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疏星的子夜,雲里的月光偶爾露臉照大地。
陣陣秋風吹來,輕輕柔柔地撫過樹梢。
「唉!」歐陽琳站在窗前發出嘆息聲。
明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府里每個人都興奮期待著,唯有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她高興不起來。
那天在客棧同桌用膳時,向索翊體貼得令她有點不知所措。他干嘛轉性對她好成那樣,害她險些淪陷在他的柔情中。
「唉,睡吧,想那麼多也沒用,是我自己決定拿後半生換取上頭的幫忙,能怨誰!」說完,她轉身走到床邊,上床就寢。
冷月清風,一道黑影閃現,他側耳聆听門里的動靜,然後緩緩推開門,不發任何響一步步走至床邊。
來人伸手掀開一邊紗幔,露出睡容安詳的歐陽琳。
露出被外的手,十指修長玉潤,均勻的呼吸聲,嬌女敕的臉,不禁讓注視的人唇邊隱含笑意。
「要看妻子睡覺以後有的是機會。」童倉堤小聲地提醒,「今晚是最後一晚,過了今晚我可要睡它個三天三夜。」守株待兔了十幾天真累人,幸好過了今晚就可以休息。「那賊人一定是想青天大老爺的媳婦,美歸美可踫不得。」
童倉堤所說的話,換來向索翊一記白眼。
「我有說錯嗎?一個誓言捉拿他到案的縣太爺,必會對管轄區加強巡守。更何況在你要完成終身大事的非常時期,為免他下手,定會派人保護未過門的妻子,他若有點腦袋,今晚絕不會在這兒出現。」童倉堤理直氣壯的說。
兩年內,那賊人接二連三在民風淳樸的小地方犯下慘絕人寰、令人發指的案子,這種目無王法的舉動,在表示他自視不會被擒,膽大妄為的犯下一次又一次的案子。此次那賊人會因加強戒備而作罷?向索翊不以為然,反倒認為他將這回視為大挑戰,他堅信賊人今晚會有行動。
「有人!」向索翊用嘴形通知童倉堤,迅速放下紗幔,躍上屋梁,童倉堤也跟在他身後躍上梁柱。
門又一次慢慢開放,來人身著夜行衣,並以黑布蒙面,機警的觀察周遭。
梁上的向索翊和童倉堤屏息不動,注意力全集中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躡手躡腳的走近床,將兩邊紗幔以銅勾束起。「沒想到向家未過門的媳婦生得如此秀麗,呵呵呵!向大人呀,你娘子今夜就由我幫你先開苞了。」婬穢的笑聲從黑暗中後傳出,他拉下蒙面黑布,猴急的撲上前欲一親芳澤。
一陣涼風灌入時,歐陽琳緩緩轉醒,散渙的意識漸漸集中,她愕然地看到一個黑影模向自己。
「啊!」她大叫一聲,不假思索地出拳揮向欺近的臉。
「哎呀!你這個臭婆娘。」黑衣人模模疼痛的下顎,氣憤地以單手壓住歐陽琳兩手,另一手捏住她下巴,「瞧你手細如枝,打人還挺疼的。」
兩手受制的她,雙腿攻擊力可很強。在他忙于想侵犯時,她趁其不備,抬起左膝往他胯下用力一頂。
「啊!」黑衣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迅速放開她滾落床下,蜷縮成一團。
重獲自由的歐陽琳,連忙跳下床。「呼!要不是突然醒過來,早被人給吃了。」
她輕踢黑衣人問︰「喂!你是不是專對新娘子下手的……啊——」黑衣人陡地躍起,朝她撲過去,她一時措手不及,兩人雙雙倒在床上。
「想不到你這婆娘還有兩下子,夠撥辣,我喜歡。」黑衣人婬笑道。
他力氣真大,全身被制得動彈不得。不對!乒乒乓乓那麼大的聲響,怎麼都沒引來半個人?難道府里上下都遭這婬賊毒手?歐陽琳暗忖。
「別再做無謂的掙扎,整個歐陽府的人都中了我的迷魂香,不會有人來救你。乖乖的,我會好好疼你,讓你嘗嘗欲死欲仙的滋味。哈哈哈!」
幸好這婬賊只是迷昏了府里的人,歐陽琳松了一口氣。
知悉他手中沒有任何足以威脅她的人,歐陽琳假意放松身體,不再掙扎,以松懈他的注意力。
「對,這樣才乖,我會好好疼你的。」見身下的人停止掙動,黑衣人邪婬地笑了笑,略抬高上半身好解開她的衣扣。
就是現在!歐陽琳馬上凝聚所有力量,準備給這個采花婬賊一記重拳。
但她還來不及動手,眼前一晃,黑衣人忽然消失在視線內,壓在身上的重量頓失。
歐陽琳立刻挺身坐起,瞧見一名身穿灰白勁裝的人正與黑衣人大打出手。兩人你來我往的速度太快,看得她眼花撩亂,搞不清楚是誰救她?
「你還好吧?」
「啊!」正聚精會神看著打斗的她,被耳邊的問話嚇了一跳。
「別怕,是我。」童倉堤從暗處站到有月光照射的地方。
「童倉堤!」看清楚說話的人,歐陽琳驚訝地叫出他的名字。「那……那人是誰?」
「他是你未來的丈夫,另一個應該就是我們要緝拿的人。」
「多謝你們及時出現!」在危急的一刻,多虧他們出手相救,歐陽琳笑著道謝。
不對!怎麼賊人出現,他們也跟著出現,難道……
「有事等捉到人再說。」童倉堤清楚看見歐陽琳臉上的變化,不過他又不是傻瓜,干嘛要承受她的火氣,要就叫向索翊去擔,主使者可是他,自己只是听命行事的。
「捉人?那你怎麼還站在這兒不動,還不上前去幫忙呀?」可惡!這兩個混蛋,盜用她的法子,不讓她參加,還敢拿她當誘餌!「我收回剛才的謝字。」這筆帳可有得算了。
童倉堤避開她冒火的眸子,干笑兩聲說︰「向索翊就能拿住人,不用我出手。」
黑衣人招招狠毒想致人于死以求月兌困,然而向索翊對他的攻擊見招拆招、輕松化解。久戰的黑衣人逐漸出現疲態,額上汗水直滴,氣喘如牛,反觀向索翊一副氣定神閑耍著他玩,存心累死人。
「他武功這麼強喔?」她忍不住地問童倉堤。
「是不錯啦!不過我比他更高明。對付這等三腳貓功夫,由他對付即可,不勞我動手。」童倉堤自吹自擂。
厚臉皮的痞子!歐陽琳在心里暗罵一聲。不再理會他,轉而觀看打斗中的人。
屋內打斗聲響引來躲在四周的捕快,童倉堤以手勢制止他們沖入屋內。
餅了一會兒,黑衣人已被向索翊踩在腳下。「哼!要殺要剮,隨你們處置。」
「喲!死到臨頭還逞英雄。來人,把他捉起來。」見勝負已分,童倉堤立刻指揮站在門口的捕快。
向索翊理理衣,氣息平穩地走到歐陽琳面前,「你還好吧?」
眨眨發酸的眼,她輕吐出憋住的氣。向索翊全身散發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帥得讓她臉紅心跳不已,壓根沒听清楚他的問話,只是猛盯著他不放。
「阿琳?」不見她回答,向索翊著急的拉起她的手。
小手被人一把握住,歐陽琳這才回過神,連忙抽回手,「現在才來關心,是不是嫌太晚些?」為掩飾失態,她口氣不悅的說。
「讓你受驚嚇了。」向索翊語帶歉意的說。
「驚嚇!兩個字可表達不了我的不滿。」她輕哼一聲。
小妮子開始算帳羅!他要看看索翊老弟要怎樣擺平。童倉堤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在一旁等著看戲。
「原本在他進門對你下手時,便要將他拿下,沒想到有突發狀況。」向索翊含蓄地解釋著。
真是破天荒頭一道,向索翊做事竟會向人解釋。難怪在上面他使了半天眼色,這家伙都按兵不動,原來是想找機會表現,來個英雄救美。童倉堤恍然大悟。
「對對對,要不是你突然清醒,我們來不及反應,又怕草率出手會傷到你,否則早下來捉人,絕不會讓這浮賊踫到你的。」重倉堤附和道。
「原來你們打算到我家、在我房里,不和我這個主人打聲招呼,便想要不知不覺捉了人就走。」利用她來抓人!餅分!
向索翊掃了眼多事的人,示意他閉上嘴。「準備在你熟睡時捉人,是怕你會在過程中有危險。」
「那是為了保護我羅?」
「可以這麼說。」
「方法是我想的,餌我自願當,結果呢?你們從頭到尾把我蒙在鼓里,私自將我當誘餌,就是怕我危險?」
「阿琳,你可知此人犯下何罪?」
「我當然曉得,他是你們千方百計要抓的殘酷系花賊。」
「阿琳,你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如果是你,一個惹得百姓人心惶惶的殺人凶手逍遙法外,你一方面要擔心會有無辜受害者發生不幸,一方面想盡快緝拿此人到案,你會怎麼做?」
「想盡辦法捉到他。」他干麼淨扯些不著邊際的話。「別岔開話題好嗎?」她抗議道。
「沒錯,我也會想盡法子捉他,剛好你提出一個上好的計謀,我便用了它。」
「你承認了!你承認偷走我想出來的辦法。」既然向索翊承認,她打算據理力爭,不讓他們男人把女人看扁。「我的計劃是個交換條件,是要你讓我參加捉他的交換條件。」
「在辦危險性高的案子過程中,你會不會拿人命開玩笑?尤其是普通老百姓。」
「當然不會。但這和我現在爭論的沒關聯,我爭的是一個理字。計策是我所提,我有充分理由參與,緝拿行動,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辦案捉壞人的危險是我們當差者的工作,一般人——」
不待地說完,歐陽琳忿忿地打斷他的話,「我不是一般人!」她有股沖動想說出她的職業類似這里的捕快,但他們肯定不會相信,她只好壓下這股沖動。「我當然知道會有危險,我也知道怎樣保護自己,不會拿自己的命來玩。何況你們不事先告訴我,難道就不危險?說來說去,你們根本就是怕我誤事。」
向索翊扯動嘴角,並未開口接話。
「沒話說了吧!你們根本認定女子不能擔當大任,不要小看我,我可也是——」
眼見向索翊敗下陣來,童倉堤頑皮地打斷她的話,「歐陽小姐,向老弟說的不無道理,你是明理的人,一定能體諒我們當差人的苦心,對不對?」
哼!這兩人一搭一唱,擺明是吃定她。在古代生活了快兩個月,歐陽琳真的深刻感受到身為女人的不公平。
大人和未來夫人斗嘴,一旁押人的捕快看得目不轉楮,所有目光全集中到他們身上。
黑衣人趁所有人疏于防範時,反手搶下押住他的捕快的刀,抵住捕快的頸項上。
不過黑衣人一動,向索翊像是背上長了眼似轉身手一彈,他握刀的手一麻一松,抵住人質脖子的刀彈落于地。
一眨間的時間,掙月兌、架人、捉人同時發生,看得她連眨眼時間都沒,哪還記得要爭取自身權益。
「你用什麼東西打他?」能使人松了握刀的手又不傷人,有機會她也要學這一招。
「只不過是隨處可得的小石子。」說著,向索翊攤開手讓她看手中所剩的一顆石子。
小石頭能制伏人?哇塞!真是神乎其技。歐陽琳才氣了一會兒,便讓他的彈石功能消了火氣,崇拜起他來。
其他的捕快立刻一擁而上收拾猶做困獸之斗的黑衣本人,向索翊和童倉堤未再出手。
黑衣人不甘得來的自由馬上要失去,閃過撲來的浦快,飛快地往腰間一模,對準方向,射出隨身暗器。
「小心!」歐陽琳眼尖的大喊。
她來不及同時推開童倉堤和向索翊,只好雙手推開童倉堤,用身體撞向索翊,結果他們兩人沒事,但她左肩中了一記暗器。
歐陽琳不假思索地拔掉肩上暗器,擲還給黑衣人。
命中目標!
霎時,淒厲般的叫聲,響徹整個房內。
腿上才中一鏢而已就鬼吼鬼叫,她也中了一記呀!歐陽琳不屑的想。想當年在警校讀書時,她最愛的社團活動,便是空氣槍射擊、射箭,還曾代表警校出去比賽得過名,沒想到能在此派上用場。她得意的抬頭笑,仿佛想對向索翊說「女人也是可以有所作為」
奇怪!向索翊與童倉堤的眼神不太對勁,他們眼里怎會有驚懼之色。「怎麼了?」她問。
「解藥。」向索翊怒道。
「解藥?什麼……」歐陽琳未說完話,眼前一黑身子便往後倒下。
在閉上眼的一瞬間,人眼的影像是向索翊慘白的臉,她想叫他別擔心,但卻力不從心。
向索翊接住昏迷過去的歐陽琳,膽戰的點住穴道,以免毒氣攻心。
「快,交出解藥。」童倉堤一把拉起黑衣人衣領怒道。
「放……放開我。」滿頭大汗的黑衣人結巴地嘶吼。
「解藥在哪里?」童倉堤逼問道。
「我拿,放開我,快一點!我自己也中了暗器呀!」黑本人急得哭叫道。
向索翊示意童倉堤放開人,好讓他拿出解藥。
黑衣人抖個不停的手伸入衣內拿出兩包東西,其中一包丟給向索翊,迅速打開另一包,準備服下。
向索翊出手制止他吃下紙包里的藥粉,換過兩包藥,待黑衣人再打開並送入口中,他才安心的抱著歐陽琳到床鋪,命人倒來兩杯清水,將解藥融入水里,仰頭喝了一口藥水,然後板開她的嘴,以口對口的方式喂她服下解藥。
房內的人都瞪大了眼。
情況急迫,向索翊顧不得也不在乎自身安危,救人要緊。喂過解藥後,他以另一杯清水漱淨口中殘留的藥物。片刻後,歐陽琳青黑的臉慢慢轉為正常紅潤,他解開封住的穴道,替她把了把脈後,一顆懸在半空的心才稍稍平穩。
「應無大礙了。」童倉堤道。
「將人帶走。」向索翊說。
「喂!起來,不要賴在地上。」童倉堤踢踢癱軟在地上的人,「昏過去了。來人,把他拖走。」
不一會兒,滿屋子的人,走得僅剩他們三人。
凝思一會兒,向索翊抱起歐陽琳往門口走去。
「嘿!你抱她上哪兒?」
「帶她回府,毒雖已解,但外傷還需要人照顧、治療。」
「萬萬使不得,就算她是你快過門的妻子,也不能這樣帶走人。把人放下,這里是歐陽府,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你頂多派個人守在房外,等天一亮要她的貼身丫鬟請大夫幫她上藥。」
「我管不了那麼多。」
先是不要命地冒險以口喂藥,再來不听勸硬是要將人帶走,他真是個固執的家伙!
夜一樣沉靜、皎潔的月娘盡責地以柔和的亮光俯瞰大地。
花圃矮叢中,似乎有物體移動了一下。
是風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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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醒?」童倉堤推開門進房,望著坐在床邊的人問。
向素翊搖搖頭,「牢里的人呢?」
「一樣。歐陽天雄和二夫人來了兩趟,你不讓他們探視一下嗎?」幸好他派人知會歐陽府,要不然次日醒來,發現女兒不見,歐陽府不鬧個雞飛狗跳才怪。「向老弟,人家父母看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讓家人見她,可是有些說不過去喔。」
「太多人進來會吵到她,等人清醒再來探望也不遲。倉堤兄,你確定這是正常現象?」
「這兩天你問了不下十次,被鐵靳知道你懷疑他的醫術,他可是會下個小毒整整你。」
「她昏睡兩天了。」她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向索翊心疼不已。
「鐵靳說三五天會醒,我們也只好等了。」童倉堤聳肩道。
「歐陽天雄他們呢?」
「安撫他們便送回府。听歐陽天雄說,歐陽大夫人因探不到女兒的消息,已經病倒了。還有他談及你們兩人的婚事,要你盡快擇期迎娶。」
「知道了。」向素翊根本無心听,此刻他只想要她盡快睜開眼楮。
「她心地滿善良的,沒半點功夫還不顧一切想救人。」
黑衣人出手時,他和向索翊早已有所防備,對小小兩枚飛鏢雖不放在眼里,但也不能輕忽它所淬的毒。
每個案發現場空氣中,都留下淡得令人不易察覺的香昧,不似胭脂花粉香味,它的香氣中帶有辛辣。香味是來自何處?找遍現場都無跡可尋。直到在最後一次命案,仵作驗尸時從被害女子身體上發現。
為了確認謎樣的香味是何物,童倉堤找來鐵靳,這才知道它是由一種含有巨毒的花所制成的。這種花的根部是解毒聖品,也是此毒唯一的解藥。
據鐵靳說,毒侵入體內,先會讓人昏迷,半刻內若無解藥便回天乏術。中毒者服下解藥後,會昏睡三到五天才會自行蘇醒。
不過,根雖是解毒聖品,一般對它制成過程不太熟悉的人,若貿然取其根來解毒,恐會適得其反。因為根部的毒性比花毒更毒,它的毒是無臭無味,取人性命的速度快得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而且它至今無藥可解。
童倉堤在知道這毒的可怕後,心想索翊老弟竟能不顧中毒危險而以身救她,想來這小子先前說什麼不愛她的話,都屬口是心非。
「對了,全縣的人都知道凶手捉到了,每個人都在問何時開堂審理?你打算哪天升堂問案?」
童倉堤的說法太保守了,眾人才不是問何時升堂,他們聚集在衙門外,要童倉堤把婬賊交給他們,說凶手不需要大人費時升堂,以私刑將他活活打死,還低不過他所犯下的惡行。
私底下他是滿贊同將作奸犯科的歹人在一捉到馬上就地正法,省得還要費時審理。可是身為執法者,他不得不將這種念頭壓抑著,否則豈不是天下大亂。
「要升堂,也要等人醒,此時多說無益。你沒事可做了嗎?」向索翊煩躁的想打發掉喳呼的他。
「好吧,你找時間休息休息,不要累壞身體,牢里的人醒來時你還得審問。惹人厭的我要回家做幾天孝子,免得被人貼上不孝子之名。」童倉堤諷刺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