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得知雷煜是只大金龜後,林煒煒依然只是聳聳肩,照舊高高興興的與雷煜交往,反正她自己心底清楚,她喜歡的是雷煜本人,和他的身家背景完全無關。
有錢是很好,物質生活可以過得比較優渥,但沒錢也不打緊,路邊攤她一樣可以吃得很高興。
就這樣,兩人自正式交往後,也許是性情相似、興趣相投,感情進展與日俱增,宛如天雷勾動地火般熊熊燃起愛的火花,天天如膠似漆,甜蜜得不得了。
第一個月,兩人已愛得你死我活,林煒煒也為了他,改變了到美國和家人團聚的心意,決定繼續「根留台灣」。
第二個月,雷煜便手腳俐落的模上她的床,兩人關系更為親密,戀情熱度往上直飆。
第三個月,雷煜大手筆購下千萬豪宅,要她退掉租屋,連哄帶騙外加一點點小手段將她拐進豪宅,甜甜蜜蜜地展開同居生活。
第四個月,她在甜蜜的同居生活中靜極思動,考慮著是不是該去找份工作,卻被雷煜斷然否決,只因擔心美艷如花的她不管到哪一家公司上班,肯定都會引起男同事的垂涎。
他光想就忍不住醋勁大發,最後此事在她啼笑皆非、他堅決不肯下,以不了了之收場。
第五個月,甜蜜同居生活依舊,只是熱戀時的想在對方面前展現最好一面的完美漸退,本性慢慢顯露。
第六個月,唇齒再親還是會咬著,生活中的小爭執如雨後春筍般,一件件冒出頭,加上兩人都屬火性,又皆為死鴨子轉世投胎之人,時常小事化大,一吵就驚天動地,雙方沒人肯先低頭。
所幸中國有句「床頭吵,床尾和」的至理名言,床頭吵的多凶,床尾就「合」的格外火熱,一覺醒來,又是如膠似漆得令人想作嘔的恩愛情侶。
同居日子就這樣一直在吵嘴打鬧的恩愛中甜蜜度過,一直到第十個月的某一晚,兩人認識以來最嚴重的一場爭執發生了──
「照片都這麼明顯了,你還敢說你們只是單純的談生意?」抓著八卦雜志封面直逼到他面前,林煒煒氣急敗壞尖叫,渾身散發出熊熊妒火。
「妳到底要我說幾次?我和方總只是在談合作生意,沒有其它的了!」怒聲回吼,雷煜已經快失去耐心了。
為了八卦雜志所刊載的不實報導,她已經和他吵了足足兩個小時了,怎麼解釋她也不信,真是令人想抓狂。
「只是談合作生意,你們會笑得那麼開心,那個方總經理的手會搭上你的肩膀,整個人幾乎快倒進你懷里?」憤怒質問,林煒煒把八卦雜志摔到桌上,冷嘲熱諷地念著上頭斗大的粗黑字體。「『雷氏、方家年輕一輩看對眼,商場又一對金童玉女』。瞧!雜志標題給你們下得多漂亮。」金童玉女呢!真行,是不?
「八卦雜志寫的妳也信?再說,那時方總是喝醉了,所以才會有些失態地搭靠著我,我總不能把她給推開吧!」惱火解釋,雷煜從不知自己已成了八卦雜志狗仔鎖定的獵物,更不知狗仔何時拍下了那張要命的照片,導致今日兩人這場大吵。
「我不是信八卦雜志,我是信照片!還有,談生意能喝醉的嗎?我還真不知你和那位方總是談哪門子的生意呢!」尖銳嘲諷,林煒煒氣得得緊握雙拳才能克制自己不沖上去對他拳打腳踢。
「妳到底要我解釋幾次?我說只是談生意就是談生意,妳這個『番女』,究竟要和我盧多久?」氣得爬亂一頭濃密黑發,雷煜覺得自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番』?對!我就是『番』!很不幸,你就是在和個『番女』在一起,你後悔了,是不是?覺得還是名門千金好,是不是?你喜歡的話,去找你的方總,去啊!我沒攔著你,你去啊!」憤怒大叫,林煒煒此刻已經理智全失,口不擇言。
「林煒煒,妳究竟知不知道妳自己在說些什麼?」臉色鐵青,雷煜不敢置信她會說出這種話。
媽的!什麼叫他喜歡的話,盡避去,她沒攔著?這女人是腦子進水,還是真那麼大方?若她真那麼大方,那就太可惡至極了!
「我當然知道!」明白自己方才的話是沖動了點,但盛怒中的林煒煒根本拉不下臉收回話。
俊眸一瞇,他沉著一張難看臉色,危險質問︰「告訴我,那不是妳的真心話?」
「就、就是真心話,怎樣?」死鴨子嘴硬的個性不改。
這個女人……實在太令人生氣了!既然她都撂話要他去找別人了,他若不出去還算是個男人嗎?
「林煒煒,妳不要後悔!」咆哮撂下狠話,雷煜渾身火氣地甩門而出,實在被她氣壞了。
就听「砰」地一聲巨響,林煒煒瞪著緊緊闔上的大門,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出去了……
「雷煜,你這個王八蛋∼∼」她狂怒尖叫,不甘示弱地也奪門而出。
可惡!可惡!可惡!他去找女人,她就去找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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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綺藍,妳說那個王八蛋是不是太過分了……」
瞪著眼前哭得唏哩嘩啦的女人,剛從被窩被挖起來,如今還睡眼惺忪的張綺藍徹底被她打敗了,非常無力地掩臉申吟。「小姐,妳就為了八卦雜志沒經過證實的報導,和妳那只大金龜翻臉吵架?」媽啊!她寶貴的睡眠竟是為了這無聊到極點的理由而被打斷,實在是……
「刊載出來的照片已經這麼明顯,就是最好的證實了!」把八卦雜志丟到好友床上,沒男人可找,只好來煩好友的林煒煒哭著要她自己看。
嘆了口氣,無奈地抓來八卦雜志大略翻閱了下,張綺藍不屑地又把雜志丟回去。「小姐,雜志上的報導完全是不負責任的猜測口吻,這妳也相信?妳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八卦雜志最愛用這一招了。」真是的!談了戀愛的人,腦袋也會變笨嗎?
「可是照片上,那個方總親熱地搭著雷煜,整個人幾乎靠在他懷里,這總是事實吧?」鼓腮氣怒尖叫,林煒煒忽地跳上好友的床,抓起枕頭泄憤似的用力摔打,好象把枕頭當成某人了。
任由她去發泄,張綺藍懶得理她,語帶憐憫道︰「我深深同情大金龜,他是無辜的!」
「喂!妳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友,站在哪一邊的啊?」哭得紅腫的雙眼忿忿瞪人,林煒煒不敢相信她會這麼說。
「我站在正義的一方!」張綺藍比出超人姿勢,得到好友毫不欣賞的怒瞪後,只好訕訕然收回手勢,認真解釋,「煒煒,雷氏企業最近確實有個案子在和『欣信』談合作,我想妳的大金龜應該就是為了那個案子才和『欣信』的方總一起用餐談生意。」
「可是正規的談生意,會出現這麼親昵的動作嗎?」指著雜志封面的圖片,林煒煒氣憤不已,對照片上的兩人怨念很重。
呃……好象咒怨女鬼現身喔!
突然覺得房間溫度下降好幾度,張綺藍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努力想「淨化」龐大的怨念。
「妳剛剛不是說了,大金龜有解釋過那時方總有些喝醉,才失態地搭靠著他,他總不能把人推開吧?雙方還有合作案要談呢!若連攙扶一下的基本禮貌都沒有,以後還要不要談生意啊?」
「可是……可是……」窒言,突然覺得好友說的挺有道理,可林煒煒偏還不肯認輸地想找理由。
「還可是什麼?」一口截斷她的「可是」,張綺藍翻翻白眼。「小姐,這將近一年來,妳和雷煜雖然吵吵鬧鬧不斷,但不也一直甜甜蜜蜜的嗎?妳就這麼不信妳的男人?」
聞言,林煒煒這才稍稍平息怒火,嬌艷臉龐浮現幾許羞窘。
「說起妳,真是沒用!」搖頭嘆氣,張綺藍唾棄她。「淨是會哭給我看有什麼用?要哭就哭給雷煜看才對嘛!保證妳一掉淚,他就什麼都軟了,搓圓捏扁都隨妳。」
「我、我才不要哭給他看,簡直就是在示弱!」漲紅臉,林煒煒是好面子又不肯認輸。
「妳真是笨!」忍不住開罵,張綺藍一副兩性專家樣的開課授業起來。「告訴妳,女人適時在男人面前示弱是一種技巧與手段,運用得好的話,表面上好象輸了面子,實際上卻贏了底子,懂不懂?」
「可是……」林煒煒還想反駁。
「沒什麼好可是了!」再次一口截斷,張綺藍手一揮,做下判決。「今晚讓妳在我這兒借住一晚,明天就給我回去『示弱』!」
「要、要怎麼示弱?我不會啦!」她沒經驗。
「煮一桌好菜好好款待大金龜,再往他身上磨蹭幾下,送幾個勾人媚波,保證他就會明白妳的『示弱』,抱起妳直沖大床翻滾,他爽妳也爽,兩人肯定和好如初。」面對好友,又是在自己房間,張綺藍說起話來是不加修飾的。
「哇──」林煒煒又羞又窘地抓起枕頭猛攻擊她。「綺藍,妳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什麼他爽我也爽,好粗魯!」
「吼!耙打我?」抓起自己的枕頭回擊,張綺藍又笑又罵,「妳這女人,敢做不敢說嗎?難道妳敢說妳和雷煜在一起時沒爽到?」
「哇──妳還說……」羞赧追打。
「我就要說!妳爽到了,對不對?林煒煒爽到了!爽到了……」奮勇回擊。
一時間,就听小小的房間內笑鬧聲不絕,兩個成年女人退化成幼兒園小朋友,又叫又笑地打起枕頭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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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從兩人同居處沖出來的某只大金龜,不但沒去找女人鬼混,反倒跑到公司把自己關在總裁室內,獨自輾起F4等級的龍卷風。
「那個『番女』,氣死我了!」咆哮狂吼,雷煜氣得猛踹門,「砰砰砰」的巨大聲響在夜深人靜的辦公大樓內更顯得驚人。
「可惡!為什麼寧願相信八卦雜志胡扯,卻不信我的解釋?我就這麼不令人信任嗎?林煒煒,妳這個可惡的女人……」
仰天狂嘯,雷煜一股惡氣無處可發,只能不斷踹門兼咆哮來泄恨,就這樣獨自飆火了整整一個小時後,才筋疲力盡地進入緊鄰辦公室旁用來休憩的小房間,狠狠的把自己往小床上一拋,決定今晚就在這兒睡下了。
哼!今晚打死也不回去,不然讓那個把他趕出來的「番女」知道了,他多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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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因怕一大早回去會踫見雷煜而破壞計畫,林煒煒在張綺藍的住處拖延到過了中午,才直奔超市買了一堆生鮮食材,隨即笑容滿面地返回甜蜜小窩。
一整個下午,就見她在廚房里轉來轉去,忙著烹煮出一桌豐盛大餐好用來晚上「示弱」。
直到晚上六點半,豐盛美食完成並上桌後,她又忙著進浴室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把自己打理得嬌艷美麗,魅惑迷人。
準時七點,她穿了一襲性感小禮服,風情萬種地坐在客廳里等著雷煜回來,準備對他大展媚術,然而等著等著,時間一秒秒流逝……
七點半,人還沒回來,林煒煒開始坐立不安了。
奇怪!他以前只要超過七點不回來,都會先打電話通知她的,難道就因為昨晚吵架,他賭氣不打了?
八點,還是沒回來,飯菜涼了,她火氣也慢慢起來了。什麼玩意嘛!吵個架就不打電話回來,耍什麼任性脾氣啊?
九點,依舊沒回來,她火大中還隱帶著擔心。怎麼辦?還是沒消息,不會出了意外吧?
越想越心慌,她急忙打他的手機,卻得到「此號碼暫時收不到訊號」的冰冷語音,再打到公司去,還在加班的職員卻說他早已離開公司了。
「該死!」忍不住咒罵一聲,她恨恨的放下電話,煩躁地踱起方步。
莫非……雷煜自昨晚出去後,就沒回來過?若是這樣,那他昨夜睡哪兒?難道真去找那個方總了?
懊死的家伙,若真跑去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的話,他們除了「掰掰」外,就真的什麼都不用說了!
在客廳內不安地來來回回走動,林煒煒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美眸不禁泛起凶光,神情異常猙獰。
好!好!好個姓雷的,回來就不要讓她逮到身上有任何女人留下的蛛絲馬跡,不然大家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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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一輛疾馳的高級房車駛出車陣,緩緩停在一棟大樓前。
「到了!」駕駛座上,一位相貌清麗、氣質典雅中又不失干練的女子,偏首凝睇著身旁男人,美麗唇畔含著欣賞淺笑。
「方總,多謝妳送我一程!」點頭致謝,雷煜低頭模索著安全帶的抑環,剛好沒瞧見她隱帶欣賞的笑凝。
唉……說起來也真不知走啥霉運,自從昨晚和林煒煒那個「番女」大吵一架後,他的運氣就一直衰到底。
就說白天在公司好了,他辦公室內專用的三台計算機全部莫名其妙中毒,偏偏里頭都是些重要資料,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他氣得叫來計算機工程部的主管大罵防毒系統做得不夠徹底,而那些戰戰兢兢的工程師在他的怒火下,竟然搞了半天才把那三台計算機給搞好,害他白白損失了半天的時間,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硬盤內的資料全救了回來。
然而霉運尚未走完,當他晚上去赴「欣信」方總的約,確定彼此的合作並簽下合約,沒想到最後要離開時,車子竟然拋錨了,讓他只能黑著臉急電拖車來把車子拖到修車廠。
本想說這下勢必得搭出租車回來了,然而尾隨而出的方總似乎發現他的情況,提議說要送他一程。他委婉想拒絕,她卻非常堅持,這才有了如今的「溫馨接送情」,但是……他的霉運是不是還沒走完啊?
視線昏暗,老半天模不到扣環來解開安全帶,雷煜臉色已經鐵青到不行了。
「我來吧!」發現他的窘狀,方鈞瑜忍笑道,未等他反應便自動傾身過去。
呃……這畫面有點曖昧,可千萬不能讓那個「番女」瞧見,不然真的以死明志都得不到信任了。
瞪著她挽著典雅發髻的頭顱突然貼靠在自己胸月復前,認真地伸手在他身側一陣模索,雷煜急忙憋氣縮月復不敢稍動,就怕稍踫到一下都會讓那個「番女」醋勁大發,亂安他罪名。
喀!就听一聲輕響,那惱人的扣環終于被找到,而且也解開了。
「行了!」輕聲笑道,方鈞瑜起身想坐回駕駛座上,然而螓首稍抬,卻忍不住痛呼出聲。「哎呀!」
「怎麼了?」看她準備抬離的頭顱又貼回自己胸前,原本梳理整齊的典雅發髻也瞬間散落,讓雷煜不由得嚇了一跳。
「糟糕!」長發如瀑披散而下,方鈞瑜抬眸對上他不解的目光,唇畔露出苦笑。「頭發好象纏到你的西裝鈕扣了。」
不會吧!雷煜傻眼,再次確定自己的霉運真的還沒走完。
「你等等,我看能不能解得開……」方鈞瑜連忙道,縴細手指試圖解開這發絲與鈕扣的「惱人糾纏」。
「妳這姿勢不順手,還是我來吧!」無奈抹臉,雷煜已經開始猜測自己不知還有沒有辦法更倒霉?
方鈞瑜笑笑縮手,沒有意見。
當下,就見兩人以著會令人誤會的曖昧姿勢奮戰了好幾分鐘,然而方鈞瑜的發絲似乎和雷煜的西裝鈕扣一見鐘情,難分難舍糾纏得緊,怎麼也解不開來。
最後,雷煜沒耐心了,干脆一把扯下鈕扣,解決這惱人的問題。
「行了!」他這才松了口氣。
靶覺頭皮一松,方鈞瑜終于得到自由,忙不迭挺起身安坐回位子上。
暗暗將扯落的鈕扣放進口袋內,雷煜連忙提起公文包下車,再次點頭向她致謝。「不好意思,今晚麻煩妳了。」
「哪里!」攏了攏耳邊發絲,方鈞瑜綻露笑痕,等待著他是否會邀請她上樓去喝杯咖啡。
事實上,她對他是有著強烈好感的,否則方才不會提議送他回來。
呃……她在等什麼嗎?
不見她有驅車離去的動作,雷煜心中頗為納悶,又笑笑開口了。「方總,再見了!」
心知他並無意,方鈞瑜有些失望,但也只好笑笑點頭道再見,隨即緩緩驅車離去。
目送她車子遠去後,雷煜這才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
十點了,不知那個「番女」氣消回來沒?
想起自己今天離開公司時,因還在惱她昨晚的不可理喻,而賭氣不打電話通知她會晚些回來,雷煜不由得失笑……其實,他也很孩子氣哪!
算了!算了!他一個大男人和心愛的女人計較些什麼?等會兒上去哄哄她,一如以往,來個「床頭吵、床尾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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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一聲輕響,雷煜才開門進屋,便被突然自沙發上跳起來直沖到面前的女人給嚇到。
「姓雷的,你總算回來了!」瞠眼瞪人,林煒煒氣憤地揪著他的領帶質問︰「說!你上哪兒去了?」
險些被勒得窒息,雷煜急忙奪過領帶解救自己,不與心愛女人計較的決心馬上被忘得一乾二淨,怒聲大吼了起來。「妳這女人,想勒斃我嗎?」
「你若不交代清楚你今晚上哪去,我不只要勒斃你,還要把你剁碎分尸!」氣怒威脅,林煒煒非要他說清楚不可。
「去和人談生意!」回瞪一眼,雷煜沒說謊。
「既然如此,為何不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兩手住腰上一扠,完全就是潑婦相。
「我記得我們好象還在吵架,打給妳,妳會接嗎?」雙臂抱胸,雷煜挑眉反問。
會!心中應答著肯定答案,可她卻故意揚起臉,擺出驕傲的高姿態。「不接!」
這個女人,就是不肯先低頭,是吧?
額上青筋隱冒,雷煜怒極反笑,對于「床頭吵、床尾和」的決定早拋到腦後,也學她把臉抬得老高,惡意道︰「就知道妳不接,所以我根本懶得打!」
好!必于打電話這一項上,兩人平分秋色,不分輸贏!
林煒煒決定另闢戰場,話鋒一轉,開始套話,「今晚和誰談生意?」
心中警鈴頓時大作,雷煜謹慎地瞄了她一眼,思及昨日她對八卦雜志報導他和方總的事頗為惱火,當下決定還是別據實以告得好,免得她又和他吵。
「和『三泰』的趙董。」神色不變地扯謊應付。
聞言,林煒煒方才等候他回來時的胡思亂想這才終于消散于無形,不過還是有些不安心。
「我聞聞看!」美眸凶狠地嗔瞪一眼,馬上像只小狽似的在他身上一陣亂聞。
這女人干脆去機場當緝毒犬好了!
被她的行為給惹得好氣又好笑,雷煜自覺沒做對不起她的事,也就大方地任由她聞來嗅去了,甚至還不忘調侃一、兩句,「要不要順便聞聞腋下,檢查我有沒有狐臭?」話落,果然抬高手臂。
不理他的揶揄,林煒煒從領口一路聞到胸月復前,忽地,她臉色一變,臉色難看至極地抬頭瞪他。
「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誰的?」那不是屬于她的香水味。
「不可能!」斷然否認,雷煜心底卻驚駭不已,腦中浮現剛剛方鈞瑜因發絲和自己的西裝鈕扣糾纏在一起、靠在自己胸月復前的畫面。
糟!懊不會就是那時沾染到的香水味吧?
「你身上明明就有不屬于我的女性香水味!」不安與嫉妒的因子瞬間以倍數無限增生,林煒煒氣憤指控,同時還發現另一個可疑證據。「你的鈕扣呢?為什麼掉了?」
太可疑了!這一切都太可疑了!
「我不知道什麼香水味,肯定是妳鼻子過敏了!至于扣子,是因為線頭月兌落,我干脆把它扯下來。瞧,就在這兒!」打死也不敢招認,雷煜連忙從口袋掏出方才扯落的扣子給她看,就怕她再次和他「盧」。
然而,他不拿鈕扣還好,一亮出,就見林煒煒自鈕扣殘留的線頭處挑起一根細細長長的烏亮發絲,危險地瞇起眼質問──
「請問,這是什麼?」一股未曾有過的熊熊怒火在心口竄燃,她不敢相信自己還能這麼冷靜詢問。
懊死!他今天真的被衰神附身了!
雷煜僵著臉完全無語,已經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霉運了。
「你這個王八蛋,竟然背著我和女人鬼混!你說,你和外頭的女人干了什麼好事,竟然會把西裝鈕扣扯落?你說啊!說啊!」氣得渾身發抖,憤怒火焰直沖腦門,林煒煒尖叫著對他落下拳頭,已毫無理智可言。
「妳要我說什麼?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手忙腳亂抓住她憤怒攻擊的雙手,雷煜焦急大吼。
兩手被抓住,她改成腳踢,不斷往他大腿、小腿踹去,「姓雷的,你還敢騙我?你剛剛根本就是和女人在一起鬼混吧?說!是不是就是和那個方總在一起?不然那根長發和香水味哪兒來,你說啊?不要告訴我是『三泰』趙董的,趙董根本就是個禿頭男!」
懊死!這女人來真的。
吃痛不已,唯恐私人重型武器被一腳踹個正著,毀了未來的「性福人生」,雷煜一個旋身閃至她背後,由後攔腰一抱,將她箝制在懷中。
「王八蛋,你放開我!放開我……」氣得兩眼發紅,林煒煒在他懷中不斷掙扎抵抗,奈何就是抵不過他的蠻力。
「林煒煒,妳不要發瘋了!」咆哮怒喝,雷煜緊緊鎖著她,索性全部招認,「對!我今晚就是和方總在一起,但我們是在談簽約的事,不是妳想的那樣!」
「既然是談正經事,你剛才為何不敢老實說?明明心里有鬼,才會扯謊騙我!還有,香水味和頭發怎麼說?談簽約又怎麼會談到方總的香水味沾染在你身上、頭發纏在你的扣子上?」腳踢足蹬,林煒煒抓狂不已,奈何就是傷不到身後人一絲一毫。
「我剛剛不敢老實說,是怕妳又誤會生氣!至于香水味和頭發,那是一場意外!」被她給弄得也快抓狂了,雷煜沒想到因不想她生氣而扯出的善意謊言,反倒惹出事端。
然而听完後,林煒煒忽地靜默了下,就在他以為她終于相信了而稍稍放松手臂力道時,她卻突然猛力朝他月復部送了一記肘子,當下痛得他雙手一松,彎腰捧月復哀號不已,而她則乘機擺月兌他的箝制,轉身怒瞪眼前的男人。
「王八蛋,你當我白痴啊?」氣得臉色忽青乍白,林煒煒抑制不住因憤怒而抖個不停的身子,尖銳怒嘲道︰「天底下會有這麼巧合的事?你以為我幾歲了,會相信你這種爛謊?干脆明天我去找個男人試試,看解個安全帶扣環能不能解成像你和方總這樣『難分難解』?」
痛到齜牙咧嘴,好一會兒沒法回話,雷煜被她這一下給打火了,當能再度開口時,他怒火高張叫囂,「隨妳相不相信,反正這就是事實!」
「事實?等我去查清楚後,自然就會知道什麼是『事實』!」話落,轉身就想走。
「妳想干什麼?」警覺到她的心思,雷煜急忙沖上去抓人。
「干什麼?當然是去找那個方總問清楚她的說法和你一不一致!」憤怒尖叫,她想甩開他的糾纏。「姓雷的,你放開我!」
「林煒煒,妳不要再發瘋了!」怎麼也不可能讓她去做這麼丟臉的事,雷煜再次緊抓住她,氣到口不擇言,「人家方總是有事業要忙的女強人,工作已經夠忙碌的了,妳以為每個人都像妳這樣,整天閑閑在家等我拿錢回來供應,享受著優渥生活外還有空閑去懷疑東、懷疑西嗎?別拿妳這種笑死人的私事去煩人了!」
整天閑閑在家?等他拿錢回來享受優渥生活?林煒煒震驚難當,不敢置信他心底竟是這麼看待她的。
「你是說我是你花錢包養的情婦?」他那一番話傷人至深,讓她只能驚愕地瞪著他,急促喘氣質問。
「我……」驚覺自己盛怒之下的話語太過尖銳,雷煜臉色也同樣難看,想開口解釋,然而──
啪!
林煒煒使盡吃女乃力氣地甩了他一耳光,悲憤怒喊,「是誰整天在家忙著為你洗衣打掃,整理家務?是誰讓你在工作一整天回來後有熱騰騰的飯菜吃?是誰為了你不到外頭公司上班,心甘情願埋首在柴米油鹽醬醋茶中?
「結果那個笨女人得到的是什麼?情婦!那個笨女人得到是你心中認為花錢供養的情婦地位!」
從小到大就是天之驕子的雷煜,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會挨她耳光,當下男性自尊大為受辱,理智頓失地暴怒大吼,「對!我賺錢供妳吃、供妳穿、供妳住、供妳花用一切,妳不是我包養的情婦,不然是什麼?」
傷人言語至此,林煒煒震驚地瞠著既驚又怒的美眸瞪著他,壓不住心中熊熊燃起的憤怒與委屈,氣急敗壞地又沖了上去──
「雷煜,你這個沒良心的王八蛋,竟敢說我是你包養的情婦?王八蛋!王八蛋……」顧不得自己體型、力氣都差人一截,她惡狠狠地沖上去拳打腳踢,嘴里不住地尖叫怒罵,只想發泄心中的憤恨之火。
俗話說好男不與女斗,雷煜也不是會打女人的男人,只能連連閃躲求自保,但受到她的瘋狂攻擊,還是不免挨了幾記。
雖說他皮粗肉厚,但人又不是鐵打的,被打多了當然也會痛,當忍受到某一程度,見她還沒住手的跡象,他不由得火大地下意識出手反擊──
「林煒煒,妳瘋夠了沒?」他惱火咆哮,甩手將她推開。
他這一推,讓毫無防備的林煒煒不穩地往後摔跌,霎時,一股跌撞在地的痛楚直往胸口竄,慢慢沁入心底……
認識這麼久,他從來不曾這麼粗魯地對待過她,從來沒有!然而,今天他竟然出手推她了……
不敢置信,她愣愣的抬頭看他,向來嬌艷的臉龐已是一片死白,眸底盈滿驚怒與傷心,良久,終于忍不住掉下淚來。
「姓雷的,我今天總算認清你,也認清自己的地位了!」悲憤哭喊,她起身掉頭飛奔回房,「砰」地一聲,將自己鎖在里頭。
她……她掉淚了!
懊惱地瞪著自己的手,雷煜又驚又悔,兩人相識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倔強的她在自己面前落淚,當下心中不禁有些慌。
思及方才自己確實說得太過分,他想上前去敲門認錯,卻又拉不下臉,躊躇再三,最後還是作罷。
唉……算了!她正在火頭上,肯定听不進他的道歉,明天等她氣消了,再哄一哄她,帶她去吃個燭光晚餐,送個小禮物來賠罪吧!
心中想定,雷煜沮喪地轉進客房梳洗,覺得今天真是他凶星罩頭的黑煞日。
然而,他怎麼也沒料到,就在他窩居客房的這一夜,既驚怒又備覺受傷委屈的女人已經連夜打包,在凌晨兩點拿著護照、拖著行李憤而離去,再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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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桃園國際機場
「煒煒,妳確定要走?」看著好友因前兩日的狂哭,眼楮至今還有些紅睡,張綺藍忍不住要她再考慮清楚。
「確定!」重重點頭,林煒煒神情雖憔悴卻很堅決。
「其實……」知她決定遠去的原因,張綺藍小心翼翼地道︰「其實妳失蹤後,大金龜也不好過,龍卷風已升到F5等級,這兩天雷氏企業內哀鴻遍野,造成無可估量的災害。我想……我想大金龜應該只是一時氣話,他還是很愛妳的。」
「他都那樣說了,我若還留下,連我都會唾棄我自己。」定定的看著好友,林煒煒認真道︰「就算是氣話,既會月兌口而出,就表示他心中肯定曾有過那種意識,而這種意識是會累積的,說不定日後他就都會這般認定我,而我是絕對不讓人看輕的。
「綺藍,妳知道嗎?女人要先有尊嚴,男人才會懂得尊重妳、愛妳!而我,如今要去找回我的尊嚴。」
知她是倔強又不服輸的個性,一旦受刺激反而會發憤圖強,要對方另眼相看,張綺藍不禁笑了。「好吧!既然妳這麼說,我也就不多勸妳什麼了。如今,我唯一慶幸的只有一件事。」
「什麼?」
「我當初堅決不讓妳介紹我和大金龜認識是正確的。」感嘆點頭,張綺藍拍著胸口暗呼「好家在」,不然若讓雷大金龜知道公司內有個小秘書和他失蹤的愛人是好友,她肯定會身處F5龍卷風中心,難以逃出生天。
「……」陷入一陣無言中,臨離開台灣前,林煒煒再次體認到一件事實──這個朋友真的很不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