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澤家的門鈴一大早就響個不停,按門鈴的向理風急躁的站在門口,他幾乎想要一腳踹開大門,破門而人了。
「來了、來了!是誰呀?」向吼兒的聲音從門內傳出,沒一會兒大門就被打開,露出她容光煥發的臉龐,「理風,是你呀!」
她可把他盼來了!就不相信她哥哥的好奇心不會那麼強,一個多月了,他鐵定去拜訪過住在樓下的曼妮,然後來了個一見鐘情,于是急急忙忙的要她為他介紹,她可是想得好好的,沒有半點馬虎。
「吼兒妹妹,她人呢?她跑哪兒去了?」向理風一見到吼兒妹妹就扳著她的肩,激動的問。
「她是誰呀?誰跑到哪兒去了?」向吼兒莫名其妙,不應該是這樣呀!怎麼……
「曼妮,朱曼妮!你的房客。」他咆哮著。
向理風一早醒來就打算去吵醒朱曼妮,準備拉她出門去散步,誰知當他推門下樓時,屋內的東西全不見了,只剩下原本應該有的東西,一堆冰箱也全搬至門外的垃圾堆里,而狗也全不見了,當然她也不見了。
只有一個晚上,才一個晚上她就消失不見,要不是和她相處了一個月,否則他一定會以為她和他的二嫂一樣是位巫女。
這也是向理風一早就跑來找吼兒妹妹的原因,既然她們是房東、房客的關原,那吼兒妹妹一定有朱曼妮的詳細資料,他是這麼認為的。
「你見到曼妮啦!如何?滿不滿意?」向吼兒笑盈盈的問,不懂他為何這麼生氣,不過這倒也希罕,能讓一向無所謂的他急躁起來,這件事對他一定很重要,這真是千百年難得損他的機會。
「吼兒妹妹,曼妮不見了。」向理風沉住氣,捺著性子說。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她去哪兒了?」
「我這才要問你,她家里的東西全搬光了,看樣子是退租了,吼兒妹妹,她搬去哪兒了?」
「等一等,理風,我們先進去,有事到里頭再說。」向吼兒將他拉進屋內,關上大門、「理風,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曼妮生氣,所以她生氣的搬走了?」
「我昨天吻她——」
向吼兒停下腳步,瞪大眼楮看著她最崇拜的四哥,「理風,你剛剛說什麼?」
「我昨天吻了她。」向理風坦誠的說。
「天!你強吻她?」向吼兒不敢相信的大叫,一向對任何事情都不屑理會的他竟然強吻女孩,這世界真的快變了!
「我沒有,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我不會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吻她。」
嘖嘖嘖!他何時動作這麼迅速了?向吼兒開始對他另眼看待、覺得她太低估他了。
「理風,你為什麼要吻她?」
「我愛她。」
向吼兒「砰」的一聲摔到地上,「你愛曼妮?!」她揉著發疼的,又再一次的不敢相信。
「沒錯。」
「等一等,理風,你確定你愛的那一位曼妮是我租房子給她的那位曼妮?」
「沒錯!」向理風肯定的點了個頭。
「不會吧!才一個月,你是愛上她哪一點?」向吼兒不可思議的問。
「大概她夠平凡吧!」
平凡?!這字眼絕對擺不到理風愛上的人身上,向吼兒不苟同的想,但並沒有說出口,「那你要怎麼辦?」
「我要找出她,而且將她娶回家。」向理風說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怎麼找?這台灣說它小可不小!你只有她的名字,其余的像是電話、住址你一概沒有,你也不知道她往哪兒走,你打哪里找起?」
「總會有方法的。」
「理風,難道你忘了當年地風找凌蠻也是找了一年才找到,你不會也想等曼妮一年吧!包何況一年後你還不一定會找到。」向吼兒開始後悔安排這樣一個見面方式。
「總會有方法的。」向理風又是同樣一句話,「吼兒妹妹,你那總有曼妮的基本資料吧!」
向吼兒一呆,像是犯了錯般小聲的說︰「我沒有。」
「你沒有?」他不自覺提高了聲音,然後驚覺自己的失態,馬上放低聲音問︰「為什麼會沒有?租房子給人家不是應該留下對方的基本資料嗎?」
「人家忘記了嘛!我又沒有租過房子給人家。」她委屈的說。
「算了!總會有方法的。」向理風嘆口氣說道,然後才攬著她的肩,邊走邊關心的問︰「吼兒妹妹,剛剛有沒有摔傷?會不會疼?」
「疼也都過去了,只要我剛剛那副蠢樣你別到處宣揚,破壞了我的形象就行了。」向吼兒笑著,「理風,或許劍澤會有辦法幫你找到曼妮.在台灣他的人面廣,找人的速度應該會非常快……」
「吼兒,你說誰的人面廣?」原劍澤從臥房走出,正好听到妻子說的下半句話。
「我在向理風贊美你呀!」她打趣道。
「是嗎?你有那麼竭盡心力的捧我嗎?」原劍澤笑著,「理風,你一大早來找吼兒聊天呀!」
「沒有,我是來找人的。」向理風老實的道。
「找誰?台灣最好的建築師嗎?」
「不是啦!理風要找曼妮。劍澤,你能不能幫理風托人找她,你的人面廣、地頭熟,找人會比較快。」向吼兒為向理風補充說明。
「曼妮?」原劍澤皺了皺眉,這丫頭又跑哪兒去了?這計畫還行的通嗎?
「對,她失蹤了,理風急著要找到她。」向吼兒拉著原劍澤的手,「老公,能不能找到她?」
「她偷了你什麼東西嗎?否則你為什麼急著找她。」原劍澤看著向理風,條理分明的他一時還理不出個新的計劃,于是只好先打馬虎眼。
「她偷了我的心。」向理風苦笑著回答。
原劍澤挑高眉,一抹笑意自他臉上一閃而過,有新的計劃了!
「老公,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找到曼妮?」向吼兒急道。
「老婆,你當你老公是福爾摩斯呀!什麼都有辦法的,好歹我也得有曼妮的本資料才能找起。」原劍澤控著老婆的鼻子笑答。
「那就是沒辦法羅?」向吼兒失望的道。
「辦法有是有,但是得先找到一個人才行得通。」
「找誰?」向理風和向吼兒齊間。
「孝寧。」原劍澤答。
「天!要找他可比登天還難,向來只有他找人,沒有人找得到他,大概連神仙都不知道他在哪兒,更何況是我們!」向吼兒叫著,「理風、我看你還是放棄吧!我們要找的兩個人都是世界最難找的……」
「我有辦法找到孝寧。」向理風突然月兌口而出,他想到知風那兒有夜貓給的三顆「回夢珠」,或許他能由此找到宋孝寧也說不定。
「什麼辦法?」原劍澤驚訝的問,普天之下能夠找到宋孝寧的只有自己了,何以他也能?
「用『回夢珠』。」向理風淡道。
「回夢珠是什麼東西?」向吼兒好奇的問。
「是夜貓送給知風的。回夢珠共有三顆,我離開的時候知風已經用去一顆了,現在……」
「那你還不趕快打電話到醫院去,向知風要一顆。」向吼兒焦急的喊,雖然她仍搞不僅「回夢珠」的功用,但她想,照字面上來翻譯,回夢珠大概就是回到夢里的珠子吧!
「我這就去打,吼兒妹妹,謝謝你的提醒。」向理風微微一笑、走到沙發旁,拿起電話按下了幾個鍵。
「吼兒.你陪陪理風,我該去上班了。」原劍澤低聲告訴妻子。
「今天你不能留下來嗎?」向吼兒問。
「不能。」原劍澤苦笑著。
「通融一天也不行?」
「吼兒,我已經不只通融一天了,我差不多有一個禮拜沒踏進『迅亞』了!今天我非得去公司,否則我的公司準備關門了。」原劍澤繼續苦笑,打從和她結婚後,他進公司的次數是愈來愈少,而上游樂園、游泳池的機會則是愈來愈多,他幾乎快被她給帶壞了。
「好吧!你去吧!你就留下我和你那還小的兒子,自己上公司去吧!你別理我們好了。」向吼兒裝可憐的說。
「吼兒,你別這樣,說得好像我是個拋妻棄子、事業心很重的男人似的,頂多我出門一個上午,中午我就回來陪你們,你說好不好?」
「你說了可得做到才行。」
「我哪一次對你說出口的承諾沒有做到的?」
「好吧!你去吧!」向吼兒吻了一下他的唇說道。
「我愛你。」原劍澤回吻她。
「愛我就別出門,留在家里陪我。」她乘機提出要求。
「吼兒。」他哭笑不得的叫她,這種老婆,太會利用機會了吧!
「我和你開玩笑的,去上班吧!記得中午要回來喔!」向吼兒不好意思的說︰「還有——我也愛你。」老是為難他似乎不太好,放過他吧!她想。
原劍澤這才安心的又吻上她的唇。
朱曼妮站在兩年多未踏進的家門前,抬頭仰望著院內一株株櫻花盛開的花海,心情頓時輕快起來。
「又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了!」她喃喃自語著。
從小到大,她最愛的就是櫻花,每次一到櫻花盛開的季節、她就會做著一盒子、一盒子的壽司,然後提著它們坐在櫻花花海下賞著花、吃著壽司,那情景就像是身處在日本般……
朱家的側門被緩緩打開,走出來的是每天固定出門去買菜的林嫂,也是照顧朱曼妮到大的女乃娘。
「小……小姐?你怎麼……」林嫂驚訝的叫著,一手還不停的揉著眼楮,深怕自己是老眼昏花認錯了人。
「女乃娘,你好嗎?好久不見了,你又變胖了!」朱曼妮看到林嫂就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般,興奮的抱著她又叫又跳。
「小姐,真的是小姐,哈!女乃娘終于把你給盼回來了。小姐,女乃娘好想、好想你呀!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離開了。」林嫂開心的流下眼淚,對于這位小姐,她可是用生命去愛她、疼她。
「不會離開了!以後都不會離開了,女乃娘,我要賴著你一輩子不走。」
「真的?」林嫂狐疑的問。
「真的,女乃娘,我好懷念你的壽司卷呢!」
「對了,我才要去買菜呢!小姐,假如你想吃壽司卷,我這就去買材料回來做給你吃。」
「太好了!我還要吃茶碗蒸、炒牛蒡……」朱曼妮高興的叫道。
「好,什麼都好。今晚我就弄一桌道道地地的日本料理,讓你吃個夠。」林嫂笑盈盈的說著.她的日本料理就只有老爺和小姐喜歡吃,但自從小姐搬出去後,老爺就鮮少吃了,今天她可以大展身手了。
對于身為一個日本籍的林嫂來說,能夠煮一桌道地的日本料理給喜歡吃的人吃,是最快樂的事了。
「哇!太好了,林嫂,我愛死你了。」朱曼妮開心的抱著她,猛親她的臉頰。
「你這孩子!都老大不小了還和女乃娘撒嬌,真是永遠都長不大。」林嫂寵溺的揉著她的頭發。
「哼!女乃娘,這可是你才有!別人我才不屑撒嬌呢!」朱曼妮甜甜的說,「對了,我老爸呢?」
「哎呀!瞧我愈老愈胡涂了,淨是站在這兒和你聊天,都忘了去向老爺報告你回來了,假若他知道你回來了,他鐵定笑得闔不攏嘴,我這就去向他報告。」林嫂猛然想起,邊說邊就要進去通報。
「女乃娘,等一等,我要給老爸一個驚喜,讓他嚇好大一跳。」朱曼妮拉著林嫂的手,笑嘻嘻的說。
林嫂呆了一下,臉上泛起笑容,「好吧!那你偷偷進去,我去買菜。小姐,你可別太調皮,老爺的血壓高,禁不起太大的驚嚇。」
「女乃娘,這些我都知道,你去買菜吧!我自有分寸的。」朱曼妮推著她到馬路上,要她放十二萬個心。
「還有,老爺他在竹房飲茶……」
「女乃娘,我都知道了,買菜去吧!」
「那我去了。」林嫂這才依依不舍的道。
「再見。」朱曼妮笑著和她道別,然後不等她離開,就一溜煙的溜進朱宅,闔上側門。
竹房?老爸的習慣還是不變,老愛在那兒飲茶,朱曼妮邊走向進屋的小石頭路,邊笑想著,她得先去放下行李,換上家居服再去嚇唬老爸,她計畫著。
每次她一回到這深具日本風味的家,就很習慣的換上她所謂的「家居服」——和服,在家里游走,她認為這樣的自己才比較屬于這個家庭的一分子,才比較像是她老媽和老爸的女兒。
原劍澤才踏進辦公室就馬上拿起電話,撥著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然後放在耳邊听著緩慢的電話聲。
沒一會兒電話就被接通了,耳邊傳來他更為熟悉的聲音,「喂!這里絕封不是宋孝寧的家,所以你千萬別在『嘟』聲過後留下你的大名及電話,因為我絕封不會回復……嘟!」
「大強盜!假如你再不拿起電話,你絕對會錯過一件世界奇聞……」
「劍澤,吼兒懷孕啦?」宋孝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對于「世界奇聞」他一向是樂于知道。
「孝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吼兒她還是有生產的可能。」
「那她為什麼在生完諾諾之後就不生了?這麼多年了,不應該沒有一點兒消息,除非問題在于你。」宋孝寧打斷他的話,笑嘻嘻的胡亂猜測。
「大強盜宋孝寧先生,你到底要不要听我所謂的世界奇聞?」原劍澤不理會他的問題,逕自問道,和他相處了二、三十年可不是白相處的,對于他的瞎辦能力最大的破解之道就是采取「沒听見政策」。
「要!怎麼會不要?」
「那就閉上你的臭嘴巴。」原劍澤說,「理風愛上曼妮了。」他簡短的說,然後閉上嘴巴等待反應,想必不是尖叫就是大吼。
但一切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宋孝寧以非常冷靜的語氣問他︰「哪一個理風?」
原劍澤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在心里苦叫,他怎麼會有這麼白痴的朋友?而且還是好朋友……
「孝寧,你是睡醒了沒?」
「我昨晚根本就沒闔上眼。」宋孝寧說︰「劍澤、到底是哪一個理風?你還沒回答我!」
「你認識名喚『理風』的有很多個嗎?」
「沒有,我只認識一個。」
「就是那一個。」原劍澤平靜的告訴他。
「呼——」一個倒抽冷氣的聲音自電話那端傳來,「他愛上誰了?」宋孝寧以著出乎尋常的冷靜聲音問他,一反平常一遇事情就表現得很夸張的個性。
「朱曼妮,我剛剛說過了。」
「朱曼妮又是誰?」
「宋孝寧!你是患了少年痴呆癥還是故意整我?你竟然連朱曼妮是何許人物都不知道,我很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去辦我委托你做的事情。」原劍澤沒好氣的道。
「老哥,你那麼生氣做什麼!我當然知道誰是朱曼妮,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指的朱曼妮是不是我認識的那一個;還有你交代我的事我全都辦妥了、你不用懷疑。」
「我指的就是你認識的那一個。」原劍澤咬牙切齒的道。
「呼——」又一個倒抽氣聲自電話那端傳來,「哇!老哥,這新聞賣給報社鐵定能海撈一筆,標題就寫『天才建築師愛上船王之女』,你說嗆不嗆?」
「你少作發財夢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辦。」
「老哥,你真的不打算賣給報社?這可是第一手獨家資料呢!可以嫌很多錢!」宋孝寧慫恿道。
「賺再多的錢也不賣!孝寧,我們的計畫有一點變更,你仔細听我說。」
「咦?有變更?老哥,你是在耍我嗎?上一個計畫已經快要讓我的行蹤泄漏了,現在又有一個計劃,那我干脆自動把自己用繩子綁一綁,然後蓋個郵戳直飛黑天幫,這不是更省事?」
「孝寧,就麻煩你這一次,頂多讓你再冒險兩個月,兩個月後你愛躲哪就躲哪,我絕不找你。」原劍澤哀求道。
「哎!說得這麼好听,好吧!就再幫你一次,誰教我們是從小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朋友呢?」
「那洗好耳朵準備恭听吧!」
「說吧!」宋孝寧無奈的道。
「我們的計畫是要……」原劍澤開始緩緩說出他更改的新計畫……
朱曼妮穿著一件白色碎花的精致和服,輕手輕腳的拉高拖地的裙擺走到竹房,輕輕的推開紙門,一眼就瞄到背對著她,正在賞花的朱多船。
笑意自她臉上散開,光瞧老爸的背影就知道他仍健壯如昔,一點兒也不像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嚇嚇他……
朱曼妮小碎步的走進竹房,在朱家里頭的小房間個個都是用植物的名稱來取名,大致上是分別叫作松、竹、梅、蘭、菊、柏六大房,這六大房部是以它們的名字來作為象徵,在紙門上都刻了一個植物來代表這是哪一房,這巧妙的設計據說是她死去的老媽設計的,而這「竹房」就是她老媽生前最愛來的地方。
「竹房」的擺設就像它的名字般,清新、淡雅、簡單,整間房里除了泡荼用的桌子外,只有角落擺的一個五斗櫃而已;在竹房的牆上還褂了幾幅書工細致的東洋畫.那是朱曼妮的母親生前所畫的畫。
「爸一—爸——」朱曼妮用日文喚她的老爸,其語調是極度淒慘可憐,就像是在叫喚冤魂般。
朱多船听到突如其來的聲音,奇怪的轉過頭,正好對上剛扮好鬼臉的朱曼妮,失聲叫了起來。
「哇哈哈哈哈……爸一—爸,嚇一跳了吧!是我啊!你的女兒——啦!」朱曼妮恢復正常臉孔,大笑的喊。
「曼妮,你把我嚇了一跳你知不知道,都老大……」
「爸——爸!我犧牲色相來嚇你,你可不能罵我,否則我很無辜!」
「這是什麼歪理?被嚇到的人還不能罵嚇人的人。」朱多船好氣又好笑的道。
「我朱曼妮的歪理,反正你不能罵我就是了。」
「都怪我把你寵壞,假如你身在日本,做出這種不孝的事情是會被吊起來毒打一頓的,你知不知道?」
「但是我現在不在日本,而是在台灣,而且我又不是日本人,爸一—爸,不會把我吊起來毒打的。」朱曼妮自信滿滿的道。
「你忘了你是有一半日本血統的混血兒嗎?」
「我怎麼會忘!幸虧我有一半日本的血統,遺傳到老媽的溫柔婉約、美麗大方、氣質高貴、否則遺傳到爸一—爸你滿身的銅臭味和陽剛味,我豈不是要哭死了?」
「女兒,听說你的『銅臭味』比我還多!」朱多船笑問。
「我這個不同,我的『銅臭味』是與生俱來的,這呢,不叫『銅臭味』.應該說是天生的有錢人的命,要不然我的名字怎麼會叫呢?老爸,難不成你也叫?」
「算了,我辯不過你。曼妮,你可回來了。」他收起笑,打直身體,正經的說。
「是呀!我這不是站在你面前嗎?」
「這次回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看老爸想什麼時候讓我走,我就什麼時候走。」朱曼妮技巧性的把問題丟還給她老爸。
「那你等到要出嫁的時候再走吧!」朱多船正經八百的說著,然後拿起桌上的茶啜著。
出嫁再走?朱曼妮瞪大眼楮,開什麼玩笑,那她豈不是得在這兒住到七老八十,會住到發瘋的!
「老爸,你在說笑嗎?等到我出嫁才能離開家,那不知道要等到民國幾百年!」
「那就等到民國幾百年吧!這樣我反而樂得有你陪我!」
「哇!你太自私了吧!強留我這位絕世大美女陪在你身邊,你會被全天下的男人所唾棄,他們會厭惡你的,你還是考慮清楚,否則你會後侮的!」朱曼妮試著說服他。
「無所謂,總而言之,你得等到出嫁了才能正式搬離這棟宅子。」朱多船仍然意志堅決。
「老爸,你還是得考慮清楚,假如全天下的男人厭惡你太深,而從此不向你買船,那你可會損失很大喔!」她認為老爸不看在全天下男人的面子上,也應該看在錢的份上,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女,她會賣面子的只有「錢」,想必她老爸也是如此。
「我已經考慮得非常清楚,你別再浪費口舌了。」他啜著茶說道、絲毫不理會她的說詞。
「老爸——」朱曼妮還想繼續說服他,但是看他無動于衷的表情,心一橫,咬著牙說︰「好吧!等我要出嫁的時候,我再離開家里,這樣你高興羅!」
反正她也沒對天發誓,到時候她想「逃家」的時候,不通知他一聲,自個兒從後門逃走,他能奈她何?嘻嘻嘻……她真是聰明。
朱多船啜著茶用眼角瞄了女兒一眼,然後放下茶杯,揚聲道︰「阿菊,阿菊。」
才喊完,就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打開紙門走了進來,「老爺,什麼事?」
「阿菊,等一會兒你上街去買一把鎖,把後門給鎖起來,鑰匙再拿給我保管。」朱多船吩咐。
「是、老爺。」阿菊應聲後就退出竹房。
「老爸,你這是在做什麼?」朱曼妮待阿菊退出去後,生氣的問。
「把後門鎮起來是怕『有些人』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溜出去,我這是以防萬一。」朱多船平靜的回答,對于他的女兒,他養了二十多年,還不清楚她的心里在想什麼嗎?
「老爸,你這個大老奸!」
「老奸也好、壞蛋也好,寶貝女兒,你最好別想有『逃家』的念頭,否則你一旦『逃家』,我馬上自盡傍你看。」
「你威脅我?」朱曼妮氣得牙癢癢的。
「沒有,我這是在向你報備。」
「報你的……臭老爸!我不理你了。」她生氣的站起來,用力的推開紙門走了出去,留下朱多船一個人待在竹房。
朱多船笑了笑,他的女兒能氣成這樣,就代表她接受了他的「報備」,她是不會離開的。
他望著屋外的櫻花,回想起女兒剛剛的和服打扮,她愈來愈像她母親年輕時的模樣,穿起和服來還真像日本的大家閨秀。
「美智子,假如你還活著,看到曼妮的模樣一定會很開心的。」朱多船望著櫻花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