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天王巨星錢克平,婚事撲朔迷離!
繼上個月宣布婚禮延期後,再度驚傳與準新娘--前知名導演葛天洪之獨土女--葛秋苓,取消婚約……
「啊!」葛秋苓歇靳底里地將手中報紙撕了粉碎。
接著,她又以狂風掃落葉之姿,瘋狂搗毀身旁任何垂手可及的東西,現場頓時一片狼藉。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小苓,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葛夫人安撫地握著女兒的手。「妳千方百計、費盡思量,無非是希望克平能喜歡上妳。只是妳究竟明不明白--愛不是佔有,更不能一廂情願。」她語重心長道。
「我真的很愛他!如果失去他,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葛秋苓熱淚盈眶,跪倒在凌亂的地上。
清楚女兒生性固執,葛夫人曉得無論她如何苦口婆心、好說歹說,但只要女兒不知覺悟,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拿她沒轍。
「但願妳的固執別害苦了妳。」葛夫人只能嘆息。
「媽,妳一定要幫我!」她忽然激動了起來。「克平他一向很尊敬妳,只要妳出面多為我說些好話,他總有一天會願意原諒我,接受我!」
梆夫人頓時感到一絲疲憊,是來自精神上的無力感。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人生要過,妳不能妄想主宰克平的生活啊!」
梆秋苓不解地望著母親,一時不能習慣她異乎平常的嚴肅。
「我明白妳對克平的感情是認真的。這些年來,妳為他所做的一切,我也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我卻發現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妳以愛為名,做了許多令克平困擾的事。例如︰妳趁他失憶之時,企圖瞞天過海取代他心中真正愛的那個女孩。」
「是她不自量力,妄想跟我爭克平!」
梆夫人只能搖頭嘆氣。
「我一直不說話,並非有意縱容妳,是希望妳自己能夠想清楚。可是,如今我不得不點醒妳,小苓,死纏不放是種幼稚的行為,相信克平也不會喜歡的。也許,弄到最後,只是兩敗俱傷罷了。」
梆秋苓向來討厭听人說教,以前死去的父親最愛叨念她,每每訓到她耳朵幾乎長繭才罷休。豈料,溫柔婉約的母親,幾時竟也學會嘮叨了,教她听了生煩。
「哼!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她瞇了瞇眼,一副決心玉石俱焚的神情。「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哪怕代價必須同歸于盡,亦在所不惜!
伍荔兒好不容易才睜開沉重的眼皮,目光所及是一片的漆黑。她暈眩地深吸了口氣,一股潮濕腥臭的氣息旋即撲鼻而來。
唔!好臭……
她正想伸手捂住欲作嘔的嘴,這才發現她竟側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更糟糕的,手腳皆被捆綁住了。
f「這是怎麼回事?」她試圖厘清一切。
今天是克平主演的電影殺青酒會。傍晚時,她正高高興興地準備出門赴約,突然有人由背後箝住她,並且拿了條氣味嗆鼻的濕毛巾蒙住她的口鼻。
接下來……她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難不成我被人綁架了?」
假如她猜的沒錯,此處可能是漁港邊的倉庫。她隱約听見漁船的馬達聲以及海鷗尖銳的啼叫聲,還有……空氣里那濃濃的魚腥味。惡心得要命!
突然間,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由遠漸近,燈光一亮。
「看來妳的精神還不錯!」刺耳的冷笑聲乍響。
「葛秋苓?!」伍荔兒驚呼道。
「幸會了。好久不見!」語氣里有掩不住的得意。
話才說完,葛秋苓便由身後抽出一條皮鞭,故意揮打在距離伍荔兒眼前十公分的地上。
伍荔兒見狀,倒抽了口寒氣,一滴冷汗悄悄地由額際滑了下來。她困難地吞咽著口水。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話好說嘛!」
「對妳,我無話可說。」長鞭一揚,往情敵的身上用力一抽,稍解了下心頭大恨。
伍荔兒慘叫一聲,痛得在原地打滾。
梆秋苓這一鞭,不偏不倚正中伍荔兒女敕白無瑕的頸子,差一點就要弄花她漂亮的鵝蛋臉。
「滋味如何?」葛秋苓車災樂禍地明知故問。
「妳到底想怎樣?」伍荔兒早已痛得涕淚縱橫。
梆秋苓不停揮舞著手中的鞭子,面露猙獰的笑容。「都怪妳這絆腳石,壞了我和克平的好事!」
「明明是妳自作多情,還在那兒搞不清楚狀況……」
這句話果然徹底激怒了葛秋苓。很快地,伍荔兒便為自己逞一時的口舌之勇,嘗到了生不如死的苦果。
只見葛秋苓發狂似的連抽數鞭,打得伍荔兒皮開肉綻,最後終于體力不支,痛昏了過去。
瞧見她已無知覺,葛秋苓這才興趣缺缺地停手。
「不自量力。」她俯瞰著靜躺在地的頭號情敵。
哼!游戲才剛開始。
「如果有消息,請立刻通知我。謝謝,再見。」錢克平神色慌張地掛下電話,焦急地在客廳來回踱步。
「奇怪,這麼晚了,荔兒到底跑哪去了?」也沒到她表妹家,又無緣無故失約,沒去酒會。
他們明明早就約好了呀!
而且,一整晚手機都沒接……
「一切都太不尋常了。」他心煩意亂地點了根煙。
通常失蹤不滿二十四小時,警方是不受理的。了不起例行公事,做個筆錄就想打發。
玻璃茶幾上的電話,驀地又響了起來。
「喂,是我。」
「小苓?」他的口氣不甚耐煩。
「克平,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想她?!笑話。他好不容易才擺月兌她三個月而已。
「有事快說,我現在沒空陪妳講廢話。」
「好冷淡喔!」葛秋苓苦笑了下。「你現在心情不好嗎?我猜……你該不是掉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吧?」
「很重要的『東西』?」他心緒一亂,被香煙燙著了手。「妳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荔兒人在妳那兒?」
「賓果!」她發出了很愉悅的笑聲。
「妳綁架了她?」他怒吼。
「言重了。我只不過『請』她聚一聚罷了,聊一些我們之間都感興趣的共通話題。例如︰你呀!」
「妳快把她放了,否則……我會報警的!」
「你想把事情鬧大嗎?只要你敢報警,我立刻讓她上社會版頭條。听清楚了!是社會版,而非娛樂版喲!」
言下之意,若是惹惱了她,伍荔兒的性命恐將不保。
「小苓。」他刻意放柔語氣。「妳千萬別做傻事。」
當務之急,絕不可激怒葛秋苓,該先想辦法救回荔兒。他虛與委蛇,打算安撫她一下。
「克平。」她忽然可憐兮兮地說︰「自從離開你以後,我每天都失眠……只要一想到陪在你身旁的人是伍荔兒而不是我,我的頭便好痛、好痛、好痛,像有蟲在我腦子里啃蝕著一樣……」
「小苓,荔兒人呢?有沒有在妳旁邊?」他不耐地打斷她,著急問道。
「我在跟你訴苦耶!怎麼你只關心她?」葛秋苓著實不悅。「她比我重要嗎?」
「沒……對我而言,妳和她都很重要。」他趕緊解釋。
「真的?」她不太相信。
「真的。」他不禁冷汗直流。
「她睡了。」
「睡了?」怎麼可能!
「是啊!可能很累了,叫都叫不醒。」真不好玩。
「很累?!」他皺眉,愈听愈感不安。
「我們剛剛玩了個游戲,她因為從沒玩過,所以很快就投降了。」葛秋苓回頭瞄了地上的人質一眼。「她現在正在休息,等她睡醒後,我們還要繼續玩呢!」
「什麼游戲?」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很好玩的游戲喔!我玩得非常開心呢!」她發出了一串教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笑得他不由得膽寒。
「究竟是什麼游戲?」他受不了地咆哮出聲。
「你真的很好奇嗎?」她故意吊他胃口。
「小苓!」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鞭刑!」她冷冷地吐出答案後,徑自掛了電話。
鞭刑?!天啊!錢克平驚嚇得楞了好一會兒。
「喂?小苓?喂?」
彼端已毫無訊息。
這下子,心愛的荔兒,可被他害慘了。
錢克平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準時赴約。
為了怕被人認出他的身分,他還刻意偽裝了下。壓低的帽緣和深色的墨鏡,教人一時看不清他的臉孔。
他先深呼吸了口氣,才舉手敲門。
半小時前,葛秋苓打了通電話給他,約他來這間飯店的頂樓套房見面,說是要告訴他伍荔兒的下落。
明知可能有詐,但他仍舊來了。
下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心愛的荔兒,他才不怕。
「進來吧!」她很快就來開門了,
「荔兒呢?」他一進房就左右張望尋找著。
「我說會告訴你她的下落在哪,可沒說她就在這兒。該死的!你就不能不如此明顯地關心她嗎?」她優雅地在沙發上坐下。
「她人在哪?」
「別急,我們的條件尚未談妥。」她繼續喝著咖啡。
「少賣關子了!」他不覺握緊雙拳。
「想知道我將她『請』去哪作客嗎?」她傾身將杯子擱下,嘴角掛了抹詭異的笑容。
「說!」他已經十分不耐煩了。
「你必須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他皺眉。
她瞬也不瞬地凝望著他。「抱我。讓我能擁有一個流著你血液的孩子。」
「什麼?!」他頓時呆若木雞。
伍荔兒好不容易才從劇痛的黑暗中慢慢蘇醒。
也不曉得時間過了多久,除了葛秋苓來時點亮了燈之外,其余時候全籠罩在一片幽黑之中。車虧倉庫上頭還有一扇破窗,隱約投下一束光線,讓她不至于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她忍不住放聲哭喊。
她可不想死在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嗚……身上的傷,好痛啊!包慘的是她快餓扁了。
正當伍荔兒哭累了,準備放棄與殘酷的命運搏斗時,克平那和煦如陽光般的笑容,驀然浮現在她腦海中。
不,她不能認輸!天助自助者。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瞧見地上有著破碎的酒瓶,或許是漁民們隨意棄置的。她努力欠動身子,終于讓她拾得一片碎玻璃。
她使勁地割著綁住她雙手的繩子,手指被碎玻璃?得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也不停地滴落。不知過了多久,手上的繩子終于被她割斷。
她強忍住身上的痛楚,將腳上的束縛解去後,起身往大門方向模去。果然,這是由外面反鎖上的。她又使勁地撞下撞門,卻只換來更多的瘀血和拉扯傷口的疼痛。
「沒事做這麼堅固干嘛?」她泄憤似的踹了門一腳。
或許還有其它出路。
她沿著牆壁繼續模索,繞了一整圈,卻徒勞無功。
「真是倒霉到了極點。什麼破倉庫嘛!連扇窗戶和後門也沒有。」她筋疲力竭地仰躺在水泥地上。
透過屋頂的天窗,清楚可見一彎鉤月高掛在夜空中。原來這屋里的光線,即是月光所映照下來的。
「月光?」她慢半拍的想到。「天窗?」
有救了!
她端詳了天窗好一會兒,確定它足夠讓她爬出去。
「可是……挺高的耶!」伍荔兒有些猶豫。
萬一不慎摔了下來,搞不好反而提早投胎去了。
「不管了,先試試看吧。」
她拾起先前用來捆綁她的粗麻繩,將它們牢牢串連起來,目測了一下。「長度大概夠了吧。」
她又四下尋找,終于找到一顆比拳頭略大的石頭,將它綁在繩索前面。
「電影里曾看過,主角好像就這樣把石頭往上一丟……」連續試了好幾次,終于成功地讓繩索固定在天窗上。她先用力往下拉了幾下,確定它的承受力。
「嗯,應該夠牢固了。」借著牆壁的支撐,她忍住傷口拉扯的痛苦,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爬。幸好,她的運動神經還算發達。
「天啊!天窗上居然還有大半塊的玻璃。」她慘叫。
好不容易才爬上來,若要再回頭去找工具擊破,這一來一往的折騰,她光想心就涼了半截。
伍荔兒仔細回憶著腦海中寥寥無幾的動作片劇情。通常面臨這種難題,主角都是如何化解呢?
「好像都很神勇地直接以拳擊破耶!」她面有土色地遲疑著。
喔,不管了,她豁出去了。
深深吸了口氣,她掄起粉拳如法炮制。雖然玻璃是如願擊破了,可是她的右手再度傷得鮮血直流。
唉!要得到自由,果真得付出代價。
歷經一番「流血流汗」,伍荔兒終于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少了腎上腺素的「加持」,她才驚覺自己虛弱無比。
她吃力地撐著傷痕累累的嬌小身軀,搖搖晃晃地離開這間廢倉庫,往前方燈火點點的漁村走去。就在一間老舊的小診所門前,她終于體力透支地暈了過去。
「妳何苦如此糟蹋妳自己?」錢克平眉頭皺得更緊。
「一句話,你要不要答應?」葛秋苓態度強硬。
「不答應!」他二話不說,直接拒絕。
「為什麼?你是男人,並沒有什麼損失啊!」
「就因為我是男人,所以更不能做出如此不負責任的事。」更何況對方還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
「你不想救伍荔兒了?」她反問。
「我當然想救她。可是,妳的條件,恕我辦不到。」
「這是你能得知她下落的唯一方法。」她提醒道。
錢克平一臉無奈地走近葛秋苓,雙手按在她肩上。
她本以為他總算屈服了,豈料,他竟重重嘆了口氣。
「小苓,也許妳還年輕,不明白未婚生子的嚴重性,那會毀了妳一生的。」他的口氣放柔了,好言地勸著。
「我不在乎。既然你不能歸我所有,而我又斷絕不了對你的愛,至少……讓我擁有一個像你的孩子吧!」
「然後呢?妳的下半輩子就這樣獨守著那個孩子,再也沒有機會去追求另一個真正屬于妳的幸福?這樣妳會感到快樂嗎?」
「會的,我會快樂的!」這可是她想了一整夜的最後結論。
「妳不會快樂的。」他搖了搖頭。「缺少了一個正常的家庭,那個孩子也不可能覺得快樂。到最後,妳甚至會後悔,因為妳的任性,所生下的不是一個『希望』,是『悲劇』!」
「悲劇?」她錯愕道。
「對妳而言是個悲劇。對那孩子的一生,更是出悲劇的開始。妳忍心制造出這樣的慘事?」
聞言,她怔忡地搖搖頭。
「小苓,人生中有許多的轉折點。有時當妳退一步去想,反而會有海闊天空的收獲。」他溫柔地說道。
她對他的執著與深情,錢克平並非無動于衷,只是他已無能為力去接受。因為他所有的感情都傾注給伍荔兒了。
所以,葛秋苓再怎麼愛他,他也只能對她說抱歉。
沉默了好久好久,葛秋苓只是怔怔地望著他溫柔的雙眸。
終于,她默默地流下了淚水……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你還願意把我當妹妹嗎?」
他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張開自己的雙臂。
「哥哥……」她撲進他溫暖的懷中,盡情地哭出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未能開花結果的苦戀。
「小苓,我可愛的妹妹。」他誠摯地喚道。
呼!他不覺松了口氣,總算免去一場悲劇了。
伍荔兒因傷勢嚴重、失血過多,被轉診至長庚醫院。
接獲通知的伍秀玉、楊赫、凌以及錢克平皆趕到了醫院,靜待消息。當然,還有愧疚不已的葛秋苓。
「喂,姓葛的,妳最好趕快燒香拜佛,求菩薩保佑我表姊平安沒事,否則……我就要妳好看!」凌怒氣沖沖地道。
「對不起……」葛秋苓眼眶早已泛紅,十分自責。
「,別這樣。人家已經誠心道過歉了。再說,妳責怪她也無濟于事,倒不如安靜地等候醫生出來說明。」伍秀玉憂心忡忡地望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醫生總算推門走出手術室了。
「醫生,她沒事吧?」錢克平無視于其它病人、護士詫異的眼光,亦不在乎別人是否認出他這位大明星。此刻,他只想得到一個令人寬心的答案。
「我們已幫她緊急輸血,並處理了身上的傷口。目前她的腦部掃描一切正常,呼吸和心跳也恢復應有的頻率。等她清醒了以後,便無大礙。」醫生取下臉上的口罩。
「當然她身上的外傷,還需要多休息個兩、三個月。」隨後又補充了這一句。
謝天謝地!眾人皆放寬了心。
「荔兒,妳總算醒了。」錢克平喜極而泣地緊緊握住她的手。「真是太好了。」
「痛……我的手……」伍荔兒氣若游絲地申吟。
驚喜過頭的他,卻彷若末聞。
「錢克平,你抓痛我表姊的手了!」凌出聲提醒。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松開緊握的手。「對不起。」
他心疼地輕撫著荔兒的臉。才一天不見,她便如此蒼白憔悴、傷痕累累。這一切都怪他,是他連累了她,害她受此等折磨的!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伍荔兒淚盈盈地說。
「我想妳想得心都碎了。」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從這一刻開始,我要牢牢守住妳,再也不讓任何人傷害妳、奪走妳。」他立誓。
凌在一旁掩嘴竊笑,正期待著看好戲,卻被隨後前來探病的伍秀玉一把拎出了病房。
「阿姨,妳在干嘛?里頭正精采,妳沒事拉我出來做什麼?難得有免費的好戲可看耶!」凌不禁抱怨。
「『非禮勿視』四個字,會寫嗎?」伍秀玉沒好氣地賞了外甥女一記爆栗,以懲罰她的遲鈍。
「會啊!」凌一臉無辜地摀著頭。「妳那麼大力敲人家的頭,很痛耶!」
「我只想試看看它是不是空心的。沒見到他們正忙著談情說愛嗎?那妳還傻兮兮地杵在那兒,怕光線不夠亮啊,電燈泡!」伍秀玉往病房內探了一下。「咱們晚點兒再來,別打擾他們小兩口。」
伍荔兒與錢克平的目光早已膠著在一塊,絲毫沒有察覺閑雜人等皆已識相地自動消失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伍荔兒身上的傷已近痊愈。
「人家什麼時候才可以出院?」她快無聊死了。
一旁陪伴她的錢克平,好聲好氣地哄著︰「妳的身子還很虛,乖乖躺好休息,別下床亂動。」
「我都躺得骨頭發酸了。」沒辦法,她的個性就是閑不下來。
他一臉寵溺地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
「不然,待會兒我幫妳去問醫生,看妳何時能夠出院回家休養。如果還不行,妳就只好認命,安份些!」
「唉!我懷疑自己已經得了『白色恐懼癥』。」她嘆道。
「哦?」
「喏,你自己瞧瞧,」她手指了指四周。「全都是白色的,就連醫生和護士的衣服也是白色的。看得我幾乎得『白內障』了。」
「妳喔!就愛鬼扯。」听得他頓時哭笑不得。
此時,捧著一束香水百合的葛秋苓正在病房門口徘徊。
她正在猶豫著自己到底該不該進去。伍荔兒住院這麼久了,她卻一直提不起勇氣來探望,實在因為是內心有愧,更重要的,她根本羞于見她。
「小苓,妳來啦?」錢克平眼尖地發現到。
「我……」這下子,葛秋苓想躲也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哇!好美的花。」伍荔兒驚喜道。
「這……送妳的。祝妳早日康復。」葛秋苓難為情地說。
「謝謝。」伍荔兒含笑收下,轉身遞給錢克平。
為了給她們有獨處的機會,他借口出去找花瓶插花。
病房內頓時靜悄悄,氣氛有些尷尬。
末了,還是伍荔兒先打破默。
「听說妳打算去加拿大留學?」
「嗯,下星期二的飛機。」
伍荔兒指了指沙發,要葛秋苓先坐下,別老呆站著。
「這麼快啊!那我可能還沒辦法去送行。」她惋惜著。
「沒……沒關系。對了,我還未跟妳說聲謝謝。」
「謝什麼?」伍荔兒不解。
「多謝妳沒有對我提出傷害告訴。」葛秋苓由衷地感激。
「就當我們過去的種種恩怨一筆勾銷嘛!況且,妳是克平的妹妹,也就等于是我的妹妹一樣。」
「妳真善良,難怪克平會那麼愛妳。」葛秋苓不免感慨。「反觀我自己,心胸狹窄又自以為是,只會增添妳和他的麻煩。唉,真是一無是處。」
「別這麼說。每個人都有優缺點,千萬別妄自菲薄。我相信終有一天,妳遇見了自己真正的白馬王子時,妳也能蛻變成一個迷人的小女人。屆時,妳便可以獲得一份屬于妳自己的幸福。」伍荔兒誠心祝福。
「沒錯,尋找一份屬于我的幸福。」葛秋苓低喃道。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強求也求不來的。就像克平……她苦澀的初戀。
「未來,妳有何打算?」伍荔兒關心地詢問。
「還沒有具體的計劃。」葛秋苓老實回答。
「是嗎?那我倒是可以提供兩點建議給妳。」
「說說看吧。」
「妳不妨善用妳的專長去求職。」
「專長?我有何專長?」像她這種養尊處優的米蟲?
「當然有啊!」伍荔兒促狹道︰「憑閣下妳一流的鞭法,看是要到馬戲團作馴獸師,還是去SM俱樂部當女王,都很稱職喔!」
「嗄?!」葛秋苓驀然愕住了。
「咻、咻、咻!彬下,叫我女王陛下。」伍荔兒還怪聲怪氣地模仿A片中的場景,滑稽地表演著。
錢克平一進病房,就目睹此景,不禁莞爾。
「是,女王陛下。該吃藥了。」他捧場地應了聲。
「又來了……」聞言,伍荔兒便垮下一張臉,她最討厭吃藥、打針了。
「乖,要按時吃藥。」他哄道︰「親愛的女王陛下,等妳乖乖把藥吃完,我再陪妳去花園散步,透透氣。」
「好啦!」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藥吃了。
嗯,好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