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凌祖兒馬上站了起來,拔腿就往樓下跑。
當她奔到樓下時才發現,除了方才的巨響,四周再無半點聲音。
她長舒了一口氣,一坐在草地上。剛才真是嚇死她了,她還以為有炸彈掉下來,小命就要完蛋了呢!
咦?那是什麼?她不是眼花了吧!怎麼會有人跑到她家的游泳池來呢?
「喂!」現在才凌晨五點耶!祖兒不禁火大起來。
哼!看她怎麼教訓他!
她利索地月兌去衣物,再潛入水中,抓住那人的腿就往下拽。
片刻之後,凌祖兒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那人不求饒,也不掙扎,好像沒有知覺似的,她連忙松手,那人再次漂浮在水面上。
借著月光,她仔細打量那個人。雖然那個人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卻無損他的俊美,他緊閉雙眼,好像熟睡了一般。
祖兒忍不住輕輕模了一下他的眼,卻嚇了一大跳。
冷的!她手掌下的肌膚沒有半點暖意。
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猛地倒抽了口冷息。
他是水鬼?!她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背脊躥了上來,不禁花容失色。
是夢!一定是夢!等到夢醒了,一切都會消失不見的。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一路上也不知跌倒了幾次的回到房間,然後強迫自己入睡。
「啊!」祖兒揪著自己的頭發,控制不住的發出尖叫聲。
不對!凌晨五點,太陽已經出來了,而且鬼好像是見不得陽光的,但是他並沒有在陽光下消失,就說明他不是鬼。唉!不管了,還是先下去把他送進醫院再說。
「凌小姐。」
「他怎麼樣了?」對于祖兒的詢問,急救醫生的神情顯得有些古怪。
「正常?他一直昏迷不醒耶!」祖兒不滿地瞪著
「他只不過是累了、睡著了而已。凌小姐,希望你以後搞清楚狀況再把人送進醫院。聞言,祖兒張口結舌。睡著了?他只是睡著了?人能在水里睡覺嗎?
唉,他究竟還要睡多久啊?從發現他的那天起,他已經睡了整整一個月了,他還沒睡夠嗎?
祖兒望著那張沉睡的俊臉,忍不住發出第N次嘆息。
是不是他也像童話里的睡美人一樣,需要一個吻才能蘇醒?
吻他一下!這個想法讓她心癢難耐。
她輕啄了一下他的唇角,只覺得唇上一陣酥麻。
咦?他的唇上帶電嗎?她不信邪地又吻了一下,那種感覺益發強烈。
她舌忝舌忝他的唇,覺得他的唇有海的味道,很像她最愛吃的海鮮,就這樣,她越吻越上癮。
就在她吻得不亦樂乎之際,她沒發現他的眼皮動了一下。
他的唇這麼好吃,不知道他身上的其他部位是不是也同樣美味可口?祖兒猶豫了一下,決定親口嘗嘗。
嗯!他真是秀色可餐,她的小手撫過他光滑的胸膛,發出驚艷的贊嘆。
模是模夠了,現在她想嘗一嘗他的味道,他的身子好香,教她大受誘惑的在他的鎖骨上灑下無數的熱吻。
「你……你在做什麼?」
「噓!別吵,你沒看到我正……」祖兒驚愕住了,僵坐在他的身上。她羞得滿臉通紅。真是的,他什麼時候不醒,偏偏在她色心大發的時候醒來,這下她可糗大了。
「呃……我在幫你檢查身體!」
笨喲!她怎麼編了這麼遜的理由,連小孩子都騙不了,又怎能騙得了他呢?
「謝謝你!」
不會吧!他竟然真的相信?!祖兒忍不住抬起頭。看到他澄澈如海的藍眼楮後,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我叫凌祖兒,你呢?」「我是……」祖兒屏息以待。「我不知道。」
聞言,祖兒險些厥了過去。這是什麼回答啊?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是誰?我是誰?」一些模糊的影像在他的腦海閃過,他想抓住些什麼,卻又很快消失了。
「不要想了,想不起來就算了。」
祖兒被他痛苦的神情嚇壞了,下意識地摟著他,柔聲的安慰著。
「我以後就叫你‘海’,好不好?」
她覺得這個名字最適合他,他是個有海的味道的男人。
海點了點頭,對擁有陽光般燦爛笑容的祖兒,有著莫名的信任和依賴。
或許,因為她是他睜開眼後所見的第一個人吧!
真是冤家路窄呀!祖兒忍不住嘆息。
她真想裝作沒听見,可現實卻不容她逃避,她只得無奈地轉身看著中學同學安琪和前任男友谷雋正。
「真巧!你們也來逛街啊!」
「是呀,人家只不過想買件禮服,阿正就非要陪人家,他真是一刻也離不開我啊!」安琪嘟起紅艷的唇,嬌嗲地說道。
祖兒覺得惡心,因為,濃妝艷抹的安琪實在不適合故作小女兒姿態。
「祖兒,最近好嗎?」望著祖兒清麗的小眼,谷雋正驚訝地發現,不過短短數日沒見,她卻益發可人。
「很好!」如果他們能立刻從她的眼前消失,她相信自己會更好。
祖兒歸心似箭。要不是海需要替換的衣服,她才舍不得離開海,更不會踫上她最不想見的人。
「明晚的慈善晚會,你會去嗎?」谷雋正期待地問道。
「我……」
「阿正,祖兒很忙的,哪有時間參加這種宴會?」安琪有些著急地說道。
她發現谷雋正看祖兒的眼神很熱切,不禁有些慌了。
比雋正是她費盡心思、不擇手段,才從祖兒手中搶過來的,凌祖兒的魅力,她很清楚,為了防患未然,最好還是讓他們少接觸。
祖兒本想拒絕,因為,她一向討厭那些虛偽無聊的宴會。
可當她發現安琪不自在的神情後,她又改變了主意。
安琪不想她去,她偏要去,最好是能氣死安琪!
「我會去!」
祖兒的答復,讓谷雋正情不自禁的笑逐顏開。只要祖兒肯給他機會,說不定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還有事,不妨礙你們了。」祖兒隨便找了個借口,匆匆地離去。
「人都走遠了,你還看什麼?」
看見男友望著前女友的背影戀戀不舍,安琪嫉妒得簡直要發狂。
比雋正看到安琪扭曲變形的臉,厭惡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將安琪獨留在原地。
「阿正、阿正!」安琪不禁慌了,她趕緊追了上去,「人家只是說著玩的,你不要生氣嘛!」
「閉嘴!」她的聒噪更增添谷雋正的厭煩。
安琪噤聲,臉上卻有著忿忿不平。
哼!以前發發脾氣、使使小性子,阿正都會哄哄她,今天卻格外反常。一定是祖兒!
死祖兒,敢跟她搶男人,走著瞧!她恨恨地想著。
「哈啾、哈啾!」走沒多遠,祖兒便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表情有些困惑。怎麼一直打噴嚏呢?到底是誰在罵她啊?她後悔了!她後悔一時意氣用事,參加這個晚會,這下可好!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海,她真是懊惱死了。
死女人竟敢踫她的男人!
瞧見有個女人活不知恥地用手模海的胸膛,祖兒的雙目幾欲噴出火來,恨不得一掌拍掉那個女人的手。
無奈的是,她也自身難保,身邊圍繞了這麼多蒼蠅,根本無力保護海不受的侵害。
「祖兒!」
「干什麼?」
比雋正被祖兒不善的口氣嚇了一跳,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是誰?」
他責問的語氣,讓祖兒覺得有些可笑。
「我不認為有向你解釋的必要!」祖兒不以為然地說道。她和他再無瓜葛。
「我是關心你啊!」
「你的關心還是留給安琪吧!畢竟,她才是你該關心的人。」祖兒看了一眼不時向這邊張望的安琪,意有所指地說道。
「祖兒,你听我說,對安琪,我只是一時受不住誘惑,我愛的人始終是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祖兒看著他,在心底暗忖,難道他不知道從她撞見他們在床上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是個對感情有異常潔癖的女人,被「污染’’過的男人,她才不要!「不可能!」「是因為他嗎?」谷雋正難以接受她的回答。「沒錯!」祖兒望向海,目光柔情萬種。「他這麼受女人歡迎,不會真心愛你的。」祖兒搖頭。「你太讓我失望了,貶低別人,會讓你覺得快樂嗎?他愛不愛我、對我真不真心,還不需要你來作評判。另外,還要謝謝你的背叛,如果不是你讓我太失望,我也不會到別墅散心,更不會遇上我今生的最愛。」她毫無保留地說著。
對于谷雋正的糾纏,她已覺得有些不耐煩了,若早知道谷雋正會來煩她,她就不會來了。
相較之下,海要來得賞心悅目多了,因為,海絕不會說令人反感的話。
祖兒的拒絕,讓谷雋正更加堅定重新贏回她的決心。祖兒是屬于他的,他絕不會把她交給別的男人!他目光陰霾地盯著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男女。祖兒有些痴迷地凝望著海,難怪那些女人會對他垂涎欲滴,因為今天的他相當俊美,足以引人犯罪。
「祖兒,我好怕!」想起方才的遭遇,海心有余悸。真是太可怕了!她們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艷福,他卻畏如蛇蠍。
「祖兒,我們可不可以回家?」他可憐兮兮地問道。
他不喜歡這里濃濁的空氣、不喜歡面對虎視眈眈的女人,更不喜歡男人看祖兒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很礙眼。
「當然不……」
他垮下眼的模樣逗笑了她,看來,他們有著同樣的心情。
「當然不是不可以嘍!」
「好呀!你欺負人!」海扁起嘴,孩子氣地說道。
「怎麼樣?」祖兒俏皮地皺起瓊鼻,含笑問道。
此刻的她美得驚人,讓他有種想抱抱她的沖動,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海?」祖兒因海的行為而僵直了身子。
「你好香!」他摩挲著她的臉,嘴里發出滿足的輕喃。
明知道他的行為不合宜,更知道他的不諳世故會給她帶來困擾,可她卻舍不得推開他。「我們回家,好不好?」祖兒柔聲問道。「好!」「那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海听話地放開,卻將她的小手緊緊地握住。他們交往時,祖兒連踫都沒讓他踫一下!躲在角落里的谷雋正恨得咬牙切齒。
那個該死的男人,憑什麼和他爭?
祖兒是屬于他的!比雋正的眼中射出瘋狂的光芒,恨不得沖上前去把祖兒奪回來。
「祖兒是不會再要你了,你少痴心妄想了!」
比雋正看了一眼不知何時來到身旁的安琪不發,他甩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安琪撫著臉頰,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賤人!要不是因為你,祖兒不會離開我!」他將滿肚子的妒火發泄在她的身上。
又是祖兒!枉費她對他掏心挖肺、百依百順,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那我又算什麼?」安琪悲憤地叫道。
「你?」谷雋正冷笑,「你這種賤貨連替她提鞋都不配!」
「你——」安琪為之氣結,「谷雋正,你好啊!你竟這麼對我!」
今天所受到的羞辱,她會十倍奉還!安琪在眾人嘲弄的目光中離去。「怎麼了?老爺。」老陳回頭不解地看著後座的男人。
「那是祖兒嗎?」凌竟堯指著窗外不遠處的男女問道。
「好……好像是大小姐耶!」
望著手牽手在街上漫步的男女,凌競堯皺起眉頭,看他們親熱的神情,像是交往很久了。
那男人是誰?竟能打動祖兒的芳心?
希望那男人能配得上他的小寶貝啊!否則……凌競堯沉吟了許久,才吩咐老陳開車離去。
「咦?這是怎麼回事?」剛進門,海和祖兒驚訝地發現別墅里燈火通明。「祖兒!」「爹地!」祖兒一下子撲進來人的懷里。「小寶貝,想不想爹地?」「想!」祖兒不假思索地回答,「爹地有沒有想祖兒?」「當然想了,沒有祖兒在身邊,爹地做什麼都沒勁。」
「爹地有沒有帶禮物給祖兒?」
「哦!說什麼想爹地,實際上想的是爹地的禮物!」凌競堯揉了揉祖兒的頭,故意裝出傷心的樣子。
「才不是呢!」她著急地辯解,在看到父親充滿笑意的眼神時,才驚覺被戲耍了。
「爹地!」她不依地跺腳,小嘴也嘟了起來。
「好了、好了,是爹地的錯,小祖兒,你就不要生氣了,總得給爹地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呀!」說著說著,凌競堯打量了一下含笑而立的海,迅速作出了評估。
斑大挺拔的身材,配上俊美的外形,是容易令女孩子動心的類型,只是不知道他的人品怎麼樣?
「海是我最好的朋友!」提起心上人,祖兒的眉宇間淨是甜蜜與羞澀。
「只是朋友嗎?」凌競堯忍不住逗她。
「不跟你說了。」祖兒牽著海的手來到父親的面前,「爹地,他是海。海,站在你面前的帥哥是我的爹地。」
「沒大沒小的!」凌競堯無奈地搖頭,「海先生,請你別見怪。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是怎麼認識我們家祖兒的?」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祖兒搶著回答。
「祖兒,我問的不是你!」凌競堯不悅地瞥了她一眼。
祖兒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那麼,你府上是哪里,令尊是……」
從他不經意流露出的尊貴氣質,想必他的家世也非常顯赫。
其實,他並不注重家世,但祖兒能找個家世與外貌相匹配的男友也不錯。
「我……」海欲言又止。
「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
「凌伯伯,您誤會了!」海搖頭,「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
他的回答讓凌竟堯一愣。
「爹地,海被我救起後,整整昏睡了一個月,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爹地,您可不可以幫他恢復記憶?」對于女兒的要求,凌競堯無力拒絕,只得點了點頭。
「謝謝爹地!」祖兒高興地親了一下父親的臉頰。
「海,我告訴你喲!我爹地可是很有辦法的,你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瞧見她繞在海的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讓他這個做爹地的還真覺得有些失落。
但是對于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男人,他能放心的將祖兒交給他嗎?
「這是什麼?」凌競堯生氣的將文件扔給私家偵探周楠。
「凌先生,很抱歉,可我們已經盡力了。」周楠有些挫敗地說著。
那個叫海的男人像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怎麼查都查不出他的來歷。
「他可能是來台灣旅游的外國人。」
「凌先生,這個線索我們早已查過了,可最近根本沒有外國人失蹤。我們甚至還把他出事時穿的衣服拿去化驗,那是一種化驗不出成分的衣料,所以,我……」
「難道他是外星人?」凌競堯很質疑周楠的辦事能力。
讓秘書送走周楠,凌競堯獨自站在窗前發呆。
沉吟了許久,他作出一個重大的決定,這關乎祖兒的一生,他希望自己沒微錯才好。
「海,如果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你會不會忘了我?」仰望著夜空,祖兒幽幽地問道。
「傻瓜!我怎麼會忘了你呢!」海輕撫她的長發,愛極了她的青絲在指間滑過的美妙感覺。
「真的?」
「我會永遠留在你的身邊,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海,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海,吻我。」這是最甜蜜的邀請,他嘆息一聲,狠狠地吻住她。無意識之下,她嚶嚀一聲,他滑溜的舌則乘機自她微張的雙唇間滑入,流連地吸吮、舌忝舐,不放過她唇齒間的每個角落。
她無助的回應他的熱吻、他的索求。
「祖兒,我的祖兒!」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幾乎讓他為之瘋狂,他的身體因渴望她而發痛,讓他恨不得把她揉進體內。然而,他的理智還是凌駕了沖動。
海為什麼停下來了?祖兒意亂情迷的小臉上有著失望。
「海,我願意把自己給你。」
天啊!她此時染上羞色的嬌態,對他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乖,明天我還要去凌伯伯的公司,不能太晚休息。」他沙啞的聲音,泄漏出。
「海,我愛你!」
「我也是!」
他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在床上,愛憐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記晚安吻。
「海,別走!」見他想離開,祖兒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可憐兮兮地瞅著他。
「怎麼了?」
「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暗自申吟了一聲,明知這對他來講是相當大的折磨,卻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祖兒在他的懷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聆听他穩健的心跳,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小調皮!」
她不經意的廝磨,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看來,今夜他是很難入睡了。凝望她純真的睡顏,海不覺得痴了。
輕若羽毛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臉頰,最後又在她的唇上偷了個吻。
「海……我愛你……」她夢囈的說道,柔軟的身子更貼合地偎向他的懷抱,四肢則緊纏住他。
「我也是!」他輕觸著她粉女敕的肌膚,藍眸里有著濃濃的愛意。
「海,不要離開我!」
忽然,不知她夢見了什麼,神情顯得極為痛苦。
「放心,我哪兒都不會去,我會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
不知是否是他撫慰的話起了作用,她的表情不再糾結,安然地睡去。
她一向活潑開朗,所以,他從不知道她的內心是如此不安。輕抹去祖兒眼角的淚,海將她摟得更緊了。他發誓,一定會傾盡全力守護她,讓她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