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拿著一碗粥站在小姐身邊好一會兒了,不論怎麼哄、怎麼勸,小姐就是不肯用膳,教她這個貼身丫環實在難為透了。
「小姐,小柳求您吃點東西吧!」
悠游撇了撇嘴,「我說過不餓,你先擱著。」
小柳嘆了口氣,又繼續勸說︰「小姐已經一整天沒進食了,您大病初愈,再不多補充點食物,小心又病倒了。」
悠游的心已經夠煩了,小柳又一直在她耳邊喊著「小姐、小姐」,整個心情更是亂七八糟,使她忍不住口氣粗重地對小柳命令道︰「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小柳見小姐不太高興,自己也不敢再多話,只能乖乖的福了福身子。「是,小柳出去候著,小姐若想用膳時,小柳就在門外。」
悠游抬頭看著小柳落寞的離開,自己心里不由得感到愧疚。
其實她並不是有意要拿出高姿態命令小柳,只是有時候也唯有命令的語氣才能得到短暫的寧靜,所以她不得不板起臉孔,天曉得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自從恢復季璇的身份後,大伙敬重的態度令她覺得相當不舒服,一夜之間從一名小廝晉升到未來莊主夫人的地位,更是讓她無法適應,這個消息實在來得太突然了,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還是位小廝,仍是年家的女兒,至少心理壓力比較不會那麼重。
只是不懂的是,為何她對往事一點記憶都沒有?人人都說親娘生得傾國傾城,而她對親娘的印象卻只是模糊一片,為什麼老天爺連她思念自個兒爹娘的機會都給剝奪去呢?她抱著頭努力的回想,可任憑她怎麼追尋記憶,腦子里浮現的永遠是那細柔的聲音,連一點影像都無法拚湊,令她懊惱極了。
悠游氣憤的拍打自己的頭,正在怨恨她這腦子為何如此不中用時,屏風外又有人進來。
悠游心煩的轉過身子,將臉埋在被子里背對著來人。「我不是說過我不餓的嗎?不要再拿東西進來了,出去。」
隱約听見掩門的聲音,她以為婢女又出去了,這才嘆了口氣。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
「既然不餓,那就先服藥吧!」
她驚訝的回過身子,在瞧見莊主後,原本的任性脾氣全部消失,隨即換上一張無奈的表情。「莊主……」
雲朝豐端著一碗藥湯來到她面前。「來,喝下藥汁,這樣身子才會好得快。」
看著那黑濁的藥汁,光是聞到味道就讓人反胃,遑論是要她喝下了。她垂著柳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莊主,悠游可以不要喝它嗎?」
「不可以。」他的態度相當堅決,不容討價還價。
悠游清楚莊主的個性,他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是絕對不可能退讓的。她蹙起眉心看著那碗藥汁,早知道剛才就該乖乖的選擇小柳端來的東西,至少那些比莊主現在手里拿的藥汁美味多了。
雲朝豐拿著碗湊到她嘴邊,慢慢的喂她飲下,只見她的唇才沾到碗而已,五官立刻皺在一起,一副相當痛苦的樣子,令他看了不由得蹙起眉心.
悠游喝了三口後,馬上受不了那惡心的味道,連忙推開莊主的手別過臉去,臉色已經刷了半白。「不了……不喝了。」
「良藥苦口,再多喝點。」縱然心疼她必須痛苦的吞下藥汁,不過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必須視若無睹的逼她多喝一點。
悠游一邊推著碗一邊哀求,「莊主,悠游真的喝不下了。」
雲朝豐輕嘆了口氣,看著手里的藥汁,溫柔的勸道︰「再喝一口,嗯?」
悠游拭著唇邊的藥漬,整個嘴巴都是苦的,就連她的表情也是苦的.再喝一口?干脆要了她的命還比較快。
看著莊主威嚴的神情,她無可奈何的投降了,才伸出手想要接過那碗藥,突然莊主拿起來自己飲下,令她錯愕的愣在當場.
「莊主,那是悠……」她看見莊主把藥含在口里並沒咽下,隨即將碗擱置一旁,臉朝她靠了過來,難不成……
雲朝豐解答了她的疑惑,將唇印在她的唇上,以舌尖挑廾她的唇辦,慢慢將藥送入她的口里,教她全部飲下。
悠游覺得那原本惡心的藥汁經由莊主的口送來後,變得甘甜許多,是莊主將全部苦味吸收了嗎?還是她被莊主的舉動驚得失去味覺了呢?
雲朝豐將口里的藥一滴不剩的送進她的唇里,然後以舌尖拭去她唇角的藥漬,溫柔的動作教她整個人恍恍惚惚,原本蒼白的臉竟慢慢泛起嫣紅。他慢慢的退開她的唇,看著她迷蒙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他喜歡看她這副嬌羞的樣子,看一輩子也不厭倦。
待悠游恢復過來後,一睜開眼隨即看見莊主俊逸的臉貼靠在她面前,讓她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垂下眼瞼。
「莊主?」悠游含羞的喊著。
雲朝豐輕笑著點了下她小巧的鼻尖。「還叫我莊主,你該改稱我相公了。」
悠游睜大眼眸看他,「莊主,悠游不懂。」
他溫柔的替她拂去額際的發絲,眸里充滿了濃情蜜意。「怎麼?咱們有婚約在身的事,難道你忘了嗎?」
悠游聞言,立刻悵惘的低下頭去,原來莊主是因為婚約的束縛,才會待她這麼好,這種關系令她感到相當惆悵。「悠游以為兩位老人家皆已不在,莊主大可不必為了婚約而煩心,悠游不會介意的。」
他被她的話惹笑了;想不到這丫頭竟以為他會為了婚約一事而困惑,難道她不知道他有多高興他們有婚約束住彼此嗎?「傻瓜,就算你今天不是季璇,我也一定會娶你。」
「莊主會娶悠游?」她疑惑的眨著大眼楮,「為什麼?」
雲朝豐看著她懷疑的模樣,又加深了對她的憐愛,「難道你感覺不到,我的心早已獻給了你,我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你了嗎?」
「愛上我?」悠游听得害羞,連忙低下臉去,怯怯地問︰「我以為……莊主只是逗悠游開心,所以……」
「所以你才一直不敢接受我對你的情?」他戲謔的調侃著。
悠游不好意思的頷首承認,最初她確實礙于自個兒身份上的懸殊,所以不敢妄想莊主對她別有一番愛意,現下撇開身分水落石出不說,原來莊主還真的對她動了真情……只是高興沒一會兒,她又有了另一個疑惑,馬上抬起一張完美的容顏望著他,「那……莊主現在愛上的究竟是季璇?還是悠游?」
雲朝豐愣了一下,這下子他可被她的問題給問倒了,偏頭仔細思索,這兩者間實在教他難以取舍。索性淺淺一笑,伸長手將她攬在懷里,又惜又疼的以指點了點她那小巧的鼻尖,寵溺的說︰「你喲,真會給我出難題,這兩人不全都是你,愛上悠游還是季璇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一個是千金小姐,一個是布衣百姓,兩者間差距可大了,你到底是愛上哪一個呢?」她窮追不舍地硬要他拗出答案來。
雲朝豐被她問得相當困擾,因為這兩個人對他而言都相當重要,他從來沒有遇到如此難以抉擇的問題。
「嗯……悠游率性可人,璇兒嬌柔甜美,老天爺竟然讓我愛上集兩者于一身的人,而這個人偏要我在兩者間選出一個。這到底要我該如何是好呢?」他故意皺眉做苦思狀,看看悠游能不能見他如此困頓之後放他一馬,別再繞在這無解的問題上逼問了。
悠游看莊主如此傷腦筋的模樣,努了努小嘴,雖然有點失望,不過她仍是想知道一件事,「如果……如果悠游今天不是季璇,莊主是不是還會娶季璇當夫人?
雲朝豐听了這個問題後,眉頭舒緩,換上薄唇緊抿起來。「會,我會娶季璇,因為那是我的責任與承諾,我無法違背對兩位老人家的誓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的心只會是一個人的,那個人就是你。」
悠游听了之後,心頭漾開幸福的感覺,雖然莊主仍是無法回答她喜歡的究竟是哪一個人,至少可以確定的是,莊主喜歡的人是她,即使今天她不是悠游或季璇,仍是可以在莊主的心里佔有一席之位,這樣的福分,她該滿足了。
悠游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小聲說︰「悠游好幸運,像我這樣的女孩既不會女紅,也不會琴棋,更不會書畫,什麼都不會的悠游莊主仍不嫌棄,讓我好感動。」
他輕笑了起來,抬起她嬌滴滴的小臉,與她深情的對視,「其實我就是喜歡你什麼都不會,以前如此,以後也只管保持如此即可,甭為我而改變什麼,這樣我就會深深的愛你長長久久,至死不渝了。」
「保持現在的樣子?」她不解,這樣無用之才,有什麼好的?
「是的,保持你的率真、你的嬌柔、你的矜持……」他最後的話消失在她的柔唇里,深深的印上他的吻。
悠游心里還有好多話想問,卻被莊主的一個吻全部淹沒了,完全沉浸在他濕潤的唇舌當中,逐漸迷失。
雲朝豐就是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即使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平凡多麼有魅力,他仍是深深的愛著她。
他悄悄的伸長手解開床旁兩側的垂簾,緩慢的將她推倒在床榻上,以狂野的熱吻表示自己的渴望,期待她跟著他一塊沉沒在原始之中,直到奔赴天堂。
他溫柔的吻著她的唇,輕巧的解開她的衣襟,緩緩退開身子便瞧見她嫣紅的兩頰。
她的眼里充滿緊張,手指微顫的緊捉著他的衣袖,任由他將自己的衣服全部褪去。當她完全果裎在他面前時,她立刻緊閉雙眼,不敢看他饑渴的眼神。
他對她神聖的胴體忘情的膜拜著,最後伸出手撫模過每一寸柔女敕似水的肌膚,所到之處都可以感覺到她輕微的顫抖。
「璇兒……」他俯子與她耳鬢廝磨,同時也月兌下自個兒的衣服,與她果裎相對。
他貪戀的傾子吻過那香膚柔澤,讓鼻息間充滿了她的芬芳,讓她雪肌上盡是他遺留的淡紅吻痕。
瞧那婀娜的嬌軀,含羞帶怯的嬌態,鼻倚瓊瑤,眸含秋水,眉不描而自綠,唇不抹而凝朱,令他不禁私闖禮節,渴望先行周公之禮。
璇兒的嬌姿可愛,媚姿討憐,桃花兩頰羞且含蓄,今生得此柔情似水的佳人,他夫復何求?只怕此生再也難尋可以身心契合之人了。
抬起她的芙蓉嬌顏,雲朝豐佔有欲強烈的吻著,一手探下腰際,直朝那幽禁的密穴模去,在感覺到她薄弱的抗拒時以膝頂開了她的雙腿,並且置身其中,教她毋須掩飾自己,大膽的迎合他的熱情。
她酡紅雙頰緊閉著眼側開臉去,一動也不動的感覺他大膽的雙手模盡自個兒的玉體,沒有放過一寸肌膚,而他的熱氣也不停的吐在她耳邊,教她全身宛如萬蟻鑽動,不自覺的蠕動起來.’
他感覺到她在自己身下的輕扭,看來她也渴望這種親密的接觸,而他再也禁不住春心蕩漾,索性撐起上身,將自己的硬挺置入她腿間,低吼一聲順勢侵入璇兒緊窒的體內。
雲朝豐見她咬住朱唇悶哼一聲,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行為弄痛她了,無奈此痛在所難免,他無法為她減輕疼痛,只盼她可以承受得了男女之間的必要過程。
瞧她臉色半白,雙眼緊閉,不忍之心讓他不敢妄動,只能蟄伏在她體內,給她時間慢慢習慣他的存在。
「璇兒……」他撥去她額上的劉海,連親小嘴數次,再俯子讓兩人的身體緊緊密合,溫柔的等待她的疼痛減輕。
餅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放松僵硬的身子,慢慢的睜開眼楮,朝他淡淡的微笑。
他知道她已接受自己的入侵,于是便撤退數寸又往前挺入,簡短的前奏已教璇兒挨不住體內的欲火而嚶嚀出聲,見她這番反應,他揚起笑容,索性放開顧忌大膽律動,而她原木斷斷續續的申吟聲漸漸轉為急促且大聲,忘情的捉住他強壯的臂膀,將指尖陷入他的肌肉當中。
面對璇兒熱情的吟哦,他更是不停馳騁在她體內,將兩人的直接送抵巫山雲端上頭。
雲莊的客房里春光無限,屋外的庭園中也是鮮花競秀,萬卉爭妍,拴不住滿園春色,妖妖爭艷冶。
幾陣香風吹過,一陣細雨霏霏送下,群鳥啼叫中,還夾雜著流鶯的嗚叫。覓蕊游蜂兩兩飛來枝上,尋花浪蝶雙雙簇列梢頭。數不盡半開半放的花花蕊蕊,捎不來又嬌又女敕的紫紫紅紅。
☆☆☆
翌日一早,悠游在溫暖的被窩里幽幽醒來,盯著精雕細琢的木雕床緣,察覺被子底下的她不著寸縷,昨日所發生的事也如潮涌般浮現她腦海,令她燥熱起來。
她嬌羞的往被子里縮去,昨日那瘋狂的親密關系讓她羞慚不已;想不到她竟然會大膽的與莊主發生肌膚之親,教她更是蜷縮起身子用被子圍住自己。
一想起莊主那厚實的大手模遍身體,還有自己放蕩的吟哦喘息,以及整夜春色不斷的,這教她今後該如何面對莊主呢?
不曉得莊主對于她昨日大膽的迎合,是否有生厭之意?想著想著,索性以被遮面,不願去面對。
突然。一陣開門聲令她全身一僵,只听見屏風後傳來丫環輕柔的聲音——
「小姐,您起來了嗎?」
「呃……起來了。」她坐起身子,用被子緊緊的包住自己。
「莊主和大伙都在大廳之上候著小姐,小姐要小柳幫您更衣了嗎?」
悠游心一慌,趕緊爬起來,在床榻邊尋找被莊主褪去的衣服。「不……不用了,我自己會穿,你別過來。」
悠游在床上找不到衣服,心急丁起來,索性翻身下床,在床榻邊四處尋找,只見除了一雙全新的繡鞋外,就是不見半件衣物。她慌張起來,這不著衣服杵于客房之內,豈不明白表示她昨日與莊主的一切舉動了嗎?
小柳杵在外頭,听見屏風內翻動的聲音,納悶地問︰「小姐,您是不是在找東西?」
她站直身子,仍是緊抱著被子不敢讓小柳進來。
「呃……我是在找我的衣服,小柳有瞧見我的衣物擺在哪兒嗎?」
小柳掩嘴輕笑,她就知道小姐一定找不著自個兒的衣物。「小姐,您的衣物在一旁的桌子上,那一套桃紅色的便是,瞧見沒?」
悠游聞言,上前一探,秀眉輕蹙。「不,這不是我的衣服,我是要找原先那些衣服。」
「小姐,那些衣服早被莊主給扔了,您就只剩下這種的,若不喜歡這款式,一旁的櫃子里頭還有好幾十套呢!」
原來是他把她的舊衣物給扔了,他一定是希望她換上女兒裝,徹底恢復季璇的身份吧!她愣愣的抿著唇,看著那一套完整且光鮮的衣物,思索了一會兒,伸出手觸模柔軟的質感,唇邊不自覺的揚起笑意。
「小姐,還是讓小柳替您更衣吧!」小柳仍是不放棄的在屏風後詢問她的意願。
悠游訥訥的望向屏風後頭的小柳,這些衣物是小柳擺的,相信小柳已經知道所有的事。羞怯的笑意在嘴角揚起,她沒再拒絕。「那就麻煩小柳了。」
小柳微笑的步人屏風,朝小姐福了福身子後,便開始為小姐更衣打扮、撲粉施朱,教小姐恢復女孩子真正的美貌。今生能夠服侍季小姐,小柳的心洋溢著欣喜與榮幸,能看到悠游換回女裝,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的呢?
幾刻鐘後,原本有須眉之氣的小姐在小柳精心巧扮下,變為一個嬌俏可人的絕美佳麗,任誰也無法移開目光,就連小柳也都看得目瞪口呆.「小姐實在太美了,雲莊主能娶到小姐,真是咱們雲莊之幸啊!」
季璇在銅鏡前徐徐抬首,望著鏡中的自己,她只能怔愣的眨眼,不敢相信鏡中的人竟是自己。
小柳輕笑的上前,「小姐,咱們也該到大廳了。」
「噢,好。」她訥訥地回答。
小柳扶起險些恍惚的她,也難怪小姐會嚇一跳,這麼多年來她的美始終藏于污泥之下,孰料在簡單的施粉點綴下便展現出她沉魚落雁的容顏,相信此刻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比他們未來的莊主夫人更美了。
季璇姍姍來到了廳堂,大伙原本談笑的聲音戛然停止,所有目光都移向同一個焦點,驚嘆聲在眾家僕口中隱隱傳出。
眼前絕妙的女子可是雲莊家僕——悠游?
她很緊張,心兒狂跳,從沒嘗試這種裝扮的她實在渾身不自在,現下又有多雙眼楮注視著自己,教她更是寸步難行。
不懂規矩的年老頭一瞧見丫頭出現廳堂,忍不住驚呼出聲︰「丫頭,你好美啊!」
爹這一吆喝,讓她當場漲紅了臉,一張張原本錯愕的臉也被年老頭這一句話叫回了神,瞬間笑開來。
雲朝豐想不到在一夜春宵之後,她竟然出落得更美了,換上女裝的她柳腰娉婷,紅粉青娥,更是將優點展露無遺,她的一切令他對她的佔有欲更是狂烈。
他離開位置朝她伸出手,等待她自個兒交出縴手。
季璇看著他的手,再望進他炯黑的眸子,含羞帶怯的朝他走過去,不知是自己太緊張還是不習慣女裝過長的裙擺,一個不留神踩到裙緣,重心不穩的往前撲去。
雲朝豐立刻沖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擔心地問︰「怎麼?有沒有摔到哪兒了?」
她昏頭轉向的跪坐在地,揉了揉自己差點打結的腳踝。埋怨地說︰「就說過人家不適合穿這種衣服,瞧人家現在綁手綁腳的走路,好別扭喲。」
大伙一听,馬上笑成一團;想不到悠游換回了女兒裝,爽直的性子依舊不變,這也令大伙同時松了口氣。看來這未來的莊主夫人不難伺候才是。
年老頭則是對女兒這種粗魯的個性大感頭痛。「丫頭,女孩家本來就該有女孩樣,瞧你這身打扮漂漂亮亮的,難道亮麗裝扮你不向往嗎?」
她嘟著小嘴,「當然不向往,女兒根本就不喜歡穿戴這麼多東西,倒還希望能像以前那樣輕松自在呢!」
年老頭愁容滿面的搔了搔頭。「真是的,我明明是拾到一個女娃,怎麼會教出一個兒子呢?唉,都是老夫教養不當,還請莊主多多包涵。’
「爹!」她羞死了,什麼教養不當嘛!
雲朝豐微笑地環住她的柳腰,輕憐蜜愛的看著她,「年老爹放心,往後我自然會教導璇兒學習女性的柔美,待她恢復女子應有的氣質時,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哈哈哈,丫頭,爹對你可是充滿期待喲。」
季璇在一旁嘟翹著嘴,想不到自個兒由男變女一事竟然成為大家的話題,讓她這個主角一點都插不上話,只能任由他們不斷在她身上做文章。
眼角余光一瞄,這才發現爹爹手中提著一只包袱,看來似乎打算離去,她緊張的上前。「爹,您還要回山林里嗎?」
年老頭順著丫頭的目光看見自己當初下山時隨便拿了的幾樣東西,干笑幾聲,「呵,是啊!也該回去了。」
「別回去了,還回那間破屋子做什麼呢?」她連忙取走爹的包袱,不準他離去。「住下來吧!山里天氣冷,留在雲莊也好讓孩兒在身邊照應您啊!」
「傻丫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還有女兒帶著爹一塊嫁的道理?」老爹尷尬的趕緊拿回自己的東西,與丫頭一陣搶奪後,終究還是羸不了丫頭的力氣。
「爹,什麼潑出去的水嘛,難道您就急于擺月兌我這個女兒嗎?」她氣得直跺腳,對于爹爹的話大感不滿。
「丫頭,爹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孝心,不過爹這一身筋骨活動慣了,突然要我待在莊里讓人服侍,還不如讓我做點粗活來得自在。」
「可是您一個人住在山林里,孩兒不放心啊!」
年老頭笑笑的看了看她身後的雲莊主,再看著她,「你甭擔心,雲莊主已經替老夫在市集里安排了一個鋪子,爹這趟回去不過是要將破屋子里的那些雞鴨一並運下山,往後就要長久留在巾集里不回山上了,休閑暇時也可以到市集里找爹啊!」
她聞言,驚訝的回頭看向雲朝豐。「真的嗎?莊主當真做了這些安排?」
他微笑的上前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其實我本來還想多派幾個家僕給老爹,不過他堅持一個人管理那間鋪子,所以只好作罷。」
季璇又嘟起嘴,嬌嗔的叨念︰「爹,您為何不接受呢?有幾個人幫您不是可以省下很多麻煩嗎?」
「唉!我一個人做事習慣了,這要我使喚一群粗壯的外人,怎麼想都不順手,還不如自己來輕松些。」他笑著搔了搔頭,臉上的紋路朝著同一個方向漾開。「其實有這一間鋪子就夠了,老夫這後半輩子可以安養余生了。」
「爹……」听爹這麼說,她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爹待她有如親生子女般疼愛,這種恩情豈是一個店鋪即可報答,雖然她覺得不夠,還想再多給爹些東西,可偏偏爹就是那種不欲不求的老人,只要有一點點甜頭就可以高興好一陣子,這教他一口氣接受太多好處,也怕他無法適應,無奈之余只好全抑了下來,往後再替爹多安排了。
年老頭瞧這丫頭又要哭了,自己的心也跟著酸了起來。「丫頭,怎麼你愈來愈愛哭了?你這一哭,害爹也要跟著一塊哭,到時大家又要見到老夫的丑態了。」
季璇只要一想起上次爹跟著一塊哭的景象,忍不住破涕為笑,要他老人家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實在難為他了,索性趕緊拭淚,不讓爹爹跟著難過。
老管家在一旁看著他們一老一少依依不舍的樣子,忍不住插嘴說話了,「璇兒既然不舍老爹繼續過著清寒的日子,不如這樣,莊主,咱們就在近日挑個好日子將莊主夫人迎娶入門,也讓老人家一並看看一手帶大的悠游風光嫁人雲莊的模樣,您說如何?」
雲朝豐期待這一刻不知有多久了,當然樂見其成,他伸出手緊握住她的柔荑,微笑的回答︰「老管家,日子就由你挑選吧!」
「是,那麼咱們就盡快找出良辰吉日,先向老爹下聘。老爹,到時你可要全數收下,不準有推托之辭啊!」
年老頭愣了一下,想不到還有這一招,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老管家真是厲害,老夫我服了您了。」
季璇又羞又嬌的咬著下唇;想不到這麼快就要嫁人雲莊,緊張的心情是在所難免的。
她期待的看著爹,「爹,你就暫時留在莊里,等女兒完婚後再離開,好不?」
「這……行嗎?」打擾數日已有逾越之嫌,這再待下去,豈不招來閑語?
雲朝豐不等璇兒丟來詢問的眼神,即表示歡迎老爹繼續留在莊里。「老爹,留下來吧!怎麼說璇兒也與你生活了十二年,朝豐仍是得孝敬你才是。」
「老夫不敢,老夫不敢。」
听到他這麼說,季璇笑得更開心了,望向態度恭敬的爹,她很認真的說︰「爹,悠游還是您的丫頭,孩兒不會因為身份的改變而忘本的,更不會因為嫁入雲莊而把您給遺忘的。」
年老頭看著她,感動得眼泛淚光,不過他沒敢讓它們落下就趕緊將水氣全給逼回了。「丫頭,拾到你,真是爹萬生之幸啊!」
「爹!」她甜笑的回應。
雲朝豐在一旁不由得加強手中的力道,將她更是攬人懷中,「璇兒,娶到你也是我一生的幸福啊!」
「怎麼連你也……」她紅了臉;沒想到他竟然會在眾人面前講這種話,讓她羞透了。
雲莊上下看見莊主和莊主夫人和睦的模樣皆由衷生羨,心里頭也漾開了歡欣的心情,期待大喜之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