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礫明珠一例拋,何曾石尉重嬌嬈,
都緣頑福前世造,更有同歸慰寂寥。
☆
呼!呼!她好喘、好喘……不行了,跑不動了,她再也跑不動了!
「鳳兒,起來快跑!」一道嚴厲的喊叫,畫過她的耳。
爹?是爹,可是她真的跑不動了!
不要管我了,爹你快走,快走!她想大喊出聲,然而不知為何卻叫不出來?
「可惡的奸王!」一道通天徹地的怒吼,痛人心肺,「綠竹姑娘,我的妻女就麻煩你了,此恩此德老夫來世再報。」
「張大人!」
不!爹,你要去哪?竹兒,快、快!快將爹攔下來!他不能去,不能去啊!張詔鳳痛徹心扉地吶喊。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喊不出聲?!
爹越走越遠了,官兵就在前面啊!不——誰快來攔下爹!
一支亮光閃閃的刀子用力地往下一揮,一聲淒厲的尖叫跟著傳出……
爹、爹、爹……不對!不是爹……
是允世……是允世!
「允世!」張詔鳳尖銳地喊叫出聲,全身直抖個不停。
「別怕、別怕!鳳兒,醒醒,沒事了,沒事了。」盧允世將她抱在懷里,輕拍她的背,不停地安撫著。
他一回到房里,就見她躺在床上歇息,猜想是跟竹兒談話過久累了,加上他又心煩景同的事,于是便靜靜坐在一旁,沒去吵她。
沒想到她卻突然大冒冷汗,囈語不斷,他才走到她身邊,將她摟至懷中。
張詔鳳緩緩睜開雙眼,一臉茫然地望著盧允世。
允世!
她雙手緊緊抓住他,將臉深埋進他懷里,眼淚竟不听話地直落下。
「鳳兒?」
看來她是作噩夢了,是怎麼樣的噩夢會讓她這麼害怕?
「我……害死了爹,現在又要來害死你了。」張詔鳳不停抽泣,說話斷斷續續的,有著明顯的恐懼。
听清楚她說些什麼後,他不禁怒喝,「胡說!你才不會害我,我保證我絕不會死好不好?別哭了。」
她激動地直搖頭,「你不懂的!那時候要不是我沒用,不肯多跑幾步路,爹也不會死!你……也會一樣,一樣讓我害死……」語末,她更是放聲大哭,雙手用力緊抱住他。
盧允世听得一頭霧水。他怎麼會跟她爹一樣呢?看她哭成這樣,他的心疼與不舍益
發濃厚。
「你爹是怎麼去世的?為什麼這樣責怪自己?」他輕柔問道。
看來只有弄清她父親去世的緣由,才能理解她為什麼如此難受。
張詔鳳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低下頭,走下床離開他的懷抱。
「內閣大學上張居正,你听過嗎?」
盧允世猛然一震。如雷貫耳!
「張氏一族因他旺,也因他敗。說起來我還得喚他一聲叔公呢!」她諷刺地笑道,容顏里盡是掩不住的淒涼。
短短幾句,他已完全明了她的身世。
鳳兒的父親張永梁是當今吏部尚書莫擎文的至交,也只有莫擎文這蝶宮宮主的表兄,才有能力請動蝶宮出面搭救-
思及此,他不禁冷汗涔涔。
當年朝廷吏政在張居正的主導下,世局一片昌明,但也因其功高震主,加上張居正不懂功成身退之道,在其亡之後,由誠靖王朱子壽策畫的政變,列出張居正生前十二大偽罪,下令誅其九族。
這一次的大屠殺,害死近六百多個與張家有關之人。
沒想到鳳兒也是張氏一族,要不是蝶宮出面,那鳳兒跟她娘……
他簡直不敢想像,
盧允世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緊摟住,想將心中生出的恐懼給壓下。
「那天爹遺散了所有的家僕之後,獨獨留下新收的女婢竹兒跟我們一起逃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間就出現了一堆追兵,我們一直跑、一直跑,可我最後真的跑不動了……」張詔鳳顫抖著,眼眶再次聚起淚水。
他加重雙臂的力量抱緊她,心疼她所遭遇的一切。
「後來爹帶我們到一個林子里躲起來,他就、就……」她泣不成聲,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最後的話說出口,「就跑去引走追兵,沒想到他們竟然殺了他!」
「鳳兒……」將她抱起,他的眼眶也不禁紅了起來。
「為什麼我這麼沒用,為什麼?娘也好痛苦,可是她半句話也沒說,我為什麼這麼沒用啊!」她的情緒激動不已。
盧允世的心,好似讓人捏在手里-般絞痛著。
他悄悄伸出手往她頸肩穴部一點,張詔鳳立即昏了過去。
將癱軟的她抱到床上,他輕撫著她的雙頰。
沒想到,為一個人心疼竟是這麼難受,也沒想到鳳兒居然會有這麼悲痛的過去。
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讓她掉下一滴淚……
☆☆☆
一大清早,盧家大廳里,盧家望夫婦正坐在主位上商討著府里的事。
徐心蘭的臉上帶著重重憂心,盧家望也只能勸她寬心,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爺,夫人!大事不好啦!」盧福急急忙忙地從外頭跑進來,「不!不對,也不是不好……」
「阿福,鎮定一點,慢慢說。」盧家望喝道。
「就是那許家少爺協同……不知什麼皇親國戚的,帶著一大堆東西說要見老爺夫人……」盧福邊喘氣邊說。
也難怪他急了,他活了這把歲數,還沒見過那麼多金銀珠寶呢!
盧家夫婦均是一怔,相望了一眼。
「阿福,我們出去迎接。」盧家望嚴肅地道。
許家少爺名頭之大,洛陽城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樣的惡霸會找上門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盧福一個躬身,便領著主子夫婦步出大廳,往大門而去。
一到大門口,盧家望夫婦不禁也讓眼前的陣仗嚇到。
盧家大宅位于洛陽城西最大的通道上,一出盧家,視野所及之處盡是寬廣的道路。
此時,大門口正有一列隊伍,浩浩蕩蕩地佔據整個西門大道,景象之壯觀,連見多識廣的盧家主子也是首次見到,
大道上兩旁的人民,不斷地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臉上盡是驚奇。
「許公子,這是……」盧家望一臉莫名,躬身問道。
他見過許國棟幾次面所以認得,只是這許國棟平時惡行惡狀,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怎麼今兒個會如此謙卑?
而站在他身前的又是什麼人?
難道他就是盧福口中的什麼皇親國戚嗎?
盧家望見那人中等身材,略顯臃腫,五官其貌不揚卻充滿威嚴。
「不知這位是……還請許公子引見。」他恭敬地道。
「哼!」許國棟不屑地輕哼一聲。
盧家老頭倒是會看人臉色,可惜生了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兒子,注定不能頤養天年。
「這位就是幾年前將亂黨全部清除的誠靖王爺,也是當今皇上的叔父。盧家面子可真大!竟敢讓王爺在門外候著你們。」許國棟說話極不客氣,半點也不將盧家望放在眼里。
盧家望怎麼也沒想到,這中年男子竟會是當今權勢可遮天的誠靖王爺。
「王爺千歲千千歲!老朽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盧家望一招手,在場所有人立即整齊地跪倒下來。
「呵呵!免禮。」誠靖王走上前將盧家望扶起,一臉笑道︰「要真有罪,也是本王不好,沒個通知就貿然來訪,還請盧老多多見諒。」
「不敢、不敢,請王爺入內歇息。」盧家望小心翼翼地應道。
「請,」誠靖王大笑一聲,跟著盧家望走進盧府,
徐心蘭在一旁驚疑不定。
盧家望偷了個時間,在她耳畔道︰「馬上把允世找來。」
她立刻點頭,連忙走往後院。
☆☆☆
清晨的朝陽,由窗欞偷偷溜進了房里,照拂著佳人的容顏。
盧允世不停著張詔鳳,更在她頰上留下無數個眷戀的細吻。
不知是朝陽刺人,抑或他的愛戀擾人,使得沉睡的人兒清醒了過來。
「嗯……」她嚶嚀一聲,睜開惺忪的雙眼,將小手搭上他的手,「允世?」
「嗯?寶貝。」他揚起笑臉輕聲回道,他好愛听她喚他允世的聲音。
突然,-道「咕嚕、咕嚕」的聲音直響。
張詔鳳一怔,「你餓了嗎?」
盧允世無奈地笑。他當然餓羅!昨天一整晚他都陪在鳳兒身邊,還沒用過晚膳呢!
「是啊!我餓了,好餓、好餓喔!」他不停地親吻著她,雙手更往她身體各處游走。
「允世,」她害羞地推拒著,「現在是大白天,不好的……」
對他,她已經沒有怨恨,只有濃烈的愛意。
「可是我好餓呢!」他無賴地笑道,將她身上的衣物緩緩解開。
她既好笑又無奈。有人這樣解饑的嗎?
被了,他給她的夠多了,不能再奢求,她決定要伴他一生一世,而這一次她絕不獨活。
她主動抱住他,迎合他的需索,輕聲低喃,「我……愛你……」
盧允世非常震驚,全身靜止不動,怔怔地看著她,
她說什麼?是……愛他嗎?他想開口再確定一遍。
「允世,你在里面嗎?」門外傳來急急地叫喊。
是娘的聲音!
「朝廷的誠靖王爺來了,你爹叫你快來大廳啊!」徐心蘭不停喘著氣。
懊死!誠靖王什麼時候不來,偏偏挑這時間,
「知道了,娘,我馬上過去。」盧允世大聲回道。
「允世……」听見徐心蘭的話,張詔鳳心頭怦怦直跳。誠靖王居然來了!
在佳人臉上印下一吻,他一邊著衣一邊交代著,「鳳兒,什麼事都別多想,我馬上回來,在房里等我,」
他就怕她胡思亂想,她昨夜的一舉一動仍令他心有余悸,只是他現在也沒多余時間好好跟她談談,
她臉色蒼白地點點頭。
見她這樣,他心里更是擔心。
「允世,你在蘑菇些什麼啊!」徐心蘭著急的叫喚再度傳來。
盧允世一咬牙,開門離去。
目送他出了房門,張詔鳳緊縮著身子,顫抖不停。怎麼這麼快?
☆☆☆
「不知王爺此次蒞臨寒舍有何指教?」盧家望恭敬地問。
他迎誠靖王坐上主位,自己則敬陪一旁,又招呼下人去準備一桌好酒好菜。
許國棟站在誠靖王後面,一臉神氣,儼然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盧老,說指教就言重了,有事來訪倒是真的。」誠靖王一臉祥和地笑道︰「這些是本王帶來的小禮品,還請盧老笑納。」
「王爺您這是……」盧家望不禁怔住。
所謂無功不受祿,況且誠靖王此次帶來的禮品非同小可,沒弄清楚誠靖王的來意之前,他如何能接受?但要不接受這些禮,豈不是給誠靖王難堪嗎?
「怎麼?盧老莫非是嫌本王的禮太過寒酸?」誠靖王不改一臉笑意,只是眼中的寒光漸漸顯露,「這也難怪,盧家的產業富可敵國,當然不將我這些小禮放在眼里了。呵呵呵!」
盧家望立即跪下,「老朽不敢,老朽一介平民,未曾為國為民做過什麼,王爺的禮又是如此貴重,老朽受之有愧啊!」
「哦!盧老原來是怕我禮多有詐啊!」誠靖王不客氣地道。
盧家望只能搖頭不敢反駁,來者不善,兼之位高權重,他必須好好應付。
「哈哈哈!盧老真不愧是盧老,要收我這禮的確要點代價,不過代價不高,盧老一定應付得來。」誠靖王狂笑,雙目直視盧家望。
一旁的許國棟更是忍不住露出笑容,一臉得意。
「王爺用得著老朽的地方請盡避吩咐,只要老朽辦得到一定盡力而為,不敢要求王爺如此厚禮。」
他不是傻子,誠靖王會親自前來要他辦事,事情一定極不容易,而且他早有听聞,誠靖王有反叛之心,今日前來怕就是為了此事!他也只好先說些場面話,應付應付了。
「哼!盧老放心,依盧家的財大勢大,本王還沒膽子讓盧家為難。本王這次前來,是要為許家少爺出出頭、說說禮,希望你們能交出許家少爺的心上人,張詔鳳張姑娘。」誠靖王細眯著眼,表情莫測高深。
「這……」盧家望猛然抬頭,臉上滿是驚駭。
任憑他想破頭,也想不到誠靖王竟是為此而來。
「當然,本王也並非不明理之人,今日本王帶了這一堆禮,就是要拿來下聘,迎娶
張詔鳳姑娘的。」誠靖王態度強硬。
盧家望瞠目結舌,說不出-句話。
☆☆☆
簡直豈有此理!
徐心蘭領著盧允世到大廳上,沒想到一進門,就听到這麼荒唐的話。
「民婦徐心蘭拜見王爺!」徐心蘭福了個身,一臉凝重,「恕民婦無禮,民婦方才听見王爺一句要娶張詔鳳。盧家雖非達官顯要,卻也是有頭有臉,那張詔鳳雖是小兒之妾,卻也是小兒明煤正娶的,只要小兒一日不死,張詔鳳豈有再做他嫁之理?」
盧允世站在娘親身後,字字句句听得清清楚楚。
這就是許國棟向誠靖王獻的計嗎?好個一石二鳥!
「家母說得沒錯,就算您是王爺,也不能恃權強搶民婦吧!」他滿月復怒意頓起,雙眼坦露精光,大無畏地直射誠靖王。
誠靖王頓時怒意高張。好個盧允世,竟不把他放在眼里,真以為他不敢對他怎麼樣嗎?
「大膽刁民,竟敢對誠靖王爺如此無禮,你不想活了嗎?」許國棟向前一步大聲喝道,心中不禁直叫好,沒想到盧允世這麼配合,真的激怒誠靖王。
「退下!」誠靖王皮笑肉不笑,「好個刁民,你說我恃權強奪民婦是吧!本王听到的,可不是這樣。
「明明那張詔鳳與許家公子早已訂下終身,就待雙方父母同意,擇期成親,沒想到你竟仗著財大勢大,強娶張詔鳳,使得許家公子抑郁終日,不得已才找上本王為其主持公道。
「本王念盧家百年基業,不忍因一名不肖子孫毀于一旦,才會如此大費周章,備禮迎回張詔鳳了事,如今你不領本王之意也就算了,竟還敢反咬本王一口,盧允世啊!盧允世,你真以為盧家的財勢,可一手遮天了嗎?」
想跟他斗?哼!還早得很呢!說他仗勢欺人,他今天就讓這盧家小子嘗嘗真正仗勢欺人的滋味。
「王爺,理字不是說說就算的,最重要的還是證據,若王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小民
強娶民女,話就這樣說出來,豈不讓人看笑話?」盧允世冷冷地道。
「允世!」盧家望不贊成地阻止他。
盧允世回父親一個要他放心的眼神。
「要證據還不簡單,你將那張詔鳳帶出來,讓我好好問上一問不就有證據了?」誠靖王一臉奸笑。
「王爺可是皇親國戚,說出這般不合禮的話,簡直有失顏面。」盧允世一臉譏諷,
「盧某再怎麼不才,也不可能讓內眷出來拋頭露面。」
「混帳!本王要見民女張詔鳳可是為了查案,怎可與此混為一談,莫非你是作賊心虛,不敢讓張詔鳳與本王對質?」誠靖王氣紅了臉,瞪大雙目看著他。
「是嗎?」盧允世一臉不信,
誠靖王更是氣結,「好!既然給臉你不要臉,我就叫府衙來提張詔鳳。」
「無妨,王爺開心就好。」盧允世別過身于,一派無關緊要。
盧家夫婦看得心驚膽跳。不知允世在搞什麼鬼?
「咱們走!」誠靖王大喝一聲,一班侍從立即起身應合,浩浩蕩蕩地離開盧家大廳。
盧允世冷冷地看著誠靖王離去。
看來海外之行得提早準備了,不過,他還得替鳳兒跟誠靖王討回債,他相信蝶宮的人-定會很樂意幫忙的。
☆☆☆
嚇死了!嚇死了!小雯直拍著胸口吐氣。
想不到少爺竟會跟王爺吵起來,都是那個狐狸精害的,盧家一定完蛋了!
不行,她得趕快通知少夫人,少夫人人那麼好,少爺對少夫人居然愛理不理的,還不如讓少爺給休了,少夫人自己回娘家也可避過這件禍事,好過陪一個不愛她的人死。
她越想越對,連忙往蘭苑跑去,沒想到卻在一個轉角轉彎時,「砰」地一聲,被人撞倒在地。
「是誰走路不長眼楮啊!」小雯氣得大叫。
「你沒事吧?」張詔鳳伸出手來。
「是你?掃把星!」小雯一怔,立即格開她的手,自己站起身拍拍。
張詔鳳輕輕-笑,並不介意,
待在房里的她一直不安心,加上她也想看看,當初害她張家六百多條人命的主謀長什麼樣子,所以便出來了。
「你這掃把星得意了吧!」一見到她,小雯更是有氣,「盧家上上下下,全都要讓你害死了!你這個凶煞,命怎麼這麼硬啊!」
張詔鳳被罵得莫名其妙,無言以對。
「你啊!盧家到底欠了你什麼?「剛剛少爺在大廳上……」小雯用手指著她,一字一句將廳上發生的事,源源本本地告訴張詔鳳。
「哼!都是你害的。」小雯不高興地說完,又向蘭苑跑去。
留下張詔鳳一個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
「鳳兒?你怎麼站在這里呢?」盧允世擔心地問。
莫非,她去了大廳?她的眼神看來很不對勁!
誠靖王一走,他本想立即去找蔣景同商議,沒想到一出廳便遇著了她。
「我……」她想問他小雯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怎麼了?」
「沒事,我餓了,看你又遲遲不回,就想去廚房找吃的,結果走到一半,不知為什麼頭很暈,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她胡亂編了個理由。
「是嗎?」盧允世有些懷疑,不過他還是一把將她抱起,「我帶你回房休息,順便叫大夫來給你看看,早膳我叫人送進你房里。你別再亂想了,知不知道?」
「嗯。」她柔順地點點頭,依偎在他懷里。
「我有點事,會晚點回來,午膳不要忘記吃,晚上我會回來陪你好不好?」
「好。」張詔鳳眷戀地望著他,想把他的樣子深深烙印在腦海里。
打開房門,他將她放到床上,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等我回來,」
她不舍地拉住他的手,又多看他幾眼,就怕歷史再度重演。
允世也看著她,還特地調皮的眨了下眼,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才推門離去。
☆☆☆
綠竹林里,盧允世從懷中拿出一枚銅錢,一擲,銅錢「咻地」深陷在一棵竹子上。
「是誰這麼大膽?!」一道憤怒的女聲揚起,綠色身影隨之而現。
「盧公子?」竹兒雖然訝異,但令她氣憤的事還是得計較,「公子來訪,告訴小婢一聲便成,為何要損我竹林?」
「當初蝶宮命你保護張永梁一家,為何張永梁仍被處死?」盧允世沒有回話,僅發出質問。
竹兒一怔,苦笑道︰「小姐把她的身世跟公子說啦?不過公子未免也管得太多了,這事我家宮主都沒問我,還輪得到公子費心嗎?」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依你的能力就算在千軍萬馬下,要救出三個人並不是難事,為何還需要張永梁現身誘敵?鳳兒一直很自責,我不想看她這樣。」盧允世不自覺柔下語氣。
他本來是不想追究,但如果問個水落石出,說不定能讓鳳兒稍稍減去心中的痛苦。
憶及往事,竹兒眉頭深鎖,「這件事我承認是自己護衛不力,不過張大人不會白死的,你只要好好善待小姐即可。公子不是武林中人,就不要涉入武林之事,再說,公子也想離開這紛爭之地不是嗎?」
沒想到蝶宮的消息這麼靈通!
「鳳兒她娘呢?」
這才是他來此的主要目的,怎麼說母女連心,要鳳兒移民海外,也不能讓她在中原有所掛慮。
竹兒露出真摯的笑,「看來,公子是真心真意對待小姐的,相信張大人在天之靈也該欣慰了。您隨時都可以來接走夫人,在此也祝公子海外之行平安順利。誠靖王那邊蝶宮跟他有好大一筆帳要算,你就不用擔心了!」
盧允世點點頭,他要的答案都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