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才微亮,向理風就穿著輕便的衣服出門去散步,打算讓清晨的新鮮空氣驅除他畫了一晚上建築圖稿的疲倦。
算算日子,他來台灣也已經一個禮拜了,對于他的妹夫極力推薦的住處他還算滿意,他從沒想到喧囂的台北市郊也能如此安靜、清新,剛好能讓他安安靜靜的將設計圖完成。
這回他來到台灣完全是為了興建「向氏集團大樓」而來,也順便裝潢一下他大哥剛在陽明山上新買的房子,這可是他未來的家及公司,他可得賣力一點。
「嗯——沒想到台北的早晨,空氣也能如此新鮮。」向理風不由得又深深多吸了幾口這難得的新鮮空氣。
沒有多久,向理風就經過了一家小小的超市,在這兒方圓一百公尺之內就只有這麼一家超市了,它雖然小可是卻樣樣皆有,只要你說得出口、念得出名字的,這超市全都有,這間超市里商品的多樣可也曾經讓初到此地的他微微驚訝過呢!
向理風望了望超市,想起家中的冰箱早已因為他三天的足不出戶而給挖得空空如也了,是該囤積一些食物的時候了,于是他便不加思索的就走進了小超市中,準備大肆采購一番。
他在熟悉的個個商品區穿梭著,一會兒拿土司,一會兒拿蔬菜,一會兒又拿牛女乃的……才一下子的時間,就拿齊了所要采買的食品,正當他要去結帳時,一陣爭論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以他一百九十公分的修長身高,向理風馬上就能瞧見爭論聲音的主人是誰——一男一女,男的是已步入老年,和藹可親的店老板,女的則是一位嬌小的女人,至于長相如何?因為她正好背對著他,所以就無法得知了。
對于這女人的相貌,向理風並不感興趣、他所感興趣的是他們的爭論內容。女人的高亢聲音及店老板蒼老卻仍渾厚的聲音,在距離三十公尺的位置,他仍然能盡收耳里。
「老板,你這樣太坑人了!哪有人買可樂一罐十五塊,買二十四罐卻只要三百五,這樣有失公平,你從中賺取利潤,我們這些客人卻要多花錢。」
「這才差那麼一點點錢……」老板怪她斤斤計較,打從他開門做生意以來從沒踫上像她這樣的客人,竟然手持著計算機在他店內計算各類商品大小原包裝的價錢差額。
「差一點點就不是錢呀!你想想,我買單罐可樂一罐要十五塊,而我買一箱,平均一罐也不過十四點五八三塊錢,這之間相差了零點四一七塊錢,假如我買單罐的買一千罐,我就賠了四百一十七塊錢吆!這四百一十七塊錢可夠我多買很多很多罐可樂呢!」她一邊說一邊按著計算機計算著,愈算她就愈覺得自己虧很多錢,聲音也愈來愈加提高。
「小姐,假如真像你這樣賣.我到哪兒生那麼多零點四一七塊錢找人家?光是十個人進來買可樂我就忙死了,我還開什麼店、做什麼生意?」老板被她說得快要吐血,這什麼時代了、還有人去計較這幾毛錢?
「為了你的方便就把它直接調價成十五塊,那你為什麼不把它調降成十四塊,這不也很方便?」她冷哼。
「哪有人這樣,沒人賣可樂只賣十四塊的!」老板氣得哇哇大叫。
「哈!所以我說你坑人啦!你寧願嫌我們一塊錢也不願自己賠一塊錢,哎!真是世紀大奸商呀!」
「既然你硬認為我賺錢,那你何不干脆買一箱.省得你虧錢。」老板大吼著。
「我正有此意。」朱曼妮蹲抱了一箱可樂,掏出錢遞給老板,「這樣你不了我不賠,剛好扯平。老板,我還有事,改天再來向你買東西,拜拜。」不等他回話,她就揮揮手,抱著一箱可樂離開超市。
老板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暗自決定下次只要她出現在街頭,他就馬上關上大門,不和她打交道,否則他真的會被氣死,提早向西方極樂世界去報到。
在一旁觀看的向理風微微一笑,世上竟然還有這種精打細算的女人存在,對他們向家的女人來說可堪稱是「稀有動物」了。
他步向收銀拾,將手中的一籃食物放置在收銀拾上,禮貌的對剛走到收銀台前的老板說︰「老板,麻煩你幫我算一下多少錢。」
「小伙子,你又來啦!」老板對面前的英俊小伙子可是印象深刻,在台灣,如此高大的身高算是稀少了。
「家里冰箱空空的,所以就來采購。」向理風的語氣仍然是非常禮貌。
「兩百八十塊錢。小伙子,現在像你這樣有禮貌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老板將食品全放進大袋子里一連說著。
「不敢當。」向理風將錢遞給他,一手接過袋子轉身就離開超市。
其實不了解他的人看來,他的態度是禮貌;但在了解他的人看來,他的態度即是看不起人的表現,不過在他自己本人的感覺,前者與後者是沒有多大的差別的。
自負的家伙!這是認識向理風的人給予他的評價。
他一手抱著袋子,一手掏出剛買的土司邊走邊吃著,忽然一個紅色嬌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她!向理風挑挑眉,一件紅色的大恤及黑色牛仔褲將她嬌小的身材包住,她正甩著一頭短發賣力的搬著剛剛買來的那一箱可樂,看來那箱可樂對她來說無疑是項沉重的負擔。
他微微一笑,不覺加快了腳步,迅速的走近她的身邊,「需不需要我幫忙?」
正與手中的那箱可樂拚命搏斗的朱曼妮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驚,險些讓二十四罐可樂與地面做親密的接觸,好在她反應夠快,穩穩抱住可樂,使它們免于災難。
赫!哪里來的巨人!她抬高脖子,對于面前的巨人發出贊嘆。
「不用了,你的手並沒有空閑著。」朱曼妮給「巨人」一個笑容,畢竟在這個畢竟在這個時代里樂于助人的人不多了,值得嘉獎!以資鼓勵。
向理風看著她的笑容為之一呆,真美!但他隨即回過神來,若無其事的說︰「小妹妹,沒關系,我能勝任愉快的。」
向理風看著朱曼妮的相貌及身材,猜想她最多不超過十五歲,以他的年齡來看,稱呼她為「小妹妹」實在是不為過。
「即然如此,那『老伯』,謝謝啦!」朱曼妮不客氣的將整箱可樂送進他懷中,還給他一個極度炫人的美麗笑容,就像一個純潔的天使般。
哼!般清楚,她已經二十二歲了咆!還叫她「小妹妹」,不要命了是不是!朱曼妮心中極度的不快,于是加重對他的稱呼。
「小妹妹,你看我的模樣會像是個——老伯嗎?」向理風微笑的說,心中暗暗懷疑她是不是個大近視。
「老伯,你看我的模樣會像是個小妹妹嗎?」她反問、順便送給他一記大白眼。
向理風看到她翻白眼的模樣,不禁失聲笑了出來,「我們扯平了行不行?」
朱曼妮對他咧了咧嘴,拉長聲音道︰「不——行!除非……你請我吃早餐。」她已經瞪著他手中的土司很久了,大清早起來,她的五髒廟還沒祭呢!
「簡單!你要吃什麼,牛排、義大利面還是漢堡?」他打算親自下廚,為面前這位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做早餐。
「神經病!大清早吃那種高消費品會對不起我的胃腸,假如中午到了你想請我,或許我還會考慮答應,但是現在我只想吃土司。」她非常自動的在他左手邊的袋子里掏出三、四片土司,又非常自動的將土司塞進嘴中。
「別吃得那麼快,小心噎到!」向理風關心的說,看到她吃東西的模樣,實在令他也食指大動,但礙于兩手都有東西,于是只好作罷。
朱曼妮似乎洞悉他心中的想法似的,一把搶過了他左手的袋子,「你不會是一大清早特地出門來幫我搬東西的吧!你幫我搬可樂,我幫你提東西,你也好空出手來吃土司。」
「謝謝。」向理風笑道,接過她遞來的土司,也跟著吃了起來,「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他好奇的問,不可能是特地到超市去和老板爭論可樂的價錢吧!
「你呢?」她不先回答,反問他。
「散步。」
「我畫畫,這兒的風景不錯、我又剛好睡不著,于是便跑出來畫畫,因為口渴,所以就去買了一箱可樂來止渴。」朱曼妮說得煞是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止渴?需要用一箱可樂來止渴?!又不是水桶!向理風笑而不語,不想拆穿她的謊言,對于面前的女孩,他是愈相處愈覺得有趣。
「你是畫家?」
「等你看過我的畫你就知道了。」朱曼妮盡量不讓自己笑得太過開心,但仍不免笑得有點開心,畫家?如果他知道她的美術曾被當過的話,或許他就不會把這兩個字套在她的身上了。
「你肯讓我看你的畫嗎?」
「我們都已經來到畫架的附近了,不讓你看也不行了。」她笑著說,他們已經一路聊天來到了一個山崖旁,這里離他們的住所已經有一段距離,住戶、房子都遠遠的在他們身後。
向理風向前望了一下,在離他們大約一百公分之處確實有個畫架,他興趣濃厚的大步向前,走到畫架前,以評論藝術品的眼光看著書架上的畫,久久不能出聲。
朱曼妮也跟在他的身後走到畫架前,她站在他的身旁,用眼角偷偷望著他臉上的表情——他英俊的臉龐、寬厚性感的嘴唇陣陣抽搐著。
她將眼神調回自己的畫上,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你要笑就笑啦!也沒人封住你的口不準你笑。」
向理風差一點就笑出來了,但他還是硬忍住了,面前的畫簡直就不是畫書嘛!黑漆漆的一團,什麼景象也沒有,連「畫」這個字也稱不上。
「這是你的大作?」
「沒錯。」
「對不起,你給我十秒鐘的時間。」向理風微微欠身,然後轉過身大笑起來。
「喂!你很沒水準!誰準你笑的,不準笑!」朱曼妮滿臉通紅,見他真的大笑起來,恨不得現在有一個地洞可以讓她鑽進去躲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這畫……」他強忍著笑,轉過身來說著,但是當眼角瞄到那幅畫時,他又失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啦!你要知道……不要笑!听我說完要笑再笑!」她扯著他的衣服叫道,「我畫這張畫的時候是凌晨五點的時候,那時候天都還沒亮,從這兒看下去什麼都是黑的,我當然在這畫紙上涂了一片黑!所以我的畫技並沒有很菜,你說對不對?」
向理風在听完了她的理由之後笑得更加大聲了,既然天都還沒亮,那她畫什麼畫,簡直是浪費紙張、畫筆,虧她說得出這種理由!
「你不要笑了啦!笑那麼開心,我就不信你會畫得比我好,你也畫一張,讓我評論評論。」朱曼妮腦筋一轉,硬要他也畫一張,哼!她就不相信她的畫技會輸給一個大男人,即使她美術曾被當過,也不可能會輸給一個男人。
向理風瞄了她一眼,聰明如他,當然知道她的心里在賣什麼葫蘆,不過或許別的男人的畫技會輸給她,但是——他不可能會輸!
「喂!怎麼啦?你怕了呀!哼!我就知道,就光會笑別人,其實自己根本也沒什麼能耐。」她故作寬宏大量狀,「算了,我不勉強你。」
向理風淡淡的笑著,原本還打算露一手給她開開眼界,但既然人家放過他了,他就省下吧!
「似乎我應該感激你的寬宏大量。」他淡淡的說。
「不用,你別高興得太早,雖然我饒了你,但是還有一個附帶條件。」
「喔?」向理風找了個適當的位子坐了下來,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我要你做我的……」朱曼妮思索了一會說出,「書僮。」既然陪人家讀書的喚書僮,那陪人家畫畫的當然就是畫僮!
「畫——僮?!」
「沒錯,當然我會付你薪水啦!堡作也不會太累,很簡單。」
「听說我也要工作賺錢的!」向理風提醒她。
「哎呀!憑你的姿色看來,你的工作一定不會好到哪里去,還不如趁早辭去工作,乖乖做我的畫僮。」
「何以我的姿色讓你覺得我的工作不好?」向理風哭笑不得的問。
「傳統呀!像你長得這樣『火辣辣』的鐵定是不學無術,只有國中畢業證書,在修車廠或是電動玩具店上班,哎吁!我識人無數,十個帥哥十個不長進的,錯不了啦!」
向理風皺了皺眉,長得火辣辣?!那是什麼長相?她的思想真是怪異得可以,憲法也沒明文規定帥哥就等于敗類,她怎麼能因此以偏概全。
「你有什麼優厚的條件吸引我跳槽?」
「多得很呢!」朱曼妮說道,「譬如你可以天天望著一張美麗的臉孔,既可以陶冶身心又可以強身報國;還有,你做的工作是當我的畫僮,這可以算是一件極度具有藝術氣息的工作,我畫出來的作品剛好可以讓你養顏美容,保證只會讓你更帥,不會讓你變丑。你瞧!生理、心理、健康都顧到了,好處算不算多呀?」
向理風勉強的笑著,好處很多?他很懷疑,「薪水呢?」
「日薪五塊錢,不供三餐、不供睡覺,只供你工作,而且隨傳可得要隨到。」她簡單俐落的說完。
赫!這比菲律賓女佣還不如!她未免太苛刻了吧!不過,陪她玩玩好了,這游戲他還沒玩過,姑且試試!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向理風問道。
「朱曼妮。我老爸希望我一生都有很多很多的錢,所以就叫我曼妮,剛好是英文『錢』的發音,假如你不愛曼妮曼妮這樣叫我,那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她自我介紹。
向理風挑了挑眉,暗道︰難怪她那麼愛錢,錢就是她的名字,怎能不惜金如命?
「我叫向理風。」
「喔!」朱曼妮不經心的輕應一聲,向理風?這名字真耳熟!在哪兒听過,「你到底要不要當我的書僮?」
「要,當然要!」他笑嘻嘻的說。
「既然這樣,那把書架收一收,我先帶你上我家。」她倒是能夠順勢指揮。
「上你家做什麼?」
「不上我家你怎麼當我的書僮?」
「你不會是要我當你的……模特兒吧!」向理風語出驚人的說。
「作你的春秋大夢!我只為有錢人畫畫。」朱曼妮啐了他一口。
噗!向理風笑了起來,有錢人也不會請她替他們畫,好好的一個人說不定繪她畫起來就像個鬼!
「只要不是請我當你的模特兒,做什麼都行,走吧!上你家去。」向理風摟著她的肩,提著書架邊走邊說。
朱曼妮白了他一眼,當她的模特兒有什麼不好?說得好像當了她的模特兒,她就會把他啃了似的,哼!她才不屑畫他呢!
「喂!你的手。」她瞄了一眼向理風放在她肩上的手。
「怎麼了?」向理風納悶的拾起手,手心手背翻轉著,「沒流血呀!也沒破皮呀!」
「我哪一張嘴巴說你的手流血了?又哪一張嘴巴說你的手破皮了?」
「我看看喔!」向理風強忍著笑意,認真的靠近她的臉龐仔細的觀察起來。
朱曼妮看著他一張帥得令人窒息的臉孔距離她只有零點一公分,他吹出來的氣息熱呼呼的撫過她的臉頰,黑得深不可測的兩顆眼珠直直的盯著她,盯得她全身像是著了火般開始燥熱起來。
她硬生生的推開他,結巴的說︰「你……你看夠……夠了沒?」
「看夠了。」向理風嘴角一揚,「照我的觀察結果看來,你的嘴巴只有一張,所以我的手『怎麼了』就是從你這僅有的一張嘴說出來的。」
朱曼妮听了他的話險些昏倒,她在和他說正經話,而他卻在挑她的語病。
「你的腦袋是不是被水泥給凝固了?這是我的說話習慣,不要淨是挑我的語病。」
「那我的手到底是怎麼了?」他真正關心的是自己的手,而不是她的說話習慣。
「你的手沒有怎麼了……咦?不對,是有怎麼了!不對,是沒有怎麼了……哎呀!都是你啦!弄得我說話部說得亂七八槽了。」
「又是我的錯?」向理風苦笑著,這小女孩還真是懂得推卸責任。
「對呀!無緣演故靠我那麼近,害我全身像著了火似的,再清楚的神智也會被這股無名火給燒成灰,所以我說你長得火辣辣嘛!」朱曼妮邊走邊說著。
「又關我的長相什麼事了!小姐,可不可以請教你一下,何謂長得『火辣辣』?」他頭一次虛心領教,可以說是破天荒。
「笨!你長得這麼帥,只要你一靠近女孩子,鐵定那些女孩會為你瘋狂、熱情無比,其著火的盛況可是一百輛消防車都消滅不了,這不叫『火辣辣』那叫什麼?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試試看。」
向理風听了她的解釋又笑了起來,「不用試,這種狀況我踫過很多次了。哈!火辣辣?真是貼切的形容詞,小姐,你真是聰明。」
「是嗎?嘻嘻,真是不好意恩。不過我也有同感,我老覺得自己的智商比別人高,實在有點對不起大家,沒辦法嘛!天生麗質難自棄,我也控制不了。」朱曼妮非常「不好意思」的笑著。
向理風听了她的話,笑得更大聲了,這女孩兒到底知不知道「厚臉皮」這三個字怎麼寫?
「咦?我們怎麼突然講到這兒?理風,我們剛剛是在講什麼,怎麼會聊到我很聰明這件事上?」朱曼妮突然止住笑,感到莫名其妙。
「我們講到我的手。」他淡淡的說,竟然有人把剛剛才說過的話馬上忘記,真是太健忘了吧!
「對啦!講到你的手。」她這才記起,「理風,你現在既然是我的書僮,那我有些習慣你要遵守。」
「什麼習慣?」
「第一,不能隨便踫到我,包括我的手、頭、身體,只要是屬于我身體的一部分都不能踫……」
「如果踫到了怎麼辦?」向理風好奇的截斷朱曼妮的話。
「罰錢呀!踫一次手一百、踫一次肩膀兩百、踫一次頭五百,看你踫哪里來罰錢。」
哇!這跟電影「胭脂扣」里的女主角有哈不同?向理風好笑的說︰「小姐,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像一種行業里的人?」
「什麼行業?」朱曼妮天真的反問。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真的。」
「那你當我沒說過這話好了,我對這行業並不是很清楚。」向理風敷衍的說,假如讓她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過今天中午。
「喂!到底是什麼行業?」朱曼妮扯著他的衣服叫道,她最厭惡人家說話說一半了。
「不知道,我忘了。」向理風看著她嬌小的身材拉扯著他的袖口,便說道︰「小姐,你這樣拉著我,我要不要給你錢?」
「不用。」她松開手,「你真的不說?好!不說就算了,我不希罕。」她自顧自的繼續向前走。
「嘿!你生氣啦!」他伸長腳,輕而易舉就追上她,手自然的就搭上她的肩。
「兩百塊,加上剛剛的,你現在欠我四百塊。」朱曼妮面無表情的說著,「數到三,你再不把手挪開,我就繼續算錢,一、二、三,你又欠我兩百塊。」
向理風其實並不在意這幾百塊錢,但是如果依照她的方式繼續算下去,他絕對不出三個小時就會傾家蕩產,于是便識時務的收回手。
「你生氣啦!曼妮?」他又再問一次。
「誰生氣了,我才沒有!」她嘴硬的說,其實心里是氣得快要爆炸了。
「真的?」向理風才不信,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明顯的在告訴他——她很生氣。
「煮的。你很煩!我有沒有生氣你那麼關心做什麼,走你的路啦!」朱曼妮低著頭不願看他的面孔。
「那你笑一個給我看。」他自問為什麼那麼關心她有沒有生氣,但是卻找不到答案.只知道他喜歡看她笑。
「不——要。無緣無故傻笑,實在很像白痴。」朱曼妮仍然是面無表情。
「你不笑那就表示你在生氣。」
「我沒有。」她氣得牙癢癢的,仍然嘴硬著。
「那就笑呀!」
朱曼妮盯著向理風,強忍著怒氣,面對比她還要「番」的人,最明智的作法就是照著他的要求——笑!
朱曼妮緩和著怒氣,直認為自己將要做一件全世界最白痴的事情,但她又不得不去做,這真是一項奇恥大辱。
她抬高頭,豁出去了!傍了向理風一個極度炫目的笑容,笑得四周的空氣頓時凝結,時間為之暫停。
「這樣你滿意了吧!」如果他敢在她笑得像個花痴一般之後還說「不滿意」,她一定會送他幾拳,打得他滿地找牙。
「滿意,當然滿意。」向理風見到她的笑容,整個人頓時舒服愉快起來,嘴角也跟著上揚。
朱曼妮抬高下巴,斜眼看著他,心里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哎喲喂!我不會大清早就撞上神經病了吧!自己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傻笑著,怪恐怖的!
「喂!你發神經呀!無緣無故笑什麼笑?」朱曼妮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才稍稍微推動他一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向理風低頭看了她一眼,投以笑容,然後用手在她的頭頂上輕揉著,「沒事,我們走吧!」
「喂!你又欠我一千塊錢……」
「算在帳上吧!」他滿不在乎,繼續揉著。
「當然。喂!你又欠我一千!」朱曼妮瞄了他一眼。
「算在帳上吧!」向理風仍然是這句話。
「喂!我不是在和你說著玩的!我是真的會記在帳上的,喂!你到底有沒有听進耳朵里?」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朱曼妮叫道。
「有呀!小姐,我剛剛不是回答你說算在帳上了嗎?」
「那你干麼還拚命揉我的頭發?你現在又欠我一千了!」她邊說邊不忘還算帳。
「我說過沒關系了,這一點錢我付得起。」
「四千六。」朱曼妮用力推開他大叫,這個人還真的有點神經失常,竟然無緣無故損失四千六百元還不在乎,他當自己是印鈔機呀!朱曼妮天真的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像她一樣愛錢。
「你不要揉我的頭發,都被你揉得亂七八糟了。」
「曼妮,你的頭發好柔喔!不知道味道如何……」向理風說著。
廢話兩字差那麼一點點就自朱曼妮的嘴巴月兌口而出,但是她的話被向理風突如其來的舉動給硬塞了回去。
向理風情不自禁的彎下腰,將她擁入懷中,將鼻子輕靠在她的發上,吸取她發上的味道.清清淡淡的。
一股燥熱自朱曼妮心中竄出,直竄耳根,她滿臉通紅,心髒急促的跳著,太可惡了!竟然沒經過我的許可就抱我……有也不可以!這算……五千塊,他現在欠我九干六百塊錢!
朱曼妮心中暗暗盤算著他欠她的錢,其余該做的事她全部沒有做,只是呆站著,任他擁著、心里狂喜著……
九干六,天!我的銀行戶頭又多了九干六百塊錢,噢!空氣是多麼新鮮、世界是多麼美好、人生是多麼幸福、未來是多麼光明……