現代與後現代、解構主義、後殖民文化……好像不針對這些流行文化語匯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便枉為文化人士。
當然,也少不了新聞媒體的采訪造勢。
「高先生,您會將事業重心移到柏林嗎?听說柏林那邊的規模要比巴黎總部來得更大。」一名記者好不容易爭取到發問的機會。
「暫時還沒有這個計劃。」高凡充滿自信地回答,「畫廊的大小不是主要問題,我重視的是名下的畫廊所展覽的畫作品質,我必須對那些信任我,把畫交給我的畫家及前來參觀的人負責。」
旁邊的記者們又為了爭取發問擠成一團,高凡客氣地對那些記者表示待會宴會結束後會有個小型的記者會讓大家都有機會問他問題。
「所以,各位先好好享受一下宴會,別忙著工作。」高凡優雅地告退。
「哇!他本人好帥!」一位新進女記者听高凡講完話後,忍不住這麼告訴一旁負責帶她出來跑新聞的前輩。
「可不是嗎?他是念藝術的,又有錢、又有氣質,而且到現在都還是單身貴族哩!」
在一旁正忙著喝香檳的資深女記者眼露迷戀光芒,看得出來她也「哈」高凡很久了。
「他沒有女朋友?還是他也是……」
菜鳥女記者忽然覺得不該這麼講,高凡是前輩記者的偶像哩!瞧前輩迷醉的眼神。
「也是什麼?話別說一半呀!」
「也是……Gay!」
菜鳥女記者小心翼翼地觀察前輩的表情是否因為這句話而有異樣。
「Gay?」資深女記者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似地捧月復大笑。
「怎麼了?」菜鳥女記者緊張地詢問,以為她被香檳嗆到了還是什麼隱疾突然發作。
「你少笨了,高凡和那些前衛畫家或作家不是同一掛的,他都已經快宣布訂婚了你知不知道?」
女記者會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一大票鼎鼎大名的藝術家和作家都是同性戀,而且並不以此為恥,宴會現場就一大堆人都是同性戀。
「對不起!」菜鳥女記者連忙說了聲抱歉,然後又問了一句,「那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他的她是誰呀?」
資深女記者開始八卦的說著高凡的傳聞……
???
「累了嗎?瞧你今晚跟那麼多人講話。」
「還好,待會還有場記者會得開,再熬一會兒就好。」高凡笑笑地說著。
在他身邊噓寒問暖地關心著他的,是巴黎華人社交圈的名媛,莫莉婷。
莫莉婷的母親是法國人,因此中法混血的她得天獨厚地擁有美麗的外貌,自她成年以來,她就如盛放的紅艷玫瑰般,向周圍的異性發射令人難以抵抗的強大吸引力,但她卻遲遲不願步入婚姻之途,只想周旋在各個愛慕者間,放肆地享受戀愛的甜蜜而非家庭與責任。
但在她認識高凡之後,一切情況都不一樣了。
她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個極無聊的餐會上,當全場男士被她迷得暈頭轉向時,就只有高凡不一樣,他遠遠地觀看著這一幕,一點也沒有加入的意思,臉上有著落寞的神情。
于是她的好勝心被燃起了,從來沒有男人會忽略她,因此她誓言征服他。
她聰明地動用了一些關系和手段,制造一次又一次的不期而遇,終于,高凡注意到她了,也開始邀請她一起出席各種宴會,兩人有了更多相同的話題可聊,她開始覺得嫁進高家當少女乃女乃是件頂好的事。
「你在這兒有沒有見到什麼熟人?」高凡端了一杯香檳給她,他已經戒酒。
「太多人了,沒什麼意思的。」現在的她,眼里只有高凡一個,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了。
「是嗎?啊!我看到米榭了,我過去跟他打個招呼。」
斑凡朝米榭的方向揮揮手,微笑地走向他,米榭一直負責他畫廊的保全工作,他沒丟畫可得全謝謝他。
「啊!」高凡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撞進他懷里,他感覺胸口濕濕的。
「對不起,我……」
在低頭看清楚撞到他的人是誰之後,他全身一僵,無法言語。
是她!
「我……」
抬頭望進那熟悉的深邃黑眸,關琳根本忘了自己要道歉的事。
兩人就這麼默默對望,仿佛在場其他人都不存在,都消失了……
「久違了!」最後還是高凡先打破僵局。
「久違了!」關琳沒料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與高凡重逢,她的一顆心都快蹦出來了。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他盡量平淡地問候她,他曾經那麼深愛過的她似乎一點也沒有改變,一樣烏黑的秀發,氣質還是那般恬雅靈秀,而她的星眸里也仍有著那麼一抹揮不去的神秘哀傷。
「很好。你呢?」
她也淡淡地回答著。她不敢直視他,對于她曾那樣殘忍地傷害了他的心,她始終心有愧疚,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愛著他。
但那並不表示她已經不愛他了。
斑凡正要說些什麼時,突然有人從旁挽著他臂膀——
「高凡,有朋友怎麼不介紹給我認識呢?」
莫莉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們身邊來,她親密地挽著高凡,仿佛她與他已經是情人關系。
「莉婷,她是關琳。關琳,這位是莫莉婷,我的女伴。」高凡泰然自若地介紹著。
明知自己早已失去要求的權利,明知他早就不再是她的,但看到高凡身邊有個女人和他相伴,關琳的心還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莫莉婷詢問著,她一看到高凡和這個女孩對視的模樣,心里馬上極為不舒服,便趕過來了解一下。
「不久。」高凡回答,他有些故意的摟著莫莉婷的蜂腰,想知道關琳對此有何反應。
「呃,兩位,我得先走一步了,我的男伴還在等我端香檳回去呢!」
必琳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她不斷告訴自己,他有女友是正常的,她和他早在兩年前就因為她犯下的滔天錯誤而結束了,她怨不得誰。
「寶貝,你怎麼這麼久都還不回來,我想死你了!」
當關琳要轉身離開時,關瑋渾厚的嗓音忽然在她耳際響起,她為他的用詞而訝異不已,他居然叫她什麼「寶貝」,拜托,他是她哥耶!
「嗨!你們好,我是小琳的未婚夫。」
必瑋和關琳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關琳就懂了,他是來幫她解月兌的!
于是她也開始配合關瑋的表演,故意親昵地倚著他,半開玩笑地與他眉來眼去。她告訴自己,她這次重返巴黎並不是為了高凡,她和他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斑凡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會為了她心痛?在她以愛情之名引誘利用他後,他花了許久的時間才從被背叛的傷痛里重新站起。而現在,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她所謂的未婚夫那般親密的樣子,他的心里仿佛有座快要爆炸的火山。
「真是好一對佳人,高凡你說呢?」
一旁的莫莉婷善于察言觀色,她發覺自從那個叫關琳的女孩出現後,高凡的表現就不太對勁,她想要轉移他對關琳的注意力,她絕對不會讓這個女孩搶走她要的男人!
斑凡默不作聲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是啊,好一對天作之合!」
「我們會在巴黎待個幾天,然後一起回羅馬,小琳喜歡那里,她還得回去跟設計師討論婚紗的事呢!」
必瑋這些話是講給高凡听的,他過去這兩年來一直都和關琳定居在羅馬,他比誰都清楚她始終都還深愛著高凡。
「哦,這麼快就要結婚了?恭喜你們。」
斑凡臉上淡漠的神情令人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祝福你們啦!」莫莉婷欣喜地道,沒想到人家已經是死會了,這下她可以不必擔心太多了。
「不好意思,小琳和我還要去會會一些久違的朋友,不多聊了,再見!」
必瑋摟著關琳轉身走向會場的另一端,自始至終,關琳都沒有再回首看高凡一眼。
???
巴黎關家?
回到久違的家,睡在自己的床上,關琳卻翻來覆去,一夜難眠。
餅去這兩年來她和父親及哥哥關瑋待在羅馬過著隱姓埋名的寂靜生活。本來她以為這樣的生活永遠都不會再有什麼改變,用不著為了躲避之前那個盜畫集團而改的新名字,過著畫畫自娛的家居生活,她年輕的心早已經隨著與高凡的那段逝去的戀情而死去。
然而就在半年前,在關瑋巧妙的誘設之下,那盜畫集團的成員全都在荷蘭的阿姆斯特丹遭國際刑警逮捕。他們這三個人也終于可以真正放下不安的心,重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必琳第一個念頭就是重返巴黎,她的心里一直有個缺憾,她恨自己當初為何要那樣傷害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她明知道他不會原諒她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
她這次回巴黎是為了與經紀人皮耶商談畫展的事,兩年前她匆匆忙忙出走,那場原來應該在高凡畫廊舉行的畫展也就沒有下文。
但現在,她的生命不再有巨大的危險,而她這兩年來也累積了不少創作,她想要重新出發,她覺得自己需要被肯定,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在畫壇找到一片天空。
所以她一回巴黎,馬上就主動和皮耶連絡上了。
躺在舒適的床上,關琳的思緒又飄到高凡身上,兩年的時間過後,他變得更成熟挺拔了。對于他的那位美艷女伴,她必須承認自己心里是極為嫉妒的,嫉妒莫莉婷可以獨佔高凡的愛,嫉妒他們對視的親昵,嫉妒高凡介紹莫莉婷為「我的女伴」,嫉妒……
她也曾經擁有那樣至樂的幸福呀!
盡避他曾親口說過再也不想見到她,但這兩年來,他始終都還在她心上,她就是無法忘情于他,即使現在知道他已經另結新歡,她還是愛他。
初秋的巴黎,難忘的情愛,關琳的心又開始了久違的驛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