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兒忍不住嘆息︰「難道我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再也見不到爹地、梅姨,還有……若文嗎?」
「祖兒小姐!」
「你……」她回頭看著來人,表情顯得很困惑。
「我是伊多,是我把你帶到這里來的。」見她想不起來,伊多提醒道。
原來他就是把她帶到這個鬼地方的人!祖兒沒好氣地瞪著他。
「你還好吧!」伊多有些擔憂,他發現她比初來時憔悴了許多。
「你看我像很好的樣子嗎?」祖兒也知道自己的氣色差得嚇人。
「你跟海皇怎麼了?」
「不要提他!」
她激烈的反應,嚇了伊多一大跳。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請你和海皇和好吧!」
「你想讓我和他和好?」
望著伊多,祖兒忽然有個想法。
「是……是呀!」伊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覺得她的眼神很詭異。
「我有個條件,如果你答應了,我也答應你的要求。」伊多有一種預感,她這個條件可能會害死他。「帶我離開這里!」「什麼?!」他大叫一聲,隨即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才放下心來。「我跟你無怨無仇,你想害死我嗎?」「我只是想回家看看爹地、梅姨。」對他的指責,祖兒顯得有些委屈。「很抱歉,我做不到。」若沒海皇的諭令,私自離開海皇殿,處罰是難以想象的嚴厲。
「不過,如果你想見他們一面,我倒可以幫個小忙。」
不忍見她如此失望,伊多想出一個慰藉她的方法。
「你跟我來!」
他帶著祖兒來到海斯的寢宮。
「你帶我到這里來做什麼?」
到了這個地方,那夜被強佔的恐懼全部涌上祖兒的心頭。
「想見家人,就跟我來!」
強忍著驚慌,祖兒跟在伊多的身後,最後發現他在一個水池旁停下。
「等會兒你就可以從這里見到他們了。」
她睜大眼楮,看著池中格外清幽的池水,覺得疑惑極了。
「從這里?」
她橫看豎看,也不覺得這個水池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是水鏡,等施了咒語後,它可以顯示出你想看到的一切。」
伊多念了句咒語後,水鏡逐漸清晰。
然而,水池中看到的一切卻讓祖兒心慌意亂。
「爹地?」
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的男人是她的爹地嗎?
「爹地,是我,您醒醒啊!」
「祖兒小姐,沒有用的,水鏡只能看到影像,卻不能傳遞聲音。」
爹地听不見她的呼喚?!
她頹然跪坐在池邊,盯著病房里的一切。
醫生跟梅姨說了些什麼?為什麼梅姨在哭?連若文的臉色都那麼凝重。
不行!再這麼猜測下去,她一定會發瘋的,她要回去!
「伊多,求求你,送我回去,我爹地心髒不好害怕失去親人的恐懼讓祖兒痛哭失聲。
「這……」
「只是回去看看我爹地,我很快就會回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面對她楚楚可憐的淚眼,伊多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好,只能一會兒,你必須在海皇發現之前回來!」
「我保證!」
「唉!如果讓海皇知道了,我會很慘的。」伊多愁眉苦臉地說道。
私自離開海皇殿,會被關在陰暗潮濕的海之牢里,永世不得翻身。
「你答應了?!」
祖兒蒼白的小臉因喜悅而恢復了些許血色。
「祖兒小姐,這件事或許你該跟海皇商量一下。」
「你想反悔?」
「那倒不是,只是……」見她一眼堅決,伊多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只希望他們能在海皇發現之前,順利地趕回來。
很快就可以見到爹地、梅姨和若文了,她好興奮喔!祖兒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想消除內心的緊張和興奮。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蠻不錯的!」
「你、你……」
見到海斯,祖兒張口結舌。自從上一次鬧得不歡而散之後,他就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了。
「怎麼?見到我興奮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他的藍眸里有著令人費解的光芒,「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祖兒心虛得不敢抬頭看他的眼楮。難道他發現什麼了嗎?
「祖兒,這幾天有沒有想我?」他抬起她的下巴,凝重地問道。
祖兒無奈地暗忖,他如此對她,她應該恨他入骨的,但她卻騙不了自己,她是想他的啊!
「為什麼不說話?還不肯原諒我嗎?」他手指輕劃過她的嘴唇,嘆息的問道。
「我……」他溫柔的眼神、輕柔的話語,讓祖兒心蕩神馳。
「你是在誘惑我嗎?」
望著被她不經意舌忝了一下的手指,海斯的藍眸因而深沉。
「沒有、我沒有!」她漲紅了小臉,垂下頭去。
「過來!」
不管她是存心,還是無意,他要她是要定了知道,這幾天他多想念她的味道啊!
「海斯……」
恍惚間,她被他褪下了身上的絲袍、內衣卻不自知。
「呀……別……」
盡避已與他有過一次雲雨之歡,要赤果著站在他的面前,仍讓她羞窘不已。
「別遮!讓我看看你……」
被他視線所觸及的肌膚,祖兒只覺得如同著火了一般。
好光滑、好細膩的皮膚,如絲般的觸感,似乎將他的手掌吸住了一樣,讓海斯愛不釋手。
「這……這……還有這里……」
「你有沒有話想跟我說?」
海斯輕撫著她汗濕的粉腮,一臉的期待。
方才的歡愛已耗去了祖兒全部的體力,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什麼都無法思考。
「我好累喔!」
她偎近他,在他的懷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楮。
海斯愛憐地吻了她一下,將她緊摟在懷里,相擁著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祖兒才忽然醒了過來。
糟了!伊多還在等她!
她小心地撥開海斯摟在她腰際的大手,溜下床來。
當她瞧見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時,不禁羞紅了小臉。
想起方才的狂野,她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已。
她捂住熱燙的臉頰,匆忙穿妥衣服。
不舍地吻了一下海斯的唇角,她毅然決然地離開。
「你怎麼現在才來?」見到祖兒的身影,伊多壓低聲音問道。
「有……有點事耽擱了。」
「真是的!」他忍不住抱怨,「再晚來一會兒,我們就走不成了!」
「對不起、對不起!」
「算了!」
伊多實在拿她沒轍。誰讓他心軟,螳了這趟渾水呢!
「快去快回……」話還沒說完,一股莫名的寒意讓他寒毛豎立。
「伊多,你帶著我的女人準備去哪里?」
祖兒猛然回頭,迎上海斯猛烈如火的藍眸。
「海皇!」伊多呆若木雞,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海斯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聲音顯得格外得冷冽。
伊多連忙松開手,心想他這下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海皇,您听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親眼所看到的還不夠嗎?」
海斯俊眼發青,盛怒之下,他凌空將伊多抓起,再用力摔下。
「伊多!」
見伊多口吐鮮血,伏在地上一動都不動,祖兒尖叫著,欲上前看他的傷勢,卻被海斯捉了回來。
「放開我、放開我!」她拼命掙扎,卻無法掙月兌。
「你殺死他了!你這個殺人凶手!」祖兒用力捶打著他,哭得聲嘶力竭。
「你好像挺關心他的嘛!」
海斯的臉色益發難看,心中的妒火也越燒越旺。
「我看你的眼淚是白流了,因為,我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死的!」
「伊多沒事?」
似乎為了印證她的話,伊多的身體動了一下。
「求求你,給他找個醫生,否則他會支持不住!」
「如果你肯乖乖听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海斯掐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說道。
「我答應!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听你的!求求你快救救他吧!」
「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
海斯一聲令下,讓人把伊多帶下去療傷。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既然你已判定我的罪了,我無話可說!」
祖兒垂下臉,不讓他看到她的傷心以及無奈。
「你究竟用什麼手段誘惑伊多?」
「閉嘴!我和他是清白的!」
「那麼,你告訴我,你們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我們……」
「怎麼?說不出來了?」海斯冷笑著,惡意的問道。
「你究竟想听什麼?若我承認你所說的罪名,你就能饒了伊多嗎?如果這樣,我認罪!是我不知廉恥的勾引他,要處罰,就沖著我一個人來吧!」
祖兒已覺得心力交瘁,索性把一切擔了下來。只要伊多沒事,她也就心安了。
「賤人!」氣極之下,海斯甩手打了她一巴掌。
「打得好!你干脆打死我算了!」臉頰上傳來的疼痛,比心碎的感覺好得太多了。祖兒自嘲地想道。
「你想死嗎?我偏不準!你也別想用死來逃避,如果你敢死,我保證伊多就是下一個殉葬者!」
好霸道的男人啊!她連死,都要受他的限制。
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嗎?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她應該任他溺死在水中,或許她就可以不用受這麼多煎熬了。
「說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嗎?」祖兒只覺得身心俱乏。見她面露疲態,海斯又恨又憐。她為什麼就不能安安分分地留在他身邊呢?
「亞蘭,求求你,讓我見見海皇!」
「伊多,現在海皇怒氣未消,你要見他,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海皇!」
伊多強撐起虛弱的身子,想當面把事情解釋清楚。
「我也正好想問你,我是哪點錯待你,讓你想誘拐我的女人?」話聲未落,海斯就出現在伊多的面前。
「海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祖兒小姐絕對是清清白白的!」
「那麼,你能告訴我,你們究竟在搞什麼鬼嗎?」
「前天,我無意見到祖兒小姐獨自垂淚,一問之下才知道她思念家人,我一時心軟,就帶她去看了水鏡。
「沒想到她見到她父親臥病在床,就苦苦地哀求我送她回去一趟。我想在您未察覺之前,讓她快去快回。」
聞言,海斯悔恨交加。天哪他對祖兒做了什麼?
「伊多,對不起!」
「海皇這沒什麼,我只希望您能和祖兒小姐和好如初。」
海斯苦笑。
他先是因嫉妒而強佔了祖兒,後來又誤解她,甚至還打了她,他們之間的關系已形如水火了。
他要如何才能取得她的諒解呢?
「祖兒!」見到海斯,祖兒一臉敵意。「你來做什麼?」「我……」「是不是覺得打了我一巴掌還不能泄恨,又想出什麼法子要來折磨我了?」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海斯不再多費唇舌,決定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他的悔意。
「你到底要做什麼?」
祖兒拼命掙扎,卻無法掙月兌,剎那間,她只覺得眼前景物一晃,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醫院?!
「進去吧!里面有你最想見的人!」海斯指著一間病房,微笑的說道。
祖兒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當她瞧見躺在病床上的人時,不禁熱淚盈眶。
「爹地!」她撲倒在床邊,痛哭失聲。
「祖……祖兒?」
被隱約傳來的啜泣聲吵醒,凌競堯睜開眼楮。
「爹地,您醒了!」
祖兒連忙擦了擦眼淚,強裝出一副笑臉。
「這幾個月,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幾個月?!
祖兒一愣,她在海皇殿不過待了幾天,爹地怎麼會說幾個月呢?
「爹地!我慢慢再告訴您,現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體。醫生怎麼說?」
「爹地的心髒是老毛病,現在見到你全好了。」
凌競堯見她安然無恙,笑得開懷。
「你怎麼會在婚禮那天失蹤呢?」
祖兒不知該如何向父親解釋,因為,她至今仍無法相信自己的境遇。
「是不是因為你始終忘不了那個男人,才決定悔婚的呢?」
「算是吧!」
她確實有悔婚之意,只是尚未實行,就被人擄走,注定她和海斯之間要糾纏不清。
「那你現在快樂嗎?」
聞言,祖兒笑得無奈。
「我很好,爹地,您不用擔心了!」
「祖兒,這次你會留下來嗎?」
見女兒沒有回答,凌競堯喊了聲︰「祖兒!」
「爹地,我會再來看您的。」語畢,祖兒留戀不舍地離去。
「祖兒?」病房外,梅若文下意識地喊道。
看見他,祖兒只覺得歉然。
「筍兒,真的是你嗎?」
望著久違的俏顏,梅若文驚喜之下,情不自禁的將她擁進懷里。
「你認錯人了!」
祖兒輕輕地推開他,漠然地說道,心中卻痛苦萬分。
「對……對不起!」梅若文窘得面紅耳赤。
「沒關系!」祖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進入病房,凌競堯問道︰「若文,有沒有踫上祖兒呢?」梅若文一愣。「她來過?」「嗯!她剛離開。」原來他沒有認錯人,可祖兒為什麼裝作不認識他呢?等梅若文追出醫院,祖兒早巳芳蹤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