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妁珊正在烹煮著義大利面,簡便又好吃的食物。
「嘩……」
放在桌上的B.B.CALL響著。面條差不多煮好,她慢條斯理地撈起它,擺在盤內。
「嗶……」
B.B.CALL響聲一聲接著一聲,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
這樣子CALL她。
「干嘛?女人!」沒好氣的,朱妁珊撥了通電話給季澐攸,猜想她一定又無聊的發神經。
「你在干嘛?」季澐攸無精打采地問。
「弄飯吃。午飯吃了沒?」
「還沒!」
「滾過來吧!」
「馬上來!」
早知道這女人除了吃跑最快,其它事不是漠不關心就是根本不理。
「叮咚——叮咚——」
「來了。」朱妁珊很快沖去開門,為了挽救她的電鈴。澐攸總是無理地一直按著電鈴不放,直到有人應門。
「你真的很懶!就住棒壁,想找我不會直接過來敲門嗎?非要死命的CALL我?」妁珊有時也會耐不住她這位鄰居兼好友的怪異習性,她們毗鄰而居,但澐攸總是喜歡四處CALL她,連打通電話來家里問都不曾,即使確定妁珊人在家中,她也還是用CALL機呼叫。
澐攸沒有答腔。她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只是擔心找不到人理她才會拚命CALL人的。
「你臉色不太好。」遞給澐攸一盤香噴噴的義大利面,妁珊眼尖的看著她沮喪的模樣。
「還不都是方耀升害的。」澐攸姿態優雅地吃著眼前的食物,興致缺缺地說。
「死纏不放?」妁珊有些落井下石的開心。
澐攸冷冷地瞪著她,氣惱的說︰「沒見過這麼死腦筋的人,我找楱桐充當愛人來氣他,你猜怎麼著?他竟然說甘願做我的地下情人。地下情人!虧他想得出這厚顏無恥的話,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真令人厭惡!」
「踢到鐵板了喔!」妁珊不在意地說。這對澐攸來講也不是頭一遭了,沒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敝的。「看開一點,他還沒上次那個叫……叫什麼來著,就是為你自殺的那家伙嚴重!」
「老天!」一想到那場混亂的結局,澐攸就起雞皮疙瘩。「你一定要救我!」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找亞穗,我不想再搞這種……」
「拜托,亞穗正經八百的樣子根本沒啥說服力。」
「我不……」
「拜托啦!你不救我,我死定啦!」
澐攸媚著臉蛋不住哀求,終于說動妁珊。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妁珊沉著臉,雖然她記得上一次她也說著相同的話。
「太好了,我現在馬上打電話約他出來。」澐攸丟下食物,興匆匆地跑回家。
「東西沒吃完,連句謝謝也不說,大搖大擺地,還要人替她清殘渣洗碗?」應付澐攸比應付公司老板還困難!妁珊盯著盤中的食物,不再有胃口的一把倒掉它。
反正待會兒要做的事會讓她反胃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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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咖啡廳里深藍色的柔軟沙發椅上,方耀升愣愣地听著澐攸的解釋。
若非親眼目睹,打死他他也絕計想不到,這麼荒謬可笑的事竟會發生在他身上?!雖然這事早有所聞,可是他不敢相信,他心目中的聖女,竟然是——
雙性戀者!
澐攸與一個火紅頭發的女人眉來眼去,摟得死緊不說,還有意無意地撫著對方的身體,老天!她們一定是作戲騙他的,一定是。
「我不相信。」方耀升情急地低嚷。
沒有預警,澐攸竟然與紅頭發的女人公然擁吻著,渾然忘我的不在乎他的盯視、旁人的側目。
方耀升終于踉蹌地跌撞出去,蒼白的臉孔顯示他將會有場大吐特吐的反胃。
澐攸與妁珊同時停止動作大笑,無視周遭訝異至極的鄙視,談笑自若的喝著咖啡,對剛才驚世駭俗的舉止,看待彷如打噴嚏一般淡然。
「你真是殘忍!」抽著煙,妁珊不滿意掛在澐攸嘴上那股笑容,她至少該有點悔意。
「是嗎?我倒認為是為他好,橫豎不速配,倒不如一拍兩散的好。」澐攸松一口氣地譏笑著。
與澐攸不同,朱妁珊從不跟男人談戀愛拍拖,她喜歡看對眼就來段「一夜」,事後彼此拍拍無牽無掛的各自分飛,沒有糾纏、沒有牽連。
只是這種縱情的代價是高度的危險,所以妁珊總是慎選對象,不雜交、不隨便與人上床,截至目前為止,她發生一夜的機會沒超過五次。
妁珊的這項舉止,看在澐攸眼里亦是無法認同,她就是做不到在陌生人面前寬衣解帶,做著應該是與最親密戀人做的事。
兩人誰也不認同誰,但誰也不干涉誰。做什麼事是個人的自由,不能因為價值觀不同而操控別人,這是她們最起碼有的共識。也因此才能讓南轅北轍的兩個人能夠無沖突地嵌在一起。
「今天這ㄊㄨㄚ該你請,凱子娘?」妁珊邀功地說。
「凱子娘就凱子娘,要吃什麼,能吃什麼,盡避叫吧!凱子娘什麼沒有,就是有錢!」澐攸半諷地說,真是貼切的形容到她內心深處,講穿了,她不是凱子娘,是什麼?幸好還能當凱子娘,總比什麼都不是的好。
「小姐!」妁珊不客氣地招來服務生,點著德國豬腳、農夫式玉米濃湯與冰品。
有功求報償,有恩立報,事過境遷,誰也不欠誰。
澐攸不在乎地眼光四飄,這點錢她根本不當一回事。
「你看後面。」澐攸明目張膽且不禮貌的指向後頭一桌道貌岸然的兩個女人。
「干嘛?」妁珊轉過頭。不是熟面孔,只是她們閃爍的臉孔令人生疑。
「她們一直盯著我們看,嘴里不知道在講著什麼難听的話。」澐攸面無表情地猛盯著對方,雙眼炯炯發亮。
妁珊瞧著一頭美麗鬈發,擦著冰藍色眼影、雨紅色口紅,身著黑色緊身棉質露背單肩帶連身長窄裙的澐攸,和自己一身鮮橘色細肩帶連身短裙,一頭火紅短發,淺粉底色眼影、紫色睫毛與亮橘紅色口紅唇膏。姑且不論營造出的效果有多冷艷驚人,單是剛才的親吻行徑就夠教人嘆為觀止。別人看是正常,不看才奇怪,不過
「嗯嗯。」妁珊有趣地加入澐攸的行列,帶著不屑睨著那兩個女人。一身潔白長裙與褲裝的二人,相較于她們倆是多麼截然不同,不同世界,認知不同,教養肯定更是不同。
不出所料,那兩個自許清白的女子開始坐立不安。在她們的教養里明白教示著,盯著人看有多麼不禮貌,是不應該、越矩的行為,可這兩個行事夸張的美麗時髦女子,竟然……
澐攸數著,一秒、二秒、三秒……五秒,兩名女子霍然站立,匆促地結帳離去,臨行時眼光死也不敢飄向她們。一如往常,妁珊她們的對峙游戲又再次佔上風。
「哈……」澐攸與妁珊不可自制的轟然失笑,笑得花枝亂顫,東倒西歪。
她們並不常對人惡作劇,只有在必要、惱怒時,才會稍稍逗弄別人,出口怨氣。
「回去了吧!亞穗和楱桐應該回來了。」妁珊望向手腕上美麗的CARTIER手表。
「你點的東西?」
「打包,順便帶幾份回去給他們吃。你餓不餓?一起帶?」妁珊理所當然的說。
「我出錢,不吃豈不虧啦,當然要算上一份。」
澐攸點上一根細長的香煙,悠哉地靠著沙發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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澐攸與妁珊提著大包小包的佳肴,分別按著楱桐與亞穗的門鈴。他們四個好友毗鄰而居,一層四戶,剛好全給了他們。
亞穗已出來應門;澐攸仍死按著楱桐家門鈴不放。他呀,要不就是不在家,要不就是做著神聖的「大事」,澐攸越按越起勁;從沒人能擋得住她的門鈴攻勢。
「什麼事?」漾著笑容,亞穗帥氣地倚在門柱上。
「好料的,想吃嗎?有你一份。」妁珊提了提袋子。
「誰請客?為什麼?」亞穗走出來。
澐攸仍舊死按著門鈴,看樣子楱桐可能不在家。
「凱子娘請的,慶祝她又甩掉痴情人種。」妁珊走過去打掉澐攸的手,拖著她想擠進亞穗家。
突然門一開,楱桐大罵︰
「澐攸,你發神經啦!」
三個女人互看了下,便簇擁著擠進楱桐擋著的那扇門。他莫名其妙地追在後頭,窮嚷著︰「你們搞什麼名堂?喔!老天!」
看著拆放在客廳桌上的一堆食物,楱桐不覺拍著頭大聲嘆氣,與這三個女人鬼混,總落得被欺負的下場,誰教他是男生,而且年紀最輕!
「為什麼不到妁珊家、澐攸家或是亞穗家?」楱桐不甘心的發牢騷,每次四人聚會都搞得他家亂七八糟的,撇開要洗一大堆的碗盤不說,光是倒垃圾、整理三個女人制造的混亂,就教人傷透腦筋。
「哎喲,生氣會變丑哦!」妁珊趕緊叫喊著。
「哎呀!」楱桐怪叫一聲,擔心的跑去照鏡子。愛美可不是女人的專利!
「趕快!」三個女人呼呼竊笑,開始大快朵頤,喝著啤酒。
「你們……你們真是奸詐!」楱桐知道自己是被賴定了,誰教他的脾氣一向挺奸,無可奈何的接過亞穗遞來的啤酒,他盤腿坐在地上。既然要做免費菲佣,就得大吃一頓。
「今天又是慶祝什麼?」
「管他慶祝什麼,有得吃就吃,廢話少說。」澐攸邊暍著湯,半垂著眼說。
「楱桐,你這瓶BOSS香水多少錢一瓶?借噴一下!」亞穗發現一瓶街末拆封的男性香水,好奇的動手撕掉包裝。她才剛從雜志上看到這瓶發表下久的ELE,MENT,楱桐已經快動作的買下啦。
「拜托你,別動……」楱桐一手的豬油來不及擦拭,亞穗已經大方的噴出香氣盈然的金黃色液體。
「老天!楱桐,你怎麼喜歡這種味道?臭死了。」妁珊捏著鼻子一副作嘔狀。
「就是呀!好難聞。」澐攸亦是厭惡表情,不住地煽著風。
「真的嗎?不好聞嗎?」楱桐趕緊把香水蓋拿來湊在鼻下輕聞,不太有把握地說︰「不會呀,應該……應該不會呀!〕
「CK或是POLO的味道較適合你。」亞穗也說。
弄得楱桐不知所措。「怎麼辦?又不能退,才買就……」
「送人呀!」妁珊插嘴說。
「對嘛!真的很不適合你。送亞穗好了,亞穗的格較襯這味道。」澐攸也提議。
「亞穗……好吧!送你。」楱桐下舍地說。
「笨蛋,她們在耍你,你看不出來嗎?」亞穗的一句話惹得妁珊與澐攸爆笑仰倒在地,笑得喘不過氣來。
「可惡!」楱桐湊過去,搖了一罐未開敔的啤酒,朝向她們就噴。在情緒激動的同時,他懊惱的想起——該如何清理這片狼籍?
唉!不管啦!
楱桐起的頭,當然會引起三個女人的共鳴,她們不甘示弱地各自仿效著楱桐適才的舉動,只見四罐啤酒狂噴,灑得每個人都尖叫不已,快樂不斷。四個人放肆、無拘束地揮灑著屬于他們的青春。
想做就做最搶眼的,想叛逆就叛逆個夠。
他們是肆無忌憚、所向無敵的一群。任由狂放不馴的刁鑽來解放壓抑的情緒,剽悍不屑的驕傲來裝扮脆弱,極盡奢侈、極盡華麗的奔放隱藏的熱情。
「听說今晚曲曲路新開一家DISCOPUB,咱們去瘋一瘋?」亞穗提議。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搜集來這麼多資料。平常要想知道哪里新開什麼店,哪種食物到哪里吃,哪個地方最好玩,跟著她就沒錯。
「好哇,好哇!」提起玩,最有興致的莫過于妁珊啦!
「穿什麼衣服比較好?」楱桐最擔心的還是這件事。
「不要穿最好!」澐攸一副色迷迷的賊樣,雙手不規炬的往楱桐身上模去。
「不要鬧,我會生氣。」楱桐鼓著臉。只有這點,他完全開不起玩笑。
「楱桐,我真的很好奇,我們三個大美女圍繞在你身旁,怎麼無法逼你動凡心?難不成你是——那個?」澐攸忍不住問。通常她是不愛探人隱私的,但是如果再不搞清楚,她真會被滿肚子好奇悶死。
「亂講,我才不是GAY!憑我,何德何能匹配得上你們?所以只能找些阿貓阿狗充數。」楱桐撿最卑賤的字眼來躲這次的炮轟。
其實,他只是喜歡清純可愛的小女生罷了,對妁珊與澐攸這種氣焰囂張、亮眼搶風頭的女人,興趣缺缺。他已是不倫不類了,倘若再搞一個同類……想來就恐怖;亞穗男人般的裝扮更教他不敢領教、他喜歡當她兄弟更甚于當情人,也就因為這樣,他才得以與她們廝混三年,友情依舊。
「我提議,咱們今晚穿同色系的衣服出去,怎樣?」楱桐興致勃勃地說。
「穿紅色的怎樣?」妁珊最愛的顏色。
「不行,只有你最適合紅色,我們其它人穿紅色都很難看。」亞穗第一個反對,她實在不喜歡女性化的顏色和裝扮。
「黑色如何?」澐攸理所當然提議這個大眾化顏色,也是最能襯托她一頭黑亮秀發的顏色。
「好呀!」妁珊與亞穗附議。
「不要!」楱桐反對,他老覺得黑色衣服一點也無法凸顯出他的特色。抹掉他痞子氣質,展現出陽剛的一面,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三票對一票,反對無效!」三個女人異口同聲地叫著,不容反駁地拍拍各自回巢。想要有出色的外表,得要靠點時間來準備,懶惰的女人是不可能美麗的。
楱桐哀聲嘆氣地望著呼嘯而去的三個女人,滿客廳杯盤狼藉教他哭笑不得,他也想趕快動手裝扮自己,弄得美美的、香噴噴的,可是他得先弄干淨這一切……
唉!他怎麼這麼倒霉?踫上這群霸道至極的女人?幸虧他沒有瞎眼的喜歡上誰,算起來還算幸運吧?
楱桐苦笑地拿起垃圾袋,一把掃盡桌上的空罐子與塑膠袋。就讓她們多等一會吧,反正他打扮的時間總是比較長。
唉!一地的啤酒,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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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穗一身黑色帥氣薄西裝褲裝,領著澐攸、妁珊與楱桐來到這間PUB。
澐攸將頭發高高挽起,黑色人造絲針織立體剪裁的長窄裙洋裝,服貼地襯著她雪白的皮膚,後背是鏤空交叉伏貼飾帶勾著,露出一半的背,足套露指高跟黑絲絨鞋。澐攸冷冷地笑著,像個冷艷高貴的貴婦。
妁珊刻意在一頭火紅的發尾噴上些許紫色,黑色連身短裙僅以一條金色鏈子圈住她縴細的脖子,技巧地掩住胸部,露出大半個背,一雙有著金色扣環、裹繞式帶子的黑絲絨鞋,完美地展露出她美麗的長腿。她傲然地嬌笑,以她惹火渾圓的身材,穿什麼衣服都會是最受矚目的一個。
楱桐則是穿著一件黑色緊身高領中空短上衣,低腰同色緊身褲,與一雙高筒
靴,戴著副淡黑色半透明橢圓眼鏡。
排隊的人潮中,亞穗他們這組人最是吸引人,去PUB里的男男女女,莫不是比炫、比酷,比誰光鮮、比誰另類,光是服裝流行是不夠的,還要有自然流露的氣質格調匹配,這一點,澐攸他們毋庸置疑的——全都有啦!
自然是自在地領受所有的注目。
亞穗帶領著三人,一路排開人潮。她出示一張貴賓卡,即被領小妹恭敬地帶進店內,連排隊也省了。
PUB內燈光四射,強勁的節奏帶著每個人的心跳,踫踫踫地直響,舞池上已有近百個男女忘情地擠在上頭熱舞。
他們熟練地點著調酒,妁珊馬上蠢蠢欲動地拖著三人沖上舞台。他們各自舞動腰枝,隨著強撼節奏搖擺著自己,像是妖冶的舞者,釋放出無限的魅力。
妁珊尖叫地大笑,澐攸則是抿著嘴笑,亞穗豪爽地大笑,楱桐斯文地微笑,如魚得水般,他們真的是很快樂、很快樂。
跳了一會,情緒沸騰至最高潮,妁珊他們听到身後一陣鼓噪,他們湊過身體去看,發現許多人圈圍著兩個十五、十六歲小女生,她們正大跳艷舞,興奮地月兌下上衣與,露出不甚成熟的小胸部。
妁珊鄙視地巡視一臉看笑話的人群,厭惡地直想朝他們吐口水,老天,利用年輕人輕妄無知的弱點,真是一群雜碎。
冷不防地,妁珊與一對射出相同鄙視的黑眸對上,她冷然地傲視對方。與她有著同樣桀騖不馴的短發,五官性格且突出,剛毅的線條顯示出其人的火爆脾氣,很可惜他的頭發是黑的,要是紅色的就值一百分。
妁珊不在意地凝視著個頭高大的他,而對方也不客氣地打量著她,最後兩人眼神膠黏著不放,彼此放出的訊息再明顯不過。
上床吧!
沒錯,典型的一夜人,妁珊很滿意地想,可是又有點躊躇,像他這麼性感迷人的男性,想必艷遇不少,一定免不了沾惹上有的沒有的,與他上床穩當嗎?不上真的好可惜,怎麼辦?
犯不著為了一夜激情惹來終身遺憾。妁珊很快地下決定。
妁珊堅決地將頭調回,專注于音樂的旋律,舞動出屬于她個人的魔力。她忘我的跳動著,極力甩掉男人的注視,只是男人意志堅定的仍鎖住她。
「妁珊,有個男人一直死盯著你!」楱桐不免也注意到地提醒她。
「我知道!」妁珊覺得果背被他盯得好熱。
「哪里?」澐攸與亞穗好奇地問。
「妁珊後面遠遠的那群。」
「長得很酷,滿帥的男人。」澐攸贊嘆著。以她的高標準,能涌出這樣的贊嘆,顯示出這男人的真材實料。
「他好象對妁珊有『性』趣。」亞穗若有所指。
「我知道。」妁珊有點不耐煩。她都已清楚表示了不是嗎?這男人怎地死纏不休?
「你不上?滿好的對象。」澐攸說。
「對呀!你瞧瞧他性感渾圓的小,一定……」楱桐笑得好曖昧。
「你惡不惡心?大男人老愛說、愛看這種地方。」亞穗正氣凜然地罵道。
「是你不正常,不是我惡心。」楱桐聳著肩諷道。壓根兒沒察覺他無心的話,已引起亞穗偌大的反彈。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亞穗掄著拳頭揪起楱桐的衣服,震怒的想一拳揮斷他的鼻梁,以她略遜一籌的高挑身材氣焰洶洶地要脅著,教人不敢小覷。
「開玩笑的,別介意。」楱桐舉起雙手,息事寧人的作投降狀。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事,能惹她這麼生氣?
「亞穗!你干什麼?最近你脾氣大得真是莫名其妙,你怎麼搞的?」妁珊插著腰介入他們之間,對著亞穗責難道。
「妁珊,把她架下來再說。」澐攸看著越來越擁擠的舞池,連站都有問題,別說再繼續跳舞。
妁珊一把拉著亞穗,不容反抗地拖著她回到座位。
「你說,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妁珊凶巴巴地逼問著亞穗。
但亞穗緊閉尊口,俊秀的臉龐充斥著不為人知的愁苦。這種事叫她如何開得了口?
「沒事!」亞穗苦笑。她能說嗎?被朋友知道自己的病態,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嘲弄?連她自己都無法正常看待,別人肯定受不了的惡心跑開。
「還說沒事,你看你一副苦瓜臉,鬼才相信你沒事。」澐攸也加入逼供行列。
「亞穗,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朋友就是用來傾倒心中垃圾用的,不單只是陪你玩而已。」楱桐既往不咎,湊近他一向溫柔的臉孔,輕聲問道。打算以柔制剛。
「楱桐說的沒錯,我們朋友一場可不是當假的。」妁珊認同的點著頭。
「沒有什麼事不能說的,對不對?」澐攸點著煙。
楱桐著皺眉。他早叨念過八百逼,抽煙會加速皮膚老化,污染美麗的,可這三個女人就是不听。
妁珊遞給亞穗一根香煙,讓她好好地想一想。
亞穗實在左右為難,她很清楚這群朋友的真情對待,可是這究竟事關重大,雖然只是精神上的錯亂,還不是既成事實……但仍教她覺得十分丟臉。
「沒事,我沒事,別再問了。」亞穗終是摒棄朋友伸出的關心觸角,將秘密和自我緊鎖著。除非連她自己也搞清、理清頭緒,否則她不打算傾吐,即使她苦悶的要命。
「你明明就——」妁珊不滿的直嚷嚷,卻被澐攸暗示地住了嘴。
「算了,亞穗不是小孩子,自知進退輕重,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們不要逼她。」澐攸淡然地說著。對于別人的刻意隱瞞,她決不強人所難。
「好吧!不過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就算是三更半夜,只要你想找人聊聊,別客氣,盡避來找我。」妁珊拍著胸脯,豪氣干雲的說。
「還有我、還有我。」楱桐亦感性地猛保證。
「謝謝你們。」亞穗感激地一笑,強自振奮地說︰「咱們再上去跳舞吧!」
「不要,人太多。」澐攸黏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看著電視牆播放的MTV。
「DISCO時間要過了,馬上就要放慢歌啦!」妁珊老經驗地說。
沒幾分鐘,人群果然盡數散去,各自回座位喝飲料,原本刺眼絢爛的燈光也轉為柔和昏暗,DJ播出抒情甜美的情歌。
原本特意為有情人闢的一段時間,奇怪的是,沒半個人在上頭跳三貼,反而當做熱舞的中場,做短暫休憩。
「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原本漫散的四人,突然全轉向一位略帶靦腆的男孩身上。站在亞穗身旁,他仿佛鼓足畢生勇氣般。
「你說什麼?」亞穗不敢置信地反問。她到底有沒有听錯?這個男孩子要請她跳舞?而且他還清楚的叫她小姐?!竟然能在這樣昏沉的黑暗中,她一身的中性打扮下,正確無誤地認出她是女人?
「我想請你跳舞,可以嗎?」男孩再一次提出邀請。
「不可以,我不會跳慢舞。」亞穗想也不想地拒絕。跳慢舞?老天,羞死人啦!
「她騙你的,她會跳慢舞。」澐攸拆亞穗的台,不在乎亞穗投過來的殺人眼光,她甜甜地笑著對男孩說。
「而且是很厲害的三貼高手。」妁珊亦加入戲弄行列,她憋住笑,表情認真地加油添醋著。
「不要鬧啦!我真的不行。」亞穗急得想拔腿就跑。這兩個女人又玩上她啦,這下子可難月兌身。
「她只是太害羞,來來,我們陪你們跳就行了。」
澐攸扯著亞穗右臂,妁珊則拉著亞穗的左手,不容反抗的將她架上舞池,男孩則愣愣地跟在後頭。一到舞池中央,澐攸與妁珊將亞穗丟進男孩懷里,兩人便相擁地跳起三貼,不管她啦!
亞穗困窘地不知所措,幸虧男孩溫柔地牽起她的手擺放在他肩上,才解除了她的窘境。
「我叫楊勺,你呢?」楊勺溫和地笑著領她左晃右擺,他高出她一個頭。
「許亞穗。」亞穗眼光四飄,就是不將它定在眼前這男孩子身上。不是害羞,而是她從不習慣直視男人,除了楱桐,因為她並不當他是男人。
「你很害羞?」楊勺找話題閑聊。
當他一眼看到亞穗爽朗的笑著時,便一股傻勁的沖動,想進一步認識她。在眾多妖艷浮華的人群中,她特立獨行的中性打扮,不矯飾,不四處拋媚眼,他喜歡這樣的女人。
「我?老天。」亞穗不自覺的哈哈大笑。她害羞?虧得澐攸那腦袋才想得出這字眼。
「我說錯話了嗎?」楊勺困惑地皺著眉。
「現在舞跳夠了,可以下去了嗎?」亞穗放下手,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澐攸與妁珊早已逃開,偌大的舞池只剩他們二人。
亞穗不等楊勺回答,率先離開,楊勺呆了呆,追上去塞給她一張名片,千交代萬囑咐,就是要她跟他連絡,亞穗搪塞地隨意點頭,遠遠地將他拋在身後。
回到座位,卻看見澐攸與妁珊東倒西歪的按著肚子大笑,楱桐則一副老羞成怒,準備跟人干架似地與一陌生男人對峙。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亞穗不解。
「亞穗,你快來跟他解釋清楚,我不是沒有胸部的女人,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楱桐見著亞穗,宛如看到救命恩人般,大呼小叫著討救兵。
「他是男人,你別搞錯!」亞穗瞪向澐攸與妁珊,這兩個可惡的女人,就知道抓著機會作弄他們倆。
「我要上廁所。」
「我去打電話。」
罪魁禍首見機趕緊溜走。開開玩笑而已,犯不著壞了深刻的友誼。要道歉也不需要在此時。
「你還杵在這里不走?!」楱桐怒視著仍不放棄的大個子。
「我還是不相信你不是女人。」那人執拗地說。
「看來你得帶他去趟廁所。」亞穗嚴肅地拍著楱桐的肩。
「干嘛!」
「月兌給他看呀!」饒是一向不愛作弄人的亞穗,此時竟也受不了的趴在桌子上大笑。老天,今天是什麼日子呀?
「你……你……」楱桐看著兀自大笑不已的亞穗,與一臉慘白、匆匆逃逸的男人,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為那可憐男人掬一把同情淚,誰教他瞎了眼,竟誤認他為女人?
「我上輩子不知道造什麼孽,才會認識你們這票狐群狗黨。」楱桐莫可奈何的自認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