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林喬安遇到了幾個不懷好意的年輕人跟蹤她,她打電話向嚴子勁求救,嚴子勁急著趕去接她,因此沒有先向宛兒解釋情況。
將喬安送回家後,嚴子勁回到學校研究室,看到有個男子站在門口,像在等人的樣子。
「你……」嚴子勁記起他曾見過這個人,但忘了他的名字。
「嚴學長,想必你還記得我。」李彥笑著說,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你有事嗎?」嚴子勁問,李彥的笑容讓他覺得不舒服。
「是有一件事想對學長說。」李彥故作神秘的停頓一下,觀察著嚴子勁的反應。「但又怕會傷了學長……」
「說。」看出他在故弄玄虛,嚴子勁沉下臉色。
「那晚在女生宿舍前見到學長和宛兒在一起,你們似乎很熟的樣子,因此我想這件事非告訴學長不可。不知學長知不知道我和宛兒的關系?我和宛兒曾經是男女朋友,後來……」
「你為了另一個女孩離開她。」嚴子勁語帶嘲諷地替他說完,打從心里看不起他。
「我承認這件事我處理得不夠恰當,但後果要學長來承擔,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什麼意思?」嚴子勁听出他話中有話。
「宛兒和我打賭,賭她能夠在短時間內讓你拜倒在她裙下。」李彥臉不紅氣不喘的扯了個大謊。邱宛兒讓他踫了一鼻子的灰,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我告訴過宛兒別作夢了,她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你不像她以前交往過的男友,只要幾句甜言蜜語或撒個嬌就可以予取予求,我勸她找別的對象玩,但是她根本沒把我的話听進去。」謊話愈說愈離譜,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夜色遮掩了嚴子勁冷厲的表情,但銳利的黑眸射出來的殺人寒光卻讓李彥感到不安。
「……為什麼是我?」沉默了一會兒,嚴子勁低沉的問。
「因為你剛好在那里。」
若非有過人的自制力,嚴子勁一定會當場失控。他冷靜地听完他的話,巨大的憤怒正侵蝕他的心,緊握成拳的雙手顯示他已瀕臨失控的邊緣,必須找個出口發泄。
「學長?」李彥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說真的,嚴子勁現在的模樣還真嚇人,和之前他文質彬彬、成熟穩重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滾!」嚴子勁冷聲道。
李彥嚇得飛快離開他的視線。
嚴子勁黝黑的眸子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以為邱宛兒是不一樣的,她率真的個性、自信的笑容讓他一度以為她和李玉璇不同,結果證明他錯了,所有女人都一樣,一樣的自私、無心,他會讓她後悔,後悔這樣對他!
慶功宴結束時已經很晚,和阿南社長在校門口分手後,宛兒沒有直接回宿舍,反而穿過大半個校園,來到經濟所的研究室外。
嚴子勁離開慶功會時急切的神情令她感到惴惴不安,雖然他說會和她聯絡,但她已等不及想先見他。
顯然沒有料到會是她,當開門見到宛兒時,嚴子勁冷峻的臉上迅速染上陌生且駭人的冰霜。
「學長?」她抬頭看他,乍見他眼里的冷意令她後退一步。
「妳來做什麼?」他還沒找她,沒想到她先送上門來。
「你剛才先離開,我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過來看看。」她一臉的關切。
「是有事發生。」他臉上盡是嘲諷,眉宇間卻燃著憤怒之火。「妳想知道是什麼事嗎?」
看著他,邱宛兒突然有些不安。
「和……林喬安有關嗎?」她語氣輕顫,唇邊的淡笑有著令人心疼的脆弱。
他唇角揚起冷笑,此時一心只想傷害她。「當然和喬安有關,打電話給我的就是她。」
「她……找你有事嗎?」她試探性地問。自從上一次來到這里後,這兩個星期來兩人的關系有了變化,他雖然沒有表明,但她可以深深感受到他隱藏于背後無言的感動。
只是現在看著他,心里卻浮現出不確定感……
「妳認為妳有資格問嗎?」他突然伸手捏緊她的下巴。
「學長?」宛兒一顆心直往下掉,他是什麼意思?
「不要叫我!妳不配叫我!」像是覺得手會被弄髒似的,他甩開她。
她的心倏地沉入谷底,臉色變得蒼白。
「妳知道今晚有誰來找過我嗎?」他冷冷地說,銳利的眼神直直射進她澄澈的眸子,見她不語地搖頭,又繼續說道︰「是妳的前任男友李彥,他告訴我一件有趣的事。」
「李彥?!他根本不是我的男朋友!」她驚呼,不明白李彥為什麼會去找他?
嚴子勁沒听進她的話。「他說,妳接近我是因為和他打賭,要讓學校的風雲人物拜倒在妳的裙下,這一切只是場游戲,妳是這樣計劃的嗎?」他表情猙獰,直逼視著她。
宛兒搖頭,語氣驚恐。「他說謊。」
「他為什麼要說謊,他沒有理由對我說謊!」他的眼里燃著憤怒的火焰。
「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就喜歡上你了,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她瞅著他,眼里的深情毫不隱藏,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妳和他是怎麼打賭的?打賭我在一個星期內會吻妳,還是打賭我在多久時間內會跳上妳的床……」他不听她解釋,抓起她的手,粗暴地將她拉到身前。「我還沒吻妳,是不是讓妳很懊惱?」
「不……」她猛搖頭。
「怎樣?我是不是該給冠軍一點小禮物啊!」他低下頭,她沒有躲開,只是閉上眼,不想讓他看見她眼底心痛的淚水。
原本只是想借機羞辱她,但是當他吻上她,感受到她柔軟的唇瓣、輕顫的身軀,和她那不顧一切的付出時,他差點就失控,隨即將她推開。
「妳還真樂意付出!」他語氣僵硬的冷哼一聲。
宛兒睜開雙眼,看見他眼里的嫌惡。
「不要這樣,不要說這些話來傷害我、逼我走……」她反手抓住他的手,像是溺水者般地緊抓著他,臉上盡是淒楚的神情,心一陣陣疼。
「笑話!我從沒把妳留在身邊,是妳像個牛皮糖一樣黏上我不走的,我早就感到厭煩了。」他發出惡意的笑聲,用力甩開她的手。
他殘忍的話重重地打擊她的心,原來這就是他心里真正的話,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煩人的牛皮糖。
「我一直以為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她唇邊扯出苦澀的笑,眼里泛著淚光,她下相信這段時間對他一點意義都沒有。
「看清楚了,這就是我,妳真的以為我會拜倒在妳的裙下嗎?」他拍拍她的臉頰,一臉嘲諷。「如果不是阿南一再拜托,我才沒有那多余的時間教什麼西洋劍,幸好一切都結束了。接下來我要準備論文,助教的工作也要繼續,喬安今天還要我空出春假陪她到關島玩,這麼多事情,我哪還有時間到社團去應付妳們這些花痴小學妹。」
「別說了!」她捂住耳朵,不想听到他那些殘酷的言語。
他一句比一句殘忍的話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劃在她的心上,她徹底崩潰了。
「我的心里只有喬安一個人。」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滿意的笑了。
她抬起頭看他,笑容淒楚,眼眶里還蓄著晶瑩的淚珠。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是她不自量力地想和那個溫柔甜美的女孩相比,是她不自量力地以為只要自己可以勇敢追求所愛,現在夢醒了,所以一切也該結束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多想將他抓緊在掌中,多想讓他感受她滿心的愛。
「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讓我嘗到痛苦的人。」她深吸一口氣,穩住顫抖的身軀。
嚴子勁差點就伸出手抱住她,但他強迫自己無情,不要再被她這種膚淺的女孩所騙。
不再說什麼,她沒有回頭,挺著背脊直直走出他的生命。
宛兒離開後,一切又恢復平靜,彷佛從沒發生過什麼事。
嚴子勁躺在床上,雙眼直直瞪著天花板,今晚他終于扳回一城,但是他卻一點也不高興,她離去時那蒼白的面容一直留在眼前揮之不去。
如李彥一開始的計謀,邱宛兒真的慘遭拋棄,正當他幸災樂禍時,無意間卻听到另一位經研所的研究生說起那晚爭吵的事,甚至還提到嚴子勁和他前任女友的過去。听完後,他隱隱有些不安。
幾天後他在校園踫到邱宛兒,見到她毫無生氣,才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大圈,原以為她會罵他,但她沒有,只是冷淡的看他一眼,令他更加心虛。
他竟為了滿足自己自大的男性尊嚴,傷害了無辜的兩個人。
幾經考慮之後,他決定向嚴子勁坦承一切。
「我不是故意要說宛兒的壞話,我只是……只是……」
沒讓李彥說完,嚴子勁將他趕出研究室。李彥雖然可惡,但更可惡的是他自己,他因為李玉璇而不信任宛兒,甚至不惜傷害她以挽回尊嚴。
她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和滿滿的自信,全毀在他殘酷的傷害中,只是在傷害她的同時,自己也同樣跌進痛苦的深淵。
他拿出她的設計圖,回想起他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況,她就是在那時竄進他毫無防備的心,而現在,他該怎麼找回她的笑容呢?
他懊悔不已,決定追回她,告訴她他真正的心意。
只是世事常不盡如人意,隔天他去找她時已晚了一步,她人已去了法國……
不斷被六年前的夢境侵擾,斷斷續續地睡了一個晚上,邱宛兒天未亮就起床,撐著疲憊的身子為自己煮一杯濃濃的咖啡後,光著腳丫子走到客廳,寂靜幽暗的空間里只听得到自己低沉的呼吸聲。
那場夢所牽扯出的痛楚並沒有因自己的清醒而消失,反而因清醒而更難以忍受,多年來深鎖在她心底角落的秘密,終于因為他的出現而無法控制地宣泄而出,就像坐了部時光機器將她帶回六年前,真實而殘忍的噩夢又重演了一次。
咖啡的熱氣喚回她游離的思緒,牆上的老掛鐘指著五點,她的視線望向未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清晨的天空還是灰蒙蒙的一片。
為了不讓自己有多余的時間回想過去的傷口,她隨手將杯子放在桌上,開始整理客廳。
這兩個月來為了服裝秀忙得沒日沒夜,以致沒時間整理住處,現在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整理整理。
茶幾上放了一堆設計圖,她才剛拿起一張,電話就響了。
她很清楚誰會在這種時間打電話給她,不禁懊惱忘了把電話切換成答錄狀態。
悅耳的鈴聲在這清晨寧靜的時刻變成了足以令人抓狂的噪音,打電話的人似乎有意和她比耐力,20、21……宛兒繼續瞪著電話。35、36……49、50。
「我在睡覺。」響到第五十聲時,她終于受不了地接起電話。
「我只是想知道妳和嚴總的關系。」沒有道早,沒有抱歉,何寶劈頭就是一句。
宛兒閉上雙眼,整個人癱在沙發里,她早該知道以何寶追根究柢的個性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他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她用另一只手按住發疼的太陽穴。
「他還說好久不見,這好久到底是多久?」花了一整晚歸納出幾項疑點,不立即尋求答案,何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六年。」她說。
「為什麼?」六年可不算短啊!
不願傷口再一次被扯開,宛兒豎起防備。「因為我到法國學服裝設計。」
「到法國之後你們兩人都沒再聯絡?」他馬上接口問。
「寶哥,請問你現在有和大學的學妹聯絡嗎?」她沒好氣的問。
「是沒有!」頓了一下,何寶又繼續說︰「但我相信我的學妹見到我絕對不會有妳那種反應,妳昨晚見到他之後突然變得好激動。」
「因為我累了。」忍著咒罵聲,宛兒深深吸了一口氣,握著听筒的手青筋浮現,他的沉穩和冷靜再一次出現在眼前,反觀她的激動卻成了最幼稚的行為。
「我愈想愈覺得不尋常,妳和嚴總的關系真的只是學長、學妹關系嗎?」何寶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我覺得不太像,妳的反應太不正常了,不像平常的妳,他又……」一時說不出那種感覺,更奇怪的是,嚴總為什麼不讓他說他是「冬之戀」的幕後老板,他為什麼要對宛兒隱瞞身分?
「寶哥,現在還不到六點,你確定要在這一大清早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嗎?」宛兒不得不提高音量制止他繼續分析下去。
「我很好奇,畢竟嚴子勁不是普通人物,他可是堂堂全勁企業的二公子,台北社交圈的黃金單身漢!妳是知道的,伊媚百貨隸屬于全勁企業旗下,如果能在伊媚白貨公司開場服裝秀……」何寶突然停住,他和伊媚百貨接洽過幾次,但總是沒有下文,他也曾對嚴總提過,但嚴總總以他不是伊媚百貨的負責人,不便出面干涉為由拒絕他。
現在他終于了解,嚴總是不想身分曝光,但為什麼呢?宛兒是他的學妹,學長照顧學妹是天經地義的事,他為什麼要隱瞞身分,除非……這其中有什麼復雜的關系!
「寶哥,我現在不想談這些。」宛兒語氣疲倦,沒好氣地嘆了一聲。
「好,我不吵妳,今天妳好好休息一天,我會把平面媒體的采訪挪後。」何寶不希望合伙人有任何壓力。
「寶哥,謝謝你。」掛上電話,邱宛兒呆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更顯疲憊,縱使她不願想起,但嚴子勁的影子依然佔滿她整個腦袋。
全勁企業,嚴子勁……嚴總……她扯了一個苦澀的笑,她以為的平凡男子竟然是全勁企業的接班人。
「畢業後我要到法國深造,我一定要成為國際知名的服裝設計師……我要自創品牌,走高級路線,你會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看到美麗的女明星穿著我設計的禮服上台領獎……我們可以一起合作,你管理公司,我負責設計服裝……我爸說只要我從法國學成歸國,他不惜賣養殖場也要讓我實現理想……」
現在想起那段話,邱宛兒不禁覺得自己無知得可以,竟在全勁企業的少東面前談自己可笑的理想,還邀他一起合作,當時他一定在心里笑她的愚昧無知吧!
牆上老掛鐘的響聲喚醒失神的她,她這才驚覺自己又跌入痛苦的回憶里,她不想再這樣,不想再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但是……誰能告訴她該怎麼做?
日子在忙碌中過了一個星期。
一直沒有得到滿意答案的何寶偶爾還是會追著宛兒打探她和嚴子勁到底有何關系,但由于她三緘其口,他也就不再自討沒趣。
那晚的相遇彷佛成了一場夢境,嚴子勁的出現只是她平靜生活里的某一段插曲,而他畢竟不是主角,漸漸地,時間撫平了一時被擾亂的生活。
只是這份平靜沒多久又被打亂。
宛兒握緊手中的叉子,把心中的怒火全發泄在盤中的食物上,對于不斷傳來的輕蔑笑聲充耳不聞。
周先勤正在說著電視圈一位影視紅星的趣聞。
「哈哈……」周先勤心情很high,這個星期他人在大陸拍戲,昨天一回來就借故打電話給何寶,提醒他還欠他一個飯局,他可是等不及想見宛兒小姐一面了。
「周大哥,你實在愛說笑。」何寶陪著笑臉,眼角瞥見臉色益發難看的宛兒,擔心她又有不該有的舉動,趕緊用手肘踫踫她,示意的眼神再明白不過。
「不是說笑,電視圈就是這樣,你不是吃這行飯,是不會了解的。」笑過之後
,周先勤把頭轉向宛兒。「邱小姐,今晚妳好象不怎麼開心?」
「怎麼會呢?今晚宛兒是特地要為那晚對周大哥的不敬道歉,為……自己的沖動表示歉意。」何寶趕緊替她說。
沒錯,宛兒正在為一時的沖動付出代價,照何寶的說法,周先勤對「冬之戀」正積極開發的男裝市場有很大的貢獻,最好別得罪他,因此她今晚被迫得陪他吃這頓飯。
「如果是這樣,那就干了這杯酒,我就不介意那晚的事。」周先勤把一杯酒放在宛兒面前,等著美麗佳人喝干酒。
宛兒瞪著面前那搖晃的褐色液體,再看看周先勤那賊笑的嘴臉,知道他心里在打什麼主意,想灌醉她?
「勤哥,酒我來喝……」何寶伸手要拿酒杯,但周先勤卻不讓他拿。
「寶哥,這杯酒可是我特地倒給宛兒小姐的,怎麼可以由你來喝!」話說得好听,可周先勤看著何寶的眼神卻加了淡淡的威脅。「這杯酒我可是等了一個星期啊!」
「勤哥,宛兒早上才在鬧胃痛,醫生有交代不可以踫刺激性的食物,所以這杯酒我代替她喝,向你賠不是。」
周先勤不為所動,他拿起自己的酒杯,一口喝完杯里的酒,然後杯口朝下,半滴不剩。「宛兒小姐,我先干為敬,妳若是喝了這杯酒就是給我面子,妳若是不喝……」
宛兒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杯子里的酒往這只大的頭上倒。
靶覺桌子底下的腿被踢了一下,她惡狠狠地看向何寶,再次用殺人的眼光無言地提出控訴。
下班前終于把某位官夫人的服裝草稿修改完,本來打算利用今晚好好放松一下,犒賞自己連日來不眠不休地趕稿,卻硬是被何寶強迫來餐廳和這只狼吃飯,這場折磨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勤哥,別把場面弄得這麼僵,宛兒今天真的人不舒服……」這場面實在教何寶冷汗直流,宛兒不賣面子,而這匹狼卻偏偏不識相的來招惹她。
「周先生,我看這杯酒就由我代替宛兒喝了。」突然現身的嚴子勁居高臨下地拿走周先勤手中的杯子,仰頭一口飲盡。
何寶贊賞他的行為,冷靜又不拖泥帶水,簡直就是英雄救美。
宛兒一臉的訝然,她沒有想到會踫到他,更沒想到他會有此舉動!
「你是誰啊!竟然那麼大膽敢喝宛兒小姐的酒?」回過神來的周先勤不滿地瞪著來人。
「嚴先生,真是巧啊!你也來用餐嗎?」何寶松了口氣。
「是很巧。」其實自從宛兒一進餐廳,他的視線就一直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若不是飯局很重要,他早就過來了。
「我在問你是誰?」周先勤不滿被冷落。
「勤哥,我來幫你介紹,這位是嚴子勁先生,全勁企業的總經理、嚴家的二公子。嚴先生,這位是八點檔的一線男星,周先勤先生。」何寶互相為兩位介紹對方。
「喔,原來是全勁企業的總經理。」周先勤一听對方大有來頭,馬上又換上奉承的嘴臉。
「嚴先生,吃飽了嗎?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何寶把握機會,也許可以談點公事。
「寶哥!」宛兒阻止,冰眸短暫地掃過嚴子勁。「別耽誤人家的時間。」
「何先生,謝謝你,不過我吃飽了,你們吃吧!」嚴子勁把宛兒臉上的變化全看在眼里,婉拒好意,打算離開了。「宛兒,我再跟妳聯絡。」
宛兒猛然抬頭。再聯絡!他是什麼意思?
「嚴先生,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何寶眼珠子一轉,留住欲離開的嚴子勁。他注意到嚴子勁的視線一直停在宛兒身上,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直覺告訴他一定和自古以來無解又糾葛的男女情感有關。
「什麼事?」嚴子勁問。
「剛才宛兒說人不舒服,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先送她回去?」他打算替這兩人制造一些機會。
「何寶!」宛兒根本來不及阻止。
一旁的周先勤更是啞巴吃黃連。「寶哥,我節目都已經安排好了,少了邱小姐……就不好玩了啊!」
「勤哥,我一定全程奉陪到底,但現在……」何寶先安撫這邊,再轉向嚴子勁。「這幾天宛兒為了設計圖日夜趕工,沒好好休息,今天又硬被我拉出來,她早上還在鬧胃痛呢!所以,可不可以麻煩你先送她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宛兒不想和嚴子勁獨處。
「可是我不放心啊!妳就和嚴總一起走吧!反正妳又不和我們續攤。」何寶對宛兒使了個眼色,明白告訴她,她自己是走不了的。
「宛兒,我送妳回去。」嚴子勁的口氣不容反駁,他絕不會讓那匹狼對宛兒有機可乘。
何寶又一面安撫周先勤。「勤哥,說好了等會兒還要續攤喔,宛兒人不舒服,就讓她先走好了,有她在可不好玩了。」唉,他今晚注定得犧牲了!
不難猜出續攤的地點,宛兒眉頭緊蹙,考慮一分鐘後,她便起身。
「記得要吃藥。」何寶不忘叮囑,趁她拿皮包時拉過她低聲道︰「好好把握機會。」
睨了他一眼,硬是吞回到了嘴邊的低咒,宛兒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