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廚房白痴的莫依而言,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對廚房的動向特別的敏銳。尤其是現在他餓得發慌,又因為雲英的事情心煩意亂而無法成眠,所以當雲英開始在廚房煮飯燒菜的時候,他很快地就出現在廚房的門口。
「妳在煮菜?」他訝異地看見那個熟悉的女性背影。
「對呀!」她一邊切菜、一邊答道︰「現在還早,管家也還沒來,所以只好親自動手嘍!我不想餓著肚子睡覺。」
陣陣的菜香,讓莫依空空如也的肚皮大唱空城計。外邊的餐桌上,已經擺了一盤的青菜,那味道簡直是一種天大的誘惑,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食欲大開。
莫依的手都還沒有踫到香味四溢的青菜,雲英的一只白女敕如青笱的玉手,已經伸過來拍掉他那想偷吃的手。
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似嗔似喜地凝視著他,形狀姣好的朱唇帶著俏皮的微笑道︰「我已經快弄好了,等我弄完,我們兩個人坐下來慢慢地吃。」
雲英那女性柔美的表情,讓莫依微微地一怔。對于她的美麗,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甚至五年前,她那透露著愛意的肢體語言,他也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她暗戀他,只是當時他沒有什麼感覺。沉迷于研究中的他,哪里懂得愛情?但這幾年下來,從青龍、邵靖、鷹人、小泵娘,還有他們的首領中,他看到了愛情,也了解了愛情對人的意義。因此自己的內心深處,開始對愛情產生了憧憬,難道……剛剛自己的心,有那麼一點點的悸動,是不是……就是代表了對雲英已產生超乎研究伙伴的感情?
看著在廚房中忙碌的小小身影,兩、三道簡單的小菜與清粥從那雙柔荑中一一出現,好象是在變魔術一般,既神奇又不可思議。
莫依並不是大男人主義者,也不是刻意強調「男人不下廚」觀念的男人。他是因為和廚房特別犯沖,只要一進廚房,馬上就可以將廚房搞得烏煙瘴氣,這就證明了天才也不是全能的。他裴莫依,雖然身為世界著名的天才科學家,但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他絕對是個廚房白痴!只要他待在廚房超過五分鐘,盤子被摔碎、烤箱著火、瓦斯外泄……種種原因,使得莫依不得不遠離廚房。
「真是沒天理……」他喃喃地道。
「什麼?」雲英沒听清楚他的自言自語,因此出聲問道。
「我說,真是沒天理,為什麼別的男人進廚房都沒事,就獨獨我一個人會出事!」他非常不甘願地道。
哀怨的語氣,不平的神情,讓雲英想起了在求學生涯中發生的趣事,忍不住「咭!」的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莫依不解地問著她。
「當然是笑你嘍!」她關掉瓦斯,將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因為關于這點的原因,只有旁觀者才知道呀!」
「原因?妳是指我一進廚房,就會發生災難的原因嗎?」莫依跟在她的身後來
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當然嘍!」她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記不記得,我們曾在研究所舉辦的那場烤肉活動?」
「啊炳哈……」他尷尬地笑了幾聲,他當然記得,難得的一次烤肉活動,就是因為他而搞砸了,身為罪魁禍首,他就算是想忘也忘不掉。不過,現在打死他,他都不會說,他就是引起那場大火的元凶。
「不要用干笑來掩飾一切!」雲英一眼就看穿他傻笑的目的,「好吧!你仔細的想想,當初你是怎麼烤肉的?」
「怎麼烤肉?」莫依努力地回想當初他的作法,「先堆好了煤炭,然後在放上火種等它燃燒……」
「是啊!你等了很久,都等不到火冒出來,所以回研究所拿酒精出來,澆在木炭上面,重新點火,對不對?」雲英笑著替他接了下去。
「對……咦?妳是怎麼知道的?」雲英的反應讓他覺得困惑。
當然,他一直是她在暗戀的對象,他的一舉一動,怎麼會被當時的她遺漏呢?雲英在心中如此想著;但是心中想的是一回事,說出了口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不小心看見的,」她解釋道,「我本來想要阻止你,但我離你太遠,所以來不及阻止你。」
「可是,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嗎?」莫依實在是搞迷糊了,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他丟了十幾顆火種進去,都等不到火苗升起,而且看到其它的同學拿著扇子或硬紙板對木炭猛煽著,既費力又麻煩,所以他才回研究所內拿酒精來幫助燃燒,哪里曉得火種才剛放下去,就冒出了大火?不但燒壞了他的研究衣,還將附近好幾個烤肉的爐子也燒光了,說真格的,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呀!他怎麼知道,酒精會引起這麼一場大火?早知道,他就不用酒精了,他也許應該用汽油,或許還比較穩定些。
「簡直是錯得離譜了!」雲英一邊吃著清粥、一邊搖著頭道︰「哪有人像你這樣拿酒精生火的?木炭沒有經過風的助燃是不會燃燒的,就像是你點火吸煙時,要吸一口煙才能點著的道理是一樣。」
「我沒吸過煙,所以我不知道。」莫依搖了搖頭,「妳吸煙嗎?」
「我也不吸,但我看人家是這麼做的。」雲英也跟著搖頭,「烤肉不像實驗,它的樂趣就在以這種方式進食,是一種回到過去的新奇感受,就彷佛自己回到了古代人類的生活一般,沒有電、沒有瓦斯,完全靠自己的手去升起火,當看到火苗慢慢出現時的喜悅,那種成就感是無法形容的。」
「我不這麼認為。」莫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溫熟的牛女乃,「讓自己感覺像古代人有什麼好?生火的技巧,非得這樣去嘗試不可嗎?方法那麼多,誰規定一定要這樣做才是最好的?遵循古法有時候反而是一種無聊的束縛!」
雲英無可置否地聳聳肩,她早就猜到莫依會有所反彈。不過,他有他的想法,不關她的事情!
「你要求變化,這在研究上行得通,但在一般生活上,是很難達成的。」雲英一口氣將牛女乃喝光,「這大概就是你一進入廚房,就會發生慘劇的原因吧!呵……好困,我要回房睡覺去了。」
「祝妳有個好夢。」他看著她站起身。
低柔的聲音咕噥了幾句話,雲英行動緩慢地爬上二樓,回房間休息去。
她剛剛說了些什麼啊?搖著有些昏沉的腦袋,莫依也漸漸地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管她說什麼,為了這個實驗,他已經好幾個禮拜都沒有睡好了。迅速地解決杯中的牛女乃,他也爬上三樓,到他秘密的閣樓房間補眠去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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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呈著琥珀色液體的杯子,在半空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赫青龍、邵靖、莫依、雲英、歐陽鷹人、柳芷藍聚在莫依宅邸的客廳之中,舉酒狂歡慶賀。
由于莫依所研究的人工心髒,在正式移植到人體約三個月之後,不但人工心髒的功能沒有發生障礙,而且接受移植的病人也沒有發生任何排斥的情況。雖然還得繼續定期接受醫院的觀察,但是這個成功的案例,已經足以證明莫依的研究發明又成功了!
「真好耶!莫依,你這個發明,又不知道讓多少換心病人多了多少生機。」柳芷藍笑著舉起了酒杯。
「那本來就是我應該要完成的本分,沒什麼啦!」莫依皮皮地笑著。
「你啊!稍微稱贊一下,就得意得飛上了天!」邵靖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反正你已經是別人望塵莫及的天才了,稱贊對你而言,應該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妳說對不對?雲英?」她說著說著,竟將話頭指向雲英。
「我覺得……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希望得到人家的贊美,贊美代表一種肯定,不能因為莫依是天才,就吝于說出真心的贊美。」將酒杯放在手心中輕輕地轉動著,雲英認真地回答邵靖的問題。
「我真的是被妳打敗了!」邵靖一手放在額頭上,嬌軀往丈夫的懷里一躺喊著,「妳真是老實,連個玩笑話也不會說!」
「玩笑話?我為什麼要說呢?」雲英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邵靖,別逗雲英了,妳應該知道,她一向不懂得說玩笑話。」青龍低聲在妻子的耳邊道。
「人家想多教教她呀!免得她哪一天被莫依給騙了都不知道。」邵靖在他的懷中磨蹭撒嬌道。
「喂喂!好端端的,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莫依不平衡地嚷著,「我可是無害生物啊!」
「無害?」邵靖挑高了眉毛,「芷藍,我有沒有听錯?有個大野狼在那邊高呼他是『無害生物』耶!」
「只有神經不正常的人,才會說他是無害生物。」芷藍笑著斜眼看了莫依一眼,「雲英,妳住他這里,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嗎?」
「什麼事情?」芷藍的話讓她想起了那天的那個吻,不知道那叫不叫做侵犯?
她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莫依身上,停駐在他溫熱的唇上,看他微啟的唇微微向上勾起,既性感又魅力十足。這讓她忍不住想起那天的吻,像是觸電般的麻辣刺激著她的感官,暈陶陶的漂浮靶,讓她像是在乘著雲朵在空中飛翔,旖旎的光景讓她的臉上涌起了熟潮。
看到雲英的臉上突然染上的潮紅,讓其余四個人的眼光都一齊投向莫依。
「沒有啊!我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莫依忙為自己申辯,「真的,不信你們問雲英!」
「問我?問我什麼?」雲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有多麼曖昧。
「妳確定莫依沒……」芷藍故意不把話說完,但其中隱喻的含意讓雲英一听就明白。
「他一向把研究擺在第一位,至于他身邊的助手是男人、還是女人,對他而言,是一點也不重要的。」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邵靖和芷藍早就看出雲英對莫依的感情,雲英說出這樣的話,是證明莫依的無私無欲,卻沒有想到會被她們兩人拿來當作對付莫依的手段之一。
「我說莫依啊!你當真對雲英沒有任何感覺嗎?」邵靖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好可惜呢!有個這樣的美女活生生地在旁邊生活著,而你居然無動于衷。嘖嘖!莫依,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了?」
「就是說嘛!」芷藍挨近了雲英身邊,硬是讓她面對莫依,「瞧瞧!人家可是個美女耶!為了不讓人說她企圖色誘于你,她特地選了寬松的衣服來穿,真是可惜了她副美妙的身材。雲英,妳應該穿些能表現出自己身材的衣服的!」
「飛機場一個,有什麼好看的?」雲英有些不自在地笑笑。就算她對自己的容貌身材再感到自信輿驕傲,在與莫依這個大木頭相處過後,對于他的視若無睹,她哪來的自信?
「哪里像飛機場了?」芷藍冷不防地將她的衣服往後拉緊,露出了美妙的身材曲線,「看!妳的胸部渾圓飽滿,平坦的小骯與縴細的腰肢,妳的身材比那些展示台上的模特兒還要好呢!妳就別這麼遮遮掩掩了,用力地去追莫依吧!」
「柳芷藍!」她的丈夫鷹人忍不住低吼。她突然的舉動不但讓莫依噴出了剛入口的甜酒,還讓雲英羞窘得無地自容。
「芷藍說得沒錯,你不要凶她!」邵靖見狀,忙出來為芷藍撐腰。「莫依,你說呢?」
「我……」他一臉無辜地望著邵靖。無辜!他好無辜哦!怎麼好象有錯的人都是他?他是招誰惹誰了啊?
不過,經芷藍這麼一提醒,他才發覺雲英真的有一副好身材,怎麼平時他都沒有發現到?
她的骨架縴細而且比例完美,被芷藍挑明的縴細腰肢彷佛不及盈盈一握,女敕如滑脂的鮮女敕肌膚,讓他的體內燃燒起熊熊烈火。
「不……不要這樣嘛!」雲英輕輕地掙月兌了芷藍的箝制,低垂著睫毛遮住她心中的慌亂,雙手更是忙不迭地拉扯著衣服,讓它恢復原本寬松的模樣。
邵靖不著痕跡地對青龍使了個眼色,青龍迫于無奈,只好遵從妻子的命令,移到莫依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莫依,你說,雲英的身材是不是很棒?」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依提高警覺地看著青龍。現在的他,可以說是陷入了孤軍作戰的狀態,周圍的每個人都想幫他牽紅線,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才叫情?這要他如何面對雲英呢?
「你這個書呆子!」青龍忍不住低聲斥罵,「在看過雲英的身材之後,你不覺得渾身發熱嗎?」
「是有那麼一點點。」他老實地點頭。
「那你沒有想到接下來的畫面嗎?」青龍更是壓低了聲音,「仔細想想,她那形狀美好的胸部,抓起來有多麼的……那乳白的肌膚,在你的親吻之下,會有如何的反應?想想她會……哇!莫依!」
青龍的話還沒有說完,兩道紅色的水流緩緩地自莫依的鼻子下方流了出來,嚇得青龍馬上從他身邊跳開,而雲英見狀,馬上沖到他的身邊。
「快去拿條濕毛巾來!」雲英喊著,並用食指和拇指?住他的鼻梁。
芷藍的反應也很快,雲英的話才剛喊完沒有多久,她就已經捧著毛巾來了。
「老公,這個刺激會不會太大了些?」客廳的一隅,邵靖悄聲地和丈夫互相咬耳朵。
「他遲早要面臨這一切的,是不?」青龍輕咬了一下她圓潤的耳珠,「倒是妳,打算如何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什麼精神損失?」邵靖明知故問地嬌笑著,「我看不出來。」
他伸手模向她敏感的部位,手指頭一邊慢慢地在她的肌膚上滑動著,一邊問︰「哦?看不出來?」
「看……看出來了!」她格格地笑,一邊閃著他的魔掌。
「這才對嘛!」他滿意地點點頭,「看!那邊的事情還沒結束耶!」
一邊擦著鼻血,莫依簡直可以說是苦不堪言。青龍剛剛在他耳邊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腦海里,讓他想忘也忘不掉,眼楮更是下意識地拚命往雲英的胸口猛瞄過去,害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結局是他鼻血流個不停。
「怎麼辦?莫依的鼻血流不停,是不是送他到醫院比較好?」掩飾不住心中的擔心,雲英的雙眼已經在不經意之中,透露出心中的愛慕。
「這妳不必擔心了,莫依自己就是醫生,他的身體自己理當很清楚,對不對?」芷藍頗有含意的眼光瞟了他一眼。
莫依輕輕地點頭,心里卻猛喊著,他遲早會被他們這群損友給害死!
「那……我們扶你回房間休息,好不好?」雲英著急地問。
好!好!當然好!他要趕快遠離這群心懷不軌的死黨們,免得他們又找了什麼不純潔的話題,來污染他純潔的少男心靈。
他頭昏眼花地站了起來,不穩的步伐看起來搖搖欲墜。
「莫依,我扶你回去。」雲英伸手扶著他的手臂。
「不!不必了!」他想也不想,甩手拒絕了她的攙扶,卻沒有想到他這樣的舉動刺傷了雲英的心,他只是單純地想離雲英遠一些,好讓鼻血不會再任意地冒出來。
如果再讓鼻血繼續流下去,恐怕他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
目送著他搖搖晃晃地爬上樓,雲英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轉到其它人的身上。
「我來收拾一下桌子。」雲英像是要掩飾什麼似地低聲對眾人道。她收起了杯子,又拿起抹布來擦拭著桌子。
其余四人面面相覷。莫依的態度和雲英的反應,都沒有逃過他們銳利的觀察。
趁著雲英到廚房清洗杯盤的時候,鷹人沉著聲道︰「這個莫依也真是的!看到有趣的研究,他就像是著了迷一樣,愈挫愈勇,哪曉得一踫到感情的事情,他居然逃得比飛的還快!」
「這也難怪,他是以理智為主的人,一踫到感情這種非理性範圍的東西,他當然選擇逃避,而拒絕面對了啊!」邵靖井井有條地分析著。
「我看,還是慫恿雲英主動還比較快。莫依這個腦袋,對感情的反應遲鈍得可
以,讓雲英去追莫依,鐵定有效!」芷藍出聲道。
「怎麼讓她主動?她有心結!」邵靖無奈地聳聳肩膀。
「什麼心結?」芷藍和鷹人異口同聲地問。邵靖和青龍是組織里的心電感應者之一,他們能讀出人心中听想的每件事情,尤其是邵靖,還有一個不同于他人的秘密能力。
「我想,這是雲英自己的問題,我實在不能說。」邵靖一邊回答、一邊注意著廚房的動向。
「好吧!那我們來試試看,看能不能說服雲英,讓她願意去追莫依,讓莫依愛上她!」芷藍有些泄氣地道。
邵靖和青龍對望了一眼,道︰「不,我們還有更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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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竊听器傳來的秘密協商,莫依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了頑皮的笑容。
好個青龍、邵靖!居然想用這樣的方法讓他愛上雲英!哼!開什麼玩笑!他裴莫依喜歡誰,還要他們來掌控嗎?他可是一點也不認為雲英能吸引住他,就算他必須承認,他對雲英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那麼一點點的欣賞,他們也不能就這麼斷定他一定會愛上雲英!這簡直是藐視他的選擇權嘛,一點也不公平!
哼!他偏偏就是不要順從他們的心意,既然讓他竊听到他們的秘密協商,那就代表他們的計劃無效了,他有的是辦法來對付他們!天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叫的,憑他們四個人?哼!
一邊听著他們的計劃內容,如何反攻的計劃也漸漸在他心中成形。來吧!對于生活上的事情,他一向都是以游戲的態度來面對的,既然是游戲嘛,就讓他玩到底好了,這就當作是他的自由被剝奪的消遣目標之一的游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