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入隋家,名字叫做‘陸驚辰’!」溫和的語氣混著邪惡的氣息,卻在說出陸驚辰三個字時咬緊了牙關。簡浪優雅地轉過身子面對剛剛到來的老者,很技巧地沒有露出一絲一毫憤恨的表情。
「請給我一天時間!」老者深深低垂著頭,恭敬道。
「當然可以!」簡浪笑言,「不過……」
「請少主人放心,我會很快就將此事辦好。」老者立刻彎身退下,多年的相處使得他對于少主人的性情也算是清楚。雖然今天表面上看來少主人並沒有同往常有所不同,但是他卻仍舊能深刻感覺到,少主人套在陰沉性情以外的溫和表相似乎是快月兌落了。如果他沒有猜錯,少主所要他查的人便是引來少主人心緒波動的源頭——陸驚辰!不知道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少主人多年來都未改變的溫和面具破功,實是難得一見的奇人,卻也是難得一見不要命的人。
注視著老者匆匆離去,簡浪在唇際扯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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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沒錯啦!冰丫頭,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該不會再同那個家伙有什麼藕斷絲連了吧!哼!還給自己取蚌名字叫什麼隋霄,我看是‘找削’才對!簡直像個白痴一樣,扮個什麼不好,卻要扮失憶,人家失憶哪是像他那麼扮的呀!真是沒有水準透了。如果我是他呀!早就提早去撞牆死了算啦!而且呀!你一定也從這件事情看出來他這個人有多麼的陰險狡詐了是吧!同這種人在一起可是一定要提起十二萬分的警覺心才成。不過,唉!也是呀!哪有幾個人會像我一樣,天生一副好心腸,還喜歡助人為樂。簡直是集所有善意于一身。擁有萬千風華而不外露、擁有過人之神勇而能自謙、擁有超凡之才智卻能自律,心胸開闊……唔!呵呵!真是的,看我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但是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呀!尤其是說我自己的那一段,你可一定要記住才行!下次有人家問起我時,你也不至于什麼都答不上,你說是吧!」口水噴了滿屋之後,陸驚辰才想到看看秋憶傾慕的目光。只是,他是注定要失望的。也就是在此時此地,哪還有秋憶的人影。看著臥室所連接的陽台,想也知道人一定是早從那里跳出去了。不過,除了有一些些的失望外,陸驚辰還是裂開廠嘴巴大笑了起來,呵呵!至少……至少她沒有再送他一拳以助他早日閉嘴,這也算得上是收獲了,呵呵……
邊笑著,陸驚辰邊打開了臥房的門。也就是在那個時間他听到了一陣細微慌亂的腳步聲由近而遠,依著聲音去尋,卻正好看到一個人影剛剛轉過這二樓的廊道盡頭……
是——龔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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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驚辰的意外歸來會成為隋家最熱門的話題當然是有其特定的原因。其一嘛!是因為他算得上是在隋家居住的所有人們(不包括隋秋憶)的開心果和好心人。歡樂陽光如他會受到歡迎自然是無可厚非的事。而其二呢,則是因為他同隋家大小姐隋秋憶緊張的冰河關系,在這種情形下陸驚辰會去而復返卻是讓人期待他的後話為何了。再來呢!則就是其三了。住在隋家的人自然都知道隋秋憶所擔負的責任,而如今陸驚辰則可以說是得全了秋憶三位情同大哥男性的好感,這樣一個人會再次光臨,不免讓大伙起疑是否又會有大事要發生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綜上所述,陸驚辰的再次光臨無疑已經使整個隋家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大伙都,在不停地擦亮眼楮,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可以以娛眾樂,精彩萬千的好戲碼。
如此一來,這個大熱門會被以最快的速度傳播開來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于是乎,某某小姐會以最快的速度找來也就可以理解的正常現象了。
「陸先生,您什麼時候回來的?」依情節需要,在眾人作鳥獸散去後,女主角款款生姿地向著男主角走了過來。此時的郝艷華明艷的臉蛋更比平日耀眼,眼波流轉間自有其風華萬千。
「承蒙郝小姐掛懷,我是今早才到沒多久。」陸驚辰一如紳士般向郝艷華走近了幾步,「幾日不見郝小姐更加漂亮了。」甜言蜜語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是討喜得緊,只是郝艷華並沒有太多表示,這似乎足以證明她卻是身經百戰的過來人,不被陸驚辰此種人惑之卻是不容易的課程,然在她眼中你卻看不到什麼激動。
「多謝陸先生的夸獎,卻不知道您口中所謂的漂亮在您自己的眼中會擁有怎樣的分量?」淡語中也不免充滿了蠱惑,明艷的笑容有著勾魂攝魄的妙用。
「郝小姐自以為呢?」陸驚辰巧妙地將話回給郝艷華,靜待她的反應。而結果自也是沒有讓他失望,她自負地昂高了下巴,微微吐出一口若蘭之氣後高傲道︰「我以為我足以應付任何一個男人!如果陸先生有所懷疑的話,我會經常來這里幫助您了解這個事實的。」
再看她一眼,陸驚辰確定這話雖是過火了點,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以她的相貌想不讓天下男人盡拜于石榴裙下恐怕也是件挺難的事情,只是……可他陸驚辰也定會成為其中之一?唇際微勾,後話如何且看著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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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陸驚辰不得不用懷疑的眼神緊盯著前面那面幾乎佔據了半面牆的鏡子照上了老半天,他真的像個當保鏢的嗎?他端起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臉頰做出可愛的動作,再將頭顱左側一偏——像保鏢?
「冰丫頭,你確實你的眼楮沒出毛病?」為什麼他就是看不出來自己有哪里長得像是保鏢呢?保鏢耶!殺氣騰騰的那一種,而他可是救苦救難如活菩薩一樣的好好醫生耶!哪點像?還有保鏢長得都應該是很凶悍的樣子才對吧!他可是斯文得緊哪!包何況他是如此的人見人愛,同人見人怕可是兩種極端才對呀!有眼楮的人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將他當成保鏢的——也就是說,冰丫頭不是眼楮出了毛病就是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呵呵!就是不知道是被什麼刺激的,呵呵!
……呵呵……
「有這麼好笑嗎?」秋憶見他根本就沒有要配合的意思,怒意在瞬間便竄了出來。惡狠狠地盯著眼前一直照著穿衣鏡的陸驚辰,確實有一種殺之而後快的沖動。
「沒!沒什麼呀!呵!」傻笑出聲就是說明自己的憋功不夠火候,挨訓當然也是應該的。
「沒什麼!」秋憶冷然點頭,「那從現在開始你就以保鏢的身份呆在我的身邊,否則就馬上給我滾!」
「你這是在壓迫我,我要反抗!」陸驚辰跳起了三尺多高,嘴巴早已經嘟得半天高了,「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想害我和你哥哥們的計劃不成功,你喜歡那個叫什麼隋霄的家伙了!哇!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啦!你明知道人家一定會保護你,你明知道人家是想以你情人的身份呆在你身邊享受溫情……可是,可是你竟然這樣于對待人家,人家可是為了你好呀!嗚……我不要啦!」
漫天哭聲擾得人心煩,秋憶決定還是來個視而不見听而不聞。冷瞪了陸驚辰一眼,她放話冷道︰「你自己作決定,否則就離開隋家!」寒冬之音近矣!
秋憶朝房門走近,思量著︰她並非有意出難題讓陸驚辰扮上一個根本不能讓人信服的角色,而是這是生命悠關的大事,她不想再拖累一個人來面對死亡,這本就是她的事情,現在讓天傲他們三人來鏜這混水已是不得已,已經夠了,真的夠了!她是希望陸驚辰能夠知難而退,畢竟他是個外人,畢竟他們相識的時間甚短,畢竟他們都沒有可以為對方獻出一切的必要。所以她所想列的是兩全之計,既沒有完全忤逆天傲他們,又可以讓陸驚辰月兌險……
輕啟開門,正看到簡浪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秋憶!」簡浪柔笑著呼喚道,人已來到了她的面前。
秋憶沒有開口,沉沉壓下心底深處泛出的腥紅,冷眼凝睇著在面前站定的簡浪,等待著他後面的動作。
見秋憶已經停下了正準備離去的腳步,簡浪唇邊泛起的笑意更濃了︰「今晚有時間嗎?」他低語問道,聲音是一徑的感性混著邪氣,富有無盡的蠱惑。
「有事?」秋憶冷道,卻沒有以往的默不作聲。
「今天的天氣這麼好,夜景一定也不錯,如果有這份榮幸的話希望同你一起去觀賞如何?」本是溫文的語氣,但因其特有的氣質而顯出似是無法讓人抗拒的邀約,更形同命令。
「當然!」
秋憶讓自己先隱下心底那蠢蠢欲動的暴戾氣息,準備去看看簡浪會有什麼樣的圈套正等著她。
「非常感謝!」簡浪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僅是慣常有禮地點頭微笑。
「不過我也要去哦!」在兩人各懷心思的寒暄中,陸驚辰大嗓門地從屋子里面鑽了出來,一張甜甜的笑臉湊在了兩個人中間,像是在兩塊石頭中間奮力生長的野草一般。
「原來是陸先生!」簡浪僅是輕點點頭,沒有過多的禮數更沒有厭惡的表情顯露于外。
「是我!你好呀送花的帥哥!」陸驚辰嘴碎地叨叨。
「昨天失禮了!」簡浪歉意道。
「沒什麼沒什麼,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成啦!而且你又長得這麼帥……呵呵!」
「還沒有請教過陸先生是做什麼的。」對于陸驚辰十足十表現出來的虛偽贊美簡浪根本不為所動,而是自動轉向自己想知道的話題,不去浪費無用的時間。
「我……」陸驚辰將目光轉到秋憶的臉上,然後如預期的,一記警告的眼神馳著冷風傳到了他的各處感官。
「咳!」陸驚辰輕咳了一聲,又將頭顱轉向了簡浪︰「我是做醫生的,最近剛剛改行當保鏢!」
保鏢兩字一出口,在場另外兩人各自有各自不同的感想。簡浪自然是已經看出其中不實的端倪,而秋憶則因為陸驚辰的話而感到吃驚。不明白本來一句醫生便可以將一切化為煙雲,陸驚辰更可以立刻離開。為何他就是不願將事情變得簡單,當真謊稱保鏢來加入這場無法判定生死的劇目。簡浪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是一眼便可道出虛假的演技——他當真不怕死?
簡浪玩味地一笑,道︰「保鏢?」
「沒錯!」陸驚辰笑得一如純真的孩童般。食指放在雙目中間然後左右晃動︰「而且還是情人保鏢哦!」一舉兩得,既是情人,又沒有違抗秋憶所講保鏢一詞。如此說來豈不是漂亮?陸驚辰洋洋得意在心頭,但知此語已經驚得另外兩個人有些怔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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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小吃更是品種繁多,除了本地人們所愛吃的粢飯、豆漿以外,餛飩、餃子等也同樣隨處可見……」一向致力于宣傳工作的陸驚辰在說到這里時不得不大大地吞下一口口水,對于這些或是道听途說或是看到文字標志、再或者是他親吃親嘗的東西,他不得不在吃過了一只白斬雞後全盤說一聲「好,實在是太好了!」
而另外兩個人當然會將他所講的那一堆有听等于沒有听。坐上那輛寬大的豪華汽車,大家各佔其位,一路上也就只听得到陸驚辰一個人在浪費口水。
時間分秒轉動,車上的氣氛有一瞬甚至顯得清冷。夜漸沉,是觀賞夜景的好時候。
「秋憶,對于今天的出游是否滿意?」簡浪將身子略向前傾,看著因陸驚辰的從中隔離而坐在另外一端的隋秋憶。兩人因為陸驚辰的阻礙而顯得有天各一方之態。
冷凝了簡浪一眼,秋憶僅是輕嗯了一聲算作回答。對于現下的一切隋秋憶都是毫無興趣,她等待的不是這些毫無實際價值的相交,而是簡浪的行動……直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處于朦隴之中,讓人琢磨不定。
「那就好!」簡浪微微一笑,眸中在所有人不經意時,閃過一絲滲滿邪氣的寒意,語氣卻是一徑的溫和。
車子仍舊前行著,陸驚辰的話還沒有說完,直嚷著下次出門要去鳳凰山上去瞧瞧,說不定還能套來一只大風凰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山林美景一定會比這次城市內部塵煙車土好太多了。
車子轉了一個彎,秋憶眼角瞄到後面似乎多了一隊摩托車陣,嘴角彎出一個冷硬的弧度,身體里驀然突起一股狠勁,但表面上卻鎮定得一如無所覺。
「好像……」陸驚辰將頭顱轉到一個角度看向後面,如同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喊道︰「好像是在進行飆車比賽哦!你們快看看他們騎得多好呀!可真是太棒了……由其是前面那個打頭的,都快要迫到我們了耶!咱們車子開得是不是不夠快?都快迫到了呢!王師傅,快,再開快點兒!我們同他們一起賽哦!看看誰比較快好不好!哇!你們快點轉頭看呀!打頭的那輛摩托車的車手手里好像拿著棒子哦!他們是不是想一邊飆車一邊打棒球呀!那樣可就太帥了,告訴你們我的棒球水平也不錯耶!說不準可以同他們一較高下……呵!……嚇!不是吧!槍……?」後知後覺一樣,陸驚辰在終于看到了那由二十幾人組成的飛車手已經臨到近前後才發現了他們手中拿的似乎不是棒子而是沖鋒槍,「呵呵!天色挺暗的,我的眼楮缺乏夜視能力!」他如此說著,剎時間長臂一攬已經將秋憶一把攬進自己懷里,于此同時一陣沖天槍響傳來,後座秋憶處的玻璃已經碎成晶片狀四處散去。
「來得也太快了吧!人家還沒有做好準備就開槍呀!人家電視里面……當然,也不會等你做好準備才去開槍啦!呵——大家快看前面呀!有幾輛摩托車已經沖到咱們前面去啦!像是要擋住我們的去處哦!王師傅,我看你沖過去怎麼樣?嘻!這時候要是有攝像機就好了,拍下來一定能賣高價,怎麼說這也是貨真價實的槍戰鏡頭呀!」邊說著,陸驚辰邊將秋憶再次扶正,一臉的泰然自若外帶嬉笑接連,卻怎麼也看不出絲毫的緊張與畏懼。
王師傅听令往前直沖了過去,槍聲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卻沒有讓他的手腳慌亂。在隋家開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遇到槍擊事件也不會覺得很驚訝。但能夠鎮定自若如王師傅之輩也是實屬少見了。不過王師傅還是更佩服陸驚辰一點,因為在這等情形之下還能嬉笑不斷外加非常貧嘴的怕也就只有他了。
至于另外的秋憶及簡浪則立刻進人了一級備戰狀態。只是就各自的心態而言,秋憶因陸驚辰在一瞬的出手相助而不難心存了感激,簡浪則因陸驚辰出色的反應力而更加疑竇叢生警戒加倍。這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
車子開始在槍陣中行進,雖然王師傅讓車子不停地左閃右避,但仍舊難免讓形同飛車黨中的某位神槍手擊中。再加上即使車內另外三人時不時地向後面的對手開槍射擊,卻也因為敵眾我寡而難免有所誤。時間一久車子已經因為車道上的過多阻礙與摩托車隊的夾擊而閃出了公路,行進到一處崎嶇的小山丘。
「看樣子我們是要下車一決死戰了。哈哈!那就太有趣了。到時候將這組鏡頭講給大伙听一定受歡迎!」眼見車身中彈次數增多,摩托車隊又窮追不舍,一行幾人只得決定棄車。或者是因為這隊人馬的來勢洶洶、再或者是因為這隊人馬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只除了陸驚辰以外,另幾個人的面色在此時都不免有些嚴肅。
不再作更多的考慮了,左右車門同時打開,由陸驚辰發號施令,四人齊力在槍聲不絕時跳下車子。借由著夜色及摩托車隊因為王師傅將車子的突然加速而甩得稍遠的空檔齊跳出了車外,分別滾到較為隱蔽的土丘遮掩處。四人中除了王師傅的動作稍有緩慢外,其他三人則全都是一流的利落身手,如此快的車速下竟然分毫未損。車子又沖出去約百余米之外,終在撞上了一面破損無用的石壁後,因汽油的泄露而在一聲轟然巨響後撞了個支離破碎。巨大的沖力震得幾個人肌膚生痛。
不及喘口氣,摩托車的車嘯聲便由遠而近了,只是槍聲是止住了,看樣子是因為看到了四人所駕的車子撞壁而有所忌諱。
不久,幾個人便听到就在附近有人大聲叫囂起來。
「你們兩個到前面去看看!」像是老大的口吻。
陸驚辰等人因為跳車的方向不同,分別躲在了相臨不遠的兩個山丘後面,左邊是陸驚辰及秋憶,而右邊則是簡浪和王師傅。听到有人要去車子撞損的地點去查偵,因為免不了要經過這兩處山丘,因此四人都很有緘默地退了退身子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沒經過幾分鐘,兩個查探的人又回到了車隊為首的人跟前報告說沒有發現。
「怎麼可能?連事先約好的標記也沒有嗎?」那老大似是不信任地大聲嚷著,「不可能,你們有沒有看清楚!」
「確實沒有!」去查探的其中一個尖嗓子的再次確認自己沒有謊報。
「說不定他們就在附近,所以他才沒有留下標記!」突兀一個刺耳的噪音傳來馬上得到了其他眾位摩托車手的肯定。
「那大家就四處搜搜!」一聲令下二十幾人訓練有素地馬上散開來,而躲在暗處的四人則均提高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槍枝在手中也握得更緊。
陸驚辰則是偷了個空檔轉頭看向身後的秋憶。雖然天色根本讓他無從得知她的神色,但好在那幫要搜人的人總是要在這種時候帶來點兒光亮的,于是他隱約看到秋憶那滿臉冷酷,再配上他所感覺到來自她身上的,那股血腥氣息不難讓他了解到秋憶在此時此刻的內心活動。
「你不會一直都在想著殺人吧!」壓低了聲音,陸驚辰打趣道,整張臉上洋溢著歡悅。不過如預期的沒有得到回答。只是陸驚辰絕對是那種不知道臉紅是何物的人,見秋憶沒有做聲,他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我告訴你哦!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你知道我是做醫生的,但你也不能說我是因為我是做醫生的便因此來阻撓了你的興趣。只是你要多少念一下他們也不過是些被錢財沖昏了頭的殺手,或者只是大壞蛋的手下罷了。說來他們為那些個大壞蛋出生人死其實也蠻無辜的,你總不忍心亂殺無辜對吧!我呢當然知道你現在的情形有多想殺人泄恨來讓自己的心態平靜下來,但是我們仍然要想到一點,那就是‘要殺一定要揀最壞的殺’!為父母報仇當然也要揀最該死的那個報了,你以為如何?」活在此時說完正好剛有一人搜到了此處,但因為陸驚辰精確計算的關系吧!他並沒有听到這里還有這麼大的聲響。
走得更近了幾步,陸驚辰數著那人的步子。直到他認為已經夠近了時,陸驚辰先阻止秋憶動手,接著便優雅地從遮掩處站了起來,很自然地送了那人一記悶拳,然後手指輕點那人便已經不省人事。陸驚辰輕輕微笑著將那人的身體慢慢放到了地上,便又蹲來,將臉轉向了秋憶的方向︰「你看,如果能用這種輕便又不會致人死命的手法制住一個人,你手里的槍不就省事多了嗎?」語氣之自大不免讓人不敢苟同。至于在秋憶那里自然也就只得到一記警告意味濃重的冷眼。只是夜色太深的緣故,就算陸驚辰當真眼力好到不小心看了個正著,他也是一概視而不見。
而另一面,王師傅也同簡浪兩人各解決了一個搜尋來的摩托車手。
「我只是不明白……」王師傅有些不解地小聲對著簡浪訴道︰「剛剛那個為首人所講的標記是什麼意思。」
「或者我們之中有一個是那群摩托車手的金主吧!」簡浪似是不置可否地隨意答道,卻將王師傅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思量了半晌,卻只是肯定道︰「不可能!」
「我只是隨便說說,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簡浪輕笑道,然後將話題扯到了目前的情況,「我想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人多,再者這群人絕不是泛泛角色。光看剛剛我們制服的人就可以肯定,若是光明正大地打起來我們也未必不會吃虧,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王師傅點頭稱是。又因為他的想法同陸驚辰與秋憶不謀而合的關系,于是四個人便借著那群摩托車手手中傳來的光亮以眼神和手勢互相通告了接下來的動作。
一旦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幾個人立刻施以行動。采用突襲及夾擊的方法,因為四個人都是身手了得的人物,于是才一接火對方便立刻損失了三名隊員。只是仍然因為對方的人多勢眾,四人的行動力多少受到了阻礙。
火力交拼,剎時間這里被染成如白晝一般晶亮。槍響一氣更有蕩氣回腸之感。但最後的終結卻並非因為某一方被徹底消滅,而是簡浪手上的槍械指到摩托車隊頭目的腦袋上︰「交槍吧!」簡浪的聲音里注滿了溫柔,卻也不免同時散發出一股邪惡之氣,讓那頭目頓時覺得由如身處地獄深處,不得不全身顫動了起來。卻仍是不解他何來此種感受,那講話的人卻明明並不凶神惡煞。
于是一場槍擊事件也就此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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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是冤枉了隋霄!」冷天傲持著溫和的語氣輕輕道,但其深意卻是令人不解的。
「現在的情形確實是讓人難以判斷!」杜予威則是讓自己深深陷入柔軟的大沙發里面,昂頭看著上面的天花板,邊看邊說出自己的疑問。
「只是——」一向吝嗇于發表一些關于為他人辯白意見的秋憶第一次將話頭接了下來,語氣雖然顯得並不熱絡,但也足夠令在場的其他三個人表示驚訝了。
「秋憶你的意思是……」杜予威馬上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用跑的來到了秋憶的身邊。
顯然是不適應這樣的談話,秋憶頓了頓,但她仍是繼續了下去︰「陸驚辰雖然很愛亂講話,但在這件事情上我不認為他會有欺騙我們的必要。說他是這次摩托車襲擊事件的主謀除了那個飆車的頭目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證據了,更何況這麼做,對于陸驚辰本人又會有什麼好處呢?雖然隋霄在這件事上幫了我們,但我們也同樣可以解釋為這是隋霄的陰謀或者說是那個摩托車頭目想在最後找一個陪葬的。所以光憑那頭目所講的一切我不認為可以當成是定罪的標準,這就是我的看法。」說到這里,秋憶認為已將自己的意見合盤托出了,也就不再言語。
听過了秋憶的意見,其他三人均是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是其他三個人所想到的,只是既然有人將這件事情有意推到了陸驚辰的身上,或者說陸驚辰就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人,那麼難免還會有下文。現在想要討論的也不過是以後的對策。在這樣的關頭,已經不只是將隋霄隔離開就了事了,期間可能在對待陸驚辰時也將難免有所隱瞞,以策萬全,這都是大家不想見到的。
「關于陸驚辰,他確實不是個會做如此小人行徑的人。」丁逍磊在幾人發表意見過後,也冷淡地點頭表示相信陸驚辰的為人。而在四人中間,因為丁逍磊幾年前意外地相交陸驚辰的原因,所以最有權利對陸驚辰有所評判的也就是丁逍磊了,他的意見無疑更讓大家心里有了定論。
「只是如果這事同陸驚辰並沒有關系,那麼隋霄就是最大的懷疑對像。他陷害陸驚辰的動機又是什麼?或者說他知道了些什麼?如果他僅只是想用在與秋憶相交的這段時間得到‘透天’的下落,那他大可不必去沾惹上陸驚辰這個麻煩才是;至少陸驚辰在隋家對他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攻擊,我並不以為僅只現在為止陸驚辰的表現,已經足夠讓他看出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除非他能夠有足夠除掉陸驚辰的理由,否則我不認為這樣的節外生枝會對他有怎樣的幫助。」杜子威邊思考邊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關于這些問題我們現在下不了判斷,不如靜觀其變吧!如果隋霄當真是簡浪,他當真想得到‘透天’,那麼他遲早會有動手的一天。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只能越早越好,即使現在有陸驚辰的事情牽著他,讓他不敢在這種時候立刻行動,以招來我們的懷疑。但是他還不至于會放棄。」
听了冷天傲最後算得上是命令的決定,沒有人覺得有反對意見,于是大家均分別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只是沒過了多久,一向少話的秋憶及丁逍磊反倒對談了起來。
「逍磊!」秋憶首先打破了沉默,「如果可以,我希望知道陸驚辰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讓他加入到我們當中,我以為我應該知道。」因為一向沒那麼重的好奇心,又因為大家少有提及,所以直到了今天秋憶才想起來竟然對陸驚辰仍是知之甚少。是因為經常同陸驚辰在一起的原故吧!她多少受到了他的影響,好奇心竟然也逐漸增長了起來。
丁逍磊抬起頭來,雖然面容上沒有多大的改變,但經常同他相交的知己們仍是看得出他的驚奇。或者是因為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秋憶吧!于是他倒也不吝嗇回答她。
看了看處于身邊的幾個人,他簡捷道︰「我想你們一定听過關于‘赤火’的名號吧!」
「赤火?」杜子威低呼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沒錯!」丁逍磊了然地點了點頭,「他就是人們在傳說中神話了的‘赤火,!這樣的一個人如果說他會做出什麼小人的行徑,我想你們也不會相信的。」說到這里,他便打住了,看得出他並沒將活說得更加詳細的意願,于是便沒有人更多地加以過問了,因為僅只于現在得到的這個信息就已經相當的令人驚訝了。
冷天傲在這種氣氛中首先起身,然後是秋憶及杜予威,三個人離開了這間專屬于丁逍磊的辦公室後便各自都打道回府。每個人的心中都各有想法,因為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團無法解開的謎般,先不去淡關于丁逍磊與陸驚辰如何相交的事情及陸驚辰本身的身份問題,光說眼下所遇到的問題便足夠所有人絞盡腦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